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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这个反派有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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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翎不带任何别的想法地看着日出,吹拂着山风,从旭日露出一线,一直到它完全升起,才缓缓捏住了拳头。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要在晚上做决定。也许只有在这种开阔的地方,她才能真正做出决定。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贺见霜,正因为你喜欢我,我不愿你为我的任何回应而累及你的生命。也正因为我对你……未尝不是也有情,我不想看着你错失这个能够改变剧情的机会,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那既定的命运。
    如果是因为他的这份喜欢,才让他不愿意离开蒿山派。那么,她就只能从自己这边把它截断。
    *
    想清楚了贺见霜这边怎么解决后,雁翎不着急去找他。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为了确保贺见霜能万无一失地得到这个位置,她还得两手抓,从梅炎之这边下手。
    下午,她私下与梅炎之说自己有事情找他商量,得到允许后,便在晚上去敲了梅炎之的房门。
    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请进。”
    雁翎推门进去,又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拴上了门。
    梅炎之:“……”他嘴角微微一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眼前的凳子:“坐吧。”
    雁翎在他正对面坐了下来。才发现,已经差不多到熄灯睡觉的时间了,梅炎之穿的却不是单衣,而是整整齐齐地穿好了平时的衣服。如果是余意清在这里,恐怕又会取笑梅炎之,说他是因为害怕雁翎狼性大发才包那么密实。但雁翎却知道,梅炎之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也许是真的认为这么晚了和一个姑娘独处,应该穿得整齐一些。对于这份尊重,雁翎心中感激,也对自己即将说的话增添了几分愧疚。
    她是抱着让梅炎之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来的,不管是什么理由,归根结底都是自私的。
    梅炎之给她沏了一杯茶,和她闲聊了几句,才说:“你今天下午与我提过,说你有事情想要找我商量。可是什么难事?”
    雁翎苦笑:“大师兄你这都看出来了?”
    烛火下,梅炎之的表情分外平和:“观你的眼神便知道了,你并不是一个难懂的人。若有难事,你不必顾忌,尽管与我商量。如果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你也不必全说,我不会刨根问底。”
    “谢谢你,大师兄。其实,我是想来问你拿一件东西。”雁翎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你还记得在两年前,你说你要报答我,当时我想不到要什么,便把这个愿望留到以后了。现在,我已经想到要什么了,不知道大师兄说过的承诺还算吗?”
    梅炎之点头:“自然是算数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么,我想要你做的事情就是——”雁翎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主动放弃去天霄派的机会。”
    梅炎之一怔,雁翎苦笑道:“大师兄,你应该有所感觉吧?这一次去天霄派的人选里,若不是你,就是贺见霜。你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我也觉得我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想请你答应我这件事。”话说完,她的头已经快垂到桌面上了。
    梅炎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小瓷杯碰上木头,发出极其温润的响声:“把头抬起来。如果你希望我这样做,我答应你。”
    雁翎惊讶地抬头,梅炎之温和道:“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我并未迟疑。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两年前你救了我的命,我便欠了你一条命。和这份恩情相比起来,无论是什么都显得轻如鸿毛。所以,无论你要求我放弃什么,都是可以的。况且,这不算什么大事。”
    雁翎鼻尖有些酸涩,轻声道:“谢谢你,大师兄。”
    梅炎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能问问你的理由吗?”
    雁翎垂眼:“大师兄,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不如由你来评判一下吧。”
    忽然被打岔,梅炎之也不打断,点了点头:“你说。”
    “很久很久以前,在悬崖边上,有一个燕子的窝。有一天,一只外来的鸟儿闯进了他们的窝里。但是,这群燕子却没发现它和自身有什么不同,心无芥蒂地接纳了它,与它一同长大。许多年后,这窝燕子中的其中一只,发觉它们用来撑着鸟窝的木枝不知何时,已经被叼走了一些。”
    雁翎喝了口茶水,继续道:“其它的燕子都不相信木枝有减少。而那只唯一知情的燕子只好自己藏着秘密,暗暗观察。很快,它知道了那只外来的鸟儿其实是雏鹰。正是因为这只雏鹰,鸟窝下的木枝才会不断被叼走。如果继续放任下去,它们的窝下方的木枝迟早会被叼空,这个窝会掉下悬崖。那只雏鹰,本身就拥有在无间深渊飞翔并活下来的能力,并且会越来越强,无惧风雨。而燕子没有在深渊急速坠落还活着的能力,一旦窝掉下去了,它们全都会死掉。当它们死掉后,它们远在天涯的亲友便会替它们报仇,雏鹰因此将再也无法堂堂正正地在鸟类中立足,还会被追着不停啄食,狼狈一生。唯一的办法,就是趁早把雏鹰扔出去。这样,燕子的窝就能保存下来,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你觉得,那只发现了雏鹰的秘密的燕子,应该把雏鹰赶走么?”
    梅炎之正襟危坐,认真地听着。没听多久,他便感觉到这个故事似乎有所隐喻,只是却难以捕捉到其中的关系。
    此时,听到雁翎的问题,他便找准了疑问点反问:“那么,那只雏鹰可知道燕子为何把它扔出去?”
    “它不会相信那只燕子说的话,那只燕子也不打算告诉它原因。”雁翎摇摇头:“因为把雏鹰扔出去后,鸟窝就不会掉下来。所以,或许雏鹰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燕子这样做的原因,知道了也不会相信。”
    梅炎之思索了一下:“我怎么觉得——这只燕子不仅是在保护鸟窝,也在保护雏鹰。”
    雁翎一震,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请我评判一下。听完这个故事,我想,若我是那只燕子,我大概也会这么做。虽然雏鹰无法理解原因,但是燕子知道这是保全它们双方的唯一办法,并且它所做的事情,其实已经改变了双方的命运。”梅炎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乌黑的眼睛坦然地看着雁翎,温和又坚定地说:“很久以前,我的兄长就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只要问心无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中磊磊落落。这样的话,即使得不到别人理解或者感激又如何?我现在,便把这句话送给那只燕子。”
    雁翎默默咀嚼着这番话,心里骤然明亮了很多,便感激地朝着梅炎之微微一笑:“大师兄,我想那只燕子明白你的意思了。”

  ☆、47|016

翌日,梅炎之便前往了肃幽阁,求见了应允龙真人。据说当时,一帮德高望重的门主都在里面。
    没人知道在那一炷香的时间内,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只知道梅炎之进去了没多久,便有一位年长的门主负气推门出来,拂袖而去。这位门主与梅炎之关系尤其亲近,梅炎之的剑法有百分之七八十都师从于他。
    一炷香后,肃幽阁的门再次被推开。梅炎之神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那天之后,蒿山派便渐渐有人听说了——大师兄去找了应允龙真人,主动拒绝了离开蒿山派、去天霄派的机会。这件事把那位格外关怀他、栽培他的门主气得够呛,当场就没有好脸色,甩袖而去了。
    而这个消息也正是那位门主现在带的徒弟所传出来的。
    这消息传出时,众人纷纷哗然。一时之间,蒿山派满是风言风语,什么样的八卦版本都有。比方说,有的人猜测梅炎之是职责加身,不忍离开蒿山派。有的版本则说,梅炎之是为了照看尹灵而留在了蒿山派。而更猎奇的版本是——梅炎之早已被那个扒衣女狂徒拿下了,此番就是为了她才不离开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惹得好一出众说纷纭,也的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这两天,贺见霜也许是知道雁翎在烦恼什么,并没有像平时一样与她在一起。而是分开吃饭、分开行动。
    毫无疑问,这异状很快便被人发现了。
    发现的人里面,惟独秦柏最藏不住心思,就转着大眼珠跑来雁翎身边,偷偷地问:“小师妹,你和贺师弟吵架了?”
    雁翎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秦柏摇头晃脑道:“有句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别太担心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总而言之,你和贺师弟肯定很快便能和好了。”
    每逢秦柏乱用成语,雁翎都会笑得肚子发疼。但这一次,她却没法开怀大笑——事实上,光是想到贺见霜会有的反应,她便头皮发麻了起来。
    面对秦柏充满关心的清澈大眼睛,雁翎心中承了这份情,只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嗯,我知道。不过,我们并不是吵架,有些事情不是吵架那么简单的,你现在应该还不能理解吧。”
    秦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在这躁动的气氛之下,转眼间,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日子终于走到了雁翎自己定下给出答复的时候了。
    往碰面地点走的时候,她心中便暗暗懊恼——当初自己要是定十天八天后再碰面就好了!总觉得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了,这话也只是想想而已。理智告诉她,要是把时间拖延到那么晚,搞不好人选那边会产生什么变数。还是速战速决为妙。
    实际上,即使真的给再多的时间她,她恐怕也无法真的没心没肺地去——伤害一个很重要的人。
    然而,这却是现在的她必须要去做的。
    他们所约的地点是上次分别的地方,也就是后山。在这个地方,无论发生点什么事,都不会被无关人等听到声音。
    雁翎来到的时候,贺见霜已经到了。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倏地抬眼,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摆,那动作竟有几分天真的紧张和羞涩,柔柔道:“你来了。”
    唉,看着眼前跟一朵小白花似的贺见霜,接下来的话便更难出口了。
    雁翎在距离他五米的地方站定了,开口道:“你听说了最近的传言吗?梅炎之拒绝了去天霄派的机会。”
    只消这么一句话,贺见霜便意识到了雁翎要说什么,心里顿时一沉,面上则点点头:“我听说了。”
    “所以,这一次去天霄派的人,如无意外便是你了。”
    贺见霜颦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话,和那天没有任何不同。”雁翎缓慢而清晰地说:“请你离开蒿山派,去天霄派。”
    贺见霜僵在原地。
    雁翎把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悄悄捏紧了右手的手腕,按照自己打好的腹稿,十分平静地说:“我说这些话,无关于任何人,也没有被教唆。只是我个人希望你离开。留下来的人,应该是梅炎之,而不是你。你走吧。”
    贺见霜回过味来,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雁翎:“雁翎,你赶我走,竟是因为——你想要梅炎之留下?!”
    贺见霜的目光太过凌厉,那是夹杂着不敢置信和愤怒的目光,几乎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
    雁翎难以招架地闭了闭眼睛,心中一阵泛疼,鼻子发酸,险些就要说出真相。
    但她最终按捺住了自己——给任何积极的回应,也只会让他徒增不舍。这一关终究要过去。
    于是,她没有看贺见霜的眼睛,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机械地说:“如果你是这么觉得的,便这么认为吧。总而言之,现在的蒿山派,我们的每一个人,都更需要大师兄,所以……你走吧。”
    贺见霜眼睛血红,字如泣血,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刚才的话:“你让他留下,却赶我走?!我到底有什么比不过他?!”
    他向来心性高傲,从不屑于把自己置于和别人比较的位置上。但是这一刻,愤怒的火焰烧到大脑,他竟恨不得马上和对方分个高低。
    “我刚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你没有比不过他,我没有把你们放在一起比较,只是蒿山派更需要他。”
    “你以为我会相信那种话?”
    气氛一时胶住,贺见霜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些,头一次摈弃了他强势的说话方式,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和笨拙的讨好:“如果你赶我走,是因为两天前我说的那番话吓到你了,我……”他顿了顿,表情是极致的委屈和失落,艰难道:“今后都不会再提了。”
    雁翎喉咙微微一紧。
    在来之前,她已经料到了贺见霜会难受,会怒喝,甚至会暴跳如雷,但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如此……难以掩饰的受伤。
    就如同被最信任的人抛弃了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的弱态。印象中,他是多么高傲又有自尊心的一个人,但是,这一刻,雁翎甚至产生了贺见霜在低声下气地哀求她“不要赶走他”的错觉。
    这何尝又不是在折磨她?
    “不是因为那番话。贺见霜,我已经忘记了那番话了,你也忘了吧。就当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过。这样,你懂了吧?”雁翎轻声道:“然后,请你走吧。”
    贺见霜的眼中带上了几分绝望,哑声道:“雁翎,我不相信你会说这种话。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让我滚。”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伤害已经形成了。依旧清晰在目的原著结局与可改变的未来,这两者之间,雁翎毫不费力就选择了后者。长痛不如短痛,若能换取他今后的另一个结局,即使是恨也无所谓了。
    于是,雁翎下定了决心,捏紧了拳头,蓦地抬眼,道:“请你——滚吧。”
    这句话传入耳中后,贺见霜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血红。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对面站着的人应该站在他身边温柔地笑着,而不是因为别的男人,冷酷无情地赶他走、让他滚……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一时之间,过往已经被淡忘的回忆再次席卷过来——
    那个被护送出西域的时候,为了保命而抛弃带年幼的他亡命天涯的父亲前下属;在马贼来袭的城里,那个为了给货物腾位置而把年幼的他丢弃在街上的戏班班主……
    一幕一幕,交错呼应。雁翎的身影仿佛与那些抛弃他的人重叠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所捅出的刀,却伤得他最深。付出了感情去浇灌的果实,清香扑鼻,他曾无数次期待它成熟时会是多么地美丽。然而,就在一夜之间,他被告知那果实里面早已烂了,比穿肠□□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曾以为的清香,都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叫他如何不痛、如何能接受?!
    那焦躁而疯狂的情绪在贺见霜脑内疯狂地撞击,仿佛在找寻出口。他低低地□□了一声,瞬间气息暴涨,黑发散乱飞散,连带着眼珠也显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幽蓝。
    雁翎迎着他的目光站着,嘴唇颤抖。
    贺见霜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气息——多可笑,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担心这暴涨的气息会伤害到她……
    他平静了呼吸,从此刻开始,幽暗的眼底就仿佛结了一层幽幽的薄冰,无人得知那下方有激烈而危险暗流在碰撞,最终归于一片深沉和阴鸷。
    认识以来,雁翎第一次听见贺见霜用如此冰冷而阴沉的声音对她说话:“好,我滚。雁翎,你不要后悔。”
    雁翎轻声道:“我不会后悔。”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现在,从我面前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贺见霜说完,便转过了身去。
    雁翎眼眶倏地红了,无奈地闭了闭眼睛,依言转身离开。
    她没看到,在她离去后不久,贺见霜便再也无法抑制体内□□的气息,痛苦地摔倒在地了。刚才一直被勉强压制住的经气彻底暴走,使得他光洁的皮肤涨起了一条一条的青色脉络,极其可怖。
    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连眼睛也变得猩红一片。不知过了多久,贺见霜忽然看见了一双靴子停在了他面前。
    贺见霜忍着痛苦戒备地抬头——站在他眼前的人留着一脸浓密的胡须,身材魁梧,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目幽深——不是韩六又是谁。

  ☆、48|016

“真难看。”韩六抱着手臂,缓缓地吐出了这三个字,绕着贺见霜走了半圈,淡淡道:“堂堂泷教的少主,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闻言,贺见霜虽然处在经气逆乱中,也露出了浓烈的杀意,如同一头被掐到了七寸的野兽,带着穷途末路的凶狠和嗜血。很多时候,一个人在重要的人面前表现得温和无害,并不代表他本人就是那样的性格。
    冷不丁地,韩六伸出手狠狠一拍贺见霜的脉门。本以为那是一记杀手,但这一掌下去后,贺见霜蓦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经气却渐渐平顺了下去。
    韩六扶起了他,调侃道:“还是太勉强了呢,差点走火入魔的你,怎么可能杀得了现在的我。”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脖子一凉,刚才还表现得虚弱不已的贺见霜,已用匕首怼住了他的喉咙,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让人不寒而栗:“你是谁?”
    他的手稳而准,冰冷的刀锋下方就是颈动脉要害。
    不过一息时间,两人的形势就完全调转了。
    “喂喂,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不太好吧。”被刀锋威胁着,韩六却摊摊手,开了个玩笑,顿了顿后,却露出了几分赞赏:“若被你用刀挟制的不是我,我倒真的很想称赞你一句‘干得好’,作为泷教的少主,你还保留着关外人才有的狼性。我还担心你在中原呆久了,便被驯服成一头小绵羊了。”
    贺见霜眯起了眼睛,手上用力,轻轻地把刀锋送入了半分,马上有几滴暗色的血液沿着刀锋滑下。
    韩六连忙举起了手:“停停停,妈的,老子真的讨厌人用刀对着我的喉咙。我是友非敌!”
    贺见霜不为所动:“如何证明?”
    韩六说:“你还记得你五岁那年,曾经因为贪玩跑进了教内禁地,最后被困在了七杀阵里出不来的事情么?最后竟然出动了三位长老一同入禁地找你。”
    贺见霜神情一动——这件事,的确是只有当年泷教的人才会知道的事情,而且,知道的人,都是当年的高层人物,按照年龄来看,那群人要是没死,现在怎么也有五六十岁了,绝对不是韩六这个年龄!
    韩六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便无奈道:“因为那三个长老里面,有一个是我的父亲,所以我会知道这件事。你可还记得,那位对人很严厉、长得很胖的姓韩的长老?那便是我的父亲。虽然我是十岁那年才进入泷教的,但泷教的布局、细节我都记得一些。若你还不相信,可以继续问我问题。”
    贺见霜盯着他的眼睛,以让人难以招架的速度问了好几个问题,韩六略微一回忆,都能说出个七八分。
    在这种时候,如果是能把所有的答案都正确而完美地说出来的人,反而更不可信——因为年代这么久远的事情,正常人不可能全部记得清清楚楚,除非是有人提前唆使韩六,让他假装成泷教旧部,背下泷教的细节来骗取他的信任。
    听见他的回答,再加之对他眼神的判断,贺见霜终于放下疑心,缓缓地放下了匕首。
    威胁解除,韩六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妈的,总算拿开了,老子十年前就被割过一次喉,再来一次,我可话都不能说了。”
    贺见霜疲惫地靠在了树上,显然刚才的强势都不过是强行爆发,此时,便开始缓缓调息。
    “练武之人最忌大喜大悲,否则将气息逆乱,经气倒行,更甚者走火入魔。你这又是何苦呢?”韩六摇摇头。
    贺见霜冷声道:“你听到了多少?”
    “不多,但也基本都听到了。”韩六耸耸肩道:“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若你想拥有一样宝物,而那宝物却有很多人觊觎,那么,在你有能力牢牢掌控着它、不被人夺走之前,你便不应该朝它伸出手。若是提前伸出手了,因为拥有过而更懂它的好。当它被夺走时,你该是如何地痛不欲生。何不养精蓄锐,等强大到无人敢撼动你双手的时候,再伸手去拿。这时候,哪怕那宝物本身不愿意,也只能被你妥帖收藏起来,无人能夺走。把那宝物换成是人,不也是一样的道理么?”
    贺见霜看向了自己的手心,胸口依然一阵闷痛。
    这个道理谁不懂?不过是说的时候轻松罢了。等真正身处这个情境中时,更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就要渐行渐远了,谁能沉得住气不去伸手拉一把?人之常情罢了。
    韩六挑了挑眉,便开始讲述起了这些年来的事情——
    “当年,外派来袭的时候,为了让你安全离开,我的父亲携带着另一份假秘籍从泷教离开,朝另一个方向走,并且放出了风声,引开追兵。”韩六回忆道:“而我,也在那行人之中。那时候,盛传泷教少主是个少年,而无人知道,真正的泷教少主只是一个小娃儿。这也是我父亲带着我离开的原因——必要时,我的身型和年龄可以骗到对方。然而,只是逃出数千里,我们便被追上了,毫无疑问,我们全军覆没。奄奄一息之际,我被当成了你。那群人从我的喉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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