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紫衣绝-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怎么解?”陆长卿立即问。
  “黄泉九曲是用九种毒物制成的,但是具体是哪九种毒物并不清楚,所以只能试一试。小砚,疼一下。”凤岐说完,取出随身的匕首,对着谢砚的手腕划了一刀。
  “你做什么!”谢砚惊道。
  凤岐随手拿了桌上茶杯,将谢砚的血接了半杯。
  凤岐挪开茶杯,陆长卿立刻用干净的手帕按住了谢砚的伤口。凤岐唤来小厮道:“抓几只兔子,把血喂给它们。”
  “好残忍……”谢砚把头缩进陆长卿的怀中。
  凤岐也不反驳他,嘱咐陆长卿:“让小砚少动,免得毒血入髓,这几天你尽量陪着他。我需要往湖边竹屋里搬些东西,你再给我几个得力的人。”
  “好。”陆长卿应道。
  凤岐被小厮推走,风吹起他的薄衣。见他又低头咳嗽,陆长卿很想说什么,但是余光看见了谢砚肿胀的紧紧追随他的眼睛,那些叮嘱的话又吞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靖国绛都,昏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一个女子被枷在墙上。她浑身皮开肉绽,连指甲都已残缺不全。
  玄渊大夫坐在女子对面的一把太师椅上,朝狱卒示意停止用刑。女子勉强抬起头,看见他不紧不慢地转弄着手中的夜明珠。
  “杜姬,想说了么?还是要我再拔掉你左手的指甲,你才肯说?”玄渊微笑着,那亲切的神色却只让人看了浑身发冷,“这夜明珠今日寻到了,竟原来是探骊宫藏书阁的那颗。师父从不允我进藏书阁,师兄他便以为世上没人知道这珠子的来历了么。”
  杜姬呕出了一口鲜血。
  “如今也不需你说了,我知道这是凤岐的的谋划。他无非是想看我庆国内乱,国之基业被慢慢蚕食……只是你,”玄渊话锋一转,站起身用手指勾起杜姬的下巴,“就这么死心塌地护他,为什么?”
  “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也与那些凡夫俗子们一样,爱上他了?”
  杜姬缓缓地笑了,竟有几分嘲讽,“当年我全家遭难,那些既往的亲友没有一个伸出援手,却唯有他一个路过的外人拔刀相助。为了救了我家二十四口老少,他有三次几欲死于敌人之手。我虽看不透他的谋略,但我相信他走的路。世人皆道国师薄情,我却说凤岐大人是至情至性之人,为他而死,心甘情愿。义气相投,无关风月。”
  “好一个心甘情愿!”玄渊轻轻笑了,“你就与他去黄泉路上叙旧吧,我在江湖已万金悬他首级,想必他此刻已死在江湖杀手手里了。”
  玄渊手下一紧,杜姬椎骨格格作响。
  ——欠了这男人,怎么还得起。凤岐大人,下次再不要给别人这么多恩惠了……
  她的瞳慢慢散大,终于失去了光泽。
  凤岐将制药的炉子和器皿都叫人搬到了竹屋中。黄泉九曲解药的药引都非寻常药石,饶是军医也识不得,是故凤岐白日里便让士兵推着他到山中寻草药,晚上则熬着夜配制方剂。
  他本就虚弱,如此一折腾,消瘦得更厉害。
  陆长卿不敢扰他,白天陪着谢砚,晚上站在竹屋外,守望着窗纸后透过的彻夜灯光。屋内传出剧烈的咳喘时,他整颗心都被揪起,然而没了这咳喘的声音,他听不见里面动静,却更加忧心。
  东方已经泛白,里面许久都听不见动静。陆长卿按不住焦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死兔子散发着腥味,而更多的血腥,却来自地上随处散落的沾血纸张。凤岐披了件外衣,伏在案上。似是被陆长卿进来的动静吵醒,他肩膀动了动,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陆长卿见他随手拾来桌上散在的画图麻纸,按在口上。随着咳嗽那纸一点点的溅上猩红。待咳到最后只剩下喘息,凤岐弯腰收拢了身边染血的散乱纸张,将它们一股脑丢进取暖的火盆中。
  他似乎想唤人进来,往门外瞟了一眼。这一眼却僵住了。
  “……阿蛮?”他原本显得有些烦躁的语气在见到陆长卿时不由自主地放柔,“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出去寻药。”
  他眼圈发青,双唇干燥苍白,眉目却那么平静,没有一丝抱怨。
  陆长卿想说“别去,睡一会儿”,然而这句话却死死卡在喉中。
  “去哪里找,我陪你。”他别过脸去。
  “去陪小砚吧,伤病时人心里最脆弱,别丢他一个人躺在那儿。”凤岐却道。
  “你也是伤病的人。”陆长卿不忍看那装着红炭的火盆,不知三天三夜,它吞噬过多少染血的纸张。
  凤岐怔愣了下,笑了,“我是多大的人了,怎么拿我和孩子比?”
  “我想让你好好睡一睡,可是我不能放阿砚不管。所以我陪你去,能减轻些我心里的难受。你别推辞了。”陆长卿叹道。
  凤岐见他执意陪伴,便道:“白龙江北那座山的北面,是此处阴极之地,我要的眠蛇草,或许哪里能找到。”
  陆长卿带了一干人,用步辇抬着凤岐去了北山。凤岐对众人细细描绘了所需草药的外观,打发他们分头去找。
  寻觅了半个晌午,陆长卿推着凤岐的轮椅,几乎将山头走遍。凤岐淡淡道:“眠蛇草草药喜阴喜湿,那边有条小溪,你去找找。我在这里歇一歇,有些倦了。”陆长卿安顿好凤岐,应声去找了。
  初春的太阳洒着淡黄色的光,笼罩着轮椅上的人。凤岐本是闭目养神,此时却睁开了眼睛。他望着陆长卿在溪水边寻觅的背影,慢慢弯下身,拾起了脚边的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藏入袖中。
  几乎是同时,陆长卿回过了身。他走向凤岐,拿了几棵类似蕨类的草给他看,“是这种草么?”
  凤岐点头,“正是此物,”言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株新鲜的锯齿状叶的草,“这是我刚刚在石缝底发现的,之前被轮椅遮住了,竟没看到。倒是害你多走了路。”
  陆长卿看了看那草,又看看凤岐,不动声色道:“我说你刚才弯腰捡什么,原来是找到了。这里风大,我们快些回去吧。”
  一行人回了营地,凤岐进了竹屋,继续配置药方。他断断续续地咳嗽着,从袖中取出那块黑石。借着火盆的光,细细端详。
  果然是玄金矿石,那座山的确是铁矿山。
  陆长卿占据此地,凤岐即使发现了铁矿山也无法开采,他此行的目的看来是无法达到了。凤岐擅长看水文地貌,早已注意到北面的山,今日却为了寻眠蛇草来了那里。到了北山,发觉岩石土质果然不同,他在脚边瞥见了这块黑石,想到铁矿的事,还是忍不住带了回来。
  凤岐将几日来取得的药石炮制成方剂,着人将谢砚单独带进来。
  谢砚身上仍是浮肿,他躺在竹榻上,借着烛光和窗外泻进来的星光,打量着竹椅上坐着的男人。
  凤岐披着轻裘,修长的手指交叉在胸前,沉默不语。
  谢砚虽然厌恶他,但更畏惧他,尤其是与他独处的时候。这个男人生来是强者,又久居上位,除了陆长卿这样的人,大概没人敢与这匹狼谈情说爱。人们就算唾弃他的薄情寡义,鄙夷他的病体,也依旧对他怀着一丝心底的畏惧。
  谢砚是连兔子都没杀过的人,可是对面那男人的手上却沾满鲜血。
  沉默许久,凤岐叹道:“你对黄泉九曲这毒知道多少?”
  谢砚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怎么了?”
  凤岐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乱用,真是个孩子。这毒是我师父所制,曾给过你爷爷一瓶。你是从你爷爷那偷的吧。”
  谢砚浑身一颤,脸色白了,“……你知道毒是我自己下的?”
  “给你切脉时就已经知道。”
  谢砚顿了顿,思索一瞬,脸色更为难看,“毒是我下的,我自然有解药。那你还到处找药引……是为了探查这里的地形和人马吧!”
  “探查这里的虚实这也是一个方面,”凤岐道,“更重要的还是给你找解药。”
  “胡说,你不是已经知道……还需要什么解药!”
  “小砚,你以为你只中了自己下的毒?我观你面色,为你切脉,还发现你体内的另一种毒。这毒应当是逍遥阁的绝命散。我年轻时见过一次,逍遥阁的杀手临走前洒下一片粉末,仿佛是为了逃遁,其实却是以退为进的杀招。”
  听到这里,谢砚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头漾开。他本以为那粉末是杀手逃跑的掩护,没料到竟是剧毒。
  “若不是你同时中了两种毒,也活不到此刻。只是两种□□性掺在一起,着实让我费了一番功夫。”凤岐递过来一碗汤药,“今日解药总算制出,你喝了吧。”
  谢砚盯着他,“你就这么随便把解药给我了?”
  “本来就是为你配的,不给你我还自己留着不成?”凤岐挑了挑眉,略感诧异。
  “你为何要对我好?你……想干什么?”
  “我师门与荒原客交情很深,你是他的孙子,我自然要照料的。”凤岐道,“你一个小辈,就算有时出言不逊,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孩子使小性子,我没什么可与你计较的。”
  “小砚,你把药喝了,一会儿有些话我要和你说。”凤岐静静说。
  谢砚端起碗,一边喝药一边从碗沿上拿眼睃着凤岐,仿佛生怕他突然变脸。然而直到他咕嘟咕嘟把一碗药喝完,凤岐才重新开口。
  “你虽是孩子,但有些话我还是得和你说明白。就你这次做的事,如果你不是荒原客的孙子,我定然不会替你耗心血制解药。”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自己中了毒,好让陆长卿注意你,陪着你。但你真心喜欢陆长卿的话,就不该让他担忧和伤心。你这么做,我很生气。”
  “这次没出大事,我姑且饶过你,也不会把这事告诉他。但是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么任性胡闹,我只好亲自教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
  “凤、凤岐叔叔……”不知为什么,听完凤岐的话,谢砚想了半天反驳的尖锐话语,最后到了嘴边,却只剩这句。
  凤岐轻轻叹道:“小砚,你在陆长卿身边很好。我和他终归是两条路上的人。我近日就会离开,今后你好好陪他吧。”
  “你要走了?”在谢砚的预想中,凤岐应该恨不得死赖在陆长卿身边才对。
  “既然注定要走,还是早走的好。”凤岐闭上了眼,疲倦至极,“离开的路这几日找药我已经摸熟了,你想我尽快走远的话,就莫要告诉陆长卿。”
  谢砚听懂了凤岐的话,却不能明白他的心思。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心爱的人厮守。他实在不懂,凤岐既然和陆长卿彼此相爱,为什么反而要离开。他发觉自己的确赢不了这个人,因为他根本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谢砚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回大帐去吧。”凤岐的手遮住了眼睛,“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他全身笼罩在清冷的星光中,显得孤独而无法接近。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的名字改了下,显得是个高级□□(汗)

  ☆、第四十章

  北山之北,巉岩之上,远处山风呼啸冲面。陆长卿已经站了很久,狂风吹散了他的长发,青色的长袍在身后飞舞。
  谢砚抓着斗篷的风帽,有些惶惑地望着陆长卿孤绝的背影。凤岐走了已经七日。陆长卿虽什么都没有问,必定也已知道是他悄悄派人帮凤岐逃离。毕竟凤岐那样的身体,如果没人相助,不可能只身离开秘营。
  “长卿哥哥……”谢砚低低地呼唤,那声音小得近乎被风吹散。
  然而陆长卿却听到了,身子微动,旋而走下了高岩。
  “之前带了凤岐来,其实我一直在犹豫。”陆长卿把弄着手中石头,“若是他肯留在此地,那我要不要这样苟且偷安一辈子,还要不要夺下周朝天下祭奠我的兄长。”
  他说到这里,想起了那一日他对凤岐说,想他一辈子都不离开。而那男人当时竟毫不犹豫回答,只要自己不要他走,他就不走。
  他听了满心欢喜,仿佛终于和那人心意相通,然而却忘了,他所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个说谎话时眼都不眨一下的惯骗。嘴上说着不走,温柔地为他梳头,可是下一刻可以抬脚就走,毫不留恋。
  陆长卿苦笑了一下,“如今我倒不必再被理智和感情的矛盾煎熬,他已替我做出了决定。对他来说,比起我,总归是江山来的重要。”
  “没见过比这人心更狠的。”
  “长卿哥哥……”谢砚忽然觉得,这样的陆长卿,着实有些可怜。
  “阿砚,你送他走也好,他的心既然要走,人留下也无益。“陆长卿淡淡道,说着把手上的石头递给谢砚。
  那一日凤岐说是捡草药,他却分明看见他将一块黑石收入袖中。
  “这是?”谢砚细看着石头。
  “前日找了个行家询问,是块玄金矿石,”陆长卿微微一笑,“这座山是一座铁矿山。”
  谢砚眼睛一亮,“我听爷爷说过,江湖上有一些兵器十分厉害,就是因为在铜里掺入了玄金。但是这工艺并不成熟,即使是赫赫有名的铸剑师也常会失败。”
  “好的铸剑师多出自吴越,我已派人去请了。阿砚,你跟着你爷爷见多识广,此事你便劳你多上心。”
  陆长卿第一次正经交给谢砚任务,又不追究他送走凤岐的事,谢砚顿时感觉双肩沉甸甸的,却又十分充实。
  同年四月初七,纪侯入京。诸侯没有王的召唤是不可随意进入镐京的。萧怀瑾着人送信纪萧,令她对王言思兄心切,请王召他入京。
  萧怀瑾骑马到了宫门前,便有小厮牵走了他的马,一个小麦色皮肤、眉清目秀的年轻寺人恭恭敬敬道:“太师,陛下令小人在此地恭候您入宫。”
  早听闻国师离朝后,公子留深起用了一批年轻有为的青年,授以枢要官职,没料到连身边伺候的寺人,也如此年轻。萧怀瑾暗忖。
  公子留深当年被国师所救,悄悄送入纪国,被萧怀瑾收留。比起国师凤岐,纪侯与王感情更为深厚。
  这一夜,未央宫的灯火彻夜未熄。
  公子留神听过了纪侯的话,面色凝重。
  “太师,你怎能确定,歧关崖底的山洞石壁上留下的字,出自陆疏桐亲笔?”
  萧怀瑾发现凤岐从崖底回来后便神情恍惚,便决定日后要下那崖底搜寻。只是战后事务繁杂,他安顿了国内之事,搜寻了数月,机缘巧合下才发现了石壁上的字。
  ——昭元十九年六月廿四,细作密报,靖侯与犬戎欲攻镐都,瓜分中土。报之王师不及,吾亦久不得王亲近。故设下一局,密信邀犬戎瓜分靖地,赚犬戎与靖反戈。谋既成,岂料密信落入朝廷之手。王连下三道诏令,宣吾入京,吾俱不受。后故人病笃,遂急驰镐都,途中遇伏岐关,伏兵着王师之胄,然嘶喊间偶泄靖音,盖靖兵也。时逢暴雨,山石俱下,吾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刻字于石,惟愿有朝闻之故友,谨防兵变——
  拓印下来的纸张上如是写道。
  公子留深的手微微颤抖,若是属实,靖国丰韫岂非怀有狼子野心?他却将他加官进爵,又岂非养虎为患?
  “陆疏桐的字迹,国师应该不会认错。何况歧关乃陆疏桐殒命之地,若不是陆疏桐所刻,又有谁会在这人迹罕至的山洞石壁刻下这些字。”萧怀瑾道。
  “即使这是陆疏桐亲笔,却也未必属实。”公子留深道,“兹事体大,务必人证物证俱全。倒是国师,既然已知道这件事,为何不向寡人禀报?”
  凤岐心思难猜,萧怀瑾也摸不出,但他解释道:“国师恐怕也是担忧证据不足,不足以取信于王。”
  公子留深沉默许久,叹道:“国师与陆家兄弟,真是纠缠不清。”
  “国师是三朝元老,对陛下忠心可鉴……”
  公子留深摆了摆手,“太师不必多说,若非国师,留深不会有今天。对于凤岐国师,留深从未怀疑。听闻国师已离开探骊宫,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国师离开探骊宫了?”萧怀瑾蹙眉,“他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很差,还要去哪里!”
  “太师,”公子留深沉思道,“我不能留着丰韫这种心怀不轨的人了。”
  萧怀瑾一怔,“陛下方才不是说,陆疏桐亲笔也未必属实,为何现在却又说丰韫心怀不轨?”
  公子留深轻轻一笑,喝了口茶。“当年在歧关关城,我被人追杀中毒之事,太师可还记得?”
  那日极其凶险,萧怀瑾事后听纪萧说过,若非凤岐早在城里留有密道,公子留深必定性命不保。
  “我虽不认得那些杀手,却记住了他们的身法招式。回了宫之后,我一直在查这件事。”
  王一出手,调动的是国家的力量,自然非同小可。萧怀瑾低声问:“查出眉目了?”
  “那些杀手的武功路子出自江湖上一个叫截刀门的门派,查了许久,通过层层间接的联系,前些日子终于发现了些端倪,”公子留深神色冷然,“此事与靖国大夫玄渊有关。”
  “玄渊……”萧怀瑾眉头锁紧。
  “听说靖国的魏谋与韩要二人掐得正紧,我们不妨推波助澜,让靖国近日生变。抓住这个机会,除了丰韫,收回靖国。若是让丰韫平了这场风波,再收拾他便要多费力气了。”
  推波助澜,萧怀瑾心中琢磨着这四个字,“陛下的意思是,杀了韩要之子?”
  公子留深微笑起来。
  二人又谈了许久,蜡烛已经燃尽。公子留深叫了贴身寺人进来,吩咐道:“阿寅,你替我送太师去夫人那里。”
  从未央宫走出,东方刚刚泛白,天还未全亮,四下静悄悄的。
  送萧怀瑾的这个寺人正是门口接他入宫的那个,看得出公子留深对他信任赏识。叫阿寅的寺人提着灯笼为萧怀瑾照亮路,走起路来很有精气神,又不饶舌,虽然萧怀瑾因纪国曾有过内侍乱国的历史而不喜阉人,但是看着这个年轻寺人,亦觉得顺眼。
  两人都不言语,气氛却融洽,于是萧怀瑾慢慢地走着,想着心事,一种疲惫从肩头压下。他觉得自己或是老了,所以才会感到一切如此让他厌倦。
  他回想起文王鼎盛之时,他还是弱冠少年,诸侯们一聚到镐京,就要吵来吵去,彼此挤兑。但是那时候,那些人做事简单粗暴,一言不合可以领兵混战,却不会做什么暗杀之类的勾当。如今光景却不同了。
  世风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萧怀瑾喟然叹着。
  “太师,回鸾殿到了,小人告退。”寺人稽首,唤醒了沉思的萧怀瑾。
  萧怀瑾打发了他,径自走进了纪萧居住的殿落。
  “哥。”纪萧见了他,淡淡笑了笑,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小腹上。
  看到妹妹,萧怀瑾才放下了烦闷,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陛下替他取名字了么?”
  “陛下说,若是公子,就叫檗,若是女儿,就叫华胥。”
  “檗?这不是当初凤岐送他来纪国时给他取得化名么?”
  “正是,黄檗是一种树,老百姓常拿它的茎染衣服。陛下说,当时国师给他取这个化名,是想要他心系百姓,爱民如子。所以他也想把这个名字留给我们的儿子。”纪萧含笑解释。
  萧怀瑾点点头,抚了抚纪萧的头发,问:“融融,你在宫里,过得好么?”
  “很好,很平静。”纪萧回答。
  “哥哥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哥哥在纪国,总是梦到你不开心,怨我将你送来关在宫中……”萧怀瑾垂下了头。
  纪萧看着他鬓角新生的白发,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哥哥,我过得很好,你无需自责,”纪萧拍了拍他肩膀,“这次来见到国师了吗,他身体还好吗?”
  “国师前些日子离开骊山了,不知他云游到哪里去了。”
  “国师病得那么重,还离开探骊宫,恐怕不只是为了散心。”纪萧叹道,“他那毒也不知如何了,我已有许久未见他……”
  “融融,”萧怀瑾打断了她,“莫要总提凤岐。”
  纪萧顿住了话头,静静望着他。
  “我的身体不自由,但是我心里想什么,却是约束不了的。”她收起淡然的神色,灿烂一笑,“我明白哥哥的意思,我不提他了。”
  “融融你……”萧怀瑾面露忧色。
  纪萧站起身,决然道:“哥哥别说了,我是纪国公女,这个身份的担子我扛得起,我绝不胡来。但是我心里喜欢谁,却是你们谁也管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八九章可以完结~
此后别管我写了啥,不要抽我……因为说了结局会HE的……

  ☆、第四十一章

  两月之内,靖国局势风起云涌。魏图之子死后,魏家势力与韩要针锋相对,靖侯为了平息争端,对魏家多有安抚之举。然而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却因韩要长子的暴毙而再次动荡。
  韩要之子一夜暴毙,首先被怀疑的便是一心想复仇的魏图。两家已经杀红了眼,便是靖侯也无法涉入,乃至于两家兵戎相见,在大梁打得不可开交。丰韫一怒之下带兵杀往大梁,约大夫赵图从邯郸发兵,阻止韩魏二人交战。内战虽平,损耗极重,昼夜之间周王亲率王师与齐国军队竟骤至靖国边界,列数靖侯诸多谋逆大罪,写成“十罪诏”征讨。
  陆长卿远在川蜀,接过“十罪诏”看过,哂笑一声丢在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