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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董小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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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地回答:“是恩公,他……他已经找了董大人旧日门下学生,叫我择日送江月过去。”

    “啊?”陆阅山打量着祁璟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将军真要送董姑娘走?”

    祁璟迅速地将信笺叠了几折揣入怀中,适才又悔又急神情全然散开,只剩下与过去一般无二从容,“恩公吩咐,我当然要听从。不过近战事吃紧,我也走不开,董姑娘素来矜贵,让别人送我放心不下……所以,等忙过了再议。”

    他甚少会对属下做这么多解释,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起了几分急一样,语速越来越。陆阅山好像被祁璟吓到,站原地半晌不曾动弹。

    谁知,祁璟凌厉眼风忽然扫来,直直地定了陆阅山脸上,“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请两位副将过来商议军情!”

    陆阅山一颤,腰板儿立时挺直,抱拳称是。

    入夜,江月将睡未睡时候,隐隐听到床帷外总是有翻身响动。她印象里祁璟睡眠是十分安稳,他一旦入眠,能一整晚不变一个姿势,怎么今日倒这么折腾?

    江月睁开眼,悄悄坐起身,将床帷掀起了一个小角。

    好巧不巧,正对上祁璟投来目光。

    “将、将军……”江月索性把整个床帷都拉了开来,坐直身子,莞尔一笑,“这么晚还不睡?有心事?”

    祁璟也没想到江月会“睡而复醒”,他这样仰着看她,窗牗中透进月色把女孩儿双眼照得清澈极了。像是春天里,漠水溪流,淙淙而过,平静却又力量地闯入人心。

    “唔,想过几天攻毓关事情。”

    他撒了谎。

    其实是因为睡了两夜床,就很难享受冰冷而坚硬地板,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江月见祁璟面无困意,便索性盘腿坐好,认真问道:“不是说毓关凭借天险,地势高于山脉两侧,易守难攻吗?”

    祁璟点了点头,“没错,正因如此,才是兵家必争之地……上次夏州城外一役,萨奚人遭我军重创,这是趁机攻打毓关好时机。不然天气回暖,春夏补给,再想遇到这样好机会就难了。”

    江月托腮聆听,不由得露出了若有所思神情。祁璟原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小女孩儿还当真替他琢磨主意,于是情不自禁地逗她道:“怎么,女诸葛可有妙计?”

    “妙计没有,有个登不上台面笨办法。”

    祁璟大惊,他根本不曾想到江月竟然认真动了心思。“不论什么办法,你先说来听听。”

    江月微微歪了脑袋,“放火烧关。”

    其实若论江月学识,且轮不到她来给饱读兵书祁璟出主意,可是适才祁璟一句“女诸葛”,倒触类旁通让她想起了诸葛亮“草船借箭”。

    草船借箭原是利用了风,毓关地山谷,刚好也有个可以利用天然风向——山谷风。山谷中白天刮古风,晚上刮山风,这原是现代人初中生便消知道道理,江月虽然三言两语向祁璟解释不清,却已把办法说了个大概。

    他们可以夜间出兵,站山坡之上纵火烧向毓关。自然风会将火势逼入毓关之中,萨奚人必定会整夜灭火,兵困马乏。第二日一早,风向掉转,火势渐小,再由山谷趁虚攻入毓关,萨奚人必无招架之力。

    祁璟听得眼睛渐渐发亮,忍不住拍腿称赞。“董大人之后果然博学,璟愧不如!”

    江月心道一声幸亏,幸亏这夜里,他看不清自己有些发红脸。

    “我这便去召集两军副将,商议对策……你先睡罢。”祁璟心中急切,登时已经取了衣物来穿,江月却因知他连着照顾了自己好几天,恐怕未得好眠,满心担忧地问:“当真这样急,现便要商量吗?”

    “倒也不是,怎么?”

    长久相处,祁璟怎样一番事业心,江月虽不全然清楚,却也能猜到七八,因而只得拿自己做了借口,三分羞,七分怯地解释:“我一个人,害怕。”

    祁璟忽然一愣,已经披到身上衣服,却不想再穿。

    他怎么能忘了之前她惊梦与忐忑,他又怎么舍得将她一个人扔下。

    “那明日再说吧,你睡便是,我来陪你。”

    江月见祁璟一本正经地坐了下来,即便屋子里,寒冬夜里也冷得可怕。江月第一次注意到,原来祁璟每天睡觉时都要盖整整两床被子才能抵御寒冷。

    她心里一软,想到前两日祁璟相伴,也不曾对自己做过什么,当即便往后面挪了挪身子,拍了拍床上位置,“天太冷了,你上来睡吧。”

    美人相邀,祁璟再自持,情动之下也受不住那诱惑。他近乎小心地躺到了床沿上,与江月保持了刚好距离。江月隐隐一笑,探过身子放好床帷,继而背朝床内,闭眼入梦。

    元月初十夜里,大军出征。

    祁璟一改往日作风,竟是后一个才赶到阵前。陆阅山勒马跟他身后,忍不住问道:“将军没把信事情告诉董姑娘?”

    “没有。”祁璟答爽,驱马前行,神色凝重,“有什么事攻下毓关再议……此役不论用了什么办法,硬攻时候都是一场恶仗,你管好你兵,别做无谓牺牲。”

    陆阅山抱拳称是,再不乱置一词。

    一个时辰内,火光映天,远夏州城中江月都看到了那样滔天色彩。

    她抿唇轻轻一笑,拢紧了衣襟,退回到房中。

    “也不知道这一仗什么时候能结束。”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绕过屏风,正欲解衣上榻。忽然,颈间一阵剧痛。

    江月正要呼救,嘴上却被一只有力手捂住,然后……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醒醒,董江月!”江月被这名字吓得一个机灵,登时睁开双眼。“啊!!!”

    “叫什么叫!”

    “阿、阿古……?”

    江月此时躺一个山洞之中,陡然见到一张离得又近、又大还又熟悉面孔,不由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隔开了一段距离,她终于看完整了那人五官,确然是与阿古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只是看起来年纪比阿古大了几岁,人也沧桑成熟,重要是,他有一双蓝色眼睛。

    那人没什么多余表情,只是递出一只烤好兔子腿,“赶紧趁热吃了,咱们还得赶路。”


第19章 失踪



    一个喷香扑鼻兔子腿,和一个蓝眼睛陌生人,江月再三衡量,终于抵抗住了生理需要,轻声问道:“你是……?”

    “帖穆尔。”男人见江月神情,索性主动拉起她手,让她握住肉腿,然后转身往山洞口去,。“我是阿古大哥,你可以叫我帖穆尔,愿意随他叫一声大哥也可以。”

    帖穆尔身形高大,两肩极宽,他站了山洞口处,竟可以挡住所有透进来光线,“填饱肚子就要走了,不知道魏人什么时候会来追,咱们要翻过毓山才行。”

    他自说自话,江月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一面撕咬着手中兔肉。她只见帖穆尔动作熟练地熄灭火堆,把仍带着香气兔肉用一张牛皮纸抱紧,继而揣入怀中。他好像既不意自己心思,也全然没有伤害自己想法……大抵不是来替阿古寻仇?

    腹中饥饿提醒着江月,她错过绝不止一顿饭而已。略作犹豫,江月试探地开口:“是你之前打昏了我?我睡了多久了?”

    帖穆尔回神扫了眼江月,女孩儿神情镇定,竟然不显露半分恐惧。帖穆尔有些意外,嘴上却还是不温不火地解答了江月疑惑,“一天一夜,我手劲大,不过你肩颈伤,我已经替你上过药了。”

    “你要带我去哪?”

    “我家乡。”帖穆尔面色坦然,只一双碧蓝如海眼睛,像是荡着隐隐哀伤。“是阿古来信叫我来此地接应你们二人……他虽然去了,可你是他认定妻子,我自然不能罔顾你死活。”

    帖穆尔汉语俨然没有阿古熟练,平稳腔调中还带着些萨奚口音。

    这是江月第一次自己知情条件下接触萨奚人,他穿着民族服装,衣领上有一大圈动物皮毛,手背上也绘着图腾,健硕身躯和小麦色肌肤都昭示着他游牧民族身份。

    他虽是阿古哥哥,却比阿古像一个异族之人。可此时,江月却全然没有仔细分辨心思,那句“他认定妻子”,重重地砸了江月心上。

    江月微带几分防备地盯着帖穆尔,沉吟一阵方温声询问:“你说你是阿古叫你来,可是我从未听阿古提起你……阿古……也从没说过,他要娶我。”

    她自己身陷囹圄,显然不能冒昧告诉对方自己既不打算随他离开,不愿意嫁给阿古。江月巧妙地避开话锋,选择了为委婉表达方式。

    帖穆尔闻言颇为惊讶,江月只从他眉梢一扬一之中,便发觉这个男人对此前祁璟营中之事知之甚少。

    “阿古生前没有告诉你?”

    “没有。”江月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他叫我等他,我等了……但他,没有回来。”

    帖穆尔像是沉入巨大悲伤,一言不发地站江月身前,连眼角都跟着低垂了下去。

    谁知,他缄默半晌,后仍是斩钉截铁地道:“阿古既然递了口信给我,自然是要托我们照顾你。你放心,不管阿古或不,我帖穆尔都会把你视作弟妹照顾,走吧。”

    没有给江月留下任何回转余地,不曾询问过江月意见。

    “等等!”

    江月脱口唤道,帖穆尔带了几分不耐地站定身子,“怎么?”

    是索性直接挑明事实?还是伺机再动?

    “我……我要解手!”

    三天三夜殊死搏斗,毓关终于回到魏人手中。

    一具具马革裹尸战亡将士被人从关外抬入关中,大火之后焦灼味道仍然挥之不去,整个毓关沉重、安静而肃穆。

    这一仗饶是有大火相助,却也是十分惨烈。只因胜利来得比想象中要,大家憔悴脸上,仍然个个布满喜色。

    是重振国风骄傲,也是生还庆幸。

    立关隘之上祁璟,已经整整三天不曾阖眼,他用后支撑自己精神,一面布置人手,整修大火烧过毓关,一面调兵遣将,加防毓关,以免萨奚人去而复返,再次拼杀。

    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两位副将各自领命而去,守祁璟身边,只剩陆阅山一人。

    “将军,营帐已经搭好了,您回去睡会吧!”

    祁璟万分疲惫地揉了揉额心,甚至带了几分恹恹地“嗯”了一声。待人走到帐篷边上,才恍然想起什么事一般,“阅山,你累不累?”

    累,怎么不累。

    “没事儿,将军有事吩咐吧。”

    “你……我得麻烦你回一趟夏州城,那边没人我不放心。”祁璟神色淡淡,却始终没有看向陆阅山眼。待他又沉默了一阵,方抬起头来,“把咱们捷报,告诉江月吧,主意既是她出,想来她一定惦记着。”

    陆阅山了然于心似一笑,点了点头,“将军说是,那属下去去就回。”

    “不必急,你夏州城歇一天,明日带上江月,一同到毓关来。”

    “将军放心,阅山必不辱命!”

    祁璟目送陆阅山单骑离关,心里实有些惴惴不安。照理说,一场酣畅淋漓战争结束,饶是他再辛苦,也从没有过这样空落落感觉。像是找不到着力点一般……没由来得让人烦躁异常。

    雪越下越大,祁璟孤立了一阵子,到底是掀开帐子,回到久违温暖与安宁中。

    “将军!不好了!”

    祁璟只觉得自己还没睡太久,帐外便传回陆阅山熟悉声音。他揉着眼睛坐了起身,正要数落对方,却听陆阅山红着双眼道:“董姑娘消失三天了!薛徽找了整整三天,就差夏州城掘地三尺了!无影无踪!”

    三天……三天是什么概念?

    祁璟只觉所有乏意都这一刻消失殆,给他三天,他大可以不眠不休地带着江月从毓关逃到萨奚腹地,可以让江月连尸骨都这世上荡然无存!

    “怎么不早来报!”祁璟已近失控地低吼了一声,“薛徽人呢!”

    祁璟从床上一跃而起,扯过一旁摆着衣裳胡乱一披。

    “还夏州城内搜人。”

    祁璟张了张口,却没出声。陆阅山观他口型,猜忖必是一句脏话,当下不敢再多嘴,只默默地跟着祁璟离开营帐。

    “半个时辰,一千兵马。你领人设法摸到萨奚逃兵尾巴,打探下消息,别暴露行踪。”祁璟剑眉紧蹙,干净利索地翻上马背,“速去速回,别损伤兵马。”

    “是!”

    陆阅山立正之时,祁璟身影却已然远了。

    孤孑而勇毅,独自消失茫茫大雪之中。

    “帖穆尔……”江月气喘吁吁地抬头,望着十步开外男人背影,柔声道:“再歇一歇吧,我好累啊。”

    帖穆尔往后退了两步,重站到了女孩儿身边,“不是刚刚歇过?怎么又累了?”

    江月带了几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雪太大了,不好走,咱们等一等再说吧。”

    帖穆尔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江月脸色,直看到江月自己都忍不住心虚,终于点头,“那就再歇一下吧。”

    江月迭声道谢,脸上还带了几分讨好笑容。帖穆尔收回目光,解下了自己身上披氅子,顺势往山坡积雪上一摊,用树枝点了点当中,示意江月落座。

    四日相处,江月基本摸清了对方脾气。这人与阿古不愧为哥儿俩,都是一般无二好性子。帖穆尔虽然看着凶猛,人却颇为厚道,这几日不仅不曾刁难江月,反倒照顾有加,看待她当真如弟妹一样。

    江月不多拘束地坐了下来,俯瞰着适才爬过路。

    帖穆尔因知晓毓关大火,原本想带她直接经过毓关想法不得不被搁浅,改为翻越整座毓山。毓山虽然宏伟,但海拔并不算高。只是帖穆尔没有料到半路竟会开始下雪,原先熟悉路径不由变得格外难走。

    然而,这样艰难正是江月求之不得事情。她心知自己孤身,断然不能与帖穆尔相抗,是以一直用一个“拖”字诀。她先前总是称累,要求休息,两人脚程并不算。此时下雪,是延缓了二人速度。

    江月只盼祁璟能早些结束他大仗,早些发现自己失踪,早些发现她留山洞里那条红发带。

    两日前,江月以“小解”为借口,请帖穆尔回避了片刻。她身无长物,唯有那两条祁璟相赠红色发带……她将其中一条埋了之前烧火灰烬之中,这样一旦祁璟翻看草灰,推算山洞中有人迹时间,便能注意到自己留下记号。而另外一条,江月则甫一下雪时便趁休息时,绑了一旁枯枝之上。

    有了发带提醒,再加上之后雪中留下痕迹……只要祁璟想寻,必能寻到自己。

    但令江月忐忑恰恰是他会不会来……她是他什么人呢?值得他冒着这样大风雪来找自己?


第20章 情愫



    可他恰恰就是来了,百骑人马,飞蹄奔踏,一地乱琼碎玉。

    “不好。”帖穆尔低呼一声,用力攥住了江月腕子,“魏人追上来了,走。”

    他一把将坐地上江月提了起来,继而将铺着氅子一抖一甩,披回肩上,作势便要往山林中去。江月隐隐能听到许多人劈林上山动静,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她踉跄地跟帖穆尔身后,才走几步,便听到遥遥一声惊呼,“江月——”

    回首。

    祁璟抢先追到了半山腰处,枝桠掩映,江月看不清他面容。跟祁璟身后将士也认出了两人,搭箭张弓,竟是齐齐指向帖穆尔。

    江月站原地,一动也舍不得动,他终于来了,盼了整整四个昼夜,他究竟是没让自己失望。

    可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希望呢?

    帖穆尔一手仍然紧紧扣着江月手腕,将人拉得离自己近,而另一手则伏腰间佩剑上,好像只要万箭齐发,他立时就能出鞘相挡。

    “放人。”

    祁璟神色淡漠,胸有成竹。轻轻吐露两字,也是掷地有声。

    帖穆尔一言不发,只是将江月腕子越捏越紧,几要折断一般。良久,他缓缓转首,望向江月,“是你给他们留了记号?”

    江月腕间早就吃痛,偏她素来善于忍耐,唇瓣抿着,并不吱声。听到帖穆尔问话,她也仅作颔首。

    “你不愿意跟我走?”

    “我是魏人。”

    简单四个字,道明所有原委,她立场,她向往。不是阿古家乡,而是……祁璟为之坚守地方。

    两人说话时,祁璟已从身边侍卫手中借来长弓,伸臂挽立,一支长长箭直指江月被控制住手腕。

    待江月话音落毕,祁璟倏然松手,箭尖破空射来,帖穆尔和江月齐齐变色。

    拉,则伤及江月;扑则伤及自身。唯有推开她,推开弟弟临终前,唯一托付……

    “董姑娘!后会有期!”帖穆尔用力一掌,江月急急向后倒去,帖穆尔自己则一个筋斗翻向丛林之中,步退走。

    “去追!”祁璟怒吼一声,兀自抢到江月身边,将人拦腰抱住。

    “别追了,那是阿古哥哥。”

    江月闭上眼,熟悉气味,坚实而牢靠怀抱……祁璟下意识地拥紧怀中女人,一面叫住几个跃入丛中兵士,一面打横抱起江月,“回毓关。”

    “阅山,打水,传军医!”祁璟纵马归营,身后百来位英姿潇洒随扈却都被甩了后面。

    陆阅山得了吩咐忙去张罗,祁璟则兀自抱着江月回了营帐。

    原来这就是,失而复得感觉。

    是一辈子都舍不得再放手。

    祁璟小心翼翼地将江月放到床上,他紧抿嘴唇掩饰自己后怕,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张口,声音颤抖会泄露他情绪。

    他熟练地挽起江月袖口,察看着她手腕是否有伤,当火热重触碰到冰冷,一颗心,始归平静。

    “你……”

    “我什么都没和他说!你事、营里事,连阿古死因我都没有说!他也没有问我……哦对了,他叫帖穆尔,是阿古哥哥,他只是想将我带回他和阿古家乡,没有别意思!”

    不等祁璟问出口,江月自己已经一连串地“招”了。

    她知道自己说过不该说事情,这次消失这样久,一定会为祁璟所怀疑。他是那样谨慎主将,自己呢?一个无所事事,甚至还常为他添乱姑娘。

    江月说着,眼圈便有些发红。

    被人掳走整整四天,风餐露宿,常是饥寒交迫。除了不断地安慰自己,祁璟一定会来,将军一定会找到她,江月还能靠什么去支撑呢?

    她从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人,小时候对父亲想念,都没有这样强烈过。那是她依靠,她庇护……是她这世间仅剩,朝夕共处倚赖。

    “我知道。”祁璟耐心地等女孩儿说完,终于重开口,“我只是想问你,这几天,有没有受伤。”

    江月一怔,但见祁璟透出些无奈,却仍是想要安慰自己表情,“我相信你,所以,我只是……担心你。”

    女孩子窝帐子里沐浴,祁璟盘腿坐帐外,半靠着身后柱子,随手拣了地上树枝,漫无目地划拉着。

    似有若无地香气随着帐内氤氲湿意传了出来,像是一味天然催情剂,让祁璟有些蠢蠢欲动——不是生理上,是心理。

    不知不觉萦绕上心头情愫,将他缠得越来越紧,紧到祁璟终于不能逃避,唯有正视。

    江月这一次失踪来得太可怕,犹如敌军毫无预兆一场偷袭,险些逼得他丢盔弃甲仓皇而逃。而这一切情绪都凌驾于他自以为“责任感”之上……他之所以紧张、担心,甚至是恐惧,根本不是因为江月是当朝清流董孝儒后人,也不是因为她是他恩公嘱托,是因为祁璟自己,真真切切地乎着她。

    是他乎,让江月失踪变得重要。

    是他乎,让祁璟选择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战争之后,依然义无反顾地去找她,生怕须臾错失,都会为她带来危险。

    祁璟还记得,搜寻黄昏时分,他已经筋疲力竭,连眼皮都打架,偏偏这个时候,他忽然从一个山洞中发现了她痕迹……是那条红缎带!

    接着,他不停不休,顺着山麓上行,很便又看到了第二条,像是山野间红梅,迎风而展。祁璟是彼时方能确定,这发带不是她无心遗失,是刻意为他留下记号!

    她等他!

    仿佛一刹那,祁璟回到了他首次踏上战场那年,热血胸口激荡,连胆怯都被那股子冲劲儿所吞噬,只想着挥剑杀一个,再多杀一个萨奚人!

    杀掉那些胆敢屠城蛮夷!杀掉那些曾给他大魏蒙上耻辱萨奚人!

    此刻,祁璟也只想追回江月,追回他真真切切挂念人,倘使有人敢伤她分毫,他也决不会对他们手软!

    而上天保佑,她安然无恙,甚至依旧可以揪紧他衣襟,靠他胸膛。

    是以,一次有惊无险失去、一次提心吊胆挂念之后……祁璟缓缓闭上眼,这辈子,就不让她离开了吧。

    永远不失去,便永远不会再体验这样煎熬。

    原来,这就是母亲百般敦促,对他期待——安定下来。

    原来,这就是对安定渴望。

    江月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拨开帐子,她正准备开口唤人,却发现祁璟已经靠门边睡着了。

    他神色宁静,呼吸平匀,手里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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