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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许如深(顾许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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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对吧！”
几天后，他们成功的抵达马尔代夫，这里真的像顾许说的一样美，金色的阳光，辽阔的大海，还有温柔的海风，天空蓝的透明，这里和S市的灰暗和压抑完全不一样，乔言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到达后的第二天，顾许就给她介绍了一个新朋友，她叫Lucy，一个长得很漂亮也很温柔的女子，让人感觉很亲切。Lucy经常找她说话，和她分享自己的经历还有各种有意思的事，她也鼓励乔言说说自己的事，乔言试图开口却想不起该如何表达，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寻找顾许，顾许总能在第一时间领会她的意图，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身边，抹去她所有的不安。有时候，她凝望着顾许陷入沉思，他比以前憔悴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没有往日的光彩，她想像顾许平时安慰她一样的抱抱顾许，却感到有心无力，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什么顾许会神色哀伤，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害怕，是什么能让无所不能的顾许也无能为力。
“言言，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呢”是谁？是谁在叫我，这声音好熟悉，思绪渐渐地迷离，好累好累……
乔言仍然不愿清醒，顾许每天陪着乔言出去散心，和她讲以前的事，似乎都没有什么起色。Lucy作为顾许的好友兼心理医生，也经常来陪乔言聊天给她做各种心理辅导，试图让乔言摆脱阴影，走出困窘，可每每都收效甚微。
认识顾许这么多年，Lucy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洗净铅华，极尽耐心的去照顾另外一个人，以前总觉得要是看到这样的顾许一定会觉得惊悚，如今却再自然不过，能够遇见一个人，让她成为自己的软肋，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慢慢的在顾许的努力下，Lucy感觉乔言的情况也有了好转，虽然她还是不言不语，但对外界的事物却有了反应，这些微转变足够成为他们继续坚持的理由。
真正使乔言开口的，却是在五月份的某一天。马尔代夫的天空一如既往的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可国内却沉浸在一场巨大的悲痛之中。那是中国成立以来遭遇的最大的一次地震，意外来的太突然，很多生命就这样无声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那种悲伤揪起了所有人的心，乔言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开口对顾许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们回国吧！”然后泪如雨下。
顾许马上打电话让人订了两张最快回国的机票，在当天夜里就赶回了S市。顾许和乔言直接回了主宅，顾家二老对乔言的转变很激动，尤其是顾太后，一直抱着她不停的说“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最后竟有些哽咽，那是乔言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顾太后，她伸手回抱住这个对她视如己出的女人，看着旁边的顾许和顾爸脸上的温暖的笑容，这一刻，才终于明白，自己从不孤单。
chapter 20
乔言回来之后首先去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之前的一段时间徐熙帮她在公司办了停薪留职，但时间毕竟太长了况且现在她也暂时没有工作的打算，再延长下去也就不合适了。
乔言去公司辞职的事处理的很低调，人事部的米老头对她的离开倒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还神色暧昧的祝福乔言。心知他必然是误会了，却也懒得解释 ，只是和部门的伙伴一起共事了这么久，终究有些舍不得，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这样悄悄离开乔言还是有些愧疚。
之后乔言一个人回了一趟W市，顾许提出要陪同，她拒绝了，有些事最终还是需要一个人面对。
再一次来到小巷，乔言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蕴含着自己的回忆，她还记得小时候巷子里的小孩老是欺负她，说她没有爸爸，那时自己成绩也不好家境也差，老师自然就不太喜欢她。
小学五年级时班里的一个很调皮的同学当着所有人的面嘲笑她“有爹生没爹养”，于是她冲上去就和人家打了一架，老师问她理由也不说，最后还叫了家长。她爸在她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丧生了，家里全靠乔母一个人支撑，乔母读的书不多，因此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等乔母匆忙赶来，已经下午六点，老师也都到了快下班的时间，因此面对乔母也更加没有好脸色。
直到今天乔言仍然清楚的记得老师一脸嫌弃的神情和自己母亲卑躬屈膝的讨好，也是从那天起乔言学会了忍让，她不再理会别人的嘲笑和侮辱，她开始认真学习，因为她开始明白有些事有些人远比她的一时鲁莽来的更重要。
推开院门，一切都还是往常的模样，只是屋内再也没有人会回应她的呼唤，一个月的空置已经让房间里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屋里的布置保持的很好，乔言把家里的卫生大致打扫了一下，收拾床头的时侯看到自己和母亲的合照，她拿在手里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看着照片里笑的一脸满足的乔母，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有些事其实早就有征兆，难怪她会越来越瘦，难怪她会食欲下降，难怪她老是和自己交代一些事情，难怪她要乔言生个孩子，难怪她说她要去见很久没见的人，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胃癌，原来她一直瞒着她，这个女人操劳了一辈子，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自己，可是当她一个人在和病魔做抗争时，自己又在哪里，她是不是也会害怕，是不是也会觉得孤单。张婶说母亲在最后还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她最终还是错过了，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这算不算是惩罚。
顾许回乔家时就看到这样一幕，乔言双目微闭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一个相框侧身躺在床上，脸上的泪痕未干，枕头边也有湿意，他轻轻的躺在乔言身侧，自然的把她搂在怀里，乔言似乎感觉到了他到来，调整了睡姿往顾许的怀里靠近，嘴里还在呢喃，顾许附耳倾听，神色变得凝重，微叹了口气又把怀里的人搂紧了几分。她说“顾许，我成孤儿了”
Z市的地震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当真正看到那种废墟残垣满目苍夷的情景，任何一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在意外面前人类显得多么渺小，昨天傍晚的那场余震到现在还让乔言心有余悸。
在S市把一些事情处理完后乔言就不顾顾家人的反对跟着救援部队一起来了Z市，顾许本来想要跟来，但艾顿集团本来就事务繁忙，他都离开一个多月了有些事情肯定要他亲自处理，何况现在国家正值灾难时期，全民众志成城，企业更应该发挥自己的作用，顾许作为表率如果此时都不在公司安稳人心也实在说不过去，乔言知道顾家在担心什么，但是她现在真的需要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精力。
在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前提下，乔言终于到了Z市，到了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些事情在这里有多么微不足道，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死亡，看到鲜血，见证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那么多人无家可归，那么多的绝望与疼痛，可最让她感动的是那永不放弃的坚韧和永不破灭的希望以及团结互助的力量，这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也是一个国家的灵魂。
乔言在救援队负责后勤的工作，安顿灾民，分配食物，人手不够时也要负责简单的医疗救助，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连饭都顾不上吃。乔言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碰到何清，她见到他时他正在安抚一个小女孩，神色哀伤的给她唱一首跑调的歌，没有第一次乔言见他时的温文尔雅，也没有第二次乔言酒吧见他时的放荡不羁，此时的他灰头土脸倒像一个难民，乔言却莫名的觉得温暖，她不忍心出言打破这个画面，安静的在一旁伫立。
何清视线一转便看到了乔言，在把这个和家人失散的孩子哄得暂时睡着了后，便走过来打招呼。
“又见面了。”何清嘴角含笑，一开口又恢复了那种温润如玉的谦和。
“是啊，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你来这？”
“我是跟随报社过来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新闻界肯定是要关注的，你呢？”
“我？我跟着后援部队来的，希望能尽自己一份力。那个孩子？”
“她叫小梦，才7岁，和家人走散了”何清简单的介绍了情况，然后不再说话，乔言当然明白“走散”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寒暄，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便又要投入新的救援工作。
顾许在S市紧锣密鼓的筹备赈灾物资，同时号召大家积极捐款，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乔言已经去Z市一个星期了，顾许时刻关注Z市的动态，每天一个电话确认乔言的安全。可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有乔言的消息，不免有些担心。
乔言这边确实出了状况，昨晚六点，救助站突然发现小梦不见了，救助队本来就人手紧张，大规模去找压根不现实，但孩子毕竟还小，跑丢了在外面也不安全。于是，乔言和何清主动申请去找人，其他人员还是以救助灾民为主。
乔言和何清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收获，便决定去小梦家里那边看看，一路找来都没有看到人影，正当他们想要离开时，在一个半塌的房子里隐隐听到孩子的哭泣，心下一惊，立马跑了过去。角落里的正是小梦，原来她想出来找爸爸妈妈，来的时候天还没黑，小梦凭着记忆找到了这，结果爸爸妈妈都不在，房子也塌了，她想去别的地方再找，天却渐渐地黑了，她不知道该去哪也忘了回救济站的路，便害怕的哭了起来。何清把小梦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背，乔言也在一旁轻声安慰，刚准备回去，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余震，慌乱之中，乔言只听到何清大声喊道“过来”便意识全无。
等乔言清醒过来时感觉左手手臂钻心似的疼，应该是被砸到了，周围的空间狭小，完全动弹不得，视线也很昏暗，乔言只能睁大眼睛尽量辨认出四周的情形，依稀感觉旁边还趴着一个人，是小梦，脸上似乎还有血迹，看上去有些骇人，她试图叫醒小梦，却发现一开口声音嘶哑，嘴唇也很干。她想到何清，还好何清就在小梦旁边，身体被废墟掩着看不真切，脸色惨白，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小梦脸上的血迹估计也是沾染上去的。
记得地震时何清把小梦护在了怀里，还拉了自己一把，顿时变的惊慌，现在看到不时间，也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了，何清也不知道伤势如何。咬咬牙，乔言哑着嗓子，竭力的唤何清。突然耳边传来哭声，乔言一喜，小梦醒了。
“小梦，别怕，姐姐在这呢！别怕”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梦的哭声也渐渐减弱，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小小年纪也学会了成长。“恩，我不怕”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哪里疼的”
小梦仔细感觉了一下，然后摇了摇，想到乔言可能看不到，又乖巧的说没有。
“你们都没事吧？”耳边传来嘶哑的男声。乔言总算松了一口气，吃力的回答“没有，我们都还好？你呢？感觉怎么样”
“我，我还好，就是脑袋有点晕，小梦呢？”何清的声音很虚弱，乔言直觉情况不太妙。
“叔叔，我没事，小梦很坚强”问到自己，小梦赶紧开口，声音听上去应该没有受伤。
“嗯，那就好，我们尽量少说话，保存体力，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何清的话给人一种心安的力量，乔言仍然很担心他头上的伤势，仔细的看了何清一眼，发现他双眼无神，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乔言心道不好。于是不理会何清刚刚的嘱咐，有一搭没一搭的主动找何清说话，尽管嗓子疼的难受乔言也没法理会，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何清强打起精神应和一两声。孩子往往是最敏感的，大概是知道情况异常，也学起乔言，主动和何清聊自己的爸爸妈妈，聊自己班上的同学。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言感觉耳边的声音渐行渐远，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模糊，等到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又感觉世界开始嘈杂起来，人也变得多了，朦胧中好像还看到了顾许，心想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
chapter 21
顾许拿着一份文件认真翻阅着，脸上表情平和，在午后的阳光的晕染下，显得格外温柔，偶尔停下来，看看床上躺着的人，眼神又化成一种引人沉沦的宠溺。徐熙轻轻敲了房门，礼貌的提醒，想起刚刚接到的消息，眉头紧锁，动作却越发严谨。
顾许抬眸示意，细心的为乔言掖好被角，和徐熙一同出了病房。
“顾总，Jane回国了”徐熙悄悄观察顾许的脸色，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下有些疑惑，难道传言真的只是空穴来风。
顾许眼风一扫，她不由得有些紧张，明明只是一个眼神，落在身上却有如实质，锐不可当，仿佛刚刚在病房内看到的温柔只是假象，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才是顾氏总裁应该有的姿态，是她逾矩了，收敛好自己的心思，又接着汇报自己收到的消息“有媒体报道国际巨星Jane和您以前是恋人，甚至还有人大胆猜测Jane其实就是顾夫人。”
顾许将身子向后倚靠在墙壁上，眼睛微眯，目光游离，像是盯着不知名的某处，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
“另有传闻，某新晋广告公司的乔姓女经理是插足顾氏总裁家庭的第三者”
把情况交代完毕，徐熙恭谨的在一旁等待顾许的指示，脑子里也开始计划接下来的公关方案。
“乔言是小三”，顾许才把这个结论消化完毕，不禁哑然失笑，媒体的想像力永远都是这么丰富，真不知道当事人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大概是置之一笑，并不在乎吧。
“帮我订一张今天最快回S市的机票，把目前手里有这类资料的媒体名单交给我，这件事我亲自去解决。”几分钟后顾许言简意赅的交代。
徐熙一边快速记录名单，一边应承“好”，但心里仍是不解，如果顾总亲自去解决，那么她呢？
“徐熙，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乔言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至于Jane的事暂时别让她知道，辛苦了！”
“顾总严重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夫人的”听到徐熙如此慎重的承诺，顾许压了压嘴角，气氛不复刚才的冷凝，对于自己的助理他自然相信对方的能力。方案已经制定，徐熙便着手去准备，顾许又回到病房。
乔言躺在病床上，神色安详，一副熟睡的模样。顾许静静的看着，修长的手指在乔言的脸颊流连。眉目清秀，淡然如水，大概是乔言给多数人的感觉，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张脸，眉目如画，面若桃花，带着一种惑人的风情。转眼都两年了，时光缱绻，欲语还休。
俯身在乔言唇边轻轻一吻，低声和梦中人承诺“乔言，等我回来……”
入目之处全是纯白一片，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何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大概是睡得太久喉咙异常干渴，好在病床边就有饮水机，刚想坐起身来倒杯水，就听见门口传来惊喜的女声“你醒啦？”
不禁一愣，转头便看见乔言提着一蓝水果走了进来，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我睡……已经……几天了？”好在乔言明白他的意思，快步走过去帮他到了一杯温水，继而回答“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医生说你的伤势比较严重需要好好休养”
何清瞳孔微微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指尖的触感提醒自己头上被缠上纱布的事实，想动一动身子却发觉右腿一片麻木，全无知觉，神色一凛，略微紧张。乔言见他的举动，心下了然，会心一笑“你放心，腿上的伤势不太严重，只是需要静养，现在没知觉是因为药物的问题，过几天就好了。头上的伤势相对比较严重，因为被刚好被掉落的石砖砸中，又没有及时处理所以导致颅内有淤血，但医生说现在能清醒过来，后期的问题也不大，没事的，不用担心。”
何清是成年人对自己的身体的情况也有权利了解，见乔言说得如此明白，反倒放心了。
“那你们呢？”乔言看上去没有大碍，但毕竟经历过如此灾难，对她和小梦，自己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乔言俯身靠近，一双清澈如许的眸子就这样撞进了他的眼里，顾盼神飞间嫣然轻笑“你看，我像有事的么？小梦也没事”说到这停了下来，表情变得极为认真“何清，谢谢你”
不知道是因为这太过正式的道谢感到拘谨，还是被眼前女子皓齿星眸的模样晃了心神，何清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掩饰性的喝了口水“不用客气，这几天麻烦你了，应该道谢的人是我”
提到这，乔言有些愧疚“因为你的手机在地震中弄丢了，所以没能联系上你的家人，实在不好意思”
她这反映倒把何清弄乐了，冁然而笑“我父母都在国外，他们年纪都大了，现在我也没事，没通知他们反倒好，免得他们白担心。对了，这是哪？”
乔言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是医院，一边给何清削苹果一边解释“我们现在在X市，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救助站的医疗设施太过简陋，为了避免情况恶化于是第二天就转到离Z市最近的X市了。”
何清看着乔言低头认真削苹果的模样，心里滋生出一种满足感“那Z市那边怎么样了？小梦呢？”
“Z市的情况虽然不能说太好，但灾情也在尽量控制，政府的救助也进入正轨，大家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但Z市想要重建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还得慢慢来。至于小梦，救助站也那边也会统一安排”提及小梦，乔言的表情变得凝重，这场灾难他们也算亲身经历，但说到底他们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只希望那些饱受痛苦的同胞们能尽快的从这场阴影中走出来。
何清能理解乔言此时的感受，他轻轻拍了拍乔言的左臂，想要给她安慰，不想才碰到，乔言就反射性的躲开了，一副痛极的样子，何清眸光一冷，拉住乔言的手臂，动作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抬高乔言的衣袖。从手腕处开始的纱布缠绕了整个胳膊，触目惊心的白，这就是她所说的没事，何清的脸色很不好看。乔言一直在偷偷打量何清脸色的变化，见他面带愠色似乎不太高兴，不免有些尴尬，想开口辩解，可看何清的目光，只好乖乖闭嘴。稍微用力的避开何清的动作，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看和你的比起来我的真的没什么，只是看上去比较吓人，都是擦伤而已。”
何清这会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唐突，看乔言一副并无大碍的样子一时无言以对，嘴角轻扬，又恢复那种温雅的亲和，放佛刚才的一幕只是乔言的错觉。
chapter 22
六月中旬，S市的盛夏提前来临，空气中的闷热连带着人都变得烦躁起来。乔言慵懒的躺在阳台上，阳光越过屋檐斜斜的打在身上，越发使人倦怠，半梦半醒间，想起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五月底的时候，乔言和何清办理了出院手续，徐熙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虽说是顾许的安排，但心下仍是感激的。在陌生的环境醒来，能第一眼看到熟人，对历经生死后的乔言来说已是莫大的幸运，即便陪在身边的不是顾许但得知他来过，乔言的心里还是泛起了涟漪。徐熙对他的离开说的很含糊，当时自己并未理会，现在想来却是意料之中。
和外界隔绝的十多天里，乔言过着一种很安逸的生活，那种不理世事的清闲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已近迟暮的错觉，偶尔想到自己和顾许的晚年，似乎觉得这样也不错，这种状态一直到他们抵达S市的那一刻才真正被打破。
立信商场是位于机场附近的高档商场，在S市属于地标性的建筑。其优越的地理环境，别具一格的设计以及高端时尚的品牌都给这个城市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此时商场上方悬挂的巨幅的电子屏幕正反复播放着同一个人的新闻。
“国际巨星安瑾兮于五月下旬回国，目前正准备与大导演张晋筹备新片《绽放》”
“自安瑾兮回国后，一直参加慈善活动，号召大家为地震中的受难的同胞捐款……”
“Jane原名安瑾兮，毕业于S市舞蹈学院，两年前只身去美国发展，因为其专业的基础功底以及敬业精神，在国内外享誉盛名……”
……
画面中的女子身姿婀娜，五官精致，每一个细节都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偏爱。乔言就在安瑾兮这场声势浩大的回归中，突然理解了顾许的离开。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顾许的做法，她都不曾埋怨，甚至连气恼也不曾有过，在他们这场婚姻里有的人注定是特殊的存在，就像易靖之于她，一如安瑾兮之于顾许。那些被时光遗留下来的过往如同烈酒一般，愈浓郁芬芳愈食之入髓。
顾许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偌大的客厅里一室寂静，唯有墙头的壁灯散发出微薄的暖意，在外人面前的冷淡与疏离在此刻褪的一干二净，随手解开前襟和袖扣，闲适的坐在沙发上，俊美的面庞上挂着明显的惬意和满足。眸光流转，不经意瞥到茶几上摆放着的玫瑰花，娇艳欲滴，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带着蛊惑的馨香。
自从乔言辞职在家，整个人都变得贤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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