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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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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皓却说：“我不知道。”
田甄不依不挠，“会比忘记我花的时间长吗？”
庄明皓终于有了些微的怒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小甄！”
“呵～”她不过才是一个刚过少女季节的女孩子，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里这样苦过，即便是在国外，跟他完全失去联系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她也常对自己说，田甄，你这是何必何必，可是，她也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心。
“一年吧，你应该就会忘记她的。如果按认识的时间来换算的话，一年已经太多了。”田甄道。
庄明皓心里的苦涩变得愈发浓重，他轻轻摇了摇头，终于对田甄道：“你一定要这样直白的把一切都说出来吗？！”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曾经的你对我来说太过特别，你的明朗快乐，你的笑容都灿烂过我少时灰暗的天空，所以你应该能想象，突然失去你以后，我的日子该是什么样的。你那么年轻，你的天空那样晴朗灿烂，还会越来越广阔蔚蓝，我从来都只能遥望却不敢靠近。可是有一天，我连遥望的资格也被剥夺了，过去六年，我每一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敢回望。然后，有一天，我遇见了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为我的天空重新注入色彩，你走后那六年的空缺，好像瞬间就因为她的出现被全部填满，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庄明皓冷漠的面孔上闪过瞬间的光彩，“就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就像一直被捂在被子里喘不过气来，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拉开了捂住你的被子，让你快要窒息的肺重新注满清新的空气。”
“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她！”
那时候的田甄还太小，庄明皓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而对于锦媚，他却真真切切想过厮守，不知道她是否也．．．．．．
庄明皓说完，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他和她的曾经，他和她的现在，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
田甄却有些傻了，她后来也只是知道庄明皓喜欢她而已，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曾在庄明皓的生命里扮演过那样的角色，从来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他心目中是那样的重要，那样的——不可替代。
可是，似乎也不是那样，她也更清楚了现在姬锦媚在庄明皓心中的地位，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要。那么，是她代替了她的位置吗？曾经她这个看似对庄明皓来说不可替代的人，现在不是也被她替代了吗？那么，她呢？又真的会是庄明皓的不可替代吗？！田甄突然就觉得自己对爱情这种东西有些失望了，什么唯一，什么不可替代，什么独一无二，都是，假的吧！
如果庄明皓都不是她生命中的真爱，那，所谓的真爱又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额（⊙o⊙）…昨天没发的，今天补上~还有两章，努力存稿啊~~~~~默默爬走。。。。
☆、卌肆
给一批村民们检查完身体，中间休息的间隙，锦媚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谢一帆就坐在一旁看着她，终于还是伸出手去将她敲醒，道：“下一批村民就要来了，你怎么就又睡下了？！我觉得你最近似乎都特别累的样子！”
锦媚睁开惺忪的睡眼，翁着声音答道：“不知道啊～不过，断断续续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暖暖的阳光，让我觉得全身懒洋洋的，又刚吃过午饭，忍不住地聚犯困了。”锦媚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谢一帆摇了摇头，“前几天天气不好，你还不这样！”
锦媚把脸埋下去，心里面那种绵绵不绝的疲惫感似要将她淹没，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答道：“阴天本来就让人犯困，下雨天更是好眠。”
“．．．．．．”
谢一帆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锦媚却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去一下厕所。”
谢一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疑虑。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一帆坐在锦媚旁边，看着她一副胃口不佳的样子，就只是在清炒凤尾里夹来夹去。于是，好心地夹了一块红烧肉过去，谁知筷子还没有碰到她的碗，锦媚就见鬼似的拿开自己的碗，用手捂着嘴，嫌恶道看着他夹的那块肉，道：“谢一帆，你把那块肉拿开，太恶心了！”
说完以后，锦媚才发现气氛不对，八角饭桌上，几双或稚嫩或苍老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其实，他们这些医疗建设志愿者都是分散在各个村民家里吃住的，在这样的村子里，他们几乎很少弄红烧肉这种东西，几双稚嫩的眼睛都是垂涎欲滴地看着那盘不是很多的红烧肉，可是却被旁边那几双苍老的眼睛监督着。
锦媚说完，自知失言，脸上一热，恨恨地瞪了谢一帆一眼，讪讪地说到，“呵呵～我是那种从小就不会吃肥肉的人，而且，我在家的时候几乎都不怎么买肉。吃蔬菜就好，绿色又健康。”看着对面那几双眼睛里的东西稍稍柔和下来，锦媚才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去乖乖吃饭。
吃过饭，谢一帆陪着锦媚出去散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不知不觉就有了这样的习惯。
谢一帆忍了一阵，还是没能忍住，道：“锦媚，我就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
“嗯？”锦媚疑惑，“有吗？我没觉得啊，还好吧。”
“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谢一帆不依不挠。
锦媚撇了撇嘴，“没有啊～”不知道什么都不想吃算不算。
谢一帆似乎松了一口气，即便这口气他自己都松得莫名。
那晚之后，没过几天，有天谈完公事去吃饭的时候，田甄突然对着庄明皓说：“明皓哥，我要回去了！”
不过几个字却听得庄明皓一愣，“回去？”
田甄用尽量轻快的语气，道：“回去读书啊，我才二十岁，人家还没有毕业呢！”
“嗯？”庄明皓又是一愣，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庄明皓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为了他早就休学一年，现在也没有回去就办入学手续的打算，反正都决定休学一年了，田甄说想去游学，先到各国游历一番，再回去安心读书。田博光知道是自己活生生扼杀了这段还没来得及破土的感情，心里面对田甄很是歉意的，自然现在是什么都愿意顺着她。她和庄明皓的事情，其实最后悔的人莫过于田博光了。
田甄甜甜地笑着，看着庄明皓道：“明皓哥，这次你总要去送我了吧？！可不许再不去了！”田甄半带恳求半带威胁地说到。
庄明皓终于回过神来笑了笑，道：“这一次，我当然会去送你的。”
心里却是悄然，她，就要走了。那么，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给田甄送行那天，去的人并没有庄明皓想象中多，甚至连田博光夫妇都没去，庄明皓看着田甄，终于忍不住四处看了看，田甄见状，才说道：“别看了，我没让他们来，就只有你。而且，你也很准时，我的飞机是九点十五，我要提前去检票，所以——”田甄低头看了看手表，“我们还有二十分钟。”
庄明皓被田甄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清状况。
田甄才终于又说：“明皓哥，这是你欠我的道别。”
庄明皓这才幡然醒悟。
田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庄明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可以这样看着他了，所以她看得贪婪，看得肆无忌惮。要是，她的心可以和她的嘴一样，说放下就放下，那现在她的眼睛里就不会有一丝灰暗的色彩了。她是爱情的战败者，所以只有选择潇洒地离开，至少还可以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如果，如果，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如果，只要一点小小的如果，或许只是谁多说一句“等我”，他们之间的结局就将被改写。又或者——其实，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除了田甄。在庄明皓当选为董事长的那一天，田博光就给她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告诉了她这些年他背着她做的一切。最后，才惊慌失措地道：“我，我没想到，我完全没想到老庄居然会把董事的位置交给一个外人！”田博光对她说了无数次的抱歉，然后几乎是央求着道：“甄儿，你快回来吧。如今你也长大了，你做什么样的决定爸爸都支持你的。”
田甄当时，听着田博光讲的那些话，心里除了冷笑什么都不能做。她拒绝了马上回国，因为她的那些信被田博光拦下来，那在庄明皓眼中，这六年的她就是音讯全无。而他才刚刚当选董事长，她却又突然出现，她不希望她在他眼中就是像自己父亲那样的角色，她不想被看清。尽管心里面也很急迫，却还是想说等到庄明皓三十岁的生日时再回来，却不想因为天气，又偏偏被迫滞留。
后来她知道了姬锦媚和他相识的时间时，心里面突然就醒悟过来，如果，如果，她当时马上回国，然后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庄明皓，锦媚根本就不会在他们之间有任何可立足之地。这件事，她连田博光都没有说，因为他只是如果。呵呵～
庄明皓终于在田甄那样赤裸直白的目光里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别过了脸，田甄见状，心里的的苦就更浓了一些，却还是笑嘻嘻地看着庄明皓，道：“明皓哥，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庄明皓看着她，想了想，说到，“那就一路．．．．．．”
田甄却突然打断他，道：“别说了！”她怎么就在这样的关头又犯起傻来，以前他都没有来说，现在是即便在这儿，也无话可说了。
田甄笑得很好看，极尽灿烂，道：“明皓哥，我们最后拥抱一下吧～”
庄明皓也笑起来，然后就来拥抱她。田甄却懂得，这一个拥抱对于他们自个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庄明皓是在跟自己的亲人告别，而她，则是再跟她的爱情。所以，田甄没有太多的留恋，放下行李伸出双手紧紧抱过庄明皓后，立马就脱离了他的怀抱，快得庄明皓都是一愣，田甄却仍旧灿烂地笑着，道：“那，明皓哥再见了，保重！”
“保重！”庄明皓说完，就目送着田甄的背影进了安检口。她始终没有再回过头，只是把自己的头高高抬起，这样，也好。
庄明皓也转身离开，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人来人往的机场。
田甄刚刚转过头去，眼泪就完全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抬手擦了擦，高高抬起自己的头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喃喃：“田甄，去到真正属于你的更加宽广的天空里自由地飞翔吧！再没有人能够阻拦牵绊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很辛苦，嗯。。。。原谅我吧，今天就这样了。我实在是不行了，写文真的不能有硬性要求啊，还是我自己说出的大话【打自己嘴巴】，因为这是一件非常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配合的事情，很抱歉，今天欠缺人和，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写不出来了。。。。。。
☆、卌伍
这天，因为没有检查，锦媚就和她寄住的那家人的两个小孩一起进山捡柴。两个小孩，姐姐不过十三岁，那个弟弟才九岁，可是两个人做起事来一点儿都不输给锦媚这个大人，锦媚甚至很辛苦地才勉强比他们捡的多一些。而且说实话，他们俩都没说什么，锦媚实在是不好意思讲说，觉得背上的柴很重，背篓的绳子勒得她很辛苦。
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下起雨来，锦媚想了想对他俩说：“小芬，小勇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捡！”
谁知，小芬却说：“锦媚姐姐，要不你先回去吧，一会儿你淋了雨会感冒的。这雨不大，我和弟弟都习惯了，我们再捡一会儿就回去了，最近老下雨，要去明天来的话，这柴就会更湿了，今天捡回去还能多晾晾！”
锦媚听完小芬的话，眼眶瞬间就湿了，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可是小时候也没有像小芬和小勇一样，小小年纪就要做这么多事。她又怎么好意思就把两个小孩子扔在这儿，自己先回去了，于是，她说：“就是啊，雨还不大，我们一起再捡一会儿，快点捡完就可以回去了！”
小芬什么都没说就对着她笑了笑，锦媚却觉得那是她长这么大见过的最美的笑脸。
三个人齐心协力，却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捡到足够的柴火。又因为下着雨，即便还不算很晚，天也显得十分昏暗。
锦媚第一次在背上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山路，常常就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小芬和小勇的后面，小芬和小勇见状还十分体贴地分别从她的背篓里帮她分担了一些柴火。锦媚觉得又是汗颜又是感动，小芬和小勇却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讨论嘲笑她，只是背着两个和自己身形完全不衬的背篓默默地走在前面，就像两座沉默稳重的小山。
锦媚心里感概万千，脑子里思绪繁杂，一时就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稀泥，等到反应过来时已是回天乏术，直直地就摔了下去，被背篓狠狠地撞到了腰，背篓里的柴也掉了出来。锦媚当时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种想法：自己怎么会这么笨这么没用呢？！还不如两个孩子！丢脸什么的都来不及想，也顾不得自己的腰，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泥，雨越下越大，锦媚一心只想站起来把柴重新捡起来，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尽早赶回去。
于是，她急着起来，忙着转过身去捡柴时，却又滑了一下，正面撞到背篓上，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肚子被撞得生疼，可是也顾不得了，就伸手去捡柴。这时，走在前面的小芬和小勇也重新走回来，就问了句：“锦媚姐姐，你没事吧？”看着锦媚摇了摇头就帮忙把散落的柴火捡起来。
离村子还有一段路的时候，锦媚远远就看到了拿着伞来找他们的谢一帆，谢一帆几步上前把伞递给小勇和小芬，就赶忙从锦媚背上拿过背篓背到自己背上。看着锦媚满身的泥，以及在雨幕里苍白的脸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语气里全是担忧。
“不小心摔了一跤。”锦媚的回答却是有气无力的。而且，自从谢一帆来到她的身边，她就一直用双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臂。
谢一帆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急急问道：“你没事吧？！”
锦媚觉得到处都很冷，包括她的心，可是那里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吗？但是她却摇了摇头，然后开口缓缓道：“走吧，我们快点回去吧！”
谢一帆领着锦媚走在前面，却感觉到她越来越沉重的脚步，两个小孩走在他们身后，小勇看着锦媚的背影，用稚嫩的声音对着姐姐说到，“姐姐，你看锦媚姐姐怎么了？”
小芬顺着小勇的目光看去，然后就尖叫了一声，道“一帆哥哥，锦媚姐姐流血了！”
谢一帆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锦媚，探过头去就看到了她的裤子上一大片仿若泥泞的血渍，他顿时就傻掉了，反应过来时，一把扔下身上的背篓，将锦媚拦腰抱起，对着小芬和小勇喊道：“哥哥先送姐姐回去，你们小心回来！”
话音刚落，谢一帆的身影却已经远了．．．．．．
把锦媚放到她的床上时，谢一帆差不多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他还不傻，那么多的血以及锦媚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这不会只是她．．．．．．可是，她，她竟然．．．．．．她，不是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吗？！
谢一帆来不及多想，就去找了与他们一起来的几位妇科医生。几位医生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让他们准备热水，然后就去拿自己的医疗箱，在锦媚睡觉的房间搭起简易的手术室。本来就是极简单的手术，给锦媚注射了麻药，几十分钟后，几位医生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其中一位医生走到谢一帆面前道：“去看看你女朋友吧，等她醒了以后，你好好安慰一下她，小产以后最忌的就是心情抑郁，让她别太伤心。你这个做男朋友的也真是．．．．．．以后要注意一点。不过，你们都还年轻，也就太在意了。”
谢一帆被有多年经验的老医师说得一愣一愣的，没有都没有辩驳就走进了房间，围在屋子周围的村民们也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慢慢散去。小芬和小勇一人背着一篓柴，然后两个人又一起抬着一篓柴一步一挪地走了回来，放下背上的柴火，两个小孩都没来得及去换几乎湿透的衣服就跑到了锦媚的房间里。
锦媚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的血色尽褪，样子安详到仿佛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谢一帆静静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平静的睡颜，眼睛里的东西很是复杂，自然，他最好奇的是——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锦媚失去的孩子是他的，他不反驳那些人，只是不想锦媚醒来以后太过难堪，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注意到有人进来，谢一帆将眼底的情绪深藏，回过头去看到是两个孩子，就将招手让他们过来。两个先脑袋齐刷刷凑到床前去看锦媚，小芬这才小小声问道：“锦媚姐姐她怎么了？现在，没事了吧？”
谢一帆这才注意到两个小孩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心中十分动容，柔声答道：“锦媚姐姐现在没事了，她只是暂时睡着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先去换衣服吧，不然一会儿要感冒了。”
窗外还在淅沥沥下着雨，天色愈发的暗了，锦媚终于幽幽转醒。正在发呆的谢一帆看见锦媚醒了过来，急忙凑过去，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你弄！”
锦媚目光空洞，直直地看着谢一帆，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像被掏空了似的，那里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她开口问道：“我怎么了？”
谢一帆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锦媚，你，你不要太伤心，其实，现在这种事情也没什么．．．．．．”
锦媚心中愈发疑惑，“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一点，我不明白。”
谢一帆心里犹豫更甚，她果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谢一帆狠了狠心，一咬牙道：“锦媚，你的孩子没有了。”
“嗯？”锦媚皱起了眉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谢一帆，一副“你说什么？你开玩笑吧？！你疯了！”的表情。锦媚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一字一顿道：“你，在，说，什么？”
谢一帆这时反倒冷静了一点，又说了一遍，“锦媚，你要坚强。你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本来锦媚微微侧着头和他讲话，听完却摊回了床上，目光空洞，眼神发直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灵魂都不在了似的。谢一帆被吓着了，连着叫了几声“锦媚”，她从幽幽回过头来，努力对着他牵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知道了，我没事。”然后又转回头去，“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谢一帆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哭也不闹，心里更是担忧，想了想只好说：“锦媚，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弄！”
锦媚连头都不愿回，只是一味地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卌陆
谢一帆出去以后，一滴泪就从锦媚眼角滑落，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都奇怪，这有什么好哭的？！那是，她和庄明皓的孩子，那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现在，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了，不是也好吗？！
可是，锦媚又忍不住地想，如果，如果，她事先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有了庄明皓的骨肉，她，会把他生下来吗？那也是她的孩子啊！她会生下他吗？其实，她自己也给不出答案来。
她伸手摸到床边自己的手机，翻开电话簿想了想，一滴泪啪地打在手机屏幕上，锦媚这才发觉自己的可笑，她这是想干嘛呢？！孩子已经没有了不是吗？！锦媚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只觉得身心俱乏，可能是麻药的药力还没过去，或许，也是她想要暂时逃避这个问题，把手机胡乱塞到枕下，不过一会儿，她就又沉沉睡去。
吃过晚饭，谢一帆到锦媚房间里去时，就看到锦媚微微皱着眉头，安静地睡着，眼角分明还有泪痕。谢一帆看着她的模样，心里面有些难受，他仔细想了想，然后屏住呼吸，慢慢在锦媚床边蹲下，伸出手去轻轻动了动她的枕头，然后就站起来走了出去，最后轻轻把门掩上。
傍晚从她房里出来以后，悄悄站在她的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说是窗帘不过是几块碎步随便拼接而成的，他看见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打在她苍白憔悴的脸颊上，看见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希冀与失落，看见那颗让人猝不及防的眼泪。一副是人看了都没办法不心疼的画面，她想做却不敢做或者不能做的事情，就让他替她做吧。
她现在处在最脆弱最难过的时候，她现在最需要也最想见的人，应该就是——孩子真正的父亲了吧，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希冀与失落也都是为他吧。
最近庄明皓常常想起田甄在飞机起飞前给他发来的那条短信——明皓哥，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去把她找回来吧。等待或许并没有错，但是，人生的变数太多，你看我的等待就让我错失了你。明皓哥，你不能这样消极被动，如果你不想失去锦媚姐，就努力去把她找回来吧，虽然我暂时还没办法衷心祝福你们，可是，我想看到你最后是幸福的！
庄明皓一直在想，田甄说得对。他只要去找人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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