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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闲情只一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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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恍然想起,急忙打开盒子,都打翻了一一碗菜,傅闲情还嘱咐她小心点,做事别老是这样马马虎虎的。
  两个白玉小酒瓶,正是当日初遇时所用的广口瓶。
  乐菡轻然的笑了一下,然后对忆南说道“丫头胆子真够大的,带这么多吃的来,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家公子不知道要被饿几天呢,还不到外面守着!”
  “有清商大哥在,他们才不敢呢!”
  “清商大哥?什么时候你们这么要好了,忆南,本公子可吃醋了啊,你是我傅家的人,本公子不答应,他休想娶你!”
  忆南害羞的嚷嚷道:“二公子,怎么可以拿我开玩笑!”说完,跑了出去。
  “闲情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还等着喝喜酒呢!”后面那句乐菡扬声到,故意让忆南听见。

  梧雨成殇

  “闲情,这丫头不错!”
  “那我今日就做媒,把她许了你可好?”傅闲情笑笑。
  乐菡立马推辞道:“不行不行,名花已有主,闲情可不能乱来啊!何况,清商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但愿如此!”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他举樽相邀,白玉相碰,酒溅出玉珠。
  傅闲情回味了一下:“我这酒好像掺了水,来,我尝尝你的。”
  “是吗?给我闻闻!”傅闲情的心思,乐菡明白。
  “那丫头指不定是想把这壶兑了水的给你喝,准是拿错了。快,我要喝你的看看。”
  “闲情何必呢……”他眼皮疲惫的敛了敛,脸上的笑依旧,只是笑得很僵硬,早已忍不住心里的涌动了……
  傅闲情一把夺过乐菡的酒,整瓶喝了下去。
  乐菡嘴角溢出鲜血来,傅闲情立马扑过去接住倒下的人,惊惧的喊到:“乐菡!来人……”
  “闲情……别喊……”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也喝了,怎么没事!忆南……”他慌乱无比,不知如何是好,爱憎交织,整个人都在颤抖。
  忆南跪哭在外面,他旁边站的不是清商,而是秦郁,他只是告诉忆南,乐少歌只想除了安王,不会动傅闲情。
  之前,她进去之时,秦郁拦住了她,看了看,在忆南看来,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指了指一盘菜说了一句,这盘菜不错,尤其是这块,刀功不错嘛!之后,她便把那块最好的菜给傅闲情吃了,那是解药。
  他微弱的声音道:“闲情……我想听你再弹一次山梧雨……”
  “好,我弹给你听,山梧雨,点点滴滴都是凤寻泪,乐菡,你一定还没听过……”
  他端起琴,乐菡坐在他旁边
  风潇欲近,手起琴响,天地恍然入清秋,冷霁空山点红霜,寻那一点秋寒凉……
  秋寂之中,山路落叶深,谷岚晓雾凝,何处琴声潇潇,雨打梧桐正杳寥,一滴滴都是伤心泪,空山回响。
  一曲阑珊,余音渐行渐远,如同那个依旧从容潇洒的背影,一点一点消逝在眼前,那个人靠在他肩上睡去,一股酸楚涌出,颤抖的手,再也抚不下一弦一调,终于清泪落梅……
  傅闲情抱起乐菡有了出去,没有人敢拦,乐少歌赶来的时候,怔怔的看着傅闲情怀里的人,不知为什么,骤然的红了眼眶!
  “相信君上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傅闲情凄讽一言。如同严冬里的寒风冰针,刺入乐少歌骨缝里,痛得他无处可寻,傅闲情抱着乐菡从他身边走过,他却感觉不到一丝那个人责备他的气息,因为全是恨,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彼此之间如同顿时划开了一条天河,天涯永断,彼此的世界从此如同被混沌的氤氲笼罩,驱散不开,难以再见天日!
  他握紧双拳,悲痛的回道:“不是孤!”
  秦郁坐在最高的阁楼顶上,看着这一幕,无比的畅快:乐菡,为了这个人,不惜夺我雪燕丹巢,灭我蓬莱谷满门;可惜,最后你还不是什么也得不到!
  请君还朝
  “怎么,闲情不来个折柳送别?”他牵着马,徐行而前。
  他没好气的摇摇头,皱眉微叹:“安王,你放眼枫城,哪有一棵柳树?难不成要我千里寻柳折之送君?到时候怕该你送我了吧!”
  “寻之多难,不如闲情为我种几棵,待明年春草绿,我以柳色归如何?”
  “好,依君之言,柳絮纷飞,君若不归,我便跋山涉水,寻你回来。”相思无凭,奈何他梦里总相寻,“二公子?”忆南唤了他一声,公子睡着后,眼角都会溢出一行清泪,不知何故,她问了,傅闲情总是清笑着说怎么可能,其实自己比谁都清楚。黄昏又尽,晓雾迷蒙了山河清明……
  又是一年秋荷点霜时。傅闲情带着忆南游历在北湖边。
  “好巧,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二公子!”
  “听说大人退隐了?怎么游山玩水到了枫城?”
  “算是算是!”他拱手回回。
  傅闲情看着十亩绿衣青荷:“那大人故地重游,有何感受?”
  “自然情与二公子同,恐怕更甚!”
  “是吗?”
  “从北国冰天雪地来,入南国秋色迤逦地,才闻过梅香便又赏到了荷放,辞了朝堂又遇君、王,感触颇多啊……”他拍了拍白玉栏,很有感慨的样子。
  傅闲情一字一句的问道:“那梅香与蕖香,大人说说哪里不一样?”
  “就说开花的天气吧,今年入春早,入冬也早啊,从未遇过这样的冰雪天气,寒梅早早开谢了,我出门的时候还担心着家里的几株梅是否还经得起这一冬风雪,便吩咐了童子好生照悉着,莫叫风雪没了……”
  听得傅闲情整个人沉寂了下去……
  “秋荷经不起风霜,还是还期兰桂香吧,秋菊只在隐者旁……”
  傅闲情冷冷道:“于大人,既知冬早梅开,怎不回去好好护着呢,还有心出门……”
  “正是一枝独秀时,何故傲霜为零落……知故土有懂梅行家,所以出门问问何故如此!”
  “二公子可知何故?”于建逸问道。
  于建逸跪在傅闲情面前:“臣请君还朝!”
  傅闲情抬手道:“于大人起来说话!”
  “二公子?”于建逸焦急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于大人还是请回吧!”他断然道。
  风雨总未停歇,阡邑算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凰拓又开始闹了;凰拓王族是娥华的外戚,乐菡又是娥华生前最喜爱的公子,因为乐菡兵权在手,他们自然处处维护乐菡,对青阎也谦和,做了一个好邦交的形象;而乐菡一死,便暗中联盟珠邡、西梓二国,借故兴师问罪于青阎国君,虽然没尝到什么甜头,但是也算是闹得青阎国不安宁。
  都说三人成虎,自然联合起来的实力也不小,入秋后便和青阎打了一仗,乐少歌领兵挂帅,在战场上奋力厮杀,把心中的那股仇恨全部借着这场战争发泄了出去,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撤兵回城的时候,暗箭袭来,好在箭远射而偏,他又凭着坚韧的意志活了下去。
  回到皇城之时,依旧重病在床,时醒时昏迷,而嘴里都是喃着那五个字:对不起,闲情……
  “公子既然这么说了,臣也就无可好劝。青阎有习俗,他日国殇,公子莫忘点一盏回魂灯,洒一樽清酒,也好让他莫念莫留。”于建逸悲怆万分的行了拜礼,然后伛偻的走了。
  傅闲情瘫软的退后了几步,扶住栏杆,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离开,也不让忆南扶着,天昏地暗,他蓦然倒下。

  明明如月

  碧桃下,一堆青冢,月色凉白,照千里清场,他携酒独自而来……
  “乐菡,这几天我生病了哩,你不怪我没来看你吧?”他人还没到,言已过来道歉了。然后把一壶酒放在他坟前,自己靠着碧桃树坐了下来。
  “我想,你一定不喜欢在哪里遇见那个人。”他怅然的喝了一口酒,月风微微,如那人般深雅。
  “乐菡,三年了!”他哽咽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心里的两个人,一个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原谅,一个不知道该忘还是该执着。
  “你说,冉冉年华有你,闲情若想再一人独老是不可能的事,而今谁与我度呢?”他抓起一抔土洒了上去。
  一曲幽明的箫声传来,渺远得让人侧耳凝辨……
  他起身,在空阑的四野转寻测,惊慌无比的搜寻着什么,最后,他又苦恼自笑起来。
  “乐菡,你看我都开始出现幻听了!”
  一段酒香暗袭而来,不是他带来的酒,而是那份独有的味道,心里只有三个字:
  不可能——
  他仓皇站起来,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一身黑色如夜灵,风影似乎也被他握住,不敢经过,沉静无比,月光打在他俊魅的脸上,足足带了一份妖孽之气。
  “怎么找酒吗?”
  他脸色冰冷。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闲情?”他走到傅闲情面前,脸上浮起一丝佯笑,微微靠近,凑在他耳边道:“乐菡酿的,我偷来的。”他提酒到傅闲情面前。
  他寒栗道:“他已经死了!”
  “不尝尝怎么知道是不是他的味道呢!”他把手指伸进壶里,然后放在他的唇上,一笑而问:“现在呢?”
  “不可能!”傅闲情嗔眼看着他吼道。
  “闲情忘了,我曾经不是说了吗,救人于我来说就是最简单的事。”
  “说,他在哪?”傅闲情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里满是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个味道确实只有他才酿得出的……
  “我手里。”他轻邪一笑,很是爱抚的看着傅闲情。
  “他与你无冤无仇,你想干嘛?”
  他狞笑道:“他做了那么多天诛地灭的事,当然是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他与你有何恩怨!”
  “不是恩怨,是血仇,知道吗!”他如同野兽般咆哮道,转而平心和气,变成笑脸,这个人好可怕:“他与我结仇还不都是为了闲情,他为了你灭了蓬莱谷满门,你知道吗,他那一把火,可是三天三夜都没熄灭啊,几百人就那么挫骨扬灰了,你说我身为谷主,能不为他们报仇吗?”
  “你不是说了吗,都是因为我,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秦郁,你真是愚蠢得可悲啊!”
  “是吗?杀了你,谁去折磨乐少歌呢,否则我珠邡就不好坐收渔翁之利了。”
  “你……你究竟是谁?”
  “你说本太子是谁,闲情?”
  “明致之?”
  “聪明莫若闲情,本太子常年病养蓬莱谷,连小楼阁主都束手无策,你说这个太子有用吗,有些人只不过再等我一命呜呼而已,可惜让他们失望了,等了这么多年,都白费了!”他无比痛快的说道。
  “如此用心良苦,瞒隐世人眼光,挑拨兄弟相残,现在挑明身份,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怎会,为了留住你,这点儿牺牲算什么。”
  “以什么留住我?”他讽笑的看着他:“你太子身份?”
  “怎么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能结识珠邡太子,恐怕三生做尽丧尽天良的坏事,才能换得今生孽果啊!秦郁,你以为我是因为他们一个国君,一个王侯才付以真心吗,那可真让你失望了!”
  “不然呢?”他整个人都被霜风侵袭了。
  “我为少歌是情,我与乐菡是心,所以,纵使你为帝为神,那也与我与半点关系,道不同不相为谋,明白吗?”
  “道不同是吗?那本太子就辟荒开径;不为谋是吗?阡邑已经纳入珠邡版图了!”
  乐少歌重伤之后,阡邑被珠邡灭国,如今的珠邡与青阎将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无心问世事,奈何世道自然,当年的薇南,如今的阡邑,三年间不知道又增添了有多少亡国之人,心眷故国国已亡,无家可归,流离他乡,受尽迫害与□□……
  没有几个人会像他这样幸运,遇见了乐少歌,甚至国仇家恨都可以舍,他知道既然自己遇对了人,何不就此放手,与其乱别人治理好了的天下,然后让自己再去治理出太平?岂不多此一举,何不借人之手施己才能,权位对于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心里放的就四个字:太平盛世。
  也许,执着于薇南故国的旧人,会对傅闲情恨之入骨。
  兴,为苍生;亡,苦百姓;天下人要的就是盛世长安。所以不要以你的一己之见,贬低了众望所归!
  傅闲情在珠邡东宫,秦郁奉以上宾,他不常用明致之这个名字。
  一个宫女道:“太子,陛下请你过去一趟!”太子野心勃勃,老国君唯唯诺诺。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朝服:“我先过去一趟!”
  傅闲情连个眼神都不起一下,整个人待在这里如同囚禁在牢笼,不得自由!
  秦郁离开之后,明咏之进来了,并不是以前带着面具的那个明咏之,傅闲情看了看,大抵也猜到了,他脸上的伤应是秦郁帮他治好了。
  “明王!”
  他依旧儒侠装束,没有一丝改变,只是说话的语气带了一份王气:“都下去!”
  “可太子……”
  “本王的话,你们也敢不听吗?”他训斥了一句,便踏步进去了。
  “是!”几个宫女怯弱退下。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傅闲情也淡淡的应和了一句,心里有几分迟疑但不会表现出来,还会把一切推测得滴水不漏。
  他走过去坐下,书生意气更浓郁了几分:“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太子为什么不是我?”
  “再也无意江山之人,必有无意之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闲云野鹤,行侠四方,交至君之友,平不平之事,争不理之理,明王是要我好奇什么呢?”
  “是我小看你了,傅闲情。”
  “是乐少歌太闲了,闲得忘了世上还有个深藏不露的明家。”他轻蔑一笑,含沙射影,意思是乐少歌还没腾出手来,否则早就收拾了。不过一提起他,心里默然的暗伤起来。
  “你……”这句话堵得明咏之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见他一副随遇而安模样,言语又傲慢利断,真不应该好心过来。
  政略之下,你只会看见一个深不见底的傅闲情,就连乐少歌在这方面也会怯弱几分的人,纵使手段用尽,也无损他半分。
  傅闲情有一个奇点,那就是□□乱,大事深。这是乐少歌总结的,所以他总是喜欢挑逗傅闲情的乱,两人经常不和。
  “看来你在这里待得很乐意,那我就告辞了!”明咏之起身告辞。
  “慢着!”傅闲情突然制止道。
  “还有什么事吗?”
  他低沉的问了一句:“乐菡是不是还活着?”
  “我记得三年前是你亲手埋的吧?”
  “不错,可是秦郁怎会有他酿的酒?”
  “此酒名叫东风意,是蓬莱谷四绝之一,当年他寻找雪燕丹巢,来到蓬莱谷,便学去了此酒酿造之法。所以三弟会有东风意不足奇怪,怎么,是他告诉你乐菡还活着?”
  听到雪燕丹巢几个字,傅闲情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后面明咏之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没听见。
  明咏之看傅闲情半天没有反应,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茶杯,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窖。
  乐菡,你究竟还做了哪些事是我不知道的?乐少歌又瞒了我多少?
  等他回过神来时,明咏之已经走了,而秦郁派人来告诉他,他有事出去了,可能几天后回来。

  暗香浮动

  一个惆怅的身影徘徊在月光下,四周岑寂无比,银辉清迢,如水缓泻,当年花前月下,与君共饮,畅谈九州八荒,前世古今;而今昔人不在身边,只他一人,客居在此,唯有梢头的那轮浩月相伴。
  南国玉笺总殷勤,环玦皆传千古愁。月照离人久徘徊,遥问君寄相思否?
  一丝暗香随风散开,揉在无声的月光里,一点一点缭拨开人的心扉,激荡起他如潮的思绪,那种恨离情绊,欲见却不能的苦楚与压抑,不见而又思之如狂的无眠夜与憔悴心,三年间在那个人的心里从未化开过,不仅是他,于那个人而言亦是如此。
  他震惊,甚至有些慌乱,镇静后想理清虚实却又陡然放弃了,是梦也好,他愿长醉一刻不醒……直到那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暧暧的把头放在他肩上,温暖的身躯彼此靠近,那是从未有过的依恋,那么恰好,胜过了朝朝暮暮的十年,那份情香之息,谁也无法制成的香,那是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
  没有一言一语,只想静静地偎依,纵使今夜生白昼,明朝换天地,也不想顾及一丝一虑。
  不知是月儿惊动了他们,还是那一点深秋寒……
  “不管你愿不愿意见我,我还是来了!”
  许久后,傅闲情抽身走出了那人的怀抱,零乱的眼光看着清池里水,风起的依依粼光,映在他的眼帘里:“可是我终究还是恨了你。”不是他不肯原谅,而是说出原谅的勇气终抵不过那份欠疚。
  他木然,月色映衬着他瘦削而又峭俊的脸庞,几许沧桑,几许苦恻,这样的折磨,流年三载,亦长亦短,让彼此多了一分成熟的思虑:“闲情,你我十年,乐少歌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都比我自己还了解,所以我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这次我来,只是带你离开这里,回去之后,你去哪我都不会干涉一句。”
  “留在这里只是为了信守承诺,你回去吧,守护好你的江山,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为君不忍,后患必存!”
  “闲情曾经也对我许下承诺,我没忘,不知闲情是否忘了?”
  “嗯,早已忘了。”他很认真的回着,如同对待一件正确的是,自己确实错了一般老实的交代。
  “好,我会牢记!”
  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尤其是对傅闲情,若不能为君用,那便不能留!”
  他松握的手骤然成拳,整个人惊悚一颤,君言如凛风冽冰,让人好无端绪:“好……我知道了,能告诉我你对那人的承诺是什么吗?”
  “四海一主,天下一君。”当年,纵与长歌许下宏图之愿,盛世大业,很多事情终究不能随心所欲,不得不屈于时变,一变则万变!
  他走过去,把手搭过去,环着他的肩部,很是轻松的笑着,洒脱任性,如同那时彼此之间的天真无邪,吵闹无拘:“若是从我手里夺过江山,闲情可要好好谋划一番,不然要再做了青阎的俘虏,我可就不会放过你了!若非……”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他抬眼看了看东方,天色漆黎,霜露很重,其实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天快亮了,你回去吧!”
  他不觉然捏缚紧他的肩膀,声音放得有些疲惫,他不想再去想傅闲情对他说的话任何一件事,每一个字都会让他肝胆俱伤的,他现在竭力压制自己不要去回想:“还早,闲情陪我进去睡会儿吧。放心,和以前一样,我不会动你,这一路赶来,我都还没坐呢。”
  烛光息,浅月明,和衣眠,一枕与君相缱绻。鸳鸯妒,凤栖梧,山梧雨,濡沫江山与谁度?
  “闲情?”
  他浅浅“嗯!”了一声,似乎快睡着了。
  “如果我和乐菡都不在了,你会怎样?”
  他微微翻了一下身,如同刚才的睡姿不舒服的动了动,找了一个合适的方位合适的磁场便不在动了,睡意满满的声音道:“好好活下去!”
  “如果你不在了,你说乐少歌会怎样?”
  他似有不耐烦的语气,那么困倦:“活不下去!”
  乐少歌侧身,抱着他,气息交融相亲,身体相偎,未曾逾越半分,彼此谁能睡去,心中谁不翻江倒海的伤惘,只是囚禁成了一片宁静的话语,聆听着心跳,感受着温存的气息,谁都不会挑明,
  一旦说了,那就意味着不可回头。
  “闲情?”
  傅闲情转身过来,目光一瞥,颇嫌弃的问道:“你到底还想不想睡?”
  乐少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再也不说一句话,翻身把傅闲情压住,心跳很快,那股冲动伴随着身体的炽热而来,他凑在他面前:“睡不着!”轻轻的吻了上去,启开他的唇齿,捕捉他的回避。
  “干嘛老是拒绝我啊?”他缠绵间问道,又很郁闷。
  “你说不动我,早知道说话不算数,我就……”他说话欲起身,却被一下子堵了回去,一阵温柔的截拦,让他面红耳赤,几乎措手不及。
  “闲情……”他亲吻间低迷轻唤。
  傅闲情也被他弄得有些意乱情迷了,不是他不愿意、不想,而是那一次,终究是此生解不开的结……
  现在对乐少歌说什么也没用,那只野兽乱起来,什么事都可以下口。突然乐少歌不动了,他伤抑的盯着一处,轻抚了一下他肩上的印记;根本无心下去,眼里的伤清晰可见。
  “我想听你解释。”
  “自己咬的不行吗?”
  “是吗?来,再咬个我看看!”他戳了戳傅闲情另一边肩膀,很不爽道。
  “啊……”一声惨叫,简直惨不忍听:“傅闲情,住口……痛……”
  趁乐少歌不注意翻身扑倒,一口栽在他肩上,当时血流不止。傅闲情忍不住想狂笑,只是这种笑好久不见了,也不会有这么洒脱无羁的笑了。
  傅闲情起身,背对着乐少歌拢了拢散脱的衣服,那双手一直在颤抖……解释什么,挽回不了的事解释还有用吗?“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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