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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穿越到清宫复仇-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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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竟然把自己孩子的性命作赌注。”我双眉轻轻一挑,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你以为我这是为了什么?”英琦竟然没有否认,她只是望着我,神情迷惘而哀伤。

  我有片刻的迟疑,随即,抑压着心中的微澜,只是微带诧异地道:“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你皇后之位还有圣上的恩宠!”我冷笑了几声,很快接下去说:“不过你的苦肉计倒是很有价值的,令皇上天天都心甘情愿地往这儿跑,能算计到这个份上,我还真输得心悦诚服了。”

  “敏敏!”英琦居然唤了一声我旧日的名字,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被叫过,甚至已经在记忆里尘封,我忽然觉得此刻熟稔而破碎。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样叫我,她的声音,一如她的目光,冷厉而又深邃,“你真的这般看我么?”

  我静默了,这件事换在从前,我压根儿都不会相信,但现在却不禁犹豫起来。英琦缓缓地说下去:“若只是为了名位,我只消再忍忍多两个月便好,犯得着去冒这样的险吗?我可是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的。”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英琦的确犯不着。“在这宫里难道还有人敢去害你不成?” 甫一出口,便察觉到她的面色已微微一变,我心中忽然一悟,内心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宫里的确有个人能够这样做,而且即便她做了,英琦也不能怎么样。

  “是太后吗?”良久,我才能把话问出口。

  英琦默默地颔首,从一个柜子里拿出几包药材来,“这是第四包了,都是让袁公公送过来的,每包都有极少量的藏红花。” 她的话平淡得就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但一字一句却都听得我心惊胆颤,想不到在那夜之前,太后已经动了手。

  “我不敢再等下去,只得把自己和孩子的命都交给上天去赌一次,喝下那碗药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真的合该你当皇后的,那么我应该会因为难产而死,这世界上便不会再有富察氏。英琦,也不会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端庄冷漠的神情里浮现出一种难于言喻的苦涩,双眼也变得朦胧起来,人不是被逼到尽头,恐怕不会走到一着吧…… 

  想不到贵为皇后,也有被逼迫到如斯的境地。我不禁去问自己到底还为了什么,要在这个冰冷的深宫里苦苦挣扎?

  荣华富贵就等于幸福吗?而这样的幸福又是我所想要的吗?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如今听起来不过是一个镜花水月的笑话……所谓的良人也不过是无情之徒……

  “好好珍惜你和小阿哥一起的日子吧,张太医一直都对他用重药。”我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但以英琦才智她应该会明白我话里的警醒。
瑶瑟暗萦珠泪满(3)
告辞出来的时候,心中依然有些沉郁,小李子已经在外等候着了,虽然只是初夏他已经机灵地把宫轿换成了较为通风的软轿。小李子一边侍候我上轿一边压低声音道:“姑姑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

  轿子一步一步地往永巷的方向走去,永巷就是皇宫中的长巷,是未分配到各宫去的宫女集中居住处,也是幽禁失势或失宠妃嫔的地方。这么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踏足这个充满禁忌的地方,满目的疮痍让人不觉怀疑这里是否还是皇宫的地方。狭狭长长的巷道里都是些低矮的房子,放眼望去都是一式一样宫瓦残破的陋室陴墙,空气里充斥着腐烂的臭味还有不绝于耳的叹息和啜泣声。

  我暗自嗟叹:永巷长年怨绮罗,离情终日思风波。永巷,历朝历代的那一段无尘不归路,真的会禁锢人的一生么?

  “奴才参见娴贵妃娘娘,娘娘万福。”一个领班模样的太监打断了我的思绪,或许是环境所然,普通的一个奴才也显得别样的可怖,我不悦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李子是何等的精明,一看到我脸上不悦的神色,便对那太监叱责道:“娘娘尊驾岂是你这等奴才可以惊扰的,还不快把人给带来。”

  那太监赶紧转身往巷子里走去,小李子陪笑地给我打着扇道:“其实娘娘不需亲自来这种地方,都交给奴才来办就好,天气渐热,这里的空气又不好……”

  我脸上泛起复杂的表情,淡淡道:“都是宫里经年间见惯了的人了,而且错也不在她,她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已,本宫便来送送她吧。”

  小李子被微微触动,“娘娘宅心仁厚,本来玉簪是要被关到永巷里终身为奴的,现在能被送回家乡,这样对她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默默无语。

  不远处蓉姑姑扶着一个头发披散,衣衫褴褛的女子从屋里出来,不细看还真辨不出这便是原来长春宫里那个八面玲珑的玉簪。我身子一颤,只觉得头脑生痛而混乱,厉声喝道:“从长春宫被打发到永巷也不过一昼的时间,竟让人彻头彻尾地换了个眉目,这里是吃人的地方吗?”

  小李子和那太监都楞在那儿不敢接话,其实即便不是永巷,皇宫里何处不是人吃人的地方?我忽然惊觉,不知不觉间我的双手早已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承受着无辜之人的仇恨。抚心自问,已不知有多少人像玉簪这样即便不是我亲手所害,却也与我亲自动手无异,原来我早已与那些被世人鄙夷为玩弄权术的女人一样,如果真有历史,我将来会被记载成怎么样的一个女子?蛇蝎心肠还是生性狠毒?

  我看着玉簪的样子不觉想起了杏儿,有些遗憾毕竟终身也不能补救的,我摘下一对金叶耳坠交到小李子手上吩咐道:“让蓉姑姑好好送她出宫吧。”言毕,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回头多看一眼,便招了燕儿回宫。

  永巷的暮色好像来得特别的早,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轻轻地把一切都笼罩起来,几只乌鸦在上空扑棱棱地飞过,为荒凉的景色更添几分哀愁。归去的途中经过昔日静月的处所,本是久无人烟之处隐约似乎有了人迹,故人故园总教人怀惜。

  本该一晃而过,然而空气中却隐约传来弦歌雅意,我蓦地一怔,住了轿,向燕儿问道:“现在是何人居于此?”

  燕儿回道:“是令贵人。”

  “是她?她不是居于猓夤矗俊蔽椅⑽⒌刂迤鹆嗣纪贰

  “原本是的,就在娘娘病着的那些日子里,嘉妃寻了个借口,说令贵人的命相与她犯冲便把人打发到这儿来了。”燕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我觉得心里一轻,却又一沉,但愿这里真能把她困住才好,然而又有种隐隐的担忧升自心底,世事真有这般顺利吗?

  燕儿看我一张脸阴晴不定,忙解释道:“令小主失宠日久,之前又与娘娘交恶,愉妃才替娘娘拿了主意让她搬来这边。”

  我恍然悟道:“哦,是愉妃么,她倒有心思。”

  这时候歌声忽然变得时断时续,似是哀诉又似期盼,歌声久远,就像暖春的日子横浮着的一抹淡淡哀愁。

  我不觉叹道:“难为她还有好雅兴,歌声亦好。”

  燕儿却蹙眉道:“只怕是有心以此着意迷惑圣心力图争宠。”

  我嘴角骤然噙了一缕散漫的笑意,闲闲道:“没那么容易的,单是嘉妃就容不得她如此。”

  燕儿微露忧色,“话虽如此,只怕万一……何不如趁现在就命人把她解决了,免得日后生了麻烦。”

  我兀自轻笑,“不急,自有人会出手的,咱们只当看着吧。”我莽然燕儿脸上的不解,我不是不想除掉她,只是我还不能,眼下就有件大事逼着我处理了,我绝对不能在这样的关头给自己添乱,不然只要稍有不慎便等于自毁基业。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瑶瑟暗萦珠泪满(4)
用过晚膳后,蓉姑姑才回来了,好容易寻了个没人的空挡,她谨慎地对我道:“都办妥了,人也出城了。”我只点点头,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一来是心里有些过不去,二来也怕隔墙有耳,这事儿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真要折腾起来,却还是很能折腾人的,安安静静地人送走,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英琦都算是一种补偿吧。

  这风波算是暂时平息了。

  我往门外看了看,珍姑姑还在一边沏茶,我便低声问道:“让你物色的人都定了吗?”蓉姑姑怔了怔才回道:“都定了,只是真要这样做吗?”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原本还真有些犹豫的,但去了一趟永巷后,心反而渐渐地坚定下来。以前心里残存着的一些幻想,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多么的可笑。尽管如此,我却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往后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家族,只有自己的亲人了,只有维持着乌喇那拉氏的荣华和威势不倒,自己的地位才能没有一丝的动摇。

  珍姑姑把茶奉上,一朵朵洁白的茉莉花在飘飘渺渺的热气里重新绽放,散发着怡人的幽香。

  “这茶真香。”我轻轻抿了口。

  “是太后赐给娘娘的。”珍姑姑不紧不慢地回道。

  “嗯。”虽然尽力地掩饰内心的惊慌,但我的手还是不觉地颤抖了一下,飞鸟尽,良弓藏,我不敢对太后有任何的奢望,我太明白我不过是一只棋子,今日的英琦可能就是我他朝的写照了,不!或许下场会更加的凄惨……所以在那一天降临之前,我便要预先准备好,最起码为自己寻觅好一条后路。

  在记忆纷叠的瞬间,我逼迫自己静下心神,心里约略地估算了一下时间,微微含笑吩咐道:“去把凤凰琴取过来吧。”

  久不抚琴,手指在触碰琴丝的瞬间,烦躁不安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我散退了众人,蓉姑姑往炉子里散了些香粉也退出去了。

  随便拨了几下琴弦,铮然作响却不能成调,我无声地叹息一句,这琴在我手里曾经弹出多少的曲子,今日竟然不能成调,只是生疏了么?还是……

  窗外月色朦胧,从这边望去香雪海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影子,多少年前,我第一次到香雪海时的那种悸动忽然陇上心头,同样的回忆也接着排山倒海的袭来,晚风吹过我清凉发丝,仿佛在提醒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心事的恍惚间,我信手拨起一曲《楼东赋》。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 懒蝉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 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乎兰殿。 信标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属然吟之未竟,已响动手疏钟;空长叹而掩袂,步踌躇乎楼东。”

  一曲既毕,我却恍然未觉,身边已经站了一抹明黄的身影轻轻触碰我的手臂,“娴儿。”

  我讶异地抬起头,“皇上。”

  弘历把我拉到身边去坐下,他一手放于身后似乎藏着什么,我轻轻笑问:“皇上手里拿着什么吗?”

  弘历微微一窘,似乎并不情愿,但还是把手中的锦盒拿了出来,笑道:“本来朕是要送给你的,但……”他打开了锦盒,里面竟然是珍珠。

  我几乎失笑,一曲《楼东赋》竟真换来半斛珍珠,不知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命运的警醒。我缓缓念道:“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娴儿!”弘历一手拉过我,急切地解释道:“你又何必以梅妃江氏自比,朕怎么可能这样对你呢。”

  他板过我的脸的时候,我眼里已经啜满泪水,他的手指轻抵在我眼睑下,语气温柔如洋洋暖风,“别哭,这些日子是朕疏忽了,未能好好陪你,教你多心了。”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内心竟无欢喜也无愁,一切都不过是我的算计,即便他送的不是珍珠,甚至他什么都没有带来,一曲《楼东赋》也会勾起他对我的怜惜。

  “你看。”弘历从手侧拿过一份诏书,“朕曾答应会封你为皇后的。”

  “吾为皇,汝为后。”这样的诺言我自是记住,也因为记住了才有日后的伤感,因为我知道这一生我都不可能成为他的皇后。

  他现在重提,使得我心中分明震了一下,他却没有留意到,继续说下去,“虽然只能册封为皇贵妃,但你在朕心中的地位是与皇后无异的。”

  弘历把诏书递给我看,那金光闪烁的册子竟是如此地刺眼,我竭力地掩饰内心的失望,低头谢恩道:“臣妾无子无德,莫不是皇上的恩情怎能得到如此的荣耀,臣妾叩谢圣上隆恩。” 只是在屈身跪下的一瞬间,我不禁自问:这个人,若他不是皇帝,我还会爱他么?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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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瑟暗萦珠泪满(5)
我出神地望着凤凰琴,想起往昔种种。见我沉静不语,弘历微有不悦,问道:“想什么呢?朕以为你会很开心的。”

  我愣了一愣,方转过神来,神色也有点凄惶了,道:“臣妾不过想起当日在旧邸里一起侍候皇上的姐妹,剩下就只有几个了,如今只臣妾被封为皇贵妃,心里真有点不安。”

  弘历闻言显得有些内疚,对于高氏和苏氏的死,也早深感不忍,他安慰道:“难得你不记前嫌,在这样的时候还记得她们,只是皇贵妃只能有一位,你能有这份心意便足够了。”

  我摇了摇头,头上的金步摇也随之而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永璜的生母不也被追封为哲悯皇贵妃吗?逝者已矣,再多的荣耀也不过是以表追思而已。纯贵妃也是两位皇子的生母,生母不能被追封,身为子女会感到很悲伤的。”

  弘历沉吟良久才道:“高氏和苏氏是待罪而死的,按理是不能被加追封的,但娴儿说得有道理,她们都有尽心尽力侍奉朕的时候,朕就破例一次追封高氏为慧贤皇贵妃,苏氏为纯惠皇贵妃,只是……”他顿了顿,怜惜地看着我,“你的功夫又多了。”

  我忍下心头的厌恶,化作唇边宛然一笑,“能为皇上效力,才是臣妾最大的荣耀。”表面上荣耀是平分给高、苏两家的,但高氏在朝中早已衰落,真正得益的就只有苏氏一门而已,这样既能扶持了苏家,也算是对阿玛的一个交待。

  看我还未展颜,弘历的眉头虽然微陇,但还是语气温婉地问:“还有事教你烦心么?”

  我顺势跪下,诚恳地向他求道:“其实六宫妃位多悬,臣妾被封为皇贵妃后,贵妃之位更是无人,臣妾斗胆恳请皇上一并赐封其他的妃嫔,一则小阿哥百日之期皇上将大赦天下,也理应加封后宫,二则六宫之中是许久没有大封一次了,封赏也有利于后宫和睦安定。”

  弘历有些感慨,伸手把我扶起来,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其实朕心里清楚后宫与朝廷的关系,为了避免后宫倾扎,外戚之争,朕一直对加封都很有保留。但经过高贵妃、静嫔和纯贵妃,朕不得不慨叹,即便如此也没有能避开过什么,有时想想也真可怕,明明是朝夕相对的枕边人,为了权势,有一天竟变得如此的陌生。” 

  这样的道理我怎会不懂,柔声唤道:“皇上……”

  弘历摆了摆手,又想了想才道:“也罢了,便照你所说的办吧,也难得你大体,肯把荣耀平分给众人。”

  我敛起容姿道:“臣妾也并非无私心,臣妾无子无德,此前皇上赐臣妾封号,六宫中已有不满,如果此次独封赏臣妾,后宫的事非只怕更多,若是伤了姐妹间和气,或是令皇上烦心的话,臣妾便更难心安。”我抬头看着弘历,一双漆黑的捷子犹含着泪的眼波流转,说不出的潋滟妩媚。

  弘历心有感触,温热的手触碰着我的脸额,声音微有些嘶哑,“你怎么老在妄自菲薄呢?阖宫里有谁敢説你无子无德!这些年都是你不计较名份辛苦地为朕打理着后宫,再说,我们是有孩子的,而且不止一个,都是朕的错,才让你一个也没有留着,都是朕的错,别人要怪的就该怪朕!怎么能说你无子无德呢?”

  我的脸上毫无表情,几乎一字一顿地道:“可臣妾无子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啊!”

  弘历更是歉疚,双手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朕会补偿给你的,一定会;一定会!”我的脸搁在他宽实的肩膀上,眼中的只是毫无波动的空洞。补偿?什么叫补偿?一开始英琦便为正室,而我只是妾。及后,她为后,我只为妃,十几年来,我失去了多少才换得到今天的地位,这样怎么能叫补偿呢!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里翻腾而起的情绪,让理智重新控制住自己,轻轻地合上双眼,再一次睁开,如水般的双眸已经淡然平和,充满了柔情蜜意。“皇上给臣妾的已经够多的,皇上对臣妾的爱宠便是臣妾最大的恩典了。

  弘历欢喜地把我抱在怀里,“到底是咱们的娴儿最懂大体,后宫众人要是也能像你这般明理朕便能安寝无忧了。”

  我不觉取笑道:“皇上言重了,后宫和睦,何人敢教皇上难眠呢?”

  弘历轻握我的腰肢,之前的大病令我更显清瘦,快要不盈一握了。他兴致盎然,笑道:“就你这小妖精就教朕夜夜不能寐!”

  我忍不住“嗤”地一声轻笑,纵身躲开,“如此说来便是臣妾的罪过了。”娆娆几步,头上珠钗灵动,犹如繁星轻舞。

  弘历眼中迷醉之色更浓,“昔日你在皇考御前一舞,那舞姿真叫人砰然心动;连蝴蝶、流萤都被你所吸引,可惜难得看到……”

  我盈盈一笑,道:“论起舞姿,婉嫔妹妹不是更好,细看起来还有当年慧贤皇贵妃的风采。”

  弘历忽地眉毛微微一挑,冰冷道:“罢了,这个时候,别提她扫兴。”我心里一沉,想不到他对婉嫔竟会如此厌恶。 

  但只是瞬间,他又和颜悦色地拉过我的手抚在琴上,铮得一串叮咚做响,“既然你不肯为朕起舞,好歹也为朕弹一曲吧,只是不许你再弹什么《楼东赋》,往后要弹也只许你弹《长相思》。”

  他俯下身子,把我瘦小的身躯都包裹在怀里,双手放于我两手的外侧,同手而划拨,同声而和唱: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瓜州古渡头,

  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

  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

  当日以一曲结缘,可今天谁又能从寂寞的歌声里听出其中的恩怨难休……
凤凰于飞
翌日,高公公带着谄媚的笑容而至,“贺皇贵妃娘娘大喜,奴才祝愿皇贵妃娘娘千秋万载永享圣恩!”高公公机灵得很,诏书都还未下,他已经左一句皇贵妃,右一句皇贵妃唤得人心都酥软起来。

  我随手抓起一只玉扳指赏给了高公公,这种人情是段不能省的,得失于微,这些人往往是成败的关键。

  高公公笑意盈盈地接过,又深深地叩首,才对门外宣道:“皇上有赏, 赏金玉如意二柄、金点翠凤钿二顶、金点翠钿尾穗二十挂、金点翠三挂流苏;双挂流苏;单挂流苏各一对;珊瑚;绿玉挑杆双挂和单挂流苏共八对。”

  “皇上有赏,赏东珠,珊瑚,红碧瑶,绿玉,琥珀,金珀,伽南香等各种朝珠十盘。”

  “皇上有赏,赏上用缎一九疋,上用江紬一九疋,上用宫紬一九疋,上用纱一九疋,春紬一九疋,绫一九疋。”

  底下众人不觉哇然,我也倍感意外,这样的恩赏已是皇后等级了,对于还是一个未被册封的皇贵妃,这样殷厚的封赏确是令人有些受宠若惊,难道这便是他所说的补赏么?

  大大小小的赏赐堆满了桌面,一时间只见满屋花团锦簇,晃得室内的人都不禁瞪大了眼。我摸了摸身边的一匹两窠䌷绫,淡淡笑道:“不愧是贡品,真是精致的花样儿。”

  一边的蓉姑姑已经看懂我的脸色,连忙掏了些碎银子出来把不干事的太监都打发了,又吩咐人給高公公上茶。

  高公公也不推辞,就势笑道:“娘娘盛宠!皇上这次可是打开库门,多少以前都舍不得用的珍品都命奴才拿来了。”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指了指那匹两窠䌷绫,“公公要是喜欢的,便要去吧。”

  高公公立刻推却道:“奴才不敢,这匹两窠䌷绫可是宫内的珍品,是见一匹少一匹了,奴才皮粗肉贱的,可受不起这么好的料子。”

  我嘴角轻笑,我怎会不知道这两窠䌷绫一匹抵万金的价值,只是花对了也便值了。

  晓他高公公是个知情识意的人,也不敢与我绕弯子,小心地把玉牒拿出来呈到我面前,开门见山地说:“万岁爷说了,大封六宫的事全权交由娘娘决定。”

  我的样子显得漫不经心,但其实内心却激动无比,玉牒——这从来只有皇后才能触及的东西,今天终于要传到我的手里了!这样想的时候,原本清澈透明如水的眸子也不觉透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将玉牒收好,忽然凝重认真地问道:“太后那边知道了吗?都说什么了?”

  高公公恭谨地回道:“圣上已经已经知会过了,太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道皇后身体不好,这样的事情交给娘娘决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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