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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别经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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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遇见了义父一家,义父自然是出手相助。而张大侠不希望义父一家牵涉进江湖恩怨当中,又知杨姨娘和姑姑是旧识,便将杨姨娘托付给了义父。义父为了保护杨姨娘,便纳她为妾,让她在水家待产。义父说,在那以后倒是平静了一些时日。不过在杨姨娘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张大侠出事的消息在江湖上闹得满城风雨,到最后没能瞒得住她。因伤心过度她便提前生产,产后便体力透支,油尽灯枯了。”他讲述得很平静,就好像这不是自己家的事。其实严格来讲,这也的确不是他自己家的事。
  水彧继续道:“后来,因为他本姓张,而我们这一代从三撇旁,义父便为他取了‘彰’这个名。今日袭击你们的人,就是张大侠的仇人,他们这些人倒也当真是‘锲而不舍’,非要将张大侠一家赶尽杀绝才算够了。倒也不是我结果了他,我当时还没问几句,他就自尽了,也当真是个烈性子,不过就这样的暗器功夫,也好意思来行刺,真是……”到最后,水彧还不忘调侃一番。
  “啊……”钟离冰倒是听得一阵一阵的惊愕,“这件事彰弟知道吗?”
  “不知道。义父说,等他大了,再慢慢说与他听。影妹也不知道,那时候她还不记事。不过我和杉弟那时候都已懂事了,所以义父便说与我们二人了。”
  “影妹都不知道,你告诉我?”
  “这点小秘密,你总守得住吧!倘若当真是我失策,那我便自行去义父面前领罚好了,反正我的命是义父给的,义父要怎样罚我都认了。”
  “舅舅罚你?”钟离冰故意做瞠目结舌状,“他疼你都来不及,你便是在外面惹祸他也不管你。我若是在外面惹了祸,我娘必定会罚我去抄什么四书五经,我爹罚我抄武功秘籍,不过倒也得感谢我爹我娘,这些年来倒是还有不少人夸我字写得好,就连舅舅也说我的书法有所进境了。”
  水彧又在屋顶躺下,爽朗地笑道:“那你想想便知你长这么大抄了多少这些东西。我想大约……大约得有……”水彧抬手比划,手一抬便到了钟离冰的肩膀,“得有这么多了吧,你说是也不是?却不知抄了这么多,你又记住了多少?”
  钟离冰转过身抱着双臂道:“我记住多少又怎样,又不关乎你的面子,背这许多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我知道,我娘学识渊博,我爹武功高强,我倒的确什么都不会,还不是照样活了这么大么。”
  “你……”一时间,水彧竟无言以对。
  钟离冰逞了这口舌之快,心中甚是得意,见水彧一时想不出应对之词,忙抢道:“我知道,舅舅的儿女必都是从小博览群书,连说句话都是旁征博引。那我就给你背一首你从未曾听过的,你看如何?”
  “好,你背吧。不过我事先与你说清楚,我听过《子衿》。”水彧坐起来,看着钟离冰,以示重视。
  “你别小看人嘛,咳咳……”钟离冰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念道:“潺潺十里溪,悠悠百尺雾。我道两心相依,何处缘来寻觅?侬衣锦来我着丝,侬穿麻来我司纡。不慕山巅几重天,只看蛩蛩与距虚。茕茕崖上行,是与天相依,不愿问天意。
  “子夜花开之声,惜惜花自飘零。不落之花何处寻,空如初遇叹流萤。千思崖下千思语,缘有千里桃花林。桃花落尽看桃花,绿柳吹散言绿柳。雪妍无限好,折枝送佳人。无缘来此寻美景,有缘便来会人心。点点繁星,徐徐微风。清居山中听水声,漫步水畔感山灵。千言万语道不尽,思如秋水诉衷情。”背完以后,钟离冰挑了挑眉毛,十分得意。这是当年水灵姨母背给母亲听的,而水灵姨母则是听她的父亲念的。总不可能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水彧表哥偏偏认识水灵姨母的父亲,然后又听过这首歌谣吧。
  水彧眉头微蹙,看着钟离冰,“这么长?”
  “怎么,你不相信啊?难不成你觉得这是我胡诌的?”
  “岂敢岂敢?我当然相信这不是你胡诌的,这样的诗歌,就凭你,大约也作不出来。好了好了,就算你赢了,你背的这首,我没听说过。”
  “哈哈哈……”钟离冰站起身来,在屋脊上拍手称快,几乎得意忘形,“你看吧,书中的世界比这大千世界小得多啦,你之所以没听说过,大约就是因为,这歌谣书上没有,哈哈哈……啊……”她脚下一滑,便向侧跌去,一口真气提不上来,轻功也使不出来了,便只能任凭着自己的身体从屋顶上滚了下去。
  水彧倒是冷静,不,不是冷静,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他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酒,然后飞身过去,用手臂托住了钟离冰的腰,在空中一个转身,稳稳落地。
  过了许久,钟离冰才试探着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水彧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啊——你放开我!”钟离冰大声尖叫。
  水彧愣了一下,便收了力道,放下了双臂。钟离冰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四脚朝天,好不狼狈。
  “水彧!你你你……”钟离冰顾不上爬起来,躺在地上指着水彧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水彧耸了耸肩,“是你让我放开的。我要回房睡了,你也早点睡。”说罢,水彧拂了拂衣袖,背着双手回房去了。
  “水彧!”钟离冰躺在地上,手舞足蹈,“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我哥哥!舅舅啊,你看看,你儿子欺负阿逆啊,舅舅……”
  要说钟离冰的嗓子倒当真是嘹亮,水云天和林潇在房里早听得一清二楚,早已是忍俊不禁。
  林潇道:“阿逆这孩子可真是能闹,行了,你去把她弄进来吧,她喊你喊了好半天了。”
  水云天摆了摆手道:“这孩子真是让若儿宠得无法无天。倒也不用管她,等一会儿她闹够了,自然就回去了。彧儿也是,阿逆才不过十六岁的小孩子,他都是大人了,何必跟这阿逆一般见识呢?”
  水杉一向定力非凡,水影、水彰又都忙不迭地看热闹,水云天、林潇静观其变,下人们不敢看表小姐出糗,便都绕道而行。正如水云天所言,钟离冰闹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一跃起身,哼了一声回房去了。
  “你看看,她回去了吧。”水云天看看空荡荡的院子,微微一笑。
  林潇笑道:“到底是有着血缘的,还是你了解她。不过,倘若哪一日云卿来兴师问罪,你可要如何应对呢?”
  “你放心吧,若是她回家以后找若儿诉苦,若儿必定又要罚她抄书了。再说,她此番出来行走江湖,再见到若儿和崇燚兄,约莫也得两三个月后了,说不定到那时候,她早就忘了。只是……”水云天微微皱眉,“你不觉得今日彧儿有些不一样么?”
  林潇思索片刻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彧儿平日里不爱笑,话也很少,今日倒是跟阿逆逗了半日。我想,大约也是阿逆顽皮,旁人很难不被她感染啊。他们两个就只有阿逆这一个孩子,我看啊,说不定比十个孩子还难管。”
  水云天赞同道:“这倒是真的。”
  钟离冰还未走到房门口,便见水影用袖子掩着面从自己房里走了出来。
  钟离冰靠在墙上,将双臂抱在胸前,故作镇定道:“怎么,影妹,来看你表姐我的笑话?”
  “岂敢岂敢。”水影盈盈行了一礼,嘴边还挂着受不住的笑容,“大哥欺负表姐,我自然是代大哥来赔罪的。”
  “哼,你赔的哪门子的罪?好了好了,这么晚了,睡吧。”说罢,钟离冰像影子一般闪身进了房里。
  想想方才的事情,当真是像做梦一样。何必要那般得意忘形呢?不过是背一首诗歌而已么。虽然她从小就不致力于习武,可轻功这么有用的东西,她自然感兴趣得紧。她这一身轻功放眼整个武林也算得中上,竟然一时间行岔了真气,使不出来,以至于从屋顶上跌落。还从未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再想想被水彧稳稳接住,她面颊不禁烫了起来。虽说都是自家兄妹,可一来她才刚刚与水彧相识不到一月,二来水彧与她也并没有血缘之亲。然而,很快取而代之的便是不甘了,这个表哥竟敢把她扔在地上,简直欺人太甚。想着想着,钟离冰便沉沉睡去。
  水彧回到房里的时候事情似乎不那么妙,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伤口周围凝着的全部都是黑血。他拿出一把匕首,在伤口上划了一刀,流出的血先是紫黑色的,过了半晌便是鲜红的了。他用桌上剩的些茶水冲净了伤口,又清理了房里的血迹,这才算罢了。他自忖是已瞒过了水杉、水影和水彰,可是钟离冰这个表妹,他始终是摸不透。
  其实水杉和钟离冰已经猜对了,那飞镖上浸的就是剧毒见血封喉,而且分量可是不小。这样的剧毒,只要暗器的尖端略略挑上一点就可以致命,不会让他们在水中浸泡过后还能那么轻易的发现。若非水彧提前服了红背竹竿草,他也不敢用那浸了毒的飞镖在自己手背上划上一道。毒虽未入肺腑,也多少伤了肌理。
  对于水杉、水影、水彰,水彧从小就是那个让他们心服口服、又敬又爱的大哥。可钟离冰这个妹妹不一样。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搅乱一群人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平静生活,那么钟离冰可以是这个人。毕竟,她的母亲水云卿就可以算得上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了。
  不过,水彧倒是越发对钟离冰感兴趣起来了。虽然在他眼中,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不过水彧想却想会会她,站在和她平等的位置上。
  次日晨起,钟离冰感觉身上很乏,大约是这一夜睡得也不是很沉。
  餐桌上,看钟离冰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水云天笑问:“怎么,我们阿逆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吗?”
  水彧只低头吃着眼前的小菜,一言不发。
  钟离冰囫囵地摇了摇头道:“舅舅此言差矣,阿逆才不是心眼那么小的人呢。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今晨起来的时候变都已忘了。”
  水影和水彰在一旁不时交换着眼神,若非顾及在餐桌上的仪态,恐怕早就捧腹而笑了。钟离冰狠狠瞪了他们姐弟二人一眼。半晌,钟离冰又看了看水杉,水杉倒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用过了早饭,钟离冰便又一头扎进了房里,趴在床上不肯起来。她似是有些不想离开水家了,谁让这里的床那么舒服,饭菜那么可口,舅舅对她有那么好呢。可她是来行走江湖的,她倒是始终没忘了这初衷。
  钟离冰正趴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便听见耳边是水影的声音,“表姐,表姐。”
  “干嘛?”钟离冰转过身来,揉了揉眼睛。
  水影道:“今日天气很好,不如我们去放风筝。”
  “不去不去。”钟离冰又翻身过去,“让杉表哥陪你去,不然让彰弟去也行。”
  “我才懒怠跟他们玩,他们男人总是无趣的,怎及表姐你呢?去吧去吧。”说着,水影把钟离冰拉了起来。
  这种凑热闹的事,钟离冰从没有不欢喜的时候,只是方才倦意正浓,现下教水影拉了起来,倒也不怎么困倦了,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水影的骑术很是粗浅,远不及钟离冰,钟离冰便得时不时停下来等一会儿。
  还未到城外的旷野上,钟离冰勒住马,回身对水影道:“影妹,风筝给我。”水影依言递过了风筝。钟离冰放开风筝线,喊了一声“驾”,□□马儿便绝尘而去。风筝随着她一点一点放线,高高飞了起来。就这样风筝一路跟在钟离冰身后,可比站在旷野上放风筝多了不少乐趣。水影一边策马一边叫好,她的骑术尚不允许她分神放风筝,是以她对钟离冰也好生羡慕。
  看着钟离冰的身影渐渐远了,水影便喊道:“表姐,你慢些。”
  钟离冰甚是耳清目明,纵是水影的声音不大,她也听得清清楚楚,于是渐渐放慢了些速度。这一日天气甚是晴朗,无云无风,风筝便很快从空中落了下来。钟离冰飞身跃起,接住了那风筝,这时候她才注意到那风筝上的丹青便是出自水影之手,于是细细端详了起来。
  寻常风筝上绘的一般都是龙凤、燕子、蝴蝶等,水影的这只风筝倒是别致,上面只绘了一棵草,是工笔作画,栩栩如生,只是钟离冰并不认得这是什么草。当然,这样的好奇她当然会问出来:“影妹,你这上面画的是个什么草?”
  水影道:“这草叫做独叶草,只生一片叶子,只开一朵花。相传这是一种最孤独的草。”
  “最孤独的草,你又何必孤单?”
  “没什么,随便画的。”说着,水影将风筝拿了回来,挟在身侧。
  “不,你一定是有心事。”钟离冰一个转身便坐在了水影的马上,越过水影肩膀看过去,嗤嗤笑道:“你看,你的脸都红了,不妨跟表姐说说,你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啦?”
  “没有没有。”水影转过身去,面颊早就是一片通红,“我才十五岁,想什么心上人呢?”
  “十五岁有心上人怎么了?人家婧嘉长公主不是十四岁的时候就嫁人了?”
  “那不一样,那时候还不是时局所迫么,定平公主现下十八岁了还不是待字闺中么。”
  “好了好了,不跟你逗了。”钟离冰从水影身后跳开,坐在了自己的马上,“走,我们到前面的河边去。”
  这时候正是踏青的好日子,水边的草甸子甚是松软,就如家中床褥,又可闻得到青草的芳香,躺在这里,听着潺潺水声,可谓是沁人心脾。
  钟离冰和水影姐妹二人并肩躺在水边,闭着眼睛听着耳边清脆的鸟鸣声。
  钟离冰一个翻身,用手支着头,看着水影。
  “表姐,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说着,水影侧身躲开了钟离冰的目光。
  钟离冰搭着水影的肩膀。“你躲着我做什么?不过想跟你说说话罢了,我们两个不是从小就这样的么。过来过来,我问你……”
  “好吧,你问。”水影这才转过身来。
  “你说……水彧表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呃……大哥……大哥他……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
  “没什么。”钟离冰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我就是感觉,他这个人,嗯……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当中。他真的只有二十岁吗?”
  “当然了,这还有假吗?再说,二十岁又怎样?大哥已行了冠礼,是大人了,咱们这些小孩子看他自然是感觉他无所不能,说不定等你我到了双十年华,还都觉得他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再说了,他从小就行走江湖,来咱们家之前也是命运多舛,比同龄人略成熟些,也没有什么。”
  “影妹,我不过是问了你一句而已,你又哪来这么多话呢?再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水彧表哥是个怎样的人啊?”
  “啊?这个……大哥嘛,大哥就是……他很聪明,又很……很成熟,他平日里话很少,但是他其实什么事都明白,嗯……还有,他喜怒不形于色,有苦也都自己咽在肚子里,从来不与旁人提起。不过,他也总替我们出头,若是哥哥、彰弟和我受了什么委屈,大哥都替我们讨回来。”水影越说,眉眼便越翘,说得很是欢喜。
  钟离冰点了点水影的鼻子道:“影妹,你再说下去,恐怕要说到明日了吧。倒也真想不到,彧表哥还给你们出过头啊?咱们水家的人能受什么委屈,再说,你受了委屈何必要表哥给你出头,有歆语在还不是就够了?”说着她看向歆语,“你说是不是啊歆语?”
  歆语掩面笑道:“表小姐又何必说破呢?小姐夸大少爷两句,你就由着她夸去,是不是?”
  钟离冰挤了挤眼睛,“如此倒是我多嘴了,在此便多谢歆语姑娘提醒啦。行了影妹,你继续说吧。”
  水影即刻便又红了脸,“不说了,讨厌。”
  “你不说了?我就呵你的痒痒!”
  “啊,哈哈……表姐,你别过来……”
  姐妹二人在这草地上滚成了一团,嬉笑声飘在这上空,与鸟鸣声、流水声交织在一起,十分动听。
  水影、钟离冰,姐妹二人,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都是在她们最好的年华。
  

☆、妙手还施

  转眼已是半个月过去,钟离冰在水家已住了这许多日子。水云天倒是依钟离冰所言,未曾写信告知钟离珉和水云卿。不过早在几日前,水云卿就曾对钟离珉说过:“江湖上这么久都没传来过阿逆的消息,她现下一定就躲在我家过她的神仙日子。”
  这一日,钟离冰试探着问水云天:“舅舅,我爹我娘有没有给你写信啊?”
  “没有。”水云天摊开了双手。
  “不对……”钟离冰沉默了片刻,“他们一定猜到我在京城,才得以这般放心,我可万不能让他们小看了去。既然如此,我过几日便离开京城就是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我明白。舅舅,不要挽留我,也不要让保镖跟着我可好?”
  水云天道:“当然可以,你既然要走,我自不会拦着你。不过,你且记得,这里也是你的家,你若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钟离冰狡黠地一笑:“舅舅,你莫要诱惑我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水云天宠溺地刮了一下钟离冰的鼻子,“就属你最机灵。”
  三日后的早晨,晴空万里,彼时天气已经暖了,这时候是出行极好的日子。钟离冰便决定在这一日离开。检查过身上带来的物品,长剑、弩、马鞭、金疮药、衣物、盘缠,也就都齐全了。
  水家一众人将钟离冰送到门口,水云天从衣襟中掏出两锭银子递到钟离冰手中,“你一个人出门在外的时候少,还不知什么开源节流,带这些盘缠难免不够,这些钱,省着点花。”
  钟离冰推开了水云天的手道:“不必了舅舅,不会不能节流,还不能开源么?你放心吧。”
  水云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情景,可当真像极了十八年前啊。当初水云卿离开京城,他就是这样掏出了两锭银子给妹妹,不过妹妹却是两袖清风地就绝尘而去了。以她的本事,这一路上是自不会缺钱了。阿逆是妹妹的女儿,想来,也总是有办法的。
  不过,水云天似乎是想错了。水云卿不曾将半点赌术教给钟离冰,钟离冰也未曾偷学过。只不过,钟离冰会一门更加“有用”的手彩。
  钟离冰辞了水家一众人,牵着马离去了。城里不便骑马,钟离冰一直牵着马出了城才上马离去。权衡了许久,她便没朝元帮的方向去。一来,她这样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入元帮总显得不太好似的;二来,枫哥、楠姐这般好战,若是相见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自己这样的武功大约又要被他们嘲弄了,若是万一彧表哥也在,就更丢面子了。想到此处,钟离冰觉得不免遗憾,水彧又是一早便出门,她还没来得及与他告别。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来日方长嘛。
  随后,钟离冰决定去扎托巴和。
  扎托巴和是好地方,虽然地处大漠,干旱缺水,可这里能够看到众志成城。伊赛族分裂成库卓、尤祂两部已逾百年,十九年前的一战,是库卓部统一了伊赛一族。领导这场战争的人是那时候的大汗库卓阿卓和——现在的伊赛大妃库卓阿桑妲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后来□□和伊赛的一战当中,阿卓和中箭身亡,将伊赛一族托付给了钟离珏。从前伊赛人很是排外,尤其对汉人十分戒备。那时还是库卓部驸马的钟离珏改变了他们的看法,后来又做了大汗。如今在扎托,伊赛人和汉人交融会合,很是和谐。
  伊赛并不是一个等级十分分明的民族,而近年来似乎又更加随意开了。据说人们时常能在城外的大漠上看到他们的扎那王子一个人骑着马吹着口哨来来去去,便是与他攀谈几句也令人感觉毫无距离,很是亲切。这位扎那王子便是钟离冰名义上的堂哥,钟离准——钟离珏和阿桑妲的长子,他的伊赛族名字叫做库卓扎那,意思是“扎托巴和我的家乡”。钟离凝的伊赛名字叫做库卓迪拉卓伊,人们称她“卓伊公主”,钟离冼的伊赛名字叫库卓扎齐,人们称他“扎齐王子”。
  这一路上,钟离冰总在想着,到了扎托又该如何表现。毕竟这“水云天的外甥女”和“钟离珏的侄女”是不一样的。撒娇这一套对二叔是没有用的,二叔对她的宠爱可是比舅舅理智得多了。
  不过,山高水远,从京城到扎托没有那么容易的,钟离冰现下就想着到了扎托该当如何还是早了些。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是她身上只剩下不到两钱银子的时候。这时候,还没到达兰答通。住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可以不住店,宿在外面,可总不能顿顿都靠打猎吃野味啊。
  她回想着几日前离开京城的时候舅舅手中那明晃晃的两锭银子,竟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太过逞能而没有接过来。想想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与舅舅客气过呢,她跟舅舅比跟父亲还要不客气。可她偏偏是要自己走这一遭,只要离开了京城,她便决定再不受舅舅庇护了。
  现下这囊中羞涩,她是要想些办法了。
  钟离冰看着自己的双手,略略动了动手指,灵活如无依。看来这时候,便该派上用场了。其实这一手,她没用过几次,因为从前同父母一同出去,极少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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