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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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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来忍不住为她的稚嫩而尧尔。
  忽然间,那喜气洋洋而又深情欢欢的眼神,全化作了恨!
  好深刻尖锐的恨!
  柳焚余长啸,化作剑光,冲出店门。
  他衣服上沾了红花般的鲜血。
  直到跑出十条街巷,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他才脱下了店小二的外套,丢人田畦里,看着田畴里的小孩与水牛,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他舒身离去的时候,折了道旁一技白色的花,端在胸前,用口轻吹着,花瓣在风里轻颤,像情人的手抚过一样令人生起感动。
  柳焚余吹着手的花枝,宽步走着,山边的阳光不再耀眼,反而在大际留下淡淡的云烟,像在山上望下去的人间一样,有一种烟远、平和的亲切感觉。
  也许是有一两步跨宽了,或因为上身因走路时的震动,他有一口气吹用力了,一朵娇小的白花,没有惊呼地离开了手上的树枝。在凤里几个徘徊,落在吁陌问。
  柳焚余心里替它作了个无声的惊呼,却没有去拾。
  他凝神地轻吹手中的花枝,不徐不疾的向山谷走去。
  他双眉像用墨笔画上的两道眉,在近黄昏的微光中如两片黑色的羽毛,温柔沉静。
  黄昏的山谷里,升起一些积雪般的淡烟,瀑瀑的流入了淡河薄暮。
  柳焚余举目就看见谷里几十户人家,两三声大吠,还有七八盏星的灯火。
  抬头只见天际升起了星星,一闪一闪,寂寞而明亮。
  方轻霞的眼睛有星。
  他小的时候,常在庭院里望着天际的星星,捧着腮儿.想:星星是不是像我一样地寂寞?
  她始终觉得:星星像她一样美丽,星星也像她一样地寂寞。星星常常对她眨着眼睛,星星是天上寂寞神仙的眼睛。
  星星也看她的眼睛。
  星星不比月亮,月亮喜欢柔和地抚她的眼眸,星星则喜欢跟她眨眼睛,所以星星眨一眨、她也眨一眨眼睛,眨着眨着格格地笑个不停,觉得彼此传达的信息只有她和星星知道这秘密。
  后来母亲跑出来,看见是她,拧着疼着她的脸颊说:“我还以为笼里的小母鸡跑了出来,格呀地笑个不停,原来不是鸡。是小霞儿笑得像鸡,格格格格地!
  她就一头扑在母亲怀里乱笑,把星星看她眼睛的秘密讲给她母亲听。
  后来,她母亲就过世了。
  这秘密又只剩下了她和星星知道。
  此际,她把脸挨在竹棚蔓叶下的一个葫芦瓜上。
  葫芦瓜有纤细得令人舒适的纯毛儿,但那不是母亲温暖的怀里。
  瓜儿也不会用叶子来拧她的脸。
  只有天际的星星,仍像十数年前那么亮;十数年后大概还一样亮丽?只是那时候自己的眼睛,还会不会那样亮?
  方轻霞微叹了一口气,溪水冒着微烟,黄昏的山谷像一幅水彩画,越画越深,颜彩愈涂愈厚,不过山间暮色仍是轻柔的。
  秋暮是带着寒意的,但山涧的温泉又烘得她脸蛋儿热烫烫的。还有些微的昏眩。
  她痴痴地想着,忽然生气地拧断了衔接瓜实的蔓藤。愤愤地把葫芦瓜摔出去,顿着脚,心里一叠声的骂:那个死东西。鬼东西!不回来!还不回来!把我丢在这个地方!我不管了,我
  就在她那么想的时候似乎醒觉到一件事:她好像没有听到葫芦瓜摔落地上、水中的声音。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只见溪桐问的木桥上,多了一袭白袍。
  方轻霞忍不住心中一阵急叩,来不及脸红,就看到柳焚余,背着眉月,左手拎着枝花,右手接住葫芦瓜,站在那里。
  方轻霞这时才感到脸上一阵热,知道是脸红了,结这鬼瞧见了,越发地红了,她忘了在月光下的颜色只有灰银和黑,绊红最能遮掩,便抢先发了脾气:“你回来了么?我以为你迷了路了,给狗咬了,给狼啃了,不懂回来呢?”
  柳焚余道:“我是迷了路了,给鬼迷住了。”
  方轻霞故意格格笑道:“一定是女鬼吧?
  柳焚余道:“对,一个眼睛亮亮像星星,眉毛弯弯像月亮的女鬼,抛出一个葫芦瓜把我打昏过去了,所以到现在才能回来。”
  方轻霞忍不住笑:“女鬼打你这个大头鬼!
  柳焚余微笑道:“葫芦瓜敲我这个大头瓜!
  方轻霞觉得这样笑可能不好,给爹看见一定会骂她大轻桃,忙板起了脸孔,道:“谁跟你笑。”
  柳焚余也板起了脸孔,然后捧起葫芦瓜,“哈!哈!哈”的干笑,道:“对,我跟它笑叭!叭!叭!后面三个字,像读吐出来一般。
  方轻霞又忍不住吱格吱格地笑,笑着问:“我爹呢?”
  柳焚余耸了耸肩,道,“我没找到他,据说,他回,”在这里顿了一顿,随即接下去说:“他好像出城南下去了。”
  方轻霞想了想,道:“他们一定上红叶山庄去;”咬了咬唇,道:“我们找他去。”
  柳焚余扬了扬眉毛笑道:“我们?”
  方轻霞兴高采烈地道:“对呀,你也一道去呀,告诉爹说你改邪归正了,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柳焚余道:“他不会原谅我的。”
  方轻霞们着头问:“为什么?”
  柳焚余看着她可爱的神情,犹豫了一下,道:“因为就算他肯原谅我,那黑脸小子也不会放过我。”
  方轻霞道:“哪个黑脸小子?”
  柳焚余淡淡他说:“那个黑脸小子。”
  方轻霞想起古扬州,咬着嘴唇,说:“那个黑东西怎轮到他来说话?”
  柳焚余道:“他可是跟你定下亲事,未拜堂成亲的丈夫。”
  方轻霞顿足道:“见鬼!谁要嫁给他了!他说话都像雷公放屁,在我左耳边说,我左耳就嗡嗡响,在我右耳边说,害得我右耳聋了半天”
  柳焚余笑道:“那你是一定非我不嫁了!”
  “见鬼!
  方轻霞一巴掌就打过去。
  柳焚余轻轻一闪,就躲过开了。
  方轻霞收势不住,冲人溪潭中,以为暮的溪水彻骨地寒,不料温泉的热流不舍昼夜。潭水很暖。潭边石上还放着个捞鱼的小筲箕。
  方轻霞眼睛一转,咬着唇,背着柳焚余叫道:“哎嗜。
  柳焚余听得心里一沉。即问:“怎么?”
  方轻霞只是呻吟,不回应。
  柳焚余抢上前,袍榴下全湿了水,双手搭在方轻霞肩上,问:“怎么?”
  方轻霞一回身,嗤地一笑,双手捧住霄箕往水面一拨,哗啦啦一蓬水在月下闪着千点银,罩向柳焚余。
  柳焚余其实如果全力要避,不一定会避不开去,只是,方轻霞陡然转身,在月光下,在水光中,那笑容实在是太美了。
  美得柳焚余忘了闪躲。
  这刹那间,就算是暗器,杀手柳焚余也宁为一笑而不躲开去。
  柳焚余全身湿了一大片。方轻霞笑得弯腰,几乎额沾在水面上:“你你看你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本小姐”
  柳焚余笑道:“谁是本小姐?”
  方轻霞啄着嘴儿俏皮地道:“方姑娘就是本小姐。
  柳焚余故意学她把眼睛眨了眨,双手负于后,学她扭扭腰肢,逼着女音道:“方姑娘不姓方。姓本,本小姐”
  方轻霞又气又笑又嗅又羞,叫道:“难看,难看死了。
  扬手去打他面颊,柳焚余忽然一弯腰,掬起一把溪水,泼了过去。方轻霞尖叫着,也弯腰双手泼水,两人一面笑着,一面叫着,没有闪躲,只顾把水泼到对方身上。
  门前老狗低咕了几声,觉得人类比牲畜还不可恩议,也就不叫了。鸡啼了凡声。扑打着短翅。同时发现自己不是鹰,而且人夜后的视觉十分有限,也草草了事。只有小客栈的老板娘推开竹竿伸头出竹栅子看看,笨重的摇了摇头,只觉得城里来的客人,总莫名其妙就笑,大惊小怪的闹,实在比乡里的人还不体面,想着也就名正言顺的缩头人屋跟她的老姘头吱吱咐晤去了。
  在微暗的温泉水中的两个人,仍在笑闹着,衣服已尽湿透。
  柳焚余低身抢上前去,拦腰抱起方轻霞,笑着说:“你还闹?你还闹,我把你摔进潭底去”
  方轻霞捶打着柳焚余的双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摔。你摔!你敢摔?你这个鬼你敢把我怎样!
  忽然觉得柳焚余完全没了反应。
  如果说有反应。那只是柳焚余的双手,更用力了,使得方轻霞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然而柳焚余的呼吸声渐急喘。
  她暮然发觉自己是给他紧抱着,而且腹部贴近他的脸上。
  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也乱得像发上的水珠,没条没理地乱滴乱淌。
  就在此时,柳焚余突然放开了她。 

 
  
  
  
   
第十一章 杀父仇人

 
 
  他把她像一朵莲花般的放回水中。
  淡淡的月色下,溪水并不平静,两人身上都蒸发着热气。
  柳焚余深深的望进方轻霞眼眸里。
  她的眼睛像两朵小星,但不是顽皮,而是寒颤着在怕。
  他第一次发现她是怕他。
  然后他发现她全身真地在颤抖着。敢情是因为冷吧?温泉浴过后不穿上衣服,很容易会着凉的,而且晚风微急,山泉的冷冽尤胜温泉的暖和。
  借着些微的月色,他仍可以看见方轻霞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阴体也在湿衣里镀着月色显示出极柔美的曲线。
  在这刹那问,他知道她怕什么,她也知道他正在想什么。
  由于这么毫无隔碍的深知对方,方轻霞只感觉到一阵元由的害怕,犹如洪荒梦魔世界里飞来一支黑枪,击中她心灵在弱处,她无助地打了一个冷颤。
  柳焚余不禁揽住了她,问:“冷吗?还冷吗?”他吻着她的手。不久他看进她两朵寒怯的星眸里去。
  方轻霞激烈地发者抖。
  她感觉一阵火焰逼近了她,奇怪她越靠近这火,越觉得冷。
  柳焚余吻在她雪白的颈上,月色把她的颈项磨润得像一段柔美的白色绒布,连微微的青筋都谈会了,耳朵更浮雕得像一片小小的白玉,嵌在黄发里。
  柳焚余用唇温热着她,呻吟道:“连头发也那未冷”他用力抚摩她的发,扳开她的脸孔,她掉落梦里似的,衰弱地叫了一声,闭上了眼,柳焚余用唇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一点,再强烈地。火热地、粗鲁地找她的嘴唇。
  方轻霞紧紧合住眼.“哎”了一声,柳焚余觉得心中被要温怜她的欲望所烧痛,忽然拦腰抱起她,大步踏出潭水,往屋里走去。那枝花落在水面上,搁浅在潭边,打着旋儿,并没有随水流出去。
  窗外有孱孱的流水声,虫叫。蛙鸣,甚至还有猪的鼾声,狗在梦中吃大肉骨头的磨牙声,以及七八家屋外的后栅上,几只老猫在有一声没一声地叫。
  然而有这些杂音,才分外感到静。
  如果没有这些声音,那是寂。
  寂是怕人的,静并不可怕。
  静是平和、安稳的。
  像船静泊江边,像婴孩睡在摇篮里,像女子对镜子画眉,像路过农家的饭香尽管方轻霞内心如何地感觉到平静,但她仍是全身发着抖,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是多狂乱的。
  她虽是江湖女儿.却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
  她以为要成为夫妇只是一夜间睡在一起便是了。
  当她感觉到痛楚时,她哭着,流了泪,觉得像一团火,烧的着她,烧痛了她。
  最后她哭着依偎在他雄厚的肩膀。
  狂乱终究平息。
  月亮照进来。
  月亮在柳焚余粗豪而安静的眉上。
  他闭着眼睛,不知有没有睡去。
  方轻霞感受着窗外各种各式声音的安静、宁达,感受着月色的温柔,竟不忍去唤醒他,希望就永远这样地睡着,不要醒来。
  柳焚余的睫毛忽然颤了颤。
  她知道他的眼睛就要睁开来了,她想躲进被里。
  可是他忽然说话了。
  语音冷静得像石头投入平波如镜的湖面,令人心碎。
  “我杀了你爹爹。
  他说了那句活,才睁开了冷而定的眼睛,冷冷他说下去:“我。杀死了你爹爹,方信我。
  然后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方轻霞的梦碎了。
  她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柳焚余没有再答她,只望定了她。
  方轻霞淬然抽出搁在桌上的剑,一剑狠斩下去。
  柳焚余没有避。
  一下子,血染红了棉被。
  方轻霞悲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柳焚余平静地望着她。
  方轻霞想起爹爹一直待她是如何地好,心中一阵绞痛。又一剑刺出。
  剑刺入柳焚余胸肌。
  柳焚余依然没有闪躲。
  剑尖入肉,剑势顿住,方轻霞低声说:“你不避,我刺死你。我刺死你。
  柳焚余道:“你应该杀我为父报仇的。
  方轻霞哭着说:“你为什么不避开?你为什么不闪避?”
  方轻霞恨声道:“为什么你要对我那样之后,才告诉我你”
  柳焚余缓缓地道:“因为我已决定要死亡你手里。我惟一的愿望,就是要得到你。我背叛阉党,是因为你。杀关大鳄、萧铁唐、翟瘦僧都是为了你。也是不想失去你,所以才误杀你爹我要得到你,才死得瞑目.死得甘心。“方轻霞丢下了剑,哀号道:“爹”一声哀愉着,说了许多话,都是当着她父亲面前未曾表达的。
  柳焚余没想到她不杀他,木然了半晌,过去想抚拍方轻霞的肩膀,她却似遇蛇蝎一般门开。
  柳焚余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爹怎么死的详情一一一?”
  方轻霞截道:“你骗我!爹没有死,我知道,他装死过!他没有死,你杀不了他!
  柳焚余长叹一声道:“他要不是装死出手,我也不致仓急间刺出那一剑了”当下不管方轻霞听不听,把“芜阳饭店”里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说完之后。只见方轻霞披衣静立窗前,月光把她的鼻颔勾勒出一种深明柔和的弧线。
  窗外寂静一片,温泉氖氢着雾。
  柳焚余心系于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想起:窗外的蝉呜、虫循、蛙响呢?
  就在这刹那间,屋顶裂开,同时掉下四个人来!
  另一人穿人窗口,仗剑拦在方轻霞身前,道:“方侄女不要怕,我们自会拿下这淫贼。
  从屋顶落下的四人,在柳焚余未及有任何行动之前,已分四面包围住他。
  映着微弱的月光,柳焚余依稀可以分辨得出,其中之人是方离、方休和古扬州。
  这三人的神态对柳焚余都恨极,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研成肉渣,但柳焚余怕的不是他们。
  而是站在东南面首位,像头毛茸茸的大猩猩,四人当中,他不但落地最轻,而且简直没有声音。
  柳焚余知道这人是谁。
  这人是白道刀柄会之三大支柱之一:“点苍派”.点苍派掌门人钟错之师弟,”猿外之鹰”程无想。
  程无想在武林中的辈份,绝对比方信我高,“点苍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一定比“大方门”重要。
  程元想的武功,也肯定比方信我高出很多,尤其是他那一身防不胜防的暗器。
  柳焚余心里叹了一声,在这种情形之下遇见这个人,是他最不想也最不愿意的。
  那仗剑拦在方轻霞身前的人又道:“柳焚余,想不到你仍死性不改。
  柳焚余听到这个语言,心里只剩半截的斗志也凉冷下去。
  这人是“三大支柱”中“括苍派”,掌门郭大江之义弟石派北。这人跟郭大江。孟青楼、雷遇同是“括苍四结义”,当年自己落难之时,石派北曾接济过自己母子两人,也曾谆谆劝诫。殷殷警语
  ——可是殷殷谆又有什么用?这些人,希望人人能像他们一样步人正道,但是,又从来不给予别人机会。
  一一他们本身早已是成名人物,而且,还有实力帮派作为后盾,一举一动都是令人瞩目的义举,可是自己呢?只配瞻仰崇敬。拍手欢呼?他们又何曾伸手提携,使自己能展才能?
  反而不屑一顾,一沉百蹴!
  柳焚余苦笑。
  他是邪派。
  他们是正派。
  所以他该死。
  他知道这次就算自己不该死,也得死:因为在石派北与程无想的联手下,以此刻自己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冲得出去。
  ——于是,正派又一次歼灭了一个邪度歪道,为民除害,替无行道!
  柳焚余淡淡地道:“你们要怎样?”
  古派北道:“杀人偿命。
  程无想道:“你不要想逃了,除我们之外.屋外还有‘青帝门’首席大弟子江近溪。
  他咧嘴笑了笑,道:“另外.黄山派李弄、雁荡派的许暖,还有‘飞鱼塘’的顾盼之。
  马上就要来到。
  柳焚余笑了。
  “你不必报上这些人名来吓阻我遁逃。他笑着说:“我根本不想逃。
  他向方轻霞但言自己杀死方信我的时候,已经没准备活着,否则不可能连大敌欺近也全无所觉;不过,他是希望死在方轻霞手里而下是别人手上。
  所以程元想的话并不能使他感到恐惧。
  程无想说的不全是真话。
  江近溪的确是在屋外,李弄也曾赶来,但是许暖和顾盼之却已先行聚集在虎头山,“飞鱼塘”的“五大老秀”中要以顾盼之最允文允武,才气纵横。
  许暖是雁荡派中一个特殊人物。
  甚至有很多人猜测,雁荡派最重要最有气派而最具分量的高手,反而是不是雁荡派掌门人华画亭,而是许暖,这次“刀柄会”拟在虎头山成立分舵,以红叶山庄为据,“飞鱼塘”
  派出于顾盼之。雁荡派来了许暖。以壮声威。
  但他们一早已上下虎头山,并不知道移远漂、方信我等人修死的事。
  至于黄山派副掌门李弄,是因为中途遇上一个受伤的杀手翟瘦僧,他赶去追杀一时未能回来。
  江近溪确是“青帝门”的首席弟子,但自从“青帝门”遭惨变祸乱以来,渐已被江湖人改称为“无助门”.在武林中的地位日渐式微,江近溪算是近年来“青帝无助门”较有名气的高手之一。这趟开坛大典,江近溪也凑上了。
  程无想、石派北、江近溪和李弄四人,取道宝来城,赶赴虎头山,不料就听闻移远漂被杀一事,加以追查,却慢了一步,他们是在方信我被杀后,才赶至“芜阳饭店”的。
  李弄刚好撞上狼奔承逃的翟瘦憎,因李弄与之有宿仇,便跟三侠约好通讯之法,然后与江近溪追击翟瘦僧。
  程无想和石派北替方离、方休和古扬州逼出了体内的麻药,才弄清楚了事情,但仍然不知往何处去追查柳焚余的下落。
  不意江近溪和李武追杀翟瘦僧,穷追猛打,却仍擒他不住,在闹市里一人却施展轻功,狠命逃窜,李弄眼尖,忙命江近溪去追。
  这一追,追出了结果。
  原来那人是柳焚余狙杀关大鳄之时惟一逃脱的番子,这番子也算是个人物,一方面立功心切,一方面自侍柳焚余不可能认得他的样子,居然一路上乔装打扮,跟踪柳焚余,故此知道了柳焚余跟方轻霞前往宝来温泉谷,便拟回城里,令人通报,再派大批人马前来围剿。
  这番子机警得很,但这次因反应过敏。以为李弄和江近溪是要来杀他的,返身便逃,结果给江近溪手到擒来。他的武功不如他脑袋那么好,骨气更无,一下子,什么都供了出来。
  其实,那次在城门口给柳焚余一瞪眼吓得把手里东西往地上丢的人,便是这个乔装平民的番子。
  江近溪得知这个消息,使通知程无想和石派北.三人连同咬牙切齿悲愤莫已的古扬州及方离、方休,悄悄掩至宝来温泉溪谷,包围了柳焚余。
  江近溪掳着番子,守在屋外.以防柳焚余万一真个能突围而出。
  柳焚余却并不想突围而出。
  石派北道:“本来,看在令尊份上,我们可以饶你性命,可是”柳焚余截道:“要不要命在我,从未需要人饶。
  石派北道:“那好,你既然敢作敢当,我们两人中,你挑一个吧。
  柳焚余淡淡笑道:“你见我这身伤,纵然一对一也能杀我,所以才故作大方。”
  石派北道:“你别不识抬举!
  程无想也淡谈地道:“就算我们是故作大方,以你此刻的伤势,这还算是一个活命机会,总比群攻的好。”
  柳焚余淡淡地道:“谢谢给我机会!
  方休忽道:“让他跟我决一死战!
  石派北道:“贤侄,百足之虫虽死不但,这人武功”
  方休大声道:“他杀死了我爹爹,当然由我报父仇!
  石派北用手搭在方休肩膀上,劝解道:“我们擒住了他,再交给你如何?”
  方休一手拨开了石派北的手,怒道:”我是顶大立地的男儿汉。报父仇是方家后裔的事,不用外人来帮忙!
  方休这后可说得甚为决绝,石派北脸色一变,长吸一口气,正要说话,方离诚惶诚恐地道:“石大侠,我弟弟年幼不懂事,不识大体,石大侠不要见怪才好!
  石派北脸色铁青,嘿了一声,道:“我不见怪!
  方休涨红了脸向他哥哥道:“报杀父之仇是我们的事,哥哥恁地没声气,要借旁人之手!
  方离急得跺脚道:“石、程。江三位大侠仗义相助,我们谢人犹不及,不可得罪人!
  方休一副看不大起哥哥的样子不理他,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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