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不言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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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眨了眨眉眼，垂下的眉睫里，敛去的是不尽的温柔底色，莫少云不动声色地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温软，情不自禁地想，这是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么。
苏小安依旧不说话，回忆却止不住。
她想起后来担心害怕，发现他在骗她的那段日子，他依旧是对她好的，甚至现在想起来，留在脑海里的不是惊惧，更多的却是缱绻柔情。
她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
失忆，又失去正常的智力，再被他的温柔俘获，女人向来是日久生情的动物，这一切都好解释地甚至不容她去狡辩。
苏小安紧抓了一下衣摆，镇定地开口道：“莫先生，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可以到此为止了，毕竟，我现在爱的人是他，我不想去计较以前的事情，只要眼下好，就比什么都强。”
只要眼下好，一切无碍。幸福不易，需要且行且珍惜，她还不舍得让自己的一时纠结耽误了一些无处安置的情感。
后来，每当恢复记忆的苏小安想起这一幕，心底总是有无尽的感叹，她这算是无知无畏么？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荒唐地用这种方式，自以为很好，殊不知是在欺骗自己。
“到此为止？你是真的喜欢他？”
莫少云低沉着嗓音打量她，似乎始终都没说过什么犀利的言辞为难她，可是他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足以撼动她的心智几分。
苏小安怕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撑不住，在这个男人面前露陷，她于是点点头，含糊地应道：“对，我爱他，所以求你成全。”
她说得很认真，纯真无辜的模样却勾起男人心底的邪恶本质，他笑了笑，勾唇道：“好，既然你那么爱他，我也不想勉强你，我们之间，如你所言，就算了吧。”
苏小安没有想过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似乎有些惊喜，声音掺杂了几丝喜悦在内，“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对于一个感情经历太过简单的女孩来说，她所能想到的委婉话语只有这一句。却不想，她这不是道歉，相反是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没有谁会喜欢被发好人卡。
莫少云转动了一下手里的杯子，不动声色，忽然开口道：“waiter。”
“要两杯红酒。”
他叫来了酒，端起一杯，映着红色液体的笑容犹如魔魅，“既然这样，我们好聚好散，陪我喝了这一杯，我就放你走，如何？”
他真诚地将酒推至苏小安面前，袖子里一粒早就准备好的药物顺势滑入她的酒杯。
细微的落水声，很快融化，他下的是迷药，会让她的神智很快处在七分迷蒙，三分清醒中，她会残留着一份意识，但会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原本，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谈不谈的成反倒是其次，跟她做一次，拿到她不堪的证据，那个男人还会爱她么？
她还会有办法回到他的身边么？
莫少云自认为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们敢合起火来这么耍自己，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何况，送上门来的肉，哪有不要的道理。
他没那么傻，更没那么纯朴，被女人甩了，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尽释前嫌。
他忘不了自己被那个男人抢了人，还给他宣布合作消息的愚蠢，他是商人，只有得到相应的补偿，才肯罢手。
手指一松，他看着对面的女孩，笑着，好似最温柔的情人。
苏小安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想拒绝：“我，我不喝酒。”
她看得出男人的脸色似乎有几分危险，这个时候拒绝他也并不礼貌，可是她从来不喝酒，更别说是红酒。
“喝了它，我们之间从此便两清，再无瓜葛，我莫少云也不是什么言而无信之人，我说到做到。”他将那杯子就往她的方向推近了几分，悠然道，“还是你这么讨厌我，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嗯？”
他将她的心理拿捏地很准，让她不由得就臣服了，端起那杯红红的液体，仿佛做了许久心理建设，“好，我喝。”
男人看着她，再次展露笑容，屈起手指轻扣桌面，眼底的神色有些晦暗，目光却直直地，注视着她喝完了杯里的全部酒。
“好酒量。”
看着杯子空掉，他起身，朝她走去，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迷药，外加一点催情的成分，不知道效果好不好呢。


第二卷　情无所依　105　她恢复了记忆（女主想起来了）

苏小安喝尽了杯里的酒，大脑有一瞬的眩晕，推开男人的手臂，她直直地起身，满眼迷离地踉跄着向门口走去。
她从来没有喝过酒，甚至不知道酒精给人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只是凭了本能的直觉，觉得危险。
“苏小姐，你好像醉了，需要我送你回家么。”
男人好听的声音近在耳侧，却透着危险的色彩，苏小安不安的起身，陡然推开他炙热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面跑去。
初秋的街上泛着一丝冷清孤寂的气息，秋风一吹，她顿时冷得清醒了几分。
虽然没喝过酒，但她清楚，这样一杯红酒下腹，还不至于让她马上醉得不省人事，除非……
脑子里陡然闪过自己被下药的念头，她猛地转身，看到男人正迈着悠闲的步伐缓慢从店里走出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不，不能被他抓住，不然就惨了。
苏小安的脑子又一次混沌起来，意识只剩下了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闭目，不管不顾地朝着对面的街道冲过去，仿佛身后有只恶鬼在追着她索命一般，尖叫一声，她直直地扑倒了在了地上。
闪着刺眼光线的车灯打过她的眼睛，令她来不及呼痛，就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朝她来势汹汹地驶来。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她似乎听到有个人在撕心裂肺地叫着她的名字。
困倦席卷了她的全身，她费力地想要挣开眼，最后却还是屈服于一片混沌。
……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熟悉的白色墙壁，绿色窗帘。
苏小安紧闭着眉眼，头部钝痛地仿佛要裂开，浑身犹如被车碾过了一般，麻木僵硬。
“小姐，小姐？你醒了？”
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白的刺眼的天花板，她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眸，视线移向一旁，一个喜悦的声音跟着响起。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费力地张开嘴唇，吐出嘶哑难听的音节。
护士扶正她的身子，喂了她一口水，耐心地解释道：“你出了车祸，你男朋友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男朋友？
苏小安的第一反应是，凌莫寒不是还躺在病床上么，他怎么知道他出车祸的？
“护士小姐，我男朋友，她在哪？”
她伤的不重，虽然摔倒在地，但幸运的是，司机及时踩了刹车，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故。
护士看了一眼她急切的模样，点点头，放下她一人，自己出病房去找刚刚付过费的男人。
“小姐，这是你男朋友吧？”
肇事的司机也跟着过来赔偿了，既然不是当事人，还那么焦急的抱着她进了病房，脸上的心疼和惊慌那么显而易见，任谁都会觉得，他是她的男朋友。
“小安，你没事吧。”
莫少云紧皱的眉眼间透出一丝明显的担忧，苏小安愣住，下意识地摇头，想说没事。
却不料这一动，牵动了她头部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别乱动，躺好。”
莫少云按住她抬起的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角，轻声抚慰道：“你的伤不碍事，医生说，只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他害她出车祸，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何况，他虽然黑心地想对她下手，吃掉她，却从没想过伤害她。
记忆再度浮现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男人的心微微一动，不甘心又怎样，他用出这样卑鄙的手段来，还不是为了得到她。
说到底，不是报复，而是为了心底的那一丝心动。
如果不是那么巧，那天被家里逼婚，他很闹心地开着车去了街上闲逛，如果不是那么巧，看到她从一条小巷子里跑出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如果不是那么巧，看到她蹲在地上喂小狗。
或许，他不会注意到，不会那么鬼使神差地被她吸引住，原以为只是一时的兴趣，他竟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门，脑子里闪过，反正要带一个女孩回家，不如是她的念头，对她出了手。
第一眼，他不知道她的家世，但历来浸淫在商场中的一双眼却毒地很。
他看得出，她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千金，甚至在这座城市里没有过多的依靠，对付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实在太容易。
他有千百种手段逼得她走投无路，逼得她不得不来求他，只能乖乖地做他妻子。
那一瞬，他觉得，这个女孩是可以被他掌控的，心底蠢蠢欲动了邪恶的占有心思，控制欲从未如此强烈过。
他以为，他是偶尔累了，也想找个人玩玩。
却不想，她甜美又惊慌地看着他，在他随即收到手下发来的简短资料时，对她诱哄威胁，连骗带劝，得到了她亲口的承诺。
那之后，她突然消失，他开始觉得心里莫名地空落，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的填补，一丝丝隐隐的抽痛感虽不明显，却足以日日夜夜折磨人心，渗入到他的骨髓神经里去。
他开始察觉，他对她的感觉，很可能是传言中最狗血的，一见钟情。
只因来的太迅速，太猛烈，他几乎没有防备就被她攻占了全部的领地，来不及拒绝，来不及设起心防，一转身，等他察觉时，早已爱上了她。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我只是气愤你同意嫁给了我，却又半路反悔，而那个男人他绑架了你，你却还爱他，我只是难受，对不起，对不起。”
低低的道歉声从他的薄唇里吐出，大手握住女孩的小手，神情有一丝痛苦。
“他，他在哪里。我得救了么。”
苏小安在他的安抚下，却忽然感到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莫名的问题从她口中说出，脑子像要裂开了一般翻搅着，她的手死死抓住莫少云的衣袖，嘴里呼出一句呻吟。
“你怎么了？”
莫少云察觉到她的不对，大手扶住了她的身子，看着她抱头痛哭的模样，眸底满是迷茫之色。
“我，我不知道，好痛，好难受……”
她在床上来回翻滚着，眼底几度染上沉沉的雾气，一片空洞迷茫。
“医生，医生！快来给她看看！”
莫少云察觉不对，转身朝着门外大喊道。
她的样子太吓人了，简直不是一般的疼痛会导致的。
“放……放开我，不要！”
女孩双眸紧闭，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莫少云一怔，忽然用力拉下她的手，声音诱哄道：“乖，睁开眼，看着我，我在这，别怕。”
他穷尽了词汇去安抚身下的女孩，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忽然，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原本还吊着石膏躺在床上的男人，此刻竟身形不稳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苏小安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满身绷带一脸焦急的模样，脑海里尘封的记忆和他的脸渐渐重合，如开闸的水般再也拦不住。
她在街头与莫少云的相遇，她被绑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她失声，被男人强暴，然后装傻，再然后，被逼迫……
刹那间，过往的画面如影片回放般强势迅速地回到她的脑海里。
迷茫的眸底陡然恢复了清明。
她都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心底最黑暗的那块始终被刻意封锁的记忆，此刻一一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的眼中再度浮现出极致的恐慌，看着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仿佛死神再临。
“不，不要。”
她抓紧了身下的薄被，步步后退，身体紧贴着墙壁。
凌莫寒看到她受惊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竟划过一丝浅痛，如此清晰，却被他刻意忽略掉。
他撑着没有受伤的双腿，走到她面前，很想一把将人搂入怀里，细细安抚。
可他才走到床前，床上的女孩就犹如受惊了一般，猛地弹跳起来，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举动。
她忽然扑进莫少云的怀里，浑身发抖，出口的音节破碎不成调，“救，救我，求求你，救我，你让我怎样都可以，嫁给你也行，不嫁也好，求你救我。”
她的脸惨白无血色，字字清晰的话语传入男人的耳中，凌莫寒的脸色陡然黑沉，刀子般的视线一寸寸挪过她的面部，沙哑道：“你说什么？”
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另外一个男人说嫁给他之类的话？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过眼里，还是她从来不曾听进去他说的话。
苏小安抖瑟着身体，早已听不到任何声音，男人恶意的音质传入她耳中犹如魔音。
“救我，救我。”
她不断拉紧莫少云的衣袖，死死依偎进他的怀里，不肯松手。
莫少云察觉到怀里的温软，眸子一沉，喉结滚动了一下，吐出一个字来。
“好。”
得到他的保证，苏小安立时控制不住，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第二卷　情无所依　大结局上，我放你走（必看哟）

“她怎么样了。”
医院，还是同一间病房，胡叙立在床前，面色凝重地看着女孩沉睡中惨白的容颜。
“她的头部受到重创，之前失去的记忆……又都回来了。”
胡叙检查完，替女孩盖好被子，话语里带着一股沉冷的痛意。
凌莫寒唇一颤，问道：“她为什么一直没有醒过来？”
他们问过医生，她的伤势不算严重。可自打病房里那一幕上演后，她已经昏迷了几个小时，半点没有醒转的迹象。
胡叙叹了口气，转头，带着含义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她是被两股记忆冲击，大脑迷乱，最后导致主观上的不愿苏醒，可以说，是她自己选择了沉睡。”
现场的气氛瞬时迟滞住了。莫少云的目光也跟着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打算对我们说出真相么？”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妄想用强制的手段将人留在他身边，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包得住火的纸。
凌莫寒身形一僵，对上二人质问的眸子，竟有些做了错事的恍惚感，他抬头，冷冷地启唇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容不得别人插手。”
不管她是否愿意，是否恨他，或者爱他，这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和她已是夫妻，这也是无得更改的事实，不管她想不想面对。
“你们之间的事？如果只是她爱不爱的问题，这我们的确不该插手，可是我没记错的话，凌先生，她最初应该是被你绑架的吧？”
方才与胡叙的短暂对话中，莫少云已得知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她失忆了，怪不得她会忘了他的存在。
得知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他的大脑里除了愤怒以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情绪。
从来以优雅淡定示人的他，第一次发了狂，拼命地冲上去，跟那个重伤的男人厮打成一团。
他甚至像个穿着衣服的野兽一样，全然忘了在自己的认知观里，向来认为打架是野蛮人的行为，所有一切的问题都应该靠智慧解决。
可是这一次，他疯魔了，直到胡叙在一旁看不下去，拦住他道：“他身上有伤，你是准备把他打地重新住院么？”
他才罢手。
男人的衬衫已被血染红，他却站着一动不动，眉眼深深地望向床上的人儿。
“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
“她的意识处在混沌的边缘，曾经受过的伤害让她下意识地选择逃避，只要能解决掉这个伤害来源，她就可以醒来。”
胡叙解释完，凌莫寒的脸色再度阴沉了几分，手指握紧，他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儿，终究无法狠下心来让她永远沉睡。
“都出去，我跟她单独谈谈。”
……
初秋的夜风微凉，带着沁人的冷意，男人高大的身形立在床前，薄唇紧抿，视线近乎贪婪地一寸寸在她脸庞上流连辗转。
带着茧子的大手抚上去，轻轻滑过她触感极好的脸蛋，男人眼底是深深的墨色。
所有人都走了，独独留下他们两个，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内，多了一丝安逸和隐秘的氛围。
男人久久地注视着她的脸，她的眉眼，往日的一幕幕画面通通浮现起来。
她的娇嗔，她的单纯，她的害怕，她的依赖……桩桩件件。
良久，他叹了口气，俯身，一点点，贴至她耳边缓缓开口道：“醒过来吧，只要你醒了，我就放过你。”
月色下，他英俊的脸庞泛着一丝病态的惨白，紧蹙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喉咙滚动，他这才发现，原来，说出这一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远远不是他想得那般简单。
有些情难克制，让他倏然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内，泪水划落，如银河陨落的繁星。湿热了她的肌肤。
“小安，别睡了，我放手，我放过你。”他贴着她的耳垂，忽然极尽缠绵地舔吻起来，声音性感中透着沙哑，一字一顿，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声音颤抖着说出来的。
好累，真的累了，爱一个人却又想恨她，永远不能爱，不能靠近，只能恨，假装带着恨的面纱接近她，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的距离，咫尺天涯，是这人世间最远的距离，最无法跨过的沟壑。
虽然这种觉悟来得太迟太晚，他甚至如今才想起，早在她失忆的那段日子里，无数个悉心照料她的时光，即使是假装，却也难免带了三分真情在里面。
又或者，他早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就已经贪恋上了这份温情。
习惯她甜甜地叫他老公，习惯每晚身旁都有人睡着，习惯一颗孤寂久了的心，多出另一颗来熨烫。
男人垂眸，看着她满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如同没了生命一般，他终于顿悟，原来，他早已爱上了她。
就算依旧有恨，却遮盖不住心底的那份情愫，他的爱和恨，来得是同时，却被他刻意忽略。
“乖，别睡了，你这个小傻瓜，以为这么睡下去就可以解决问题么？告诉你，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管你嫁还是不嫁，都是我的人。”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思绪陷入了静止的回忆之中。
“我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很好，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爸妈都很溺爱我，生活锦衣玉食，可以说，一出生我就含着少爷的金汤匙。
可惜好景不长，在我七岁那年，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的变故，企业破产，爸爸因罪入狱，妈妈在得知父亲死在牢狱中后，也服药自杀。
“那一年，我七岁，姐姐十四岁，她被追上门来讨债的人卖去了黑市，转卖到地下妓院，姐姐宁死不屈，自杀了，我和几个哥哥分别被收养，而我进了苏家。”
男人说到这里，自嘲般地一笑，“起初，我在他们家受尽排挤。整日被人欺负，甚至不准我读书，还残忍地将我们兄弟几个分开在各地。
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如此赶尽杀绝，可是后来，我懂了，他们是怕凌家重新强大起来，回来报复。
凌家就是死在他们手上，骨肉分离，落魄至此。还是我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这一切真相。
那一年，我十二岁，离家去找剩余的几个兄弟，却得知，他们都被遣送去国外的一个夏令营，野外求生项目，死于非命。我当时因为年纪太小，不予接收，才侥幸逃过一条命。
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仇人血债血还。最初的几年里，我为了一口饭甚至在街头挨打受冻，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是雪儿收留了我，得知我的遭遇后，还答应帮我。
我身上没钱，也没有学历。只好从基础的搬砖工做起。我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质疑，在摸爬滚打，最黑暗的那几年里，我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只是后来，我坚持住了，遇到了一位贵人，他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告诉我说，父亲临死前已经知道是有人在陷害他，所以留了一笔巨额财产，封存在某个地方。凌家从前的基业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大。
而那笔钱，以我的名义，存在了瑞士银行里，只有我能取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其余的人都不在了，只有我活着，我取出了那笔钱，重新发展起来，一步一步，实施着复仇计划。之所以能买下那么多股份，都是因为手上的这笔钱。”
男人点起一颗烟，静静地燃烧起来，黑夜中，他的眼眸透着明明灭灭的孤寂。
“我报了仇，却得知最大的仇家苏家，已经去了国外。只有苏家长女留了下来。
记忆里，那个苏家大小姐是对我最差最恶劣的一个人，我甚至为了她，去看过心理医生，所以我不择手段地将你掳来，只为了我心底可以好受。
可是如今我发现，我一直是七年前的我，你却不是七年前的你了。”
男人抬起头，望着她恬淡的脸庞，开口道：“醒过来，我放过你。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一天内你不醒，那么这辈子，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身旁。”
掐断烟蒂，他扔下这一句话，带着此生穷尽的力气，对她保证，对她宣誓。
不是不爱，只是不敢爱，不是想恨，只是不得不恨，她的记忆一部分是他的残忍，一部分是他的柔情，在脑海里不断撕扯，那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一半爱意，一半恨意。
家仇横亘在眼前，早已是情无所依，恨无所容。
对着一室始终没有回答的清寂，男人湿热的泪在无人瞧见的角落，终是滑落。
耳边再度浮起进门前，胡叙拦住他，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我是心理医生，看得出来，你已经爱上了她，我甚至知道，你想进去对她说，你不会再折磨她了，希望她醒来，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想你清楚一点，你在她心中早已留下了太深刻的不良印象。无法抹去。
你如此逼迫她，只会让她想爱却怕，想恨却无力，神经更加崩溃，这是你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