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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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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当然是要在空中看才是最美的。”
楚郢一手拉住从湖面上方那七层宝塔上坠下的花绳,一手将阮寻搂在自己怀中,向着上方飞去。
底下的欢呼,也不知是因为那绚烂的烟花,还是因为这两个在那绚烂的烟花下,翩飞着衣袂,似要飞入仙境的两个如神仙般的少年。
“楚郢?”阮寻的鼻翼有些酸涩,看着面前这张充满着阳光的气息,充满着温柔的气息的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上面,是不是很美。”
阮寻愣愣的抬头看着夜空,烟花一波波的闪耀,照亮了他的心,他几乎能在那盛开的花火丛中看到自己和楚郢的身影,那么和谐,那么幸福。
人间美景,不外乎三月桃花开,腊月梅花现,外加那能渲染一切美景的盛世烟花。
而他此刻,不禁看到了如此美丽的烟花,甚至还朝它们飞奔而去。
原来,再伤心的一个人,在和自己最爱的人看着最美的景象时,都是能忽略一切外在因素的,譬如现在的阮寻,他已不在乎楚郢把他当成了阿离。
“真的…很美。”阮寻喃喃的说道。
楚郢搂住他,手腕一动,脚尖一叠,轻功跃起,两人已在那一声声的烟花声响中站在了最高层的塔顶,俯视着一切。
“阮寻,新年快乐。”楚郢把住他的双肩,声音带着磁性,很是迷人。
阮寻瞧着上空的烟花,瞧着那明亮的圆月,再瞧着楚郢满是爱意的脸庞,心里又痛又暖,“新年快乐,楚郢。”
话才落下,嘴唇已被楚郢攻略。
这次的吻,是真正的吻,不像那两次那样带着做&爱的情&欲。
楚郢先是轻轻的在那两瓣小粉唇上啃噬,而后再温柔的撬开阮寻的牙关,舌头顺势伸了进去,搅住那滑溜溜的小吅舌后,便如攻城略池一般疯狂了起来。
两人修长绝美的身姿在月色的垂影下,在烟花的衬托下,带着一种凄美的幸福,令人神往仰视的同时,心底竟也会淡淡的有些心疼的感觉。
这个吻,延续了很久,直到嘴角有银丝滑落,直到呼吸略有不畅,楚郢才松开了那张被自己肆虐的小吅唇。
晚风吹,浮星动,楚郢看着阮寻眼角滑落的泪,轻勾着唇角,替他温柔的拭去,动情的唤道:“阮寻~~”
阮寻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清美至极的笑容,刚想开口,眼角处却瞥到了一抹红衣白发的身影。
一切,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开了快俩月了,但我仍旧要吆喝一声,求支持,求收藏,求关注,求吐槽。。。。。
☆、决定
冬日的阳光是最柔和的,从那一片片遮天蔽日的竹林里穿透而下时,透着一股神秘之感,但当那微弱的阳光打在那一袭妖艳的红袍上时,刹那间的余晖便都被那抹刺眼的红而吸进体内,只因那抹红,那个人,太过妖艳动人。
“阿寻,玩了这么久,该做事了。”玉龙煌将自己那一直披散着的雪白长发梳了一个寻常的发髻用玉簪别于顶,使得那张脸毫无遮挡的冲进人的视线,一不注意,便会被那双迷人的凤眼勾的神魂俱消。
阮寻冷漠的扫了他一眼,知他来的用意,大概,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
“凛王联络了几位王爷?”阮寻盯着被竹叶铺了一层的地面,冷声问道。
“除了淮安王萧阮旗,其余王爷已经从封地秘密出发,按照他们现在的进程,十日之内便会包围京都。”玉龙煌眼里透着兴奋的光芒,那眼波深处的滔天恨意就快要迸射而出。
“看来他们已胸有成竹。”
“当然,越胸有成竹越好,站的越高,掉下去时才会摔的越疼,此举可以帮你歼灭所有有机会挡路之人,倒是一举数得。”
玉龙煌的雪白长发,被山林间的风微微吹起,因着距离的原因,已有些许拂到了阮寻的脸上。
阮寻略别着头避过这些飞起来的白发,不经意的拿眼看着玉龙煌,长身玉立,妖娆凛冽,所谓美男,当如是。
若他的头发是黑色的,那么他身上那缕格格不入的邪气也会消匿许多。
玉龙煌的头发是怎么白的,阮寻一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十岁那年,玉龙煌去江南行事,再回来时,身受重伤不说,满头青丝已变华发,而送他回来的,还是一个长相十分英挺的少年。
“有时候,我觉的自己很无能,我要保住萧氏江山,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靠你,而你,却是这世间最不关心萧氏江山的人。”
玉龙煌伸手抚摸了下阮寻的脸,竟没有生气,只道:“你放心,你所考虑的,担心的,我都已处理好,本以为没了这次瘟疫,还要等上些许时候,哪知你弄好这瘟疫后,天下人对你的骂声更甚,说皇上还不如一个平民老百姓,呵呵,这些愚蠢的庸人。”
阮寻紧紧的闭了闭眼,身子在这烈烈冬风中,被吹得有些站立不稳的感觉,但再睁眼时,眼眸里已是寒冰一片,“回宫吧。”
言罢,转身就走,他没有想到,那夜的烟花竟是与楚郢最后一次的温存。
“等等。”玉龙煌叫住他,口气里隐含了些危险的味道。
阮寻转过身,“怎么?”
玉龙煌狭长的凤眼一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药瓶,“这是我上次给你,你忘在宫里的东西,现在的楚郢对你,已完全没有防备,让他再喝下这药,十分容易。”
阮寻睨了眼玉龙煌手中的‘断心’,紧咬了下内唇,眼神有些飘忽,“用得着么?”
玉龙煌脚下步子一动,嗖的下蹿到阮寻面前,以一种逼视的眼神瞪着他,“以防万一,况且,以现在的楚郢,他绝对会想办法阻止楚人同逼宫,我怎么能让他阻止,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一天,绝不能废在楚郢手上。”
阮寻看着那药瓶,双手微微紧拽,声音透着一丝无力的苍凉,“他会为了我阻止楚人同?明明之前一直想要查清我和你的关系,想要查清我为什么要对付他爹的人,却要为了我阻止他爹。”
玉龙煌哂笑一声,“那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些与阮离的零之碎片,他对你的一切,都是因为阮离。”
“你一直害怕他想起不是么,不然,你怎么会那么怕让他看见雪苔,闻到雪苔的味道,雪苔…”
说到最后两个字,玉龙煌眼底浮现出一丝不甘,当年,他拼尽全力为玉风找解毒之法,都无效用,没想到如今,竟会从那个邵然口中得知。
阮寻知道苍鹰定把一切都告诉了玉龙煌,事情走到这一步,本就是按照预期的路线在走,好不容易走到终点了,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舍,只是因为又要让楚郢忘记一次吗?
上一次,楚郢的世界里只有萧阮离,可这一次,他的世界里还有过自己。
阮寻接过那小小的药瓶,深深的看了一眼后,对玉龙煌浅浅说道:“那个邵然不简单,看好他,明日,我就回去。”
玉龙煌见他离去,不知怎的,那孤寂的背影,令他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呵,真是奇怪的感觉。
******
阮寻紧握着腰兜里怀揣着的‘断心’,慢慢的踱回府衙,刚一进大门,一衙役便跑了过来,说是楚郢找了他好几回了,让他回来就去他的屋子。
阮寻拧眉一挑,有些疑惑,点点头,便朝楚郢的屋子而去。
才行至回廊,便听里头传出了十分高兴的交谈声,不知说道了何处,楚郢竟高兴的大笑起来。
阮寻越听越觉的奇怪,实在是想不出,谁能让楚郢如此开怀大笑。
伸手将门一推,楚郢正坐在桌旁,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商人模样打扮的男人,生的虎背熊腰的,十分壮实。
“阮寻,你回来了,你看这是谁?”楚郢高兴的站起来,朝阮寻招了招手。
阮寻已大概猜出了那人的身份,有些防备的踏进门来,在那人转身看着自己时,稍微将紧绷的脸色放的平和了些。
那人见了阮寻,也十分高兴,甚至还有些熟络,“萧小公子,好久不见啊,瞧着你们二人都无事,我成安也就放心了。”
这人正是楚郢当时回恒山郡时,遇到的沁芳酒楼的掌柜的成安,也是唯一一个清楚的知道他和阮寻在恒山郡发生的那些事的人。
而这个人阮寻也知道,在楚郢回恒山郡寻找记忆时,玉龙煌曾派人跟随,刺杀过这个掌柜的,后来被楚郢阻止救下,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玉龙煌怎么找都没找到。
“原来是成大哥。”阮寻稍显亲和的说道。
那成安将自己诸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遭,说道当时和楚郢在那别苑遗址被人刺杀时,仍是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什么人会要杀他。
这事过后,楚郢竟安排他秘密的进了京,这藏在眼皮子底下,才躲过了幻月教的搜索。
“我老家本是江都的,虽然已没什么人,但听闻发生瘟疫,也很是忧心,思来想去,还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哪知才走到半路就听说这瘟疫已经被人治好了,进城一打听啊,才知道是你二人的功劳,真是令人喜出望外。”
“成大哥过誉了,我还得多谢你,若不是你,我哪里会记得些从前。”楚郢很是感激的说道。
那成安嗨了一声,道:“这干我何事,还不是你们缘分好,命好,不过话说回来,当年的事,你们可查清楚了,到底是谁要害你们啊,下那么毒的手?”
成安如此一问,阮寻和楚郢的脸色都稍稍暗了暗。
楚郢一直故意遗忘恒山郡那场大火,故意遗忘爹所说的,阮寻当初想要杀他,可如今被人这般提起,仍是不得不去在意。
而阮寻则是知道,面前这个人,今日这样出现在楚郢面前,自己不除掉他,苍鹰也会立刻除掉。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阮寻淡淡的说道,身上若隐若现的寒气,让成安有些诧异,记忆中的萧小公子,是个十分活泼的人,虽然鬼心眼多了些,但却不会这么冷寒。
“咳咳,是啊是啊,都过去了,想当初在恒山郡,咱一起酿酒,那多惬意,萧小公子酿的桂花酿可是一绝呐。”
“是么,阮寻,你可要给我露一手。”
楚郢笑着接话,成安一直与他们说着当初他们一起在恒山郡的那些日子,楚郢听的十分入迷和怀念,那种怀念,一旦在脑海里凝结成型,就算已没了雪苔,也说不定会令人刹那间回忆起一切。
阮寻紧握了握那瓶‘断心’,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突然,啪的一声,茶水扑倒在阮寻袖口上,成掌柜的忙不好意思的道歉,手忙脚乱的给阮寻擦拭。
“没事。”
阮寻淡淡的说了一声,那成掌柜的极不好意思,将那湿了一片的右手袖口不经意的往上一撩,接着便脱口而出道:“咦,这什么时候还长了这么大一颗红痣啊?”
楚郢拿眼去看,果然见阮寻的右手腕上有一颗豌豆大小的红痣。
楚郢从未注意过这样细微的特征,如今听那成掌柜的有些吃惊的说出来,也觉的奇怪,这人怎么会记得清旁人哪里有一颗痣的。
成安话音一落,就感觉到阮寻盯着他的视线透着一股冷戾的杀气。
抬头朝那视线看去,成安扯着阮寻衣袖的手猛地松了开来。
‘这人,不是萧小公子!’
成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明确的直觉,但是当年,自己与萧小公子一起寻桂花,手把手的酿酒,两人□□着胳膊忙的不可开交,也能大笑出声,虽然萧小公子有时候给人的感觉透着一些算计和阴沉,但大多数在人前时是十分温雅柔和的。
面前这个人的神态,以及周身的寒气,还有那右手腕上多出来的红痣,都在成安脑中形成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是萧小公子。
“成大哥,您怎么了?”楚郢见成安神色有异,拍了拍他的胳膊。
成安别过头看了眼楚郢,再看了眼面前的阮寻,愣愣道:“没事,没事。”
楚郢有些疑惑,但却不再多说,只是拿眼在二人身上都扫了一下,屋子里方才还轻松愉悦的气氛,突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选择
如果不是气氛有些奇怪,楚郢应该会很高兴看着阮寻在为他理着床铺,这种家长里短的小事,或者说是下人宫仆才会做的事,阮寻做起来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有种他已做过无数遍一般。
“你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还会做这样的事?”
楚郢突然这么一问,阮寻拎着被角的手顿了顿,背对着他道:“我会的事,都是你想不到的。”
楚郢走过去,实在是不想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与阮寻毫无隔阂的局面,只是,只是有些事始终是想要一个说法,或者一种解释,哪怕只言片语,都行。
“阮寻,成大哥的事你怎么看?”
楚郢斟酌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阮寻没有像平时那样绷直了背脊害怕楚郢的询问,只是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白玉酒壶,眼底深处掩着深深的哀伤。
“这事你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答案了,何必再问。”转过身与楚郢对视,阮寻不想那么冷冰冰的看着他的,只是,他怕自己如果不装的冷淡一点,那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会动摇。
楚郢沉默着,知道多说无益,微微叹口气,而后双眸坚定的看着阮寻,把着他的双肩道:“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选择你。”
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凝固,楚郢有多爱萧阮离,阮寻又一次在楚郢身上证明了,楚郢可以为了萧阮离付出所有,甚至无条件的信任他,宠着他。
“楚郢,萧阮离的命真好。”阮寻喃喃的说着,楚郢不解,微斜着头看着他。
阮寻笑笑,他知道楚郢说那番话在顾忌什么,也知道楚郢让自己与成安见面是为了什么,已到了最后,他也不想再让楚郢忧心。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成大哥。”他确实不会伤害,已暗里警告过苍鹰,让他不要取成安的性命,自己会处理。
被阮寻戳破心思,楚郢没有半分不自在,从前的事,既然想不起了,那他愿意从现在开始,从现在开始守护‘阿离’。
“阮寻,或许我爹正在做于道义不容的事,亦或许你和玉龙煌正在想方设法的拔掉楚家,但是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到对方,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爹,不放心楚家,我可以说服我爹离开。”
楚郢的想法堪称天真,他或许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皇帝忌惮辅政大臣的戏码,可是,如果楚郢记起了,怕永远都不会有现在这样天真的时候了。
“你不是想尝尝桂花酿么,这个虽然不是我酿的,但味道不错,你试试。”阮寻笑笑,避过这个话题,走到桌旁端起那白玉酒壶,给楚郢斟了一杯酒。
阮寻看着楚郢接过,放在鼻翼处极陶醉的嗅了嗅,接着就要入口…
“楚郢。”阮寻突然心口剧痛,强烈的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楚郢眉眼含着笑,维持着即将入口的姿势看着阮寻。
阮寻蠕动着唇,从前,他一直觉的四年前的那场大火,楚郢对他说出那么多残忍至极的话已是他今生最心痛的事,但没想到,这一次,这一次楚郢没有那么恶毒的对他怒吼,没有那么狠戾的对他讥讽,楚郢是那样温柔的看着他,唤着他,信任着他,可就是这样的楚郢,却比四年前那一夜更让他心痛。
“喝了与我说说,味道究竟如何?”阮寻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表现的与往常无异。
楚郢笑着,酒杯已碰到嘴唇,正要饮用时,房门却哐的一声被人大力撞开。
二人均是一惊,扭头一看,只见成安满身是血的趴在门口,身上好几处致命伤,就快殒命。
但这生命最后的关头,成安仍旧极速的扫了他二人一眼,而后惊恐的对楚郢大叫道:“楚公子,这人不是萧小公子!”
话音一落,喉咙便被一枚飞来的铜钱划破,那细密的血水争先恐后的从那里涌了出来。
“楚公子…”成安最后说了这三个字,便了无生息。
阮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手的,仿佛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而看着倒地而亡的成安,他心里最大的恐惧从脚底开始往身上蔓延,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楚郢。
楚郢一直是怔愣着的,从成安一身是伤的闯进来,到他说的那句话,再到阮寻的出手,这几个动作几乎都是在一瞬之内完成,楚郢完全没有准备,因为,这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阮寻?”楚郢喉咙干涩,只觉的喉咙如被火烧一般干疼了起来。
阮寻双眸中的哀伤被冰冷掩盖而下,调节了须臾便立刻回身,却不看楚郢的眼睛,只一手抓着他那只握着酒杯的手,一手捏住他的两颊,迫使他张嘴,紧接着便猛地将那桂花酿朝楚郢嘴里灌去。
但楚郢毕竟是楚郢,虽然大脑还是怔愣着的,但身体已在阮寻朝他出手袭来时做出了反应。
抬腿一挡,将阮寻的身子隔了开来,紧接着,手腕一个回转便挣掉了阮寻的束缚,那酒杯也顺势滑落在地。
“阮寻?”楚郢声音中的不可置信和眼中的愤怒已慢慢的要从身体里炸开,尤其,他感觉到,这种情绪,似乎在身体深处,或者灵魂深处,更加的浓烈更加的愤懑,就好似有一股极大的力量要从他体内冲出来一般。
明明刚才还做着承诺的彼此,突然间,好似什么都崩塌了。
楚郢突然觉的一阵头晕目眩,脑子痛的想撞墙。
“阿寻,你还在等什么?!”
玉龙煌凛声一喝,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外。
楚郢一看,突然觉的自己太过好笑,而这种讥讽的感觉也好似在体内有一个呼应一般,使得他猛地转头看向阮寻。
那眼神中所包含的怒火,虽还若隐若现,但阮寻已经感觉得到。
“对不起。”阮寻喃喃一语,而后便向楚郢攻来,意欲迫使楚郢喝下‘断心’。
楚郢已来不及思索,见阮寻招招凛冽,只得凝神接招,但这一次,不只是阮寻或者玉龙煌,就连楚郢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武功一瞬间突飞猛进,连带着体内竟升起一股深厚的内力,而这些东西给他的感觉是陌生而又熟悉的。
若玉龙煌出手,楚郢或许还无法抵挡,只是玉龙煌被另一个人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一时间,整个府衙内全是打斗声,但奇怪的是,这府尹和衙役们早已不见踪影。
阮寻没有想到楚郢的武功会恢复的这样快,想要顺利擒住楚郢,已有了些困难,可他不过这样分神一想,楚郢便眼疾手快的封住他身上几处大穴,令他不得动弹。
室内打斗的风停了下来,楚郢看着阮寻,只觉的周身发软。
院外的打斗声却不绝于耳,楚郢扭头一看,却是邵然。
此刻,邵然正和玉龙煌打的难舍难分,而他们的周围则是幻月教和武夷派的弟子打的难舍难分。
楚郢的脑子顿痛不减,猛地扑倒在桌上,只觉起身困难,这时,便听玉龙煌阴鹜的嚷道:“苍鹰!”
言罢,苍鹰便带着十余人冲了进来。
“玉龙煌,你答应过我的!”阮寻撕心裂肺的吼道,双目赤红。
玉龙煌却连回应他的时间都没有,与邵然一同挥出一掌,两道气墙在空中相抵。
“龙煌,收手吧,有我在,绝不会伤你性命。”邵然的声音仍旧淡漠,神态还是从容,只是这一次,淡漠里夹了些忧心,从容中隐含着无奈。
“哼,收手的该是你!”玉龙煌狰狞一吼,与邵然相持不下。
楚郢见苍鹰攻来,想要起身回击,可是头却痛的他心肺具颤,根本提不起力气。
“苍鹰,你敢!”
阮寻嚷道,奈何楚郢方才封他穴位时力道太猛,以至于他一时半刻冲不开那穴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郢即将成为刀下魂。
“公子,对不住了。”
言罢,苍鹰沉重的脸上,寒光一现,提刀便向楚郢砍去。
楚郢看着那晃的刺眼的弯刀朝自己砍来,脑中一下子出现了阿离倒在血泊中的脸。
“阿离~”楚郢低喃一声,眼皮沉重不已,那弯刀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
楚郢抬眼一看,袁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此刻竟一刀挑伤了苍鹰的胳膊。
“袁言,快将雪苔给阿郢服下!”邵然在门外一声大喝。
袁言将那块泛着些微绿光的只有一块糕点大小的雪苔从袖中掏出,本欲要喂楚郢吃下,哪知苍鹰已和其余人攻了来,袁言只得将雪苔扔进楚郢手中,然后接招。
“阿郢,快吃了它,雪苔能解你的毒,让你想起一切,你面前这个人不是萧阮离!”
邵然的话如狂风暴雨般冲进楚郢的大脑,他看着手中那泛着绿光的雪苔,看着死去的成安,再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翻江倒海般走过许许多多的画面。
这一次的画面比上次出现的更多更深刻,也让他心底更痛。
“阿郢,快啊!”
邵然的声音带了些急切,楚郢扭头去看,邵然已被玉龙煌重伤,却仍旧缠住玉龙煌,令其不得脱身,而袁言与苍鹰等人已是在生死搏斗。
楚郢盯着手中的雪苔,看向一直没有再出声,静静的站在桌边的阮寻,轻飘飘的问道:“阮寻,你不是阿离么?”
阮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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