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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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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

王游这次依然是孤身一人前来,被引入花园子里的时候,季衡正站在怒放如烟霞的西府海棠树旁边,微微仰着头在看鲜花,还有数只蜜蜂在围着他飞舞,他也毫无所觉。

王游倾倒于他的风采,但也知道他绝对不是个花瓶娈/童类人物,东南几省之地,大部分兵权其实都在他的手里,不仅是个实权派,而且他也手段雷霆,现在东南一带,谁不服他。

王游上前躬身行礼道,“草民王游拜见抚台大人。”

季衡这才回头看他,一笑道,“这园子里的海棠花今年开得晚,现在还开得这般好。”

王游附和道,“这花的确开得好。”

季衡转身往一边亭子里去,他也就赶紧跟上。

在亭子里坐下来,季衡亲自为王游斟茶,王游受宠若惊,之后谈起话来,季衡便道,“王启想要投诚朝廷之事,我已经写了奏折去给皇上,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朝廷里恐怕会闹一阵子才有结果。我也同总督汪大人有所商量,汪大人对此可并不大赞成。”

王游便起身非常恭敬地道,“一切有赖大人周旋。”

季衡便道,“不说王启投诚之事的确是有利朝廷百姓,就说出于私心,我的族人在你们手里,我也会对此事尽力的。只是,我的确是尽力了,不知你们是否也能有些表示。”

王游因季衡这话愣了一下,以为季衡这是公然索贿,想要请季衡帮忙办事,的确是该送礼,不过王游是考察清楚了,季衡从来不收任何东西,所以他才不敢带东西过来,此时听季衡这样说,他便道,“的确是草民唐突了,过两日就将一应礼品送过府来。”

季衡皱了一下眉,盯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想要你们财物的意思,不然言官参我一个收受贿赂,就够我名声扫地的。”

王游既然被王启派来接洽季衡,自然不是个蠢的,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叔父先放回季氏族人 ?'…fsktxt'不过,大人也知道草民叔父一向多疑,即使草民回去劝解,叔父也不一定听。”

季衡冷笑了起来,道,“如此倒是要本官白做事了。”

王游只好道,“只是此事草民无法做主罢了。”

季衡便道,“我知王启是只老狐狸,不过,我也不要他将我的族人尽数放回,只先将所有女眷放回就行了。女眷被劫走,名节已毁,要是又长期在贼窟,我怕她们是不会想活的了。女眷于你们也没有多大用处,先放回来又如何。”

王游干笑了两声,之后只好答应回去同王启商量,之后再给季衡答复。

因东南海岸近来没有倭寇海贼大肆劫掠,赵致礼也就稍稍闲了一些。

他对火器也有天生喜*,故而在季衡跟前自告奋勇,时常为他巡视火器厂情况,每每造出来新的火铳,他就会拿走一部分去装备自己的军队。

而火炮的制造便比火铳慢很多,不过至今也仿制了几十门弗朗机炮了,战船的建造也很迅速,姜时泽担任江浙水师总兵后,大力训练水师,又有战船和火炮,故而这一阵子即使有小股海寇,也往往没有登岸就被水师击溃,因皇帝下令要求对每股海寇全歼,不然不算捷报,因这股狠劲,就震慑了东南一带不少小股海寇。

季衡在四月下了台州巡视,一路由付扬带着二百凤羽卫护卫,姜时泽接待了他。

王启想要投诚朝廷之事,现如今已经人尽皆知,在姜时泽的总兵府书房里,姜时泽对季衡道,“王启为人奸诈,这投诚,老夫是不信的。”

姜时泽四十来岁,面庞黝黑,但是精神奕奕,孔武有力,虽是文科进士,却也是武艺高强。

因他也是一直主张要加大水师投入,训练水师,增设战船火炮,确保海上巡卫,抵御倭寇海贼于海洋,在这方面,便同季衡的观点拥有一致性,所以两人因此而有惺惺相惜之感。

虽然季衡才弱冠之龄,两人倒是忘年之交了。

季衡则道,“姜大人不信,我也不信。现在琉球岛被尼德兰人占领,王启想要攻下琉球岛做自己的大本营,但是又怕朝廷趁着他攻占琉球岛之时袭击他,故而他便要先投诚朝廷,等攻下了琉球岛,他再发展力量一段时间,谁知道他是不是马上倒戈继续骚扰内陆。”

姜时泽听他这般说,就道,“那大人为何还为王启在朝廷说话。”

季衡道,“既然他王启想要麻痹朝廷争取时间,我们也正好需要时间训练水师准备战船不是吗。”

说到这里,他就恳切看着姜时泽道,“姜大人,不知你的水师训练得如何了。”

姜时泽道,“时日尚短,并不敢说是一虎狼之师。不过,若是再遇到王启徐铁虎之流的海上贼寇巨头,也是敢一战的。”

听姜时泽这般说,季衡就知道是还没有完全练好,就说道,“我就等着姜大人手里水师成虎狼之师的那一日了,朝廷以讨论为由拖延时间,我们也要做好准备,直捣王启老巢了。”

姜时泽这时候道,“攻下王启老巢的确是好。只是,朝廷答应王启之要求,趁着他攻占琉球岛时朝廷出其不意对其打击,不是更好?”

季衡轻叹道,“朝廷不是贼寇,不能言而无信,不然以后如何取信于民。”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更。

220

姜时泽那个办法,季衡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朝廷不答应王启的要求是一回事;要是答应了,就不能做那种出尔反尔,借机攻打他的事情,毕竟这关系着朝廷的信誉。

一个政府,万万不能没有信誉。

再说,吴王第三子还在王启的手里。

在朝廷下放的文书里;吴王第三子杨钦治是已经被处死了的;王启手里握着这个吴王第三子,他想以他的名义来招募人才,以后以他来建立政权,但是朝廷就从来没有承认过王启手里的吴王第三子是真的,那么,就是他擅用吴王第三子的名头谋反,这种人,朝廷也不该满足他投诚的条件。

季衡没有同姜时泽多说这方面的事情,只是交代再过一阵子要主动出击,对海上几个贼窟用兵,需要姜时泽做好准备。

说起来,姜时泽也是季衡父亲季阁老提拔起来的官员,称季阁老为老师,在讨论完政事之后,季衡要第二天才去巡视姜时泽手下的水师状况,这天剩下的时间,姜时泽自然就要好好招待季衡。

姜时泽能力卓越,就是有个十分不好的毛病,那就是好美色。

他曾经因糟糠之妻新丧还没有三月就将身边一个美貌姨娘提成继室而遭到言官攻击,本来是要被罢官,不过之后正好遇到海寇来袭,他带人死战守住了台州,之后又带卫所水师出海追击敌寇,取得大捷,又有季大人在朝中为他说话,这才保住了官职,他现在这个水师总兵,也是季大人提议的,季家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待季衡自然会不同一般。

姜时泽为了练兵,平常是直接和将士们住在一起的,季衡下台州来,他才住回总兵府中,便也招待季衡住在总兵府中,因季衡身边还有付扬带着的二百凤羽卫,于是又将这二百凤羽卫做了安顿。

对于付扬,他也是十分恭敬的,在晚宴之上,自己宁愿坐在付扬的下位。

晚宴上的陪客乃是台州的部分官员,这些官员自然十分热情,为有生之年瞻仰了一番这因被皇帝看上而传为大雍第一美男子的季衡而深感荣幸。

四月的台州天气晴朗暖和,这晚宴就被安排在花园里,乐伎舞姬带来香风阵阵,姜时泽便又安排了两位漂亮的女娘在季衡身边斟酒,季衡先也没有推拒,喝了两杯酒后就打发了那女娘,又说,“今日多谢姜大人款待,只是我明日还有事,又一路风尘前来需要休息,就先行离开了,各位大人请尽兴。”

姜时泽只好赶紧起身来送他去安排好的客房,付扬便也起身跟着一起。

其他大人也都赶紧起身做出恭送之态。

走在花园路上,喝多了酒的姜时泽便直接伸手搂住了季衡的肩膀,甚至不称他为大人,爽朗地道,“贤弟呀,你这酒量是太低了。”

季衡还没有说什么,付扬就赶紧上前来,笑着让姜时泽把手拿开了,姜时泽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哈哈笑着将季衡送回了屋。

季衡一番洗漱收拾了之后就上床去睡觉,因为忙碌了一天,觉得全身发酸,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却不怎么睡得着。

武艺高强的死士郎商已经彻底沦为了小厮,进来为他放下夜里说不得要喝的茶水时,因天热季衡没有放下床帐,他回头便看到季衡睁着眼睛动着身体,就上前问候道,“大人,是太热了吗?没想到才刚四月天,今年台州就这般热了。”

季衡侧头看了看他,本不想说,之后还是说道,“身体酸痛。翁先生睡下了吗?”

季衡上一次月潮就是春节时候来的,这又有几个月没来了,他这一天觉得身体很不舒服,总觉得是月潮要来了,故而心里十分烦躁,明天还要去看姜时泽手下的水师情况呢,真病了怎么能行。

郎商道,“属下让人去将翁先生请来吧。”

季衡点了点头,郎商便出去了,这一日是郎商和卞武两人值守,郎商对卞武说了之后,卞武便去让外面巡逻的侍卫派了一人去隔壁的院子找翁太医前来,他自己又进屋来问季衡,“大人,要是酸痛得厉害,属下给你按一按,如何。”

季衡摇了摇头,道,“就这样吧,没事。”

卞武却说,“这次是乘马车,又不是骑马,怎么反而身体酸痛呢。”

季衡又看了他一眼,的确是觉得腰酸得实在忍不住,便翻了个身趴在软枕上,道,“你给锤一锤腰吧。”

因台州太热了,季衡只盖着很薄的一层毯子,身上也只穿着一层单薄的寝衣,这么翻身过去趴着,就显出流畅的背部曲线,和那细细的一截腰肢加上挺翘的屁股来,卞武本来以为只是给按一按肩膀背部就是了,没想到是要按腰,看季衡这个样子,就差点要落荒而逃了。

做了心理建设才在床沿上坐下来,手还没有放到季衡的腰上,外面翁太医就进来了。

郎商还在门口小声说,“大人一向能忍痛,这次这么晚了请先生你,想来的确是难受得很。”

翁太医应着,已经转过了屏风,朝床上看过去,卞武本来要放下去的手也只好停住了,赶紧起身来对翁太医道,“翁大人,请。”

翁太医到了床边来,季衡翻身过来,对郎商卞武道,“你们且先出去,不要让人进来打搅。”

郎商放下手里的诊箱就和卞武一起出去了,在外间,郎商小声说卞武道,“你方才是要做什么?”

卞武虽然是这四个人里的队长,但和另外三人亲如兄弟,并无队长的威严,他心里有些不自在,道,“能做什么,季大人说他腰酸,让我给按一按,这不都没按下去嘛。”

郎商便道,“付大人在此,你可别和季大人太亲近,到时候惹了什么嫌疑。”

卞武是武艺高强,其实没有什么心眼,郎商是话不多,心思却是很细的。

郎商略微尴尬地应了。

房里,季衡便对翁太医说了自己身体的难受,又道,“是又要来月事了吗,这些日子要巡视水师水寨卫所,我哪里有时间卧在床上,再说,这里是姜时泽的府上,让人发现就麻烦了。先生你赶紧给开药把这日子避过去吧。”

翁太医一边给他诊脉一边说道,“大人你总是这样避着月潮也是不成的,之后身体会不好。你这的确是要来葵水了,就在这里休养几日,将巡视水师之事往后推延几日也是可以的。而这几日你要是太过操劳,以后只会腰更酸更痛。我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仙,你别把我当成能做成任何事。”

季衡愁着眉只觉得心情烦躁,翁太医说完,他只好道,“如此,那就要先休息几日了。”

翁太医去抓了药,让人熬着,自己则回到季衡卧室,为他轻轻按揉腰肢,季衡疼得睡不着,翁太医就在心里叹气,又说季衡,“皇上如此*重你,你何必要远远跑到这东南来,恕我直言,大人你再如此操劳下去,恐怕是要英年早逝的。”

季衡没想到翁太医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他怔怔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被他按得一阵痛,皱眉强忍着,好半天才低低道,“先生,你也看到了倭寇海贼的残忍,东南百姓深受其苦,我知道我在做的事情,别人也能做到,但是,先生,你觉得还有谁能够做得比我更好吗。只说皇上信任这一点来,就不可能。”

翁太医道,“皇上圣明,又能用人,手下自然是会能臣辈出,对皇上来说,总有臣子能够解决海患,几年不成就十年,反正是可以的,但是,对于皇上,却只有一个季君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想到了皇上会如何痛苦吗。作为帝王,皇上对你如此钟情,恕老儿不敬,这的确不是一件好事。皇上是英明圣主,要是到时候因你出事了而糊涂起来,那可真不是天下之福。那样,还不如曾经没有一位季君卿呢。”

季衡因他这话都忘了身上的疼痛了,突然有些心悸起来,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翁太医便又继续道,“我知你是想做千古能臣,但是,无论是多么能干的臣子,都是天子的臣子,一个千古明君,比一个千古能臣,对这天下,是有益得多。你想想皇上,也要知道*惜自己的身体。”

季衡沉默不言,只是静静趴在那里,翁太医便也不说话了,一会儿药熬好了,他就亲自出去接了托盘端进来,季衡精神恹恹地靠坐床头,翁太医将药递给他的时候,他才有了点反应,接过去喝了。

第二日,季衡果真卧病在床,本来定下的要去水师巡查之事,也往后面推延了几日。

季衡住在姜时泽府上,但是这边院子完全是三步一岗,坚守十分严密,姜大人想要过来给季衡探探病也十分艰难,还是季衡想到姜大人是肯定要进来看看才放心的,便让付扬让人进了来,他才得了这个机会。

季衡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精神不佳,姜时泽便很是心惊,道,“大人昨日看着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季衡勉强笑笑,道,“有劳大人忧心了,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一时气血虚,容易晕倒罢了,养几日也就好了。”

姜时泽看季衡躺在床上成了个病美人,惹人怜*,虽然心中十分欣赏季衡这美态,神色上却不敢过多表现,再说付扬就随在旁边的,像一柄剑一样散发锋锐冷气,他就只好说了让季衡好好养病,事情不急在这一时的话,就用最庄重的姿态告了退。

季衡谢绝别人探病,如此卧床了四五天,身体好了之后又休息了两天,这才开始繁忙的工作。

姜时泽在招募训练水师上的确是很有一套,季衡巡视完十分满意,其他卫所他则没有亲至,而是派了人去秘密巡查,又查了军饷下放情况,有几地都出了上级将领贪墨军饷的情况,季衡十分愤怒,直接将人革职捉拿,等着向上请示后就根据情况而处以处罚,情节严重的便要杀头示众,务必严惩,杀一儆百,情节轻的也要革职流放。

因此,这时候又出了另外一件事,季衡还在台州没有回余杭,就有人来报,金华卫所千户尹风因贪墨军饷但拒不受捕,带着手下三百多人叛变,在杀了金华府知府后,一路烧杀后出海,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此事一出,季衡大怒,好在是别的事情也多,才没有因为此事而太过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

要看小侄儿玉照的,他三个月的时候。

真人好看一些,本来是些微瓜子的脸,一照相就圆了。

是长睫毛,因为眼珠太黑了,照相眼睫毛完全看不到了= =

照片明天就删掉。

我总记不住他名字,因他妈又给他把头发剃了,所以给他取了外号光头,叫他小光头他就笑,我妈说他,“天,你看看你这头发剃了好丑呀。”他马上就板了脸做严肃状,我妈再强调了一遍,“真丑。”于是他就瘪嘴哭了。

我妈只好赶紧说,“很好看,很好看。”他才不哭了。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听得懂话吗。

221

出了金华千户所之事;不仅是季衡生气;闽浙总督汪秉直更是生气。

不过尹风逃得没了踪影,朝廷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姜时泽派人带了水师前往追击;最后也没有结果。

季衡没在台州多做停留,之后又回了余杭来。

刚在府中安顿下来,留守巡抚府的抱琴就前来找他。

季衡正在由着仆人将头发从紧束的发冠里放出来,这样才让他稍稍舒服些,最近事多;他总觉得太累头疼。

抱琴让那仆人出去了;自己上前为季衡梳头发,又低声同季衡说道;“大人,表少爷前几日就到了余杭,一直在等您回来。他本是想要去台州找您的,但我说他过去可能会正好和您错开,就劝了他一直在这里等着。”

季衡睁大了眼,“七郎?”

抱琴点头,“是的。”

季衡甚至顾不得头发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低声问抱琴,“他现在在哪里?”

抱琴说道,“在城中住着的。”

皇帝不待见许七郎,抱琴也知此事,故而两人说起话来就偷偷摸摸,季衡道,“带他进府里来让人看到是十分不好的,但是要是我出门,卞武他们要跟随也就罢了,付扬也会派人跟随,这样更是不好。”

想了想,他沉吟片刻,便对抱琴做了吩咐。

抱琴傍晚出了门,一路到了许七郎所在的住处来,这是一处前后三进的宅院,乃是一个商人的别院,现在则是住着许七郎。

抱琴没有走前门,而是从后门进了这处宅院。

仆人带着抱琴到了正院去见许七郎。

许七郎正在翻看一份册子,仆人报了抱琴到来之事,他就飞快地收起了册子,起身亲自出来迎接,在门口接到抱琴,就说道,“快请进。”

抱琴多看了许七郎一眼,心想以前的表少爷可不会说“快请进”这种话,定然是随随便便一句,“赶紧进来”。

人总是会变的,而抱琴觉得这短短一年多时间,以表少爷变得最多。

既然许七郎这般客气,抱琴也没有随意,见礼之后才随许七郎进了里面书房。

两厢坐下后,许七郎就说,“衡弟已经回府了,是吧。”

季衡回余杭并没有大张旗鼓,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行程,但许七郎知道他回府了,想必是一直有让人在巡抚府前面守着的,或者就是他有别的消息途径。

抱琴点了点头,“大人已经回府了。”

以前的许七郎,一直是个爽朗而快意的少年,似乎是永远长不大一样。

现在的许七郎,则完全是个沉默而气势俨然的青年了,以前他是一张白脸,笑起来就会笑弯了一双眼睛,又喜欢说笑话,故而和季衡在一起,季衡一向老成,他倒像了季衡的弟弟一般,现在的他,大约是总是在外面跑,被晒得黑了很多,脸上也完全没有了少年时代的那种圆润,变得棱角分明,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而抱琴也从来不知道他紧抿着嘴唇的时候是这般地森然冷漠,简直有些让人心惊了。

许七郎本来幽深的眼瞳带了些光彩,对抱琴说道,“我要去见衡弟,衡弟既然派你前来,想来是有什么安排。”

他以陈述的语气说了这个问话,语气里的确定和气势,让抱琴很不习惯,觉得面前坐的这位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位和蔼*笑爽朗的表少爷了。虽然他前几天就见过许七郎了,但当时许七郎只是向他打听季衡最近的状况,便没有现在这样的气势,于是抱琴对他的陌生感倒还不强。

抱琴点头说道,“大人回府之后,听到我说表少爷您来了,就说要见您。”

抱琴分明感觉许七郎因这句话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他又继续说了季衡的安排,让许七郎扮成花匠跟随他入巡抚府去,季衡正好就遣开人在花园里见他。

许七郎听了这话,抱琴觉得他的脸色又不好了的样子,许七郎嘴上什么也没说,但是心里直接认定季衡要见他竟是要如此偷偷摸摸,不过是害怕皇帝罢了,皇帝派了人在他身边监视他。

许七郎道,“如此,我收拾一番就随你去吧。”

许七郎换了一身仆人的青衣,跟着抱琴到巡抚府。

抱琴也是个敏感的性子,略微察觉了有许七郎的护卫偷偷跟着两人,但他什么也没说,想着许七郎也是千金之子,自然也要很在乎自己的人身安全。

在隔着几条街的地方上了马车,马车一直行往巡抚府后门。

季衡其实精神很疲倦,他最近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又忙得脚不沾地,想精神好也不可能。

不过想到能够见到许七郎,他心里有期待,精神也就好了几分。

他说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吹一吹风,就将身边的人都遣开了,只是自己坐在花园里的水榭里,靠着椅子扶手,目光注视着水池中的荷花,荷花才刚打苞,在水榭里漏出的光里,随着风轻轻地动着亭亭的身姿。

水榭里熏着驱蚊香,香味浓郁,季衡撑着脑袋,因束发扯着头皮痛,便披散着一头长发,只是用发绳松松绑了绑便罢。

抱琴带着人进了水榭,隔着水榭门口的美人屏风,对里面说道,“大人,奴才回来了。”

季衡马上转过了头,穿着仆人青衣的许七郎已经转过了屏风出现在了季衡的视线里。

两人看到对方,都愣住了,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抱琴离开了门口,站在水榭前面的空地上为两人放风,他看着天上明月,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表兄弟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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