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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云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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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颜贵这厮也是有俩臭钱,平时又爱到处瞎显摆,最喜欢逛窑子找姑娘,总做那些争风之事。这么一来,难免遭人惦记。像咱们这样,不结仇,又没钱,怕贼怎地?想我在这儿住过十几年,咋从来没贼做我生意?”
  说到这儿他倒笑了起来,又想起另一件事:
  “说来也可笑,先前我见颜贵那厮浑身瘫软走不动道儿,那刘大好大一个劳力却也架他不住,我便想上去帮帮手。谁知这颜大官人不知是不是被人打懵了,睁着双肿眼看我走过去,竟吓得一个劲儿往后退,脚下一趔趄竟带挈刘大一起跌入路旁草窠——吓,倒好似是我着人打他似的。又不稀罕扶他!月婵你说可笑不可笑?”
  “嗯是好笑呢”
  少女心怀鬼胎,也不敢多言语,只是随口附和。这之后,张牧云说得一阵也肚饿了,便不再说话,端起碗来闷头喝粥。
  他安心吃粥,吸溜得津津有味,却浑然不知自己对面这少女,心里已如翻开了锅!
  月婵手里机械地往嘴里送粥,心中则惊恐无措地想道:
  “我、我怎会那样?他还练过武功?!”
  虽然已一个多时辰过去,傍晚那场变故仍历历在目。自来张家这么多天,处事柔婉的姑娘一直觉得自己温良恭俭让,是个典型的好女子;谁知那会儿被颜贵调戏,还没等他说几句话,自己就如同疯了一样,尽管心里狂呼不要,却似泼妇疯虎,满腔满脑都是凶狠恶毒的念头,挥槌踢腿打得十分快活,竟不顾那人死活。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罢了;毕竟是那贼徒起淫心要劫持奸骗自己在先。最奇怪的是,竟不知自己怎会有那么大力量。当时打得手顺,动作熟练,竟好似是积年的打手!那颜贵看起来也不单薄,但在自己手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被扔来撂去如同草把,真是
  “我是被鬼附身了?”
  姑娘惶恐想道。
  “还是有什么古怪?莫非我一直都有怪病?还是”
  努力想理出头绪,但想到这儿,月婵却不敢再往下想了。要再往下想下去,就真要想到那些可怖渗人的怪力乱神之事了。于是她努力逼着自己清空思绪,尽力低头喝粥,不让那少年看见自己此刻惶惑的面容。现在,她是绝不愿张牧云得知此事!
  等过了一会儿,心情略略平复,月婵倒也想到另外一层。想起这,她便略略心安。
  “嗯,当时就算突然发病,也没什么不好。”
  她想道:
  “至少保住了清白身子。”
  想到这个,她心儿又是一跳,不由自主便抬头看了看对面那少年,等重新低下头,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是满面通红。
  当然,这时张牧云却不知她这许多曲折心思。吃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渐饱,四肢发暖,他便停了碗勺,高谈阔论起来:
  “月婵,你也别瞧我今日什么都没打回来。其实只是运气不好。等会儿我得看看黄历,今天应该是不宜出猎。”
  “反正你放心,我箭法其实很准,只是弓箭不趁手而已。等明儿我得去村里转转,找些形状齐整的鸡毛来仔细绑好箭羽!”
  “嗯,挺好的”
  虽然这晚少年这么说,之后的七八天里月婵也没见他去找鸡毛去打猎。日子转眼便到了四月,春光明媚,草木葱翠,四月洞庭湖畔的乡间到处烟笼绿罩,嫣红姹紫。而四月初二正是逝去双亲的祭日,张牧云也准备了果品酒水,带着月婵去西南野地里的父母坟头拜祭。野草萋萋的坟前,他匍匐跪拜,虔诚祷祝双亲泉下安息,并请他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自己发财大吉。
  四月出头,春光正浓。祭祖完毕,经牧云建议,他们二人并未着急回去。他们在长满青草野花的原野游逛,学足了城里人游春的气派,惬意舒闲。
  游逛嬉玩了一个多时辰,看遍了春光,便准备回去。等到归时,那天上的云边忽飘起如丝的细雨,大一阵小一阵地簌簌而下,犹如疏密不一的白雾笼罩了罗州大地。春雨渐起,笼烟惹湿,张牧云便除下自己的外衫,覆在挎着空篮的少女头上,拉起她手儿一起往家奔去。青葱的乡野中,无边的丝雨里,奔跑着这两个少年男女,一前一后,偶尔并肩,脸上沾满雨珠,睫毛都是雨水,似乎睁不开眼,却是一脸的无忧无虑。迎着春风花雨,以前素不相识的二人如同两尾溪里的鱼儿,在新涨的春水中忘情嬉戏。
  云天飞雨,阡村雾蒙,也许小小的罗州乡野这般无拘无束的嬉戏,与那浩大辽阔的天地九州中正发生的事情相比,不过是微如芥子不值一提。但此刻对那正在雨中奔跑追逐的两位少年男女来说,这样的自由时候已抵得上世上所有的欢愉。
  乡村的春日就这般平和而生动地流逝,直到将近月中的一天,就在傍晚掌灯时分,黄昏月色里忽从村西小路行来一位黄裟老僧,策杖托钵,悠悠走到张牧云家门前时,忽然止步不前。
第一卷『冰雪仙子落江湖』第十一章 三千贝叶,飞来都作青蚨
   “阿弥陀佛!”
  慈眉善目的黄裟老僧在张牧云家院篱外站定,宣了一声佛号,便朝里面问道:
  “张小檀越在家吗?”
  此时张牧云正坐在厨房里,和在灶下升火煮粥的女孩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听到这老僧声音,本来靠着墙懒洋洋闲坐的少年立即跳了起来,跟灶下少女说了一声:
  “是我东主来了!”
  话音未落,他已闪身奔到门外。
  “东主?”
  听张牧云这么说,那坐在灶下正添柴的少女便有些纳闷。
  “奇怪,没见牧云大哥在哪处当什么伙计呀。怎么会有雇他的东主?”
  再想想刚听到的那个苍老的声音,语气明明是个和尚,如何会做少年的东主?心里奇怪,月婵便把灶膛里的柴火往里面推了推,拿火叉将灶膛口扫净,便站起来,整了整围裙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便也去门口那儿躲在门里听声。
  再说牧云。几个箭步奔到小院柴门,本来他满脸喜气;不想到了门关处借着天上月光一瞧,那上门的老僧人手里竟托了个铜钵儿,朝前伸着直奔自己面门——原来是刚才奔得急了,离老和尚太近,不免这化缘的铜钵几乎要伸到鼻子底。
  见得如此,张牧云顿时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地道:
  “智光老和尚,你也是位方丈,一寺之主,怎可这般没见识?”
  他两手叉腰义愤填膺道:
  “你看看我、可像能跟我化着缘的?”
  “咳咳!”
  见他摆出这番嘴脸,那白眉白须的智光老和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听得“哗棱棱”一声,他便已拿锡杖在张牧云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小泼皮,亏老衲还没开口,已吃你这番雷烟火炮。若真跟你开口化缘时,还不知怎么将人打出十里!”
  老和尚痛心疾首,转身拔腿便走。一边走时,一边将那锡杖上的铜环摇得稀里哗啦乱响,口里念念有词:
  “罢罢罢,本来老僧大发慈悲心肠,要带挈你赚几十两银子。好好好,既你与这些白镪俗物甚无缘,那我也只得另找他人”
  这番如同唱诵念经的话语声音未落,便蓦然只听得“呼”一声风响,还没等摇头晃脑的老和尚反应过来,便见得眼前已多了一人。
  “东主!”
  少年高叫道:
  “你怎地不早说!”
  刚才如怒目金刚的少年现在已笑得一脸稀烂,如同一尊弥勒佛,死乞白咧地拦在老和尚前,字字带着笑音儿埋怨:
  “智光大师,天色也不早,你怎地有闲心跟我开这般玩笑!”
  一边阻拦智光去路,张牧云一边朝院里叫道:
  “月婵,月婵!快去碗橱陶罐里摸索些上好薄荷叶儿,赶紧冲碗凉茶给大师喝!”
  “哎!”
  屋里脆脆地应了一声。不过这时智光和尚却谢道:
  “不须,老衲也不口渴。牧云啊,你少出这些妖魔,听我赶紧把事说了,免得再晚回寺走山路跌跤。”
  “那好。我听着呢!”
  于是这之后智光便将心中之事娓娓道来。听智光一说,张牧云这才知道,原来此事关联着罗州城南乡间那位大财主“祝百万”。祝百万,真实名姓一般人已不知,只知他家资巨富,号称有家财万贯。祝百万是位五十来岁的长者;据张牧云当年在罗州城跟那些泼皮破落户混事时听说,这祝百万祝员外当年积攒家财时,许多钱也来得不干不净;据说,他还跟绿林道上有些不法好汉颇有勾连。不过这些都是前事。现在他年岁愈长,心境便大变,不仅去了原先的吝啬狠辣,还一心向善,赢得个“善人”之名。
  据张牧云曾听眼前这智光方丈宣扬,大概八年前,祝百万听了自己劝诫,便常散家财,修桥补路,恤老怜贫,为自己来世往生极乐积攒功德。而祝百万为人又至孝,家有一位遐龄高堂;眼见着她今年七月便要过七十大寿,谁知就有个不开眼的云游僧人上门,说什么祝宅中老人寿止今年六月出头。听得这般耸人听闻之言,要换在当年,那祝百万早将这乌鸦口的僧人打成烂泥。不过他现在已佛迷心窍,当时一听此言竟着了忙,赶紧跟和尚讨教破解延命之法。结果,那和尚便指点一法,恰带挈了张牧云生意。他说的是:
  祝百万老母本该到八十高龄善终,只因她儿子行事损了阴私,便过不得今年夏暑。本来这是天命,更改不得;但近来祝百万多结善缘,此事便有了转机。要想老母延寿,他须早去那玉池山中云台峰上千年古刹宝林禅寺中,舍千两纹银,求手写《延命地藏菩萨经》百部。若能赶在五月前求得全经,他母亲到八十以前便再无灾厄。
  当时僧人说出这法,原本一脸紧张的财主便笑了起来,跟僧人说道:
  “原以为甚么登天摘月之事,不过千两纹银而已!”
  祝员外“千两而已”的白银,虽已够普通人家赚上百年,对他来说确实只如九牛一毛。当即他便好生打发了那僧人,赶紧亲乘快轿赶到那罗州东南玉池山中的宝林禅寺,跟方丈支持拜托此事——而张牧云口里的“东主”智光,正是这宝林禅寺的方丈住持!
  这便是今晚老和尚智光来张牧云家的因由。因为以前张牧云也曾去过宝林寺中为寺中录过法牒经文,和合寺上下处得极好,这回这老住持便也特地来带挈这知趣少年的生计。
  这便是智光去城里化缘特地经过张牧云家的缘由。不过,他这番好心,那少年却还有些不敬。听老方丈说完,他有些怀疑地问道:
  “老东主,莫非祝百万家那和尚是你派去的?”
  “哗啦!”
  小后生话音未落,老和尚“哗棱棱”一记禅杖又落到他头上。
  此后,这一老一少二人就在这柴门小院前开始了紧张激烈地讨价还价。
  “二两!”
  “五百文!”
  “一两半!”
  “五百八十文!”
  “一两!”
  “六百八十文!”
  “一两!!”
  “七百八十文!”
  “一两!!!”
  “好个狠人,成交!”
  “不该让你知道工期紧!”
  没压下价的老禅师正是后悔不迭!
  于是,张牧云最终就这样以一部一两的价钱接下这抄经活计。而此时,洁白的月色中,那位张牧云明明觉得是他占了便宜的老奸僧,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跟自己摆出一副苦瓜脸,抖着禅杖悲愤说道:
  “张小施主,你赚得这么多!我寺中菩萨又要少塑一座金身了能不能再便宜点?就当布施;我给你在佛祖面前多算点功德”
  “去去去!”
  张牧云最见不得老和尚这小气嘴脸,当即便叫道:
  “送客!”
  便推着他赶紧走。
  见他赶自己,智光一边赖着一边说道:
  “别急,别急,我还有话要说。施主你不知道,无端驱赶出家人,是要折寿的!”
  这么一说,结果那少年却赶得更急,老和尚只得放赖,使出禅定功夫,脚下芒鞋一把抵住土里一块石头,转过身把那张牙舞爪的少年推了推,一本正经地说道:
  “牧云啊,我有正事。你不记得我一直跟你说,你顶上露三光,脚底踏五芒,神既澈骨又清,与我佛家大有缘。你若来跟我修行,不出五十年,必有大法成!”
  这老和尚不愧是方丈,随口一说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走走走!”
  一听他又死皮赖脸地哄他上山出家,张牧云手下赶得更急。这时候,见劝不动的老方丈又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之前里面屋中传来的那个清脆声音来——一醒悟这茬,一心只想拉少年皈依的老方丈顿时着了急,死命返身往小院门口那儿跑。一边跑他还一边宣着佛号:
  “阿弥陀佛!怪不得如此有佛缘的衲子不出家!却是为女色所迷!善哉善哉!”
  这一番喧闹,最后直费得张牧云许多劲,才把那扔下铜钵丢掉锡杖死扒着院门只想往屋冲的老和尚给轰走。
  而等玉池山上的老方丈回复了宝相庄严,重又在月色中悠悠而去时,累得满头大汗的少年却在柴门口静静伫立,望着那皞洁月色中飘然远去的老僧背影,神色凝重,久久无语。这时月婵也出来,立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呆望那背影,却不知发生何事。
  月下静驻,悄然良久,那张牧云才忽然如梦初醒,转过身来,跟旁边的少女说道:
  “这些和尚,真了不得!”
  少年眼热得几乎眼中要喷出火来,跟少女忿忿说道:
  “等咱攒够了本,也去山中开座庙;你当知客,我做住持,一定赚大钱!”
  “呃”
  初闻此语,月婵愕然无言;呆愣片刻,才展了如花笑靥,冁然应道:
  “嘻,好呀!~”
第一卷『冰雪仙子落江湖』第十二章 万壑风清,得意红尘之外
   待送走智光老和尚,月婵便张罗着安排好晚饭,和张牧云一起坐到桌边吃起来。而这时候,张牧云一心只想着明日如何去山中抄经赚大钱,竟和平时不一样,少有地食不下咽,捧着碗在板凳上坐立不安,只差就要抓耳挠腮。
  就这样吃到一半,倒是本来吃饭时很少说话的月婵先开口。就着腌瓜子吞下一口粥,她便住了筷箸,轻声细语地叫了一声:
  “牧云大哥。”
  “嗯。”
  “大哥,那智光大师的庙里,女人能进么?”
  “能啊。和尚不近女色,和尚庙倒不是不进女色。月婵你是想明天跟我一起去吗?”
  “嗯!”
  “那也好!”
  张牧云爽快说道:
  “把你一个人留家里我也不放心。”
  说罢正要继续喝粥想心事,却听那少女又道:
  “大哥,也不是”
  “呃?”
  张牧云忽然有些糊涂。只听月婵柔柔说道:
  “牧云大哥,我可能会写字。”
  “哦”
  “啊?!”
  乍听时心不在焉,等转念一想,张牧云霎时两眼放光,“砰”说一声搁下碗筷,急切道:
  “你真会写字?快写来看看!”
  “嗯!”
  应过少年,屋里也没笔墨纸砚,月婵便扭身去灶下找来挑灶膛的火叉,以它一个稍长的叉尖作笔,又拿厨房泥地当纸,开始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而这般写划时,也亏得她大力,为了跟张牧云展示自己会写毛笔字,虽然执着沉重的铁叉,却仍然如拈着紫毫竹管那般把握,一丝不苟地在地上勾划描写。
  “呃”
  厨房中,张牧云挑了挑油灯的灯花,探着头凝神屏气地看少女在地上写下的这行字。等她写完,张牧云看她写的正是“延命地藏菩萨”六个字。
  看着月婵写下的这几个字,张牧云忽然有些呆住。
  “月婵她”
  张牧云头一份有些吃惊地是,月婵居然会写字。要知这年头,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是罗州城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闺秀们,据说也没几个会写字。其次他震惊地是,会写字也便罢了,女子这几个字还写得十分好看。看字形,端秀娟雅;再仔细体会一下,却在拿端严的字构之外,于那些点划勾捺中品出好几分龙飞凤舞之意。
  “怎么会这样?!”
  虽然贫贱,于书法一途张牧云却是内行。为了糊口,他在写字上是下过真功夫的。虽然识字也许并不太多,但那字儿是写一个好看一个,个个精健遒劲,就是比上那些自幼下功夫的童生也不遑多让。只是他现在看到月婵字迹,却仍是暗自点头,自叹不如。也许,若是放开来书写,自己在恣意大气上可能略胜于她;但放到行家眼中,从那细微笔划间体现出的基本功,自己比少女仍是颇有不如。这正是他震惊之处。
  “莫非”
  眼见着这精妙书法,不由得他不胡思乱想:
  “莫非这女孩儿是出自公卿王侯之家?”
  自收留月婵以来,张牧云心中头一次产生这样怀疑。
  而这时,那少女却一直等他月判,胸脯里扑通扑通直跳,惴惴不安。等得这一时,眼见着张牧云两眼发直,满面肃容,月婵便以为自己写得其实不堪入目;含着羞赧忍了一时,便终于羞愧难当,抬起脚儿便准备将地上字迹擦去。见她动作,那少年却如梦初醒,一摆手,阻住她道:
  “月婵,你这几字写得很好。等会儿再擦吧,我再仔细瞧瞧。”
  “是嘛!”
  闻听少年此言,月婵正是又惊又喜,顿时收起足儿,往后退了一大步,好让牧云大哥好好瞧瞧。这时满心欢喜的少女并不知道,她牧云大哥内心正是思绪起伏:
  “唉,恐怕这回我这祸算是闯大了!怎么当初就敢随便往家领人。莫非当时我看她千娇百媚,就啊呸呸!我张牧云乃罗州好汉一条,平生不二色,一心只依父母婚约,誓娶辰州王家小姐,自是不会有这样龌龊想法的!”
  原来就在他爹爹还在世时,曾给他跟自己一个文友的女儿订下一门亲事,据说还是指腹为婚,这事情整个张家村的乡亲们都知道。
  不管如何这么一想,张牧云心绪倒忽然开朗起来,心里叫道:
  “吓,我管她是不是什么王侯显官家逃出的下女!老天让我救着她,分明便是给我赐下一笔财注,我若不取,那是忤逆老天爷意思,要遭天打雷劈的!嗯,我还是先听老天爷的话,落得眼前快活,把这笔钱财赚了再说。以后蹲监坐狱以后再说,何况还不一定呢!”
  心中转过这念头,他便理直气壮地跟月婵说道:
  “好妹子,这份工算你一份了!”
  之后又絮絮叨叨:
  “妹子你不知道,也亏得出了大财主;以前我帮那些和尚道士抄经书从没这么高价的。现在说得一两银子一本,可巧有你帮手,咱就能赚双份银两了。要是以后这般好事再多几回,咱俩这家里再遇上什么娶妻嫁人之事,便好备下彩礼嫁妆钱”
  “”
  听张牧云越说越离谱,那月婵直羞得满面通红,虽然局促,却又不好开口反驳,只得躲在昏黄的油灯辉影里,垂下娇艳欲滴的容颜。
  不管如何,一番计议后这俩小男女俱是大喜;草草饭毕,便一起去堂屋中在中堂画前点了炷香,双双罗拜于地,感谢天官赐财,并祷祝佛主保佑那位舍得疏财的祝大善人,让他老母渡过难关,长命百岁。
  拜毕,张牧云便跟那少女说道:
  “今日早些睡吧。明天我们得一早起来。”
  说着他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经了几场雨水,我看屋上茅草也旧了。现在山里应该还能寻着去年秋冬枯萎的红茅草,这回去山里便顺便打几捆回来。到时候妹子要记得提醒我,因为我见了银子便易忘事。”
  “嗯,好的。”
  于是,张牧云就开始铺展这堂屋床板上的被褥,准备睡下;月婵则又去厨房灶下看了看火星,然后才解了围裙,准备回里屋歇息。
  而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等月婵再从厨房里出来时,经过堂屋,借着天窗中透下的皎洁月光,她见到自己的牧云大哥已仰面八叉地躺倒在门板上,呼声四起,睡梦酣然。
  到了第二天早上,当大部分村人还在熟睡之时,张牧云与月婵二人已经起来。草草地吃过早饭,他俩便带着水袋干粮等应用之物,离开小院踏上去玉池山的路途。
  因为太早,出发时几乎还是黑夜。清冷的星光洒在静谧的乡村,一轮圆月淡淡地挂在西天,黎明前的村落安静无比,只有偶尔传来几声懒洋洋的犬吠。月婵扣好柴门时那一声“咯呀呀”的轻响,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踏着星光离开村子,走过了两三个岔路口,三四条小道,便到了宽敞的官道上。这时他们的小腿脚踝已觉得一片湿凉,原是刚才从小路上走过时裤管裙角被草叶的露水打得湿透。走过了官道,又从几处乡村堡镇中穿过,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他们便走到一直能望见的玉池山下。此时天光已放亮,东天外满天流霞,映得玉池山西麓前那片桃花林妖娆似火,明丽如画。
  穿过花色缤纷的桃林,自此高高下下,一路皆山。沿山而上,山石峭立于道侧,忽于道左,忽于路右,嶙峋嵯峨,姿态各异。路侧石壁多沾水珠,如能泌露;石表生青苔,摩之手遗绿痕,颇感清凉。石壁之外,又有幽涧流泉藏于路下,涧草灌木参差遮蔽,不能亲见;但那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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