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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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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说后,又道,“咱家是知道娘娘您怀念着大皇子殿下的,这才来找您说这些话。自从皇上接回了太子殿下,又对太子殿下恩宠至极,如心肝宝贝般地捧在手心里,皇上即使还记得大皇子殿下,但又记得多少呢,而除了娘娘您还一直惦念大皇子殿下,宫里的其他人,又有谁还记得他,就说徐贵人,怕是也忘了罢。大皇子殿下,若是他还活着,这太子之位,本该是他的,娘娘就是他的养母,哎……”

贤妃自然也明白这些,甚至这些都在她的心里转了千百回了,都成了她的神智的一部分。

虽然她被汪含青这话挑起了心里的痛楚,但她还是保持了镇定,沉吟了一阵后才悲伤地说道,“这也都是熹儿没有那个命呀。”

汪含青却略带讥嘲地笑了一下,侧身靠近了贤妃一些,然后低声道,“大皇子殿下没了这事,咱家却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大皇子殿下那时候身体虽然差,但是却只是上火,咱家有听说着了风寒着了热伤风没了的,可没听说单单上火就没了的,再说,当时太医医治后,大皇子殿下分明情况好转,口里燎泡也消了,也能吃能喝了,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而且,大皇子殿下没了之后,太医院不正好就对此事缄口不言了,甚至当时照顾大皇子殿下的一应奴才们,都被皇上以他们渎职而处置了,宫里后来可还有原来照顾过大皇子殿下的奴才。甚至大皇子殿下当时的奶母,虽然没有被处死,据咱家所知,也是被远远打发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其中,难道没有一点猫腻。”

贤妃微微蹙了眉,静静盯着自己手里的粉彩蝴蝶茶杯看,虽然面上依然沉静如水,心里则是惊涛骇浪了。

汪含青又说,“咱家可是不敢说皇上对大皇子殿下有哪一点不好的,那毕竟是皇上的骨血,本来又占着皇长子的名头,但是,同现在太子殿下比一比,就可见当时皇上有多偏心了。而且,据咱家所知,太子殿下刚抱回宫那会儿,皇上就直接对礼部尚书大人说了,要立他为太子。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定然是太子没出生时,皇上就想将太子之位给他了。但是,一来他生母不明是从外面抱回来的,二来他前面还有大皇子殿下,无论如何,太子之位也落不到他头上。而算算日子,正是在太子殿下在他娘肚子里三四个月时,大皇子殿下没的,这,难道不更让人多想吗。皇上,可真是算无遗策,千古难遇的好皇上呀。”

汪含青不知道太子的生母是谁,所以只是有此猜测,是皇帝心狠手黑,连自己的大儿子也不放过,直接弄死了为了让二儿子占着皇长子名头立储;但是贤妃却是知道的,她知道太子乃是季衡所生,所以完全能够明白皇帝为何对太子那般疼宠,也明白为何太子一出生他就有意立他为太子了,不是,是太子还没出生,他就有意要立这个孩子为太子了。

贤妃被汪含青这般一提醒,她当然知道汪含青来对她说这些,自然是有所图,但是,这些的确是正好说到了她的痛脚上。

她觉得自己瞬间将所有事情都想通了,大皇子之死,若是皇帝的安排,那么当时将她□起来,也是皇帝故意,这也就正好解释了皇帝最后为何又举重若轻地没有处置她,只是剥夺了她管理后宫的权利。

皇帝一心在季衡身上,季衡肚子里怀的还不知是男是女,或者是不是怪物,甚至能不能活下来,他就能够那么狠心地将大皇子殿下处置了,只为了季衡所生可能是个儿子,他希望自己和季衡所生的孩子做继承人。

贤妃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只觉得受了深深打击,满腔恨意突然汹涌而上,让她几乎要口出恶言,没有精神再理睬汪含青。

汪含青也看到了贤妃脸色大变,故而也不多留,起身告退了。

汪含青离开之后,贤妃一把将手上茶水已经冷了的茶杯狠狠掼在了地上。

七夕这一天,宫里照例是有一场宫宴的,因为江浙沿海打击海寇大捷,端掉了王启老窝,再者,又劝降了福建的大海寇徐铁虎,而且最主要是皇帝定下了解决许家和徐家的法子,又决定要除掉许七郎,故而心情十分好,便还召了些留在京中的宗室子弟进宫赴宴。

因为皇帝的后宫实在冷清,便又召了不少命妇进宫来,好让宫里宫妃那里人多好看些。

皇帝先是抱着太子殿下乘着舆轿到了宗室所在的凤翔殿去,这些宗室,大多是出身并不高的宗室,因出身高的,第一是藩王不愿意他们入京,第二是大多纨绔没有能力,考不上留在京中学习的名额,故而这些宗室多是奋发向上的地位较低不受重视的宗室,皇帝正是要拉拢提拔这些人,然后再来对皇族宗室进行改革。

这些宗室大多是还未婚的,皇帝对他们说了些鼓励的话,又在这一天对几个宗室赐了婚,然后在喜乐祥和的氛围中离开了,杨麒儿一直被皇帝抱在怀里,他已经有一岁半了,正是好动的时候,便在皇帝怀里很不安分,动来动去,哼来哼去,好在是坐在龙椅上,皇帝说话的时候,他似乎明白这种时候的庄重没有闹来闹去,别的时候,他就完全不安分了。

坐在舆轿上从凤翔殿往碧溪殿去的时候,他咿咿呀呀和皇帝说些皇帝听不懂的话,看着宫里四处的漂亮宫灯,他十分欢喜,差点从那八人抬的舆轿上翻了下去。

皇帝于是就恼怒了,假装生他气地打了他的屁股,而且还呵斥了他两句,这下娇贵的太子殿下也就和他爹闹脾气了,也不是哭,只是板着脸,一张小脸上睁着一双大眼睛,抿着嘴唇,要哭不哭,皇帝怎么哄他,他都不听,皇帝亲他的脸蛋,他还大吼了一声,然后把皇帝的脸拍开,要不是他手上的指甲只要一长起来就剪掉,恐怕皇帝的脸上会出现被抓挠的红痕。

皇帝于是又生气了,在从舆轿上下去的时候,他又狠狠打了杨麒儿的屁股两巴掌。

杨麒儿小小身子软乎乎的,屁股更是软,皇帝打得心情舒畅,但是这却把杨麒儿惹得恼怒非常,他在皇帝手上又叫又吼,却不是哭,但是比哭还要伤心。

唱礼太监已经对碧溪殿里唱了礼,“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一众宫妃和命妇都下了跪接驾。

因杨麒儿不断扭动着身子,用力得都满脸通红了,皇帝都要抱不住他,故而就一只手将他的腰给紧紧搂住,一只手托着他的背,这般两父子进了碧溪殿。

反正孩子就是那样的,太子殿下又还太小,自然做不出皇室的规矩和威严来,皇帝也并不拘束着太子从小就被教礼节而没了孩子的活泼,所以也就完全不管太子那么又乱动又叫嚷地进了碧溪殿。

皇帝在龙椅上坐下后,然后就伸出一只手将杨麒儿按在了那宽大龙椅他旁边的位置上,并且示意柳升让平身。

柳升便代替皇帝唱礼让众人平身了。

杨麒儿还在和皇帝闹,不满地叫喊,“爹爹,坏蛋,下去,我下去。”

下面宫妃和众命妇都不敢在此时直视皇帝,但是这个声音却是听得到的,这些能进宫的,都是规规矩矩的妇人,虽然也有觉得太子殿下这般有力气很可爱的,但大多还是觉得皇帝亲自教养太子,没有女人教养得仔细,以至于太子殿下被养得这般没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2

246

皇帝看杨麒儿实在闹腾得很;就让跟过来的奶母容氏来将他抱到一边去;容氏赶紧躬身上来要抱杨麒儿;杨麒儿却不要她抱,一味挣扎。

皇帝无法了,只好直接将儿子放下了地,挣得面红耳赤的杨麒儿这下满意了,先是在龙座边走了两步;然后攀着皇帝的腿仰头看了看皇帝;见皇帝已经在和众人说话不理睬他;他就又有些不高兴;不过他这时候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开始自顾自地玩自己的。

碧溪殿里是满殿的女人,脂粉香几乎可以掩盖一切别的香味。

杨麒儿不舒服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慢慢爬下了台阶,在最后一阶时,他还差点摔了,反正地上是厚厚的地毯,皇帝也不怕他摔,故而没有管他。

杨麒儿重新站好,然后目光在众宫妃命妇之间逡巡,他看着一室的漂亮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似乎是在找人,但是却一时没有找到,故而蹙了眉毛。

皇帝最初是在和几位宫妃说话,之后又和后面的命妇说了些家常,杨麒儿慢慢走向了右边首位的邵妃,杨麒儿是见过邵妃几次的,因邵妃管理后宫,有时候会拿事情来让皇帝抉择,杨麒儿就见到了她。

她在邵妃跟前停住了,然后仰头看她,邵妃马上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又笑得温柔和蔼,低头看他,道,“殿下。”

杨麒儿于是对她伸了手,她看了看皇帝,在皇帝点头后,她才把杨麒儿抱了起来,杨麒儿在她怀里腻歪了两下,手还搭在她软乎乎的胸脯上,邵妃自己没孩子,而且皇帝不喜后宫,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年哪月才有孩子,故而太子殿下这么可爱,她抱着心都要化了,心底深处不由想,什么时候能得到皇帝的宠幸自己生一个呢。

她才刚这么一想,淘气的杨麒儿一只手就伸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邵妃的耳朵,邵妃的耳朵上是有耳坠的,她瞬间痛得轻呼了一声,本来在羡慕她的众宫妃心里都有点幸灾乐祸,容氏一直注意着太子,故而飞快地上去了,将邵妃的耳朵解救了下来。

杨麒儿手里没了软乎乎的耳朵可抓,就不大高兴,从邵妃的身上爬了下来,继续往前走,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宫妃后面命妇堆里的许氏。

他盯着许氏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有点不确定,在许氏对他和蔼地笑,并且无声地张嘴说心肝儿乖孙后,他就飞快地朝她跑了过去。

许氏已经有一月没有见过杨麒儿了,小孩子忘性大,都怕他会忘了自己了,没想到杨麒儿还记得她,故而就十分高兴。

杨麒儿甚至还记得如何唤许氏,低低地娇里娇气地唤了两声“喃喃”。

这种娇气,真是比在他爹面前的蛮横和淘气要可爱了百十倍。

许氏笑得脸上都开了花,因许家遭难而来的悲伤和焦虑都去了大半了,抱着杨麒儿用额头和他的小额头抵在一起,小声唤了好几句“小心肝儿宝贝儿”。

杨麒儿也是笑得开心,呵呵呵咯咯咯地,手紧紧抓着许氏的胳膊,别提多高兴了。

宫妃命妇们看太子殿下这时候变得这么可爱,也都看过来,而且不管是不是心里话,大家都一个劲儿地开始夸赞他,谈论的话题也转到了太子殿□上。

贤妃娘娘坐在左边第一位,看到杨麒儿之前宁愿亲近邵妃也不愿意亲近自己,心里已然很不高兴,现在看他和许氏亲近,脸上虽然是笑容,心里却冷笑连连。

七夕节自然不能只在殿里坐着,邵妃和别的宫妃已经准备了节目,这时候,邵妃就起身向皇帝请示,出殿里去逛园子。

皇帝一年到头也不会和这些宫妃在一起多少次,在七夕节这一天,自然不会太没情趣,马上就准了。

于是大家都起身往殿外走,许氏抱着杨麒儿起身,杨麒儿从元宵时候生病到现在,中途也生过几次小病,但是都不严重,故而养到现在,已经又是胖乎乎的了,这么重个小人儿,又十分爱挣动,许氏抱着他走了几步就抱不动了,而杨麒儿也正好不喜欢总被人抱着,就要下地,许氏便牵着他往外走。

这时候有些胆大的命妇,还过来逗一逗太子,遇到喜欢的命妇,太子就笑一笑,遇到不喜欢的,就面无表情把脸转开。

宫中各色宫灯绵延,是一片灯火的海,往前面走,就有安排的女乐演奏,音乐悠扬,在一片小广场上,又有安排好的座椅,可供赏上弦月和看乐舞。

夜稍稍深了些,杨麒儿睡得早,皇帝以为他要睡觉了,就要将他接到身边,准备带他回去睡觉了,没想到杨麒儿这一天精神亢奋,〖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还在自顾自地玩,皇帝看他在一群大人堆里转来转去,就觉得可怜,想着下次应该让众命妇带着子孙小孩子进宫来。

杨麒儿是十分怕黑的,他站在一边盯着一盏宫灯看,没想到那盏宫灯突然熄灭了,他的身边也突然黑了下来,他便哇啦一声大哭起来,正好贤妃坐在那里不远,就起身要哄他,没想到杨麒儿哭得更厉害了。

本来邵妃看皇帝这一晚都很高兴,自己安排了这么多节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以要求皇帝到她的宫里去坐一坐,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一哭,皇帝马上就被引过去了注意力,奶母将太子抱到了他的身边去,他便哄起儿子来,之后就说时辰不早,要先走。

大家起身恭送皇帝太子,许氏之后抬起头来看到杨麒儿在皇帝的怀里哭得一脸泪水,也心疼难忍,心想季衡回来,真不知太子到底认不认他。

杨麒儿这一晚又受了惊,之后又发起低烧来,皇帝便觉得他是和碧溪殿犯冲了,一边请了太医,一边又请了大师做法。

杨麒儿病了之后,就变得更加挑食起来,他除了吃奶,便别的都不吃。

要喂他吃药,也是需要花费一翻力气。

而皇帝还十分狠心,杨麒儿叫“喃喃”想要见许氏,他也摇头没有允许。

皇帝以为杨麒儿又是只病几天就会好,没想到这次却一直就蔫蔫地病下去了,太医们来为他检查,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六七天,杨麒儿又瘦下去了一圈了,这下皇帝真心疼了,传唤了许氏进宫来看他,他自己又在麒麟殿后面新设的佛堂里十分虔诚地拜佛,让杨麒儿赶紧好起来。

许氏进宫,看到之前还胖乎乎的孙子一下子就瘦了,之前一直黑亮的眼睛都没有了精神气,白白嫩嫩的面颊也带上了一层黄,许氏差点没忍住就哭了。

她坐在床边,俯身过去轻声逗杨麒儿,“心肝宝贝儿,看是谁来了。”

杨麒儿瞥着她看,嘴唇动了动,眼睛里闪过一点亮光。

许氏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乖乖,喃喃留在这里陪你。”

杨麒儿一会儿又睡过去了,许氏没忍住,跑到屏风后面去无声地哭了一场。

出了许家的事情,许氏日日里担心,加上季衡也在东南战场上,她也是时时担忧,害怕他遇到不测,故而这么一年多,已经是见老了好几岁了。

皇帝又急忙发了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送往温州,要季衡赶紧回来,这次却不是官面文章,直接是杨麒儿病得厉害,让他赶紧回来看儿子。

杨麒儿吃药吃了十天左右,嘴里开始长溃疡,疼得他哭都只能小声哭,整个人都萎顿不堪,成天里卧病在床,根本没有任何力气闹腾了,即使皇帝或者许氏抱着他在院子里去走走,他也只是精神恹恹地看一眼天空,然后就闭上眼睛没精神气了。

皇帝痛苦不堪,因为着急上火,也长了溃疡,他一边自己吃药,一边也喂杨麒儿,但是以前大皇子一抹药就好了,杨麒儿却并不见效。

太医院小儿科已经罚了几位太医了,整个太医院都战战兢兢的,还引了几位京中名医进宫来,但这些名医都要保命,故而也只是照着稳妥地说,反正没什么效果。

在医正米良甫被罚回了老家,两位太医被判了流放之后,太医院就更是人心惶惶了,之后是一位刚进太医院不久的孙太医不得不顶了上来给太子看病,他年纪轻,却是行走过南北,非常有经验的,家中为皇室效力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在前朝时就是太医,只是因为家中人丁单薄,几乎要断绝,这一代进宫来的这位孙柏大夫,只有三十多岁,刚入太医院几年,大部分时间还在请假,几乎就没有在宫里来走动太多。

这次被上司们推到这风口浪尖之上,他只得用心琢磨,因第一次开了药方太子殿下没有再哭嚷着难受睡了一晚好觉,皇帝就对他看重起来。

正是太子这般凶险的时候,朝堂上还有大臣站出来劝皇帝选秀广纳后宫,以延绵子嗣。

于是皇帝丝毫不念旧情,直接将这个大臣全家流徙了三千里十年之久。

朝堂上自然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提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这时候提让皇帝厌烦的事,还不如到处打听良医或者德高望重的大师呢。

247

宫中杨麒儿的病情只是控制住了;之前他病得严重时;痛得什么也吃不下,因为太难受而睡不着,而且背上也生了不少疹子;疹子发红一阵后就变成了燎泡;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办法平躺着,大多数时候便是被抱在怀里;现在背上的疹子则是没了蔓延的趋势;也稍稍能够睡下了。

孙太医广查典籍;日夜不休;又向皇帝请示后请了他早已经退休在老家安享晚年的祖父前来;皇帝看他这才是好好给太子看病,而不是推诿责任的;即使现在医治太子并没有太大成效,也给了他不少赏赐。

温州。

许七郎的到来让季衡惊诧。

许七郎之前和季衡见面皆是偷偷摸摸,这次因为嵛山岛大捷,他便名正言顺地前来见了季衡。

季衡安顿了他,很是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这里。”

许七郎已经得知了徐铁虎投诚朝廷之事,而且知道季衡现在正在和徐铁虎谈招安了徐铁虎之后对他的安排,他自是不再担心季衡的人身安全了,回答道,“我是准备回广州的,但是半路得知徐铁虎带着上万人前来截住你,所以我就带着人赶过来了。”

季衡心里感激他对自己的担心,嘴里却说,“即使我真被徐铁虎截住了,你赶来也来不及了,再说,你人马如此少,来了也是送死。”

许七郎看着季衡没有应,季衡不知道他一路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徐铁虎那个粗人把季衡宰了。

季衡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但他不想安慰许七郎,便又说,“我是这几天才知皇上下令逮捕许家之人,京中许家的铺子已经被封,府邸也被封了,甚至扬州处许家宅子也被封了,只是不知广州情况如何。你先不要回广州去,等皇上对徐铁虎的安排圣旨下来,我就回京,定然会保下许家的,再说,你这次立了大功,无论如何也该论功行赏。”

许七郎看他还是在关心自己,就笑了一下。

季衡看到他这笑比哭还要难看些,不由很不自在,季衡这下是真正觉得是自己害了许七郎,误了他了,季衡甚至宁愿无人爱上他,也比他这般欠人感情债强。

好在他也是能够狠下心的,并不去看许七郎那眼里的凄然,又说,“除掉了王启,招安了徐铁虎,现在东南沿海便会平静很多了,只是倭寇可恶,不过,朝廷的卫所和水师建制也渐完善,不会任由倭人肆掠,之前开的几处市舶司又会再开,你这次立的功劳巨大,我会让皇上减轻你家税款以作嘉奖的。越是建制完善,越是由不得商人钻空子,你能让舅舅明白这一点最好。”

许七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季衡看他这般心思不属地难过,虽然狠下了心,但是心里依然是难过,最后就说道,“七郎,你同嫂子好好过日子吧。别胡思乱想。”

许七郎这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季衡只好让了一位官员前来,吩咐了一番,让按照需要远出巡视的战船的规格为许七郎的船配备粮食饮水武器等,又因他的船损失了两艘,也让补了四艘给他。然后他让许七郎带着部众在温州休养几天就回他在海上的中转基地上去避一避。

之后季衡不再召许七郎见面,许七郎也没有再来见过他。

许七郎是少年贡士的出身,至少在科举考试上,是有着十分大的优势的,不过于诗词和琴棋书画上就勉勉强强了,因为季家一向是应试教育,对那些陶冶情操的业余爱好并不讲究。

但这时候,许七郎却突然开了窍一样,于作画一道上精通起来,连连画了几幅季衡的画像,都很是神似。

许七郎将船队事情都交给了手下秦四,自己则关在屋子里作画。

而付扬得了皇帝密旨要暗杀掉许七郎,他之前不知许七郎在哪里,没法完成任务,现在许七郎送上门来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放他走,要是放了许七郎走了,他入了海,自己不仅没地方找他去,而且许七郎身边人多,又善于海上战斗和生活,自己即使带了船队去剿杀都不一定能成功,所以,要完成皇帝交下来的任务,只能趁着许七郎还在温州的时候。

虽然许七郎已经不去见季衡,但是也舍不得很快就离开温州。

而付扬则在寻找下手的时机。

朝廷派来接替季衡招抚徐铁虎的钦差正是季衡的堂兄季朝宗,季朝宗日夜兼程地往温州而来,十多天也就到了。

季衡发现是堂兄,便也就放了心。

在知府府中招待了堂兄,季朝宗实在是累得狠了,洗漱收拾一番就去睡了个昏天黑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来见了季衡,先是深深地给季衡行了个礼,道,“君卿,为兄在这里代替族中感谢你救回了族人。”

季衡要客气两句,季朝宗又拜下去了,“这一拜,君卿你也必须得受,感谢你救了我那傻儿子的性命。”

季衡赶紧去把他扶起来,“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这些都是季衡应当做的。”

一番这般的叙旧后,季衡才开始接旨。

圣旨里先是嘉奖了季衡解决掉王启这件事,然后就是召季衡回京,再然后才是让季朝宗接替季衡同徐铁虎谈之后的招抚条件,并且留在福建做督察官。

季衡接了圣旨后,就请季朝宗又回书房里做了一番长谈,并且将徐铁虎这边的情况好好地说了,让季朝宗要怎么做才能够安抚住徐铁虎为朝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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