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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指上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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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小小顿觉尴尬,总觉得这小姑娘的笑容不太纯洁,便道:“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咯咯,我知道啊,韦少爷他们都知道,水姑娘的脾气本来就大,没事儿,我们做下人的挨打也是常事,习惯了就好了!”小丫头笑咯咯的道,根本没把挨打一事放在心上。

梅小小心里苦笑,挨打也能习惯?她可适应不来,韦天羽虽说对她凶巴巴,可挨打还是少的,就算是打也总需有个理由,像今天这样冤枉挨嘴巴子还是头一遭,更可气的是对方还是个陌生人,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下了楼,绕过中堂,有两排矮小整齐的房屋,这就是红尘笑的后院,下人们住的地方了。此刻都在前院忙着,这里便显得有些落寞,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到一个影子弓着身来回移动,‘唰唰’的声音很有节奏的传出。

“哦,那是青姨,楼里的洗工。梅公子,你先呆一会儿,我去拿冰来!”小丫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交待了一句便跑开了。

梅小小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小院,前面莺歌燕舞,这里却是黑暗寂寥,只是一道门,却有着天壤之别。正想着时,却听身后‘扑通’一声闷响,讶然回头,却是刚才那个黑影摔倒在地上了,连忙跑过去,问道:“大婶,你不要紧吧!”

“没,没事!”青姨声音暗哑,像是极力忍着痛苦,一手抓着歪倒在地的木盆,一手按着右脚脚踝,看样子是扭着脚了。

梅小小试着搀扶她站起来,问道:“能站起来吗?”

“……不行!”青姨摇了摇头,整个人往下滑。

黑灯瞎火的,看也看不清,梅小小又道:“我扶你回房吧,看看伤在哪里,也好找大夫!”

“……我的衣服!”青姨再次摇了摇头,欠了欠身,似乎想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站都站不起,还要衣服干吗?”梅小小无来由的一阵怒气,作为下人就该这么作践自己吗?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还指望谁来把尊重你!强行着扶起她进屋,提起裙角,褪下袜子,脚踝已经是红肿一片了,轻轻一按,便听到头顶传来痛呼声。

“骨头错位了!”梅小小自言自语道,兀自比划了一下,抬头道:“大婶,我会接骨,你若信我,就咬紧牙,我……”

“你……你是……你是谁?”梅小小话还未说完,就见青姨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瞪着她,眼睛越睁越大,指着她鼻子的手也是颤抖不停,憔悴的脸上煞白一片。

“大婶,你……这是怎么了?”梅小小好奇的垂下头,看了看自己,挺正常的啊,为何她一副见鬼的表情?

“怎么这么像?你到底是谁?”青姨声音有些发颤,加上她声音原本就暗哑,听起来极为刺耳。

“和你一样,是个下人而已!”梅小小眨了眨眼道。

“我是问你的名字!”青姨压低身子,正视着她道。

“为何问我名字?你我非亲非故,我又为何要告诉你?”梅小小皱了皱眉,面露戒备的回道。

“你与我一个故人很像!”

故人?梅小小眼皮跳了一下,想起前些日子阿爹说的那些话,有股不好的预感,她不该这时想到的,那是对已故之人的侮辱,可是该死的,她就是想到了娘亲,下意识的,她有些排斥。

“你与萧萧是什么关系?”青姨见她脸色变来变去,直接问道。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她!”梅小小有些烦闷,垂下头望着青姨红肿的脚踝道:“你还要不要医脚?如果不用,我去让人找大夫,我家少爷还在等我回去!”

“是吗?我认错了吗?可是你和她是那么相像?”青姨收回目光,喃喃道。

“梅公子?梅公子?”院里传里小丫头的呼声,想必取冰回来了,起身道:“我要走了!我会让人给你请大夫!”

“梅公子?小翠是叫你吗?你姓梅?”青姨黯淡的目光再次闪亮起来。

“说了我不认识她!”梅小小转身就要走,门恰在此时被推开,探进来一张红扑扑的脸,“梅公子,你真的在这儿!喏,这是冰,我用丝帕包着,你赶紧敷上,明天起来后就没红印子了!”

“谢谢!”梅小小笑着接过,回头指着青姨道:“大婶刚才摔着了,你去叫个大夫吧!”

“啊?青姨又摔着啦?”小翠皱起弯弯的眉,苦着脸朝凳子上的女人道:“青姨,不是让你小心的吗?妈妈不会同意请大夫的,再说,你这一受伤,那么多活没人干,最后还是积在你身上!”

梅小小讶然的挑了挑眉,“为什么不给请大夫?”

“因为……”

“反正是贱命一条,一点小伤,请什么大夫!就算治好了又如何?当年拼着性命护下的,现在居然看都不看一眼,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青姨捶着膝盖若有所指的说道。

“呃?”小翠不解,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疑道:“梅公子与青姨认识?”

“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人家是公子哥,我只是个红尘笑里洗衣的老太婆!”青姨咳嗽一声说道。

“小翠,看你喘息未定,是不是前院还有事要忙,你去吧!我学过接骨,大婶的脚伤我来试试!”梅小小轻叹一声,转头对小翠说道。

“你会接骨?那就再好不过了!行,我去前院看着,千万别让人发现了!”小翠眉眼一弯,笑着说道,交待了青姨一句,便蹦跳着离开了。

轻掩上门,梅小小站在青姨对面,并没去照她所说去接骨,而是静静的看着她,“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或者说,你想问我什么?”

“孩子,干嘛一脸戒备,如果我估计不错,你该叫我一声姨!”青姨朝她招了招手。

“小翠也叫你青姨!”梅小小并不为之所动。

“那不同,她们叫我青姨是因为我年纪摆在这儿,你叫我姨却是因为我和你娘的关系!”青姨笑道。

“你就那么肯定你的故人是我娘?”梅小小皱眉道,一张脸,巴掌大小,那么多人,难免五官会相像的时候,她为何仅凭一张脸就断定她的身份。

青姨点了点头,笑道:“没错,我和你娘是结拜姐妹,一张床上睡过,对她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

“姐妹?”梅小小一脸愕然,这个青姨少说也有近五十岁了,可印象中娘亲是个貌美年轻的女子,离开她时二十不到,这中间的差距可不是姐妹二字能够承担的。

“呵呵,时间真快啊!转眼间我都成老太婆了,你娘可还好?我还真是服她,你爹当年犯了事,下令不准再踏入京城,她硬是千里迢迢从京城追到江南,既然有了你,应该是不错的!”青姨面带慈祥,疲惫的眼里有晶莹的泪花闪现。

梅小小一愣,上次阿爹没有明讲,或许青姨可以帮她,黯然道:“我娘亲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

“……什……什么?萧萧她……”青姨难以置信的瞪着她,好久才回过神来叹道:“也罢,去了好!活着也是痛苦!”

“青姨,去找我阿爹之前,我娘她一直在红尘笑?”想到被抱在怀里时,娘亲讲的她锦衣玉食般的生活,梅小小觉得有些讽刺,难道说那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就是在红尘笑里享受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人气减了,是因为故事的原因吗?亦或是……困惑中,还是希望朋友们支持,继续看下去,不会让看官的你失望的!

烛光灯下泣故人(一)

青姨显然没料到梅小小会这么问,微愣过后随即一笑,看着她的玉般的小脸似是穿透时空,脸上浮起一丝回忆时的迷茫之色,“萧萧进来的那天,整条街都沸腾了,她是那么的美丽,宛若仙女下凡,成了当仁不让的花魁,许多人慕名而来,却又负伤而走,因为任何人都近不了她的身,她所到之处,身周总是有无形的人保护着,她从来不笑,也从来不说话,直到后来遇上了你爹梅达先。梅达先来红尘笑时已经犯了事,每天来就是不停喝酒,不叫姑娘,也不听小曲,许是同病相怜,萧萧便注意上他了……”

“唉,梅达先当年在京城也算的上是个人物,他的很多诗词都被谱成了小曲在楼里传唱,以前红尘笑里还有他的书画,后来被清走了!”

“青姨,我阿爹到底犯了什么事?”梅小小好奇的问道。

“具体不太清楚,民间传说他与兵部尚书家的少爷争女人,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越是优秀的男人就越容易在女人问题上栽跟头,你阿爹也不例外!一个书生和当官的争什么女人呢!”

“梅达先被遣出京都后,萧萧愈加沉默了,最后干脆不吃不喝,我知道时常有个人在她房外徘徊,那个人武功很高强,便让那人带她走,萧萧那样下去只能把命搭进去,那人答应了……”

“后来就走了?”

“走了!不然怎么会有你?”青姨轻轻一叹,打趣笑道。

“那个武功高强的人是谁?”

“不认识!块头很大,有双蓝色的眼睛!”青姨想了想,摇了摇头,又道:“不过男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只会保护萧萧,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不然我也不会求他!”

果然是他,梅小小心道,对娘亲真正好的,大概也只有哑巴叔一人了吧!“青姨,你帮娘亲逃走,怕是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梅小小看了看青姨消瘦的面庞说道。

“能怎么不好过?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子,有吃的,有个容身之处,我也就知足了!入了红尘笑,还能指望什么?何况你娘亲往日也帮过我不少!看到你,就像又看到萧萧当年,但又不同,你对人总是一副戒备,你娘却对谁都掏心窝子的好!”青姨摇头笑道。

梅小小无意识的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青姨,我帮你接骨吧,你忍着点,会有些痛!”

“没事,一把老骨头了,横竖都要那样!”青姨见她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打算,便提起裤角,把腿伸了出去。

梅小小小时调皮,又跟着哑巴叔学武,伤筋动骨在所难免,伤的次数多了,也就学会了简单的接骨,探好位置,蓄足力量,一拉一推,接着再‘咕咚’一声……

“啊——”青姨惨呼出声,身子一哆嗦,歪倒在桌子上,不停吸着冷气。

“青姨,没事了!接下来几天不要使大力,好生调养就行!”梅小小浅浅一笑,五指打着旋在那片红肿上轻轻揉着。

侍候青姨躺下后,梅小小心情有些烦闷,没有继续留在红尘笑等韦天羽,而是出了红尘笑,一人在街头瞎转,俏丽的小脸上在夜色笼罩下分外落寞,娘亲痴情于阿爹,哑巴叔钟情于娘亲,阿爹又对那个婉儿念念不忘,说来说去都是为一个情字,难怪娘亲在走之前不让她轻易爱人别人,唉……

甩了甩脑袋,不想再费神去想这些事情,却见前面一声急呼远远传来:“让开,快点让开!”

路人不及反应过来,就见狭窄的路边左右二骑飞了过来,道路开始变宽,行人莫不被挤到路边,紧接着是两队急奔的人马,中间夹着一辆马车,行驶时环佩叮咚,看似是在赶路,从此阵仗看来,非富也是极贵之人。

京城就是不一样,就连老百姓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并无丝毫不满,甚至没有丝毫外露的表情,或驻足等车马过去,或紧靠在路边继续行走。马车渐近,梅小小下意识一瞟,却的荡起的帘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心里一咯噔,那是……就算过去两年,她仍然记得这张脸,他的眉眼已经刻到骨子里。

两腿无意识的朝路中间冲去,她要问,她要问个明白,他让她背负那么多生命,他必须给她一个答复!

“大胆刁民,竟敢挡路,快快离去!”一骑飞奔过来,用长枪指着梅小小的鼻子,墨黑的双眼凌厉之极。

“我要见轿内之人!”梅小小喊道。

“轿内之人又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见,快点滚开!”那人上下打量了梅小小一眼,目露鄙夷,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人过来架起梅小小便往外走。

“你们放开我,我一定要见到他!”梅小小愤怒的哇哇大叫,想要抬腿踢人,看到两人手里的长枪又熄了气势,好女不跟男斗,可是好不容易遇到‘潇九’又怎能眼睁睁的放过?

“黑鸷,车外何事?”锦帘缓缓挑开,露出半张疲惫却俊美的脸,隐隐带着不耐烦!

“殿下,刁民闹事,并无大碍,不会耽误殿下回宫的进程!”方才骑马之人沉声说道。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声音愈来愈小,风展扬抬头朝声音来源望去,夜色下只见到一张模糊的脸,似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想要细看之时,人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快些赶路吧!”车帘徐徐放下,隔断了夜色。

“诺!”黑鸷抱拳而去。

……

‘嗒嗒嗒’的马蹄声再次响起,马车在守卫的保护下浩浩荡荡而去,经过宫门时并未停下,庄严厚重的高墙,青石白玉的地面,金色炫目的琉璃瓦,马车就这样掩映其中,朝着皇宫内最明亮的那处驶去。

圣安大殿内一片灯光通明,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明黄的锦帐内,一个明黄襦衣的男子闭目仰靠,双鬓间有双有力的手轻轻揉着,眼角的皱纹随着那双手的按摩忽上忽上忽左忽右的变化着。

“殿外为何吵闹?”感受到鬓间那双手顿了一下,躺着的那人问道,眼睛并未睁开,却是生生的传达出了威仪。

“回皇上,是太子殿下!”身后那人微微颔首。

“九儿?这么夜了,他来干嘛?”明宗帝缓缓睁开眼,露出半条缝,斜眼看着殿外。

“太子殿下心忧皇上染疾,连夜赶回,孝心可嘉!”那人轻声说道。

“嗯,传他进来吧!”明宗帝略一沉吟,挥了挥手,复又合上双眼,公公面上一喜,领命而去,却没注意到他转身的那刹,明宗眉头轻皱了一下。

“父皇,孩儿听闻您头疾又患,特地索来民间配方,已经向李太医询问,从所配药材来看,确有实效!”风展扬踏进大殿,躬身行礼道,表情冷静,言语间却露出深深的关切与自责。

明宗帝欠起身子,看着自己当初立下的太子,淡淡道:“九儿费心了!”

风展扬扫了一眼矮榻上的奏章折子道:“父皇身体欠安,需静养,这些折子不是由皇兄代批吗?”

“嗯,朕终是放心不下,这次访民之事,你办的不错,此刻回来也好!看你神色疲惫,先跪安吧!”明宗帝点了点头说道。

“……孩儿告退!”风展扬还想说些什么,见明宗兴致缺缺,犹豫了一下,行礼告退。

出了圣安殿门,风展扬脚步突滞,转身问道:“陈公公,你一直跟在父皇身边,可要用心照料才是!”

“回太子殿下,老奴谨记在心!”陈公公微微笑道。

“宫里近日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一切安好,太子殿下尽可放心!殿下前阵儿送来的玩意,皇上很是高兴,常夸殿下孝心最甚!听闻您在河东府处理的事情后,也是连连点头,说殿下进退有度,以民为基!”陈公公笑道。

“嗯,陈公公不送!”风展扬淡淡笑了笑,黄靴踩着轻快的步子回了永闵宫。

知道他今日回来,早有宫人在殿外迎接,直溜的两排,进了殿内,又是两排,有的端着净手的温水,有的拿着湿热的巾帕,有的擎着漱口的茶水。

“紫绢,沐浴侍候!端些点心过来!”风展扬看似很高兴,洗了手,漱完口说道。

“是,殿下!”应声的是个紫色衣裙的小丫头,十六七岁,模样看着甚是精明。

温热的水仿佛是母妃温暖的怀抱,风展轻轻阖眼,享受着身上紫绢给他搓背带来的快感,连日来的疲惫让他浑身有些酸软,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胸前的小手忽然顿了一下,耳边传来轻轻的啜泣声,疑惑的睁开,风展扬讶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没事,紫绢每次看到殿下胸口的伤,就心痛的不行!”紫绢摸着那道伤疤哭道。那是两年前留下的,已经由深红变成了淡淡的粉红,即便如此,在白皙的肤色上还是格外刺眼,那里早已不痛了,伤痛已经移到了心上,风展扬微微抿唇,嘴角荡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爷还没叫痛,你心痛什么!”

“殿下?”紫绢一脸忧怨。

“好了好了,快些吧,有些乏了!”风展扬道。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只能说,请大家多多支持我吧!

烛光灯下泣故人(二)

抹干身子,风展扬披了一件青色的长衫,缓缓走到寝殿内的矮几前坐下,上面有两摞折子,一高一低,整齐的堆在那里,殿内光线极好,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宛若白天。

“殿下,不是说乏了吗?怎么又看起折子了!”紫绢绞着手绢走到矮几前怨道。

“离京三个月,我还不想让眼睛被蒙上,看一会儿就睡!”风展扬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紫绢侍候,紫绢是他的暖床丫头,平日生活也由她照料,是在他面前娇纵了些!不过,他喜欢这种感觉,一味的敬畏,只会让他觉得皇宫的冰冷。

认真的把折子翻看了一遍,俊秀的眉渐渐皱起,在眉宇间形成一个浅浅‘川’字,父皇对他冷淡,他知道,打从母妃离开的那年起,就再没听父皇夸赞过他,他固执的以为那是为了鞭笞他鼓励他,可是自从两年前那次刺杀事件后,他明白了,父皇根本就不喜欢他这个太子,看这些折子就知道,父皇一心要重用皇兄,博功名,立威信,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立他做太子,把他推到这风口尖上?

矮几上光线瞬的一暗,风展扬轻轻抬手,便有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绿衣女子闪了进来,垂手站在旁边,“碧鸾见过殿下!”

“什么事?”风展扬淡淡道。

碧鸾没有回话,从腰间掏出一个卷成一长条的纸条,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风展扬接过一看,沉默了一下,抬头望着碧鸾面具下的洁莹下巴,良久才道:“碧鸾,你有恨过我吗?”

“碧鸾惶恐!”绿衣女子一听,浑身一颤,赶忙跪下说道。

“你曾经也是一绝色女子,现在却因我终日藏在面具下面,你都不怨吗?”风展扬叹道。

“是碧鸾有辱殿下的信任,没有保护好梅姑娘,让她香消玉殒,殿下对碧鸾已经很开恩了!”碧鸾暗哑的声音有些急切,听起来像是翻书页的声音。

风展扬端祥了她片刻,因被面具挡着,看不出其脸色如何!两年前,他曾让碧鸾留下来暗地里保护梅小小,却没想到,半个月后碧鸾给他带回来八个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景他不敢去想,甚至接连好几晚上,他都梦见梅小小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不说,只用那双清明黑亮的眼睛瞪着他,一直瞪着他!

眉角突然有些抽痛,风展扬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挥了挥手道:“罢了,本宫想一人静静!”

“碧鸾告退!”

一阵清风拂过,大殿内又只剩下风展扬一人,合上折子,打开桌面的黑色盒子,里面是个竹编的蚂蚱,原本青翠的颜色已有些暗黄,额前的长须轻轻弯折,倒像是个年迈的蚂蚱。

“小小,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你会怨我吗?梅子岭的生活虽然贫穷,可是你过得很开心,却没想到,因我的出现,害了那么多人!”风展扬擎着蚂蚱,悠悠一叹,脸上尽是哀伤,说到最后,温润的双眼突然变得凌厉,带着一丝狠绝,“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替梅子岭的众多百姓报仇,如果你泉下有知,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如何手刃仇人,用他的血来祭你!一定会!”

‘扑通’一声,夜风吹开了窗户,长长的纱缦被卷起朝空中抛去,肆意的狂舞,宛若暴雨前的乌云,翻滚着,怒吼着,风展扬就这么站在窗户旁边,狂风吹起的长发打在脖颈,竟有些微微作痛。

“殿下,殿下?呀,怎么窗户吹开了?”紫绢揉着眼睛从内屋走出,看到站在风口的风展扬赶忙跑过去把窗户关上,哀怨的说道:“殿下都不知道多披件衣裳吗?”

“给本宫披衣裳不该是你的活儿吗?”风展扬收回心神,斜眼笑道。

“……是殿下要赶紫绢走的!”紫绢张了张嘴,他说的是事实,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辩词,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

风展扬呵呵一笑,偏头望着紫绢气鼓鼓的的小脸道:“就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敢给爷脸色看!”

“殿下——”紫绢娇嗔的嘟起嘴唇,瞥见他手里的那个竹编蚂蚱,声音顿时一柔,“殿下又想起那位梅姑娘了吗?”

风展扬没有回话,看了竹编蚂蚱一眼,苦笑了一下。

“殿下不是常说,梅姑娘是‘冰雪净聪明,雷霆走精锐’,是世间少有爽利的女子吗?既然如此,梅姑娘也肯定能明白殿下身不由己的苦衷,殿下不要自责了!”紫绢轻轻压下他手里的蚂蚱,放回桌上的小盒子,又拾起滑落在地上的长衫帮他披上,柔声道:“逝者已矣,殿下安歇吧!”

……

渐黑的大街上,梅小小气呼呼的捏紧双拳,似乎想找个发泄的对象。简直太可恨了,先是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接着又知道了娘亲不堪的过去,再就是被人架着轰出来,问了问旁边的路人,根本没有人知道轿内所坐到底是何人,好不容易知道了潇九的线索,现在又断了,京城这么大,也不知道下次遇上是哪年哪月了!难道说凭他给的指环?她可不傻,两年前因为这个指环,大胡子要血洗梅子岭,万一再拿出来,又碰到谁要杀她怎么办?她现在对自己这条小命可爱护的紧!

慢悠悠的回到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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