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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杀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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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极其迅捷，两人当即被莲叶镖射中倒地，生死不知，其余三人堪堪躲过，可没来得及闪避随后到来的刀锋，亦忘记了身后正候着一把剑，一下子被砍翻在地，一人正好撞到剑尖上，立即毙了命。
“别杀他，他是那个老三！”
＇（127 孰是孰非）＇
关扬闻言眉峰微微一挑，手中动作却毫不迟疑，只是原本正对着那人脖颈的刀锋一瞬间往下偏了两寸，在他肩头自心胸处斜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习武之人有内力护体，即便是这样的重伤，一时半刻也死不了，但关扬下手颇重，潜意识里还是存着灭口的意思。
同一时间，另外两人也被制服，分别被点了穴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关扬这才有机会看向先前死而复生的家伙，发现对方是个很面善的年轻人，可惜自己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是谁？”关扬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青年眨了眨眼，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仔细看看我的样子，再好好想一想。”
关扬摇了摇头。
青年眸中透出一丝惊奇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关扬翻了个白眼，暗道一声废话，换了个问题：“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他是‘老三’，老三是谁？”
听到“老三”这个字眼，地上受了重伤半死不活的青衣人忽然睁开了眼皮，一瞬之后又重新阖上，快得好像出现了幻觉。
青年显然有点搞不清楚关扬的意思，照理说他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正要再说，关扬忽然摆了摆手，略带些不耐地道：“好了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提，江湖争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既然装死逃过一劫，这些人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也该两清了，我还有事，就不听你废话了。”
“哎，你等等”青年一把上前抓住关扬的袖子，脸色不善，好一会儿才道：“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救了我，为何不干脆帮我杀了这几个仇家，在下定会铭记你的大恩大德，来日好好报答于你。”
关扬笑了笑，意有所指：“这个倒不必了，你只需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
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为难道：“这个不好，人情什么的最难还了。”
关扬道：“劝君一句，近日兰城不大安生，你这样的身手，还是少出来晃悠为好。”
“你说的不错，”青年下意识瞥了瞥地上的几人，皱眉，“我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先走一步，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说完，像是怕人反悔似的，飞快消失了。
关扬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扭头看向脚边的几人，目光晦暗莫名，露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沉静与审视，令几人不禁头皮一紧，得出此人不好对付的结论。
可又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杀他们，或许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怕人纠缠？
“你最好放了我们，不然”一人终于忍不住道。
“然后等你们来杀我吗？”关扬截下话头，径直走到那个被他砍了一刀的“老三”身旁，蹲下，打量着他，问道：“那个人说你是‘老三’，什么意思？”
老三睁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关扬见他不理自己，也不强求，只是举起长刀，在手里掂了掂，而后凌厉的刀光一闪，身旁两人忽然发出一声奇异的喉骨摩擦的声响，身体猛地一个痉挛，就再也不动弹了。
老三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忽然睁开了眼睛，却不敢往身侧瞄上一眼，只满眼惊惧地盯着关扬，似乎没想到他说出手就出手，连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这下可以说了吧，没人会知道你说过今日这些话的。”关扬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还带上了点善解人意的笑，这笑容落在老三眼里，却堪比凶神恶煞的厉鬼，让他忍不住身心颤抖。
“我在家排行老三”
“撒谎！”关扬脸色忽的一沉，眸中迸发出无尽的杀意来，手中的刀也在瞬间移动到了老三的脖颈上，只消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抹杀。
“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杀我！”人在濒死时刻总是最脆弱的，尤其是贪生怕死之辈。
关扬满意了，眯着眼将刀锋晚上挪了半分，冷冷道：“别想耍什么花招，我知道远比的想象的多，若是让我听到一句假话”
老三立马保证道：“不敢，不敢，我的小命可在阁下的手里捏着呢。”
关扬道：“那好，就先说说‘追风’的事吧，要、仔、细、说。”
老三陡然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有点相信关扬方才说的话了，可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明明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三问。
关扬近乎敷衍道：“无意间听说。”
老三心中对这个回答很不满，但感受着肌肤上方的冰冷，还是老老实实将所知道有关“追风”的一切说了出来。
原来，正如当初柳回香说的一样，以罗运雨为首的一些人暗中成立了一个名为“追风”的组织，目的是在短时期内截杀清风大侠。
至于原因，竟与御剑山庄有关！
“虽然巫木青也与清风大侠有仇，但我想，他还没能力召集我们七人，所以真正要杀清风大侠的一定另有其人。”
关扬奇道：“你知道是谁？”
老三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虚弱道：“人总是有好奇心的。”
话音刚落，就见他忽然脸色一变，像是被扼住了咽喉无法呼吸般，面皮逐渐变得紫红，眼珠无意识地瞪大，突出，瞳孔渐渐扩散，这是即将断气的预兆。
关扬完全没预料到这一突发状况，见他的状况像是窒息，赶忙上前捏住他的鼻子，迫使他张大嘴巴。一张嘴，立马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而在他的喉咙深处，则卡着一支半指长的钢钉。
关扬傻眼了，作为一个资深杀手，他当然认得这支钢钉的用处，想必这人已经含着它很久了，伺机给关扬致命一击，可惜还没来得及吐出，便被自己给吞下肚子了。
看得出，老三很痛苦，关扬看了一会儿之后决定解救他脱离苦海。
手起，刀落。
老三解脱了。
之后，关扬顺手翻了几人的衣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找到了一封信，信封上空无一字，边角处却印着御剑山庄暗影的标识。
“怎样，信上写的什么？”身后一段距离外有个声音响起。
关扬毫不在意地将看完的信纸折起来，然后当着来人的面一点一点撕掉，“我又不知信上所说是真是假，它出现的这么是时候，十有八九是假的。”
来人见他撕信的举动，顿时惊叫起来，好像女人见了老鼠：“你干什么撕了它，这信一看就很重要”
“你怎么又回来了？”关扬手中动作不停，目光却直直地看着来人，正是刚才离开的青年，“朱意，你难道不知道，我在七星阁接了杀你的单子吗？我这次舍得放你离开，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青年竟是“如意郎君”朱意！
青年愣了愣，随即轻笑一声，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假如说之前给人的感觉是个热血莽撞又胆小怕死的毛头小子，那么现在就是沉稳睿智的老江湖，他有易容的绝技，又身怀武当剑法，完全用不着惧怕任何人。
大概因为之前有些交情，朱意完全不怕他，浑不在意地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要对朋友下杀手。”
关扬道：“等我干完这票，咱们当然还是好朋友。”
朱意皱眉，道：“难道你要下地府陪我？”
关扬看着他挑了挑眉。
朱意忽然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道：“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死，当然一般情况下我死不了，但你肯定也不想整日我追着杀来杀去的吧？”
关扬点头，他觉得朱意后面还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朱意一拊掌，走到他身边，笑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不杀我，如何？”
关扬心头一跳，再也维持不住冷静，惊诧道：“你知道什么？”
“总而言之一句话，包括金叶子与瘟疫在内的所有事端，都是御衡山主使策划的，目的嘛，不过对现状不满足，想要借机削弱部分江湖门派，趁机扩充势力而已，他与清风大侠是死对头，知道他若察觉到不对定会插手，便打算先下手为强，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关扬听得惊心动魄，不禁急问道：“为何？”
朱意道：“他想杀你，结果就惹恼了清风大侠，不然以清风大侠逍遥自在不问世事的个性，怎么会揪住御剑山庄不放。”
这句话在关扬耳中不亚于一个惊雷，心中亦震撼不已，难以置信，喃喃自语：“怎么会，竟是为了我他不是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吗”
朱意忍不住点拨道：“以你在江湖上的行事作风，以及酷似清风大侠的相貌与刀法，有心人自然能想到两者的联系。”
见他讷讷没有反应，朱意自顾自道：“本来事情进行得是十分顺利的，但如今却出了意外，御霆背叛了御衡山，御天痕也死了，没了继承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那现在他们在哪？”关扬突然问道。
朱意嘴唇动了动，沉沉吐出三个字：“万宝斋。”
＇（128 紧急时刻）＇
万宝斋再一次被毁了。
只不过相比于第一次，这次毁得较为彻底，连最角落的桌椅都没能逃脱粉身碎骨的厄运。
遍地狼藉的大厅中央放着一张崭新的桌子，几把椅子，坐着一群人，居于首位的是年岁最长的逍遥子，依次往下，右边分别是姜云、关清风，宁无双，左边则只有御衡山一个。
关扬抱着刀，斜靠在门边，面色冷冷的，宛如门神一般。
苏苏与两边都有交情，地位有些尴尬，只好也站在一旁，立场不明。
众人皆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好似刚经历了一场激战。
许久，没一人说话，人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大厅里落针可闻。
这时，门口的地上忽然晃出一道斜长的人影，老赵端着一个大茶盘走进来，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恍然显出一份宁静祥和来。
逍遥子鼻子动了动，睁开眼睛：“什么茶，这么香？”
老赵恭敬笑道：“这是龙井，据说是初雪后采摘，融合了雪的清净冷冽，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将第一盏茶给逍遥子倒上。
逍遥子迫不及待地品了一口，转而看向御衡山：“折腾了这么久，御庄主想必也累了，这茶虽未必有山庄里的好，但润润喉还是可以的。”
世上敢将“折腾”一词用在御衡山身上的人不多，而逍遥子绝对是其中之一，且不说他的资历辈分以及在江湖上的地位，单说很久之前，逍遥子与御剑山庄间的渊源，他就有资格教训这些后辈。
御衡山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精致的茶盏，不动，也不说话，似乎逍遥子的话根本没传到他的心里。
一日之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面容憔悴，发丝凌乱，隐隐露出藏在里面的白发，虽仍保持着身为上位者的孤傲，但整个人仍不可避免地透出一种被打击过后的颓败与倦惫来。
想想以往种种，费尽心机，背弃江湖道义，妄图玩转江湖，将御剑山庄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踩着不知多少人的尸体一步步走来，眼看计划实施就要成功，没曾想关键时刻出了差错，被算计了，为此还差点赔上儿子的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若在以往，御衡山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他们不敬的人，然而此刻却有心无力，手中无一兵一卒，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谁承想，专属于御剑山庄的暗影会临阵倒戈，与敌人同流合污呢？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自己一无所知？这些年，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御衡山恍惚着反思己身，越想越对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可思议，尤其后来他对御霆无限度的信任，当时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暗自心惊，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绝不会将这件事托付给一个外人的。
莫非，早几年自己就着了道了？
御衡山不由得心跳加快，那时他特意拉拢巫木青，为表善意与其极其亲近，而巫木青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又是用毒的高手，早就听说有能不知不觉迷惑人心的药物，没想到最终竟有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蓦地，方才儿子御天痕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彼时他刚解了毒，身体尚未恢复，整个人惨不忍睹，虚弱不堪，然而他却像是早就了解了什么的未曾怨恨，而是平静地劝解他放手，他道：“爹，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山庄，但我们御家人不适合这些阴谋诡计，一路不通，该另辟蹊径才是。”
邪途不通，便换正道。
御衡山猛然间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乍现，一片悟彻，暗自叹息，这次失败，就当是一种别样而疯狂的尝试好了，免得后辈重蹈覆辙，一错再错。
“巫木青没有死。”御衡山忽然起身，说道。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一颗惊雷，几人均震惊当场。
宁无双忍不住疑问道：“那日巫木青身死，可是所有人亲眼看见的。”
逍遥子与关扬皆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御衡山道：“那是假死，本就是骗你们的。”
宁无双更加疑惑：“假死？”
御衡山道：“按照计划，原本是要一举杀掉你们几个，但他低估了逍遥子的号召力与武林人士的反应速度，所以最后不得已借此脱身，此举亦可迷惑众人，好最后一举突袭成功。”
关扬轻笑一声，接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御剑山庄之所以会有今日的惨事，都是巫木青不守信用的结果？”
御衡山却摇了摇头，沧桑的脸上露出异常决然坚定的神情：“如今御剑山庄，以及兰城所受之灾皆是我一人之过，是我被权势迷了心窍，做了错事，待事情结束，甘受其罚。”
虽然早就猜到他是幕后主使，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比较震撼。
关扬想起这些日子被耍得团团转，受了不知多少苦，不禁心有怒气：“怎么个受罚法？”
御衡山无限惆怅地道：“这个日后你自会知晓。”
关扬不无怀疑地冷哼一声，不在理会。
接下来，御衡山仔细交代了他们从始至终的各种安排，包括最初如何用八爪银钩杀杜玉生，引宁无双插手，伺机夺取兰水山地契，到今日联手击杀困在兰城的武林新秀。
他说的云淡风轻，在几人听来却是阴损之极，震惊之极，好在他们尚未来得及下手，便出了御天痕这一档子事，使得御霆怕惹恼御衡山而被迫提前发动叛变，免了众多江湖人士的死伤，然而御剑山庄的人却几乎被屠杀了大半。
思索着，关扬忽然惊道：“我听说，一部分感染瘟疫的人被关起来了，巫木青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众人脸色都微变，御衡山更是拂袖怒道：“还轮不着他动手！”
意思分明是这事儿本该是我的。
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御衡山神色如常，改口道：“你们不必担心，我既决定放弃计划，既然不会再做什么，反倒是巫木青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几人皆缄口不言，一直未开口的宁无双道：“这件事我略有耳闻，那些被困的多为之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武林中人，若是真出了事，恐怕会在江湖中掀起一道波澜。”
御衡山再次不识时务地开口：“那是自然，我们本就打算借机彻底铲除一些零碎门派，抓的都不是一般人。”
逍遥子终于忍受不住，厉声道：“你做的蠢事，还有脸炫耀，对得起沫鱼的在天之灵吗？”
御衡山一滞，默默偏过头。
众人心中恍然，怪不得，那庄主夫人沫鱼是宁无双的师姐，也就是逍遥子的大徒弟，原来御衡山竟是他的半个女婿，怪不得如此包容。
期间，姜云与关清风一直沉默，思考对策，直到此时，才抬起头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想出什么好点子？”
见众人皆无言以对，又道：“情况紧急，当行非常之策，怎么样，要不要干一票大的？”
＇（129 最后激战）＇
冬至，城北竹林。
天气渐冷，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凋零殆尽，竹子却依然苍翠。
竹林深处围出了一大片空地，里面建了成排的竹屋，隐约看见人头攒动，似是住了不少的人。
朱意叼着根草走到竹林边缘，有意无意地望着远处的官道，天色渐晚，大概不会有人从这条路进山了。
“若不是不想跟关扬对上，我才不会帮这个忙，撤消追杀令什么的，老子自己就能做到。”朱意面带不满地嘟囔着，转眼看见林啸从身后的小道上走出来。
就在这时，远方地平线上无声无息跃出一排黑点，像是一群归巢的鸟，呼啦啦朝这边涌来。
林啸身着蓝褐色劲装，面容刚毅，沉着冷静，比当初在清风镇初见时成熟了不少。他见到远处的景象，有些动容：“这是”
“终于来了。”朱意紧盯着愈来愈近的黑影，回头看向林啸：“都准备好了吗？”
林啸点头：“一切都按照计划准备就绪，只是有的人身体虚弱，尚未完全恢复，怕是会耽误事。”
“武功高的人先上，一定要撑到有人来。”
林啸不疑有他，转身飞快地没入林中。
“这也算做善事了吧。”朱意有些难以置信地想着，拿出特制的哨子轻吹了一声，并未发出多大的声响，而后快速离开。
不多时，竹林中争相掠出道道人影，分别往四面八方分散而去，却并未出林，而是伺机潜伏了起来。
如果眼神够好的话，可以看到，这些人衣饰武器，武功招式皆不尽相同，集合了各个门派，是一支临时组合的杂牌军。
这些人的武功不一定很高，对上厉害的敌人也未必可以取胜，但是他们每人的身上都至少揣着五枚雷火弹，再加上自身的优势，这样胜算就很大了。
原本，他们身染瘟疫，被强行隔离在这竹林里，虽怨愤不满，却也不敢太过造次，毕竟兰城给他们的印象还不错，城主也是有名的侠义之士，理应会救治他们。
就在昨天，一名青年拿来了解药，救了所有人，接下来说出了一件惊天的大事——他们被有心人集结在此，不久便会被杀掉。
众人当然是不信的，但接下来出去查探的人却证明兰城确实发生了动荡，而且，恶贯满盈的巫木青死而复活了！
这件事让人恐慌，所有人逐渐信了青年的话，并接受他的安排，谁让他打出了城主的幌子呢。
日落时分，几十名黑衣人悄无声息钻进了竹林，迅速找出了竹屋的位置，然后飞快地冲了进去。
“嘭——”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从竹屋炸开，灼热的气浪滚滚，火舌翻卷，冲在前头的黑衣人瞬间丧命，随后，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竹林中接连响起，惨叫连连。
巫木青罩着大斗篷，半张脸埋在阴影中，枯草似的胡子肆无忌惮地露在外面，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好似眼中也烧着两把火。
御霆在身后焦急地道：“这形势不对，我们先撤吧！”
巫木青仿若未闻，语气阴沉：“这一刻我等了那么久，我等不了再一个十年了，等不了了，即使失败了，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陪葬”
御霆神色一下子变得惊惧，接着又怒气腾腾：“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要帮我毁了御剑山庄，让我当上庄主”
“住嘴！”巫木青忽然面色狰狞，一掌将御霆打出了老远，“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指使我？不过一个狗仗人势的废物，往日忍你多时，现在就让你知道厉害！”
御霆满目惊惧，他从未见过这样凶狠的巫木青，想躲开，可身子却越来越僵硬，怎么也动不了了，目光下移，赫然发现，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正慢慢变了色。
战斗仅持续了一个时辰不到，并非巫木青的人撤退了，恰恰相反，这群自知失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亡命之徒们，在最后时刻爆发出来了巨大的能量，将困在林中的武林中人打得节节败退，被迫集中到了一起，气势悲壮，似要同归于尽。
混迹江湖的人，往往很有血性，若要他们苟且偷生，还不如去死。
然而，大概幸运总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在最后的关键时刻，阵阵马蹄声急速传来，一队骑兵突然出现，将筋疲力尽的黑衣人冲散开来，两方人马又厮杀在一起。
巫木青几乎要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疯了，是谁？洞晓了他的计划，频频阻挠，自己隐忍多年，精心布置的成果，难道今日便要毁于一旦了吗？
破空声传来，出于对危险的异常灵敏的感知，巫木青反应极快地抓过脚下因中毒而痛苦挣扎的御霆，在身前一挡，紧接着便是利器刺穿血肉的声音，然而利箭的速度却只微微减缓了一些，冲势依旧，巫木青意识到厉害的时候，慌忙运功阻挡，但那箭簇还是避无可避地刺进了胳膊里。
姜云神色冷冽地站在不远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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