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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王同人)时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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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友

  
  探索未知是人类的天性,好奇心与生俱来。
  青雉算是时风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从两人的年龄差来看,他几乎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了,却也是从未见过对方面具下的真容。
  时风自小就被老元帅养在身边,而青雉身为军部的少年干将,心性又甚得战国之喜,时不时便会登门拜访。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个已是三十多岁的青壮年大叔,另一个却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萝卜头。
  元帅对他家的小孩宝贝得很,不喜见生人就不见,喜欢看书书房就随他翻,因为这,之前青雉来的时候,谈话的地点大多都在客厅……
  因为适合谈事的书房已经被元帅的宝贝孙子给占了……
  幸好他们对话的内容离机密还远,客厅已然够用。
  但这久闻其人却不得见的经历,还是让青雉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谁让战国总在他面前夸呢……
  那一天天气看上去还算不错,青雉踏进前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个坐在树底下翻着书的小孩。
  他前几日同老人说定了下午的拜访,便如约而至。
  树下的小孩抬起头,小巧的面具掩着半张脸,一双眼睛并未被遮挡,又圆又亮的眸子眨动间带出孩童特有的天真,黑色的面具下缘,面颊衔接的弧度显出一点稚气的婴儿肥。
  那小孩冲他看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
  “青雉阁下,老爷子有事出门了,他让我转告你,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若是你还有别的事,改日再议也可。”
  他出口的声音清脆幼嫩,语气却又平静安稳。
  像是成熟与稚嫩奇异地混杂在一起。
  彼时青雉正站在大门前的阶梯下,他看看正前方的小楼,又扭头望望那棵树下的人,挑了挑眉变了脚下的方向,径直走去。
  时风仰头去看面前懒洋洋地抓着头发的人,疑惑地皱皱眉,以一句“作为客人,还请去里面客厅稍等片刻”来回应对方的“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而青雉只是歪了歪头:“一个人?”
  时风顿时沉默了。
  虽然让客人坐在草地上算得上有些失礼,但让对方独自去客厅等待似乎也不是应有的待客之道?
  最后,他还是妥协般地点了点头。
  “请坐。”
  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得到应允的下一秒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倒。
  时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低下头将书翻过一页。
  青雉随意一瞥,只掠到书脚的“轶闻”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也不多问,兀自闭目养神去了。
  先前说这是一个好天,后来却渐渐起了些凉意。
  要下雨了……
  青雉仰面躺在树下,闭着眼睛想着,没有动。
  小雨而已,他还没那么娇气,何况身边的小孩也还安安静静地坐着。
  男人眉心动了动,耳朵仔细地捕捉着动静,他确信自己有听到细雨打落在叶子上的声音,脸上却没有感觉到湿意。
  伴着不解,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细细密密地雨丝乘着风飘洒,于青翠的草叶间凝聚滚落,渗入土壤。
  确实是,下雨了。
  青雉望着头顶缭绕的气旋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扭头去看边上的人。
  小小的孩子正好又将书翻过了一页,大约是听到了动静,他低头望过来,乌黑的瞳仁平和清透:
  “青雉阁下,下雨了,你要不要进去。”
  沉默了一阵,男人盯着那双眼睛看了看:“我觉得外面挺好。”
  想想又补了一句:“下雨也挺好。”
  时风闻言,翻书的手一顿,扬了扬眉看他,最后还是点头:“好吧。”
  于是那一天,伴着身边书页翻动的声响,青雉在睡梦中度过了那个飘着细雨的午后。
  而自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友谊直至今日,已是十多年的光景。
  那张面具之下藏着的是什么?
  青雉从来不会问,但这不代表他不好奇。
  然而如果一个秘密能藏住数十年,那么人们到最后会愿意记住它本身,甚至愿意忽视它作为秘密的真正含义。
  比如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比如那张藏在面具下的脸。
  他认他是朋友,这毫无疑问。
  所以即便青雉想知道,他可以,也愿意不知道。
  然而此时此刻,他定定地看着前方,瞪大的眼中映出对面人的模样。
  清秀吗?狰狞吗?诡异吗?丑陋吗?
  他不知道……
  他看见黑色宛若荆棘的纹路蔓生过那额间眉角,不详的昏暗色泽在那些纹路的远端开始渐渐淡化,却仿佛只是不再浮于表面,而是侵入更深的地方去了。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些纹路引走,他甚至无法从中分辨出对方本应有的眉眼轮廓,黑色的眼睛于暗纹间静静的望过来,看上去诡谲而阴森。
  那双眼睛……
  青雉心头一紧,一时间所有的心神都用来注视那双黑色的眼睛,他忽然想起萨卡斯基曾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过,说他从第一眼看到那个人起,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安的变数。
  他是不信的,因为他见过……
  说出来或许有些矫情,但是他真的见过,见过那个孩子独有的温柔。
  遥遥的对上那双覆了冷意和漠然的眸子,青雉又想起了那个飘雨的午后,记忆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令他想起了后来。
  那一天太阳还未落山之前,老人回来了,雨也停了,草叶被冲刷地青翠透亮,就着凝结的水珠闪着碎光。
  而那双圆而亮的黑眼睛映着火红的夕阳,同样泛起了柔光。
  那一刻青雉莫名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雨真的停了,而太阳就要升起了。
  他懂了。
  四目相对,青雉一步一步走近了去。
  他懒得再去探究那些纹路究竟代表着什么,也懒得去辨认那几乎算得上是陌生的眉眼,只是盯着那双眼睛。
  那里面已经没有了光,幽凉寂静。
  他曾见过那其中的温柔,却从未明白过那之后的执念。
  而现在他走到他面前,那种他曾经深深剖白过的愧疚再一次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口。
  你的太阳已经下山了是吗?
  他再也不会升起了是吗?
  可笑我自诩挚友,看得竟还没有旁人透彻。
  压下心中的自嘲,他伸手制住了对方再一次抬起的手。
  认真地,他深深地望进那双眼睛。
  “停手吧,时风……”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先记着,要是到最后完结了还是没懂,我开个答疑版块?

  ☆、他的守护

  
  周围还是一片诡异的寂静,远处赤犬借着身边人的力缓缓站起身,晦涩深沉的眼睛压在帽檐之下,静静的看着那一头僵持住的两人。
  时风低着头盯住被握住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突然轻声开口:
  “青雉,你觉得老爷子想要守护的大海,该是什么样的?”
  似是根本没有等对方回答的意思,他又自顾自地接着道:
  “我没问过,他也从未告诉过我……”
  “但是我想着,平和、安稳、自由、快乐……不外如是。”
  他眼神凝集到虚空的一点,似是出了一会儿神,片刻之后又垂了眼。
  心下微微一动,青雉没有插嘴,安静地听着。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进来吗?”
  时风抬起头,眼神略过面前的人扫向他身后,显然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并不只是说给青雉一个人听的。
  “在世人眼中,世界政府同海军几乎就是一体的。”
  “海军是世界政府手中的利剑,这一点……”
  “你无从反驳。”
  大约是看到赤犬越发阴沉地脸色,时风平静地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
  “大多数时候,海军无所谓立场,甚至连所谓的‘绝对的正义’也无法贯彻,因为作为一把剑,首先要听从主人的命令。”
  眼神闪了闪,时风拉回视线,面前的男人因着他之前的话已经开始皱眉。
  沉默了一阵后,他抿了抿唇继续开口:
  “但我明白,很多时候五老星的意志,并不完全等于海军的意志。”
  “海军,已经不再是那把纯粹的剑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爷子所愿意看到的,但我清楚比起忠于世界政府,他更忠于这片大海。”
  伸手按上青雉搭在他腕上的手背,时风缓缓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侧过身,脚下的白玉大道一直向远处延伸,尽头云雾迷蒙,隐隐约约能看到巍峨的城堡在那儿矗立着。
  “这帮人在神的位置上呆的太久了,历史早该为他们留白,只是他们迟迟不肯退下神位。”
  “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抱着神位一起湮灭吧。”
  “在如今的这片大海上,根本不需要神的存在。”
  他抬起的眼神锐利如刀,语气中有着斩钉截铁的冷。
  “如果你们都不行,那就由我亲自来。”
  沉默的寂静开始蔓延,有好一段时间,谁也没再出声。
  不远处的地方,赤犬浓密的眉紧紧地拧着。
  他的脸色之前就很不好看,此刻听完这一番话后更是阴沉得骇人,哪怕他承认在一定程度上,碍于世界政府的命令,有时候海军的理念确实无法完美贯彻,而这也的确让他有些束手束脚的憋屈,但这并不代表他需要一个小鬼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去破除他所自以为是的他们的桎梏!
  澎湃的怒意在胸腔里沸腾,焦灼有如燃至极点的岩浆,他却少见地克制了下来。
  眯了眯眼睛,男人望向了那一方沉默的人。
  青雉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另一个人投来的目光,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似是在沉吟。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同他离开海军后的一些考量不谋而合,他确实无从反驳。
  但这不代表他认同他想做的事。
  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闭了闭眼,他压下脑海中纠结的思绪。
  “如果这将是历史既定的轨迹,你根本没有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该来的未来终究会来,你何必非要去做那只推动的手将自己拉进来……”
  终于,男人稳着声线出声,语速缓慢。
  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说的多么无力而苍白,却还是必须要说。
  “更何况,一个人是无法独自承担那样的祸责与罪孽的……”
  “时风,你清醒一点……”
  鼻翼微微翕动,男人有些颤了声线:
  “元帅他,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你做这样的选择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
  青雉的目光死死地攫住面前的人,他知道对方能明白他言语未尽之意。
  时风当然明白。
  动了动眼珠,他目光落到对方身上,漆黑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些许暖光。
  这是他朋友。
  他认下的朋友,两世而来也只有这么一个。
  这么想着,时风眼中的光似乎愈发柔软。
  只是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做。
  我的朋友,你应该明白的……
  他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人,抿起的唇带出一点点柔软的弧度,慢吞吞地开口:
  “库赞,我说过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用来解释我为何要带你们进来……”
  “我相信未来几年,海军会被牢牢抓在你们手中,所以我认为你们有站在这里的权利。”
  “但如果你追问我的理由,那么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
  “有错当偿,有债当还,有罪当赎。”
  渐渐压低的嗓音染上了几分深沉,带着冷酷的味道。
  “所有的怒意和后果,必须有人来承担!”
  “至于你说老爷子……”
  他忽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陷入了一段不知名的过往记忆。
  良久,他轻声接道:
  “我想,他当然是会生气的吧……”
  青雉望进对方的眼中,这一刻竟在那其中发现了些许伶仃的笑意,只是泛着凉……
  “如果老爷子在,只要他一句话,我绝不可能站在这里。”
  “可是青雉,他不在了……”
  男人哑口无言,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疏疏落落的笑意一点点地枯涸。
  清润的声线此刻听上去喑哑而干涩,青雉莫名想起了那一场大火之后,他站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情景。
  寸草不生,遍地荒芜。
  而那样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一次,一种锋锐的冷意开始凝结。
  他看向他,神情空洞:
  “记得吗,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他不在了……”
  青雉看着对面的人勾起嘴角,视线偏了偏,唇角的弧度衬着那于眉眼间蜿蜒蔓生的黑色荆纹,竟有种他从未见过的冷绝。
  “他不在了,就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两世一人

  
  ………………
  ——我需要力量,你的力量。
  ——……你该不会是想……
  ——既身为第三种力量的拥有者,只要我愿意被世界察觉,就能分得你一半的力量。
  ——你疯了吗?!对“至高”而言你是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这样做会暴露你自己的!
  ——无所谓了。
  ——……你认真的吗……
  ——如果说上一次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不想有所改变,那么现在的我已经有了改变的理由。
  ——我拦不住你是吗……
  ——你既知一切因果,便不该拦我……
  …………
  …………
  ——你,好自为之……
  ………………
  —————————————————————————
  墨色的眼底悄然流淌过一抹耀金,时风垂着眼,收回了飘荡的思绪。
  面前的人仍是牢牢地盯着他,褪去了懒散的眼中洗蜕出无可撼动的坚持,显然他所给出的理由并不能说服这个男人。
  ……然而他却无法同他解释,事实上自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断尽了后路。
  罢了……
  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时风看着他,抬起了手。
  轻轻拍落在肩膀上的手,在青雉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就已经离开,面前的人后退一步,这一次,他再也拦不住他。
  金色的光弧四下流窜,男人震惊地看着前方的人,想要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风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只是扫了一眼另一边同样被定住了动作的两人,毫不意外地收获到了一个杀气凛然的瞪视,倒也并不在意,兀自转过了身。
  “舞台有了,演员有了,观众也有了……”
  仰起头低声喃喃,他仔细盯着风云搅动的高空,专注地仿佛能透过那里看到些什么。
  青雉此刻若是能动,必然也是要抬头望一望的,然而他如今正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只来得及捕捉那最后的只言片语——
  “……那么,我们开始吧……”
  ————————————————————————————————————
  雾蒙蒙的灿金有如神光笼罩,时风站在整座城市最高的钟塔之上,低头间任黑色的瞳被眼前的景象晕成一片耀色。
  绚烂夺目的光在游走间无声无息地携着时间飞跃,带起一场静默杀伐。
  黑发点染雪白,光洁渐起老态,清澄的目光混入浑浊,挺直的背脊愈见佝偻……
  岁月在街巷间匆匆流过,整座城市默然无声,如若有人能力通灵异,也不知是否能在这一刻听见那来自灵魂的哀嚎。
  时风安静地看着,迅疾的风还在头顶咆哮。
  他深色的瞳孔能映出一切,却仍是毫无动摇。
  像这样居高临下望到的景象,不是第一次。
  视线微微动了动,他望向另一个方向的人,尽管凭对方眼下的状态连颤抖都做不到,但他可以想见其此刻动荡的心绪。
  心情颇为复杂地扯了扯嘴角,时风垂下了眼。
  青雉,你不明白。
  你说没有人能独自承担那样的祸责与罪孽,却不知道,那样的罪……
  我早已担过一份。
  他这样想着,神情有些麻木地闭了闭眼……
  刺目的金色望得久了,总会教人陷入恍惚。
  似曾相识的情境更是。
  不是第一次了啊……
  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欢呼的民众簇着将他拥向高台,不会再听到那个人严苛冷酷的宣判,不用再感受一次从云端坠落的绝望,也不用再面对被那人舍弃的恐慌……
  他已经离开那一世了。
  来到另一个世界,遇见另外的人,开启一段截然不同的、平和安逸的人生……
  决断,道别,流逝成沙的金色王冠和白色人影……
  ……他已经放下了。
  这般默念着,时风伸手摸了摸头顶,却在摸空的一瞬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心里蓦然一空。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换,他回过了神。
  摊开的手掌在眼前握起,还是抵不过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眼神一暗,空荡寂静的四下只听得他渐渐急促的呼吸,许久才慢慢平缓下来。
  良久沉默……
  突然,他低低嗤笑了一声,抿起的唇勾出了几分带着苦味的自嘲。
  啊……原来,还没有吗……
  寂静无声的周遭安静地有些压抑,雾蒙蒙地拢着金光的景象落进眼里,竟有些模糊不清,额角传来隐隐的抽痛令他下意识皱起眉,随之而来的眩晕更是来势汹汹,他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
  敛起眸隔开眼前的场景,那种眩晕感却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变本加厉。
  什么声音遥远又缥缈,传至耳边时却仿佛近在咫尺,震的他一阵头晕目眩。
  暴怒的,咆哮的,歇斯底里的……他的……
  失望的,责备的,冰冷决绝的……那个人的……
  虚空中似传来了一声叹息……
  为什么,我明明是为了你……
  他让你受伤了,他们让你受伤了,我不该报复吗?不该斩草除根吗?不该永绝后患吗!!!
  连那些普通民众都懂得推崇感激我,为什么你却可以那样无情地否定我?
  ——……怜悯,仁慈,宽容……
  哈,那是什么?那些东西能让我在这样的世界里保护你吗,能让我保护你想让我保护的他们吗?!
  ——……冷酷,残忍,无情……
  那不过是我从未在你面前展露的模样,是我愿意为你收起的利爪,得以护你周全的毒牙!
  不,老师,别说,别那样说!
  —— ……失败品!
  不!!!!!
  你怎么能……
  怎么能……
  时风猛地闭上了眼。
  是什么宛若羽毛般轻轻落在心上,又蓦然炸裂,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身体里来回冲撞。
  他说过的话,他没能说的话……终究在这恍若重叠的一刻轰然爆发。
  ……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挺直的背脊陡然弓起,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拽紧了胸前的衣襟。
  一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人严厉谴责的目光就那样将他牢牢地钉在原地。
  灼伤肺腑,痛彻身心。
  金光一片的四下里仍是空荡寂静,于是衬得那压抑着的喘息更为痛楚。
  他墨色的瞳孔失控般地微微颤动,却仍是尽力平复着呼吸。
  冷静下来,要冷静下来……
  放不放下,都已不在那一世了,他已然重生。
  另一个世界,另外的人,另一段人生……
  在这个动荡却不动乱的世界,遇见了一个老人,他认他作家人,关心他、照顾他、陪伴他……
  那种飘荡的感觉终于落了实,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会是老人最宠爱的孩子,无论他离开多久,走了多远,做过些什么,他永远都会在那栋小楼里微笑着等自己回家……
  是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遇见了不同的人……
  他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一个会等他回家的家人……
  时风一遍遍的默念着,眼前闪过那些情境,淡色的唇抿地泛白,而眼中酸涩不已。
  他的呼吸仍是凌乱,但是他想要微笑。
  却怎么也做不到……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在等他回去了……
  没有了……
  那本该,原本应该,一辈子那样幸福平和的一生……
  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这些人的话!!!!
  明明,原本,他本可以有的!!!!!
  陡然间金芒大盛,璀璨的金弧似电光飞蛇般四下游走。
  与此同时,面颊上那黑色有如荆棘的纹路在这一刻诡异地颤了颤,缓慢而诡异地扭动了起来。
  眼角,眉心,鼻翼,耳际……一点一点地蔓生,而在那之间射来的目光森冷冰凉,是时风正死死地盯着下方,带着一种几近怨毒的幽冷与疯狂。
  缓缓直起身,他紧紧抿起的唇划出了一抹锋锐的凉薄。
  抬起手,眼前指骨分明的手掌修长白皙,仍是一派沾不得半点血腥的干净模样,他却仿佛感受到了有什么正在那指掌间的纹理中静静流淌。
  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经历,两世走来,最后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这样想着,他轻笑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走向这样的结局。
  微张的指间,于金芒闪烁间露出了一点深邃的黑,时风轻轻闭了闭眼。
  老师,或许你是对的……
  我果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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