静默残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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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莫言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朝前走去。
　　“真是个怪人。”小贩自言自语道。他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不禁喜上眉梢，“管他呢！这么一来好几天都不用摆摊咯！”
　　时辰已晚，街上的小贩渐渐都收了摊子回家了。我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懊恼不已。怎么办？买不到菜了，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我迟疑了一下，突然看见斜对角的点心铺还开着门，顿时舒了口气。
　　“老板，给我来两斤点心。”
　　老板看了看我手中的菜篮，笑道：“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才上街买菜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家里突然来了个客人，没什么好招待的，只好上街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大家都收摊回家了。”
　　老板称好了点心，笑道：“好了。姑娘拿好，快回家招待客人吧。”
　　我笑着把钱给了老板，拎着点心走出了点心店。
　　路旁有几个小贩正在收拾东西，我也没有在意，突然，一个小贩抬起头来说了一句：“咦，怎么少了一条？”说着就到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只看见一条黑色的东西朝我游了过来。“蛇！”我惊叫一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一软，登时就坐在了地上。
　　我直愣愣地看着那个朝我越来越近的东西，心就要炸出胸膛，可是整个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刹那间，白光一闪，黑蛇顿时变成了两截。小贩急忙走上前来，有些惋惜地捡起地上的蛇，又看了看我，好笑地说道：“姑娘，不至于吧？一条蛇就把你吓成这样，咱们拜月人可是不怕蛇的！”
　　我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恐慌中，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却如同一个焦雷打在了我的头上：“姑娘，你没事吧？”
　　我怔在原地，脑子就像过黑白电影一样。我该怎么办？逃走吗？可是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无论逃到哪里，我始终都逃不开自己的心。
　　我扶着地缓缓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慢慢地转过身来。
　　沈莫言微微一怔：“上官姑娘，怎么是你？”
　　我挤出一个笑容，言道：“多谢沈公子出手相救。”我说着便朝他行了个礼。
　　沈莫言笑笑，言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对了，这是姑娘的东西吧？”
　　他说着把我刚才掉落的点心递了过来，我接过，又说道：“谢谢你，沈公子。”
　　他笑笑，看了我一眼，我们同时开口道：“你……”
　　我的脸一红，他笑道：“姑娘请讲。”
　　我不敢看他，低着头说道：“沈公子怎么会突然来拜月？”
　　他言道：“上官姑娘不必多心，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私事？我的心顿时像打鼓一样，难道他是知道了蓝肃就在拜月，所以来报仇雪恨吗？
　　他看了我一眼，又问道：“上官姑娘，这个时候，你怎么会……”
　　“我要去看几个朋友。”我想也不想就开口说道。
　　沈莫言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慌乱地言道：“沈公子，时候已经不早了，很抱歉今天不能招待你。明日吧，明日请到我府上来，我一定设宴款待。”
　　一旁的小贩突然插嘴道：“姑娘，你这就不对了。这位公子既然是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呢？我们拜月人可不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你……”我顿时语塞，小贩又笑道：“这位公子既然是外地的客人，那么这条蛇我也就不计较了。要不这样，我把这条蛇给二位收拾干净，拿回家做个菜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要！”我看见他举着蛇过来，立刻躲到沈莫言的身后。
　　小贩顿时哭笑不得，莫言温柔地笑笑，满怀歉意地说道：“这位小哥，你也是小本生意，我们岂能白拿你的东西？我知道你们拜月人历来好客，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样吧，蛇是我杀的，我把钱补给你，这条蛇，你还是拿回家自己吃吧。”
　　小贩忙摆手道：“这怎么行？怎么能让您给我钱？也罢，既然这位姑娘这么怕蛇，我就自己留着了。祝公子在拜月玩的高兴，一切顺利。”
　　莫言笑笑，言道：“多谢你的好意。”
　　被那小贩一顿抢白，我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沈公子，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看我的朋友吧，顺便吃一顿便饭。”
　　莫言一怔，随即说道：“这样会不会让姑娘不方便？”
　　我还没来及答话，那小贩又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公子放心，你既然来了拜月，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好了。就连我们的上官丞相都在王榜上都说了，让我们热情招待远方来的客人，还说了一个什么宾，宾什么，对了，宾至如归。”
　　我的脸顿时一阵火烧火燎，沈莫言看了看我，忍不住笑了笑。
　　我有些受不了地说道：“沈公子，我们走吧。”
　　莫言看了看我，言道：“好吧。既如此，在下先在此谢过姑娘了。”
　　

第七十二章　粥里的糖
更新时间2010…1…9　1：02：44　　字数：2735

　我们一同在路上走着，我红着脸低着头，明明很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更是心不在焉。莫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我看着他，担忧地想着，难道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放不下吗？
　　“姐姐！姐姐来了！奶奶，上官姐姐来了！”
　　我和莫言刚走进院门，两个可爱的孩子便活蹦乱跳地朝我跑了过来。
　　我笑着弯下腰，一手搂住一个，问道：“宝宝，贝贝，最近乖不乖啊？有没有惹奶奶们生气啊？”
　　男孩立刻说道：“当然没有了。宝宝一直都有听姐姐的话，每天都给奶奶捶腿。”
　　女孩马上不服气地说道：“才不是哩！是你闯了祸怕奶奶告诉姐姐。”
　　我笑了起来，三个鬓发如霜的老婆婆慢慢地走了出来，一见是我，满是皱纹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ju花：“姑娘，你来了！来来，快进来。”
　　我迎上前去，拉住她们的手道：“张奶奶，李奶奶，孙奶奶，很长时间没来看你们了，你们身体好吗？”
　　“好好，有你这么照顾着，我们怎么会不好呢！来来来，进屋说话。”
　　李奶奶笑着把我往屋里拉，孙奶奶看见了莫言，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笑着问我道：“姑娘，这是……”
　　我走到莫言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沈公子，我的朋友。我们碰巧在路上遇见，就一同来探望你们。”
　　孙奶奶笑道：“好好。都是一家人，快进屋来吧。”
　　莫言笑着行礼道：“晚生见过各位长辈。”
　　李奶奶笑道：“瞧这孩子，人长得斯文，这礼也多。别愣着了，进屋来吧。”
　　我一手牵着宝宝，一手牵着贝贝，看了莫言一眼，笑道：“走吧。”
　　莫言笑了笑，跟在我们后面一起进了屋子。
　　我接过莫言手里拎着的点心，笑道：“过来的时候太匆忙了，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小点心，给宝宝和贝贝当零嘴儿吃。”
　　张奶奶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善，老惦记我们。我们这些老婆子要是没有你，估摸着早就被抬进乱坟岗了。”
　　我急忙言道：“张奶奶，都过了这么久，还提这些做什么。我们既然遇上了，就说明我们有缘分，既然有缘分，大家就应该互相照应。”
　　张奶奶点了点头，我言道：“时候也不早了，我马上去做饭，大家应该都饿了。”我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桌上的几个人都在偷偷地打量着莫言。莫言微微笑着，也不言语。
　　李奶奶和孙奶奶相互递了个眼色，会意地笑笑，李奶奶问道：“孩子，你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啊？”
　　莫言笑着答道：“晚生今年二十又二。其实，不瞒众位奶奶，我是金城人士。”
　　“乖乖哟！”李奶奶顿时惋惜地叫道，“这么远！”
　　孙奶奶白了李奶奶一眼，笑道：“家里是干什么的啊？”
　　莫言依旧礼貌地答道：“父母已逝，晚生是个军人。”
　　孙奶奶点了点头，宝宝突然说道：“大哥哥，军人就是骑着马，拿着刀的大将军是不是？”
　　沈莫言笑笑，言道：“也可以这么说。”
　　宝宝言道：“我不信。大哥哥长得不像大将军。”
　　张奶奶立刻啐他道：“宝宝，别胡说。”
　　宝宝委屈地说道：“本来就是嘛。大将军都是很高大很威武的，可是这个哥哥长得比上官姐姐还漂亮，他怎么可能是大将军呢？”
　　沈莫言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依偎在张奶奶怀里的贝贝马上抢白道：“你胡说。上官姐姐才是最漂亮的人。奶奶说了，只有心肠好的人才漂亮，上官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心肠最好的人，所以上官姐姐最漂亮！对吧，奶奶？”
　　宝宝低下头，小脸红扑扑的，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反驳。
　　沈莫言问道：“老人家，你们并不是上官姑娘的亲人对吗？”
　　张奶奶点头道：“是啊。我们都是些没了儿子又无家可归的老太婆。幸而苍天有眼，让我们遇见了上官姑娘。这才活到了今天。上官姑娘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李奶奶和孙奶奶也叹道；“是啊。要是没有上官姑娘，我们这几把老骨头，还有这两个孩子，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沈莫言叹了口气，安慰道：“老人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就像上官姑娘说的，现在大家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是一种缘分，应当珍惜这种缘分。”
　　李奶奶笑道：“是啊，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过的很好，不应该再奢望什么了。唯一操心的，就是上官姑娘的终身大事啊。”
　　她说着刻意地看了莫言一眼，莫言微微红了脸，孙奶奶笑道：“李姐，快别说了，看把孩子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李奶奶打嘴道：“你看我这张嘴。来来，孩子，别光坐着，喝茶。”
　　沈莫言笑了笑，端起茶碗来轻轻的呷了一口。
　　宝宝看到了沈莫言腰间的宝剑，顿时来了兴趣，央求道：“大哥哥，能给我看看你的剑吗？”
　　沈莫言笑了笑，正要解剑，张奶奶忙道：“公子，不要给他，小孩子不能玩这些刀啊剑的。”
　　沈莫言笑道：“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他摸了摸宝宝的头，温柔地笑道：“宝宝，跟哥哥到院子里，哥哥再给你看我的剑，好不好？”
　　宝宝高兴地鼓掌道：“好！”
　　贝贝也不甘示弱，急忙说道；“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沈莫言笑道：“好。也给你看。”
　　三个人一起走到了院子里。张奶奶看着一大两小玩得倒也高兴，也就略略放下了心。
　　李奶奶笑道：“我看这个沈公子挺好。人长得俊秀，又和气。跟上官姑娘挺般配的。”
　　孙奶奶也笑道：“是啊。姑娘每次来都是一个人，如今却领了这么一个小伙子来，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张奶奶看了看她俩，有些无奈地说道：“别再瞎忙活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个沈公子是很好，可是他到底是金城人啊，就算是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将来结为夫妻，是他来拜月做女婿，还是上官姑娘嫁到金城做媳妇？”
　　一席话说的两人哑口无言。
　　“饭好了！”我端着饭菜走了出来，一见桌上少了几个人，急忙问道：“孩子们呢？”
　　李奶奶笑道：“在院子跟沈公子玩呢！”
　　我笑了笑，言道：“叫他们进来吧，吃饭了。”
　　张奶奶随即到门口呼唤道：“进来咯，吃饭了！”
　　不一会儿，莫言抱着两个孩子走进屋来，看见我，笑了一笑，言道：“谢谢。”
　　我的脸一红，轻声说道：“只是粗茶淡饭，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大家都在自顾自地吃着饭，没有再多言语，我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碗里的菜，一点食欲也没有。
　　宝宝突然碰碰我道：“姐姐，我想往粥里加点糖。”
　　莫言忽然抬起头看了看我，我并没有察觉，笑着对宝宝说道：“好，姐姐这就去给你拿。”
　　我说着便朝厨房走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糖来了！”我笑着说道。
　　张奶奶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言道：“姑娘，你拿的那是盐！”
　　“啊？”我打开盒子一看，果然是盐，“哎呀，没看清楚拿错了，我再走一趟吧。”我说着又急急忙忙地朝厨房走去。
　　李奶奶不由得说道：“今天这孩子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孙奶奶朝着沈莫言努了努嘴，李奶奶顿时了然于心，暗暗笑了笑，也不再言语。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这短短的时间竟让我由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天完全黑了下来，我开口说道：“各位奶奶，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张奶奶说道：“孩子，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这一个月又比以前瘦了许多。”
　　我笑笑，点点头。
　　“沈公子，我们走吧。”我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我。四目相对，我的心顿时又狂跳了起来，朝着屋里的人挥了挥手，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院子。
　　

第七十三章　迫近
更新时间2010…1…10　1：21：12　　字数：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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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三点零零星星的灯光。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晕，将我二人裹在其中。我的心里乱成一团，恨不得马上就回到相府，却又期待着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你真是个善良的人。”莫言看了我一眼，真诚地说道。
　　我笑了笑，言道：“她们都是失去了儿子的孤寡老人，带着两个孩子，若没有人照顾，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他亦叹道：“是啊。可惜世上还有很多个张奶奶，李奶奶，却只有一个上官静啊。”
　　我红了脸，不再说话，莫言像是有什么心事，也沉默了起来。我们默契地向前走着。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道：“上官姑娘，你知道一首叫浣溪沙的歌吗？”
　　我顿时大吃一惊，为什么，他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我该怎么回答？我的心如乱麻，只得支支唔唔地说道：“我不知道。”
　　“哦？”他笑了笑，又说道：“可是日前姑娘在送给我王寿礼中，却明明出现了这首歌，不知是何缘故？”
　　什么？我又是吃了一惊，面对着他洞穿一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说道：“我，我记起来了，我是听说过这么一首歌。”
　　“这首歌既不是拜月市井传唱的民歌，也不是宫廷内的雅乐，敢问姑娘，你是从何得知的呢？”
　　我总算稍稍恢复了些神智，言道：“沈公子好像对这首歌很感兴趣，我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他笑笑，言道：“是我先问姑娘的，姑娘理应先回答。”
　　我怔了怔，想起从前和他斗嘴，自己从来都没赢过，现在又何必白费力气呢？我竭力装作平静地说道：“我偶然路过一个地方听到的。”
　　“什么地方？”
　　我有些急了，“你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起来，刚想道歉，却发现他竟紧张地看着我，目光中充满着疑虑和不安。
　　我慌张起来，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又是一怔，我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缩回手，用冷谈一些的语气说道：“很晚了，我要快些回去，以免府里的人为我担心。”
　　我说着便加快了脚步，他却突然从后面赶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激动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的粥里放了糖？”
　　我吓了一跳，顿时呆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眼里充满了痛苦与忧伤，我突然想起千仞崖的那个黄昏，他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看的我心如刀绞，看得我肝肠寸断。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他的手，发了狂一般地朝前跑去。我知道，如果再迟一秒，我就一定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耳旁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漆黑一片，可是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我只想逃离，我必须逃离。
　　沈莫言痴痴地望着上官静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恍惚起来。蓝屏和上官静的面庞重重叠叠缠绕在他的眼前，他努力地分辨着，却怎么也分不清。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袭上他的心头，他无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却猛地惊醒过来。错觉，一定是错觉！她走了，她永远地走了！她们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她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那似曾相识的感觉环绕着他，笼罩着他。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不，不！他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撕裂了。他昏乱地向前走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曾原带着卫队在城里巡逻，突然看见巷子里有一个人影，便带了几个人过来看看。
　　“沈大人！怎么是你？！”曾原顿时大喜过望，却意外地发现沈莫言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不由得关切地问道：“沈大人，你没事吧？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莫言抬起头来，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勉强笑了一笑，言道：“曾大人，你好。”
　　曾原一听他说话，不由得紧张起来，急忙言道：“沈大人，你的气色很不好。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先到我家去吧。”
　　沈莫言正要推辞，曾原却不容分说地背起他，吩咐身旁的侍卫道：“你等继续巡逻，有什么事情到我府上禀报。”
　　“是。”侍卫领命而去，曾原背着沈莫言一路小跑，不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府第。
　　“将军，您不是说今夜巡逻不回来了吗？怎么……”
　　“哎呀，我说你别问了行不行啊，没看见我背着个人呐！”曾原不耐烦地言道。
　　管家立刻闭上了嘴，曾原看了他一眼，生气地说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请个大夫来！”
　　“啊？大夫？将军，这么晚了，你让我到哪里请大夫啊？”
　　“我说你……”曾原正要发怒，沈莫言突然开口说道：“曾大人，我没事。不要麻烦了。”
　　曾原见他似是有所好转，稍稍松了口气。
　　管家急忙说道：“将军，还是先把这位公子放到床上躺着吧。”
　　曾原见他说的有理，急忙走进屋去。他本是武将出身，力气极大，加上心里又急，脚下也就没有留意，一阵快步踩得地皮踏踏作响。
　　曾母早就歇下了，被这一阵乱响搅得醒了过来，从后堂走出来一看，不由得惊道：“原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位是……”
　　曾原急忙上前扶着母亲，一脸歉疚地说道：“娘，孩儿不孝，惊了您老人家了。”
　　曾母摆摆手，沈莫言挣扎着站了起来，俯首行礼道：“参见老夫人。深夜造访，打扰了。”
　　曾母急忙扶起他道：“公子说哪里话。”
　　曾原言道：“娘，这位是沈莫言沈大人。孩儿出使金城，沈大人很是照应于我，今日偶然巧遇，便请他到家里来做客。”
　　曾母笑道：“原来是这样。”她又看了看沈莫言，关切地问道：“沈公子，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莫言摇摇头，恭敬地答道：“我没事。多谢老夫人关心。”
　　曾母言道：“既如此，你和原儿聊吧，我去厨房看看，给你们准备些夜宵。”
　　曾原忙道：“母亲，您不要忙了，还是回房休息吧。我已经吩咐管家到厨房准备了。”
　　曾母点了点头，言道：“好吧。那老身就不陪你们年轻人说话了。”
　　曾母说着便慢慢转进了内堂，曾原忙道：“沈大人，你感觉好些了吗？刚才真是吓得我一身冷汗。你不知道，在街上遇见你的时候，你的脸色白得吓人。”
　　沈莫言笑了笑，言道：“我没事。倒是平白地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还打扰了老夫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曾原摆手道：“说哪里话。曾某一直都很敬重沈大人的为人，再加上沈大人多次帮了我们上官丞相的忙，曾某一直都很想找机会好好感谢大人。”
　　这句话一说完，沈莫言的脸色就变了。曾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两人僵持着，谁也没开口。
　　过了许久，沈莫言终于开口说道：“曾大人，你听说过一个叫蓝肃的人吗？”
　　“蓝肃？”曾原有些吃惊，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问题，不过，却还是诚实地答道：“他原本是我朝的大祭司。后来不知因为何故，先王突然命人在全国搜捕他，自此之后就没了他的消息。”
　　沈莫言依旧平静地问道：“曾大人，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曾原更奇怪了，他看了看沈莫言，问道：“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沈莫言笑了笑，言道：“没什么。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曾原看了他一眼，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又开口说道：“如果让我说，我会说大祭司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