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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劫(完结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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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动了一下,推开他,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的眼睛,他是范蠡啊,青史留名的越国大将范蠡!在他的心里,有越国的兴衰,有宏伟的抱负,这样的人……他现在告诉我他要带着我逃跑?更何况……此时还有一个病重的夷光……
  范蠡将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绝境,无论进退,都会伤人伤己,无论如何决择,他都可能抱憾终生……
  而且……我会跟他一起逃吗?
  我会吗?
  卫琴生死未卜,我可以丢下他不管吗?
  第一次,在这个摇远的战国,我有了要牵挂的人,那个桀骜固执,却又心地善良的孩子……
  “吴王到!”
  我推开范蠡,正襟危坐,这个麻烦的家伙,他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仍是那一身碍眼的明黄,我抬头偷觑,心中却仍不住暗暗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知道几百年后黄色是帝王家的专用颜色啊,居然这么偏爱!
  “美人如何病得如此严重?”夫差竟然微微蹙眉上前,仿佛我就要驾鹤归西似的。
  
                   
越女
  见来者是吴王,范蠡只得起身见礼。
  静静坐在榻上,我看着眼前那邪肆狂傲的帝王,他如此一副吃定我的模样,若我真的入吴,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彻底跟我梦寐以求的懒人生活说拜拜?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如今是要我入宫?自古有哪个帝王不是后宫粉黛三千,又有哪一朝不是后宫风云叠起,比那男儿战场更为可怕,男儿战场尚是明刀明枪,那后宫却真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哪!之前越王与我并无半分瓜葛,君夫人尚且醋海横生波澜,处处想置我于死地,若我真的进了吴宫,那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美人,怎么了?”见我不开口,夫差干脆上前坐在我身旁,既是范蠡刚刚所坐的位置。
  我抬目看向范蠡,他站于夫差身后,面色难看得紧。
  此时我不由得心下为他悲切,他喜欢的人是我,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吧,只可惜他有太多的事放不下,他胸怀家国天下,还有一个苦苦恋着他的夷光……刚刚他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那样云淡风轻地拥着我,告诉我“想逃吗?我们逃跑吧,小狐狸……”
  逃跑吗?呵呵……好难呢……
  正想着,夫差的脸已在我面前放大一倍,我微微一惊,忙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脑中灵光一现,我立刻泪水琏琏,如今就算冒西施之名不是我的本意,但冒也冒了,如果因我不想入吴而自揭身份,搞不好还得落得个欺君之罪,但若是因我有缺陷而被吴王摒弃,岂不一举两得,落个干净?
  历史上战国之后两千年,明朝燕王朱棣为了躲避朱允文的诛杀,装疯逃过一劫,而我此时虽不必装疯那么累,但至少我的的确确已是个暂不能开口讲话的哑女!
  “怎么了?”见我突然落泪,夫差愣了愣,一时竟也反应不过来。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不停地说着谁也听不见的话……
  夫差微愣地看着我急急地开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连“啊啊”那样毫无意义地单音节字我也无法讲出口。
  那样微怔地神情出现在夫差的脸上,效果真是不错,呵呵……
  “你怎么了?”夫差双手握住我的肩,阻止我乱动。
  我只是拼命流泪,拼命摇头……忽然间,连我自己都分不清那泪水究竟是真是假了,我真的只是在演戏给夫差看吗?真的只是在演戏吗?
  那一夜大雪封山,那一夜悬崖之下,那样濒临绝望深渊的恐惧,那被所有人遗忘的悲哀……那孤军奋战的无助……那些无处可以渲泄的痛楚,那表面唯持的平静……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一个可以渲泄的出口……
  我无声地痛哭,泪水仿佛决了堤一般,渲泄我内心的悲哀、恐惧和无助……
  突然间双肩微紧,我跌入一个怀抱,泪水一下子停止,我怔怔地被他拥在怀里,呃……和我预期的效果有点出入……
  “别哭了。”半晌,夫差开口,声音有点低沉,却没有不耐。
  感觉到我不再哭得直打颤,他扶着我的肩,让我在他面前坐好,看着我。
  看着他狭长的双目,我却读不出他心中所想,心里不由得隐隐有些不安,他是吴王,天下美女何其多,别告诉我他竟然不肯放过我一个可怜哑女!
  “美人是想告诉孤王,你真的变哑巴了?”半晌,夫差扬眉,又恢复了那副张狂的鬼样子。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忙可怜兮兮地微微点头,再附加两滴眼泪。
  对啊对啊,我的大王,我真的变哑巴了,你老人家就别再整我了,放过我吧!
  “没有关系,孤能治好你。”夫差张口便道,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收回没用的眼泪,看着他,摆明了满脸的不信。别人称你是大王、是天子,你就真当自己成了天子了?你说一句话,天地鬼神难不成都得听你号令哪!再者说,你连我究竟为何变哑都不清楚,竟敢夸下海口。
  见我一脸的鄙夷,夫差仿佛是明白了我刚刚在想什么一般,薄唇弯了一个弧度,盯着我看。
  就在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的时候,他才大发慈悲地扬唇开口,“美人梨花带雨果真令人怜惜啊,孤麾下有一名剑客,此人极为桀骜不逊……”
  我抬头斜睨了他一眼,桀骜不逊谁比得上大王你啊。
  见我看他,夫差抬袖拭去我面上的泪痕,复又笑道,“……一日他负伤而回,与他同行的尚有一名曰越女的女子,后才得知他当时曾差点重伤不治,但途中偶遇越女,越女医术极高,说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越女?莫不是野史里经常出现的那个十分传奇的女子?
  “孤即将返吴,回吴后便派越女前来给美人疗伤。”夫差笑着,复又凑近我,“顺便把那剑客也叫来,那越女连孤的话都不听,倒是对那家伙言听计从呢,呵呵……”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吴王夫差在我耳边一脸八卦的模样……却忽然感觉到了耳边一痒,这个家伙,又来揩油!
  
                   
故人
  “土城虽然风光无限,但孤王为了美人健康着想,只得即刻返吴,遣越女前来了。”见揩油不成,夫差又换上一脸的怜惜,伸手来轻抚我脸颊上的泪珠。
  脸颊微微一痒,我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脸颊,却忽然见夫差一脸的不怀好意,这才发现自己这动作竟成了脸颊轻轻在他修长宽大的掌中磨蹭,颇有撒娇的意味,暗咒一声,我悄悄再往后挪了一点,脱离了他的魔掌。
  夫差扬唇盯着我看了半晌,终于收回手去。
  “范将军,孤王的美人暂留土城,还望将军多多照顾。”转身,夫差看着范蠡,似笑非笑地开口。
  孤王的美人?
  范蠡双拳微握,没有出声。
  夫差这才扬袖向门口走去。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麻烦的家伙终于要自动消失了。
  忽然,他脚步一顿,身子未动,却是回过头来,“美人可要为孤保重身体,我们……吴国再见喽。”他眸中带笑,薄唇轻扬,说不出的魅惑。
  我嘴角微微抽搐,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次日,夫差便真的返吴了。
  两日之后,我见到一个意想不到,却又十分牵挂的人。
  夫差走后,我的耳根真的清静不少,至少不必担心他随时从哪里蹦出来一脸理所当然地吃我豆腐。
  他当然可以理所当然,此时的我,身上必已贴了“夫差的女人”,这个标签了吧。
  郑旦也没有再来找我麻烦,大概是夷光真的病得很重吧,只是范蠡,却总来看我。
  每回都带不同的大夫来,每个大夫都摇头,查不出症结所在。
  然后他便在房中一坐就是半天,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沉默。
  范蠡越来越寡言,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到底我是哑巴,还是他是哑巴。
  或者说……因为我不能开口讲话,因为他心怀愧疚,所以他也选择不开口?
  就像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我还是赖在被窝里,舒服到想叹息,果然病号还是有物权的,嘿嘿。
  范蠡便坐在我窗前的凳子上,默默地看着我,嗯,只是几天,他似乎瘦削不少。
  “西施,前院来了一男一女,说是吴王派来给你治病的!”华眉喘着气跑了进来,有些急急地道。
  治病?才两天而已,吴国到土城再快也得三天路程,怎么会这么快?我睁开惺松睡眼,还有,冶病而已,华眉跑这么急干什么?
  “史将军……史将军似乎跟那两人有过节……前院气氛不太对劲!”华眉喘了喘气,又道。
  跟史连有过节?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脑中浮现那张没有表情的死鱼脸,唉,他果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家伙啊!
  范蠡却是忙站起身,过来扶我下床,“走吧,去看看也好。”
  我顿了一下,只是哑了而已,又不是全身瘫痪,不至于娇弱到连走个路都需要人扶吧!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面急切担忧,我生生地抑制住了推开他的冲动,最终任由他亲手给我裹上大氅,扶着我向前院而去。
  “吴王都说只是哑了而已嘛,又不是什么绝症,干什么一路上那么赶,都累死了我!”一个娇嫩的女声似是在嗔怪什么人。
  我由范蠡扶着拾阶而上。
  院子里,史连正和什么人在吹胡子瞪眼。
  那人正背对着我,但我仍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一袭烫目的红衣,莫非是……
  “小琴,说话啊,别和这个死人脸大眼瞪小眼了!”那女子见被冷落,又嚷嚷道。
  死人脸?我失笑,好比喻。
  不由得好奇扭头看向那正鼓着腮帮子的女孩,她一袭白底红花的长裙,手中佩剑,年纪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容貌俏丽,煞是惹人喜爱。
  莫非她就是夫差口中医术高超的越女?
  “闭嘴,吵死了!”史连回头瞪那女孩一眼,继续与那红衣男子大眼瞪小眼。
  “谁是越女?”范蠡皱了皱眉,有些沉不住气地开口。呵呵,一向严谨如他,何时也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呢。
  闻言,那红衣男子回头看了过来。
  卫……琴?
  真的是他!
  卫琴也是微微一愣,眼中有一抹不知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我都看不清,随即他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眯,竟然笑了起来。
  “她便是越女,来给你治病的人。”卫琴指了指身旁的美丽少女,双唇微弯,笑得一脸的温和。
  见他如此,我微愣,心下不由得又有些不确定,他,真的是卫琴吗?为何我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呢……
  那样固执桀骜的少年,那总是别扭脸红的少年……如何会笑得一脸的温和?
  越女四下张望了一下,忽然走到我面前站定,“咦?你便是那个要我看病的漂亮哑巴?”
  漂亮的哑巴?呃……
  “越女,忘了跟你讲过什么?”卫琴也走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越女。
  越女看了他一眼,有些怕怕地吐了吐舌头,“好嘛好嘛,这里不是大山,讲话要有礼貌。”
  我微微一怔,忍住爆笑地冲动,呵呵,卫琴什么时候也懂得教别人礼貌了?
  “快看看她吧。”卫琴拍了拍她的肩,道。
  “小琴!三天路你并作两天赶,人家都快累死了啊!”越女苦着脸,一脸的不甘愿。
  “对不起……”卫琴笑了笑,似是有些歉疚的样子,“胖丫头是我的故人,所以有些心急。”
  越女二话不说,立刻捉起我的手把脉。
  故人?我微微一愣,虽然不期盼他喊我一声姐姐……但胖丫头……故人……便是他对我的称呼吗?
  
                   
悲哀的爱情
  “寒凉之气虽使你体质大不如前,但却并未对喉部有所损伤。”握着我的手,微微闭目凝思半晌,越女张口便道。
  听她如此说,我便如此信了,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大概是先入为主,知道她医好了卫琴,对于她的医术我竟是十分的信任。
  “那她为何至今不能开口讲话?”范蠡不知何故竟是十分急切的模样。
  “因为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博人怜悯啊。”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暗暗叹息,本还以为她会歇息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又来生事。
  不用多说,此人便是郑旦了。
  “博人怜悯?”卫琴笑眯眯地接口,回头看我,“真的吗?”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敢插嘴,若不是我此时无法开口,我定要将你当日不告而别之事盘问个水落石出,害我白白担忧,更何况当日听夫差所讲,他曾差点伤重不治,定是因他那一日因固执而离去,才会使伤口恶化。
  见我在瞪着他,卫琴微微一愣,继续又眯起漂亮的眼睛,微笑。
  见他笑得温和若此,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那如火一般炽烈的红衣少年,曾几何时,竟笑得如水一般沉静了?为何?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夷光竟然也来了?
  而我终于也明白为何郑旦始终话中带刺了,此时的夷光连站都无法站稳似的,半个身子都倚仗着郑旦的扶持。
  脸色苍白似鬼,身体瘦弱得仿佛会随时被风吹走似的。
  面对这样的夷光,范蠡竟然选择日日陪伴着我?
  “范大哥……咳咳……好狠的心……”夷光凄然一笑,未语泪先流。
  范蠡脸色难看了起来,双拳紧握,他在隐忍什么?或者说,在夷光和我之间,范蠡选择了我,所以即使夷光已经病体如厮,他仍是选择隐忍?
   “范大哥,你果真……”见范蠡没有如往常一样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夷光面色更显悲切。
  “当日你下毒陷害香宝,我明知是你,却什么都没有做”,范蠡咬了咬牙,忽然缓缓开口。
  夷光一下子怔住,面色更加青白起来,“你都知道……?”
  我也有些讶异,原来以为此事永远都不会破了,现在范蠡他终于愿意开口,为我平反了么?
  我下意识地转头去找史连的身影,臭死鱼脸,现在知道冤枉我了吧!还不痛哭流涕地跟本小姐下跪认错?
  史连也在看我,眼神竟然有些复杂,但在接触到我的目光之后,他却微微一怔,随即仿佛不屑一般嗤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这个死不悔改的家伙!我在心中忍不住轻咒。
  “之前尚且可念你是初犯,但你堆香宝坠崖,却是大错特错。”收敛了神情,范蠡的表情微冷。
  “范大哥……”
  “原以为你心地善良,下毒之事只是一时错手,被一时之气迷了心智,所以我才替你隐瞒,只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竟会推香宝入崖!你真的变了。”似是叹息,范蠡看着夷光,轻轻开口。
  夷光微微一愣,随即竟是大笑起来,歇斯底里地大笑。
  “夷光!夷光你怎么了,别吓我啊!”郑旦吓得哭了起来。
  “范大哥,咳咳……你口中所说,当真是你心中所想么?……”夷光笑得哀戚。
  范蠡眉峰一凛,没有开口。
  “当初因妒下毒,你心中有我,固然替我隐瞒……咳咳”夷光口中隐隐有血溢出,“只是……今时我因妒再推香宝入崖,你却已是心中无我……自然不会原谅我……咳咳……”
  范蠡微微动容,却只是握紧了我的手,没有上前。
  “只可笑我夷光……一生自负……清高自许,咳咳……一心想求得两情相悦、天涯相伴的如意郎君……目中无人,却偏偏对你情根错重……”夷光满面泪痕,满心哀戚,“到最后,却原来……我只是……你失忆时的错觉……”
  终于抑制不住满心的哀切,夷光口中涌出殷红的血来,身子仿佛没了主心骨似的,缓缓从郑旦身旁滑下,任凭郑旦怎么哭喊,都扶不住她。
  越女忙一个箭步上前,轻轻扣住她的手腕。
  手中一空,冰凉的空气立刻袭入我空荡荡的手心。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却原来范蠡不知何时已经放开我的手,走到夷光身旁。
  “如何?”范蠡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站在原地,缓缓拉起有些冰凉的唇角,果然,他仍是有太多无法放下的东西啊,逃跑?终究只是他一时冲动的话语呢。
  越女皱起秀丽的眉,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中毒了。”
  什么?!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夷光好端端地如何可能中毒?
  范蠡双目一凛,回头便直直地看向我。
  当下我心中一寒,终于明白夷光的哀戚是从何而来了……范蠡,你真的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吗?
  “她所中之毒并非剧毒,一时三刻要不了人命,但若长期服用,便会出现心绞痛的症状。”越女小小的秀丽脸庞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你是说有人长期给她下毒?”范蠡追问,“你可知那毒是从何开始下的?”
  越女皱了皱眉,似是估算了一下,“约有大半年时间了。”
  “啪”地一声,范蠡脸上挨了一巴掌。
  怔怔地看向出手打他的人,竟是郑旦。
  “不必查了,下毒的,是夷光自己。”郑旦闭了闭眼,语出惊人。
  
                   
香消玉殒
  下毒者,是她自己?
  我怔怔地看着已经委顿在地的夷光,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范蠡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看我,我看着范蠡僵住的背影,他该是又后悔误解我了吧……忽然间,我有些鼻酸,纵然他是名震天下的将军,面对爱情,他却是如此这般的愚鲁。
  “都是你,夷光身体不好,可也不至于会糟到如此地步啊……”郑旦弯下腰有些困难地将夷光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泣道。
  “你……是什么意思?”范蠡僵在原地。
  “爱上你,是夷光今生最大的错误!”郑旦回头狠狠看向范蠡,咬牙道,“如果不是因为怕你会离开她,她又怎会不惜自残身体,也要执意强留你在身边……”郑旦已是满面泪痕,“夷光……”
  范蠡微微后退一步,说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是怔是怒?是惊是哀?亦或者……只剩下压仰得令他无法喘息的重负?
  “范……大哥……”夷光忽然缓缓睁开双眼,瘦得几近透明的纤细手儿有些吃力地抬起。
  范蠡微微顿了一下,上前半跪在地,将她微颤的手儿握在自己宽厚的掌中,“为何?”低不可闻地,范蠡咬牙。
  西施闭了闭眼,有些吃力地靠进范蠡的怀中,扬起头执拗地看着范蠡,“因为……从随你离开苎萝村的那一刻开始,若是……得不到你的眷顾……我便注定……要因你……而死……”困难地喘息着,夷光断断续续地一字一句地缓缓开口,声音十分的微弱,唇角殷红的血迹在她惨白的唇边犹显刺目。
  范蠡有些木木地拥着夷光,说不出话来。
  “范大哥……你永远也休想……忘了夷光……”夷光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眼神也忽然亮了起来,她直直地看向我,被鲜红染红的苍白唇角微微绽放,笑靥如花,犹带娇羞怯意,如……我第一次在越府见到的那孱弱女子……
  心中怵然一惊,我眼睁睁地看着夷光缓缓闭上双眼,眼角犹有一滴清泪缓缓自紧闭的眼角滑落。
  微微缓和了表情,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唇角,却最终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夷光,那样孱弱的女子,却偏偏对待爱情是如此的执拗……容不得瑕疵,容不得失败,虽然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可是我知道……她赢了。
  最后那一笑,她是在笑我么?也对,她该笑我的。
  纵使她什么都没有得到,但她以自己的性命作赌,赌我此生注定与范蠡擦肩而过……注定我与范蠡永远无法相守白头……呵呵,她知道的,她知道她的死,便是永远活在我与范蠡之间,只要我们还是彼此相爱,只要我们还希翼彼此相守,那么她带我们的,便是无尽的精神折磨,直到……我们再也无力相爱为止……
  范蠡……我是否……该放弃你了?
  呵呵,原以为,穿越了几千年的时空,受尽了那样许多的苦痛,只是为了来遇来见我相隔千年的命定恋人……
  却原来……不是……
  呵呵……我……还能说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
  “她死了。”越女忽然开口,宣布。
  “他们知道了。”卫琴抬手抚了抚越女的脑袋,微微一笑。
  范蠡如一樽雕塑般一动不动,许久,握着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夷光的手便无力地垂下,直直地滑落在身侧。
  再无声息。
  “呵呵……哈哈……”范蠡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即便如不可遏制般大笑起来,连肩都在微微颤抖。
  我却从他眼中看到了有点点的水光闪动。
  “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夷光的……”笑出了泪,范蠡忽尔低低地开口,微微有些失神。
  “你……”郑旦似乎有些被吓住,不敢上前。
  范蠡缓缓站起身,一个趔趄,倒退了一步,随即弯腰打横将夷光抱在怀里,举步欲走。
  “你要带夷光去哪儿!”郑旦忙上前一步,拦住他。
  “送她回苎萝山。”低头望着怀中已然气绝的苍白女子,范蠡低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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