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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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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说,“我们来玩五子连珠吧,比围棋简单,不需那么费时费脑。”

赵致礼说,“玩围棋我就没有赢过你,五子连珠,我定然能比你好。”

皇帝也很有兴致,“来玩吧。只是输了要罚什么?”

季衡说,“杨兄你总是惦记着要怎么罚。”

赵致礼道,“的确要有惩罚才好。要不,咱们定下来,谁输了,谁就应赢家一件事。”

季衡道,“不行,这五子连珠输赢只在方寸之间,很快就是一局,那得应多少件事?”

皇帝道,“咱们定个时间,可以抵消输赢,最后的输赢次数想来还算好。”

赵致礼也说,“正是,君卿,难道你很怕输。”

季衡道,“我才不怕输,只是我很不信任你们,到时候你们要想出什么阴损招数来,谁抵挡得住。”

他这一席话又将周围的几个女孩子逗笑了,皇帝似乎对女孩子被季衡逗笑很在意,赵致礼也对几个伺候的女子说,“你们先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等两人长大了,小皇帝也明白了要矜持就不能吃豆腐的时候,他就会自然而然明白猥琐流才是世间至理,然后强硬地对衡哥儿说,“古代君臣就能抵足而眠,卿卿,你来陪我睡吧。”

衡哥儿,“平国公大人还有事情要奏,皇上,您留他夜谈就行了。”

关于皇帝和衡哥儿性格不活泼鲜明,这个是有原因的,两人根本没有环境和条件鲜明,变色龙才能在复杂而危险的环境里活下去。

57、第四十章

季衡叫来抱琴拿了棋盘和棋罐来,在花厅里桌子上放好后,三人便也不要人伺候了,两个人厮杀,剩下的人就拿着扇子给两人扇风,谁输了谁就沦为扇风的人,正好公平。

季衡最开始还觉得这个规则很不好,说,“这对皇上多不敬。”

皇帝自己却不在意,道,“愿赌服输,这没什么。再说,君卿,你的意思是,一定是朕输吗。”

季衡自己也笑了,说,“那好吧,愿赌服输。”

于是季衡让皇帝和赵致礼先来,第一就是赵致礼输了,赵致礼一脸懊恼,皇帝还要笑他,“表哥,你不用故意让朕。”

赵致礼咬着牙不说话,红着脸接过季衡手里的扇子。

季衡在一边的纸上记下第一局,杨对赵,赵输。

季衡写完,撸了撸袖子,便坐到了赵致礼原来坐的位置上去。

季衡穿着浅蓝的衣衫,料子是素绡,薄如蝉翼,细滑柔软,又很凉爽,袖子滑上去,露出洁白的手臂,皇帝撑着脑袋,看到他露出来的胳膊就愣了一下,赶紧让自己转开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总是走神,皇帝很快就输了。

于是在打扇的赵致礼赶紧将扇子给他,又去写下了皇帝输的记录,还笑话他道,“皇上您这是看君卿小,故意让着他是不是。”

皇帝明亮漆黑的眸子看了季衡一眼,才说,“朕看你能够在君卿手下走多久。”

皇帝握上折扇,站在季衡旁边,就给自己和季衡扇风,赵致礼不满地说,“皇上,你这分明是偏心吧。”

皇帝说,“没事,你马上就会自己来拿扇子扇风的。”

果真不错,赵致礼没下多久就输了,皇帝笑起来,“看吧,朕就知道。”

赵致礼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衡,“你太过分了。”

季衡笑起来,“你们两个说输了的要听从赢了的做一件事,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我怎么能让自己输。”

几个人玩了一个多时辰,都有点精疲力竭,去看结果,自然是季衡赢得最多,在抵消了几次输赢后,他赢了皇帝两次,赢了赵致礼三次,皇帝赢了赵致礼一次。

赵致礼看到这个结果,就完全不承认,说,“我明明赢了那么多次,怎么会最后还是我输。肯定是谁在乱记。”

季衡说,“你就愿赌服输吧。”

赵致礼道,“那好,你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就去做,打赤膊去院子跑一圈?”

季衡说,“你别想着这么简单,我还没想好呢,以后再说。”

皇帝也说,“朕也没想好。”

赵致礼欲哭无泪,“咱们再来下半个时辰吧。”

另外两人都不愿意了。

季衡去找了磨得十分漂亮的竹简来,将输赢刻在了竹简上,他手里握着两片竹简,一片是赵致礼输给他的,一片是皇帝输给他的,将另外一片递给皇帝,然后笑着对赵致礼说,“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谁让你最开始没安好心。这个就是证据了,以后你要替我办三件事,概不反悔。”

赵致礼哀嚎连连,确定要做被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后,三人之间的关系要比以前亲密而自然很多。

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季衡说,“外面凉快下来了,咱们带皇上出去走走,用了晚膳了,皇上也该回宫了。”

几人逛了最热闹的朱雀大街,前两天是七夕节,街上还有七夕的灯没有撤下的,便显得比平常更多了几分繁华。三人在有名的酒楼里用了晚膳,然后就用马车送了皇帝到宫门口,皇帝进宫时,又回头看两人,此时夜色已经降下来了,季衡和赵致礼都被夜色笼罩着,是黑色的影子,但是在皇帝的心里,他们却是那么清晰,而面前巨大的宫墙,高耸的城楼,却像是吞噬人的怪兽。

皇帝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总有一天,这皇宫,这天下,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不能让它将自己吃了。

于是他再也没有回头,决绝地走入了深邃的门洞。

赵致礼喜欢骑马,他骑着马回去,十分凉爽,季衡便也不乐意坐马车了,赵致礼对他建议道,“你上我的马来,如何?”

季衡看了看他的马,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对马车旁等候他上车的抱琴说,让他随着马车回去,自己同赵致礼一起,便将手伸给了赵致礼,赵致礼坐在马上,弯腰将季衡拉上了马背。

季衡坐在赵致礼身前,看着雍京城里繁华的夜色,颇有感慨,说,“今日是你生辰,还没祝你生辰快乐。”

赵致礼的手拉着马缰绳,季衡坐在他的身前,季衡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也许是体香,也许是衣裳上的熏香,这让他想将脸凑到他的颈子上去确认一番,好在是在心猿意马之前控制住了,说,“有你这句话就不错了。再说,你今日借院子咱们玩,又请着在酒楼里用晚膳,我前阵子花得多,母亲正限制我的开销,你今日大方出手,算是解救了我。”

季衡说,“你这话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会信的。赵世子怎么可能会没银子。”

赵致礼说,“我发现你有时候嘴挺利索啊。”

季衡平常一定是谨言慎行,但和关系好的人,有时候还是管不住嘴,此时就笑了两声避过去,道,“回去吧,不然我母亲该担心了。”

赵致礼驱马跑了起来,因为不是走人多的道路,一路上倒没出现什么险情,马飞快地从街道上跑过,带起的夜风吹在脸上,季衡突然生出一种腋生双翅的感觉,真想要飞起来了。

赵致礼从来没有到过季府来,没想到却非常熟悉到季府的路,一路将季衡送到了季府门口。

季衡要下马背的时候,都还带着一点舍不得。

两人下马后,季衡就说,“总算明白了你以前说的,骑马的乐趣。”

赵致礼说,“你就是太文秀了。下次带你到城外去骑马,比城里畅快得多。”

季衡和他告别,赵致礼也就上马离开了,季衡的马车和抱琴都还在后面没有赶上他们,许七郎从府里出来,在门口接到季衡,就有些不满地说,“衡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说着,没有看到季衡的马车,就惊讶道,“马车呢。”

季衡说,“是赵世子骑马送我回来的,他的马坐着很不错。娇而不燥,疾却稳妥。说起来,和赵致礼倒是相像的,果真是物肖其主么。”

许七郎怔了一下,脸色就不好了,“是赵世子送你回来的?你和他同乘一骑?”

季衡点点头,他发现了许七郎的不对劲,疑惑地说,“是啊,怎么了?”

许七郎于是抿紧了唇,转身就跑了。

季衡在门口被他晾得莫名其妙,正要去追他,进了前院,又遇到了在季大人身边伺候笔墨的抚琴,抚琴说,“大少爷,老爷请您过去。”

季衡就只好跟着他过去了。

季大人找他就是问问今日季衡陪着皇帝的细节,季衡说了一番之后,他也就让他离开了。

季衡也没问季大人同皇帝谈了什么,因为大致方向,他是知道的。

等回到后院正房,许氏在廊下的灯下等他,看到他就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用了晚膳了吗?”

季衡说,“让母亲担心了,已经用过了。我出了满身汗,想先去沐浴,然后再同母亲您说话,好吗。”

许氏说,“快去吧。怕你没用晚膳,我让厨房里做了你爱吃的备着呢。你出去了一天,七郎这孩子,一整天都不对劲,晚膳也没吃,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季衡愣了一下,“他还没吃晚饭么?”

许氏说,“可不是吗,我用饭时叫他,他说他要等你回来再用。我想他是葡萄西瓜这些水果吃多了,肚子不空,就没有催他。”

季衡上前拉了拉许氏的手,说,“母亲,我先去找了他再沐浴吧。”

许氏正要说让个丫头去找就好了,季衡已经转身就跑了。

季衡去了许七郎的房里找他,许七郎的丫鬟却说,“公子没回来呢,不是上前面去等大少爷您了吗。”

季衡便退了出来,又走到前院去找他,前院也没人,只好又往东偏院走,边走边问遇到的人,“看到七郎了吗?”

但是谁都没看到。

许氏叫了荔枝来找季衡,在东偏院门口檐廊处找到了他,荔枝说,“大少爷,太太让你去沐浴,找人的事让咱们去找就好了,表少爷总不至于就不见了。”

季衡说,“他恐怕是自己躲起来了,我不去找,他还真不会出来。”

荔枝说,“大少爷,是您和表少爷吵架了?这还真是稀奇,从没见过你们闹过矛盾呢,别人家的兄弟,年纪又相近的,没有不吵架打架,闹得不可开交的。”

季衡说,“不是吵架了,别担心,家里就这么小,他能到哪里去,就能找到的。”

他这么说着,就听到檐廊下面不远处的树枝动了动,季衡下了檐廊走过去,只见许七郎从树上爬了下来,就着院子里灯笼的光,季衡说他,“你还真是只猴子是不是,躲到这里做什么?再过一会儿,这偏院的门就要下锁了,看你是要在这树上躲一晚。这里全是住的女眷,你也没点规矩么。”

这边院子里住的五姨娘和六姨娘,两人都去避暑庄子上避暑去了,现在里面只留了几个婆子和丫头。要说冲撞了女眷倒不至于,季衡就是故意数落他的。

许七郎站在他跟前,瞪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

季衡看他头上还扎着两片叶子,就踮着脚替他将头发上的树叶取了下来,伸手拉了他的手,道,“走吧,去吃晚饭去。”

许七郎气闷地还是不说话,季衡的手上带着汗,湿乎乎的,让许七郎心里又酸又软,那种感情无法言喻,只得跟着季衡回正院去了。

许七郎闷闷不乐地用晚膳,季衡就去洗了个澡,洗好后出来,许七郎已经用完了晚膳回屋也去洗澡去了。

许氏坐在院子里的树下躺椅上纳凉,她的旁边放着一个为季衡和许七郎准备的藤床,季衡便走了过去。

地上已经被泼过水了,透着凉气,藤床上也被凉水擦过,十分凉爽,他穿着睡衣坐在上面,许氏怕他头吹了风,又让一个丫鬟去拿了床屏来摆上。

院子里有着熏蚊子的蚊香的味道,天上的星河明亮,就像是一条大河,奔腾流过。

许氏轻轻为季衡摇着扇子,坐在那里说道,“今日赵世子的生辰,你们到底去了哪里?能支走两百两银子。”

许氏倒不是心疼这两百两银子,只是季衡太小了,作为母亲总要操心。

季衡有些羞愧地讲了来龙去脉,说,“我也觉得花得有点多,但是谁知道赵世子那么奢侈呢。”

许氏叹道,“母亲也不是责怪你乱花钱,不过你还小,可不要学了赵世子那些习气。”

季衡赶紧连连应是。

这时候许七郎也洗完澡出来了,他坐到季衡的身边来,许氏便也给他扇扇子,说,“你们两兄弟吵架了,是不是?”

季衡看向许七郎,许七郎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他精神不高,就没了平常的活泼,显得有点腼腆,垂头说道,“姑母,没有吵架。”

季衡笑了笑,低头看他的脸,问,“那你干嘛不理我。”

许七郎赌气地说,“上次我的生辰,没见你陪我一整天,赵世子不过是你的同窗,你就要陪一整天。”

季衡愣了,原来许七郎是在吃醋。小孩子的气性还真是大,以前就没见他有这么大气性啊。

58、第四十一章

季衡脸上带着隐隐笑意,看许七郎是在真的赌气,就又把笑容完全收敛了,说,“那天正好要上学也没办法,明天是旬休,我一整天都陪着你,还不行吗?”

许七郎已经过了男孩子最单纯调皮的时候了,只要有了愁绪,人就会慢慢变得沉稳起来。

他看着季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从没有这么难受过,这样惶惶不安地抓心挠肺地不知所措的难受,但是他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对着季衡的如夜空般深邃又如夜空般澄澈的眼,闷闷不乐地说,“你自从进宫做伴读后,对我就没有以前那么亲了。”

季衡知道许七郎还是小孩子心性,这时候可不能说那是因为我们长大了,所以就要有各自的生活,他只好说,“我以后会注意的,好吗。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

许七郎因他那最好的兄弟一词而开怀起来,又喜笑颜开了,道,“明天我们去东湖划船怎么样。”

许氏听两人说话,知道许七郎是在吃醋,心里觉得挺好笑,看两个孩子关系好,她当然是高兴的,此时听许七郎说要去东湖划船,她就说,“这天气可热得很,不准出门。而且看这样子,明天说不定要下雨。”

季衡拉了许七郎的手,说,“咱们在家里玩也是一样,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许七郎展露笑颜,说,“那好,我想想。”

季衡便又加了一句,“你想出什么异想天开的招,我可不奉陪。”

许七郎不由拉他的手腕,将他压在藤床上,说,“刚才还说什么都由着我。”

季衡是好静的性格,一般男孩子喜欢打闹,他可不喜欢,所以就由着许七郎压着,说,“你快起来,别压着我。你也知道什么都由着你,那是客气话,你不要真不客气。”

许七郎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是这样。”

季衡伸手推了推他,许七郎却没有放开他,居高临下地看他,季衡刚洗完澡,身上是清爽的带着孩子淡淡体香的味道,柔软的肌肤,眼睛明亮宛若星子,许七郎突然之间心跳加速,很想将季衡紧紧抱住,他也的确将季衡紧紧抱住了,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深呼吸,身体里流动着躁动的热流,这让他既觉得甜蜜又觉得害怕。

季衡被他抱着十分热,便不断推他,“你要热死我,赶紧放开,你就是个炭炉子。”

许七郎恋恋不舍地将他放开了,然后在季衡的旁边躺下来。

季衡盯着夜空看,本来还有着星河的夜空,渐渐地被云彩挡住了,黑下来,夜风也渐渐强起来,在院子另一边,几个丫头坐在那边说悄¨ xuan shū wang¨悄话,蛐蛐儿的叫声代替了白日里的蝉鸣,一直叫着,这样的夜,是如此安稳。

季衡很快就睡过去了,许氏叫了个丫鬟进屋去拿了薄被来给两个孩子搭着。

季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之后是被雷鸣声给闹醒的,醒来发现闪电一道道从远处天空划过,将院子都照得十分明亮。

他又推醒了身边的许七郎,许七郎迷迷瞪瞪坐起身来,嘟囔道,“要下雨了。”

许氏本来在打瞌睡,此时站起身来,叫两人,“进屋睡去,要下雨了。”

又叫丫鬟来收拾椅子和藤床。

季衡趿拉着鞋子进屋睡觉时,许七郎跟在他身边,说,“我今晚到你那里去睡。”

季衡不满地道,“热。”

许七郎拉上他的胳膊,“下雨就不会热。”

季衡想到这一天得罪了许七郎,就答应了。

这晚雨下得很快,躺在床上,很快就听到外面风刮树的声音,风从纱窗吹进来,屋子里也凉了下来,雨落在屋顶瓦上,开始很急,慢慢地缓下来,哗啦哗啦,奏成了天地间一章宏大的乐章。

季衡非常困,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死,许七郎睡着睡着就扑过去将季衡给搂住了,季衡在睡梦中多次挣扎不果,只好由着他搂着,好在下雨后很凉快,他也就没被热醒。

早上是被许七郎给蹭醒的,许七郎像只八爪鱼抱着他,又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季衡迷迷糊糊,动着脑袋想要避开他呼在自己耳朵颈子上的热气,突然之间,他觉得什么不对劲,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马上就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许七郎,马上明白了是什么事,他十分恼怒地将已经停止磨蹭的许七郎推开,许七郎被他大力气推得撞在了床沿的硬木上,痛得瞬间就醒了。

许七郎还没闹清楚状况来,一脸迷糊地看着季衡。

季衡黑着脸看着他,也没说什么,人已经起身,从他身上爬过去,就下了床。

许七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嘀咕道,“干什么嘛。”

又看窗外只是蒙蒙亮,房里光线还暗得很,他就又想睡过去,这时候,他才突然发现什么,伸手摸了摸裤/裆,不由就惊得红了脸。

其实他在这方面一向没脸没皮,而且他不是不知道这方面的事,但是这样和季衡一起睡,出了这种状况,要是以前,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恐怕还会趁机将季衡给教育一番,给他普及点常识,但是现在,不知为什么,他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难道是觉得唐突了季衡?

因为季衡这一日是旬休,不用早起进宫上学,丫鬟们便也不会早早进来伺候他起床,他起了就自己去洗漱了一番,然后换了衣裳,出了门去。

早上雨早就停了,许七郎去洗了个澡换了衣裳,找到季衡的时候,季衡已经练完了一遍剑,看到许七郎过来,本来不想理他,又想到自己和他赌气实在行为幼稚,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许七郎道,“以后再也不要和我睡了。”

许七郎像个小媳妇一样到他跟前去,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季衡无语望天,心想你还想故意。

季衡只好摆摆手,“算了算了,其实没什么。”

许七郎看他变得开明了,就话唠起来,“其实男人长大了都这样,等你长大了也会的,这的确没什么……”

说着,就被季衡的凌厉的眼神给镇住了,只好闭了嘴。

这一整日,许七郎都在陪着小心,哪里敢向季衡要求,他昨晚答应的话呢。

他那脏污掉的裤子,由他千叮呤万嘱咐地让丫鬟偷偷摸摸给洗了,把人家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臊得十分尴尬不好意思,他也没有一点愧疚之心,但是想到昨夜睡梦之中将季衡搂在怀里的情景,不由又心猿意马。

对着自家表弟这样,他不得不觉得十分懊恼不安。

平常爱偷偷看的话本,他都提不起兴致了。

皇帝见李阁老李大人,是在又过了好几日之后,秋雨下了两场,雍京城里的酷暑也降下去了不少,太后娘娘大约也要回京了。

在皇宫东边,距离勤政殿不远的石渠阁里,皇帝在这里召见了李大人。

石渠阁是皇宫里专供皇帝使用的藏书阁,里面藏书没有外朝隶属于御史台的兰台藏书多,不过却更精。

皇帝在这里见到李大人,对太后娘娘回报,也可说是偶然遇到。

石渠阁的第四楼楼上没有书架藏书,地方宽敞,李阁老上去的时候,看到小皇帝正席地坐在靠窗户的地毯上,面前放着两本书,他就那么毫无仪态地坐在那里翻书看。

李阁老上前只是躬身行了个礼,就说,“皇上,如此席地而坐,皇上的礼仪规矩何在。”

皇帝抬起头来看他,对他笑了笑,又指了指石渠阁另外一边供在那里的各位开国功臣的画像,说,“以前臣子对君王恭敬,甘为君主舍生忘死,当年太祖皇帝自乱世得到这个江山,后又在各位忠臣的辅佐下将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天下安定,河清海晏。但是如今,臣子对君王无恭敬之心,对天下百姓也没有责任,作为读书人,谁还会想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只不过拉帮结派,聚集权利,放天下大道于不顾,放天下百姓于不顾,只顾着自己的位置,他们别说没有臣子的礼仪和规矩,就说连为君子和读书人最起码的脊梁都没有了,朕作为君王,只是席地而坐,至少脊梁还没有弯,只是没有外在的礼仪和规矩,又有什么关系。”

皇帝这话是故意在压着李阁老骂,一向听话又带着些淘气的小皇帝突然说出这样激愤的言辞来,怎么会让李阁老不震惊。

皇帝目光深沉又锐利,由下而上地将李阁老脸上的每一分表情看在眼里。

李阁老的手有一瞬间发了抖,但他毕竟是几十年的老狐狸,不会被皇帝骂这么几句就惊慌失措,所以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说道,“皇上,老臣当不起皇上您如此的指责,先皇将您交给老臣,让老臣在皇上无能力处理朝政的年纪里,处理国家大事,不让这个国家出乱子,如果皇上您是扶不起的阿斗,老臣有责任选一位有能力的藩王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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