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了的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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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没踏入西餐部，他算都不敢算，算了像在数着他们反目的日子似的，他不愿意。
　　可是这天就由不得他逃避了。
　　
　　看见艾琳出现在他办公室他着实吓了一跳，猜不出她来意，只好直接了当问，只是她的答案令他有点不知所措，显得为难。”妳来看她？”
　　
　　“我专程来看我堂妹，没那么值得大惊小怪，她不回去只好我来看她了。听说我们还长得蛮像的，我挺期待跟她认识，现在带我去看她。”若非她叔叔艾辕要她不要打扰到艾珽目前稳定的生活艾琳早想来。这回她是南下台南，回程顺道绕过来，顾名思义顺道，其实这样才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
　　
　　看着艾琳充满期待的眼神，郭仕崇却有些迟疑，他现在如同在她面前抬不起头的阿斗，无颜以对，叫他怎么介绍她们相识。托萧可钧又觉不妥当，前几天他才怀疑两人是否又发生摩擦，他还极力否认，今天要是将艾琳之事转托给他，不就白口莫辨，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后他硬着头皮带艾琳下楼，时间是午茶时间，三点多四点不到，通常这时候餐厅里客人最少。
　　
　　他领艾琳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巧可以看见外头景观花园里盛开的花朵，及马路上拥塞的车潮。
　　
　　方雨涵注意到了，不只因为郭仕崇道来，也是职业的敏觉性，就像超商的店员一看见客人走进来总会说声欢迎光临一般自然。
　　
　　郭仕崇蹑着沉重脚步忐忑走到吧台前看她又默默在洗杯子，挽起袖口双手洗洁精，不知为何感到心疼，好像她不该做这件事。他生硬的咧起笑容，怕她不理谨慎说：”艾琳来找妳，先别洗了，她在等妳，先过去。”
　　
　　“艾琳？”她挑眉看一眼方才郭仕崇带进来长相亮丽的女子，纳闷问：”她是谁？”
　　
　　听她的语气不愠不怒，他暗地呼出压抑几天的不安，她似乎不生他的气了，他宽心答道：”艾琳是妳堂姐，就是我姨丈的哥哥的女儿。”
　　
　　真长？方雨涵娇嗔的鼔起脸颊，有听没有懂，“你在绕口令吗？你可以直接说是我伯父的女儿，这样我知道懂了。”老爱倚老卖老当她白痴，不知是谁智商低，方雨涵忍不住又跟他翻翻白眼，这白眼是教训他好多天对她不闻不问。
　　
　　听她语气一如既往，他神采瞬间飞扬起来，口无遮拦直言道：“那说她是葛总未来的老婆，妳一定更清楚了。
　　
　　他以为她会接嘴，然后两人又开始抬杠，可是她却是愣住，怔怔的望着郭仕崇，脸上数日未现的光采剎然黯淡无光。
　　
　　他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不敢再胡言乱语，艾琳等着，他再问，“要不要过去跟她坐一会，她等一下要回台北了。”
　　
　　“我在上班，这样不太好吧，而且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方雨涵瞄了瞄在吧台另一头的文绍，今天偣儒休假，她连这两位战友都守口如瓶。倘若让人知道她身家上亿，却在这里洗碗盘，不知会不会被咒装穷，惺惺作态招惹人厌。
　　
　　“我叫她过来跟妳说几句话好了。”郭仕崇温婉说，像在征求她的同意。她发觉他变的──胆小，没以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她反而不能适应。
　　
　　艾琳？应该就是之前赵培豫跟她提过，即将跟葛继浩订婚的对象吧？原来她是她堂姐，这么说以后葛继浩将是她的堂姊夫？
　　
　　葛继浩？她突然觉得可笑至极，她曾经以为自己暗恋他，看见他时心湖总会激起一些涟漪，以为这些涟漪会进而激起浪花，拍击成一曲动人的海涛。可是，风停雨静，该来的不来，却有人掷了一块石头，在湖心激起划不停的水漂。
　　
　　艾琳好美！这是她对她唯一能发出的喟叹，她身上散发一股养尊处优高不可攀的气质，与她小家碧玉的生长环境出落如邻家女孩确实云泥之别。
　　
　　她的出现仿如一只棒槌击碎了她少女般的情怀，可是并不痛，却有灵光乍现的舒坦，就像小女孩爱上白马王子，明知幻梦不能实现，却一味沉醉在编织的网里，可是时间的智慧会一点一滴的让这捕梦网破裂，直到长大成熟后网子破了梦也醒了。
　　
　　***
　　
　　午茶时间，拨放着音乐的餐厅飘散着浓郁香醇的咖啡味，吧台上滚沸的咖啡壶冒出袅袅似雾的白色蒸气往空气扩散。曼妙悠扬的音乐轻轻地环绕于四周，旋律佣懒恬适地在耳边回荡，氛围令人昏昏欲睡。
　　
　　方雨涵彷佛嗅到令自己不适的气味也感到恶心疲倦难耐。
　　
　　餐厅外场客人稀稀疏疏，有人低声热络配合着夸张的肢体语言交谈；对方不时投以互应认同的微笑。也有人独自坐在景观窗前，偶尔凝望窗外车水马龙，静静地品味咖啡，翻阅书籍杂志，显得慵慵懒懒。
　　
　　方雨涵手上拿着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往杯子里倒，黑色液体迅速注满白色杯底，呈现强烈对比。她将杯子垫上杯盘交给waiter，偷瞄放在一旁的闹钟一眼，这个动作做了不下十次，今天她整个人显得浑身懒散四肢无力，巴望赶紧下班回宿舍休息。
　　
　　她感觉餐听今天的气氛让人一蹶不振，她成天昏昏沉沉，好像身体哪里不对劲或生病，却不知病因原由，
　　
　　文绍在水槽洗着杯子突然传出铿铿锵锵的声音，他神色慌忙的张手护着滴水盘里的杯碗，方雨涵听闻一箭步原想跨过去帮他，才移动身体蓦然感到下腹一股疼痛翻搅直窜肩头。顷刻，她感到大腿内侧一道灼热潸然而下，她心跳骤急垂头看流出的红色液体滑向脚踝，瞬间愕然心头震惊，身体虚脱的像布偶瘫软坐地……
　　
　　一旁正收拾吧台上杯盘的偣儒目睹惊慌放下工作，过去搀扶她，见她面无血色焦急问：“妳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突然间偣儒被方雨涵身旁的血迹吓到，惊叫一声，方雨涵跪坐地上的腿亦布满血迹，地毯亦沾了血，她吓得脸色和方雨涵脸色一般苍白。
　　
　　坐在地上抱着疼痛下腹，方雨涵气息犹丝说：“我流血了，帮我叫郭副理来好不好。”她好害怕，呼吸急促。这时候她只想到他，突然心里激起对他的依赖。
　　
　　“叫副理？我看还是我先叫救护车，妳流了好多血。”文绍见状急忙拿起电话就拨，不管到底该先叫谁。
　　
　　“帮我叫副理，偣儒……”看文绍打电话，方雨涵冰冷的手气弱的拉住偣儒像在哀求。彷佛看见他，惶恐的心才能镇定下来。
　　
　　“我马上去叫。”触到她像冰块的手，偣儒更是惶恐不安，怕她昏厥，赶紧冲出去。
　　
　　看偣儒像无头苍蝇没头绪飞出去，文绍赶紧拉住她，镇定说：“笨蛋，打电话啦，不然你要整栋楼找吗？又不知道他人现在哪？“他蹲下扶着方雨涵，撑起快昏过去的方雨涵。
　　
　　情况紧急搞得她一时心慌意乱，她赶紧拿起电话拨内线到楼上办公室，“我是吧台许偣儒，帮我找郭副理好不好，方雨涵她在流血。”
　　
　　“流血？”接电话的同事以为她切到手，好意说：“她又切到手吗，叫她上来擦药呀。”
　　
　　偣儒急得跳脚，“不是啦，文绍已经叫护车了，她人快昏倒了。”
　　
　　“她怎么了？”对方讶然。
　　
　　“不，知，道，反正她就是在流血。”同事问东问西，时间紧迫偣儒急得提高嗓门，让她别再继续问下去。
　　
　　“好，好，我马上叫人广播。”以为心急的偣儒不耐烦或生气，对方马上挂电话。
　　
　　挂断电话广播器马上响起，偣儒迅速过去帮文绍扶起方雨涵，焦急问：”救护车，什么时候会来。”
　　
　　“我怎么知道。”文绍扶着她，吧台工作全停下来，幸好非用餐时间，不然铁定人仰马翻。
　　
　　“小涵妳忍耐一点。”偣儒手忙脚乱的帮她擦血渍，满脸焦虑担心她会不会血流过多。
　　
　　过几分钟听见广播，仍不知发生何状况的郭仕崇神态泰然走入餐厅，waiter匆忙迎向前，急促说：“郭副理，方雨涵在流血。”
　　
　　流血？他一愣，直觉她又切到手，大惊小怪的，连这种鸡毛蒜皮事都大张旗鼓把他叫来，令他无可奈何的皱眉哭笑不得。想到她经常就得迷迷糊糊的自残一次，又不禁嘴角咧开弧度取笑，可是当推开吧台的半截门，他脸上立即大变，笑容顿时凝结，慌张失措。“发生什么事了？”他惊慌的蹲过去接过文绍搀扶住的方雨涵一把将她抱起。
　　
　　“不知道……她突然大量流血，已经叫了救护车……”文绍惊魂未定跟着站起来。
　　
　　“先去外面帮我看救护车来了没有。”赫然看见她□□都是血，他毫不迟疑抱着她冲往大门，瞬间惶恐不安侵蚀他脑筋变得空白，不能思考，一味只想赶紧送她进医院。
　　
　　抱着她往门外去，看她虚弱的双眼紧闭，郭仕崇担心她昏厥，一觉不起慌张喊她，“小涵，小涵，妳醒醒，我送妳去医院，不要睡着了，医院很近马上到了。”
　　
　　“我，肚子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她微微睁开眼睛，气息犹丝的看着郭仕崇，眼角泛起泪光，感觉自己好像会死在他怀里。
　　
　　“胡说，妳没事的，我送妳去医院。”别吓他，看她流这么多血，毫无血色全身冰冷，他已心惊胆跳心藏快停止，要是她有三长两短，他会心痛饮恨……不会，不会有三长两短？他不敢往下想……
　　
　　一出门，救护车也到，听见救护车，萧可钧也慌张跑下楼，疾声问：“小涵怎么了？”
　　
　　“我跟她去医院，有什么事再跟你连络。”没时间解释，郭仕崇慌忙丢下这些话，急忙坐上救护车陪她去医院。
　　
　　　　　　　　
忏悔
　　接到郭仕崇自医院打回的电话萧可钧疾速前往医院，到了医院看见满身血渍的郭仕崇独自愣坐在开刀房外冰冷走道的候诊椅上，他急匆匆的坐到他身旁，口吻显得焦急问：“小涵怎么了为何要紧急开刀？”
　　
　　“子宫外孕。”郭仕崇深深叹口气讷讷说，如同受刺激般精神萎靡。方才医生对他讲解病情，他难过的几乎想大叫，从医生口中流泄的那些话，震撼的就像一把冰刀划在胸口，既冷又痛。　
　　
　　“什么？”萧可钧听闻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望着开刀房上亮着的灯，心思忽飘向五里云外推敲发生的可能状况，心情突地沉重起来，“怎么可能？”
　　
　　他压根没听过她自行承认或传言她跟谁交往，怎可能一接获消息即是她怀孕的消息……
　　
　　太讶异了。在他眼底她似乎仍是那个像跟屁虫似的七、八岁小女孩，怎么一眨眼就长大了。
　　
　　“医生这么说。”郭仕崇靠着椅背垂头丧气。
　　
　　“该死，”萧可钧气愤的咒骂，想到自己竟然连她跟谁有孩子都不知，他这个做大哥的怎能不自责。”待会她家人来了我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还有怎么去跟艾董说明。”
　　
　　“我来说，我姨丈那里也由我来说吧。”坐在这里他思考良久，该是他要面对的问题，他会坦然面对。
　　
　　“你来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晓以大义，有担当能力能一马当先了。”萧可钧愕然，惊讶的看着眉头深锁的郭仕崇，虽他知道郭仕崇对方雨涵存有好感，可是他一向不是好管闲事之人，怎这回不算小的事却自告奋勇，他不禁纳闷，眼底充满疑惑。
　　
　　“敢作敢当，这件事我自己承担，不会连累你。”他仰了仰头，呼出一口气，心情乱糟糟的，从她被推进开刀房到现在，他的心跳都处在极限，全身的力气几乎都集中在呼吸，他这辈子从未曾如此害怕过，这一回却尝尽胆颤的苦楚，眼前浮现的都是刚才血淋淋的画面，令他无法心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敢作敢当？”他说的愈清楚，萧可钧愈是一头雾水。
　　
　　他吸饱气，壮大勇气说：“孩子是我的。”
　　
　　“你说什么？孩子是你的？”萧可钧乍听突然一股气窜升，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一个拳头抵在他脸上，想打下去却看见他湿润的眼中布满血丝，像流过涙般肿涨，气焰立即消退些许，垂下手，丧气道：“唉，你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已饱尝教训，看方雨涵血流如注够他忏悔一辈子，罪名也难以洗刷。
　　
　　“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那你总知道她怀孕吧？”倘若如此就是他没尽到照顾责任。
　　
　　他无力的摇头，“她没告诉我这件事，我不知道她怀孕了。”两人最近根本没有交集，何况两人蓄意避开对方，他如何得知。
　　
　　“没告诉你，你怎么知道孩子是你的？”太荒缪。
　　
　　“庆功宴那天我没送她回宿舍，我带她回家了。”当时他真以为两人关系会就此改观，却出乎意料的每况愈下，几乎反目。其中过程没有一件在他掌控之中，一切都脱序了，
　　
　　“你说什么？”萧可钧终于忍无可忍，揪住他一拳挥过去，不管身在医院仍大声咆哮，“平常我以为你只是找找她麻烦，逗逗她，当你开她玩笑，她迷糊出差错我当是你的职责你教训教训她无妨，从不介入，也没指责过。可是，你真是……真是，无法无天，你知道吗？那天她喝的不醒人事，我信任你让你送她回去，你却出卖我。”
　　
　　“我知道错了。”他想挽回，可是却像破掉的镜子，根本无法补救。
　　
　　“错了？一句错了就能弥补吗？你是错的一蹋胡涂。我看你怎么跟艾蕫交代，我不管！你自己去解决。”男欢女爱就算了，他竟然卑鄙到趁人之危，萧可钧很想再重重赏他几拳，可是就算打死他，事实也不会改变。
　　
　　“我会负责到底。”
　　
　　“负责，你怎么负责，人家希罕你负责吗？”两人关系这么差，打死他都不相信女生是自愿的，更不相信他有弥补的余地。
　　
　　“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不用你管。”现在他担心的不是负责问题，而是她的态度，既然连怀孕都没告诉他，他不难想象她对他的不谅解。接下来的事他必须谨慎思量，不能再任意妄为，才有空间获得谅解。
　　
　　“怎么跩起来了？我也不想管，你自己看着办吧。”萧可钧慎重警告他：”回公司给我嘴巴关牢一点，别人问她怎么了，就说她腹膜炎，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非你莫属。”
　　
　　“我那会自打嘴巴……”
　　
　　远远看见方堃夫妇焦急走过来，萧可钧不忘讥嘲他，“人来了，不是要自己解释吗？自己看着办吧。”
　　
　　***
　　
　　从医院回公司途中，萧可钧接获赵培豫来电，当他问起方雨涵的状况时，一时间他心里相当为难，但答案没纠结太久，很快他即理好思绪，不让这三角习题困扰他太久。
　　
　　“不严重，腹膜炎开刀休息几天即能出院。”萧可钧在电话中对焦急询问的赵培豫轻描淡写。
　　
　　“我明天早上去看她不知道方不方便？”打她手机没接，打去吧台才得知下午发生这件混乱事件。
　　
　　“不，不用，小手术，住院几天就好了，一趟路这么远，等她舒服一点我告诉她回你电话。”萧可钧当下认为还是别让他去探病，万一纸包不住火，大家都难堪，他还想趁机再凑合他们一次，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郭仕崇做的这件荒唐事。
　　
　　“小萧，我很担心小涵，明天假已经请好了，本来想马上下去，可是想她刚动完手术人应该很不舒服，现在去怕打扰她休息。”
　　
　　萧可钧想了一会，觉得这或许会是个好时机，方雨涵生病住院，赵培豫放下工作去照顾她，或许身心受创的方雨涵会因此感动，再而擦出火花。这也不无可能。
　　
　　莫错失良机，所以他乐观其成说：”你明天去看她好了……”
　　
　　萧可钧只能默默祈祷明天赵培豫去医院时，郭仕崇跟方家人都不在场，不然依他刚才听郭仕崇向她家人解释的状况，不免节外生枝。真亏他敢言，连论及婚嫁这种荒缪谎言他都说得出口，要是方雨涵醒着听见他这么说不知他会有何下场？
　　
　　想到这他无奈摇头──
　　
　　***
　　
　　从止痛药中清醒，方雨涵直接接触到郭仕崇惴惴不安眼神，四目交接之际她心头窜起一种莫名愁绪，这种愁绪彷佛炽热的光正灼痛她。她马上移开视线，环顾四周，病房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我爸妈呢？”她从开刀出来醒时他们还在，打了止痛剂睡一觉起床却不见人，病房里只剩郭仕崇，独自面对他，沉重的心情更往下沉。
　　
　　“他们回去了。”他刚才对她养父母做了一番解释，当然这些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说词。他解释两人知道怀孕后已准备结婚，只是没想到却发生子宫外孕的不幸。
　　
　　他正考虑要不要告诉她，他编的这个谎言，可是又顾虑她身体不适，若因此反弹对他产生误解，心情浮躁起来不更适得其反。
　　
　　“你怎么没回去？”虽然没时钟不知道到底几点，但她知道时间很晚，或许已经深夜。
　　
　　“我告诉妳爸妈，我留下来陪妳，他们答应了。”他很自责，没看见她安然无恙也无法安枕。
　　
　　“不用了，我可以照顾自己。”她撇开头去，淡淡说。腹部还有微痛感，可是心更疼，像身上缺了一块肉般的痛。
　　
　　他感觉出她现在对他的不谅解，“对不起，事情变成这样也不是我所愿意，我会对妳负责，等妳身体好了我们马上结婚。”
　　
　　她错愕的凝视他，就算跟他上过床她也从没想过要跟他结婚，听见他这么说，她虽知道他是在表示自己的负责，可是事发兴头她对他充满责怪和不满，纵使他有诚意，她也无法接受，心里依然难受的说：“郭仕崇，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你。”
　　
　　无论这句话是真是虚事到如今他都只能概括承受，无从反驳，谁叫他错在先。
　　
　　他倒吸一口气，这句话她虽曾经说过，但现在再度从她口中说出，声音的力道像在拧干他的心。现在他确实猪狗不如，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成全她，不惹她伤心，可是他不能让她误认他是那种偷吃擦了嘴就想逃跑的男人，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吧，那以后如果妳不想嫁猪嫁狗，又不想嫁别人再委屈一点嫁给我好了。”
　　
　　想得美。
　　
　　“就算我当一辈子老姑婆都不会嫁给你。”想到医生的话她忍不住悲从中来，低声啜泣。子宫外孕导致一边输卵管爆裂，以后将很难怀孕。都是他害的，从他自作主张带她回家过夜那天起，她就没打算原谅他，跟他结婚？简直是无稽之谈。
　　
　　见她眼泪如滚滚洪水，他难过的张开手臂附过去抱住她，“对不起，妳别哭了，妳身体还很虚弱，再哭会伤身体。”
　　
　　“你别管我……”她负气的推开他，擦掉眼泪，“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
　　
　　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刺痛他的话，心里仍酸楚难耐，令他难堪她不是该高兴吗？看他露出通苦的表情不是该幸灾乐祸吗？可是为何心中却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这种感觉满到几乎快从眼眶溢出。
　　
　　他无意现在跟她摩擦，收敛起往常锐角，退一步说，“我跟你家人说过这几天由我来照顾妳，等妳出院你要怪我、恨我、讨厌我都无所谓，我都坦然接受。但是，这几天妳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让身体早点复原好不好。”
　　
　　怪只怪自己太异想天开，以为生米煮成熟饭随之手到擒手，始料未及却打翻一锅粥，弄得人仰马翻。这种状况比先前的斗气令他难受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回想都是自己一意孤行造成。
　　
　　“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你离我远一点吧。”躺在床上她病恹恹说。
　　
　　“我会离妳远一点，但妳这几天生病，我不能放着妳不管。”
　　
　　“我不用你照顾，我会照顾自己，我还有家人可以照顾我。”
　　
　　“今天让我留在这里，明天你家人来我就离开。”
　　
　　他只想弥补过失，既然这么做亦不能获得她的谅解，他不该再强留增加她的心里负担。让她更恨他对自己并无益处。现在他发觉过去对她的态度真是幼稚，非但她未肯定他的工作能力，反而让她更加反感。原来他连追求女孩子都不会，真是愚蠢至极。
　　
　　　　　　　　
离开
　　出院后她很努力的遗忘这件事，就算偶而午夜梦回，她也会再求自己赶快睡去，不让这件事情干扰她太久而失眠。
　　
　　那郭仕崇呢？他是忘了还是跟她一样偶而想起？
　　
　　不得而知。
　　
　　这些日子她很少看见他，不知是他将她生病住院时说的气话当真，还是刻意回避她？“多朵“七层楼就这么大，可是却难得会上一面，有甚至擦肩而过也只是颔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