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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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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脸上竟然还隐隐含有不屑,想必是狗仗人势久了,变得轻狂了。

真是气煞我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可别以为我是软柿子。

我故意不让他们平身,以忧伤的口吻感叹道:“想来我久不住在宫中,也鲜少在宫内行走,竟然连太监都对我视而不见。”我还故意咳了两声。

洛儿急忙接道:“公主大病初愈,该多保重身体才是,否则公主若是不能出席‘群英会’,皇上怪罪下来,奴婢们可担当不起。”

好个机灵的丫头,洛儿竟知我心意,她这样一说,于我便是事半功倍。

这时候,那几个太监已经知道我的身分,老太监会权衡,这会儿态度显得更加恭敬,一个劲“奴才”,“公主”,“恕罪”。而那几个年轻的太监,似乎依旧不以为然。看来是卯准我不敢招惹贤妃和皇后了。

贤妃娘娘还真是不会调教下人,怎担得起一个“贤”字?

看到我的人已经将荷花救了起来,我决定再烧把猛火,“本公主倘若又一病不起,皇上怪罪下来,我自然会替你们解释,错不在你们,错在我自己倒霉,竟然看到贤妃宫里的太监在湖边杀人,我这一看方才被吓病的,与你们何干啊?”

听我这么一说,一众太监方显露畏(书)惧(网)之色,他们也清楚我若将事情闹大,到时候舍卒保车,贤妃、皇后第一个就会拿他们开刀,这会儿再狗仗人势也吓得连连求饶。

只那老太监道:“请九公主明鉴,奴才们适才确是在这湖边见到有宫女跳湖,却,却非奴才们杀人,公主不信可以问问那宫女……”

狡辩!

我打断他,“这个,本公主自然会问,须得你来多嘴吗?”荷花在水里扑腾半天,一获救就晕倒了,这会儿问谁去?再则,这老太监世故圆滑久混于后宫肯定算准了荷花也深谙后宫情况,就算真醒了,也不会指证他们,他们背后站的可是贤妃和皇后啊。

可惜,这老太监却看错了我。

按后宫的规矩下棋,我定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若依我的规矩下棋,可就没有他唱戏的份了。

“既然这个宫女现在没醒,那就劳烦几位公公跟本公主回景瑞宫一趟,待她醒了,好明辨情由。至于你们贤妃娘娘那里,我自会着人去说。”

回到宫里,我马上让宫内的宫女四处去传,就说九公主在御花园游湖时被贤妃宫的太监惊吓,受了刺激,又病倒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参加一日后的“群英会”。

想拿贤妃,皇后来压我,我就用舆论来压死她们。

我料准了,这种私杀宫女的事,再怎么是后宫的“潜规则”,始终也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见光的。再说荷花那里可能还有后宫更大的丑闻呢。他们既然掖着藏着,就不会让我把它捅破,而且这种关键时候,连皇后都不敢动我,一个小小的贤妃又能怎样?

傍晚时分,检验八卦传播速度的时候到了。

我躺在床上,接受众多妃嫔、公主行注目礼。皇上没有到,想来是有人故意压住了消息。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我原就不想惊动圣驾,我的目的只是震慑后宫而已。

众人之中神情最为紧张的就数两个人,一个是我娘淑妃,一个是贤妃。

我娘自然是担心我的身体,而贤妃担心的恐怕是我把荷花的事闹到皇上那儿去。

我悠闲的躺在床上装虚弱,好几个太医终于一致认定我脉象紊乱,确是受到惊吓所致,但并无大碍。

众人都松了口气。

此时,荷花早醒了过来。

我从言儿口中得知,果如我所料,荷花说是她自己一时想不开做出跳湖之事,与旁人无关。

可这又怎样?我受惊吓之事可是有太医为证。

贤妃为人虽狠辣,却并非精明角色。她为撇清关系,坚持要我处置她宫里那几个“惊吓”到我的太监。

这我哪能答应?坚持让她全带了回去。

越主代庖,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说,这点面子我若不留给贤妃,只怕以后这后宫我是一步也难行了。

至于荷花,她可能知道些贤妃的私密,想跟贤妃要人恐怕难于登天。试想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是让它握在自己手中呢,还是握在别人手中?

不过经过今天我发动的舆论攻势后,贤妃应该也清楚,会有很多人盯着她,日后倘若荷花有个三长两短,她定然脱不了关系。因此,她若聪明的话,今后不仅不能再杀荷花,最好还祈祷她长命些。妃嫔间的争斗,落下一丁点儿让人借题发挥的把柄到别人手上,都有可能陪上身家性命。

当然,如果贤妃不聪明的话,还有皇后。

在我看来,这两人行同一人。

(网络怎么了,郁闷中……)

[第一卷 满庭芳:

第八章 春梦]

晚上,水墨宇来了,带着一脸温柔的笑。

他在宫里的身分特殊,既算客也是主,因此,他虽住宫外行馆,却可通行宫禁。我散着发,披着锦帛护肩甲(相当于赤唐国皇宫的病号服)出来见他,他先一愣,随即问道:“霓裳怎又病了?可好些了?”显然八卦消息传得还不够远。

感到水墨宇的关怀,我的心情出奇的好,有种飞入云端飘飘然的感觉。

“仙人不忙你的‘群英会’,这会儿怎么有闲暇到景瑞宫来?”我调皮的眨眨眼不答反问,自从第一次叫他“仙人”后,我便只叫这个,这才是专署我的名字。

水墨宇摇摇头笑道:“看你这样,便知你没病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故意顿了顿。

“什么好消息?”我急切地问。

水墨宇浅浅一笑,并未吊我胃口,“明日你可出宫一游。”

“什么?出宫?你说的是真的?”我高兴得大叫起来,“这怎么可能?”

水墨宇示意我安静下来,笑着慢慢说:“我就知道这个消息一定让你高兴。我刚刚从悟慎殿出来,近日鸿城官员多进奏折表达城内士子(参加‘群英会’的选手)想早日目睹‘南国一绝色’风采的意愿,公主外巡本来于礼于法不合,但明日正好是郑老王爷七十寿诞,老王爷素与士子交好,上表陈情,皇上体恤,特意恩准你明日代天贺寿,圣旨即刻就会送到。”

参加郑王寿筵?管它呢,只要能出宫就好,我高兴之下忘乎所以,抱住水墨宇开心的道谢。

水墨宇先是一呆,显然没有跟上我的节奏,又或者被我孟浪的举止吓住了。半响他才回过神,眼中有种难测的情绪,淡淡一笑,“傻霓裳,谢我做什?谢你父皇才是。”

“是,是,都谢。”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水墨宇又坐了会儿,见天色稍晚便走了,他也得回去准备准备,明日陪我一同去赴郑王寿筵。

圣旨果然很快就到了。

晚上给荀隐换药时,我和他说起明日我要出宫的事,他先是一怔,随后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注意安全。”

我奇怪了,“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他惨淡一笑,“丫头,我待在这里比出去安全。”我从没见过他笑得如此凄凉,如此无奈。究竟是什么原因,笑傲江湖的他,愿意龟缩在我小小的景瑞宫里?

压住心中的好奇,我放他休息。

这时,洛儿在门外道:“禀公主,浴房已经准备好了。”

赤唐国的皇宫内,有两多:林园多,浴房多。宫里每一个主子都有一个专属的浴房,而宫女太监们也有公共的浴房。

景瑞宫里的浴房规格与其他公主皇子一样,有两个形状不一的浴池,其中一个是长四米,宽三米,高一点五米的长方形水池,另一个则是直径约为一米,高一米的圆柱形水池。

浴房配有专门烧水的水房,和负责调水、换水的宫女太监。宫内的人对沐浴的重视简直可与一日三餐媲美。当初得知洛儿只管我的沐浴事宜,我还大叹人才浪费,洗了几次后,方才发现,如果不是洛儿能干,一个人恐怕还忙不过来。

来到浴池,圆池里早备好了热水,上面还撒了许多干花花瓣,我试了试水,温度刚好,便挥了挥手让一众宫女都出去。

按照惯例,公主沐浴,至少要八个宫女在旁伺候。可惜我实在不习惯别人帮我洗澡,尤其还是八个人。因此,在我强硬坚持下,洛儿不得不妥,退到浴池旁的休息间里等我传唤。洗澡可是人生一大乐事,可要是有八双眼睛盯着你瞧的时候,那就不是享受,而是受罪。

虽然李霓裳的身材很好,堪称魔鬼比例,皮肤也是嫩滑白皙,吹弹即破,而且玉腿修长,胸挺腹小……全身上下并无一处羞于见人。

我退下全身衣物搭在身后的屏风上,钻进浴池中,温热的水裹在身上很是舒服,我闭上眼享受着被蕴含花香的氤氲水汽熏蒸的妙感。

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朦胧中我似乎醒了过来,可是头有些痛,感觉自己正被什么东西压着,呼吸有些急促,我努力甩甩头,睁开眼睛,视野不太清楚,渐渐地我似乎看到两点绿色的光……

呀!那是一个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眸是绿色的,绿得发亮。他长得并不俊美却也算好看,是典型的单眼皮帅哥。他的脸不似水墨宇的柔和,线条凌厉,刚阳之气尽显,但绿色的眼眸中全是冷冽之气仿佛瞬间就能将人冰冻一般。

离开他的脸,我发现……

他、他、他、他……他居然全身赤裸的压在我的身上。这,这,这是什么跟什么?我看他,他也停在那儿冷冷的看我。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我极不自然的动了动,听到他闷哼一声,我心中“咯噔”一下。

惨了!晚了!完了!

原来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他身体的某部分此刻正停在李霓裳的体内。我那一动便已经感觉到了。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从没有过的感觉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困住我,白味陈杂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此刻我慌张,我害怕……我急切地想从他身下爬起来,慌乱的挣扎着。

他是谁?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在沐浴吗?我的宫女、我的太监呢?快出来啊,救救我!快来救我!

水墨宇快来救我啊!

我大声呼喊,更加拼命的挣扎着,仿佛使尽生命中最后一点精力也在所不惜。可他却依旧如磐石般压在我的身上,一脸的阴霾。

“不想受罪,就别再乱动。”他突然将我的两手固在头顶,喘着粗气以暗哑低沉的声音,冷冷道。

望着他的冷眸,我忽然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反驳道:“你这是强暴,我凭什么要配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嘴角勾出一个冷笑,“失忆之后,果真不一样了。”

我正想说话,他蓦然在我身上轻轻一拂,我便没有知觉了。

哇,好冷!我睁开眼睛,自己正趴在浴池边缘,半个身子都露在水外,仿佛刚刚是在这里睡了一觉,池水还是热的,我睡的时间应该不长。我矮身钻进水中,感受到温暖的池水,心却一沉,难道刚才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怪梦?

想起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梦,我浑身一颤,禁不住寒从心起。那真是一个梦吗?他的容貌我看得分明,肌肤相触,我也感受得分明。

可若不是梦,又该如何解释呢?

赤唐国民都是黑眼眸,没有人有一双绿眼;照水温来看,我睡着的时间应该很短,这么短的时间里,恐怕连荀隐都不能够把我弄出去又弄回来吧。虽然我当时感觉很模糊,但我记得,那时应该是躺在床上,而不是在浴房中,浴房内没有床。若是在宫里某张床上,我那么大声地呼救,怎么可能没人来救我?

最后一点,人家不都说第一次会很痛吗?有的甚至还说是撕心裂肺般的痛,可我现在除了泡澡泡得有些疲乏外并没有任何不适。

综合以上几点看来,我真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绿眼眸,难道我潜意识里开始思念约翰?怎么可能呢?要是我现在会思念他,我当初就不会不选择他,一个有着绿眸的阳光开朗的英伦男子,我在伦敦大学的同班同学。

我唤了声洛儿,洛儿很快进来服侍我着睡装,一身洁白内衣,一件宽大的纯白鹅绒锦袍。

“洛儿,我睡着后,有人进来换过水吗?”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洛儿不解的看着我,“公主在浴池睡着了吗?可公主只在浴池待了半个时辰,浴池里的流动暗槽会将之前准备好的热水灌入,不需要有人来换水啊。”

我倒忘了这个,流动暗槽也不知道谁发明的,真不错,该申请专利的,“也就是说,我只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哦,不,是半个时辰?期间没有人进来过?”

洛儿似乎更加不解了,“回公主,确实没有人进来过,奴婢一直在门口候着呢。”

看来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一个小时的时间,坐飞机也来不及做这么多事情,更何况现在还没有飞机呢。

好在洛儿机灵,不是她的分内事她并不多问。

我心虚的看了洛儿一眼,心想难道我最近见水墨宇次数太多,竟然发起春梦了?

不敢再回想先前那个梦,梦里那双绿眸中的冷冽,让我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那根本不像一双人的眼睛,像什么呢?像鹰眼一样阴贽,像狼眼一样凶狠,像虎眼一样残忍……

回到寝宫,我仍觉得后怕。见到荀隐被我惊醒,我问道:“你知不知道天下有绿眼睛的人?”这个时空没准也有外国人,可是“他”除了眼睛是绿色的外,其他都长的和赤唐国人一样啊。

荀隐一听,掀被坐起,神色大变,“你在哪里见到绿眼人了?”

我一惊,心中一片凄凉,原来真的有绿眼人,“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在梦中。”

荀隐紧张的神色这才稍稍松动,“天下确有一族,这族之中,男子全为绿眼,女子则眸色正常,这族的绿眼男子生下来即被唤为‘妖邪’。但这些‘妖邪’却多异能……”

“异能?”我惊呼,“不会是通法术吧?”

[第一卷 满庭芳:

第九章 出宫]

荀隐微微一笑,“丫头挺会想的,通法术?你以为他们都是道长么?我言下的异能,是指他们做事的成就多半都在普通人之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荀隐慢慢说:“譬如他们要成为商人,就一定是天下最富有的商人;若做文人,就一定是天下文采第一的才子……”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又开始紧张的猛跳,“也就是说,他们若学轻功,就一定轻功天下第一?”

荀隐迷惑的看着我,点点头,“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似乎要哭了?”

我噙着泪,看着荀隐,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被人强暴了,心头凄凄惨惨,“哇”的一声,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虽然我非古人,失了贞操不回寻死觅活,但那种凄苦不已的感觉却十分强烈,整个身子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心、肺、脾、肾……全都没了。

荀隐看着我,满是疼惜,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我,我一见他的神情,心中一酸,扑到他怀里哭得更动容了。

在我心里,恐怕早将荀隐当作亲哥哥了,所以才会一直纵容自己溺在他的宠爱之中。

荀隐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安慰道:“丫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跟我说说,说出来或许就好了。”

要是能说,我心里就不用苦了。

我埋着头一味的哭,终于哭乏了,理智似乎又慢慢回来了,突然想起什么,我问荀隐,“‘鬼魅’是不是绿眼睛的。”

荀隐似乎还没适应我的跳跃性思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是,我和他近距离交过手,他不是绿眼。”

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你说过,天下‘鬼魅’的轻功第一,是不是?那他要是背着我,不让人发现,半个时辰内能走多远?”

“这个,照估计来看,出不了二宫门。”赤唐国皇宫共有三道守卫森严的宫门,每道宫门都分东南西北四个门,由禁军把守。

这么说来,确实不可能有人能在一个小时内,把我运出去又运进来了。如此一来,那真的就只是一个梦了。

我拍拍胸脯,破涕为笑,看在荀隐眼中,实在是难以理解。

本来是否真被强暴,我自己该是最为清楚地。可惜我虽是学医,学的却是脑外科,于妇科知识知道的并不比常人多。加之,我生平第一个痴迷的追求者约翰又被我赶跑了,男女之事不知道是假却也是毫无经验,所以难以判断是否真在迷糊之中被人强暴了,因为我身体根本没有不适的反应。

在荀隐迷惑的眼神关注下,我终于回房睡觉了。

翌日大早,言儿就进来伺候我梳洗,坐在铜镜前,我任由言儿和另外几个宫女摆弄,今天似乎只是随意盘了一个发髻,“怎么不绾花了吗?”平常一定会绾出一个很夸张的高髻的。

言儿笑道:“回公主,您今日可要代天贺寿,该穿朝服,戴凤冠的。绾了花可不好戴凤冠了。”

“那今天的妆容该很费时吧?”想到以前在穿越文中看到贵妇穿衣服的情节,我的头就开始变大。

言儿见到我苦笑的表情,轻道:“公主放心,‘紫薇宫’、‘宁德宫’和‘德淑宫’都遣人传了话了,说是今明两日公主都可免去请安。”这个小妮子,糊涂得认为我是担心要去请安时间来不及呢。

这时,门外太监尖声报:“淑妃娘娘驾到。”

看来我娘对我还很不放心。

娘进来后,我问了安,她便在一旁看着。言儿为我梳好了头,开始替我上妆,此前我自负天生丽质可是从不化妆的。

别看言儿年纪不大,手上的活却很熟练,技术很不错,画眉,抹粉,涂胭脂、点朱唇……手法很纯熟,她今天为我上的这妆,在我那时代该算“烟熏妆”。令人看上去神秘而美艳。

娘在一旁满意的冲我笑了笑,“我的裳儿天生是个大美人。”

我脸上一羞,眼一弯,故意嗲道:“娘尽会取笑女儿。”

接下来是戴冠和戴配饰。在赤唐国,男子主要是戴冠和束花纹腰带。官员腰带上的花纹表示官阶,即为佩绶。一般文官纹鸟,武官纹兽,普通百姓则纹百花。对女子而言,只有皇族女子与受封的外命妇戴冠,配饰则相当多,有指环、镯、钏、耳环、耳坠、发梳、发簪、发钗、丝带、云肩……这些配饰上都雕刻或绣有各种花纹,一般只有嫔妃和公主能用凤形和牡丹花形装饰。

我先是戴了一顶凤冠,接着插上一只金凤簪和金镶玉步摇,两对金凤钗,双耳著清风明月铛,手戴银镀金镶宝石手镯。一整套戴下来,我的头已经不能随意扭动了,真是做女人难,做皇宫里戴首饰的女人更难。

娘趁机又提了一遍我到郑王府该有的礼数和仪态。繁文缛节一大堆,反正我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最后一项是着装。

在赤唐国内着装十分讲究。衣服的式样、颜色和装饰的限制是区别人的贵贱的重要标识,即所谓“见其物而知贵贱”。

赤唐服装从样式看分为礼服、朝服、升服和常服,礼服、朝服主要是皇族和大小官员出席正式场合时穿,升服是身有功名却无官阶的人在正式场合的着装,常服则是所有人都能穿着的衣服款式,又分为长袍、短衫等二十余种。

从颜色来分,只有皇族能用金黄色系,朝中官员或外命妇中三品以上服紫色,五品以上服朱色,七品以上服绿色,九品以上服青色。

从服装的材质看,主要有丝、绫、罗、绸、绢、缎、素纱、木锦、番锦等,在做衣服时配上刺绣和彩锦,其中金银线绣和纹有游龙、翔凤、牡丹等章彩华丽图案的宫锦只供皇族使用。

我今天要着的服装是公主朝服中相对随意的一款襦裙,即短上衣加长裙,裙腰以绸带高系,几乎及腋下。

宫女们服侍我穿上纹有五彩牡丹的宫锦及地长裙,用金线丝带在胸前系上,再着一件对襟绸质短裳,配金银粉绘牡丹花的薄纱罗质披帛,旋绕于手臂间,最后穿一双彩帛花鞋。

所有工序结束时,我长吸了一口气,美不美已经不重要了(自然不可能不美),重要的是接下来我该如何穿着这身昂贵的东西张显皇家公主的端庄大气。我无奈的看向娘,娘和蔼一笑,“怎么穿成这样就不会走路了?”

我努努嘴,“娘不知道女儿这身有多重吗?只怕已穿了一个金库了。”

娘眉眼一展,笑道:“女儿家,少胡说,我赤唐国金库何止你身上这点东西。”

“是,我们赤唐国是天下最富有的国家。”我拽着娘的手,撒娇道。

娘笑着摇了摇头,“轿子在外面候者,赶紧出发吧,别误了吉时。”

娘送我上轿,又叮嘱我要记得回宫的时辰,又对四个贴身宫女吩咐了一遍。

我上了轿,一众人在一宫门处汇合了送礼的队伍继续走。到二宫门处我换了顶轿子,言儿从随身的楠木锦盒内拿出一段淡金色素纱,让我系在耳边以遮住容颜。

“这是为何?”我不解道,妆化得很美,不让人看岂不是浪费了?

清儿倒开口了,“回公主,出了二宫门,便多有外臣(五品以下的官)出入,公主玉颜不可轻易示人。”

“那到了郑王府也得蒙着面吗?”

洛儿接道:“郑王爷一家会单独接见公主,那时便不用戴面纱,但寿宴时恐还有外人在场,公主还需戴上。”

我微微叹了口气,公主可真不好当。

出三宫门后,我和四个近身婢女换上了马车。马车很大,内外布置都相当豪华,坐在里面也颇为舒适。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行进在鸿城的大街上。金甲禁军在前开道,银甲禁军护卫马车和礼品,上百宫女太监跟在马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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