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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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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季大人是以事实将自己脱出中饱私囊的范畴去。

皇帝看完季大人的这个密函,坐着沉默了很久。

季衡这时候正在旁边抱夏里看书,等待宋太傅来授课。

皇帝将密函在桌案上敲了敲,让内侍去叫季衡前来。

季衡很快就进来了,规规矩矩行了跪礼,要是在以前,皇帝是不舍得看他行跪礼的,毕竟天气冷了。

这次他却看着季衡行完了礼,才说道,“平身罢。”

季衡谢恩了才慢慢站起身来,看到宋太傅还没有来,他也没有问。

皇帝这时候说道,“君卿,这是你父亲写给朕的密函,你来看看。”

季衡愣了一下,说:“微臣如何敢逾矩看密函。”

皇帝道:“朕让你看,你就看。”

季衡只好谢了恩,恭恭敬敬过去将信接到了手里,然后就站在桌案边将信展开看了。

这封密函一共有几十页之多,有上万字,也看得出来,是他父亲的亲笔手书,绝对不是让身边清客代笔的。

季衡翻看后,觉得他父亲这信也算是向皇帝清楚明白地说明了对吴王一案后续处理的结果,其实他自己并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看完之后,他就恭恭敬敬将信收起来又奉还给皇帝,皇帝接回去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皇帝的神色一眼,皇帝也正好看他,于是两人的眼神就那么对上了。

季衡的神色深而略带愁绪,皇帝的眼神深而带一股怨怼,两人都看明白了对方的眼神,不由各自都有些心惊。

季衡看不明白皇帝眼神里的那怨怼与其说更多是针对他的父亲,不如说是针对他不明白他的心意,还有就是和家中表哥有所暧昧。

皇帝道:“君卿,你怎么看?”

季衡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在地上跪下了,以额头触地,道:“事涉微臣父亲,微臣并不好说。”

皇帝道:“这是在朕面前,你直言就好了。”

季衡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微臣觉得,父亲处理吴王一案的后续事宜,按照折子中所说,微臣是赞同的。江南一带是大雍最富庶之地,并不是指他现在可以拿出多少银钱来,还在于,它在今后能够持续不断地为国库提供银钱,是大雍财政之保障。父亲从轻处理江南一带曾经和吴王有过交往的商贾,微臣也觉得这样做最合适。吴王在江南雄踞十几年,那里的商贾想要左右通达地做生意,不可能不对吴王有所依附,除了几位和吴王过从甚密的,其他的并不是罪大恶极,如若从严处理,商贾受牵连的范围会太广,导致人心惶惶,江南一带商业会受到很大影响,也会影响朝廷的收入。父亲担心从严处理,受牵连的人数太多,会让江南一带的平民被商人教唆造反,到时候事情就更不好处理了。这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沉默着一时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怎么没说,你舅父家在江南一带也是盘根错节,此次受牵连之人里,却并没有他。”

季衡知道皇帝定然说到此事上来,倒没有慌张,而是井井有条说道:“吴王曾经也想拉拢舅父,舅父为了不牵连进此事,在两三年前就将家业搬到了广州。”

皇帝的手在桌案狠狠拍了一巴掌,想来是十分生气,“那难道不是受你家的意吗。”

季衡怔了一下,好半天才说,“微臣以为让亲人不要接近危险,乃是人之常情。”

皇帝也知道自己在这时候已经是在无理取闹,但是,他心里堵得慌,就是忍不住。

皇帝坐在那里,看着跪在前面地上的季衡,胸中涌起的怒气和愁怨要压制不下去,他好半天才深吸了几口气,说,“好了,你起来吧。”

季衡却说:“微臣有罪,不敢起来。”

皇帝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和朕怄气了。”

季衡道:“微臣并不敢,只是,皇上您问了微臣的意思,微臣并不敢拿话搪塞您,所以才实话实说了,那也并不是因为要为微臣父亲说话,要是是另一个官员,如此处理江南之事,微臣也照样是这个意思。江南一案之大,万民瞩目,皇上您明年就要大婚,江南一案的结果,也正会影响万民对您的评判,不宜过激,也不宜过松。过激会让皇上留下残暴的名声,过松会让大家对您没有信心,而且其他藩王也易蠢蠢欲动,处理江南一带官员,适宜从严,但是处理商人,却不宜过严。父亲是这个意思,之前也呈报给皇上斟酌过。皇上也是赞同的。只是江南一案,最后所得,竟然并不能填补所花军费,如若皇上是因此而生气,那么,微臣觉得并不用如此介意。”

皇帝淡淡道,“你给个理由来。”

季衡说:“皇上亲政,初握权柄,要慢慢清理朝堂,让万众一心归于皇上您,借由吴王一案,京城官员曾经和他有过过密交往的,都不在少数,吴王一案,为皇上您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慢慢理清朝堂人事,自然不是一点银钱可以比拟。再说,要充实国库,还是得从根而治,用这次抄没官员和商人所得,不过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皇帝叹了一声,没说赞同他的话,也没说并不认为如此,只是道:“你起来罢。”

季衡却还是跪着不起来,皇帝怒道,“朕让你赶紧起来。”

季衡抬起头来看了气急败坏的皇帝一眼,说起来,皇帝很少发怒,即使生气,他怒气也是在心里,这样表现到表面的时候太少了。

季衡这时候说道,“是微臣还有事情要禀报。”

皇帝皱眉说:“什么事?”

季衡道:“就是微臣三姐的事情,之前去信同父亲说了此事,但父亲觉得微臣三姐并无花容月貌以入皇室,又是庶出之身,实在不堪侍奉皇上,所以,恐怕要辜负皇上的恩情,只好让三姐不入宫了。”

皇帝生气地狠瞪着,“你最近总是故意惹朕生气是不是?”

季衡道:“皇上,微臣只盼您圣体康健,江山稳固,丝毫没有想让您生气的意思。”

两人对视着,一时都再无言语。

最后皇帝怒道,“下去。”

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祝皇上圣体安康,微臣告退。”

于是膝行往后退了几步,才起身出去了。

皇帝看他离开后,才突然无力的趴在了桌案上,心里很难受。

他又看了看季大人送来的密函,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这件事上就如此纠缠,以后对谁能够完全信赖呢。

季衡那天从宫里出去,也就临近年关了,这一年因为事情太多,所以朝廷到腊月二十六才封印放假。

季大人在江南,并没有能够抽出时间回家过年。(3-U-W-W)

而皇后的人选,则由太后定下,并无悬念,落到了赵致礼的堂妹赵致雅的头上。

因是太后定夺的,朝中虽然不少人不满,但最后也被压了下来。

从前两年开始,就在为皇帝大婚做准备,所以皇帝的聘礼是早就准备好了,赶在年前,皇帝就向赵家下了聘,六十四台的聘礼,从皇宫里出来,进了永昌侯府。

而钦天监也算出了皇帝大婚的吉日,在五月。

距离五月已经只有小半年时间,内务府、礼部、鸿胪寺等部门,必须忙忙碌碌地准备此事才能保证皇帝大婚时一切能够准备就绪。

季衡那天从皇宫回家,大约是心情差,又吹了风,回去就病了。

其实这病对他倒没什么,毕竟每年冬天都得这么生病,他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这次的病却是较往年更加凶猛一些,几乎是整日昏昏沉沉睡在床上,处在低烧之中,全身酸痛无力。

幸好咳嗽并不严重,不用担心转为肺炎。

皇帝在那日和季衡闹翻了,就挺后悔。

季衡在他跟前一向是谨慎自持,战战兢兢,那么一闹翻,以后季衡定然会和他更加疏离。

腊月二十七,他让了人给季府送了礼去,也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就是黄金一百两,又有宫里的面脂口脂香料等物,还有四匹锦缎,两件轻裘,两只做工精美的黄铜暖手炉,再加一套文房四宝……

虽然都是细碎而并不华贵的东西,但是却可见皇帝的用心。

而且皇帝是亲自派柳升去送的礼,柳升回到宫里,就对皇帝道,“季公子伤了风,病得下不了床了。奴婢等了很久,他才由季夫人扶着出来受了礼,拜谢了皇恩。”

皇帝十分惊讶,又很担忧,“病得如此严重?”

柳升知道皇帝和季衡闹了矛盾,许氏给柳升包了一百两黄金的银票加了一只漂亮的小玉佛,跟着去的小太监们也都收了不少谢礼,年前皇帝都会给各个受宠的大臣送礼物去,内侍们也都能够在这一次送礼里大发一笔,不过能像季府这样大方的,也实在很少。公侯府里也只是按照规矩例份给包五十两银锭而已。

柳升本就深知皇帝对季衡不一般,自从两人闹了矛盾,皇帝就一脸忧思,他自然对季衡不敢怠慢,现在又受了季府的重礼,便定然要帮季衡说话的。

所以就在皇帝跟前夸大其词,“奴婢看季公子的样子,脸色苍白,说几句话就出了一身冷汗,怕是很不好。又询问了季夫人两句,季夫人说季公子上次从宫里回去就病了,这是有了好些天了。”

皇帝这下心里更难受了,摆了摆手让柳升出去了。

106、第八十八章

临近年关,虽然朝臣放了假,闲了下来,但皇帝依然是忙的。

当日下午,他就赶紧抽了时间出来,想要出宫去看季衡。

柳升劝了两句没有劝动,即使说太后可能会有请,也没能让皇帝打消微服出宫的念头。

季衡脑子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想要睡过去,却又睡不着,前尘旧事如烟云一般,在他头脑中无序地转着,即使一向如铜墙铁壁一般没有破绽的人,在生病的时候,内心也有软弱的时候。

许氏几乎没有心思管理府中事务,照例是将事情交给四姨娘去管。

每年过年季衡都病,让她十分难受。

所请的依然是为她家诊病的吴复沛吴大夫,吴大夫给季衡开了药又扎了针,但是季衡病情并无太大好转,吴大夫只好说季衡是小小年纪,忧思过重,郁积于心,所以才身体弱,而且年年积到过年闲下来就爆发,除非让季衡少些思虑,不然怕是很难好起来,并且弱症只要一添上,以后身体就只会越来越差。

许氏送走了大夫,就在季衡的床边劝他,“你还这么小呢,就闹出忧思过重,郁积于心,这算什么事。早就说不该进宫去做伴读,都是你父亲害的,他就是为了他的仕途,也不顾你的死活。”

季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轻声劝她,“母亲,别气,我没什么事。”

许氏哭道,“怎么叫没事。”

季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伸手握住了许氏的手。

许七郎从外面亲自端了药进来,奉到床边。

许氏这才擦了擦眼泪,接了药过去,让许七郎将季衡扶起来靠坐在床头,然后给他喂药。

许七郎扶着季衡,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季衡只有在生病了的时候,才会依靠他,才会像个弟弟一样,柔弱无力。

许七郎一边心疼季衡生病,一边又为他病了自己可以照顾他而高兴,心绪自然是矛盾复杂着。

季衡正在勉强喝药,荔枝就飞快地跑了进来,许氏看她没个规矩,就轻叱道,“这又是怎么了?”

荔枝上前赶紧回道,“皇上,皇上来了。”

皇帝来了季府好几次,虽然每次都是微服且掩了身份,但荔枝也早知道他是皇帝了。

许氏手里的碗颤了一下,又看向季衡,说,“皇上的礼,早上才来,怎么他现在就亲自来了。”

季衡轻叹道,“恐怕是柳公公进宫后说了我病了的事情。”

许氏将药碗在一边放下了,然后让许七郎将季衡放好,就带着许七郎出去迎接。

皇帝来了季府多次,对季衡所住的地方算是很了解了,所以就自己直接进来了,因为他知道这里并没有住别的女眷。

许氏和许七郎在正房堂屋大门口迎接到了皇帝,皇帝一身藏青色便服,行走如风,许氏带着一干丫鬟赶紧跪下了迎接,皇帝进了堂屋里来,过来扶了许氏,说,“夫人,免礼吧。听说君卿病了,朕来看看他。”

许氏惶恐地道,“只是小病罢了,倒要皇上亲临,臣妇深感不安。”

皇帝道,“朕只是来见见朋友罢了,不必多想。”

他放开了许氏,已经准备自己往季衡的房间走,说,“君卿是在这边养病吧。”

许氏道,“衡儿染了风寒,要是过给皇上了,那就是府上的罪过了,皇上还请不要接近。”

皇帝皱了一下眉,“夫人,不用如此介怀,朕既然来了,没有不看到人就走的道理。”

他的语气里已经带着急切和不满,许氏不敢再多说,只好带皇帝进季衡的卧室。

季衡靠坐在床上,有气无力。

见到皇帝进去,他就要下床行礼,皇帝飞快地走了过去,在床沿坐下,赶紧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动。”

季衡因为生病,瘦了好多,以前圆润的面颊,甚至看得出一点棱角了,虽然他一直在昏昏沉沉地睡觉,眼下却又有一些青色,十分憔悴。

皇帝一看到他这样,本来还以为也许柳升有夸大其词,现在才知道,季衡就是真的病得很厉害,他的心就像是刀子在割一般。

季衡说句话也要喘三喘,此时好不容易聚集了力气,道,“皇上,微臣病了,将病气过给了您,那微臣就罪该万死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皇帝皱眉道,“不要说了,你怎么病成了这样。”

许氏在旁边低声道,“病了有十天了,一直如此拖着,并不见好,大夫说是忧思过重,心中郁气聚集,发散不出,所以就一直烧着好不了,再这样下去,身子都要被拖垮了。”

说着,已经又在抹眼泪了,她是眼看着自己好好的儿子,病得脱了形。

许七郎和另外几个丫鬟,还有皇帝的几个贴身内侍恭恭敬敬站在屏风旁边,没有皇帝示意,不敢上前。

皇帝捉着季衡的手,摸到他的手心里热乎乎潮乎乎的,脸上苍白,却又出虚汗,的确是弱症的症状。

知道许氏是没有说假话。

他虽然一心担忧季衡,却还是多注意了一番刚才一直在的少年,他知道这个少年就是季衡的表哥。

许七郎也是一副忧愁之态,十四岁的少年,已经长到一百六十多公分了,瘦瘦高高的,是个俊逸里带点风流的长相。

皇帝多看了他几眼,但也没有表示什么。

他转而对许氏说,“夫人,朕想单独对君卿说几句话。”

既然皇帝如此说了,许氏也就只好把地方留给他,于是又多看了儿子一眼,也就起身来出去了。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

看大家都离开了,皇帝才表现出了一点弱势,他眼眶有点发红,伸手将季衡往自己的怀里抱了,季衡全身无力,喘着气只得由着他抱,气弱地小声道,“皇上,您这样让微臣很难受。”

皇帝听他这么说,只得又赶紧将他放开了,说,“朕扶你躺下吧。”

季衡没有反对,他也就将季衡扶着,让他又躺下了,然后为他整理了被子,俯□子静静看着季衡,叹道,“朕上次和你发了脾气,之后就后悔了。你看看你,回来就病了,怎么不和朕说一声。”

季衡有气无力地小声说,“皇上自有判断,微臣并没有和皇上怄气。”

皇帝摇头,“总是在朕跟前说言不由衷的话。朕知道你在气朕呢。朕只是害怕啊,害怕谁都不能信任。君卿,你不能离开朕,你明白吗?”

季衡轻叹道,“微臣除了效忠您,还能效忠谁呢。皇上,您是多虑了。”

皇帝俯下身,用手轻柔地抚摸季衡微带汗意的额头,“你虽是朕的臣子,但是朕更想你是朋友,是最好的最知心的,独一无二的朋友。朕不能没有你,你可知道朕的心意。”

季衡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皇帝是因为从小没了父母,没有安全感,所以这么依赖他,抑或是其他。

但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多想,只说,“我明白的。”

皇帝轻轻笑了笑,大手又摸上季衡的眼尾,他的面颊,他的下巴,甚至手指在他略微苍白的唇瓣上拂过,病弱的季衡退下了平常的面具,显得柔弱又可怜,皇帝整颗心都要化掉了,柔声说,“咱们可以吵架,但是你不要和朕怄气。朕永远都是心疼你的。你母亲说你忧思过重,郁结于心,这是因为朕吗,你别乱想了,无论出了什么事,朕都不会真正对你生气的。”

季衡被皇帝这甜言蜜语说得有些糊涂,而且是真受之有愧,只好轻声道,“谢谢你。”

病了的季衡,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以前那么冷硬的面具,也没有故意用规矩竖起来的盔甲。

皇帝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他很想亲亲他,拥抱他,但是却知道不行。

不过,他的眼里那么多缠绵的情意,和浓重的心疼,一切感情都是呼之欲出,季衡觉得疑惑,一时却又不想去深思。

皇帝最后在季衡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亲吻,把季衡亲得很是惶惑,皇帝赶紧直起了身来,说,“朕让翁太医再来给你看看病,你要赶紧好起来,不然朕也要无心办事了。”

季衡道,“你也注意保重,元旦大典,您在里面多穿两层中衣,别冻到了。”

皇帝笑了笑,将季衡的潮乎乎的手握在手心里,又不由自主拿到唇边碰了碰,才说,“你要是真心为朕着想,就赶紧好起来,不然朕会内疚的,你可是和朕怄气才病了。”

季衡道:“我哪里是和你怄气,没有的事。”

皇帝却胡搅蛮缠,“我会不知道吗,就是的。”

他看着季衡不想离开,但是想想时辰,也不能让他继续呆在这里了,他将季衡的手放进被子里去,又摸了摸他的面颊和头发,才说,“朕就先走了,你别再乱想,赶紧好起来。”

季衡点了点头,“皇上一路小心。”

皇帝这才起了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内室去。

107、第八十九章

皇帝要离开,许氏就带着许七郎和一干丫鬟送了他出去,皇帝多注意了许七郎几眼,很想对许七郎说几句话,最后又实在没法出口。

和一个小少年争风吃醋,皇帝觉得十分没面子。

皇帝回了宫去,就让身边小太监去太医院传旨,让翁太医到季府里给季衡看病。

翁太医自从上次大着胆子给皇帝放血治好了中毒之症,他就被升了职,还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他毕竟还年轻,在皇帝跟前说话没有那么多保留,皇帝喜欢听真话,自然就看重他。

翁太医到了季府,给季衡看病,望闻问切,好一番折腾,最后得出的结论和吴大夫的差不多。

季衡是小小年纪,思虑过重,郁积于心,平常不发散出来,到了过年时,知道可以轻松一下了,精神一放松,就会马上生病。

这次病得比往常更严重,自然是因为思虑更重的原因。

翁太医给开了药方,又让季衡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多想,这才走了。

许氏让身边主管妈妈给包了五十两的大银锭给翁太医,翁太医还推辞了一番才收了,说:“是受皇命而来,哪里敢收。”

看许氏盛情,他才勉勉强强接到了手里,又回去给皇帝回信,自然又是一番封赏。

之后许氏将翁太医开的药方和吴大夫的做了对比,倒是相差不大,便没有改成翁太医的药方抓药。

第二天,皇帝又命人送了好些名贵药材来,甚至包括难得的血燕和几百年的人参,甚至有一匣子南海珍珠,专门用来美容养颜的。

许氏将这药拿来给季衡看了,说,“看,皇上对你很是厚爱有心,你现在还在忧愁什么,别胡思乱想,你把身体养好了,母亲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富贵百年也如烟云,以后即使你不入仕,母亲也是没什么可说的。”

说着,许氏就又哭了起来。

季衡看到她的眼泪,心里难受极了,季大人对许氏再差再冷淡的时候,许氏也没有哭过的,她的眼泪似乎全都为他而流。

季衡望着她,“母亲,您别哭,我其实真没胡思乱想。”

许氏擦了擦眼泪,道,“你赶紧好起来吧,明儿就是二十九了,过年了。”

季衡看了装在锦盒的血燕和人参,对许氏说,“血燕倒是可以随意吃的,但人参却不能随意吃,我现在是虚不受补,怕吃了反而不好,母亲你收起来以后用吧。”

这一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除夕夜,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

季府,即使季大人没在,也是照样过年。

因为季衡病了,虽然松快了些,却也是照样缠绵病榻,故而许氏就让在四姨娘所住的西院里守岁,没有在正院里办,怕吵到了季衡休息。

璎哥儿有一岁半了,早就可以自己走路,看季衡不在,他眼巴巴地到处找,之后又趴到许氏的怀里去,“母亲,哥哥呢?”

璎哥儿天性柔和,即使六姨娘是个小家子气的,他却没有染上六姨娘身上的这种习气,平常最是大方,谁向他要东西,他都直接给,记性也不错,家里的人,他几乎都记得住。

许氏对他虽然冷淡,倒是并不讨厌,抱着他哄了哄,就说,“你哥哥病了还没好呢,你忘了吗。”

怕季衡把病传给了璎哥儿,自从他病了,璎哥儿就没去见过他了,璎哥儿失望地说,“还没好吗。”

许氏说:“是啊。一会儿做了饺子,给你哥哥端一碗去。”

璎哥儿郑重其事地点头应是。

除了许七郎,便全是女眷,许七郎在四姨娘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也就回去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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