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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长风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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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他一眼,开始疯狂地打开所有的衣柜,没有、没有,全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朝他喊着:“那套婚纱呢?”
  段乘风依然冷静地看着我:“不是在那吗?”
  我右腿没有力气了,缓缓蹲下去,声音带着哭腔:“你不喜欢我可以放在别处,但是那整套婚纱真的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你放哪了,还给我……”
  他把我扶起来拥住,轻抚着我的背,但说了一句话:“扔了。”
  我不再动,任由着他横抱着走了很远,把我放在床上,然后说:“洗洗睡吧。”就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和镜面形状块,倒映着好多个我的身子,每一个都僵硬得像个木头。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下来。我忽然觉得我们完了,这个想法让我心如死灰。我忽然起身,往楼上走,我心里住着个恶魔,它说,你看一看吧,去看一看吧。
  那天我走进天台,池水依然平静,风微微的,天很黑,对面那个更衣室竟然开着一丝门缝。
  那天真的很黑,更衣室没有灯,天上也没有月亮和星星,唯有泳池旁有一圈微弱的小灯。
  可我还是觉得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更衣室里那个只显出一小部分背对着我的身影我认得,抵着水晶台挂在他身上的女人侧着脸正对我,刚好露出双眼和长长的卷发,她的眼好亮,带着逼人的恶意。我想她正微笑地看着我,像曾经无数次一样。她的声音好远,迷离又起伏,像极了她用的香。我忽然像被设定了程序一般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走着路,不觉得腿疼,只是双腿好像灌了铅,异常沉重。那天我和曾经每一天一样,躺在床上闭着眼等他。
  我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回到我身边,依然伸手要搂我。我忽然觉得恶心,起身去了卫生间。我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咬着唇不发声地哭了出来。我哭了很久,再出去的时候卧室亮着灯,他坐在床上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身体,这具和别的女人缠绵的身体,我忽然就麻木地笑笑,带着浓浓的鼻音:“怎么没睡?”
  他忽然朝我移过来抱着我,温柔地说:“以后不吵架了,好吗宝贝儿?”
  我闻着他身上遗留的草香,觉得头晕,“嗯”了一声,推开他,背对他躺下。他终于还是躺下了,关了灯,但没再碰我。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和曾经的每一天一样,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我靠在他的胸口,那时候我非常绝望,开始低声哭起来。他醒过来,紧张地一直擦着我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了?”
  我把头靠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一遍一遍问着:“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他声音坚定:“我当然爱你,以后都有我来爱你。你别伤心了,你要这世界上什么我都给你好吗?但是……你别再拿盛该的东西了,答应我,好吗?”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哭着,说:“我知道你和我姐姐的事了。”
  他轻拍的的手僵住,我忽然清醒过来,止住哭声,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我推他他僵在半空中的手,退到一边,想起身他忽然坐起来一把抱住我,语气坚定:“我和她没什么事!”
  我使劲推开他,看着眼前这张脸,轻声说:“你让我先想想。”
  我进了卫生间,他站在门口,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恳求:“旖旎,旖旎,你听我说,我只爱你,我真的只爱你,不然我怎么会等你两年什么都不顾一定要娶你?我保证,我不会再见她了,我保证以后、今天、现在起,和她再没有一点关系!”
  我在卫生间,不停地落泪。
  段乘风敲着门:“你开开门,我和你解释……”
  那时的我忽然没有了感觉,我已经开始想象失去他了,我们完了。
  我在里面没有声音,段乘风急了,更重地砸着门:“旖旎,你别这样!旖旎……舒绾晴,她和我……只是利益关系,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是我答应你,不管我以后的路再难,我保证,我不会再欺骗你,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
  “兔子,你记得吗……我小时候从狗洞里钻进那个废弃的仓库救你,你记得吗,那时候我带你走,被绑匪发现了,我为了拦着绑匪保护你逃跑自己中了刀、差点被打死,兔子,我命都可以给你,你真的不相信我吗?”
  他说着小时候,我忽然就撕心裂肺地疼起来,疼得不能呼吸。我打开门扑进他怀里,大声地哭着。
  他紧紧抱着我:“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那天之后,他没再去上班,只是守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看着我,忽然说:“我们去度蜜月吧?离开这一段时间,只有我们俩,好吗?你不是说想去巴哈马和塞舌尔,我们去好吗?”
  我不说话。
  段乘风靠近我,蹲在我身边,说:“旖旎,不然我们现在就走,你还记得我的邮轮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海,放松一下,好吗?”
  我看着他恳求又卑微的目光,这个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少年,他骄傲、尊贵,现在却对我低声下气,我没办法拒绝他,点了点头。
  到了海上我真的放松了很多,大自然总让人想到宽容。海风吹起来,好像一切只剩美好,可我还是一遍一遍回想着我爱的这个男人,我真的可以吗,我要原谅他吗,还是放弃他?
  或者就这样吧,什么不想,什么都不顾。
  这时候段乘风站在我身边,轻声说:“你在外面站了很久了,你腿受不了的,我带你去房间休息一下吧?”
  他还是这样温柔,可我不敢看他,语气却尽量温和:“能给我一间……单独的房间吗?”
  我能感受到他看着我目光,低低叹了口气:“Kris,带旖旎去休息,去我房间。”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干练女人走过来:“少夫人请。”
  Kris一边领着我去房间,一边亲切地和我说着话:“少夫人来,在前面,这几间是游轮上最豪华的,这间是风少的专属间,少夫人来这里吧。”
  我忽然觉得边上一间有些熟悉,说:“我上次好像住的那间?”
  Kris有些诧异:“那间吗?不会……这几间都是特定的,少夫人不常来,估计记错了。”
  我“哦”了声,也没太在意,就进去了,陈设和我上次住的地方差不多,只是更大更华丽些,我去躺着休息了会儿。下午的时候那个Kris来敲门,问晚餐是出去吃还是单独吃,其实我心里有些感动,他一直没进来,甚至连吃饭都依着我,小心翼翼注意着我的感受。我心里愧疚,说:“我出去吃吧。”
  和段乘风一起吃饭时,我小声说:“等下你去,和我一个房间吧,不然……不太好。”
  我是真的觉得不太好,毕竟新婚分房住还是怕给人说闲话。
  段乘风有些受宠若惊,朝我缓缓扬起嘴角,然后低头快快吃饭,还一面照顾我:“这是骨头汤,多喝点,吃哪补哪……”
  我心里有些好笑,我又没伤到骨头。
  吃过饭我在外面站着看了看海上夜景,段乘风在一旁安静地陪我。其实我知道我的心是偏向他的。
  他走过来为我披上外衣说:“有些凉了……”的时候我没推开他,只默默往回走,他就走在我旁边,进门的时候Kris正在桌上摆着花束,看见我们进来微微鞠躬不好意思地说:“少夫人,风少,真是抱歉,因为你们过来也没提前吩咐,少夫人喜欢的伯利恒之星没有现成的,才运到。少夫人您看这样插还好吗?”
  我看着桌上的花,有些动容,他还记得,我小时候喜欢的花,他还记得。
  他见我没说话,轻声唤我:“旖旎?”
  “嗯,”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向Kris,说,“很漂亮,谢谢。”
  那晚他睡了沙发,我半夜醒来看见他的被子掉了大半,有些心疼,过去给他盖被子,黑暗里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轻声说着:“去睡吧,我好着呢。”他握着我的手,轻轻吻了我的手背。我缩回手,没想到他没睡着,只默默又回床上躺着。
  那天晚上我好久都没睡着,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其实我觉得这种日子真的很好,彼此担心彼此照顾,也许这就叫夫妻吧,如果没有别人的话……
  

  ☆、所有努力

  在邮轮上的日子都很宁静又舒心,他对我百般照顾小心翼翼,我也默默感受着他的表达。我知道我的心在动摇,我也知道自己对他万般不舍,我一次一次劝自己,忘了吧,那就忘了吧,我和他还有一生一世,可以慢慢弥补。
  我们的房间Kris都要亲自来清扫整理,换新鲜花束。有时候段乘风会去海上玩,我想其实他是想留我一个人整理情绪的空间。
  我有时会看看书,偶尔和Kris聊聊天,她说她是这个游轮的主管,段乘风不在时她就和几个人管理这边,段乘风开聚会时还会多叫人手来打理安排。她说大型聚会时这里很热闹,有时候乘风也会自己过来,他喜欢乘快艇,喜欢冲浪。我忽然想起天台上的游泳池,原来他这么喜欢水。
  有一天我在房间吃着早餐,Kris又来换新鲜的伯利恒之星,还带着露珠,我很开心,和她聊两句,她笑着:“少夫人你不知道我家风少对你多上心,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的房间每个角落都亲自吩咐,一切都按你的喜好来,花也一定要这个,陈设也要清雅白净……”
  我愣了愣打断她:“你是说,我上次来房间的花,是伯利恒之星?”
  她肯定地点点头:“我肯定没记错,专门为你运来的。”
  “哦,”我应付着,忽然发现自己摸着花束的手指僵硬,快速收了回来,我轻声说着,“嗯,我从小就喜欢这个花……倒是我姐姐,最喜欢郁金香。”
  她无心地接着:“是啊是啊,舒大小姐最喜欢郁金香了,她常来这边,那天少夫人指的房间就是特定给舒大小姐的,怪不得少夫人说熟悉。”
  我头皮发麻,但还是应着她,然后默默退到了一边,扶着沙发坐下。我尽量逼自己冷静,拿了本书在手上,Kris也整理好了,见我看起书就礼貌地和我打了招呼退了出去。
  我死死握着手里的书,我想我没有记错,十二年后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每分每秒每个场景我都记得。我住的是那间,我桌上放的是郁金香。我脑子轰一下空白了,再回神的时候我已经接近崩溃。
  我进错了房间,那个领我的侍者应该是把我这个舒小姐当成了姐姐,我进的是姐姐的房间。但之后我姐姐都一直没来过,估计是段乘风知道以后就给她另外安排了,那么段乘风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见到我之前还是之后?
  我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敲门,想要见到的人,到底是谁?
  我一直都选择性避开这一点,就是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想过可能是婚后他发现我换了婚纱所以很生气才在姐姐那里发泄,或者是我走后两年半的时间里,又或者是我们分了手他们订婚的时候……我刻意回避不去问他这一点,也许是我真的没有真正想过要放弃他,我想过无数遍他的解释,他说他们只为利益,可是现在我脑子里瞬间意识到自己想错了,他们得体、默契,根本就不是什么利益,他对她是有感情的,他们是有感情的!
  我小心维护的信任终于被我撕出了一个小小的裂口,像潘多拉魔盒一样里面的邪恶纷纷挤出,将裂口越撕越大,再也无法缝合。
  那天我忽然就觉得没有了意义,我说,我想回家。
  段乘风立马带着我回去,后来我在他的车上累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头靠在他胸口,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十指紧扣。他低头看着我醒来,说:“你知道吗,你只有睡着的时候,对我没有一点戒备,我忽然觉得,要是现在世界末日就好了。”
  我的眼泪流下来,染湿了他的衣服。那一刻我哭,真的不是因为感动,而是我忽然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假,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紧张地想要看看我,我却一个劲往把头埋在他身上不让他看,很久以后我才安静下来,他忽然捧着我的脸,低头吻住我,我想要回应他,却没有力气,他终于感受到我的冰冷,默默把我搂在怀里,我声音有些哑,带着鼻音,我说了一句话,连我想都不敢想的话。
  我脱口而出:“段乘风,我们离婚吧。”
  他的身子明显一震,十秒钟后才手忙脚乱地直起我的身子弯着腰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想读出我的真心。
  其实说出这句话之前,我最多想过可能我们完了,可是这两个字我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但说出来那一刻我就平静了。
  我看着他,眉眼如画,一如当初的精致,好像精心打磨的钻石,流光溢彩。我心里一酸,再也说不出下一句。
  他的脸色很难看,忍着痛却还要对着我扯着笑,终于败下阵来,把额头靠在我肩上,卑微地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永远不许再说了。”
  我没有回答,他好像想听我回答又怕听我回答,最后起身出去了。
  后来我走到客厅,家里的小护士都辞了,因为我脚差不多好了,看着他一个人坐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没开电视,就那么干坐着,无助得我有些心疼。
  我走下去,他听见我的脚步赶紧迎上来,我说我饿了,他有些激动,问我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让送餐还是他去买。我说送餐吧。
  他很积极地打电话,叫了碗养生锅,点了好多菜。
  我坐在旁边看他在那里煮的,全是我喜欢吃的东西。他给我盛了碗鲜汤,我埋着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碗眼泪没来由地滴了进去。站着煮菜的他手愣在半空中,无意识地碰到滚烫的锅边却好像没有感觉。他愣了十秒以后伸手端走我的汤,给我重新盛了一碗,我看着他的手上有烫红的烙印,没说话,抬眼看着他自顾自把我那碗滴进眼泪的汤喝下,然后像什么都没有一样继续煮菜。
  我们吃着饭,没说话,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说:“老婆,不然我把天台拆了重建别的吧,把房子拆了,泳池抽干也好,填上也罢,你不是在后院养了条蛇,不然我们把它养到天台上去?”
  我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怕吵。”
  他说:“我们去度蜜月,我把这边安排好,回来的时候就完工了,行吗?”
  我抬头看着他:“不然把这栋房子都推到。”
  他沉默了三秒,说:“好,吃完就走,我带你去我另外的别墅住,好吗?或者你想住哪都行。不然你看上哪,我们买下来,或者住酒店,不然出国,去哪都好,行不行?”
  我低着头,喃喃地问了句:“你爱她吗?”
  段乘风再好的性子也有些压不住情绪了:“你要我怎么证明,我爱你,整个世界我都想给你,你还要怎样,我把命给你吗?”
  我放下筷子:“你不用把命给我,我的命就是你救回来的!还有,别拿你们弄脏的地方养我的尔德,那是我和盛辞的宝贝,你别碰!”
  他表情阴晴不定地闪着,我知道我激怒他了,我起身往里走他忽然一把拉回我,异常的用劲,我大声吼了句:“你干嘛!”
  他扯出难看的笑:“既然你命都是我的,那把身子也给我吧。”
  他第一次这样用力钳制我,我作为女生劲还是小了些,只好使劲咬他。他被我咬得疼便更加用力:“舒旖旎,我们是夫妻!这是你的义务!”
  我瞬间平静下来,咬着牙说:“段乘风,你如果对我来硬的,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他停住手,拉回了理智,我推开他,他看着我,眼里充满愤怒和悲哀,最终他拿了外套,转身出了门。
  我站在春夏的季节里,感受着彻骨的寒冷。
  那天晚上他给我发了一个短信:“对不起,我真的只爱你,这一生只认你是我的妻,我错了,我每天看见你随时随地哭我真的已经崩溃了。我觉得自己怎样都是错,你可能看见我就恶心,可我看见你就想好好爱你,可是我真的把握不好分寸,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想见我了,等你什么时候觉得看着我不那么伤心,我再回来。如果你缺什么,随时告诉我。”
  那天以后他真的没再回家,但会每天叫家务来给我送饭,收拾房间,每天晚上十一点定时一个信息,“晚安”。
  就这样过了两周,他的私人助理姜娜终于给我打了电话,她说:“少夫人,您和少爷是怎么了吗?我无意中发现他下班以后正大光明出去了,等没人的时候又从私人电梯回了办公室,几乎每晚都自己睡那……”
  我应了声,撒了谎说:“没什么事,我这段时间没在国内。”
  她松口气,又担心起来:“那您快回来吧,我看你不在总裁哪哪都不对劲儿了,新婚就让他独守空房太折磨人啦。”
  我“嗯”了声,才知道原来他从总经理升了总裁,看来段伯父是真的撒手不管了。
  第二天我化了淡妆选了衣服,去的时候前台的小姑娘赶紧奔出来迎接,我说不用通知然后直接进了他的私人电梯,路过他办公室前的秘书室,姜娜惊喜地看着我,我平静地解释:“刚赶回来。”她暧昧地笑着赶紧领我进去,然后说:“总裁在开会,您在这等等,才进去,估计要一两个小时呢。您回来真是太好了。”
  我一个人在他的办公室看了看,等了十分钟左右就有些无聊了,正想找找什么书看办公室门忽然推开,我转头看见他有些诧异:“你不是开会……”
  他两步并一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我。
  我叹口气:“好了。”
  他忽然撒起娇来:“不好。”
  那天他异常开心,进来个小姑娘战战兢兢做错了事来领罚他也笑着安慰别人,谈合同的时候特别好说话,有时候他出去办个事我就出来去办公室外走走,公司里的人都开心地看过来,偶尔过一两个大胆地还说:“总裁夫人您好漂亮,您常来!”
  他只要一空就站到我身边,不管在哪也不管人多人少,都看着我微笑。我不好意思想走了他就拉着我撒娇不让我走。
  我陪他上了班,再一起下班,去吃饭,送我回家。到了家他看着我,有些紧张地说:“那我……走了?”
  我轻声说:“回家住吧。”
  他咧开嘴笑着想上前拥抱我,忽然又想到什么,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
  晚上的时候他“我”了半天,最后还是说:“我睡你旁边……的房间?”
  我“嗯”了声。
  他搬回来之后我们就一直分房睡,但却过得很轻松,我们慢慢地都在保护彼此,一切好像都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时,我却接到了舒绾晴的电话。那天下午段乘风去上班了,我一人在家。
  舒绾晴在那头问我:“呵,怎么没动静了?”
  我反问她:“你要什么动静?”
  舒绾晴语气带着笑:“怎么,你丈夫出轨你也不在意啊?”
  出轨两个字真的刺了我一下,但我还是尽量平静语调,说:“怎么了?你急了?是因为你发现他现在只守在我身边忽然没了你的位置是吗?”
  舒绾晴低声笑:“那不然这样吧,我们打个赌,从等下他下班开始,我约他,如果你留得住,我以后与他再无纠缠,我保证。时间嘛,就定在今晚十二点之前。”
  挂了电话以后我有些心绪不宁,我不想再让自己的爱情遭到任何考验,但女人的好奇和妒嫉指引着我试一试。他平时都会在下午五点半问我吃什么,快要到五点半时我就开始心虚,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心怦怦跳。
  段乘风却一如往常来了电话,我说在家里吃,他没隔多久就回来了,还带着我要吃的东西。
  一切都如平常,他温柔地和我说着话,并没有要出门的意思。饭后我在客厅看电视,他说要去书房办公,我忽然有些急,支支吾吾说:“我……那个……”
  他没察觉哪有一样,笑着:“要买东西?”
  我摇摇头。
  “要吃零食?”
  摇头。
  “……陪你看电视吗?”
  我眨巴着看他,点了点头。
  他忽然笑了,说:“我把电脑拿下来。”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他坐在沙发上用电脑也正大光明地处理着文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家里唯一的不对劲就是我,他发现我没事偷偷看他的时候忽然笑着放下笔记本:“旖旎?你有话和我说?”
  我硬是装没事儿摇摇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只觉得度日如年,我默默告诉自己,今天过了就没事儿了,可我不敢想象如果他出了门会怎样,他越是这样平静无奇,却如果欺骗了我,那我们之前那么多天努力重建的信任就轰然倒塌了。
  九点的时候,他的电话来了短信。我警惕起来。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又随手放回去了。他在我面前不藏手机,大大方方放着,但我也没看过,而且实际上我从来没问过他密码,我其实是没把这些放心上的,但是今天晚上我忽然有个直觉,那短信是舒绾晴发的。我心虚得手掌冒汗,就在等他的动静。但他镇定自若,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十点零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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