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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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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季衡在卧室里窝了十来天;总算是愿意出门了。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天气已经很冷了,每次出门,无不要穿得厚厚的;不然就总是冷得慌。

到十一月中旬时,京里又下了几场小雪,大雪倒是没有下的。

这一天,许氏和四姨娘一起进宫去看了季贵人。

两人回来后;许氏就来找季衡说话,季衡正坐在书房里看书写字;他做事的时候;是很不喜欢人打搅的,一般丫鬟们这时候也就正好偷懒,连茶水都不必进屋给季衡换。

不过既然是许氏有话说,季衡自然是要好好地陪她说话的。

许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喝了荔枝送上来的热参茶,就让她下去了,然后才对季衡说道,“我和老四进了宫去,说起来,自从上次回了扬州,也有三年没见到三姐儿了,现在她做了贵人,的确就是不一样了。”

季衡听许氏这个话,就知道她是在冒酸。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冒酸,他觉得三姐儿应该是不会冒犯她的。

季衡说道,“三姐还好吗。听说大皇子现在在她身边带着,而没有给徐家的那位贵人,宫里没有因此说些闲话吗。”

许氏因为入宫,是穿着的诰命夫人的礼服,来了季衡这里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她说道,“我看三姐儿倒是好得很呢。看着比在家里时候要温婉多了,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最会做低眉顺眼,现在她这样子,谁想得到她当年在家里时要死要活疯婆子一样地就是为了入宫。”

许氏的语气里带着轻蔑的意味在,季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慰道,“三姐既然已经入了宫,再说以前的事情也就没有意思了。她在宫里能好,咱们在外面也就能好。母亲,三姐不是您的亲女儿,但是我是你的亲儿子,我会对你好的。”

许氏对着他笑了一声,说,“我也不指望三姐儿就对我好,她在宫里,虽说所吃所穿所用都是宫中的规制,听起来多好,但是,还不是处处受限制。咱们回来时,她拿了几盒宫中用的膏脂给我,好像我自己是个乡下妇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一样,给她亲娘,她倒是仔仔细细地什么都千叮万嘱。”

季衡心想许氏这么大的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季衡就说道,“上次皇上不是也赏赐下来了一些吗,宫里的,也不定就比母亲您自己做的好。再说,母亲您一向是皮肤好气色好,即使冬日里,不用那些劳什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理她了。”

许氏这才算是出了气眉开眼笑,然后和他说起那大皇子的事情来,“因为是早产儿,虽然生出来时有五斤多,但还是身子骨差,太医说出生的时候也伤了元气,所以不大好养呢。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就将这大皇子让三姐儿养着了,明明宫里还有一位徐贵人呢。要是大皇子出了什么事,三姐儿可是得不到什么好的,而徐家对咱们家,也定然是存了芥蒂。”

季衡叹了一声,说,“皇上心思是越来越深了,咱们家看着徐家赵家斗起来,皇上也不会看着咱们家日子闲散好过的。”

许氏道,“也可能是皇上的确是很喜欢三姐儿,皇上还说了,等过几日,就封三姐儿做嫔了。这可是正经娘娘了。今儿我和老四在那里坐着,皇上还专门来了一趟,看了看大皇子,就坐在三姐儿旁边和我们说话,很看重三姐儿的样子。”

季衡淡淡“哦”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很有些发闷,好在他是最会调整自己心理的,他面上依然是平静平和的,说,“母亲,你看到皇上的左手上可还有伤口。”

许氏愣了一下,道,“这个为娘可没有好好注意,不过看皇上能去抱大皇子,想来是没事的。”

季衡这才松了口气,说,“三姐受宠,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反正家里也就照着原来过日子,只要父亲不出头,家里也就能够稳稳当当的。据说南方海患一直不停歇,徐家在南方控制着水师,他们以为手中握着兵权,皇上必定会在徐妃娘娘的事情上为他家做主,这一点,恐怕本身就是让皇上忌讳的。总之,母亲,您还是劝一劝大舅为好,让他不要和徐家掺合太过,其他,静观其变吧。”

许氏也略微露出了点愁绪,说,“也是如此。”

许氏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出宫前,皇上让人送了一盒子阿胶膏,说是给你的。”

季衡不想理睬这个,淡淡道,“母亲,儿子要看书了,您回房去吧。”

许氏上前拍了他的背两下,这才转身走了。

到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果真是传出来皇帝封了季贵人为嫔,而且让她占据了原来徐妃娘娘所在的宫室,做了端阳宫的主位。

封赏的理由是照顾大皇子有功。

徐家对此也无法说什么,徐妃的母亲诰命夫人进宫去看了外孙一趟,看到大皇子虽然还是娇弱得很,却并没有出什么事,季嫔时常是夜不能寐地守着孩子,又有太医衣不解带地值守,大皇子有惊无险地熬过了最初的一月。不过皇帝却依然没有给赐名,恐怕还是担心他会早夭。

而因为种种事情,皇后在过年前被除了后位,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却也是被□了起来。

太后则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和皇帝吵了一架,然后也以犯了病被勒令养病□了起来。

赵家二房,则是因为各种别的原因,永昌侯直接被剥夺了爵位,而且也被罢了官,直接抄了家,下狱的下狱,发卖的发卖,只是还在审查,没有下处斩令。

赵家大房,定国侯府也被剥夺了爵位,虽然没有被罢官抄家,却也是战战兢兢起来,不敢再替二房出头说话。

十一月末的一天,季衡在家里收到了一封密贴,却是赵致礼邀请他去见一面。

赵致礼虽然面上看着放纵不羁,其实心细,他觉得即使皇帝和季衡没有那方面的关系,但是皇帝也定然是待季衡十分不一般,这不一般自然不只是对臣子和玩伴好友的宠爱,而是大男人带着的那种占有欲。

所以赵家现在在风口浪尖之上,赵致礼是不会公然去找季衡的。

季衡心里明白赵致礼所为何事,也知道自己不宜和赵致礼这么近,但是朋友之间,也不该见死不救。

季衡穿了一身素色衣裳,又戴上帽子,穿上貂裘,披上厚披风,这才出门了。

季衡最近是特别怕冷,好在这个月果真没有来月事,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只要不来月事,对季衡来说,一切就都是好的,一切就都是正常的。

季衡到了夏锦的铺子里,夏锦的铺子开在朱雀大街上,被夏锦引着看了几个玩意儿,就借着奉茶到了里间去,然后又弯弯绕绕地上了另一栋楼,在一间房里,他见到了赵致礼。

赵家现在是十分乱,赵致礼倒还好,除了些微憔悴,并没有萎靡不振和颓然的感觉,没了意气风发,却还是精气神不错的。

赵致礼请他坐了,亲自给倒了一杯茶让他喝,而夏锦知道两人有话说,就转身出了门,将门也关过去了,人则是下了楼,守在楼梯口。

季衡喝了口茶,赵致礼说,“我家现在这么一团乱,你还愿意来见我,这份情,我会记得的。”

季衡略带关怀地看了他一眼,说,“说这种话做什么,朋友之间,都是应当的。”

赵致礼道,“那可不,我也有另外的朋友,现在则是只想和我撇清关系。”

季衡笑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世道,你又不是心里不明白,现在故意来同我说这种可怜话,难道是想让我可怜可怜你。”

季衡这句像是讥诮的话,实则满是关心,也正好化解了赵致礼刚才的不自在,道,“是呀,你难道不该可怜可怜我吗。”

季衡说,“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赵致礼道,“咱们家现在已经是如此一个境地,君卿,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从我看明白皇上起,也就知道,这一天是迟早的事。不过,真到了这一天,我还是不能眼看着家里就这么倒下去。皇上最恨的,不是二叔家里,恐怕还是我家,不过他和我有过约定,说会赦免我家。但是世上事,往往是此一时彼一时,我也不好挟着当年的事情,去找皇上,不然更会惹恼他。所以,只好来恳求君卿你了,说到了解皇上的心思,非你莫属。”

季衡沉吟了片刻,说道,“了解皇上的心思,我也不能说了解,可擅自揣测上意,要是皇上生气起来,也是大罪了。”

赵致礼看着他,只是又为他斟了一杯茶,并没有打断他。

季衡便细细说来,“现在南方海患严重,而且皇上担心其中头目人物是当年吴王那位掉包了的第三子,所以,皇上势必会好好对付他,不惜一切代价。这几年,虽然朝政有些好转,国库里银两稍有充裕,但是在皇上心里,还是不足以用来打打仗的。”其实是皇帝小时候太拮据了,所以不在手里多握些东西就完全没有安全感,这话季衡不会对赵致礼说。

季衡又道,“所以皇上抄了你二叔一家,得了财物,皇上恐怕就并不会将他家斩尽杀绝,这个,倒是不用太担心的。”

赵致礼眼神深沉,并不说话,又看向季衡,季衡只好又说道,“而你家,让皇上放过,倒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家能够蛰伏下去。南方海患,皇上定然是派徐家上阵处理,最多再派几个文官跟着。你家若是想要保住,就放手兵权,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赵致礼愣愣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季衡的话,他一想就知道其中的深意。

虽然是皇帝要处理赵家,但是明面上却是徐家将赵家扳倒的,现在徐家要去处理海患,可说正是气势最盛的时候,当然,也会是皇帝最忌惮的时候,这时候,赵家一味往后缩,蛰伏下去,皇帝看赵家被徐家打成了这样了,定然是要对赵家放松些了。

而皇帝说起来,最在乎的还是兵权,赵家只要不再沾染兵权,那么,自保就是能够的了。

只是,赵家要是将兵权也给出去了,那么,也可说是真的就再爬不起来了。

季衡不再说话,也发起呆来,好半天后,赵致礼说,“我回去劝劝父亲。你若是能够在皇上跟前帮说几句话,作用会更大一些,君卿,就拜托你了。”

季衡其实也不想看到赵家完全败掉,要是赵家彻底败掉了,皇帝的目光就要完全往徐家和他季家来放了,这三年,季朝宗也出了头,年纪轻轻地到了吏部去,虽然只是个小干事,那也是要被提拔起来的先兆,而三姐儿在宫里又那么得宠。

季衡倒不是怕事,只是觉得一切还是不要太过了。

季衡还想自己要怎么找个机会帮赵致礼这个忙呢,没过两天,皇帝就派人来请他入宫了。

147

季衡入宫这天;前一晚正好下了雪;而且还不小;幸好是到早晨就停下来了;但雪也积了一层。

宫里来人传他进宫去;他穿戴整齐;将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乘马车往宫里去了。

路上的雪虽然被扫了;却又起了一层细冰;季衡的马车打滑;差点就出了事;等总算是到了宫门口;他也不愿意坐轿子进去,所以就走了路,一路走一路只觉得冷。

因为要来见皇帝,他没有戴皮帽子,只是将披风的帽子戴上了,但还是觉得耳朵冷。

一路总算是到了勤政殿外面,季衡觉得自己已经要被冻成了冰棍。外面的空气冷,而他觉得自己的手还要更冷些,他自己是从里到外地往外冒寒气,最冰的是肚子,肚子上就像个冰坨子,手摸上去,就能感觉到凉沁沁。

他已然吃过不少药调理,只是不愿意吃许氏要他吃的那些带有滋阴功能的,以至于就成了这样。

因为身体差,季衡已然有活一天算一天的这种觉悟,所以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是特别上心。

至少他觉得是,只要不让自己变成女人,别的怎么都好。

他才到勤政殿外面,里面柳公公就被小太监叫出来了,柳公公看到他,就哎哟一声,过来说道,“季公子,你是走进来的吗,这天可真冷呀,你怎么不乘轿子呢。”

季衡说,“坐在轿子里也是个冰窟窿,还不如走走来得暖和些呢。”

柳公公说,“公子,您随我到旁边阁子里去等吧,皇上还在和人说话呢。”

季衡也无意站在门口吹西北风,答应了就随他进去,正进了大殿,就和徐轩撞上了,徐轩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同他点了点头,人就走了。

季衡也只回了他一个点头,进了阁子里去喝热茶去了。

没一会儿,皇帝就亲自过来了,见季衡坐在椅子上喝茶,他就径直走到了季衡面前,弯下腰,伸手捧住了季衡的手,顺便也是捧住了那只杯子。

柳公公本来是跟在后面的,看两人那么亲密,他也不好继续留着碍事,就放下给皇帝的热茶退出去了。

季衡要把手抽出去,皇帝却没让,抓紧了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说着,就把那茶杯拿过放到了茶凳上,然后拉着他坐到了另一边去,那里有一架暖炉,他让季衡在上面烤火,然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下了,说,“这么些日子了,你也不想着来看看朕。”

季衡一听皇帝这种暧昧的话就觉得头疼,而且上次皇帝如何侮辱他的事情,他心里感性上也并不能如他理性上这么容易压下事情,虽然心中对皇帝感情十分复杂,而且这感情也大多不是好感情,但他却依然做到了笑盈盈地说道,“前阵子一直卧病在床,不好出门,之后出了徐妃的事情,想到皇上事情繁忙,也就不好进宫来了。”

季衡的这话里带着很大的借口成分,但是皇帝只要看到他就欢喜,所以直接将他这话当成了真心,觉得季衡心里还是想着要来看自己的。

季衡又拉过了皇帝的左手,皇帝被他主动握手,十分欢喜地将手给了他,季衡仔细看了上面的痕迹,一个多月了,皇帝手上的伤处已经好了,但是还是留有一条痕迹的,季衡心里又于芥蒂恼怒之外生出些感动来,看着那条痕迹说道,“我一直担心您的手要是不好,那要怎么办。”

皇帝反手抓了季衡的手,握在手心里为他搓热,“只是一点小伤,不比你要出那么多血,早就好了。”

他把这句话说完,就感觉整个气氛都变了,季衡分明是在往外嗖嗖地冒冷气。

皇帝发现季衡不高兴了,就对他笑了笑,说,“身体好些了吗,还有再肚子痛吗。”

季衡将手从皇帝的手里抽出去了,道,“嗯,没事了。”

皇帝就唠唠叨叨道,“太医说那藏红花是十分好的,每次三四根泡一杯水喝就行了,也可以炖肉吃。”

季衡冷淡道,“多谢皇上关怀。”

说起正事来,问皇帝召他进宫来是为何事,想正事说完了能够早走就早走。

皇帝说,“朕想给许七郎赐婚,问问你的意思。”

季衡愣了一愣,然后又把手放到暖炉上去烤,道,“七郎只是个小小举人,又没有什么显赫家世,皇上怎么想到为他赐婚呢。”

皇帝冠冕堂皇地说道,“现在南方海患严重,时常有海寇侵扰百姓,以前还是小打小闹,这一年多来,却已经颇具规模,有时候甚至有几百上千人,可以攻下城镇了,海边城镇深受其苦,且出海的商船,也时常遇到打劫,非有水师护航不能出海。如此严重,朕不解决此事,朕就愧坐这个皇位了。但是,你也知道,国库并不充裕,银两不够,朕和大臣们商议后,就说让南方大商贾出银两,到时候给他们降税几年,这是谁都有好处的事。你的大舅当即表示愿意出二十万两银两,朕听后十分舒心,他这是为朕解了危难,也是为国为民之举,朕自然要褒奖他,听闻他只有一个嫡子,就准备为他这个嫡子赐婚。”

季衡心想皇帝这真是一石多鸟呀,他并不表态,只是道,“皇上预备怎么赐婚呢。”

皇帝道,“朕年岁还小,自然是没有女儿赐给他的,也没有妹妹,所以,准备过继齐王的一个女儿到徐太妃膝下,封为公主,赐给你的表哥。”

季衡心想果真如此,这可是要把许七郎害惨了,而许家即使再想提高身份,也不想让许七郎迎一个公主回去,迎回去了只能供奉着,而且许七郎还不能纳妾了,许家指望着许七郎多生孩子绵延香火,而一个被供奉的公主,能够生出多少孩子呢,要是这个公主不能生孩子,恐怕许七郎也不能纳妾。

季衡淡淡看着皇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皇帝知道季衡聪明,所以也没想过自己的心思可以将他瞒住,就又道,“这是朕的打算,但是,朕想也该先同你们通通气,以免到时候反而是好心办了坏事,也是不美。”

季衡心想你既不是好心,也没想过要办好事,嘴上说道,“七郎性子不羁,怕是配不上公主。而且,七郎只是一介商人之子,若是皇上就赐婚公主,怕是要惹朝堂上很多闲话。”

皇帝却不以为然,道,“他们能有什么闲话,若是能拿出二十万两银两来为朕做军饷,朕也给他们赐一个公主。”

季衡觉得皇帝是要犯浑了,知道一般招数对付不了他,就直接上了手去,伸手轻轻抓住了皇帝的手,用他自己的手去捂了他自己的嘴,这要是一般人来做,那绝对是大冒犯,得被杀全家,但季衡这么做,皇帝就能喜滋滋到心坎里去。

季衡轻声道,“皇上,这种话也是能够乱说的吗。”

皇帝道,“朕心意已决了,而且也问过了齐王的意思,齐王很是乐意,朕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这么做了。”

季衡本来还在和皇帝虚与委蛇,此时也不得不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了,说,“皇上,微臣觉得这甚是不妥,您还是三思吧。”

皇帝说,“朕已经想好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皇家的公主还配不上你的表哥了。”

季衡看皇帝是要生气,就一言不发地起身跪下了,皇帝更是气得呼呼出气,“你快起来,小心寒气入体了,你又得肚子疼。”

季衡却道,“微臣冒犯了皇上,怎么敢起身。”

皇帝要拉季衡,季衡却稳如磐石地跪着,皇帝是真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故意和朕造反吗。”

季衡道,“臣是更不能起来了,臣怎么敢和皇上造反。”

皇帝直接起了身,到季衡身后胳膊伸过季衡的肋下,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将他抱着蛮横地放到了一边的榻上去,季衡想要挣扎也是无用,直接被皇帝按到了榻上。

皇帝气咻咻地瞪着他,说,“你为什么不要朕为他赐婚,你不过带着私心罢了。”

季衡气得脸色发红,“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私心,我从小和七郎一起长大,他就是我的亲哥哥,虽然皇上赐给他一位公主,那是对他十分地看重和恩赐,但是,他从此要受制于这位公主,日子哪里能舒畅呢。微臣说的这些话都是冒犯的话,但是,皇上,您也知道我是真心,您要治我的罪,我是罪该万死,罪不可恕……”

皇帝跪在榻上按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以为朕不知吗,你那位表哥和你之间的事情,绝对没有清白的,此时你又如此不要他尚公主。”

季衡愣了一下,就狠皱了眉,“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如此侮辱我。”

皇帝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又酸又浑,但是已然说出不能收回了,他就只好继续发狠道,“如果你心里没有鬼,那就让他从此搬出你家,朕可以不给他赐一个公主,但是赶紧让他成婚,不许再粘着你。”

季衡眼神怪异地看了皇帝一眼,说,“皇上,您是不是认为我就该束之高阁,和任何男人都不接触才好,他只是我的表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却如此玷污我和他。你把我当成女人的,是吧?”

皇帝想说你本来就是女人,但是看到季衡眼神又冷又黑,就没说出口,只是嗫嚅着道,“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朕心里的确难过,在你心里,许七郎比起朕要重要得多吧,要是是别的人,你总要从朕的角度考虑的,但是涉及到他,你就只会从他的角度为他考虑。朕将公主赐婚给许七郎,朕是深思熟虑过的。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而你却并不为朕着想。”

季衡淡淡道,“即使不为七郎如此考虑,皇上您这么做,也是将我放在火上烘烤。你要怎么做,就去做吧。反正你也是没有为我着想过。”的确也是,要是许七郎被赐婚公主,虽然官方语言定然是美极的,但是人们私底下会说是季衡受皇宠,所以连表弟都能尚公主。

季衡这话说出来,带着失望和赌气,他自己说出口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说完之后才是一阵心惊,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对皇帝说这种话。

而皇帝看着他,突然低下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季衡的嘴唇颜色浅淡,却嫩得像是豆腐,他亲得一阵心旌荡漾,而更让他心旌荡漾的是季衡那句话。

作为皇帝,为什么要为他考虑这些呢,季衡说出那句话,不过是撒娇。

季衡在对他撒娇。

皇帝得到的是这样的讯息。

季衡伸手要将皇帝推开,皇帝却抓住他的手按在了他的两边,黑幽幽的眼睛看着季衡,□相触的地方,隔着厚厚的衣裳,季衡也发现了些不对劲,他睁大了眼睛看向皇帝,有些悚然地说,“你……皇上,你让开。”

皇帝声音有些发哑了,说,“君卿,你做朕的皇后吧。”

季衡十分震惊地看向了他。

148

第十七章

皇帝的眼里带着期待;季衡却没有办法满足他的这种期盼。

季衡知道男人越是受到刺激;越容易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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