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十年读成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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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晴完全没有想要动身站起来，或是收拾书包和陆小曼一起回家的意思，陆小曼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了第一排，把自己的书包拿起来，朝着韩晴望过去。
　　韩晴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好蹦出来一句话：“我今天有几道题不会，我弄清楚了再走，今天晚上你先走吧。”
　　终于，韩晴的话终于使陆小曼心中有些难受。
　　更多的是，她在嫉妒。
　　凭什么自己就要被唐秃子训斥的体无完肤，而韩晴却能站在顾峰的身边跟他谈笑风生。
　　陆小曼依旧强颜欢笑，一把掂起自己的书包道：“那我先走了。”
　　陆小曼走的实在是匆忙，她甚至不敢去看那坐在一起的俩个人，她不敢去看顾峰的脸，她也不敢去看韩晴的神情，她有些匆忙，有些慌张。
　　她甚至心中开始害怕。
　　冬天的夜，吹来的风是刺骨的，尤其是沾湿的脸颊。
　　陆小曼完全不顾脸上的疼痛感，她静静的在站在黑暗里，她甚至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便一股脑的站在黑暗里。
　　任凭寒风侵袭，任凭回忆汹涌。
　　大概站在外面等待了二十分钟，教学楼上最后一盏灯便隐没于黑暗，楼梯里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和两个人的说话声，还有一个女孩子欢快悦耳的笑声，犹如银铃般。
　　一切本那么美，可是在陆小曼的眼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刺目。
　　她看着两个并肩走出楼道，她紧跟着两人一起去车棚里推车子，她甚至紧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就是一路。
　　眼泪，是苦涩的。
　　孤独的时候，眼泪陨落的声音都那么震耳欲聋。
　　心中的苦涩，不知道该讲给谁听。
　　或许，只有静默的躺在床上的一角，任凭眼泪纵横，然后默默哽咽着，才能更好的诠释自己的悲痛欲绝和心有不甘。
　　一夜不眠，辗转反侧，也终究没有想出来为何。
　　作为省市的优秀模范学校，不仅学生出色，教师更加出色，对于判卷子这件事情，绝对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便完成了。
　　于是，第二天在唐秃子的桌子上出现了今年期末考试的成绩单。
　　唐秃子的办公室里同学们蜂拥而至，对于这些实验班里只知道学习的同学们来讲，期末考试的成绩比天还要大，所以整个教室门庭若市，喧闹无比。
　　成绩单上，毋庸置疑，第一个名字肯定是顾峰。
　　所有同学的目光，都从上往下而看，期盼自己能名列前茅。
　　第二个名字是韩晴。
　　第五个是石小磊。
　　第六个。
　　第七个。
　　第八个。
　　第九个。
　　第九个？
　　第九个后面竟然写着陆小曼的名字。
　　几乎所有人看到这里都会不住的再返过来再看几遍，反反复复，然后确认不是打错了名字，或是列错了成绩。
　　而陆小曼的名字，几乎被所有的同学都反复斟酌了好几次。
　　他们不可思议，他们窃窃私语，他们摇头感叹，他们不甘不信，甚至很多人都表现出不屑的神情，摇着脑袋在心里编纂着谣言。
　　就连韩晴看见了这样的列表，都微微的吃了一惊，反复确认了许多次，仔细的看了陆小曼各科的成绩，确认这是真的，然后由心的发出了微笑，比自己考了第一名还要高兴，然后蹦蹦跳跳的冲出人群，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陆小曼这个消息。
　　韩晴满怀激动的冲进了教室，门，被推开，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教室里几乎没有人，多半挤在唐秃子的办公室里，而教室里的人看见韩晴这样，不免露出嫌恶的目光，韩晴才不管，冲到陆小曼的座位上。
　　没有人。
　　桌子上干干净净。
　　书包也没有在。
　　韩晴环望了一下教室，除了几个正在学习的同学之外并没有看见陆小曼的踪迹。
　　韩晴心生疑惑。
　　紧接着，便是同学们蜂拥而至，老师也马上来上课。
　　韩晴无措的看着陆小曼的座位和即将走进教室的老师，无奈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小曼竟然没有来上课。
　　又没来上课？
　　韩晴一直以为陆小曼是耍小性子，许是不想要起床罢了，过了一节课大概也就会来。
　　直到一上午的课都上完，韩晴都没有见到陆小曼。
　　放学的时候，韩晴给陆小曼打电话。
　　电话里冰冷的忙音，一个接着一个。
　　沈慕拿来两罐可口可乐，递给了陆小曼。
　　陆小曼看见是可乐，撅了撅嘴道：“为什么是可乐，有什么可乐的？”
　　沈慕推了一把陆小曼道：“你神经是不是大条了，不就是俩人一块回家了吗，又没有做出格的事情。”
　　陆小曼不服气，提高了嗓音，眼睛里闪过一丝晶莹，喝道：“那什么出格，你告诉我，是不是俩人牵手拥抱才算出格！”
　　沈慕白了一眼陆小曼道：“那你说人俩只是在一起走回家就是错了，再说了，顾峰又不是你的，你瞎操啥心。”
　　“那她韩晴也不能这样啊，难道，她不知道我喜欢顾峰吗？她还在我的面前跟顾峰聊天写作业，还笑！她这样做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正是因为俩人之间什么都没有才能在你面前表现的如此坦然，如果俩人有什么了，韩晴怎么会在你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我觉得你就是神经大条了，太过于敏感了，人家俩人不过是期末考试出来试卷讨论讨论，然后聊天聊的完了，韩晴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又不方便，俩人就干脆一起回家了，这样你懂吗？”沈慕说的都有些激动了。
　　陆小曼目光流转，她静静的在想着沈慕所说的话，想着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是倔强的还不肯承认，撅嘴不说话。
　　沈慕知道陆小曼不说话就是明白了，道：“韩晴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你不接你总要回个短信吧！”
　　“回什么？”
　　沈慕白了一眼陆小曼，“你总要开机看看她有没有你发短信什么的。”
　　陆小曼按照沈慕的意思开机。
　　未接来电十八个。
　　其中十二都是韩晴的。
　　还有石小磊的四个未接来电。
　　剩下的是自己阿姨的。
　　还有两条短信。
　　一条是石小磊的。
　　石小磊发的短信不过是问她为什么不来上课，问她在家吗，问她是不是又犯病了，然后又一痛吐槽。
　　陆小曼看着石小磊的短信都已经无力回复了，只好做了一个鬼脸，也不准备回复。
　　第二条是韩晴的。
　　一打开一通篇，好像是学术论文似的。
　　陆小曼细细的看起来。
　　前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侯担心什么的，还有今天班里发生的事情，最后最重要的是韩晴把陆小曼期末考试考到第九名的小心告诉了陆小曼。
　　最重要的是今天调座位！
　　陆小曼看着短信里的内容，尤其是第九名这样的信息，陆小曼看完好几遍都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
　　都忽略了最后一行字。
　　沈慕看着陆小曼癫狂的都开始乱舞了，夺过来陆小曼的手机一探究竟。
　　沈慕看完短信的内容，幽幽的说了一句：“不就考了一个第九名吗？有这么激动吗？我经常第九名。”
　　陆小曼已经顾不得昨天的事情，夺过来手机，嚷嚷道：“我要给韩晴回短信！我要回短信！”
　　“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回学校吧。”
　　陆小曼不知所以然的看了沈慕一眼。
　　沈慕悠闲的道：“今天你们不换座位吗？”
　　陆小曼来不及拿手机就飞奔回了学校。
　　陆小曼本来以为赶不上换座位了，不过真的是没有赶上换座位。
　　她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好在教学楼下遇见了唐秃子，于是，与往常一样，唐秃子把陆小曼叫去办公室，促膝长谈。
　　陆小曼已经习惯了被唐秃子拽到办公室里，可今时不同往日，陆小曼虽然有以往一般的怯懦，可心中也充满的期待和喜悦。
　　陆小曼一如既往的跟在唐秃子的身后走进办公室。
　　唐秃子依旧与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寒暄说笑，然后坐下，悠然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小心的吸了一口茶水，看着陆小曼道：“你今天不是不舒服请假了吗？怎么又来了？”
　　陆小曼被唐秃子的问题问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唯唯喏诺道：“我……我又舒坦了，然后就来了。”
　　如此拙劣的谎言，一触即破。
　　唐秃子没有在乎陆小曼所说的，他看着陆小曼满头大汗，头发凌乱的飘着，意味深长的笑道：“这次考试考的还不错，可不能骄傲啊，要加油。”
　　陆小曼被唐秃子这样的话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听唐秃子这般温柔的跟自己说话，来不及反应，脸上便出现了一抹红晕，陆小曼不禁笑了起来，咧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
　　“看来停课对于你来说你有好处的，要不你以后就别来上学了。”唐秃子这句话说得猝不及防，较之上一句简直是天壤之别，使人不知如何作答。
　　陆小曼一向被唐秃子强大的气场所震撼，听见唐秃子这样说，心里慌张的，面色紧张，几乎就要蹦起来，嚷道：“不不不不，我以后肯定会更好的，我以后一定努力！！！”
　　唐秃子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看着陆小曼，看着陆小曼这般真挚的发誓，唐秃子破颜而笑道：“开个玩笑而已，看你紧张的，陆小曼啊，我可不求你以后会越来越好，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持就行了。”
　　陆小曼忙忙点头，她依旧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讪讪道：“好的，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我可以回班上课了吗？”
　　唐秃子道：“先别回去的。”
　　陆小曼瞬间便蔫了下来，她心想，唐秃子肯定有什么事情。
　　唐秃子悠然的从一摞文件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了陆小曼。
　　陆小曼半接半不解。
　　唐秃子道：“你先别回去，现在大家都在上课呢，还有几分钟，你在我办公室里看看你的成绩单，下课之后再回去。”
　　陆小曼提起的心才稳稳的落下。
　　陆小曼一进班，所有人的位置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只有顾峰的位置。
　　陆小曼暗自感叹，终究还是没有赶上换座位，好不容易，考了一次前十名，换座位居然没有自己的事情，陆小曼瞬间，心中所有的欢喜都沉淀于心底，她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准备走向自己的专属位置。
　　刚刚走过讲台，发现自己的专属位置的桌子已经被撤下去了。
　　陆小曼有些疑惑，一转身，韩晴便喊道：“小曼，你座位在这儿呢。”
　　陆小曼的目光顺着韩晴的声音而寻去，看见韩晴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招手让陆小曼过去。
　　地理位置正好，是中间排的第三排。
　　陆小曼有些讶异。
　　目光轻瞟，她发现她前面坐着的正是顾峰！
　　陆小曼甚至有一些目瞪口呆。
　　前面坐着的，竟然是顾峰。
　　我竟然和顾峰成为了前后桌，是顾峰，不是别人，是顾峰！！！
　　陆小曼刚刚被压在心底的欢愉犹如决堤般潮水汹涌而至，倘若不是为了形象，她陆小曼恨不得在天上飞上好几圈。
　　她心底的欢愉被压抑，她面上的笑容却无法控制，她顾不得什么，朝着韩晴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不敢相信的问道：“我坐在这儿？”
　　韩晴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陆小曼使了一个眼色，陆小曼控制不住自己的蹦了起来，搂住韩晴的脖子，嚷嚷道：“我太开心了，我这个座位我太开心了！！”
　　韩晴被陆小曼摇来晃去的依旧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石小磊走了过来，一把拽住陆小曼的胳膊，喝道：“你发什么抽呢！”
　　陆小曼笑道：“你猜啊！”然后得意的坐到座位上，开始从书包里掏书本，然后收拾自己的座位。
　　石小磊白了陆小曼一眼，泼冷水道：“你顶多坐到大年二十八。”说罢后，石小磊转身坐在了顾峰的身边，然后顺势掏出来桌兜里的书。
　　陆小曼看到这幕，拽住了石小磊的校服道：“石小磊，你坐这儿？！”
　　“有意见？”石小磊横眉一竖，跩的很。
　　陆小曼喜出望外，刚刚坐稳又蹦了起来，道：“这样，我们就都坐在一起了！”
　　石小磊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陆小曼，朝着陆小曼使了一个眼色，告诉陆小曼：顾峰就在你面前，你安生一点！
　　陆小曼调皮的撅了撅嘴巴。
　　然后安生的准备上课要得东西，心中所有的兴奋全部都压住。
　　这种兴奋以至于持续了很久，上每一节课的时候，陆小曼都认真的去听每一句话，时常走神的时候，陆小曼会想：顾峰坐在的面前！我这回考试考了第九名！
　　然后这些便化作她所有想要努力的动力。
　　今天的陆小曼，因为一场本没有意义的考试和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人，她慢慢和原来的自己的脱轨。
　　这样不一样的陆小曼持续到了放假。
　　她努力的听好每一堂课。
　　努力的写好每一科作业。
　　以至于，她的不安生并没有影响到顾峰的学习和生活上。
　　“顾峰……”陆小曼睡梦中喃喃，一个翻身险些扑到在地上。
　　徐晨看着熟睡的陆小曼，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帮陆小曼把辈子掖好，陆小曼不安生的拽着徐晨的胳膊，喃喃：“顾峰……别走。”
　　徐晨无奈，顺着陆小曼的意思拽住了陆小曼的手，轻声道：“不走，我不走。”
　　陆小曼起床已经是正午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卧室，在客厅里，眼前一亮。
　　昨天的客厅跟抢劫了一般，今天的客厅窗明几净，好似是田螺姑娘来过一般，陆小曼稀稀疏疏的听见在厨房里有动静，试探的喊到：“徐晨？徐医生？”
　　厨房没有人答应，并且动静声渐渐的隐没下去。
　　陆小曼疑惑。
　　然后看见韩晴掂着一袋子面包和一瓶果酱走出来。
　　韩晴嘲笑道：“你就这么喜欢徐医生啊，做梦都喊徐医生的名字，醒了跟再梦里一样。”然后一把拉下凳子，坐下帮陆小曼抹面包。
　　陆小曼撅了撅嘴巴道：“怎么会，只是这两天徐晨来家里给我做检查的次数多了，我产生惯性了，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一想，贼都是来偷东西的，怎么会把家里收拾那么干净，再说了，你天天那么忙，我怎么知道是你？”
　　说话的功夫，韩晴已经把一片抹好果酱的面包递给了陆小曼，“给你，你最喜欢的抹茶味道。”
　　陆小曼犹豫的接过面包，道：“我不喜欢抹茶。”
　　韩晴一愣，好似再想些什么，最后讪讪道：“可能是我记错了，你小的时候喜欢的菠萝味，我去冰箱里拿。”说罢，韩晴便走去冰箱拿果酱。
　　陆小曼撅了撅嘴巴，看着抹茶果酱的瓶子，拿起来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喝道：“我怎么会喜欢抹茶味，好奇怪的味道。”
　　韩晴不语，只听见她开关瓶子的声音。
　　韩晴走出来，把果酱递给了陆小曼，她接过，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今天不忙了？”
　　“还好吧，我下午要去签两个合同。”韩晴随意道。
　　“你现在真有大BOSS的感觉，看起来都不一样。”然后陆小曼学着韩晴的语气重复了一遍韩晴所说的话：“我下午要签两个合同，你可真够忙的。”
　　“这不都怪你，之前成天安排计划要忙死人，现在你告诉你失忆了，你记不得了，撒手都交给我和石小磊了，我们俩能不忙吗？”韩晴抱怨。
　　陆小曼只好得意的举起面包片道：“我又不知道，你们俩还是加油吧。”
　　韩晴拿着陆小曼没有办法，嘟了嘟嘴道：“下午的时候徐医生来陪你好吗？”
　　陆小曼看了韩晴一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陪吗？”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万一想起什么了徐医生也好帮你记录着什么的。”
　　陆小曼没有主见道：“随便吧。”
　　韩晴从陆小曼的家里走出去，刚刚上了电梯，便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今天下午，你得好好看着她，最好能让她把所有记忆都弄出来。什么，你需要时间，多久？不行，我只能给一个星期的时间，看看陆小曼是不是真的失忆，实在不行，给她喝一点药让她昏睡也是可以的。我不管你脆不摧眠，好，拜托你了，徐医生。”
　　电梯门开了，韩晴悠然的从电梯里走出去。
　　此时的华盛顿，已经是满天星河。
　　所有人都已经沉睡于梦中。
　　在那座不知名的大厦的天台上，顾峰坐在上面，他左手边是一杯冰水，右手边是他策划了许久的策划合同，他第一次心中如此忐忑不安，第一次看着手中的企划案无法入神，第一次明明工作堆积却心不在焉。
　　他的眉头一如既往的紧蹙。
　　他的心结依旧紧缩。
　　此时此刻，远方的她还好吗。
　　他不得而知。
　　这个偌大的世界，他再一次的知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温暖他，即便有，远在他方，看不见任何暖的火苗。
　　或许，已经熄灭了。
　　他缓缓的闭上眼，额上青筋暴跳。
　　他推开了左手边的水杯，那样自然，好似不经意，但是他内心中的波澜壮阔却无法展现。
　　坠地之声清脆，咖啡杯里的咖啡随着坠落而绽放，七零八碎。
　　就像是此时此刻顾峰的心情。

　　chapter　four

　　现在，每个人手里普遍有的是手机，而固定电话除了固定的场所之外，已经逐渐的隐没。
　　而顾峰现在家用的还是固定电话。
　　陆小曼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顾峰的电话。
　　她欣喜若狂。
　　除夕晚上，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新年的到来，为深爱的人去守岁。
　　陆小曼更是不能例外了。
　　旧岁刚去，新年的钟声响起，陆小曼迫不及待的把反复斟酌了很久的祝贺短信一一发出。
　　顾峰没有手机，所以陆小曼决定打电话亲自告诉顾峰。
　　她鼓足了勇气去拨打电话。
　　有的时候等待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忐忑的事情，听着电话里的音频，陆小曼的心随之而起伏，一遍一遍，反复反复。
　　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
　　陆小曼怎么会放弃呢。
　　她一遍接着一遍。
　　第四遍的时候，电话哪边重要有人回复。
　　是顾峰。
　　他压低声音，嗓子还有一些嘶哑，依旧平常似的冷冷的，“谁啊！”问的不痛不痒。
　　“是我，我是陆小曼。唉唉唉，你别挂啊，我今天是有事情给你说的，不是故意打搅你的，你听我说完之后再挂好吗，我求求你了，顾峰，顾峰。”
　　电话那头并没任何声音，陆小曼说完之后，顾峰才冷冷接着说：“我在听，你赶紧说。”
　　陆小曼听见顾峰这样讲都有一些说不出话来。
　　顾峰哪边沉默着。
　　陆小曼不敢说。
　　两边一直沉默着。
　　陆小曼感觉不对，试探道：“顾峰，你还在吗？”
　　“你还说不说，不说我睡了？”
　　陆小曼猛吸了一口气道：“顾峰，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我们都要好好的，我们彼此好好努力，顾峰，我知道你有些讨厌我，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会努力做的更好的，顾峰，晚安。”陆小曼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她甚至不等顾峰去回复她，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怕，那个冰冷的顾峰会说她，说她傻。
　　顾峰听见电话哪边挂掉，沉吟了一瞬，依旧面无表情的抱怨着，“有病！”
　　大年二十八放假，大年初七上课。
　　这就是重点高中实验班的生活。
　　而重点高中最重点的是无论长假短假，一旦放假回来必定再考一回试，以试探学生回家到底有没有进行功课的复习。
　　毋庸置疑的是，陆小曼肯定不会复习。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开学的小考，陆小曼荣幸的恢复到原来的倒数。
　　陆小曼拿着试卷嚷嚷，“一个年都没有过好，大年初七就要上课，上课就算了，竟然还要考试，我靠，老子都不想过了。”
　　石小磊坐在一边笑而不语，韩晴火上浇油道：“你不是挺可以的吗？不是都会吗？”
　　陆小曼悠然道：“我是都会啊，关键这些考试的题目都是咱们寒假作业里的原题，你们都做过一遍了，我这是第一遍，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石小磊白了陆小曼一眼，然后从桌兜里掏出来三本书递给了陆小曼，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写作业。”
　　陆小曼接过作业本，高兴的几乎要蹦出来，笑了起来，“还是你石小磊明白我，我回头抄完了就给你交了。”
　　韩晴朝着陆小曼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看顾峰，陆小曼瞟了一眼顾峰，瞬间好似变了一个人，拽住石小磊的衣袖道：“石小磊啊，我觉得呢，我应该自己写一遍，作业还是还给你。”
　　石小磊有些搞不懂陆小曼，韩晴一个劲的使眼色，眼睛在陆小曼和顾峰的身上流转，石小磊恍然大悟，嘲笑道：“你这智商不足以成事。”
　　课间的时候，陆小曼跟韩晴讲着今年过年时候遇见的趣事，讲得十分投入。
　　班门口有一个女孩不停的张望，长的很白，很漂亮，很吸引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个女孩好像是在招人，目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