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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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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在画画,但他的眉头微皱,显然脑子里还是在思索着别的事情。

外面书房管事看到季衡,已经一声惊呼,“呀,大少爷,您……您回来啦。”

季衡点点头,和他寒暄着问候了几句身体,就又问,“父亲在书房里吗。”

管事赶紧说,“老爷在。”

季衡便道,“我自己进去就好。”

管事笑着道,“恐怕老爷也得惊一跳呢。”

季衡回京的事情,并没有故意传开,但是京里的这些官宦人家,谁都知道季衡回京了,而且一直住在宫里的,据说是因太子殿下重病,皇上太过悲痛,他在安慰皇上。

而季府,自然就更是知道季衡回京了,也知道他留在了宫里,不过季府的奴才们至少是不会乱说话的。

季衡进了书房,在门口看到季大人在画画,就等了片刻,发现季大人完全没有发现他,他就往前走了两步,说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季大人果真是被吓了一跳,所幸季衡是等他放下笔才说的话,不然他手里的毛笔都能被惊掉。

季大人看向季衡,脸上带上了些笑容,人也走到了季衡的跟前来,叹道,“回来就好。在外这一年多,辛苦了吧。”

季衡对着季大人行了一礼,说道,“儿子不孝,父母在不远游,我却走了一年多。父亲在家辛苦了。”

季大人伸手拍了拍季衡的肩膀,“为朝廷做事乃是应当,你在外,又是战场上,才是辛苦,为父这又算什么。好了,快来坐下。”

季衡发现季大人果真是见老了,鬓边已经有了很多白发,不由心中悲伤,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季大人已经又问道,“殿下是全好了吧。”

季衡点点头,“正是。”

季大人松了口气,道,“殿下这一病,大家都是忧心忡忡。全好了就好,就好呀。”

季衡道,“孩子身体弱,也是没有办法。父亲也是,多多保重身体。”

季大人道,“自从你舅舅家里出事后,皇上便对我多有疏离,我也放了权了,现在不过是在朝堂上姑且听之,倒是闲的。”

季衡道,“舅舅家里的事情,我会去求皇上的,父亲便不要管了。父亲身体重要,能够放一些权也好。”

季大人道,“家里现在有你,并不需要我为你铺路,我倒是可以放心在家养老的。”

季衡道,“父亲毕竟见解更深,儿子比不上您,需要您出主意的地方还多。”

两人又说了很久,季大人便道,“见过你母亲了吗。”

季衡说道,“还未,回府就直接过来了。”

季大人便说,“那正好就去拜见你母亲,今日璎哥儿也不上学,我让人去叫他过去。”

季衡点点头,季大人这次倒是陪着季衡一起到了许氏所在的院落,门房已经让人来给许氏通报了,所以许氏正在门口等季衡呢,看到他就上前来拉住了他的手,对季衡,许氏总是当成半儿半女的,故而也毫不忌讳对儿子拉拉扯扯。

许氏第一句就是问道,“殿下可大好了。”

季衡点头,“除了还有些痂痕未退,其他便都好了。精神也好了,正是折腾得厉害呢。陪他一日,浑身酸痛。”

许氏就笑起来,“正是这样才好呀。”

在屋里坐下,许氏既让上茶,又让上点心水果等等,又忙忙碌碌地安排人去搬库房里做衣裳的好料子来,又去请最好的绣坊师傅来,要给季衡做衣裳等等。

季衡看许氏忙个不停,劝也劝不住,也就只好罢了。

一会儿,璎哥儿也就到了。

璎哥儿已经十一岁了,正是个白嫩如玉的少年,一双黑黑的眸子,琼鼻挺立,嘴唇嫩红,一动一静都带着规矩,书生气十足。

他看到季衡,眼睛便亮了,脸上也有了笑容,但是还是忍住了,规规矩矩地给季大人行了礼,然后又来给季衡行礼,季衡便笑道,“过来哥哥跟前,我看看你。”

璎哥儿便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走了上去,季衡比了比他的身高,道,“长高了一些了。”

璎哥儿不自在地说,“并未长多少。”

季衡让他坐下后,然后就问了一些他的学业,得知他已经考上了童生,明年就要去考秀才,便赞扬了两句,“很不错。”

璎哥儿眸子里跳跃着欢喜的光,但却要做出最矜持谦虚的样子,季衡看在眼里,就在心里觉得好笑,不由又想到了许七郎,许七郎同璎哥儿完全不同,他要是得到了老师的夸奖了,一定会跑到季衡跟前来说,且要死皮赖脸地要他赞扬两句。

季衡神色一黯,许七郎死的事情,他都完全没法对许氏讲,想也知道,许氏知道后,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呢。

260

因璎哥儿来了;许氏便挑了布料也要给他做衣裳,璎哥儿赶紧拒绝;道,“母亲,不必为我做衣裳了;前阵子不是才做了两身秋裳吗,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多了明年无法穿也是浪费。”

许氏则欢欢喜喜地道,“浪费不了;明年要是真穿不了;这些衣裳也是要给别人穿的。”

璎哥儿就只好红着脸接受了。

许氏反正高兴;便也要给季阁老做;季阁老赶紧拒绝了,“这次的料子都太鲜了,我已经是老东西了,可不要。”

许氏就笑起来,“老爷,这可是你自己说自己老了呀。前几日我说你咸吃萝卜淡操心,非要把自己折腾老了,你说的什么,说自己还正年轻呢。”

季阁老叹道,“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

许氏便笑而不语了。

季衡看父母似乎关系好了很多,不由心下也欢喜,所谓老伴老伴,能老来和睦,也是好的。

全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季衡便和许氏关在里屋里说起话来,“母亲,杨三郎那里,你去看过吗?”

许氏道,“哎呀,我在家里忙得很,并未过去看看,不过让了贺亭家的过去看了,又送了些吃穿用的过去,又让去给做了衣裳,派了两个得用的丫头过去。贺亭家的回来说那杨三是个十分和气的人,还说他说的,让我不要担心他,他自己已经宾至如归,已经将那里当成自己住处了。”

季衡也就放了些心,说道,“今日中秋,一会儿我再去看看他,顺便带些节礼过去。”

许氏道,“既是如此重要的客人,便去吧。我让人去准备节礼去。”

季衡便又问起林襄的骨灰的事,许氏就道,“我让了人去找你那侍卫拿了,他第一次还不给,第二次才送来了,现在在你的屋子里放着。”

说到这里,许氏就又叹了口气,“林家是不是还不知道此事。我回府之后,林家大房太太来看过我一次,她虽然气色不大好,但是依然是不知林襄之事的。”

季衡便点头,“嗯。知道林襄过世之事的人,就只有我身边的几个,他们即使知道,也不会说出去,况且,他们也不知林襄乃是林家的嫡长女。”

许氏叹道,“那这事怎么办。去对林家说这件事,我便不好开口。”

季衡道,“我亲自带着礼前去就好了。”

许氏蹙眉看着他,又是深深一叹,她关于此事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此事却是关系着一个为了她儿子死去的姑娘家,她就没法说出口了。

许氏让奴才很快去备好了节礼,又套好了车,季衡稍稍睡了会儿午觉,又喝了一杯参茶,就起身往城南别院来了。

这个别院正是以前夏锦住过的,夏锦后来搬走了,这个宅子还给了季衡,现在就又住了杨钦治。

以前季衡来的时候,夏锦也喜欢弹琴,这次他来,杨钦治也是在弹琴,只是夏锦的琴声里带着些有所求和缠绵,而杨钦治的琴声却是十分地平静,平静到似乎无心无情。

季衡其实并不大理解杨钦治,他能理解杨钦治的世界观,但是无法理解他这个人,特别是他对待感情的态度。

季衡虽然这一天待人接物都十分妥帖,没有任何人看得出他心里的沉重和难过,但是,他心里的确是沉重和难过的,为许七郎,为林襄,为和皇帝之间的关系。

他站在内院的檐廊下,静静地站了很久,杨钦治在花厅里弹琴,弹得认真,低垂着头,完全没有抬起来过。琴声悠悠,阳光静谧,光阴正好。

季衡等他弹完了才走过去,这时候,杨钦治也正好起身来,默默地站在那里盯着门口,看到季衡,他就对他点了点头,季衡进去后和他行了一礼,“杨兄,带了你进京来,却将你抛在这里十几天,太怠慢你,真是我的罪过。”

杨钦治笑了起来,抬手示意季衡坐下,“坐吧。你这样说,倒让我不知如何想了。我又不是什么美娇娘,还要你照顾?你留给我的人倒是不错,什么都安排得好好的,前几日伯母也让送了些东西来,很是体贴。这十几日,我也将京城好好看了看,说起来,我也二十多岁了,倒是第一次进京,不免很是好奇,逛了好些天才罢。”

季衡则露出笑容,“你住得惯就好。”

杨钦治说,“这里这般好,我哪里会住不惯。以前的日子,山洞也是住过的,茅草屋也住过,甚至小舢板里的小舱室也睡过些日子。”

季衡略微吃惊,杨钦治却也并不再多说自己以前吃苦的日子。

季衡看他此时一切都好,便也略略放心,然后又亲自去问了这里的管事情况,且敲打了一番,因怕管事自重而怠慢杨钦治,而杨钦治自己却不会说,他便又直接将杨钦治内院之事交给了许氏安排过来的那个女管事,这位女管事,季衡知道她在许氏跟前也是很有些脸面的,做事做人都好,正好用她和那外管事平衡。

杨钦治知道季衡在做些什么,不过他也并不管,只是自己坐在花厅里拨弄琴弦,等季衡又回到花厅,他便拉着季衡要他陪自己下棋,下棋的时候,又说,“我准备在京里买所宅子,不过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想请君卿你帮一帮忙。”

季衡略微诧异,道,“杨兄,你在这里先住着就是了,等过一阵子徐兄进京来,皇上定然会赏赐一座宅子的,你又何必买呢。”

杨钦治说道,“等着皇上赏赐宅子住,这也实在说不过去。再说铁虎给了我一箱金银,本就有意让我置个宅子,我看皇上乃是圣明之君,我这些日子在京里转转,只见京城气象繁华,百姓安居,皇上现在才及冠不久,等他再治个几十年,这个国家只会越发繁荣,我敢肯定,京里的宅子只有贵没有贱的,所以现在买宅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季衡知道杨钦治有他作为郡王的尊严,不论原因是什么,他定然并不想承自己太多情,将这个宅子给他却是不好的,于是就答应了下来,说道,“我就让人去办。”

杨钦治就笑着道了声谢,杨钦治下棋,棋艺不算特别好,但是他最喜欢棋走险招,似乎是完全没有章法,不在乎任何得失,所以往往被季衡逼得马上要死了,他又能起死回生。

季衡话不多,杨钦治本也不是话多之人,但是看季衡一味沉默,他之后就只好自己开了话题,“君卿,我看你神思郁郁,是和皇上吵架了吧。”

杨钦治说话一向不拐弯抹角,不喜欢的人,关系不好,或者没有关系的人,他不和人说话,或者很少说话,那么,关系好的朋友,他觉得自然是能够直言畅谈的,不然也就不能为自己的朋友了。

他的这种直来直往,季衡一向是喜欢的,此时却些微尴尬,但因心中实在郁结,也不想在他跟前撒谎,就点了头。

杨钦治道,“你现在才同皇上闹翻,我倒是觉得有些诧异,你这人实在太能忍了,我是万万不及。”

季衡知道他在打趣自己,抬头看他,“杨兄可不比我差。”

杨钦治又下了一子,笑起来,“我自己是什么样儿的,我还不知?我这人是不愿意忍的,总忍着,对身体可不好。我不喜欢之人,那我就少接触,我喜欢之人,我就和他交往,某件事我不认同,或者我就直接走开不管不问,或者我就要直言不讳,让人接受我的想法。和铁虎就是这般,我和他说不到一块儿去,那我就不再见他,永生永世不见都行,要是和他心意一致了,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就相合在一起。对于其他事,我看你是十分明白,对待感情,你就比较含糊了。”

季衡笑了一下,“之前我说了你一顿,现在你说了我一顿。”

杨钦治挑了一下眉,“就因你说过我,我现在才愿意说你,不然我还懒得开口。我知你因许家那个表哥死了的事和皇上定然会不睦,但是,仇恨往往能够有什么用呢,要是我要恨,那我可是没法活了。死了的人,永没有活着的人重要。即使人有来世,那也定然不同于今生了,今生事今生了。死了的人,都去奔着他们的来世去了,为何还要我记挂着他们的今生。人的种种因果,不过是自己种下罢了。不要将所有人的命运皆背在自己背上,不然那可真是太累了。”

季衡并不能完全苟同杨钦治的话,杨钦治的人生完全是一个特例,所以他的观点也是特例。

但季衡听他声音轻柔如山风,十分优美,心绪的确平静很多。

季衡后来说这日是中秋节,邀请杨钦治到季府去过,杨钦治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不必,我就想坐在院子里自己看看月亮。”

季衡知道他不是会客套的人,也就不再强求他,也就告辞离开了。

季衡回到季府,那从宫里来找他说太子想他的太监正在等他,季衡听他说完,便直接拒绝了,“孩子闹一阵就会好的。你回去同皇上这般回答就是了。”

那太监无言以对,还想劝一劝,季衡已经转身走了,让那太监好生憋屈,好在许氏包了个百两白银的荷包给他,他没想到许氏这次这般大方,以前自然也是他来季府,但许氏也都只是按照惯例给二十两,这次这般多,让他几乎受宠若惊了,许氏又说道,“劳烦公公前来了。还请在皇上跟前美言。”

那太监告辞之后,则想,皇帝和季衡之间那是小情人怄气,他们美言也美言不进,不美言,反而是要被皇帝迁怒。

261

太监回宫对皇帝回了季衡的意思;他当然不敢直接将季衡那话说出来,便还好好地讲了;又找了季衡繁忙疲累等理由;但是皇帝听了,马上明白了意思,那就是季衡是不愿意进宫来的。

他也没有发火;只是觉得郁闷。

而儿子在旁边也很不给力,因季衡不在了,杨麒儿就又黏上了皇帝,皇帝做什么;都得把他抱着;或者让女官把他抱着在看得到自己的地方。

皇帝在黄昏时候去做了祭拜;晚上宫里有个小宫宴;因不能将儿子抱出麒麟殿,他又离不开自己,皇帝只是在宫宴上坐了一刻钟不到人就走了。

而这一刻钟,所有人都还只是说了恭喜太子殿□体痊愈的事情。

关于杨麒儿中毒之事,只有几个人知道,皇帝让对外宣称的皆是杨麒儿是体内火毒太重,之后吃了药便好了。

这些日子调查杨麒儿中毒之事,因季衡劝了皇帝为了杨麒儿着想,也不要大开杀戒,以免让杨麒儿身上背负太多血债。

于是皇帝就只好让暗查了。

而暗查的结果,其实并不理想。

第一是时间已久不好查,第二是那毒比较容易下,是以不好排查,第三是前面明查了一阵子,当时便没有结果,后面便也困难了。

杨麒儿对季衡晚上要来陪自己睡觉的事情记得十分牢,所以晚上没看到季衡就直接不睡觉一直闹腾,皇帝要被他折磨得精神崩溃,别的事情也不做了,直接陪着杨麒儿在床上玩,杨麒儿哭闹累了,也就直接趴在皇帝怀里睡了。

皇帝看他睡了就准备离开,没想到他一放下儿子,杨麒儿就要醒,皇帝无法,只得陪儿子睡觉。

又过了两天,杨麒儿一直没再看到季衡,哭闹着哭闹着,也就接受了现实,不过即使接受了现实,他也不是将这件事忘了,所以精神就完全没有以前好。

季衡带着杨麒儿玩,可以把他放在肩膀上,可以将他轻轻抛起来,可以在他的小颈子上和小脸上把他亲得呵呵笑,但是别人却不会这样。

杨麒儿时常自己走到宫殿的大门口去往外张望,然后又失落地往回走。阳光照在曲廊上,曲廊的柱子形成一道道阴影,杨麒儿每到阴影处就会飞快穿过去,又总会抬头去看,曲廊顶上的彩绘鲜艳夺目,他记得在之前,阿父会站在前面伸出手,等着他扑上去,然后将他抱起来,高高地举起,让他将那彩绘看得更加清楚。

照顾他的奶母和宫人们都觉得太子这样可怜,不由心疼,但是皇帝日理万机,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

他们只盼着季衡能够赶紧进宫来。

季衡将家中资料做了整理,要给皇帝的那一部分,就自己带着送进了宫,不过只是送到勤政殿去。

皇帝在勤政殿接见了季衡,季衡行礼之后,神色恭谨地将书本资料都呈了上去,这些书本有些是季衡亲自所写,不是季衡写的,季衡也在其中做了注释。

看着这些资料,皇帝便不得不体恤季衡的辛苦,季衡善画善棋,其实也很享受诸如钓鱼听风纳凉高卧作诗赏画听琴观花等美事,不过他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哪里有时间享受清闲呢。

别说是这些文人雅事,就是和同僚们喝酒闲聊的时间也没有,在东南一年多,四大死士和付扬的汇报,季衡连宴饮也几乎从不参加。

一个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献给了朝廷政事献给自己的人,皇帝又如何能够责怪他弃儿子于不顾。

其中有两本书是火炮和火铳的设计,厂房建设,匠人分类,制作过程,后期实验,结果成果,投入产出等;还有两本是造船方面和各种船只介绍;这不是季衡写的,但是是季衡拟的总纲,让人写的,所以里面几乎每页都有他的注释;还有书是对市舶司开放的管理问题,各种办法会有哪些利弊,如何使用人,如何监管,朝廷如何总体控制等等,这些就是季衡自己亲笔所写了,甚至还有一本是讲他这一年多在东南沿海看到的风物的,甚至一些从外国传进来的小玩意儿,他也有记载。还有就是对东南沿海的地图做了收集,又做了校对,很多原来没有标出的岛屿都新做了标示,定了名和编号,也有各个卫所海寨的具体情况,也都详细做了标注。这些该是季衡组织人做的,而且分了几批人做,所以旁边的注释特别多,单独成页。

除了这些,便是季衡收集的其他书了,这些东西堆得比奏折还高,皇帝大概翻了一遍,就抬起头来看季衡,季衡还是躬身微垂头站在那里的。

皇帝不由问道,“你最近头发掉得厉害吗?”

季衡戴着官帽,头发都被拢在了里面,他惊讶皇帝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不由微微抬头看了皇帝一眼,才回答道,“还好。母亲找了偏方来吃,对护养头发有利,若是皇上要用,微臣便向母亲要了方子来呈给皇上。若是关于太子殿下头发枯黄之事,他还小,为他把头发多剃几次,以后长出的头发就会好的。”

皇帝其实是觉得季衡一天到晚脑子不停歇地转,以后不要像朝中几位大臣那样秃顶才好,他倒没想到季衡居然有这么大一席话。

他便让季衡去坐下了,又说,“天气冷下来了,现在给麒儿剃头发可不好,等明年开春再说吧。”

季衡也没想到皇帝居然在想那些,不过家里许氏和季老爹都有一头浓密的头发,想来季衡受他们遗传也不至于秃头才对。

季衡应道,“皇上所言甚是,太子殿下不可冻到了,他身子本就虚弱,要是又着了风寒,那实在不好。也不能让他太过玩闹,出汗了就要赶紧擦拭,不然也于身体不好。”

皇帝心说你这般关心,为何能够狠下心几日不看他不理他。

皇帝道,“这些东西,朕这几日就看了,麒儿在麒麟殿里,你去看看他吧。”

季衡却道,“微臣总到麒麟殿于礼不合。”

皇帝皱了眉不语。

季衡又道,“皇上若是再无他事,微臣便告退了。”

皇帝气鼓鼓地说,“那你走吧。”

季衡还真的起身行礼告退了。

之后几日季衡也没有上早朝,也没有进宫来面圣,皇帝召了领闲俸的兵部尚书刘尚则大人进宫来谈论事情。

因季衡下东南总管了东南战事,这位刘尚书,则只是做总管兵饷粮草的事,其他事情,他只是参与讨论,基本上没有下决定的机会,且这兵饷粮草,他自然也是不敢让出任何一点问题的,现在季衡回了京来,不少权利倒是稍稍往他手里转了,但是他哪里敢擅专,全都要内阁讨论回禀皇帝的。

这次奏对完毕,皇帝就又问道,“季衡可有回衙门办事。”

季衡的巡抚职只是一个暂时派的职位,回京了之后,还是回兵部,故而皇帝才这般问了刘大人。

刘大人则恭敬道,“小季大人前两日投了告假来,微臣便批了。”

季衡要告假,刘大人可不敢不批。

皇帝愣了一下,也不想多问了,而刘大人这时候又说一句,“老臣那老妻同林府大太太有些交往,据闻小季大人亲自到林府提亲去了,是以老臣想着此乃小季大人的婚姻大事,老臣也不好不给他告假,还请皇上明鉴。”

不用明鉴了,皇帝直接要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晕过去了。

刘大人一直垂着头,也看不到皇帝一张脸黑到了底,皇帝好半天才压下了汹涌的怒气,用了平和的声音道,“朕知了,你下去吧。”

刘大人便行礼告退了,虽然他并不算老,但是这两年来季衡东南用兵,他越发知道自己不要对事情做主,于是就以自己老得要不能动了自居,现在季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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