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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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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哥哥他,终究还是在乎的吧。所以他耿耿于怀了,伤了凤栖的事。

    凤栖御马飞驰离开了小镇,途中遇到了赶回的星渺众人,其中就包括苍云代的明卫溯斐。

    溯斐虽然奇怪为何凤栖会在此处,但见到凤栖他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们此次急匆匆地离开凌天京城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凤帝下到右相府的赐婚圣旨。

    刚开始他还为世子不值,如今在这里看见凤栖公主,不久前世子又急急忙忙离队赶路,看来那道圣旨不是误会就是已经解决了。

    他心里高兴,想等凤栖走近了跟她打个招呼,却忽略了若是凤栖与苍云代误会解除,凤栖又如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所以当凤栖马不停蹄甚至以更快的速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时,吃了满嘴尘土的溯斐脑门上立时挂了好几个问号。

    凤栖公主这是,怎么了?

    凤栖自然是看见了溯斐,只是她现在心绪混乱,完全没空去搭理他,在他抬手就要跟她打招呼的时候纵马不做停留地离去。

    一路出了小镇,向漠南而去,凤栖的心神早已偏远,心口一阵一阵地疼着,连呼吸都是难受的。

    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跑得飞快,黄尘飞扬,几乎迷了人眼。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凤栖不清楚不明白,背后的伤火辣辣地疼着,却怎么也及不上心口的伤,像是血肉被翻出来,撒上了无数的盐一样疼着。

    马儿跑得好快,凤栖的眼前一片模糊,脑袋空空的,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心口的疼痛。

    恍恍惚惚之间,凤栖竟松开了马缰,身子一软,控制不住地往地上栽去。

    狠狠地摔下马,凤栖的后背本就有伤,如今可谓是伤上加伤了,疼地她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动一下,疼入骨髓。

    动不了,干脆就仰躺在地上,睁眼就是澄净如洗的天空,白云朵朵,却挡不住阳光倾泻。

    凤栖艰难地抬起右手,放置在眼睛上,遮挡直射的阳光,晶莹的泪珠悄悄从眼角滑落,掩入如瀑的青丝中,消失无痕。

    高高的天空上滑下一只云雀,云雀打了几个转,清脆一声鸣,落在了凤栖遮住眼睛的手臂上。

    凤栖一惊,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的疼痛却让她疼得龇牙咧嘴。

    云雀因为她的动作倏忽一下扑通着翅膀飞腾上天,待凤栖坐起,它这才扑扇这小翅膀降下来,落在凤栖的腿上。

    云雀先是抬头看了看凤栖,随后又低下小脑袋,轻轻啄着绑在它腿上的信笺。

    凤栖会意,取下它腿上的信笺,展开一看。上好的宣纸上用着格外凌乱地字迹写着,五皇子凤琉,薨于东陲关战乱。

    双眸睁大,凤栖猛地起身,停在她腿上的云雀没能反应过来,一脑袋扎进了黄沙里。

    因为起身太猛,凤栖受伤的身子根本受不住,脑袋一阵眩晕,原本被强压下的腥甜再次涌了上来,凤栖忍不住‘哇’吐出一口黑血。


第二十二章 紫璃玉簪

    从漠南一路风尘,赶了三天三夜,凤栖终于去入了东锤关,只是她从未想过,这次踏入东锤关,却是这般的场景。

    翻身下马,凤栖累得几乎站不稳了,她还是坚持着走去东锤关。

    凌天败战,一路上走来,不断地有百姓从东锤关方向而来,逃向关内其他的城镇躲避战乱。

    凌天战旗暗淡,悬挂在破败的长杆上耷拉旗角,越往前走,血腥味越是浓重。

    “什么人?”东锤关大门紧闭,站在城楼上值守的士兵看见牵着马一步一步行来的凤栖,大喝道。他常年镇守在东锤关,并不识得凤栖。

    “怎么回事?”凤栖还未开口,城楼上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凤栖抬头,很是轻易就认出了那人,是康炜将军单靖。

    “将军。”守城的士兵向康炜将军见礼,说明了情况。康炜将军有些疑惑地低头向城下看去,顿时大惊,“凤栖公主。”

    “开城门!”康炜将军急忙转身下了城楼,大喊一声。

    守门的士兵都听清楚了康炜将军的大喊,赶紧动手开了城门。沉重的城门轰然打开,康炜将军从里面跑了出来,跪在凤栖面前。

    “臣单靖见过凤栖公主。”在康炜将军的身后,还跟着一小队的守城士兵。

    凤栖抿唇看着康炜将军,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康炜将军,我哥哥呢?”

    听见凤栖低沉哑着声音发问,即便是心里早有意料凤栖此次就是为了五皇子凤琉而来的康炜将军也忍不住心上微酸,犹豫着不忍将已定的结局告知。“五皇子,他……”

    康炜将军的迟疑更是验证了凤栖所得到的消息,孱弱的身体颤了一颤,凤栖几乎站不住了,幸好马儿就在她的身边,支撑住了她的身体,她这才没有倒下。

    “他,现在在哪里?”人死了,总还有尸骨吧。凤栖几乎是抖着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康炜将军一听,不由得想起那场战役的残酷,尸横的遍野,血染的泥土,以及几乎看不清谁是谁的血肉模糊的尸骨。

    如同人间地狱的战场他不是没见过,却是第一次感到无法面对,感到心惊胆颤。山河破碎,江山染血,不复如画,他凌天的百姓还能以何为家啊。

    “回凤栖公主,臣无能,遍处寻不得五皇子的尸骨。”康炜将军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面对眼前这个曾经张扬,如今却孱弱到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女子。

    他听说不久前宫里的皇后娘娘没了,如今又是五皇子。唉,终究还是刚刚及笄的少女,如何能够忍受住亲人的一再离去。

    再一想此次战争起的缘由,康炜将军忍不住在心中又是一声叹息,星渺与凌天大战,这凤栖公主与云世子只怕是……

    “什么叫做寻不到尸骨?”原本就惨白一片的小脸此时更是白得透明,寻不到尸骨的意思是……

    “五皇子,尸骨无存!”康炜将军也是万分的不忍,艰难地吐出七个字。五皇子是个好皇子,只可惜,天妒英才。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她相信!“本公主不信什么尸骨无存,我只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意识到凤栖的情绪可能有些不对劲,康炜将军再顾不得礼数起身,“公主,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虽然没有找到五皇子的尸首,但我们在五皇子失踪的地方找到了这个。”

    康炜将军将随身带着的东西拿出来,除去两层的布,露出一只淡紫色的雕花簪子,簪子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在末端雕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玉梨花,玉梨花娇艳,手工却是不难看出的粗糙,显然做的人手艺不是很好。

    “这支簪子是五皇子随身携带的,偶尔没事的时候,臣经常看到五皇子拿着刻刀雕刻着。”康炜将军双手将簪子捧到凤栖眼前,“五皇子曾与臣说过,这支紫璃玉簪是他送与公主的及笄之礼,只可惜公主那时的加笄之礼没有留给他,他不能亲手为公主戴上这玉簪。”

    凤栖手抖了又抖,即便她很是努力地告诉自己要稳住要镇定,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汹涌而出,“哥哥……”

    接过玉簪,沏凉的温度冻僵了她的指尖,寒意顺着血脉窜进心脏,针扎一样疼着。

    她还记得,及笄之礼结束后她曾向凤琉讨过礼物的,所有人都给了,就只有他偏过头去告诉她没有,任她软磨硬泡始终不松口。

    其实他准备了,精心准备了,可因为她为了母妃的粉色玉簪而选择了芮王为她加笄,他心里有气,正呕着呢。

    可她怎么就信了呢,怎么就会相信他真的没有准备礼物还因此跟他生了好几天的气。

    她怎么就信了呢,她怎么就那么笨呢。笨蛋,凤栖你这个大笨蛋!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我不相信。”凤栖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他是谁,他是凤琉啊,前段时间还在跟她生着气呢,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对,他不会死的,绝对不会的。”凤栖手握着紫璃玉簪,抓住马缰翻身就要上马。

    “公主。”康炜将军有些担忧,却又不敢上前去,他担心自己手下没轻没重反而伤了凤栖。

    凤栖却不理会他,调转马头,打马就离开了。任由康炜将军在身后追喊。

    凤栖的马术是极好的,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哥哥。”杀戮从来都是战争中必不可免的,一路走过,不过短短路程,尸横遍野。凤栖认得,这些人中,有凌天的将士,还有星渺的,更甚至还有百姓。

    凤栖一面走着,一面去查看那些尸体,嘴里一遍又一遍念着哥哥。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说好了的,要等她一起回家的,可是现在,家在哪里?哥哥在哪里?

    “哥哥,哥哥……”血迹布满的土地上,她什么都有寻到,天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你不是说过的吗,会一辈子陪着小柒的,你说等小柒冬月真正的及笄之礼也就要亲自为小柒戴上这支发簪的,可是小柒的及笄之礼还没有到,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哥哥……”不要丢下小柒一个人,小柒会害怕的,哥哥,哥哥……

    当最后一丝光亮沉下西山,夜幕开始降临,凤栖沿着战壕不知目的地走着,心口闷闷地疼着。

    喉头涌上腥甜,黑血脏了木槿紫的衣襟。凤栖脚下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地向地上倒去。

    就在她的身体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天青色的锦衣划过眼角,凤栖的视线停留在男主温润如玉的玉容上。

    她缓慢抬起手,轻触,指尖传来温温的体温。“泠溪,哥哥?”她迟疑片刻,此时差不多空白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

    “是我。”泠溪温声应道。

    他不应还好,他这一应,凤栖刚刚干涸的泪腺此时再次盈满,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

    小手紧紧地揪着泠溪的衣襟,凤栖再也忍不住哇声大哭起来,“泠溪哥哥,我找不到哥哥了,我找不到哥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泠溪哥哥,我找不到他了。”

    我找不到他了。凤栖伏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她找不到哥哥了,这个世界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怎么办?她好害怕,她不想一个人。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不怕,小柒不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哪怕在你心里,我永远也及不上苍云代和你的亲哥哥,我还是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小柒。“我会一直都在。”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连日奔波,凤栖哭着哭着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直到晕倒在了泠溪的怀里。

    泠溪又爱又怜地揽着她,别担心,别害怕,就算是失去了全世界,你还有我,小柒。

    月光柔和,撒向这片收割了不知多少人的人间地狱,也照亮了那对相拥的男女。

    直到泠溪发现凤栖的不对劲,抬手探向她的脉搏,一片混乱。

    “公主,公主,你醒醒,小柒!”泠溪顿时心慌了,赶紧抱起凤栖,他骑来的马便在路旁不远的地方,他抱着凤栖跑将过去,翻身跃上了马,御马向西而去。

    世人皆知泠渊涧隐居世外百年,是传世的医药大家,习得至高医术之人,可活死人,肉白骨。

    却从来没有人知道,泠渊涧其实就在东西锤关出百里之外的一个山谷里,此谷万分隐蔽,隐于狭长山脉之间,甚少有人知道其所在。

    泠溪带着凤栖狂奔回了泠渊涧,抱着凤栖丢下一句准备热水就回了自己的居所。

    即便有些惊疑,但对于在泠渊涧一直说一不二的泠溪,泠渊涧的小学徒还是不敢说什么的,赶紧火急火燎地去准备热水去了。

    凤栖这病来势汹汹,就是泠溪也费了好大的劲,又是施针又是命人熬了药来灌药的,折腾到了半夜,凤栖的热才退了些,只是脉搏依旧混乱,并没有因为烧退了而有所缓解。


第二十三章 要活下去

    泠溪站在凤栖的床头,眉头紧拧,显然万分忧心。

    “少主,您都忙活了半天了,去歇息一下吧,这里留个人看着就行了。”小学徒从泠溪回来也跟着忙进忙出的,累得够呛,此时更是上下眼皮正打架呢,说话也有些瓮声瓮气的。

    泠溪本想摇头说不用的,但见凤栖依旧穿着那一身木槿紫的云罗锦,便松了口,“我让你烧的热水可是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少主的吩咐,他哪里敢怠慢啊。

    “找个丫鬟进来,为公,姑娘擦洗一下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泠溪沉声吩咐着。

    小学徒应了一声,赶紧跑出去找人去了。

    直到小学徒找来的人进来了,泠溪这才退出了房间,去了隔壁他的房内清理了一下自己,换了身衣服。

    丫鬟的动作也快,泠溪刚换衣服,她就从凤栖的屋中出来了,见到泠溪,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凤栖躺在床上,沉沉睡着,因为发热,她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泠溪靠近她的床头,却发现她睡得似乎很是不安稳,眉头就是在昏睡中也依旧紧蹙着,不曾松开过。小嘴微张,喃喃念着什么。

    因为声音太低了,泠溪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凤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面有好多好多的人,他们都冲她笑着,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小柒,阿九,九儿,柒儿,柒柒,凤栖,公主,小阿九……

    好吵,真的好吵……

    然后那些人的面容渐渐清晰了,父王双手伸到她的腋下,将她举高高,“柒柒,宝贝乖乖,我的好女儿。”

    母妃坐在风王府她特意央了父王搭的葡萄架下冲她柔柔地笑着,“柒儿,过来,试试母妃为你做的新衣合不合适。”

    “笨蛋小柒,高了说害怕,低了又一直喊要高高,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对于她的反复无常哥哥风肆染感到很无奈,丢下妹妹转身假装要走。风柒染赶紧跳下秋千架,拉住哥哥的手告饶。

    画面飞转,曾经鼎盛一时的风王府陷入一片火海,母妃呕血而死,父王护她和哥哥离去,最终也难逃丧生火海。

    为躲开岸上飞射而来的羽箭,她失足落入河中,哥哥趴在船上,不住地伸手来够她,“妹妹,妹妹……”

    黑色的河水,黑色的天空,黑色的大地,所有的事物和人都是黑色的,冰凉的河水不住地涌进她的口中,她全身都在发冷,冻得牙齿都在打架。

    黑暗之中,她听见‘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岸上船上除了兵器相交的铿锵声,还有风王府那些家臣若有若无的喊叫声,“世子,世子小心啊,郡主……郡主在那边……”

    哥哥,是你吗,哥哥,救我,哥哥救我……她刚要张口喊,声音未出,就有不少的河水往她的口中涌,让她再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妹妹,小柒,不要怕。”哥哥的声音传来,她感觉腰上一紧,她沉浮在水中的身体有了依靠。

    哥哥,是你吗?

    “不要怕,哥哥在呢,哥哥在。”想是听见了她心里的害怕,那个声音一直都在她的耳边回响,不停地重复着‘哥哥在’‘不要怕’。

    害怕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黑暗中她开始伸手去抱那个揽住她的人,手紧紧地扣着,真实的触感让她心安,哥哥。

    “小柒,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身体被托起,风柒染感觉自己被甩了出去,后背碰上木板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上岸了,安全了,但耳边的声音就此消失了,无声无息。

    不,哥哥,哥哥……她开始慌了,不停地喊着,叫着,唤着,可就是没有人来应她,没有人,没有哥哥,什么都没有……

    “哥哥,哥哥……”低声的喃喃越来越大声,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惊醒了靠睡在旁边软榻上的泠溪。

    泠溪翻身下了软榻,几步快走就到了凤栖的床前,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加之忧心着凤栖,睡得更是不稳,所以凤栖只要有一点声响他就醒了。

    听她就连在睡梦中都不停地哭喊着哥哥,泠溪心上一酸,拉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动作轻缓地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手轻轻拍着她,“乖,不怕,哥哥在这里,不怕。”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泠溪的那一句‘哥哥在这里’起了作用,凤栖的低喃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消了声,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泠溪轻声叹息,看着凤栖仍旧挂泪的睡颜,心里难受得紧。

    说好了要保护你的,可到底还是没有做到吗?

    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泠溪此时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难过,懊悔,层层叠叠,混杂着毫不留情地打过来,扑头盖脸。

    她沉沉地睡在他的怀里,淡淡的女子香萦绕在鼻间,泠溪突然就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个时候是几岁来着?应该是六七岁的样子。那个时候还没有星渺,天隆王朝还在,凌天南隨也不过是天隆的附属国。

    那一年他第一次出泠渊涧随师尊去疆域城办事,办完事之时正赶上风王的寿宴,他便随师尊去了风王府。

    那算是第一次见面吧。那个时候她站在后花园的花坛上,冲着另一个男孩子嚣张挑衅着,后来她摔下花坛,不知为何,他第一次用了师尊教的轻功,伸出手去接她,只为了不想看她受伤。

    就在他们三人齐齐摔倒在地的时候,有人从远处跑来,说她又在欺负。

    她从来就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有人说她欺负人了,那她就欺负人了怎么着。

    当她一脚将那人踹倒时,他第一个想法是什么来的?

    哦,对了,他当时在想,这位姑娘真是有趣。

    后来听说她被罚去了祠堂,三天三夜,而当初被她挑衅的男孩则在祠堂外弹了三天三夜的琴。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们知道了的名字,风王府的栖晗郡主风柒染和瑾王府的世子小公子苍云代。

    在帝都逗留是必然的,只是他不能时时待在师尊身边,便独自一人出了门游玩,意外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暗杀,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不是不怕,却依旧假装镇定地与他们周旋,借机脱险。

    拐角的小巷里撞见偷溜出府门的她,终是被牵连了,只能跟着他一起逃亡。

    相比起他,风柒染对于帝都更是熟悉,暗杀他的那群人明显也不是帝都人,只一个小小的拐弯都能被她耍得团团转,摸不清方向。

    他握着她细腻的小手,看她因为对方倒霉而笑得如花灿烂的笑靥,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想牵着她的手一辈子的诡异想法。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喜欢。

    暗杀事件过后他便随师尊回了泠渊涧,他绝没有想到,再得到她的消息时,风王府背上了叛贼的罪名,风王与风王妃葬生火海。而风王世子风肆染与栖晗郡主风柒染下落不明,也有人说郡主在逃亡途中失足落水,世子下水去救,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兄妹二人双双丧生鱼腹。

    风柒染这个名字这个人就像烟花,在他的生命中璀璨一显,随后便消失无踪了。

    差不多半年之后,凌天频频传出九公主凤栖的惊世之举。

    凤栖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喉咙干得厉害,浑身也没什么力气,一重又一重的梦境更是惊得她冷汗连连。

    艰难地撑死眼皮,凤栖微微侧头就可以看见坐在她床头看书的泠溪。

    凤栖一醒泠溪就知道了,他低下头来,笑得和暖,“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凤栖怔怔地看了泠溪好一会,才动了动嘴唇,干渴得难受的喉咙就是只说一个字,还是有股撕扯的疼痛,“水。”

    泠溪听言,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到桌旁倒了杯水过来。是他疏忽了。

    动作轻缓地将凤栖扶起来,将杯子中的水送到她嘴边。还不忘嘱咐,“慢点喝。”

    凤栖是真的渴得厉害了,一杯水很快就见了底。

    “还要不要?”泠溪问了一句,见她点头,转身又去倒了一杯。

    这次凤栖只喝了半杯。

    将剩下的半杯水用巧劲送回不远处的桌上,泠溪将手指搭在凤栖的脉上。

    “泠溪哥哥,我没事了。”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烧还没完全退,药还是要继续吃的。”松开把脉的手,泠溪又将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混乱的脉搏依旧没有好转,但看凤栖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异常,只是这烧一直退不下去,着实让他忧心。

    “啊……”一想到苦苦的汤婆子,凤栖皱巴着一张小脸,她最讨厌喝药了。

    “活该。”泠溪看着她的样子,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好笑地说道,“谁叫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又是受伤又是生病的,这药啊,你还真非喝不可了。”

    “泠溪哥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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