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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王同人)时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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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消耗战中,生命的价值已然低到了极点。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人对倒下的人多投去一眼。
  这才是最糟糕的,他们恐怕已经忘了自己原本是在为什么而战了。
  一如从前的他……
  廊下的男子紧皱着眉,目光暗沉,又隐隐泛出些许焦躁。
  在这样起伏的心绪下,连方才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都消散了不少,不能再站在这里袖手旁观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目光在场中逡巡着,终于在一处发现了自家老爷子的身影,时风走出廊下的阴影,正要动身,忽然,一声悲戚而惨烈的哭喊从远处传来,却好似在他耳旁迸发,震的他一阵头晕目眩。
  “艾斯!!!!!!!!!!!!”
  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一瞬间有些脱力的身体向后倒去,时风的后背重重抵上了身后的石柱,不轻的力道带起了疼痛,却没能迫使他从那种莫名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紧紧地闭着眼,时风有些痛苦地弓着腰喘息,耳畔又有似近似远的哭音传来,即便捂住了耳朵,也无法隔开那一声声的哽咽低喃。
  “骗人的吧,你不是说过绝对不会死的吗……”
  “艾斯,快起来,求你了……”
  “别死!艾斯!别死!别死啊!”
  “谁都好,救救他,快点救救他……”
  “艾斯……”
  原本清明的目光不知在何时失了神采,弓着身子的男子缓缓抬起了头,一双失了神的眼睛自眼前混乱的景象一寸一寸地掠过,最终定格在了之前那声哭喊传来的方向。
  “艾斯……”
  时风始终紧抿的唇微微动了动,低声的呢喃一时间与耳边不知名的呜咽声重合,顿时他拧起了眉,眉眼间带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艾斯……”
  男子死死地盯着前方,墨色的眸子无神却执着,他渐渐眯起了眼,眸底酝酿出一点暗暗的金色,又一丝丝地晕染开来,黑色的眼睛一时间仿若深潭,是什么在那深处,不断地觉醒又不断被吞噬……
  不远处的战场上正杀的昏天黑地,然而不知何时起,在这一方无人发觉的角落,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周围弥散着诡异的静寂,连空气都有了些许粘稠的凝滞,而那种诡异的厚重感渐渐不再局限于廊下那沉默的男子周身,慢慢地开始不着痕迹地向四面八方蔓延侵袭。
  渐渐地,那种诡异的粘滞感越发的重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某一时刻,仿佛是那种奇异的厚重感积累到了一定程度,虚无中似乎传来了一声沉闷地声响,像是齿轮卡住时发出的声音,又像是钟摆摆过的轻响。
  原本喧嚣的战场上,此刻一片寂静,有人的刀已经划开了敌人的肌肤,鲜血喷薄而出,在空中散成血色的烟花,有人摔倒在地,抬起的手无力地伸向前方,眼中还凝聚着生的希望,背部却已被弹火炸的血肉模糊,然而更多的人,脸上还凝固着怒吼的神情,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前去,与敌人不死不休……
  它停下了。
  这一刻,这一方天地,只有一个人还在呼吸。
  时风慢慢地直起了身,却未曾对周遭这诡异莫名的景象多投去一眼,无神的眼睛依旧直视着前方,缓缓迈开了步子。
  哒,哒,哒……
  轻轻地脚步声在这一方世界被无限放大,传向八方,带出漫天回响。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似是有些茫然地动了动眼珠,随即脚下一跃,便在原地失了踪影。
  下一秒,他已站在了战场中央。
  时风沉默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模样与四周神态各异的人们格格不入,他却依旧对周围的场景熟视无睹,只是如慢镜头一般缓缓转过身,涣散的目光在一瞬间便凝聚在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海贼的标志被一个偌大的血窟窿洞穿,伤口处焦灼的痕迹可以想见对方死时的痛苦,然而时风的眼中却映出了男人那染血的嘴角扬起的弧度。
  一个闪身来到对方身边,时风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无神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的一瞬间似乎掀起了些许挣扎的波动,却又马上平息。
  嘴唇微动间,有低喃声响起,似疑问,又似回应……
  “救他……”
  

  ☆、生死

  
  ——顶上战争一役,双方均死伤无数,可谓两败俱伤,后因位列四皇的红发香克斯出面干涉而得以落幕,然经此一战,海贼王血脉就此终结,四皇亦陨落其一,故可言此战为海军之胜。
  后世人观大事件,多以这寥寥数语一言概之,海军引以为傲,海贼视若己失,但无论如何,于他们而言,这些都只是历史,是一段可以拿来凭吊探究,却永远也无法去亲眼求证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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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顶上战争落幕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在战争中毁得七零八落的海军本部只是勉强收拾出了个大概,此刻在一间临时整理出来的办公室里,战国元帅站在窗边,沉默地望着下方士兵们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阿风了,不过他并不担心,那孩子很聪明,就算真碰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他相信对方也一定能解决,何况近来海军内部争执不断,暗流涌动,阿风既无心参与,不在也好……
  想到这里,老人忍不住摘下眼镜揉了揉额角。
  “报告!”有士兵立于门前喊道。
  “进来。”带上了眼镜,元帅坐回到办公桌后,“什么事。”
  这位士兵的脸上有一道新愈的伤痕,横贯整个面颊,乍一看倒是与某位前任七武海有些相似,只是面上是绝对的严肃恭敬,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后朗声道:
  “报告元帅,死亡人数现已清点完毕,战场上牺牲的士兵也都已登记姓名并且入殓待葬。”
  “辛苦了。”位高权重的老人点了点头,沉吟了一阵后又开口道:“可有发现火拳的尸体?”
  “并未发现。”
  “战场裂口下的那些,也都寻过了?”
  “是,按照您的吩咐,属下带着一小队人搜寻了整个战场,包括一些由于打斗造成的地面裂口,未曾发现过一具胸背处有灼伤性击穿创口,左臂纹有字母刺青的青年男性尸体。”士兵恭敬地垂首道。
  闻言,战国元帅皱起了眉。
  世人都道,白胡子和海贼王后人均死于海军之手,而战国元帅因敬其善战之勇,同意红发为之收殓的请求,葬其于无名之岛。
  但其实双方领头的那几个都清楚,当时只找到了白胡子的尸体,“火拳”却是寻遍了战场也未曾发现,最终两边都只好不了了之,只是表面上似乎就当那位海贼王后人已经入了土,暗中却都不约而同地四下探寻,毕竟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像这般遍寻不着,总教人心生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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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军本部,马林佛多的西南方向,有一座鲜为人知的小岛,气候还算宜人,植被也多,看上去倒是很适合度假,不过这种无人岛,即使环境喜人,在伟大航路上也并不讨人喜欢,因为上面既没有寻宝者们喜爱的宝藏,也没有普通人赖以生存的集市……
  不过以上这些理由只能说明它不受人欢迎,却不是导致它不为人所知的理由,之所以很少有人会发现这座岛,是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
  你若驶着船绕着它走上一圈便会明白其中缘由,因为如果你驾驶的是帆船,基本上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是了,这座岛罕见地半跨了无风带。
  岛上常常可见这一方风卷狂云,波涛汹涌,那一方天高云淡,风平浪静的奇异景象。
  鉴于行走于伟大航路的人们都会自觉地远离无风带边缘行驶,自然也就顺带绕开了这样一座小岛,不多对于时风这个特殊的风系果实能力者而言,无风带之于普通海域的区别,大概也就是海王类多了一些罢了。
  这座小岛是他无意间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当即找人在岛上盖了间房子,更是有事没事就来住几天,他早就打算好了,等老爷子退休了,有空了,就带他来这里度个假什么的,散散心。
  却不想,他第一个带来这里的人,竟是一个与他非亲非故的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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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开层层的林木,幽径深处是一座绿意环绕的小阁楼,面前用篱笆象征性的围了小半圈,却根本圈不住那些细碎的白色小花,它们缀在绒绒的青草间,从篱笆的间隙中钻了出来,蔓延着向四周铺展开来……
  阳光被交错的树桠分割成了一缕缕光束,倾泻在这一栋静谧的林中小屋上,一切都显得分外美好。
  然而,此时这座阁楼的主人心情却并不美妙。
  尽管战国他老人家对自家孩子抱有无与伦比的信心,但时风这回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虽然现下他还能回忆起自己当时都做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可那个时候他完全是一点儿意识都没有,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莫名其妙的把人带到了岛上,并且将这人从鬼门关深处给拖了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低头望向平躺在床铺上的男人,时风微微眯起了眼。
  有条件的时候,他想来不喜欢委屈自己,床铺的材质都是极好的,便是与现世的席梦思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床上的男人头微微侧着,一面的脸颊因此埋进了蓬松柔软的枕头里,恬静的模样仿若酣睡,然而即便此刻对方以前所未有的放松姿态卧倒在软垫上,但毫无疑问,那副矫健的身躯内有着绝对的力量。
  任谁也看不出,这男人本该是个已经入了土的死人!
  时风暗沉沉的目光自对方落在肩窝处的黑发一直划到□□的胸膛,那里本应该有一个贯穿胸背的血窟窿的。
  脑海里闪过之前失去意识时看到的景象,他抬手按上了对方的胸膛。
  掌下是属于活人的温度,这个位置的话,还能隐隐感受到来自心脏的跳动。
  咚,咚,咚……
  视线重新聚焦到了男人的脸上,时风眼中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救了你……
  在这个世上,有许多人希望你死,也有许多人希望你活……
  或许你不该死。
  但是……
  眼前闪过老爷子在战前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时风狠狠闭了闭眼。
  你不能活。
  他垂下了眼,按在对方胸膛上的手掌下意识地微微施力,指尖都开始泛白。
  掌下的搏动还在规律地持续着。
  咚,咚,咚……
  

  ☆、疼痛

  
  微风穿越密林掠进了窗,带着一股海水特有的清涩味儿,混着淡淡的青草气息,浅色的垂地纱帘随之轻轻扬起,又柔柔地落了下来。
  惊不动这一室沉凝。
  屋内的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人,面上不动声色,手下却渐现杀机。
  半个月前,在治好了这个男人后他便恢复了自主意识,而自那之后,这般心思他已动过数次,却始终没有真正动手。
  或许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不安……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掌下,任他予取予夺,杀伐肆意。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违和感,来得太过理所当然,熟悉的让他感到一丝错乱。
  床上的人呼吸清浅,丝毫不觉生死只在一线间。
  时风微微眯起了眼,神情越来越晦暗……
  一时间他有些分辨不清,这一刻站在这里的,究竟是哪一世的自己?
  忍不住闭了闭眼……
  头上是加冕的王冠,掌中是温热的鲜血。
  黑云有如压顶而来,雷声滚滚。
  天欲雨。
  他在高处低头,那个男人站在祭天坛下,眉目漠然地望着他,张口就要说出那句话。
  “唔……疼……”
  被耳边低声的□□惊醒,时风抬眼。
  眉心不安地攒动着,床上的男人模模糊糊地低喃,整张脸都像要皱起来似的,显得委屈又可怜。
  他愣了愣,面无表情地低头瞥了一眼,发现自己按在对方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隐隐暴起了青筋。
  沉吟了一下,他慢慢卸了力气,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心下却明白,这点力道还不足以让对方产生这么强烈的疼痛反应,这应该是之前那个创口遗留在意识深处的痛感造成的。
  眼见对方依旧是一脸难受的模样,他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肯定了几分。
  不过这般孩子气的表现……
  心下有些惊奇,一时间时风将之前的混乱都抛到了脑后。
  这幅表情与他对这男人的形象定位可是一点儿都不符合啊。
  但是却意外的没什么违和感。
  后退几步,他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又摊开自己的手掌低头盯了一会儿,神情难辨地沉默了一阵后,他渐渐握起了拳,再次抬头的时候眉宇间的暗色似是散去了几分。
  轻轻出了一口气,他转身推开门走出了屋子,没再理会身后卧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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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小阁楼,在树林里随意找了一处荫,他倚在粗壮的树干上,抬头望着被风撩得微微颤动的枝叶。有些出神。
  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在鼻尖浮动,周身暖融融的,懒意又泛了上来。
  时风随意地躺下,目光追着一只自眼前飞过的白色蝴蝶落到了一处青苔上,又在它拍着翅膀飞远的时候放弃了追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这么好的一个晴天,还是打个盹吧。
  这么想着,他在一片绿意间阖上了眼。
  阳光打落一地斑驳,有小鸟在枝桠间跃动嬉闹,清脆的鸟鸣声从静谧的林间传来,显得悠远而空洞。
  太静了些……
  不知何时起,他舒展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之前的阴霾又悄悄地覆上,像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手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有些烫,又有些疼。
  黑的云,红的血,金色的王冠,白色的人影。
  还有……
  他猛地弓起身子,轻按在胸口的手掌瞬间收紧,拽乱了衣襟。
  浅而急的呼吸声响起,在幽寂无人的树林间更显得痛苦和无助。
  那个男人的声音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
  他说……
  “你是个失败品!”
  

  ☆、醒来

  
  床上的男人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神情很是茫然。
  他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好一阵子了,一是因为身上没什么力气,动不了,二是因为脑子里乱的厉害,弄不明白眼下的情况。
  他这是,死了?
  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余光扫到房内精致而舒适的居家布置,又再次将视线放回白漆粉刷的屋顶,男人眨了眨眼睛。
  好像不太对啊?
  将注意力集中到一只手上,一会儿的功夫似乎已经回了些力气,薄被下男人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一点点地曲起,又缓缓地展平,几下之后动作慢慢流畅了一些,便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身下柔软的布料。
  或许是被指尖舒适的触感取悦了,他微微眯起了眼,意识有些飘忽。
  啧,真软,这料子能甩老爹船上的好几条街了吧……
  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男人嘴角挑起的弧度忽然僵住,脸色在一瞬间便暗了下来。
  老爹他……
  “醒了?”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顿时断了他的思路,男人猛地转过头,还没来得及惊喜自己的力气似乎又恢复了一点,便被倚在门口的那道身影攫住了思绪。
  波特卡斯·D·艾斯睁大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震惊又有些迷茫地开口道:
  “是你?”
  低哑的男音仿佛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在时风听来有些面目全非的意味,好在说的话简单易懂,他随意点了点头,一面抬步走向一旁的茶几,一面应了一声。
  “是我。”
  伸手倒了一杯白水,他走到男人面前,发现对方的眼神跟着他动了动,皱着眉苦恼地看着他手中的水杯,一副无奈又渴望的模样。
  出了那个地方,这个男人倒是意外的坦诚。
  面具隐蔽之下,时风淡淡地弯了眉眼,俯下身托起对方的后颈喂了小半杯水。
  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很快这个人就可以恢复行动能力了,眼下的脱力只是由于卧床太久,加上在受伤之前对方身体状况就不是太好的原因罢了。
  用不了多久,他又会是那个“火拳”。
  在男人感激的目光中放下了水杯,时风面具下的眼神闪了闪,转身又要出门。
  他得想想,之前准备的那个东西他放在哪了来着?
  “等等!”
  眼见对方似乎又要离开,波特卡斯·D·艾斯连忙开口。
  声音比之前听上去舒服了不少,时风心里想着,顿下了动作回头看他,脑中却已经开始构思一个能够说明他为什么要救他的原因了。
  可是要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解释他眼下不想杀他,却也不能放他走的打算?
  …………
  呃,他看上他了?
  …………
  被自己莫名脱轨的思维雷了一下,时风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眉心纠结,显出几分苦恼,他有些没辙了。
  也许实话实说就好了,反正即使对方觉得不对劲,也无从考究了。
  在他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他之前,这个男人,哪里都别想去。
  难得丰富的表情都被遮掩在了黑色的面具之下,让此地唯一一名旁观者也无法窥探一二,不过男人此时也无心探究眼前人的心思,他显然有些急切,在这样的心态下,方才无力地身躯都被聚起了一些力气,勉强支起了半身,波特卡斯·D·艾斯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
  “那个……老爹,不。白胡子他怎么样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假设一瞬间被清空,时风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个问题倒是好答不少。
  毕竟对他而言,死亡并不是一件难以开口的事情,何况只是旁人的死亡。
  他面无表情的神色都被遮掩在冷硬的铁面之下,未必能比冰冷的面具暖上几分。
  对上男人望过来的目光,他动了动嘴。
  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这个午后有些闷热,连风都歇下了,及地的纱帘死气沉沉地垂着,失了此前的轻快。
  气氛有些凝滞。
  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发出声音。
  床上的那人神情冷静,一时间之前的稚气都被压下,看上去成熟又可靠,可这并不能掩饰对方眼中闪烁的紧张和期待。
  时风的目光从男人半掩在薄被下紧紧揪着床单的手指,一路划过无意识绷紧的身躯,又轻轻落在了那抿起的唇和翕动的鼻翼,最后,对上了他的眼睛。
  长时间的沉默,令那其中已经有了不安。
  他还是没有开口。
  可这不能改变什么,说与不说,事实都是如此,时风本身就更喜欢明确的回答,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会觉得自己开不了口。
  也许是他一时间想到了老爷子,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他沉默地望着他。
  波特卡斯·D·艾斯渐渐放松了有些僵硬的身体,垂下眼收住了仿佛要溢出来的难过。
  尽管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但这其实已经给出了回答。
  无法自欺欺人,他知道那就是答案。
  “没事了,你忙吧。”
  对面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声音喑哑。
  时风在门边立了一会,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觉得对方这个时候或许需要一点安慰和陪伴,可给予这些的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
  他没有立场,只有推门而去。
  阖上门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个坐在床上的男人深深地弯下腰,面侧垂下的黑发掩住了所有的表情。
  “——啪嗒”
  门,关上了。
  

  ☆、困住

  
  一楼房间的一角,时风正弯腰在一个木制的柜子下层翻找着什么。
  手在里头四下摸索,他本人却有些走神。
  房间里只他一人,很是安静,于是拨开物体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响也显得格外清晰。
  忽然,他往里头探的指尖碰到了某样东西,面具之下右眼角处的肌肤顿时一阵刺疼。
  动作一顿,时风挑了挑眉。
  找到了。
  勾住边缘将那东西拉出,他将它托在掌心里打量着。
  暗沉的色泽,在阴影中有一种类似于金属的质感,线条简洁流畅,端口还刻了几道相互交错蜿蜒而上的纹路,衬着那在光影交替间若隐若现的幽蓝色光晕,仿佛是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而事实上,它也确实有。
  尽管生活中时风比较重视精致与美感,但打造这么个用途的玩意儿,若是再加上那些浮华精美的花纹,恐怕是嘲讽的意味更浓一些,所以他只是要求线条流畅,方便动作,尽量不要伤着手腕就好。
  那些简约的纹路,许是那位他还算熟的工匠师傅了解他的喜好,友情赠送的。
  那老师傅大概也是奇怪了,明明是做那样的用途的,为何还要求要方便动作,不伤手腕?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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