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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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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压压的两条长龙,百余个晏存继!
  说话的阿九,也是晏存继!
  有那么一瞬间,季华鸢真他妈想蹦起来大喊一声“闹鬼了!”,然后疯跑回王府,再也不想碰见晏存继这个疯子!他让所有狼崽子都戴着自己的面具,这他妈不是谋略,这他妈就是失心疯啊!
  “吓傻了?”晏存继还有闲心笑着逗他。
  季华鸢心脏狂颤,却是低下头不语,片刻后向他伸出手:“狗呢?”
  “你要狗干什么?”晏存继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好儿子。
  “我要看看,那狗是不是也和你长一样。”
  晏存继:“……”
  晏阿九:“……”
  狼崽子们:“……”
  杀军:“汪汪!!”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有人远远的大呼:“听见他们说话了!弟兄们,快!”
  作为回应似的,一直乖乖缩在晏存继怀里的杀军抻出脖子来恶狠狠地向前方叫了几声,他这一叫不打紧,狼崽子们身后传来群狗群吠,吓了季华鸢一大跳。杀军竟然也是个统领,它这一牵头,一时间洞内狗吠连天,声音几近狼嗥。
  狗声错落间,季华鸢清楚地听到,那群人的脚步顿了顿。
  人都怕狗,更何况在这样的山洞里,人多,地儿窄,人动起手来顾忌太多,狗可没那么大讲究。荒山野岭,一群凶神恶煞的疯狗,谁被啃一口都是半条命。
  晏存继低低笑了几声,拍了拍杀军毛乎乎的脖子:“好儿子。那群孬兵还不值得你咬。”
  杀军在晏存继的手上就像个大姑娘,只知道哼哼唧唧表示赞同。季华鸢翻了个白眼,人自恋,连狗都自恋。
  “来时的路,狼崽子们都把着呢?”晏存继问阿九。
  “可保殿下全身而退!”
  “外面情况?”
  “侍卫局和东门上山了,刚才路上远远撞见一眼,是翟墨带队。”
  “好!北堂朝果然好算计!”晏存继放下杀军,目露凶光:“狼崽子们,此地太他娘的晦气,换一个战场,跟我去屠了南怀的这三条狗腿!”
  “血屠!”狼崽子们高声呼和,两列队伍瞬间让开一条狭窄的通路,阿九护着晏存继当先走过去。晏存继回头看了季华鸢一眼,又低下头对杀军:“这个软趴趴的娘蛋忒没用,你给我罩着点,别让他被别人抓回去吃肉!”
  杀军嗷嗷地喊了几声,竟然真的走到季华鸢身后,用头拱着季华鸢的腿。季华鸢哭笑不得地跟上去,走过之处,身后的两列队伍又迅速合拢,整条队伍训练有素,行动起来非常迅速。
  这是第一次,晏存继让季华鸢领略到了西亭铁狼军的威风。以后的西南战场上,季华鸢和北堂朝,还要与这支队伍多次短兵相接,那就是后话了。
  有人护行,需要操心的事就少。季华鸢和晏存继这才知道,最初的那第三个岔路口有另一条出洞的路,那里极宽敞,根本不需要猫腰蹭进来。待到他们被铁狼军护送着出了洞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殿下!”阿九听了手下人最新的战报,回禀:“东门,侍卫局,总兵台,已经绞成一股力量,正快速地向这边靠拢。”
  “知道了。”晏存继只是点头,毫无慌乱之色,大将之风毕露无遗。他抬头透过茂密的森林看斑驳的天空,在所有人的期待和恐惧中,太阳终于迟缓而有力地落下山头。他的身后,是铁狼军一百二十员悍将,而他面对的,是南怀最精锐的特务力量。
  而这,仅仅是他和北堂朝前半生里漫长血战的一个开端。
  真正的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血战(一)

  “王爷!晏存继有埋伏!”
  “王爷!晏存继在雨岚镇藏了人!”
  “王爷!总兵台先头追去的一队共二十四人,全军覆没!”
  铺天盖地的战报塞满了北堂朝的耳朵,他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尚未出鞘的剑:“人呢?”
  “已经散进林子里了。我们的人到的时候,只看到总兵台弟兄的尸首。”
  “好,好。”北堂朝连说了两个好字,面色如平静下暗潮汹涌的海面。“翟墨!”
  “王爷!”翟墨从人群中一跃而出,单膝跪在北堂朝脚边:“王爷吩咐!”
  “我只想知道,到现在为止,正面接触过的人有没有能说话的。”
  翟墨咬着牙:“正面接触过的,无一生还。”
  “好。”北堂朝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个好字。他略略一转身,声音突然拔高一节:“花豹!”
  “属下在!”
  “带风营五支小队,沿山腰包圆向内搜捕,无论抵抗与否,杀无赦。”
  “是!”
  “长蛇带其余五支小队,在山腰向上十里处设伏,务必做到关卡严密,岗哨密集。”
  “属下领命!”
  “暴雨!”
  这一个,是侍卫局此行的总统令,也是昔日里北堂朝提拔起来的一名悍将。暴雨出列,穿着有别于东门人的藏青色紧身衣,腰带纯银腰牌:“暴雨听令!”
  “去和总兵台会合,七人一组散入山林,清除爪牙,见一杀一。”
  “暴雨得令!”
  北堂朝抬起头,他的黑眸深不见底,杀意喷薄而出。
  “翟墨,朱雀。”
  “属下在!”
  “属下在!”
  北堂朝顿了一声,将剑随手交给别人,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弯月形匕首,那匕首出鞘,刀锋上带着一层瑰丽的蓝光,剧毒,见血封喉。北堂朝的声音突然带着些哑:“你们跟着我。去斩首。”
  朱雀低头道是,翟墨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北堂朝,不语。四下人都得了命令散开去,林里一时间只剩下三人,风声穿林过,翟墨看着北堂朝:“王爷,属下听说十四号也……”
  北堂朝打断他:“跟我去斩首。”
  夜里的风,那么冷,能打透肺腑的寒。翟墨低下头:“是!”
  斩首,哪有说的那么容易。几乎就在北堂朝指点军马的同时,晏存继一声令下,一百二十个狼崽子四散开去,二十四个顶级高手跑单,其余三人为一个小队,各自独立为战。一时间,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晏存继。
  飞快地挺过一开始的惊悚,风营的弟兄也飞快地进入了战斗状态——北堂朝的第二个命令火速下达了全军:无论真假晏存继,但杀无赦!
  这就好办多了,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杀喊声,所有人都在潜行,设伏,出击,躲避。不断的有人死去,又不断的有人推开兄弟的尸体爬出来,继续伪装,设伏,出击。整个雨岚山,笼罩入铺天盖地的血色中,慢慢在这个深秋的夜晚,氤氲开。
  杀军拱着汗毛倒竖的季华鸢,跟在真的晏存继的后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晏存继”随行护驾,是阿九。唯一能区分他们两个的,只有眼神——不,应该说,是他们看着季华鸢的眼神。一个毫无波澜,一个深不可测。至于他们对敌的眼神,那都是一模一样的冰冷,凶狠,带着一击必杀的绝决。
  西亭铁狼军通信的方法,是狼嗥——长长短短毫无规律可言,粗野狂浪的嗥叫。一时间,漫山遍野的狼嗥声,像是生怕自己不暴露一样的,把逃亡战硬生生打得像冲锋一样。季华鸢再聪明,短时间内也摸不清这嗥叫的门道。晏存继多半只是听着,偶尔会给晏阿九丢过去一个眼色,晏阿九便飞速地转达老大的意思。阿九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殊,但是他这边一开口,所有的嗥叫都会停下来,隐隐可见王者气派。
  “北堂朝也来了。”晏存继对季华鸢道。
  季华鸢心战如雷,直到目前为止,他唯一的庆幸,就是还没有与东门的弟兄正面接触。就连方才铁狼军屠杀总兵台的那支小队,他都只是远远的听见几声低闷的呼声。那些人的死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即便他不在这里,那些人也不会有一条生路。在这一点上,季华鸢不会和自己较劲。他对晏阿九摊开手:“你和晏存继的面具,随便拿一张给我。”
  晏阿九一愣。季华鸢说道:“我的丢了。”晏阿九连忙向怀中掏去,刚刚把面具抖开,却被晏存继一把捏住了手腕。二人齐刷刷地向晏存继看去,晏存继却只是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不能这样戴。”他缓缓道,将目光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晏阿九的脸上移到季华鸢脸上,伸手,将另一张面具也接过来。
  这两张面具,都是今天他和晏阿九戴过的。
  季华鸢和晏阿九一起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狡猾的西亭王储又要做什么了。晏存继邪邪一笑:“这倒是给我提了个好醒,我们就好好和北堂朝玩上一场。”
  片刻后,从灌木丛中走出三人一狗。一个“晏存继”,一个正常人,一个丑八怪。
  晏存继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勾起一个冰冷又残酷的笑。北堂朝,就让我为你设计一出好戏,戏的名字,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爷!”翟墨和朱雀看着北堂朝,北堂朝手把在腰间的匕首上,轻声道:“晏存继,这是要和我玩一手浑水摸鱼。”
  “我们怎么办?”
  北堂朝冷笑一声:“晏存继一定扣着季华鸢,晏阿九一定跟着晏存继,我们不必理会那些耍单的,就瞄三人小队!”
  “可是,三个人都一样……”朱雀的声音有一丝犹豫:“天黑下来,身形就不明显了。哪个是十四号?”
  北堂朝思索片刻:“我想,这面具是早有准备,西亭军人手一张。季华鸢,应该没有。”
  翟墨摇头:“可能性不大。十四号没有面具,晏存继怎么还敢把他带在身边?不觉得招摇吗?”
  北堂朝咬着牙:“所以,这漫山遍野的西亭兵,应该会有一部分人准备了其他面具,随时换脸,就为了混淆晏存继身边那个不是‘晏存继’的人!”
  这话说得拗口,但是朱雀和翟墨瞬间就明白了:“找到正确的那一组,戴着不同面具的那个人,就是季华鸢!”
  北堂朝点头,“不一定,也许还有晏阿九。”他说着,已经当先一步一跃而出扑进幽深的森林:“找人!三人队伍中有一到两个不是晏存继的,都不能放过!”
  “是!”
  山上比镇子上要黑得快,林子里比裸山要黑得快,北堂朝三人一进入密林,几乎就相当于天已经黑透了。风吹林梢过,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北堂朝皱着眉,视线所及,耳之所闻,四周没有人。
  “可能是之前有人在这里交过手。”翟墨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属下去探。”
  “不必。”北堂朝握在他的手腕上将人按下来,他的目光像是开锋淬火的剑一样,跳耀着一抹红光:“不必探,不必躲,见人杀人。凌晨之前,胜负就要见分晓!”
  “是!”翟墨和朱雀同声应和,朱雀摸上前去闭目倾听,轻功高的人耳力总是更好一些,“王爷,西北方向,有人过来。”
  北堂朝眯起眼听了片刻,确认,一手挥下:“两组六个,设伏!”
  翟墨向右前方滚入长势疯狂的草丛子里,朱雀瞬间悄无声息地跃上树顶,北堂朝在灌木后压低了身子,将呼吸调整到极静极缓。
  很快,敌人进入他们的进攻范围内。北堂朝压下挡住视线的草叶,这是两个三人小队,四个晏存继,两个陌生人,没有狗!直觉告诉北堂朝,季华鸢不在这里。
  北堂朝眯起双眼,目光已经锁死了猎物,他轻轻向树上竖起拇指,右手平伸朝着翟墨的方向纵向向下切划。北堂朝手落,人已经无声地滑了过去。
  淡淡的血腥味依然在林中飘散,铁狼军小队也提高了警惕,莫名的,他们感到了一种威胁,带着冷冰冰的杀气。经年踏血的训练锻炼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警觉,几乎是北堂朝摸到他们身后的同时,那六人突然三三一组向两面分滚开去,左右后方两人当先拔刀发难,向北堂朝砍去!北堂朝骤然刹住脚,一个后仰,两把闪亮的钢刀当地一声从他眼前擦过去,他就地一滚,回腿向后飞扫过去,这一脚,北堂朝没有留一丝余地,快,准,狠!右后方的狼军勉强避开只被扫到一点,左后方的那个直接被扫在颈侧,整个人在空中翻腾了一周,砰地一声坠地,颈椎以一种极诡异的角度折断,面部青紫,已窒息而亡。
  这一切都是电光石火间的工夫,北堂朝无伤,铁狼军,一伤,一亡!
  “是北堂王!”一个“晏存继”突然认出来了什么,他指着北堂朝身上的软甲喝道:“兄弟们,杀了北堂王!”
  那四个铁狼军顿时暴起,协同北堂朝身后那个轻伤的,一同向他发起进攻。北堂朝飞身跃起,右手在腰间一摸,淬了毒的匕首飞旋而出,唰地一声向四人迎面割去,四人齐齐向后仰躲,一个点背的被割破了一点皮,瞬间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隔着夜色看去,隐约可见他面色都是蓝的。余下三人余惊未定,尚未来得及再上前,只听远处嗖的一声飞来什么,一个石子叮地一声打在空中飞旋的匕首上,匕首生生拐了个弯向北堂朝而去,北堂朝伸手握住手柄,唰地一声收回到腰间。他双腿同时在空中抡开,双脚瞬间发力,在身后那个伤兵卒的颈椎两侧拍合,只听一阵骇人的骨裂声,那人连痛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北堂朝一个扭腰,已经生生将他的头拧了下来。
  通!那人的头比身子先砸在地上!北堂朝同时落地,轻盈,利落,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甚至不是血屠,这是虐杀。那三个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片刻间就倒地的三个尸身,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这是他们始料不及的,北堂王一位王将,竟然有如此狠辣可怕的近身搏斗工夫。
  死掉的三个人里,只有一个“晏存继”,还是被匕首的毒沾到的那一个。剩下三个“晏存继”,很明显,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北堂朝静静地看着对面三个人,面色冷酷,他心道:即便明知是假的,能看着一个一个晏存继死在手下,也是一件快事。
  铁狼军到底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他们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一个人向方才飞来暗器的方向摸了过去,余下两个,纷纷举起刀,瞬间同时向北堂朝攻了过去。
  长刀对匕首,二对一,这一次,没有人轻敌,北堂朝一定吃亏。
  然而这一次,北堂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迎面而来的明晃晃的刀,岿然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血战(二)

  
  一丝诡异的感觉突然笼上二人的心头,但是他们没有犹豫,经年的训练给了他们一个下意识,那就是,进攻,在任何时候!
  就在他们的刀尖已经要砍到北堂朝的面门上时,只听远处咔地一声,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了树林上方的夜空,这两人手下一顿,刀势尚未收,北堂朝突然向后一闪,转瞬绕开刀锋近到左边“晏存继”的身侧,长腿一甩飞踢在那人的腰上,另一人立刻急了,直接一刀砍向北堂朝抬起的腿,这一次,北堂朝收腿不及,只眨眼间,就会被砍去一整条腿!
  然而,在那人举刀的时候,一切都好像是变得迟缓了一样,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感受到自己高高的举起刀锋,将力气都汇聚到右手上,挥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手腕处一阵清凉。
  紧接着,剧痛!那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手腕处像火烧着了一般的痛,整个人倒在地上痉挛地抽搐着,他有些困惑,自己是怎么倒下的,为何会抽搐得站不起来。
  啪!
  一只握着长刀的手啪地掉在他的眼前,血液蔓延,他有一瞬间的呆滞,紧接着颤抖地看向自己的手——已经没有手了,只剩下一截喷着血翻着筋肉的柱体。
  “啊啊——”他立时陷入疯狂的绝望,抬眼向上看,却见北堂朝刚刚用从同伴手中夺过的刀,唰地一声插入同伴的心脏。
  是谁……是谁砍了自己的手……他努力地仰起头,却看见一个瘦削的男子走到自己身旁,皱着眉看着自己,嘟囔道:“你若是不对我主子扬手,我也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苦……”那人说着,从靴子里面摸出一把极细的刀刃来,地上的西亭兵清楚地看见那刀刃上深深的放血槽,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击到了头顶,他完全感受不到手腕上的剧痛,只有喘息,只有剧烈的颤抖,对死亡的恐惧,对呼吸的渴求。他颤抖着看朱雀拿着刀刃缓缓向他走过来。
  他不想死,他在西亭从军四年后被王储征调,五年后进入铁狼军,到现在,整整十年。铁狼军的这五年,是他人生中最铁血最辉煌的五年。西亭的铁狼军!那是他的队伍,是他的热血!这是他的第一场战斗,他,不想死!
  绝望,刻骨的绝望,瞳孔剧烈的收缩,他看着朱雀走到身边,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爆发出一声怒吼,一脚向朱雀脚下扫去。
  竟然让他得手了!
  朱雀被这个濒死的人一脚扫倒在地,还是当着北堂朝的面,简直羞愧得恨不能去死。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却见那个刚才扫倒了他之后踉踉跄跄站起来不知道准备玩点啥的西亭兵在扭头看见翟墨的那一瞬间,呆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场上,只有那个西亭兵粗重的喘息。他看着翟墨,不,准确的说,他是在看着翟墨剑下的尸首。几乎是后知后觉的,他猛然想起刚才那个震喝住自己的来自伙伴的嘶吼。
  去寻找藏在树上的翟墨的伙伴,此刻已经变成了两节,从腰部断开,肠子流了出来,和着血水流了一地。那人分明应该已经死透了,上半身却还在地上抽动。
  他茫然地低头环顾四周,环顾着五具伙伴的尸首。一瞬间,他有些茫然。
  有什么东西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是西亭最精锐的利剑,他们,都是战神,是兵王!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们遇见的,是北堂朝。
  翟墨剑尖点着地,向他走过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跳上。这个二十六岁的战士眼眶突然红了,但他戴着晏存继的面具,在漆黑的夜色里,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张开嘶哑肿痛的喉咙,一字一字咬牙道:“你们这群南怀狗。”
  “我们不是。”翟墨的声音像是磨豆沙的磨盘里转着的铁勺子,冷,硬,一圈一圈地转着:“但你们是,你们踩在南怀的土地上,要捅破南怀的一片天。所以,你们没有权利怪我们心狠手辣。”
  西亭兵强硬地撑在那里,突然扬起头来高亢愤慨地嗥叫了几声,大喊道:“王储!千秋万代!”
  远远的,陆陆续续传来狼嗥声,像是要给他送行。
  “翟墨。”北堂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淡淡的,平静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给他一个痛快。”
  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恐惧的。你感到恐惧,那只是因为,死亡还不够近。他倒在地上,努力地想,自己还有什么遗憾的,身死异乡,总是有一些不甘心。但是,空白像是一阵暴风一样飞快地席卷了他的大脑,也许有遗憾,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朱雀饶场走了一圈,挑着还能用的面具收集起来。翟墨嫌恶地看了一眼那一张张皮,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剑,沉默着在草地上用力蹭着。草叶哪里能吸得住那么多血,浓郁的血滴被蹭开,薄薄的淋淋漓漓的染红了一整面。
  北堂朝走过来:“你话多了。”
  翟墨低着头:“是。”
  “看着和你一样的精锐,一个一个被猎杀,心里难受了?”
  “没有。”翟墨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闷闷的。“这几年,死在属下手上的,有几个不是精锐。”
  山林中一时间有一丝令人尴尬的沉默飘散开来。朱雀走过来,语调有着刻意的不在意:“哎呀墨哥,你这是多久不杀人了,怎么就怵了。”
  北堂朝看着翟墨,话却是对朱雀说的:“他是见我手段太狠了,作为好下属随着我做了,心里却犯着恶心。”
  翟墨依旧低着头,不承认,也不反对。北堂朝看着他,终于,沉沉地叹了口气,道:“东门的气氛也是太好了,给你们一个个惯的,都敢和我犯倔打诨。”
  朱雀在一边赔着笑:“是王爷气量好,能给我们松一松。墨哥,是吧?”他说着,用手肘给了翟墨一杵。翟墨不躲,不还手,他慢悠悠地抬起头看着北堂朝,咬着的唇松开,被牙齿勒出一道白印来。“王爷,明明可以一击立杀,何必要我们下这么重的手。”
  这一句话,已经明显地带有指责的含义了。他是王爷,而他只是一个影卫。翟墨知道自己,太放肆了。
  方才在灌木丛中,北堂朝对朱雀比出的是拇指,指向东北方向,是东门的暗语,断腕。他对翟墨平直地伸出手向下纵切,是腰斩。
  战机转瞬即逝,没有人胆敢质疑,只有执行。他们都是好战士,但不代表他们不敢质疑老大的决定。
  北堂朝看着他,这个好下属梗起脖子,让他没有法子。对翟墨,打得,骂得,但是现在人家心里有疙瘩了,你就只能顺着他。这个下属,北堂朝是有很深的情分在的。终于,他低叹了一口气,道:“本王瞧见那一个个的晏存继,心里就堵了。你们若是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等会见到的西亭兵,该怎么杀,就怎么杀吧。”他说着,皱起眉,在翟墨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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