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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剑还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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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卿心里很想开玩笑问一句:“我轻轻抱你一下,你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你抱了我又该如何?”转想:“自己已答应了她,发誓永远不提,再提岂不是失信。”所以又将话咽了下去。
  若馨见他欲言又止,问道:“你要讲什么?”
  俊卿笑道:“没什么,本来想讲几句玩话的,后来想到已经发誓不提,所以又闭了嘴。”
  此情此景,他的话下讲若馨也可以知道,俊卿现在正在怀内,不由在她奔跑的两颊薄晕之上,又添了一层薄晕,骂“你再顽皮,我便狠狠摔你一下。”
  俊卿笑道:“柳姊姊别摔,你轻轻放我下地吧,将我被点的穴道解开,我自己能走。”
  若馨微讶道:“你脑后穴被点这么久,不要紧么?”
  俊卿道:“不要紧,若不是受伤,我自己也可以运气冲得开”
  若馨替他拍活穴道,俊卿坐在山坡上缓缓调息,他伤势虽重,既然下地,就不再好意思要若馨抱了,若馨站在一旁,也自己缓缓调息匀喘的呼吸。
  半天,两人起身,缓缓朝上行去,只见山风吹了天杀星秦天纵的长袍,颔下三处青髯也随风而飘,若馨微喟着道:“你师父功力深厚,望之若仙,为何杀气那样重?”
  俊卿笑道:“师父以前怎样不知道,今天除了小弟不才遭宫彤所擒,他老人家情急救人伤了数人之外,并没有杀什么人,他嘴上凶,其实心是很好的,他在杭州临行还特别关照我呢。要以他受人暗算为鉴,在外面要少结怨,莫杀人。”
  若馨这是第一回听见人说天杀星心好,对徒言师,本是江湖大忌,所以一笑住口。
  俊卿的伤势非轻,虽恃强走路,快行是无论如何办不到了,到得山顶,夕阳余晖已经敛去,天也黑了,两人顺着天杀星秦天纵的目光看去,但见方才大战之处,红光上冲,烈烟熊熊,犹自未熄。
  “想不到火势蔓延如此之大。”
  天杀星道:“他们故意纵火的,这种遍山大火,一烧之下,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死者多半是隐在名派门下的叛逆,只有这上法子可以交代。”
  他说完又向山下走去,若馨见俊卿伤重,想叫着天杀星别走,被俊卿摆手止住。
  她心中不解,问道:“你伤势不轻啊,我去告诉他。”
  俊卿道:“师父最不高兴这样了,你去告诉他,他一定大怒,我学艺时也从来不告诉他的,他常说做什么学什么是要用心的,不能用嘴。”
  他说着忽然笑了,道:“师父讲的,嘴只有吃饭用它最好,否则便是浪费物力了。”
  说得若馨一笑,她见他还有心思说笑,但知伤势虽重,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想到他重伤陷敌之际,犹自求他师父前去解救自己之危,遂伸手扶了他叹道:“你也是,在外面行走,偶然落败也是寻常之事,犯不着便寻死,幸得你师父威名吓人,宫彤意存要胁,当心着不让你死,否则命便完了。”
  俊卿强打了精神和若馨说笑,人实在衰弱得很,闻言只笑了笑,天杀星在前面不远却道:“你既然知道我威名吓人,倒要个脓包徒儿现世不成,再说若不是他陷敌不屈,刚直不阿,宫彤固然可以尽情要胁,不是放人,便是放了,我这丫头假惺惺的,也不见得肯不避嫌疑,抱他一路吧?”
  若馨倏然之间,重又被他羞得满脸通红,只得默然不语。
  到得山下,天杀星坐了,吩咐道:“俊儿自己身边有药,柳丫头你就替他在溪水里洗洗干净,包扎一下,再来见我。”
  若馨俊卿洗伤口、敷药,拿自己的一截断袖,撕成条,替他包在头上,俊卿只觉得一种非兰非麝的香气,直袭脑际,使人闻而忘倦,恋恋不舍,笑道:“柳姊姊,你薰的是什么香,怎么这样香法?”
  柳若馨一边包扎着一边道:“你少瞎说,我是从来不薰什么香的?”
  俊卿笑道:“我知道了,是女儿香!”
  若馨轻轻打他一下,用劲打了最后一个结,微羞叹道:“你们男子待你们好不得的,真是得寸进尺。”
  天杀星秦纵道:“不要打情骂俏了,弄好了就快过来。”
  若馨叹气没有叹出嘴来,只在心里叹息,暗想:“和这师徒两个在一起,除了把脸皮厚起,真是没有法子可以过日子了。”
  两人走过来,天杀星道:“坐下,坐下,不要站着挡月亮讨人嫌。”
  两人坐下,天杀星对俊卿道:“你父母为我而死,你是他们的唯一的一个后代,不论你是好是坏我都要尽全力扶助教导于你,你离家入了江湖能够像今天这个样子,我是很高兴的。”
  俊卿笑道:“俊儿屡次受师父活命的大恩,师父高兴,俊儿一定以后更照着现在如此行事。”
  天杀星道:“那也不必,你若故意勉强去做作成这个样子,那是伪君子了,我最恨的,万万不可。”
  俊卿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一切行事,不管是好是坏,总要自己做主。”
  天杀星:“就是这个意思,你念几句破书,敬重孔大圣人,可不是因为他听别人的话做好人,而是因为他不论处身行事,都自有主张之故,孔门七十二贤,一个个都极听孔老二的话,孔老二的话虽好,他们全部照听,不能自己作主,便不能如孔老二那般得人敬重了。”
  俊卿望着若馨一笑,道:“俊儿明白了。”
  天杀星道:“我给你的双飞环居然被你悟出来了,总算不易,只是要切切记住一点,不可在招式上去多用心思,须知以你的年龄去练那一定的招式,不论你招式多好,我论如何及不上别人几十年磨练的炉火纯青,只须记住习练那变化的灵动,随机应变最最要紧。”
  俊卿出山以来,在这上面吃了好几次亏,仔细想去果然是因为想以一定的招式来应敌,变化不够灵妙之故,其实临阵只要能够克敌制胜,去管那些招式作作甚,他想明白了,开口道:“师父,俊儿懂了。”
  天杀星道:“你懂了就在一边歇着去,明天早上我和你对掌试招。”
  他又对若馨道:“你与我对手,自信可以挡得住几招?”
  若馨道:“老前辈的深浅,晚辈看不出来,不过传说之中说老前辈昔年好几次在重重好手围困之下,能一冲而出。那么晚辈能希冀三招不败,也可以算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了。”
  秦天纵道:“你第一式用什么招数出手。”
  若馨知道他是藉此传艺的意思,诚敬有礼道:“终南是道家剑,女弟子对长辈第一剑规定要用‘丹凤朝阳’,此式守重于攻,老前辈的功夫高出我甚多,此式不能全出,中途收式退一步换‘稳若秦山’一式,我虽然抡剑如轮,剑绕全身,然而以老前辈功力高出我太多,绝对不能逞强硬挡,我再退两步,换”
  天杀星问道:“我一式不出你退几步?”
  若馨惭愧道:“一共三步,以晚辈与老前辈对手,本来万无胜理,老辈虽不出手,晚辈按武学相差的高下来估计,那也是非退不可的。”
  天杀星秦天纵道:“你万无胜理,非退不可,为什么不干脆束手就擒呢,那岂不是既省时间又省麻烦么?”
  若馨默默无语,天杀星秦天纵一句恰恰说中了她应敌的缺点所在,一个人既然拔剑而斗,须是必定先存了万一可胜之心。
  天杀星秦天纵道:“你用‘丹凤朝阳’一式并无不可,不过中途不必收式,一直向对手肩上砍去,他武功越高越知以静制动之理,你这一剑平平淡淡的起手式,他一定不看在眼内。”
  他说至此外微微一顿,续道:“你剑锋虚虚划过肩头,仍然向下划去,此时你招式已老,他一定要出手一举中敌了。注意了,这便是你的唯一可胜之机,你长空划剑之时,右非手腕用劲,剑本有脱手而飞的趋势,此时剑尖在他胸腹之间,你不须用劲,只须一松手,剑便直向他的要害飞去。”
  若馨疑道:“临阵丢剑,这是武林大忌啊!”
  天杀星道:“那自然,他既要避剑,又要防你借势而遁,必有瞬息之间的犹豫,你回身反向而扑右手抓向头顶‘脑户、神庭、太阳、眉心’等重穴,左手点胸前的‘巨关、乳根’等重穴,脚下连环腿,要拼了性命的踢去,须知高手之高就在料敌机先上面,等到贴身近斗,双方武功所差的距离,已经大为接近,你肯拼命,敌手本来可以赢得太太平平的,自然不肯,他的顾忌一多,你便大有胜望了。”
  若馨道:“从丢剑开始,至拳腿齐出,全力抢攻,没有一些防守的意思在内,性命岂不始终只在生死之间徘徊。”
  天杀星冷然道:“不错,丢剑那一招叫‘孤注一掷’,回身近扑叫做‘杀身成仁’,都是穷凶极恶拼命的招数,我独自创了来遇见比我还厉害的敌手用的,咳!可惜没遇着。”
  若馨在师门武功很好,可是从来不曾听人挖空心思,在与敌同归于尽拼命的招式上用心,这一式,便学得她冷汗直流,若馨与天杀星和俊卿比,自然不行,可是也算是武林高手,学招时全部心神都附在剑招上面,只觉出招时性命只在一线之间,历尽凶险,实是既惊又怕。
  她站起身来照天杀星说的举剑一试,自觉的确是要比自己平常狠了数倍,天杀星却直摇头。
  若馨道:“老前辈,莫非我练错了么?”
  天杀星秦天纵道:“这种穷凶极恶拼命的打法,与你本性不近,你出招不能得其神髓,你自身更增危险了,你一定要想到对手不是我而是宫彤那种人,功夫既高,又淫恶不堪,你身是女子现在你面临险境,临危挣命了,出手!”
  他最后两个字,大声疾呼,若馨应声而动,剑气与拳劲拳风凝成一团,势若疯狂一般朝天杀星冲去。
  天杀星一面接招,一面赞道:“不错,就是这个样子,我全力出击只点中了你身上九处穴道,若能多加磨练这便是你人的防身之术了。现在注意了,我再教你下面的一招,叫做‘与汝皆亡’。”
  他便如此这般次序一招招往下教去,一直教到第三十六招“死里求生”,方道:“这一套拳术,就叫做‘死里求生’,一共就只有三十六招,短是短了一点,可是每一式都极凶极险,要打到用第三十六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防身已经足足有余了。”
  这时已是第二天清晨,若馨跪谢道:“拜谢老前辈的厚赐。”
  天杀星道:“你去帮俊儿烧他抓的野兔罢,我也饿了。”
  这一老一少两个就在这谷底溪边,餐风露宿的穷究武学的秘奥,整整三天杀星方作别去了,若馨与俊卿站在山巅相送。
  若馨叹道:“你师父武学几参造化,真是奇人。”
  她语气已经丝毫无有初见时对天杀星杀气太重的反感了,俊卿也叹道:“以师父的功力之高,经验之足,还找不到暗杀我父母的凶手,替他自己雪恨,让我可以替父母报仇,仍然要如同在这样的奔波不停的去探悉仇踪,小弟的不共戴天之仇是否能报,真是渺茫得很了。”
  若馨猛然心惊噫道:“唉呀!快走,我应师门铜符飞碟之召,耽误了这么久,怎么交代得过去,快走,快走!”
  俊卿伤重,可是外伤与内伤不同,敷药调息之后,已是大致无碍,因之私拔足便行,两人一路疾行,第二天到了泰安县境,终南门的弟子迎上来,陪着两人直往后山集贤山庄走去。
  庄门上美儿笑着叫着迎出来,向若馨拜下去道:“师父您好。”
  若馨伸手将她拉起来道:“白大侠也在这里,你受人家救命之恩,怎么理也不理?”
  美儿深深道了万福道:“白大哥,你好。”
  俊卿也还礼道:“美儿妹妹,你好。”
  若馨是奉了召命来的,要直接去见掌门人白石道长,作别自去。
  美儿看她师父去了,拉住俊卿的衣袖就跑,口中道:“快去看,我大嫂来了。”
  俊卿虽然顽眼也被她讲得一头雾水,奇道:“慢来,慢来,你大嫂与我何干?”
  美儿理也不理,拖牛似的拖着跑道:“人还没有看见呢,你怎知与你无干?”
  一路跑进来,途中都是美儿的熟人,或是尊长,或是同门,她都一一招呼,俊卿见她极忙插不进口去问话,众人原已经注目而视,他再赖着不走,就更不像样子,只得跟着向后园跑去。
  进了园门,只见丛丛修竹之中,有一幢精舍,墙上攀满了花草,屋瓦也是绿色的琉璃瓦,色泽何等调和,不由赞道:“好地方,不知居停主人是谁?”
  美儿道:“居停主人是谁,我也不知,你自己去看吧。”
  她把门拍开,将俊卿朝内用力一推,回身而去道:“我领你拜见了这等好主人,记住了以后要好生谢我。”
  俊卿怕真是她的大嫂,男女授受不亲,暗室之中,可是不便,便拟往后退出,忽见帘帷一动,走出一个人来,他不觉又惊又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愣在一旁,半天方冲上前去,叫道:“安姊,是你。”
  慈心仙子吴安洁急道:“不许发疯、我二师姊、三师姊都在里面。”
  俊卿只得笑着停脚,明白美儿所谓大嫂是指她已与自己结拜兄妹,自己是她的大哥,安洁自然便是她的大嫂了。
  安洁将帘幔推开,婷婷二女立在当中,燕瘦环肥各极其妙,安洁指着左边微瘦的苗条女郎道:“这是我的二师姊陈秀月,二师姊不仅武功好,闺中的女红更是有名,绣花针兼又作了暗器,一手梅花针虽是终南门镇慑天下的绝学之一。”
  俊卿早已深深作了一揖下去,抬眼望去,只见她资容端庄秀丽,文雅天成,微微一笑时,薄薄的嘴唇间,瓠屡微露,一颗颗银牙玉齿若珍珠一般。
  安洁又指着右边的肌肤丰盈润白的少女道:“这是我三师姊张初美,三师姊冰雪聪明,人又长得漂亮,尤其莺声呖呖,是终南门的黄莺儿。”
  俊卿只见她明眸时泛异彩,瞳仁跳动,含蕴的全是笑意,又是深深作了一揖。
  安洁转身又道:“这是外子白俊卿。”
  三人彼此行礼都只道了声:“久仰”便既无言。
  安洁道:“若不嫌外子玩劣,大家就兄弟姊妹相称吧。”
  秀月与初美都道:“白兄弟。”
  俊卿笑着道:“陈姊姊,张姊姊,还有柳姊姊也来啦。”
  他内家修为极好,再经天杀星将诀窍告知,告诉他平时必须注意之外,听得自然较三女为远,猛然道:“美儿来了。”
  只见美儿脸上红红的冲进来道:“师叔们和白大哥快去,我师父和掌门人吵起来了。”
  柳若馨虽然门下弟子只有一个美儿,然而门户中因她操行清绝,武功又好,所以声望甚高,从来不会与人现争吵的,现在忽然吵起来,自然必有重大的原因,三人不暇细问,都匆匆向大厅直赶去。
  大厅中密层层的全是人,若馨脸气得煞白,对面一个中年道者也是神精情不豫,一手勒须,正是终南掌门人白石道长。
  安洁叹息道:“怎么柳姊姊和掌门师兄吵起来。”
  白石道长轻轻击掌,全厅倏然鸦雀无声的静下来,他开言道:“先师掌本门第七代门户,执法严苛,律人律己都不稍宽贷,师伯叔们每因小过受责,大家都借着行道,隐在四方去了,门户一弱,强仇自然寻上门来,先师不得已连发了三次铜符飞碟,召集同门来抵御强仇,事完之后,在祖师爷遗像前面,缴还铜符飞碟与掌门符印,由同门公议,是否仍然继掌门户。”
  他说到此处,连连叹息道:“由朝至暮,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闭口不言,先师就拔剑自裁了。”
  把掌门人逼得自刎,乃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以俊卿与医仙、安洁之亲也从来不曾听他们说起,心中好生疑讶。
  忽然一个声音叫道:“掌门师兄,厅中有外人。”
  安洁道:“是外子白俊卿,我不知掌门人要宣布本派的隐秘,所以一齐前来的,既然如此,我与外子先退出去便是。”
  白石道长道:“吴师妹不必如此,我正要着人前去相请贤夫妇呢。”
  俊卿与安洁只得留下来,白石道长续道:“承蒙各位师伯叔的好意,议定由我继承先师接掌本门第八代的门户,我功力威望都不及先师,与同时的武当、昆仑华山等各门派的掌门又差了一辈,我掌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决不敢轻易多事的。”
  掌门人犹如一派的的家长一般,他讲话大家都洗耳恭听,不得插言,他续道:“这一回白发现了参王蛟丹,各方震动,我原只遣了门下追云,长月两个弟子前探望,不想归途在太行山附近被绿林杀了,我只得自己带人前来查看,不想,各门各派的人都来了,绿林又传了绿林箭,每天的伤亡时有所闻,仇恨越来越深。我不得已,才请出了发誓用的铜符飞碟,去召集门中长老与此同门的师兄弟妹。”
  他说时对若馨道:“柳师妹你说吧。”
  若馨道:“你是掌门人,自然是你说。”
  白石微微沉思道:“据许师弟告诉我,柳师妹是去接应白大侠的,来了之后,不肯讲途中的经过,只是要我率领门下弟子回去。
  我为破誓谋取请铜符飞碟砍了一指,那也罢了,只是拿什么去和死去的弟子们的父母交代,我心境不好,因此便说了柳师妹几句。”
  俊卿知道若馨所以出言阻止,必是因为已悉宫彤阴谋之故。
  师父以所知所悉换了自己的命来,再三叮嘱过的不许两人使他背信,妄自泄了消息,若馨既要阻止掌门人临阵收兵,又不肯讲出所以然来,外境确实难以使人谅解,这个结只有自己替他解了。
  遂道:“白石真人,小弟想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白石道长道:“白大侠但说不妨。”
  俊卿道:“柳姊姊所言确是好意,她不能明言之处,全是因小弟之故,而此中隐秘是小弟师父天杀星再三交代过,绝不能讲,他说,你们若讲出来使我对人失言,我便去助敌方来大杀一通。”
  以势压人那是任何人都不服的,大家都鼓噪起来。
  俊卿笑道:“各位大哥不必生气,小弟只是引述我师父的话罢了,师父说:‘武林中彼此拼斗,寻常得很,死几个人,与你们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师父这样说是因为柳姊姊不肯答应不说的缘故。”
  “柳姊姊是一番好意,希望大家别中了奸人的恶计,自相残杀,那么她既可以全信,大家又不会有什么死亡,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大家听了只觉得他讲的也不无道理,好奇心是人人都有的,一起七嘴八舌要打听他的隐秘究是何事。此事与他们的性命有关,黑白两道的声势相若,一场拼下来谁也不知自己是否一定可以活命,都盯着他与若馨,要他们把隐秘说出来。
  俊卿道:“你们要问单问我吧,我可以告诉你们。”
  白石道长轻轻击掌,大家安静了下来,道:“白大侠请说吧。”
  俊卿笑道:“武林中是不是信义第一?”
  白石道人应道:“自然。”
  俊卿笑道:“好,我们和柳姊姊都答应我师父了,我师父又答应别人了,所以都不能说,各位大哥一定要我说出来,使我们背信,那便是不义,各位大哥还是不要问吧。”
  他嘻嘻哈哈的直讲,一派强词夺理的话,一个人也不能心服一个声音骂道:“自私自利。”
  俊卿笑道:“你说得不错,我师父讲的‘人不自私,天诛地蔑,人不自利,天打雷劈’。柳姊姊遭你们这等欺凌,就因为她不失信我师父的话的缘故。”
  安洁知道俊卿的本性不坏,现在连讽带骂,大概又动了他的玩心了,道:“俊卿,这里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师姊,你好好和大家说吧。”
  安洁温言软话的几句话,俊卿却不得不听,道:“安姊,你要我说吗?”
  安洁道:“你要能说的,你都说出来,不能说的,你就告诉大家说你不能说。”
  俊卿道:“刚刚有人骂我‘自私自利’。”
  安洁想了会儿方道:“我到这里来,听大家都称你做白大侠,听美儿告诉我,你助她破侠谷落石之计,听玲珑手许师兄讲你助他们退蒙面的强敌,我好生引以为荣,我心中暗祷上苍,将来天下称颂侠风义举,提到大侠,再也不必提名道姓,使天下再无第二人配有此种称呼,你何必为这些小事计较。”
  俊卿道:“我不管做不做大侠,都要听安姊的话。”
  安洁脸红道:“好,你告诉掌门师兄,我去劝柳姊姊。”
  安洁劝生气不语的若馨,俊卿遂对白石道长道:“途中遇见蒙面八人,被我们合力击败,我赶去看看他们的下落,那是掌门真人统统都知道的。”
  白石微微点头,道:“我们都听许师弟讲过了,这两天你们不来,正在惦念不已。”
  俊卿道:“我追踪下去,入夜柳姊姊也来了,因为形迹不慎,被他们以觉,便打了一架,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后来用了火攻,我便疏神受伤遭擒,柳妹妹也被人点,倒在地,恰巧我师父来了,便以他几个月来所探知的隐秘,和敌手讲好,他们放人,我师父守信不语。”
  白石道长问道:“白大侠功力如此深厚,不知有何人可以使用你受伤遭擒?”
  俊卿指着衣服烧坏之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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