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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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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宇道:“局势有何改观?”
  胡真道:“假如不是这群海盗,秘密礼聘各地的高手,前来此处,厉斜就没有对手可以磨练他的刀法。”
  沈宇道:“他不会自己到江湖上向各派名家高手挑战么?”
  胡真道:“我正想使他落人这等情势之中,如果他踏人江湖,刀法如此毒辣,则不出一年半载,天下尽是仇家,这么一来,他还能继续下去么?”
  沈宇道:“原来如此,照你这样说,眼下武林中得知此事的人,恐怕没有几个,是也不是?”
  胡真道:“正是,由于死在他刀下的数十人,绝大部分是黑道人物。这些人应聘去对抗厉斜之时,皆是秘密行事,故此这件足以轰动天下的奇闻,居然保密至今。”
  沈宇道:“你今日能逃得过他的宝刀么?”
  胡真道:“当然啦,这是他自订的条规之一,我是代表一个极有名望地位之人,来此观察。如果我不返回报告,他就将失去一个绝佳机会。”
  沈宇道:“他不怕你泄秘么?”
  胡真道:“怕也没有法子,假如他能够获得与一个与我代表的这样的人物一拼的机会,在他来说,胜过其他的千百人。所以他非尝试不可。”
  他停顿一下,又遭:“以我看来,他手中之刀,虽是锋利,却不能视为宝刀,是也不是?”
  沈宇忖道:“此人不但聪明无比,心思也十分慎密,我只提了一声,他就不放过,我是告诉他实话呢?抑是保留起来?”
  他倒没有想到何以要保留这个秘密,亦没有考虑到后果。只不过当时觉得胡真才智过人,眼力高明,所以关于他看不透的地方,想暂时保留而已。
  不过他马上决定把自己所知的告诉他,因为胡真对他似乎还算不o。
  厉斜与关伯符等五人,恰已说完话。
  双方马上分开,成为对峙之势。
  厉斜的目光盯住来自鲁北的曹昆,不问可知现在轮到曹昆出手了。
  这位外貌有如庄稼人的曹昆,多年前本是纵横北方,杀人无数的江湖大盗。由于他的武功,很有真传,是以直到他洗手归隐,都是有惊无险,不曾遭伏诛。
  他经过多年蛰居,武功更有精进,但悍染之性,还未消磨。这便是他何以会接受海盗方面的重金,今日在这渔村出现之故。
  他手中的旱烟袋,乃是外门兵刃的一种,整体旱烟管均是纯钢打鱼,份量甚深。
  加上烟管内的余烬,必要时可以飞洒出数百点火星,也是他出奇瞩胜的绝招之一,往往可收杀敌之效。
  绝笔关伯符和襄阳邓家兄弟,都退开去,腾出地方。
  只见厉斜长刀遥指,欲吐未吐,架式倒不算奇异,但那股杀气,却比别人强烈数倍。
  沈字登时忘了答复胡真,关于厉斜手中之刀是不是宝刀之事,却道:“胡兄,这厮的刀法来路,你已看出眉目了么?”
  胡真没有回答,似乎是因为全神贯注在这一触即发的拼斗上,是以不能分心与沈宇说话。
  只听曹昆嘿嘿冷笑,道:“厉老师,你的气势,诚然可当得天下无双之誉。可是老汉却不受威胁,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他话中已表示愿意说出其故,只须对方询问一声便可。
  但厉斜偏偏没有开口询问,因此反倒把旁观之人,急得心痒痒。假如情势允许,一定有人插口说话。
  曹昆从开始对峙,直到说话之时,口中不断地喷出烟雾。使人不禁怀疑他的肚子里,究竟装有多少烟气?厉斜保持原来的架式,以及强烈慑人的气势。
  过了。阵,他突然快逾闪电般向前、冲,人随刀走,化为、道光芒强烈的刀光,向对方激射而去。
  曹昆大喝一声,振腕挥动旱烟,一招“横扫千军”,竟是施展出硬拼手法,对付厉斜的攻势。
  但见曹昆的烟袋,居然比料想中的速度快了许多,当的一声,击中了那道强烈眩目的刀光。
  厉斜横跃数步,落地现身,但见他双眉微皱,似是因为这一招居然徒劳无功,而觉得十分不快。
  这时曹昆居然没有乘势追击,人人就会感到十分不解。
  厉斜凝视了曹昆一阵,挺刀向他迫去。
  他的步法甚是奇异,生似是在暗流汹涌的海中走动一般,每一步都须得使出气力,才稳得住身形和保持前进之势。
  但他每迫前一步,人人都感到他刀上的杀气,也跟着增添不少。假如双方相隔得有十步以上距离,则单单是这等增添不已的杀气,准保可以把曹昆压死。
  刹时间,双方已十分接近,曹昆仍然屹立如山,没有抢先出手。
  厉斜口角托着一丝冷笑,陡然挥刀攻去。
  他的刀势起处,迅快如电般划出一个奇异的图案,当此之时,没有人瞧得出他的长刀,究竟是怎么来怎么去。
  因此当他的刀突然改挥划为劈砍之时,也教人看不清楚。
  曹昆恰到好处的横举烟袋,封架住他这一刀。
  兵刃相触,发出震耳的锵一声。
  厉斜刀势已立刻收回,凝身卓立。
  曹昆一挡之后,蹬蹬蹬连退四五步,方始稳住。
  邓氏兄弟这边,有一个大声喝彩,另一个叫道:“昆老这一把好极了” 
 

 
 
 



第二章 破伪装厉斜起杀机
 
  曹昆头也不回,仍然与厉斜遥遥对峙。气氛顿时变为沉寂紧张,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何以出现这等场面,换言之,他们何以拼了这一招,就都不再出手攻击?过了一阵,但见曹昆猛然地咳嗽数声,口中接着喷出大量的鲜血,然后双脚一软,咕咚倒在地上。
  邓氏兄弟之中后个跃到曹昆身边,蹲下去探视,旋即站起来,摇头道:“他不行了。”
  两名海盗迅快奔来,把这个终于不得善终的江洋大盗,抬离现场。
  厉斜的目光转到邓氏兄弟那边,冷冷道:“这厮一身武功,相当不错。”
  老大邓玄踏前一步,道:“厉老师武功通神,天下已无敌手,敝兄弟甘拜下风,不须比划了。”
  厉斜徐徐扫视邓氏兄弟其余两人,但见他们都在点着头,表示同意他们老大的话。
  他冷冷道:“那么你们暂且退开一旁。”
  邓玄拱手道:“遵命。”
  马上率两个弟弟,横移支许。
  厉斜不再说话,压刀向绝笔关伯符行去。
  他脚步一动,顿时有一股森厉莫匹的气势,向关伯符压去。
  关伯符感到难以抵挡,洪声喝道:“且慢。”
  厉斜再迫上去时,他已被对方这股气势,压迫得不暇开口,连忙提聚全身功力,与之对抗。
  厉斜脚步一停,冷冷道:“你跪下磕头求饶,或可得免得一死。”
  关伯符成名多年,武功高强,并不是完全没有一拼之力,只不过这一拼实在太没有信心,所以打算认输讲和。
  以他的身份,若是按照江湖规矩,厉斜应该给他留点儿面子才对。
  但厉斜不但不留面子,反而给予莫大的侮辱。
  当下眼睛一睁,怒声道:“谁说要求饶的?”
  厉斜冷冷道:“若不求饶,那就动手。”
  关伯符道:“好,你小心了。”
  他终是成名人物,是以出手之际,依照规矩,通知对方一声。
  但见他身形一矮,脚下行云流水般绕敌疾行。
  他手中的那对判官笔,宛如两条毒蛇的红信似的,忽吞忽吐,随时随地都会发出。
  厉斜抱刀看着他,随便他怎样绕行,他都使自己保持着面对敌人的形势。
  关伯符绕了十几个圈子,双笔一招“春雪乍展”,分向厉斜上中两盘急袭。
  他的招数才使出一半,笔尖方向已改,本是指袭西门的一招,改攻胸部大穴。本是攻向胸口的铁笔,改攻在门,这一记交叉变化,极迅快而又奇诡,果然令人泛起叫绝之感。厉斜手中的长刀一举,既不是封住敌笔,也没有反击对方。
  可是关伯符却感到敌人之刀,攻守兼具。自己这一招绝艺,攻击力完全消失了,不得不急急撤回。
  邓氏兄弟等都在暗中大叫奇怪,却看关伯符抢占偏锋,上前侧攻。
  叮叮两声,他的双笔,完全点中敌刀。
  双方显然在这一招间,斗了一下内力。
  厉斜的内力没有震退对方,但亦不曾落在下风。
  两人刷地分开,厉斜突然出刀反击,但见他手中之刀,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有如草笔作画,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巨大的字。
  刀光闪现中,墓地向关伯符劈落。一关伯符双笔交叉,架住他这一招,发出极的一声大响,但见关伯对连退了三步之多。。众人都骇一跳,以为关伯符将与曹昆一样,站了一阵,便倒毙在地上。谁知这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关怕符身形甫稳,复又挥笔疾攻。
  他的双笔点戳挑扫,疾如风雨。
  转眼之间,关伯符已连续攻了七八招之多。
  厉斜显然绰有余裕,但见他刀光飞洒,毫不费力地抵挡住对方这一轮急攻。
  关伯符连攻七八招,收拾不下敌人,气势为之一挫,被厉斜劈出的出神人化的一刀,震退两步。
  这回厉斜已不让对手有喘息及重整旗鼓的机会了,但见他又挥刀划出一个图案,接着光芒电射,劈中了关伯符。
  这一刀砍在关伯符的胸口要害,登时结束I这场拼斗。
  沈宇已是第四次看见厉斜这一招古怪莫测的刀法了,以他看来,这一招好像是写一个字,在结构顿挫之间,刀势忽出,取了敌人性命。而刚才杀死曹昆的一刀,最是精彩,因为他恰好是刀势使得极凶毒之际攻出的,因此虽然被曹昆架住了,但这一股刀气,却透过了曹国的护身功夫而杀死了他。厉斜对关伯符的尸身,看也不看一眼,马上大步向邓家兄弟行去,刀上涌出森森杀气,不问可知他将向他们出手了。
  邓玄口中发出暗号似的叱喝,邓通和邓昭马上散开一点儿,布成一个三角形的阵势。
  他们三兄弟手中的护手钩,摇晃吞吐之间,也组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堪堪抵挡住厉斜的刀气。
  邓玄道:“厉老师,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厉斜冷冷道:“本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邓玄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出手?”
  厉斜道:“我记得从没有说过不向你们出手之言。”
  邓玄一愣,心知已被人玩弄了。敢情他们刚才认输之时,厉斜果然没有说过一句放过他们之言。
  当时厉斜只叫他们暂且退下,按照江湖上一般的规矩,他这话就等于放过了他们。可是若是强辩,亦可说是暂不动手而已。
  邓玄当然明白这是厉斜缓兵之计,因为当时还有一个绝笔关伯符,未曾动手。如果厉斜坚持不肯放过他们,则关伯符可能趁他们拼斗之时,逃离此地。因此厉斜才这样地稳住他们。
  他终是从江湖中熬练出来的人物,这刻已从对方刀法,看出此人狠硬的性格。心知无论怎样说法,也不能逃避这一场拼斗。
  厉斜冷冷院视着这三人,流露出一种必能把他们吃掉的姿态。可是他并非骄狂,亦不是以杀人为乐的那种残忍味道。若要形容,那只能说是他有十足的信心,自知定能把这三人击败。
  由于这邓家兄弟三人,得闻厉斜的身世和武功渊源,所以他不肯放过他们,想起来亦属合情合理之事。
  但见厉斜举步迫去,脚下不闻一点儿声息。
  可是在他面前之人,纵然闭上双眼,也感觉得到这等死神般的阴影迫近。
  邓玄大喝一声,挥钧扑上,他的兄弟马上从两翼出手掩护。
  这三人一动手,马上表现出惊人的严密合作,简直浑成一体,威力强大之极。
  六柄护手钩发出无数眩目的精芒,潮涌般向厉斜攻去。
  厉斜的刀法绕体而出,理骼连声,已封架了七八钧之多。
  他在惊涛骇浪般的钧影冲击之下,站立如盘石,牢不可拔。
  眨眼间邓家兄弟已连攻了四五十钩,发出一连串做用的金铁交鸣,响彻全场。
  这一仗似乎最难应付了,因为打开始动手,直到现在,厉斜都是处在被动之势,有守而无攻。
  沈宇忍不住传声向胡真道:“喂,胡兄,你真的打算眼睁睁的看这些人全死光么?”
  胡真应道:“沈兄有什么高见?”
  沈宇道:“你就算打他不过,也应该去帮帮这邓家兄弟啊!”
  胡真道:“我才不帮他们呢,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比起邓家三煞,我就可以算做是圣人啦!”
  沈字讶道:“有这等事么?”
  胡真道:“恕我不客气批评一句,你阁下真是孤陋寡闻得很。”吃沈宇道:“我听他们刚才称这邓氏兄弟为邓家三雄,怎想得到他$:”“”——”””””
  一’””””’”””——”-—-—’-”-·——对并非好人?”
  胡真道:“当面自然是这般称呼,你不妨打听一下,川北邓家三色.是怎样的人物?”
  _沈宇被他奚落得无法答腔,心想:“假如邓家兄弟,还有早先的曹昆和关伯符,俱不是好人的话。则厉斜大开杀戒之举,竟然是为世人诛恶除奸了。我反该额手称庆而不能责怪他呢!”.一忽见厉斜刀光大盛,用做钻一连三招,把那邓氏三煞围攻的阵势,震得扩散许多。紧接着他又施展杀手,刀光如龙蛇般盘旋划出一个复杂图案。
  这时邓家三煞只觉着敌人刀势千变万化,似是把彼此之间的隙空,完全用刀光充塞满,叫人无从发钧攻击。
  这个感觉同时泛起在他们三人心头,厉斜长刀闪电般繁出,邓玄首先修叫一声,尸横就地。
  邓通和邓昭两人一方面是大骇,另一方面又凶性大发,不约而同的连人带钧向敌人冲去。
  厉斜刀势疾掠,刷刷两记,砍中了邓家兄弟。一他跟着纵身一跃,跳出团外。_邓家兄弟冲出六七步,才始先后仆倒,声息全无。,至此厉斜已一连击杀了六人,但他身上没有沾染一点儿血迹。尤其当他拾起刀鞘,收起长刀之后,拂拂身上飘动的白衣,显得既俊邀,又渐洒。
  刘老大等人站在那里,在他们身上,已找不到丝毫凶悍之气。
  厉斜挥手作驱逐他们的手势,刘老大等六名海盗顿时如获大赦级,抱头鼠窜,霎时走得无影无踪。
  胡真动也不动,凝视着那白衣飘动的厉斜。
  但见他微微仰头,望着天空,若有所思,过了一阵,才慢慢地移动目光,向胡真望过来。在旷场上,现在只剩下胡真一个人了。
  他们相隔四五丈,遥遥对视。
  在胡真这方面,自然是落在被动的局势中,因为他必须猜测对方的举动,此外,他也须考虑到这厉斜将要如何对付自己?在未猜出结果以前,他简直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厉斜深洒地向他走过来,苍白的面上,居然隐隐泛现微笑之容。
  不过任他怎样笑法,他的眼睛和眉宇间,总是透出一股使人害怕的森冷杀机,厉斜走到胡真面前,停下脚步,道:“胡公子,今日一役,你已完全看见啦!”
  胡真道:“是的,我都瞧见了。”
  厉斜道:“胡公子既是代表一派掌门胡一冀到此观察,可见眼力必与常人不同。因此,本人甚愿听听你的高见。”
  胡真道:“我费了许多时间功夫,所得的结论,只有厉害两字为评。”
  厉斜道:“胡公子这话,不免使人甚感失望。”
  胡真道:“你可是认为我应该看得出你的深浅么?”
  厉斜道:“那倒不是。”
  胡真道:“既然如此,你有何失望?”
  厉斜道:“本人的失望,可分两点,一是你的眼力,根本没有观察我的资格。二是你的人,亦不足以使人另眼相看。”
  胡真讶道:“我哪儿得罪你了?劳你如此刻薄评论?”
  厉斜道:“先说你为人这一点,你身为峨嵋派掌门人之子,自应具有侠义血性,可是你对那些同行之人的死亡,视若无睹,哼也不敢哼,本人因此很瞧不起你。”
  胡真道:“我若是蒙你瞧得起,这会儿已经被你杀死了,这等虚誉,要之何用?”
  厉斜道:“就算你这话说得通,却也足以证明你是个冷血自私之人。”
  胡真道:“你特地教训这几句话么?”
  厉斜道:“当然不是,由于我认为你没有观察的资格,所以非迫你动手不可。”
  胡真吃惊地往后退,但他的后背碰到墙壁,是以动弹不得。
  厉斜虽然长刀没有出鞘,可是他的姿态,以及面上森冷迫人的杀出,的确能叫胆小怕死之人跪下求饶。
  胡真道:“等一下。”
  厉斜道:“没有什么好等的。”
  胡真道:“你若是不明不白的杀死我,且不说有没有人为我报仇,单说你自毁诺言这一点,你损失就够大的了。”
  ,厉斜道:“如果有人报仇,自然是你的父亲胡一冀,我想使他下山出手,正愁没有办法,因此,有人为你报仇,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胡真道:“是的,是的,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还是有损失呀!”
  厉斜断然遭:“我没有损失可言。”
  胡真忙道:“谁说没有?刚才你对邓氏三煞的手段,虽然因为你的秘密,已为他们所知,是以不得不杀死他们。可是这等情形,落在对老大等人眼中,他们以后对你的话,还敢相信么?”
  厉斜道:“他们相信与否,于我没甚相于。”
  胡真道;“你的话完全是违心之论。假如他们不信你的话,今后谁替你找这么多人来给你练刀?”、厉斜道:“他们不于,还有别人。”胡真道:“别人行么?刘老大这批人,已经和武林渐渐建立关系。双因为他们深知你的厉害,所以找来的人,必定有相当水准。你若是重新培养似他这种媒介人物,至少又得费去两三年功夫。”厉斜道:“这话倒不无道理。”
  胡真道:“所以你务必要保持信用,哪怕吃亏,亦须如此,方能使他们死心塌地的受你利用。”
  厉斜道:“我承认这是一种上佳手段,但必要之时,譬如他们已不信任我,则我仍可以武力胁迫他们,去做我想做之事。”
  胡真道:“以我想来,你根本就是用各种方法威胁他们,使他们出苦不堪。但你同时又给他们这一条出路,让他们深信还有翻本的机会,这机会就是聘来真正的高手,把你杀死。
  这样,他们气也消了,威胁亦解除I。此所以他们不惜用尽一切力量,聘请能人前来的原因。”
  厉斜道:“你倒是蛮会猜想的。”
  胡真道:一但你如若失信了,他们心中突然怀疑你,会不会在失败后如约离开?如果你不肯走,所聘的能人又只能击败你而不能杀你,则你这时变成了他们的附骨之组,岂不更加痛苦可怕?”
  他停歇了一下,又遭:“他们一旦有了怀疑,便将作壮士断腕之计,不顾一切的远走逃命。因此,你不妨考虑一下,如果不守信用,划得来划不来?”
  厉斜默然不语,在屋内的沈宇,听得胡真纵横排明的妙论,几乎要击节赞赏。
  过了一阵,厉斜冷冷道:一你亮出兵刃吧广胡真一惊,道:“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厉斜道:“不错,”
  胡真缓缓举手,手指触到肩上的剑柄,却迟迟不拔出来。
  厉斜道:“快亮剑准备,不然的话,你后海便来不及了。”
  胡真突然把手垂下,道:“假如我拒不亮剑,你便如何?”
  厉斜道:“你敢是认为我下不了毒手取你性命么?”
  胡真道:“我倒没有这种荒谬可笑的念头,我只想知道,杀死一个不肯抵抗之人,对你来说,是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厉斜冷笑道:“你最好记住,你并不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耍赖的人。我对于这一类人,已经有经验对付了。”
  胡真笑一下,白皙俊美的面庞上,那笑容仍然十分从容悠闲,一点儿也不着忙。
  他道:“好,好,你别急,反正大不了,不过是一死而已。”
  厉斜道:“这样说来,你竟是不怕死之人么?”
  胡真担:“别开玩笑,谁不怕死。我意思说,你最狠也不过取我性命而已,还能怎样?
  你说是也不是?”
  厉斜怔一下,才道:“那也不一定。”
  其实他心中倒是承认这话,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承认,是以含糊地回答。
  胡真一点儿也不放松,道:“怎么?难道你还有更狠的办法?我不信。”_厉斜随口应道:“当然啦!”一胡真道:“你可敢说来听听?若是当真,我就马上亮剑,与你拼上—
  场。”
  厉斜自是不能瞪着眼睛承认没有办法,念头急转,道:“古人说过句所恶有甚于死的话,想来你也曾读过。”
  胡真道:“是的,我知道。”
  。厉斜道:“这话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情,令人厌恶畏怕的程度,甚于死亡。因此,可知世上最可怕的,并不一定是死亡。例如你,有事情,能令你感到无限痛苦,宁可死掉,也不愿忍受这等痛苦。”
  胡真道:“听起来很骇人,可是你办得到么?”
  厉斜道:“你最好别追我。”
  胡真现出吃惊的神情,望着这个面色苍白,神情冷漠但又潇洒不回之人,当真不敢再用言语迫他了。
  厉斜的目光转向他背后的屋子,冷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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