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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妖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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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季壬初闹玉珠城 翟英不慎中蛇毒
春天的雨，细微的，轻柔的，带着清新的桃花香。颛孙浚收了伞，任凭这雨丝被风吹着，沾到了自己的面上。这边城的安谧，让他一时忘记了中都的喧嚣。不知不觉间，他竟又来到了尚巫府的门前，那个一袭红衣的少女，此时此刻正在干嘛呢？ 府中飘来了一阵琴声，却让他皱了皱眉，这琴声带着一股烦躁之气，抚琴之人似有解不开的心结。她怎么了？ 忍不住敲门拜访。今日的东方晴换下红衣，一身淡紫。发髻斜斜地挽着，少了份娇媚，多了份飘逸。 “我听见琴声杂乱，你怎么了？” 那双星目中的关切让她微微一愣，随后莞尔：“无事，春耕将至，分田分得烦了。九公子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喝杯茶。” 跟着东方晴进了书房，案上堆着厚厚的竹简。颛孙浚看了看，唇边挂上了一丝笑意：“今有宛田，下周三十步，径十六步。问为田几何？你在学方田？” “是啊。去年官田有开垦不少新地，想着今年怎么分呢。可惜我的算学实在是不怎么好，呵呵。” 东方晴轻笑了一声，声音有如银铃般悦耳。她手上也没闲着，烫杯请茶，动作一气呵成：“九公子请。” 茶汤碧绿，香若幽兰，接过茶盅的一瞬，颛孙浚微微触到那柔夷似的手指，心中不禁一颤，茶不醉人，人却已醉了。 “晴儿” “啊？” “咳暖阳夫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颛孙浚轻咳了一声，“在下对算学略通一二，或许可以帮到夫人。” “真的？”东方晴抬头，眼中闪过一道欣喜。晦日跑了之后，这种劳什子的活全都得她一个人干，正愁得头痛的时候，居然有人自愿跑来当壮丁？ 她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些活儿全扔给颛孙浚，却见他取了竹简，铺到她面前，道：“以径乘周，四而一，你算算是多少？” 好吧，原来他只是要教自己算学而已，把活全扔给他是不可能了东方晴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心算了一下，答：“一百二十步。” “看，知道了方法，也不是很难，不是吗？我再问你，今有宛田，下周九十九步，径五十一步。问为田几何？” 东方晴掐指，脱口而出：“五亩六十二步四分步之一。” “暖阳夫人果然聪颖！”颛孙浚有些吃惊，他念国学的时候，从未见过有算得如此神速的人。 “是九公子指点的好茶凉了。”躲开那直视着自己的火热目光，东方晴起身重新沏了一杯茶。这位九公子似乎并不讨人厌，就是看人的眼神怪怪的 突然，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腥味，东方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语气也变得冰冷了：“时候不早了，九公子该回了。” 颛孙浚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怎么突然就下了逐客令了？可是东方晴没有理会他的疑惑，直接将他赶了出去。 大门在身后“嘭”地关上，翟英倒是出现在了面前。因为东方晴不待见他，九公子来会美人，他只好自己在玉珠城瞎逛。方才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妖气，于是二话不说朝尚巫府赶来。 “公子，那妖气我接触过，似乎是南冥的人！” “南冥？”颛孙浚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拔了剑执在手上，“追得上吗？” 翟英细细感受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朝那边去了。” “走。”两个身影拔地而起，向着城外去了。 颛孙浚知道，如果翟英能感受到妖气，那么尚巫暖阳夫人自然也可以。她是独自追着那妖物去了吗？明明只是个柔弱女子，怎么可以这么乱来！ 城外无人的荒地上，高挑的青衣女子眯着眼打量眼前的紫衣女子，那双眼居然也是带着金的青色。 “你是玉珠城的尚巫？”她的声音有点尖。 东方晴点点头：“我是暖阳夫人，东方晴。” 青衣女子再次打量着她：“东方氏？你是外宗吗？你没有东方氏的血脉。” “我不仅没有东方氏的血脉，也没有他们那么好的耐性和修养。大婶，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你来玉珠城干嘛，若是合理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你。” 听着这不耐烦的回答，青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好大口气，若是不合理的请求呢？” 东方晴抬起了手：“直接杀了你呗。” “你！” 青衣女子被激怒了，抬手一剑刺了过来。东方晴正要接招，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青蛇季壬，你竟敢来此地！” 翟英挥着剑，和青蛇季壬缠斗在了一起。 颛孙浚则抱着东方晴闪到了一边：“你没事吧？” “没事你跟来干什么？”东方晴其实很郁闷，这是晦日离开之后，她第一次有机会和妖物进行实战啊，居然就这么给搅了。 颛孙浚却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心头不禁一暖，解释道：“这个女子不是寻常妖物，是南冥的青蛇季壬，你应付不来的，快走！” 说完，他放开她，举剑向季壬刺了过去。 青蛇季壬？东方晴听说过季壬这个名字，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当初南冥与中土一战，多少中土大将败在了这个蛇妖手下？她不禁好奇这个女子有多大能耐，于是兴致勃勃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缠斗。 二对一，颛孙浚和翟英居然占不了上风，季壬的一对双剑果然使得游刃有余，守中带攻。不一会儿，那两个少年就有点招架不住。东方晴看得直抬头，这两下子还来救人？添乱差不多 “毕竟是中都来的人，死在玉珠不太好。”东方晴这么念着，默默地抬起了右手。 不想季壬冷笑一声：“想暗算我？没门！”只见绿光一闪，她腰上的软鞭自动向东方晴袭了过去！ 东方氏的咒术厉害，可惜族人的体质偏弱，不适合习武，碰到突发情况都会来不及应付。季壬便是算准了这点，打算一击要了东方晴的命。 两个少年突见变数，俱是一愣。季壬见状，立刻一人一剑补了上去。颛孙浚先反应过来，举剑格挡。翟英却生生挨了这一剑，转身朝东方晴跃了过来。东方晴看着他青衣上映出了血迹，却依然努力地伸手，拽住了那条迎面而来的软鞭。 那不是软鞭，是条小青蛇，见着自己的尾巴被揪住，扭头便要咬翟英。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那蛇保持着张嘴的动作，却不再动弹，它整个被冻住了。 冻僵的青蛇砸在地上，翟英一个踉跄，被东方晴架住。季壬看着东方晴那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恶寒，她方才看见，那白光是从东方晴指间冒出的，速度快得吓人。 “哼！下次再找你算账！”不知为何，季壬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她双脚一点，飞身而去。 “翟英！你怎么样？”颛孙浚跑了过来，剑眉紧皱。 翟英的意识有些模糊，东方晴搭着他的脉，脸色微变。 “那女人剑上有毒。”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匕首挑开翟英的衣物，那一剑刺在他肩上，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黑了。 “九公子，劳烦生个火。” 颛孙浚立刻取了火石生了火，只见东方晴将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快速割开了翟英的伤口。那少年闷哼了一声，血又开始流，黯淡的，黑色的。 东方晴毫不犹豫地将嘴凑了上去，一口一口将毒吸了出来，直到他的血又变成红色。颛孙浚有些动容，又有些酸涩。早知如此，自己也挨一剑算了 察觉到了自己心中不堪的妄念，颛孙浚尴尬的背过身去。周围似乎有响动，原来是叔翟带着斩妖司的人来了。见了翟英的伤，她脸都白了：“翟英弟弟怎么会这样？” “一时死不了，待会儿送他来巫医馆。”东方晴淡淡地说了句，捡起地上的小青蛇，飞身落到了巫医馆。当她从青蛇的毒牙中提取出解药的时候，翟英被送了过来。 少年恢复了意识，只是眼前像是蒙了层白雾，看不真切。 “莫慌，余毒除尽之后，你的感官就能恢复。” 银铃般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翟英蹙眉，眯眼细细辨认这个正在帮自己包扎伤口的人。 “暖阳夫人？”声音沙哑的不像自己，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有火烧过一样。 “嗯。少说话，多喝点水。” 纤纤素手执着瓷杯，送到了他的唇边，水凉凉的，带着桃花香，弥漫起春天的气息。润过嗓子，视线也清明了一些，翟英看着身边的紫衣少女，一双凤眼不觉漫起了水雾。 “东方先生的事对不起” 东方晴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她微微阖了眼，羽睫在瞳中撒下一篇阴影。 “都过去了，我也知道不该迁怒与你我只是放不下，放不下心中那时隐时现的仇恨，叔翟当年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先生？虽然先生原谅了她，可是我，无法释怀！先生要是好好活着，我还能忍受，可是先生” 东方晴的双肩不住地颤抖着，捏着瓷杯的指节渐渐泛白。翟英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平复她的情绪，慌乱之下，他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的错，我来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的，翟英我，说到做到。” 东方晴不再颤抖，看着他一双满是真诚的凤目，不知怎么的，方才涌起的恨意居然平息了下去。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翟英蹙眉，挣扎着要从席上爬起。 “你还是先保证自己不受伤吧。”东方晴按住了他，神情颇为淘气，“那条蛇根本伤不到我的。” 翟英语塞，他昏迷之前，看见东方晴指尖的白光快狠准地击中那条蛇。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了。现在想想，她的轻功远在他之上，要闪开，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他有些沮丧，长那么大，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女孩子，结果对方根本不需要。 似乎发现了他的情绪，东方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虽说蛇伤不到我，但是伤脑筋的事还是很多啊？比如各村的分田啦，水渠的建设啦” “等伤好了，我帮你。”翟英抬头，脸上又洋溢起了光彩。东方晴心里暗爽，成功拉到壮丁！
第四回 多情公子自牵挂 满园桃花空灿烂
待东方晴处理好翟英的伤势，天色早已黯淡。她出了巫医馆的门，却发现颛孙浚立在了门口。夜风玩弄着他的衣袂，那抹白色的背影，单薄却不失挺拔。 “尚巫大人。”他转身，一双星目紧紧地盯着东方晴，“玉珠城不是由晦日君守护的吗？为什么南冥的季壬会出现在这里？” “晦日已经离开了。”东方晴答得云淡风轻，就好像离开的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奴隶一样。 “离开了？也就是说现在玉珠城没有神祇来守护？”颛孙浚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晦日君不再庇护玉珠城，这意味着妖物不再会看晦日君的面子不入侵玉珠城，也意味着锁妖锥放在这里不再安全，说不定季壬就是冲着锁妖锥而来的！ “谁说没有？”东方晴的嘴角微微的勾了一勾，眼中浮现出一丝挑衅，“从今往后，玉珠城由我来守护。” 如此霸气的话语重重地砸在了颛孙浚心口上，他先是吃惊，随后却不安了起来，“你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今日出现的可是南冥的妖！” “九公子，你发那么大脾气干嘛？南冥的妖又如何，我东方晴能应付。”东方晴直直地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不服气的神情。她认为今日若不是翟英和颛孙浚来搅局，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你能应付？就算你能应付，我也不希望你置身于危险之中！颛孙浚险些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不过他最终没有，只是看着东方晴默默地摇了摇头。 “翟英他怎么样？” “无大碍，歇一阵子就好。” “哦。”颛孙浚略略安了心，他在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下，如今玉珠城失去了神祇的庇护，他必须尽快将锁妖锥带回中都，以防夜长梦多。翟英自是无法跟他回中都了，叫他留在玉珠城也好，至少能及时知道东方晴的安危。 “暖阳夫人，我明日打算回中都一趟，翟英就托你照顾了。你才是玉珠城的尚巫，我不该多管你对妖物的处理方式。只是，南冥曾打败中土，那季壬的本事我清楚，我不希望我回来之后，看到你有什么闪失。” 东方晴眼中的不甘融化了，九公子这算是，在担心自己吗？不等她想明白，颛孙浚大步跨到了她的面前，一双星目紧紧地盯着她，而她的后背贴到了墙壁，躲闪不能，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晴儿，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妖物不敢踏入中土。只是在那之前，我必须隐忍。而你呀，第一次见面，就锋芒毕露，我真怕你哪天会栽在这性子上答应我，别轻易和季壬动手，要好好的。” 他低头，看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愣愣地望着自己，一付似懂非懂的样子。她的双颊染了些绯色，朱唇微启，让人忍不住想吻下去 “那个九公子，你这算是在调戏寡妇吗？” 颛孙浚被这煞风景的话给噎住了，苦笑着退后了一步，看着她直摇头。 “罢了，反正你要好好的。” 说完，他转身走远了。望着那一抹白色的背影，东方晴脸上的迷茫立刻消失了，她移开了视线，轻叹了一口气。 马不停蹄地赶了两日，颛孙浚终于平安将锁妖锥带回了中都。他去后宫拜见母后之时，一个紫色的身影飞快地向他冲了过来。 “浚哥哥，你可回来了！”若月郡主的小脸蛋儿圆溜溜红扑扑的，笑意一直延伸到了眉梢。 “慢点儿，小心摔着！” 话音刚落，若月脚下一滑，直直地向前扑去。颛孙浚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在了怀里。 “小月，叫你慢点儿。” “嘻嘻。”若月笑得狡猾，“浚哥哥才不会让我受伤着，是不？” “当然。”嘴上这么应着，颛孙浚的思绪却飘到了北方，晴儿，我要如何强大，才能保你不受伤？ “瞧这一对小儿女。”母后和长公主款款而来，调侃似的看着他们，“浚儿，若月今年满十二岁了，你们的事情也该定下了。” 那一瞬间，颛孙浚有些愣神。他的失态没有逃出长公主的眼睛，凤目中的笑意淡了：“怎么了？九公子不愿意了？”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颛孙浚怜爱地将若月额前的碎发揽向耳后，淡淡的笑意重新回到了唇边。 若月开心地拉着颛孙浚的手，未曾发现那他眼中的失落。 毫无选择，他必须娶若月。 中土太子早已被废，如今有望立储的有二人，三公子宇，中土大司马，骁勇善战。七公子阳，聪颖俊秀，通晓古今，深得景王喜爱。 而九公子浚，非长非嫡，只对降妖有兴趣。这样一个公子，似乎王位与他永远无缘，但是他若是娶了中土宗伯与长公主阿姝之女，一切都会不一样。景王对宗伯及其信任，而太后尤宠么女阿姝，得到这样两个人支持，中土王位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颛孙浚想要王位，只有在那个位置上，他才能尽情实现他的愿望，让那些妖物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浚哥哥，花园的桃花开得好盛，陪我去看嘛！” 若月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凤目中满是期待。 “呵呵，早为你们备好了茶，去吧！”长公主颔首，颛孙浚这才拜别她们，拉着若月向后花园走去。 园中的桃花大片的开放，远远望去，如同火红的朝霞。掌中是若月那有些婴儿肥的小手，脑中却闪现出那个带着高傲的红衣少女。颛孙浚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他以往也曾到一些边陲小城去过，也曾有些艳遇。只是一旦回到中都，他便会变回九公子，那个不动声色，隐忍内敛的九公子，可是这一次，人回来了，却好像有什么东西留在了玉珠城。 玉珠城由我来守护！ 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妖物不敢踏入中土！ 也许是因为我们有那么一点相似吧？ “九公子，请用。”宫娥奉上茶，颛孙浚接过，手指轻轻触到那女子的之间，他一愣，抬眼看了那宫娥一眼。云鬓，花颜，那双眼睛倒是和她有些相似 宫娥被他看红了脸，若月凤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浚哥哥！”她嘟着嘴，不满地看着他，“你是怎么了，都不理若月了！” “怎么会！浚哥哥可是最疼若月了。”放下茶盅，轻轻捏着若月的鼻子，温柔的笑意又浮上了嘴角，“这次回来，一定多陪你一阵子。” 若月这才重新高兴了起来，只是看向那茶女的眼神颇为歹毒。 后来，颛孙浚再也没有在宫中见过那个茶女。 桃花谢的时候，翟英的伤势已无大碍。东方晴本想让他充分发挥了“壮丁”的作用，将以前扔给晦日的活儿全扔给了他。可惜翟英身为武将之后，对农事还没有颛孙浚熟悉，每当东方晴看他交上来的“作业”，总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算了你还是歇着吧” 听她这么说，翟英古铜色的俊脸微微红了红。东方晴发觉自己失言，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个翟大人也能感觉到妖气吗？” “嗯。我们翟氏，多少能感觉到一些。不过女子更强一些，所以翟氏多是女性为巫，男性为斩妖将。当然，比不上东方氏宗支的男性，能直接和神沟通。” 说着，一双凤目微微打量着东方晴：“暖阳夫人虽然身为女性，也可以和神沟通的吧？” 东方晴歪着脑袋，仔细地想了想，回答道：“勉强可以。” 如果用“毁天”之力，把星君的本体强行从九天之上拖下来威胁也算沟通的话，她是勉强可以。不知东方氏的宗支得知她曾经如此对待北辰星君，会作何感想。 翟英看着她不常露出的可爱模样，不觉莞尔：“你很不容易呢，那么年轻就要管那么多事。”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她手中的竹简。 “也还好，习惯了就好”有晦日那样的壮丁替我管就更好了，东方晴心中默默哀叹了一声。 空气里除了最后的桃花香，似乎掺入了别的味道。 翟英和东方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又来了。” “这次你别动手。”东方晴很严肃地瞪了翟英一眼，红影一闪，不见了。 翟英提起剑，慢慢跟了过去。虽然不服气，但是在这段桃花开了又谢的日子里，看到东方晴对待妖物的手段，他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的操水咒比他的剑管用。 只是今天的妖气怎么有点奇怪？ 这种血腥、阴冷的感觉，让他执剑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第五回 南冥王现身玉珠 启明君降下天雷
东方晴一闻那腥燥的妖气，就知道季壬又来了。只不过这次的妖气除了蛇腥味，好像还带了一点沁入骨髓的寒意。她察觉有些不对劲，然而季壬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舞着双剑就向她袭击了过来。 “水凝！” 冰墙极快地出现在了东方晴的面前，季壬左手斩裂冰墙，右手立刻补上一剑。不想东方晴反应迅速，红影一闪绕到了她的身后。 “水散！” 季壬心知不妙，舞起剑花护住周身，细如羊毫的水刺噼里啪啦地被剑扫了出去。 “挺厉害的嘛。”东方晴扁了扁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用妖术还能和她打平的妖物。不知怎么地，想到不久前和颛孙浚的对话，心里突然不服气了起来。 “没想到东方氏的人，身手也能如此敏捷。不过，到此为止了。”季壬看着她的表情，阴冷地一笑，“群蛇舞！” 东方晴脸色一变，双剑似是化成了千万条银蛇，蜿蜒连绵地朝她袭来。她急速后退，白色光华接连从指间射出，打在那些蛇身上。只是这蛇本就是妖术幻化而成，虚实难辨。 “暖阳夫人，小心后面！” 翟英的呼声传来，东方晴亦发现身后有一丝奇怪的气息。没有腥味，只有默默沁入骨髓的寒冷，如万年的玄冰。 那寒意本是被刻意隐藏着的，此刻徒然爆发。四周一下子从仲春变成了寒冬，手脚像是被冻僵般的不受控制。同时，一柄银白色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看来季壬这次不是孤身而来，还带了个颇为厉害的帮手，把她前后夹击了。 真是无耻！她愤愤地想着，怒火从丹田而上，化作一声大喝：“住手！” 翟英一个踉跄，用剑支住身子才没有跌倒。前方的银蛇全部消失不见，季壬呆呆地立在她面前，垂着手，那双剑摇摇欲坠。 这一声天音用了她十成功力，就是没有“毁天”的霸气，也足以让地上万物呆上那么一两秒。 可是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却连抖都没有抖一下，倒是一个冰冷却富有磁性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你很喜欢玩这些雕虫小技？” 谁！究竟是谁？竟然抗住了我的天音？ 莹白的剑身转了转方向，她看到那执剑的手，白如雪，坚如冰。身后的人转到了她身前，一身玄色深衣，紫金线绣着精巧的蝠纹。似是白玉雕成的腰带，透出诡异的光泽。 那人个子极高，东方晴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然而她发现，那人垂至腰际的发，竟是罕见的银色。 银发，强到不畏惧她的天音这个人，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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