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穿越到清宫复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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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今天还留在臣妾的宫里不要紧么？”我紧张地问道。

　　“要紧？要紧什么？朕喜欢去哪儿就去哪儿，朕想你啊。”弘历拿起酒壶又一杯进肚子里。看我没有作声，弘　历终于放下了酒杯，拉过我的手，“朕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今夜让你难受了。”

　　“孩子也是一种缘分，或者是臣妾的福分未够呢。”我倒过一杯茶换去了弘历的酒杯，弘历却把我的手捉得更紧，“朕比谁都更希望有喜的那个人是你。”

　　“那就足够了，皇上也给嘉妃赐一个封号吧。”我看着错愕的弘历，轻轻把手抽开，把茶杯放进他的手里。

　　“你都听到了？不介意吗？”弘历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吗？”我又添上一杯。我并不是不介意，但经过这次，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解铃还需系铃人”，英琦已经是皇后是一个事实，为情为理弘历都不能贸然把她废掉。既然弘历下不了手，便让我来当一次丑人，当年是英琦先欠我，今日要她还给我也是天经地易的事。想起她脸上那种准备为人母的喜悦，我的嘴角牵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难为你了。”弘历有些为难。

　　“臣妾的一生只有皇上一个，但皇上的一生却有很多个臣妾，只要皇上明白臣妾的心就够了，如果幸福的感觉有时候会是一种如履薄冰的恐惧，臣妾现在也觉得很幸福。”

　　弘历突然把我抱住，“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也不会让你感到恐惧，即便没有孩子，你还是你，还是朕心爱的娴儿，如果我们没有错过这些年，那该有多好……”

　　如果没有错过，我们的孩子也该很大了。”我的每一句话都在加深着他的内疚感，果然弘历伏在我身上的身体有些颤抖，咽呜地说：“朕该怎么做才能补偿曾经对你的伤害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吻着眼前这个充满内疚的男人，　用吻轻哚他的嘴唇，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内疚的泪水，我不但要他的内疚，更要他的爱，用尽他内心的内疚去激起他对我的爱。

　　我躺在弘历的身侧，他已经均匀入睡了，我却始终不能合眼。“真的要这么做么？”我呆呆地看着帐顶，自己却无比清楚这答案，在感情方面弘历是注定了的软弱和多情的，以他对英琦的感情，他又怎么可能忍心把她废掉呢？而且英琦身后还有庞大的富察氏一族……

　　铛，铛，铛……已经三更天了，我却辗转难眠。“睡不着吗？”弘历也被我惊醒了，伸手从身后拥着我，重重的鼻息都落在我的脖子上。

　　“皇上，能问您一件事吗？”我忽然拿定了主意。

　　“嗯？”弘历还不大清醒，只是有一句每一句在搭理我。

　　“臣妾听说皇上让傅夫人别再进宫来了。”问过后很久都没有听到答案，我也不敢转身，紧张得身体都绷紧起来。

　　弘历长长地叹了口气才道：“本来就是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误，总不能一错再错吧，这样对大家都好，皇后怀孕了，而且对你也是一种伤害。”

　　我的身体又绷紧了一些，“她跟臣妾说，她有喜了。”话说出了口，那种压在心头上的闷气反而消失了，我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弘历，冷静重复了一遍，“傅夫人说她怀有皇上的孩子了。”

　　弘历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惊恐像寒光划过我的脸孔。“不可能的！”弘历霍然而起，激动地抓着我的双臂，“她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

　　“臣妾已经私下把她留在宫里，现在就在隔壁的暖阁里。”

　　“皇后知道了吗？”弘历愣愣地看着我，原本我心底里还有一些内疚，但看见弘历紧张的神色，突然有了无尽的复仇*。

　　“没有，臣妾怎么敢惊动皇后呢。”

　　“朕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她会……”弘历试图去解释，但我很快就温柔地打断了他的话，“臣妾侍候皇上更衣吧，臣妾不才，未能为皇上分忧起码能好好地侍候您。”

　　“娴儿——”弘历拉过我的手，“你怎么对朕这么好，怎么不责怪朕呢？”

　　我为弘历套上外衣，“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情爱这种事能怪谁呢？关键是怎么把事情处理好。”

　　弘历把手抬高让我整理腰带，“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我的脸上闪过一霎的笑意，但我一直低着头在整理着，谁也看不到这笑容背后的含义。“如果真的是皇上的骨肉，当然应该生下来。”

　　“这话怎么说呢？”弘历惊讶地看着我。

　　“在情，他是皇上的骨肉，血脉相承；在理，如果将来由他继承富察氏一族，那么皇族上下不是可以更安心么？傅夫人是皇上的红颜知己，皇上忍心看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么？”虽然我熟知道皇上对富察氏一族又爱又恨的心理，也摸清了他对棠儿的感情，但皇上听了还是有些犹豫。

　　“皇上能够理解一个被男人抛弃又痛失儿子的女人的心情吗？她是可以做出许多令人恐惧的事情。”过往的一幕幕浮现眼前，我想即便到我合上眼睛停止呼吸的那刻我依然会记得顾晓白把毅带走的那刻。

　　“朕明白了。”弘历终于妥协了，这个孩子是注定要降生的，虽然不是作为一个皇子，却比一个皇子有着更重要的意义。如果让富察氏和瓜尔佳氏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这个天下将不再太平，所以弘历是铁定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傀儡
看着弘历踏着夜色出门的身影，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娘娘。”我回头看到珍姑姑从门外走进来，“其他人都睡了，奴婢猜想娘娘还未入眠，所以过来侍候。”

　　看着她娴熟地沏茶，更换香炉内的香料，一切如同一个经年服务于宫中的女官无异，谁会想到今夜的一幕竟都是她一手所策划的呢？

　　事情回到皇上去探望嘉妃的时候，我躲在屏风后听到嘉妃央求皇上也赐她一个封号，我不觉黯然伤感，独自走到花园里去透气。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轻唤了声，一回头竟是珍姑姑和棠儿，棠儿更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

　　“娘娘，你救救臣妾吧，皇上今夜派五爷跟我说了，让我以后别进宫里来。五爷还对我説，原来的名单里就没有我的名字的，不知道出了什么错误，才会让我出现在这里。”我倒抽了一口气，我原本只是想借棠儿来分散一下皇上的注意力，好不让他发现令贵人的缺席，想不到竟成就了另一番的事情。

　　我看着哭成泪人的棠儿，疑惑地问道：“你説皇上不让你进宫……怎么可能呢？上月你不是才进过宫来么？那时候皇上对你还是好好的啊。”

　　“皇后！一定是因为皇后！”棠儿的眼里迸射出一种怨恨的目光。“就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所以皇上才会不再见我！她腹中的是皇上的骨肉，难道我腹中的就不是吗？难道她富察氏生的就是皇太子，而我瓜尔佳氏生的就注定是孽种，注定不受人重视吗？”

　　“你说什么？”我被她的话吓得倒退了几步，震惊得连话也说不上来。珍姑姑机警地对我説：“娘娘，宴会就要散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还是和夫人回到宫里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棠儿起来，一路上思绪千回百转，棠儿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后边，发生了这样的事可是天大的丑闻啊！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的，不但皇室还是富察氏一族都不可能容下她肚里的孽种！

　　除了几个值夜的太监宫女其他人都还在宴会那边忙着，永寿宫比平日更静了。

　　“奴婢自知卑贱，也知道娘娘从来都看不起奴婢，但奴婢腹中的骨肉好歹是圣上的血脉，孩子是无辜的，娘娘，你救救奴婢吧。”一进屋子，棠儿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甚至不惜自称奴婢，瓜尔佳氏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何曾这么卑贱过呢。

　　“你怀有身孕，还是起来说话吧。”我示意珍姑姑过去把她扶起。“你腹中真的是皇上的亲骨肉？”棠儿侍寝是一个事实，但她是傅恒的妻子也是一个事实。

　　“奴婢请过相熟的太医把过脉了，已经有两个月了，那时候傅恒被皇上派去外差未回，所以……”

　　我又暗自吃了一惊，她竟敢请太医过脉！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瞒不了多久了；我正苦恼，抬眼却看到珍姑姑对我使眼色，她甚至走过去对棠儿说：“傅夫人让娘娘想想吧，娘娘会替夫人作主的。”

　　珍姑姑未免太自作主张了，我正想发作，但见棠儿已经缓缓而起。一时间我也心乱如麻，只好敷遣地说了句，“你先退下去吧，让本宫想想。”

　　我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比方说正常人遇到问题一般会选择比较好走的那条路去解决吧，棠儿腹中的孩子对大清皇室、对富察一族甚至她自家都会是一个灾难。凭什么她会认为我能够救她呢？更甚者，她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她呢？　

　　我把想法对珍姑姑说了一遍，“大概是不甘寂寞吧……”珍姑姑镇静地看着我説：“娘娘您知道傅夫人和傅大人关系如何吗？”

　　我摇了摇头，但还是说了句：“会背着丈夫与皇上私通，总不见得她和傅恒的感情会好到哪里吧。”

　　珍姑姑点了点头，“傅夫人是续弦，傅大人原来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当初选这位瓜尔佳氏是皇后的主意，傅大人私下却嫌她妖娆招摇而端庄不足……”我想起弘历说过傅恒的阿玛是位十足的学者，他影响下的傅恒会不喜欢棠儿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这位新嫁过去的瓜尔佳氏可是三年未孕。”珍姑姑若有所指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动，“你也相信她肚子里的真是龙种？”

　　“对于娘娘来说是不是龙种真的那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了？”我惊愕地叫了起来，“混淆皇族血统可是诸九族的大罪！”

　　“不是龙种，混淆皇族血统确实是死罪；若真是龙种，不守妇道，*宫闱就不是死罪吗？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死的都是富察氏的人，与娘娘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怔了怔，虽然感觉有些荒谬，但珍姑姑说的却都是事实，我也稍微平静了些。

　　“不论是否龙种，只要这孩子一出生，他的一生都会是一个活的证据，是皇上偷情的证据，也是皇上与皇后之间随时一触即发的心患。”

　　我心里忽地明镜似的，缓缓望向珍姑姑，额上不觉沁出密密的汗珠来，心道：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的心思。

　　“姑姑继续说下吧。”到了这一刻，我也不想再绕圈子了。

　　“皇后德才兼备，与圣上的感情又融恰，眼下还有了身孕，娘娘以为圣上真舍得废了她而改立娘娘么？”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跟我说，我早就把她打发到辛者库去，但珍姑姑的一言一语，竟有一种逼视的力量，仿佛早把我内心的一切都看得清楚透彻。

　　我低下了头，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的渺茫。

　　娘娘，只有这个机会了，只有利用这个孩子去激起皇后的妒忌，去分裂帝后的感情，娘娘才会有机会。”

　　我的脑海“轰”的一声，只余一片空白，我不是没有想过要除去英琦，甚至提拔舒嫔都是为了对抗英琦，但我的心思就绝对没有珍姑姑所想的深入，乍一看似乎是天荒夜谈，但细想之下，却并不是不可能的……一个私生子会给英琦带来多大的震撼，即便是我也无法估计。

　　“对娘娘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皇上吧。”珍姑姑扶我到镜前梳妆，“这些年奴婢的眼里都看得清楚，如果没有皇后，娘娘跟圣上就不会走那么多冤枉的路，圣上是爱娘娘的，只是您们之间白白多了一个。”或者这番话对于英琦也同样适用，但正是这样更激起我那颗复仇的心，一切都由英琦……不！由顾晓白而起的，当天是她欠我的，是她抢去我丈夫，是她令我失去我的孩子、亲人、朋友……所以即便这一世要她还给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她的存在，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些……

　　梳子上缠绕了一丝白发，尽管珍姑姑已经很小心，但那刺眼的颜色还是落在我眼角的余光里，我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肌肤，十年了，十年才是一个贵妃，一个女人还有多少个十年？一个男人的情义又能有多少个十年？红颜未老恩先断……即便我愿意等，下一个是否就轮到我呢？我闭上眼睛，令贵人的身影却一闪而过。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捉住珍姑姑梳头的手，回过头坚定地说：“请姑姑教我怎样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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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逐月华流照君（上）
盛夏的艳阳明晃晃地撒下来，把树叶子晒得发蔫，皇上和后宫的妃嫔都迁到圆明园去避暑，只遗落紫禁城安静得像座死城般。

　　我一个人坐在九洲清晏的寝室内，闲闲落落地翻阅着手边的诗词，这样闲置的生活一年也不过几天。

　　“娘娘快尝尝这新鲜的荔枝冻。”巧儿用水晶碗儿盛着几颗晶莹雪白的荔枝递了过来，碗上还拨着丝丝寒气，生生地把周边的暑气给压下去。

　　我用银叉轻轻挑起其中一颗，刚送到嘴里，那荔枝的独有甜味儿便在味蕾中散开，荔枝的中间还包裹着如雪花般细腻的奶冻子，冰沁透寒，所以才美其名曰“荔枝冻”。

　　“一骑红尘妃子笑……唐玄宗怎么就想不到把荔枝移植到宫里，白白让杨贵妃担了骂名。”

　　“大概天下的女子皆薄命吧。”燕儿无视巧儿的白眼，能接上话也是一种能力，最起码要先知道谁是唐玄宗，谁是杨贵妃。

　　“娘娘还要添些吗？”

　　我摆了摆手，这些东西吃多了可是会闹乡愁的，“都分下去吧，给愉妃和蓉嫔都送过去些。”荔枝冻不比其他点心，稍放便化，巧儿领了命便赶紧去了。

　　说起蓉嫔才想起这些日子都没有看到她来请安便问燕儿，“蓉嫔怎么了？这些天都看不见人。”

　　燕儿皱了皱眉头，“奴婢也不大清楚，前个儿听宫女说这些天都不大进食，也不让请太医。”

　　“怎么就没有人来通报呢！怕是中暑了吧，还是请太医去看看才好。”说罢已经站了起来，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妹妹，甚至于我并无一丝亲密的记忆，但只要想到那张娃娃一般的漂亮面孔便会让人不觉生出同情与怜悯。

　　圆明园修建之初毕竟是别院，九洲清晏的布局亦不等同于东西六宫，宫室都是按位份安排的，这样蓉嫔的居所便离我远了许多。刚听说我出去，小李子便已经命软轿在外候着，地上还洒过水好降去那暑气。

　　出乎意料地当我赶到蓉嫔的居所时，蓉嫔却是神采奕奕地站着迎驾。

　　“身体怎么了？听说你这些天都不大进食，是不是中暑了？”虽然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病容，但她确实是消减了不少。

　　“没有，只是天气热，所以进食就少了。”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我直觉蓉嫔今天有些不寻常，但说到那里不寻常却又理不出个端倪。

　　“没有就好，即便没有胃口，多多少少还是要吃些的。就你一人住在这边，我还真不放心，你还是搬过来吧，我那边也是怪清静的。”

　　“不！”蓉嫔的神色间飞快地晃过一抹不安。

　　我怔了怔，惊愕地看着蓉嫔，这个一直任人摆布的娃娃竟然也会说“不”。蓉嫔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谢过姐姐的好意，妹妹还是喜欢这里清静一些。”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想：是畏惧吧，她一直活在我的影子下，难得有些自由，还是别勉强了。

　　“闲时都干些什么呢？”我随手在她的书桌上翻了翻，一张花笺飘了出来。显然蓉嫔是不想我看到的，却慢了一步，我信手拾起，她的手只能愣在半空。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我一字一顿直念得蓉嫔红着脸低下了头，念罢，我“呵呵”干笑了两声儿，“是写给圣上的吧？看来咱们的蓉小主也学会相思了。”我坏笑着说。

　　蓉嫔的脸一红，打了个哈哈，却半句话也接不下去了，只知道下意识地用手去挠头，我倒像是很享受她的尴尬似的，笑眯眯地盯着看。

　　其实我早该发现她的心思，一身粉红宫装，早衬得她的面如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我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滋味，她也长大了，为了皇上，竟也变得这样容光焕发，一抹无法扼制的酸痛浮上心头。

　　我微微一笑，心里有些暖意，走上两步，伸手拉了她的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轻声道，“姐姐明白你的心，我会帮你找机会的。一辈子，我就只你一个亲妹子了，我不帮你帮谁呢？”　我说这话时心跳不觉加快，英琦也是我的亲姐姐啊，我却下得手去害她。

　　蓉嫔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调转了眼光：“姐姐又怎么帮呢……”她的声音低低的，我不禁往前探了探头，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忍了又忍，可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你已经是圣上的妃嫔了，也许我无法一下子就让圣上关注你，但总不至于让你终日饱受“相望而不相闻”的相思之苦。”

　　蓉嫔抬了头，看着我一脸的关心，眼中刹那闪过无数的情绪，只是快得让我无法抓住。她弯了弯嘴角：“我其实也过得挺好的。”她淡淡的样子竟让我无法再问什么，一时间，我俩立在窗边默默相对，各自想着心事儿，身边只有微微的清风，慢慢吹入心底……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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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逐月华流照君（下）
回到自己的宫室，我静静地在纸案上写下“此时相望不相闻……”

　　“娴儿——”反应过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到门外了，我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跪下迎驾。

　　“快起来，你看这荔枝冻——”我以为皇上说的是早上的荔枝，也不大留神，谁想一块晶莹透白的白石瞬间就贴在我的脸上，“啊！”我吓了一大跳。

　　“谁让你在圣驾前也走神呢？”虽然略有责怪之意，但弘历已经把荔枝冻放到我手里去，“你看这寿山荔枝冻光洁如玉，真的很像刚刚采摘的新鲜荔枝肉。”

　　我在光线下比对了一下，果然石性凝结；晶莹透澈，肌里隐约着萝卜丝纹；　艳丽无比。

　　“你不是说要雕个印章么？这荔枝石洁白无瑕就最适合你了。”弘历满意地说着。

　　我宛然一笑，“不过几天前说过的话，皇上就真记在心里了……”

　　“这是什么？”　弘历的声音突然变了，刚才温柔的脸孔瞬间变成一张愤怒的脸，“是你写的吗？”他的手有些抖震，拿着书案上的纸质问道。

　　“是臣妾写的……”我连忙解析道，我不明白弘历为什么这么愤怒。

　　“此时相望不相闻？”弘历*地问道：“朕天天都陪着你，你还看不够？闻不够吗？这诗是为别人写的吧？”

　　“皇上的意思是这诗是我写给和亲王的？”我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根本就是事实！”弘历冷冷地说。

　　“这是蓉嫔写给皇上的，蓉嫔身子不适，这句诗是今天我去探望的时候看到的，如果皇上还是不相信的可以去问那些太监、宫女。”我望着弘历眼里怀疑的目光，眼泪从脸上滚下来。

　　我们之间横过很长的一段静默，空气中只有我抽泣的声音。“别哭了，是朕错怪你了，你给朕说说蓉嫔怎么了？”弘历的态度软化了下来，我的心抽抽地痛，我知道他还在怀疑，他不是在关心蓉嫔，只是想从我的嘴里得到更多的证供。

　　“也没有什么，只是天气太热了，胃口不好，皇上很久没去过她那儿吧，她很想您呢。”为了蓉嫔，我只能忍了下来。

　　“朕明个儿就去看她，好么？”弘历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珠，“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我勉强地笑了笑，裂痕真的可以用爱来修补吗？

　　“皇上知道这句诗的下一阙是什么吗？”我轻轻依偎在弘历的肩膀上问道。

　　“不知道。”弘历有些不想提起，但还是提起性子问道：“娴儿给朕说说。”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这两句诗是说：这时互相望着月亮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我愿随着月光流去照耀着您。”

　　“难得蓉嫔有这心思，朕真惭愧竟然曲解了。”看着他眼里的悔意，我的心又软了起来，他怀疑我的时候，可能比我更痛苦。我转过身，把弘历抱入怀里，“娴儿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您的。”

　　“真的吗？”他像一个孩子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

　　“真的。”

　　“一辈子吗？”

　　“一辈子……”书包　网　　…　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