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度爱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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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叫熊姨，她年纪大了，醒来就不好再睡着了。〃
　　翟晋同耸肩：〃如果你不介意尝尝我的手艺，我可以给你做一碗面。〃
　　翟晋远点头，跟他一起走进厨房，〃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本来已经睡了，但阿玫做噩梦，我下来给她煮杯牛奶。〃翟晋同把热好的牛奶倒进玻璃杯里，〃有多的，你也喝一杯。我上去把牛奶给她，然后下来给你煮面。〃
　　翟晋远挽起衣袖，打开冰箱，〃你陪她吧，我自己煮点汤凑合吃就行了。〃
　　翟晋同笑了笑，上楼把牛奶送给程忆玫，〃大哥回来了，我说给他做面，他非要自己煮汤，要不要下去尝一尝？〃
　　算起来，程忆玫也很久很久没尝过翟晋远的手艺了，她看了翟晋同一眼，点头：〃好啊，刚好我也有点饿了。〃
　　翟晋远煮的很简单的鸡蛋葱花汤，里面放了一些熊姨白天做的面饼。看到程忆玫下来时，他稍微愣了一下，但马上恢复如常，〃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三个人一人盛了一碗汤，在餐桌边坐下。古老的石英钟滴答作响，葱花的香味漂浮在空气中，汤匙和白瓷碗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
　　〃回国后还习惯吗？〃翟晋远打破沉默。
　　程忆玫点头：〃还好。〃
　　高楼林立，车来车往，比她离开时喧嚣得多；满商场的奢侈品店里人满为患，路边却依然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浪人；演艺圈越来越复杂，电视剧已经长到六七十集的地步，整个娱乐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浮躁。
　　〃大嫂很照顾我们。〃翟晋同说。
　　对于曾经向她插刀给她致命一击的那个女人，程忆玫始终未曾有过好感。即使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也做不到假装友好地跟对方打招呼。
　　〃小冬瓜晚上一直闹着要dady，大嫂哄了他半天，最后保证他明天一早醒来就能见到爸爸才把他哄睡着。睡觉前我还在想，如果你今晚不回来明天大嫂要怎么办。〃
　　翟晋远严肃的神情中露出些许温柔的神情，〃你大嫂知道我的行程，所以才能那么肯定。〃
　　他已过不惑之年，积年累月的商场较量和利益权衡给他的双鬓染上隐隐的白色。昔日温和的眉目被时光雕刻的棱角分明，睿智的眼神自带寒光，沁发出敏锐而透彻的洞察力，但又被收敛的异常完美。
　　灯光下刹那而逝的微妙感恍了程忆玫的心神，如此深藏不露的一个男人，和她记忆中的判若两人。
　　……
　　第二天是周末，程忆玫睡到很晚才起床。拉来窗帘，看见翟家两兄弟正在草地上打羽毛球。小冬瓜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Dady！〃
　　初秋，绿色稍显衰败，但阳光正好。
　　翟晋远因为整整一周不在家，所以一直被小冬瓜缠着。熊姨说小小少爷出生时是自然生产，从产道里爬出来小脑袋被挤压变形，特别像个冬瓜，长牙后又特别喜欢吃冬瓜，所以翟晋远干脆把他的小名改成了小冬瓜。
　　程忆玫看了欧阳立迅一眼，她正在一旁喝茶。很难想象，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巨大的生理痛苦接受自然生产。
　　翟家两兄弟回主宅洗澡换衣服，欧阳立迅去厨房帮他们准备上午茶。程忆玫坐在休闲椅上，懒懒地晒太阳。
　　踢皮球的小冬瓜，跟着骨碌碌向前滚的皮球跑到程忆玫面前。他歪着小脑袋打量了她半天，忽然说：〃我要吃梨。〃
　　程忆玫手里拿着一个洗干净的梨，亮澄澄的，透明的隐约能看见里面水汁饱满的雪白色果肉，〃我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你是我的阿姨啊。〃小孩子理直气壮。
　　阿姨？程忆玫愣住了，这个特别大众的称呼，如果加上一点亲情的成分，似乎听上去就不一样了。
　　〃给。〃程忆玫把手里的梨递给他。
　　手机铃声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觉笑了笑。是莹莹打过来的，抱怨公司里不把她当新人看，第一个周末就要加班；主编太古板，根本不让她进行自由发挥；同事们也很不热情，整天想着多发稿子拿提成，没有任何艺术氛围。
　　〃阿玫姐，这才上班一周呢，我都想辞职了。〃莹莹的声音很沮丧，〃是我在国外自由惯了吗，还是这里真的太没意思了？真的，我昨天画了一个插图，主编说涉及到意…识…形…态问题给毙…掉了，我的天，我都不知道意…识…形…态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涉及到意…识…形…态…问题？！〃
　　国内的严格…管制让程忆玫也很无奈，但她还是很耐心地安慰道：〃中国一直是这样啊，你高中背的政治都忘了？别发牢骚，努力去适应，主编不会因为你发牢骚给你涨工资的。〃
　　〃可我真的觉得很没意思！〃
　　〃你不如把埋怨的时间用来想策划，尝试着在夹缝中求生存，在体…制内发挥创造性。国内那么多有名的插画师，估计他们都没时间抱怨体制问题。〃
　　莹莹长叹一声：〃阿玫姐，我明白了，我继续去求生存了。〃
　　程忆玫挂了电话，手机蹦出一条信息：〃阿玫，你好，我是林眉。下午有时间吗，可否一起喝杯茶？〃
　　林眉？程忆玫皱起眉头，有点纳闷。
　　下午三点，程忆玫到达约定的茶餐厅。林眉依旧优雅动人，岁月几乎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痕迹。唯一让人觉得有改变的，只是她与岁月一起酝酿的与无声中悄然隐匿的娴静气质。
　　〃昨天才听说你回国了，所以现在才约你出来。〃
　　林眉这种认为关心她是理所当然的感觉似曾相识，让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林眉笑了笑，〃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过于亲密的问话，让程忆玫产生一种隐隐的不适感，〃一直在国外，过得挺安静的。〃
　　〃那现在呢，回国后打算做什么？〃
　　〃我男朋友写歌，我给他当经纪人兼助理。〃
　　林眉沉思片刻，从包里拿出一本稍显破旧的通讯录，翻了几页拍了一些照片，〃这些都是我在业内结交的朋友，他们的联系方式我发给你，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他们，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
　　通讯录自然而然地放在桌上，略微泛黄的纸张轻轻翻动着，露出一张黑白一寸照片。照片里的姑娘眉清目秀，左眼下有一颗泪痣。
　　儿时她坐下门前等妈妈回家过年时，总会问爸爸一个问题：〃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啊？有没有特别显著的标记，我怕我看漏了。〃
　　〃你妈妈长得很好看，她的左眼下有一颗泪痣。〃
　　你妈妈长得很好看，她的左眼下有一颗泪痣。程忆玫拿起那本通讯录，翻到有照片的那一页。她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问：〃这是你吗？〃
　　林眉点头，〃和现在很不像吧，我年轻的时候做过部分微整形。〃
　　是不像，一点也不像。
　　和林眉告别后，程忆玫在茶餐厅碰到来接她的翟晋同。她坐进车里，沉默不语，让翟晋同心生奇怪：〃怎么了，和前辈聊得不开心吗？〃
　　程忆玫很想告诉他，她好像找到自己的妈妈了。可心里似乎被什么堵死了，闷闷的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她不想认她，因为对方似乎也没有认她的打算。
　　她对林眉的印象，仅停留于指导她演戏的前辈。她从威压上摔下来住院时，林眉来看过她；可最后因为女儿的小感冒，在她做手术之前离开了。
　　那时她还不知道，她也是她的女儿。
　　父亲去世前被病痛折磨的可怜模样，她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前等候的模样，小时候趴在别人家看电视看见林眉的时候，她被人指责身世造假时的委屈……一幕幕场景走马观花般地在她眼前展现。
　　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那个本该是她最亲的人，那个本该最爱的人，那个最终抛弃她的人，就在她身边。
　　原以为远在天边的亲人，其实近在咫尺。程忆玫不知道自己是该喜悦，还是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过几天就要走了，争取把它更完

　　☆、至情至深

　　大树底下好乘凉，翟晋同的事业发展的相当顺利；当然，那也因为他自己有本事。V。R。每年都会投资很多部电视剧和电影，随便推荐两首主题曲不是难事。
　　翟晋同很用功，写每首主题曲前都会把剧本认真琢磨几遍，揣摩影片想要传达的感情。他的曲风多变，不但会写流行曲，还有摇滚、金属、爵士、交响乐等等。
　　偶尔他会自己唱两首，声线特别干净，真实而纯粹；加上V。R。铺天盖地的宣传，翟晋同的名字很快出现在各个传媒通讯的版面上。
　　对于这个空降的唱功、作词、作曲兼备的音乐才子，外界自然有诸多非议，但那并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毕竟他是有实力的人，况且还有V。R。这个娱乐巨头保驾护航。
　　而且他最大的特点是精通多国外语，所以完全没有语言方面的障碍，这也为他走向国际市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很快，翟晋同就积累了一大批粉丝，成为音乐界的一匹黑马。程忆玫专门注册了一个社交平台，发布一些花絮视频。评论中还有一些不在乎音乐的花痴妹子，她们关注翟晋同完全只是因为他长得帅而已。
　　这让程忆玫非常苦恼，因为查看评论是她的本职工作之一，所以无可避免的，她会看到某些她不喜欢的言论，比如说“老公”，当然还有更猛烈的，比如说“正面上…我”。
　　有些时候，她真想把留下那些评论的粉丝都踢出去。但为了翟晋同的良好形象，她还是很大气地忍了下去，装作没看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忆玫才意识到当初翟晋远为她做了多少。除了平衡粉丝评论，联络业内相关人士扩大交际圈，还要打点与各路媒体之间的关系。
　　尤其在年关的时候，年礼是最不能疏忽的环节。虽然V。R。每年都有一批巨大的公关支出，媒体记者对他们家的艺人也格外关照，但程忆玫想要让翟晋同得到更额外的关照，那就得下功夫了。
　　唉，所以年礼到底要送什么才好呢？程忆玫烦恼地快抓狂了。
　　“叮……”
　　韩谢聿打来的电话：“我说程大小姐，是不是每次我不联系你，你就没想过联系我？”
　　“哪能啊，不是怕韩总你太忙了没时间见我。”程忆玫关掉网页，让旋转椅晃两圈以清醒自己的头脑。
　　“少给我来这套，今天下午银塔餐厅见。”
　　银塔餐厅是韩家旗下的连锁餐饮企业，属于高档消费。程忆玫回国后还是第一次来奢侈场所，刚进旋转门就是一个巨大的室内喷泉，亮晶晶的水珠随着轻柔的音乐忽高忽低；明亮的大理石地板让她怀疑裙子里的内衬会不会被反射出来。
　　程忆玫刚准备给韩谢聿打电话，就看到他从楼梯上下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见到她，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走过来。
　　“Versace的西装果然很适合你。”
　　程忆玫翻了一个白眼，“送礼物也不提前说一声，快递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谁给我寄炸…药呢。”
　　韩谢聿靠近她，嘴角的微笑扬起帅气又成熟的邪魅，“Versace的品牌标志是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Medusa，代表致命的吸引力。”
　　对于他的这类话，程忆玫一向置之不理，她提了一下包，说：“你不是还有客人吗？”
　　“客户哪有你重要？！”虽然这么说，韩谢聿还是向后看了一眼，“法国来的，跟我有合作。等我十分钟，我跟他说一下。”
　　“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着韩谢聿略微诧异的话题，程忆玫耸肩，“不巧，你那个客户，我刚好认识。”
　　她走到法国客户面前，微微一笑，“嗨，安德烈。”
　　“嗨，阿玫。”
　　一边的韩谢聿瞬间陷入无语的状态。感情安德烈会说中文，那他刚才干吗全程法语，中间还得请个翻译？！
　　“莹莹知道你到中国了吗？”
　　“我上午跟她通过电话，约好一起晚餐。”
　　OK，程忆玫点头，用眼神对韩谢聿示意她已经结束了。韩谢聿和安德烈交接完，然后把程忆玫带到二楼包间。
　　“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你回国这么久，我们不应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也好，程忆玫还真有事情想聊。韩家的产业范围很广泛，娱乐界的两大巨头……V。R。和娱乐星际，韩家都占有不少的股份，虽然不很多，但至少说话有分量。
　　V。R能给翟晋同迅速被认可的便利，但相对的也能给他限制。如果只束缚在V。R。掌控之内的音乐界，显然不利于他的长远发展。
　　如果能搭上韩谢聿这条线，那翟晋同就会有更多的选择。
　　韩谢聿把玩着手里的青瓷茶盏，眼神意味深长，“所以你现在，全心全意都想着翟晋同？”
　　程忆玫对他的问题很无语，“我现在是他的经纪人兼助理，还有女朋友。”所以，全心全意想着他不是应该的吗？
　　……
　　晚上吃完饭，程忆玫回书房看资料。直到睡觉前，她坐在床上还继续看。翟晋同受了冷落，有点不舒服：“别看了，早点睡吧。”
　　“你先睡，我要晚点。”
　　韩谢聿给了她两个影视剧本，她需要评判出哪个班底更强大，那样才能决定接哪个主题曲。还有年底的一些音乐盛典，很多都邀请翟晋同出席。
　　一直到很晚，程忆玫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快两点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把资料装进档案袋里。翟晋同已经睡着了，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程忆玫无奈地摇头，帮他把被子盖好。
　　“看完了？”翟晋同突然出声，吓了程忆玫一跳：“你没睡着啊？”
　　“安德烈来中国了。”翟晋同坐起来，“下午见了一面。”
　　程忆玫发笑，感情他是见了一圈的人，最后才约莹莹呢，“我知道，我今天出去办事，刚好碰见他。恰好这段时间莹莹加班加得快疯掉了，安德烈来了她的心情应该会愉快一点。”
　　她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睡觉吧，我困死了。”
　　翟晋同看了她闭上眼睛，眉梢隐约带着疲惫，嘴唇动了两下还是没说出话来。今天下午和安德烈见面，他也说碰到程忆玫了，而且还提到另外一个人……韩谢聿。
　　“怎么还不睡？”台灯依然亮着，程忆玫翻了一个身，看见翟晋同仍然坐着，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心事。她重新做起来，环住翟晋同的脖子：“怎么了？”
　　“你今天去见韩谢聿了？”
　　程忆玫坦然地点头：“对啊，向他要了一首影视主题曲。”
　　韩谢聿还向她介绍了一些业内音乐人士经常举办的聚会，但她不打算让翟晋同参加。翟晋同笔下歌曲最大的特点就是干净，他没有受过教条化的乐理学习，所以头脑里的音乐细胞能够自由驰骋，描绘出一个广阔逍遥的空间。
　　不过显然，翟晋同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些，程忆玫多看了他几眼之后马上就闻到很大一股酸味，她故意叹了一口气，把床头柜上的档案袋丢到翟晋同面前，“看看我去找他是为了谁，再想想我熬到这么晚是为了谁！你不会怀疑我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吧？！”
　　翟晋同抿了抿嘴唇，想反驳却又无力反驳，只能把程忆玫扑倒在床上……
　　虽然翟晋同知道程忆玫找韩谢聿是为了自己，也知道程忆玫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更确定她对自己的心意，但他心里总不踏实。韩谢聿就像一座休眠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没有致命的杀伤力但又不得不时刻提放。
　　中国的新年总是很无趣，数不清的你来我往的应酬，让程忆玫烦躁不已。不过幸好翟晋同获得了几个比较权威的音乐奖项，算是得到了业内的某些认可。
　　随着翟晋同热度的暴增，程忆玫的关注度也逐渐提高。在很多公众场合，记者开始拐弯抹角问她问题，但一律被翟晋同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很多粉丝开始问翟晋同什么时候出专辑，什么时候办演唱会，程忆玫一律回复目前没时间，因为她收到了中央美术学院的邮件。
　　“年前我听说他们要编写一套关于油画的丛书，就让高爽牵线搭桥认识了一个老教授，我把你的作品拿给他看过，还有你之前写的论文获的奖项。当然，最重要的是威廉教授的推荐信啦。”
　　翟晋同的手臂逐渐恢复后，程忆玫有想让他继续画画。既然医生说不能长时间用力，那画一会就歇一会咯。不过事实证明完全不行，因为翟晋同一拿起画笔就完全沉浸其中，根本意识不到要休息，等最后放下笔的时候，手就会轻微发抖。
　　所以程忆玫就想了另外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实践不行，那就理论。反正翟晋同也在顶级期刊上发表过很多篇优秀论文。结果中央美术学院同意了，邀请翟晋同作为编委会的特邀顾问。
　　整件事情，程忆玫一直在一个人在偷偷谋划，包括发邮件给威廉教授请他写推荐信。因为她害怕最后没成功反而让翟晋同失望。现在有了确定的结果，她很开心，迫不及待想告诉翟晋同。
　　“那个教授还说，如果有机会请你去给他们的学生搞个讲座，讲一讲国外艺术的发展状况啊什么的，我已经替你都答应下来了。”
　　翟晋同浏览了一遍美术学院发来的邮件，抬头看见程忆玫眉飞色舞的模样，心底最不敢触及的阴暗地带突然泄进一缕阳光。
　　他把她抱进怀里，嗅着长发间的清香，“阿玫，谢谢你。”
　　“谢什么呀？！”程忆玫敲了他一脑勺。她了解翟晋同，音乐并不是他的心之所在，油画才是。
　　他画画的最大特点，就是将中国的的书法融入油画笔触中，让西洋艺术与中国古典意境完美融合。如果没有那场事故，他能将中国元素带入国际视野，也能为中国油画界带去新气象。
　　人生总有无法避免的遗憾。
　　程忆玫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想问他什么时候去见那个老教授，却感觉锁骨凹处烙下细细密密的吻。
　　“喂，我们在办公室呢。”她小声提醒，翟晋同闷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
　　程忆玫发笑：“不怎么样。”
　　他脱下她的外套，把手伸进毛衣里，贴上细腻的肌肤。她解开他的领带，抚摸他结实性…感的肱二头肌：“翟先生，看来你这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完成的不错。”
　　他拉下裙子的拉链，咬住她的耳垂，感受她轻微的颤栗的呼吸声，“你可以检查一下，其他训练我完成的也很不错。”
　　火热的激情一触即发。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电话机“哔……”响了：“程小姐，欧阳总监让立刻去她办公室一趟。”
　　程忆玫恍若未闻，伏在翟晋同耳边轻喘：“去内间的休息室，那里面比较暖和。”
　　“OK。”翟晋同扯掉她最后一件内…衣，抱起她向休息室走去。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对彼此依然具有强大的吸引力，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程忆玫本是一个冷淡的人，在翟晋同面前却往往无法克制。她喜欢和翟晋同在一起，感受两人天衣无缝的契合，既爽快又舒心。

　　☆、间隙丛生　　上

　　欧阳立迅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宽阔明亮。窗前摆放了很多绿植，春天还没到，所以只剩下两盘类似于松柏的植物比较有活力。
　　“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在一小时前call的你，希望下次你能准时一点。”
　　“OK。”程忆玫点头。她在V。R。上班，名义上是欧阳立迅的下属，但平时两人一向很有默契地尽量避免交集。
　　“我看过你提交上来的工作报告，为什么翟晋同上半年的工作量这么少？”
　　程忆玫解释道：“我和同同之前做过有声书，非盈利性质的，现在想匀点时间把这个事情继续下去。还有，他要参加中央美术学院的丛书编写，所以……”
　　欧阳立迅伸手打断她：“丛书编写？”
　　“是。”程忆玫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程忆玫，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公司的艺人章程。你想给他接另外的活动，我可以通融，但必须将公司的利益放在首位，而且，你必须提前给我打报告，我批准才可以。”
　　艺人章程？程忆玫冷笑，“欧阳总监，我并不觉得翟晋远穷到需要他自己的弟弟出去捞…钱的地步。”
　　“啪”，欧阳立迅把一个文件夹扔到办公桌上，“这里只有翟晋同，没有翟晋远的弟弟。既然已经签了工作合约，就要照公司的章程办事。报告拿回去重写，明天早上八点前交给我。”
　　写你妹！程忆玫翻了一个白眼，拿回文件准备走人。
　　“程忆玫！”
　　快到门口时，欧阳立迅突然叫住她。程忆玫转过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欧阳大总监，还有什么吩咐吗？”
　　欧阳立迅站起来，高跟鞋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坚决，“七年前，你缠着翟晋远；七年后，你缠着他弟弟，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忆玫瞬间愣在原地。
　　想干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跟不上欧阳立迅的思维。原来在她眼中，她程忆玫回国是心怀不轨。就像当初怀疑毕业典礼那天，她和翟晋远做过什么一样。
　　“欧阳立迅，”程忆玫连冷笑的力气都没了，“你还是那么可怜。”
　　……
　　回到办公室，程忆玫随手把文件扔到沙发上。照欧阳立迅那么说，她以后给翟晋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