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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风尽-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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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太多的容颜在她眼前出现,有太多的声音在她耳畔回旋,乱花山庄十多年转世为人,青泓境数千年孑然一身,无数画面在这一刻争先恐后闯进她的脑海里,相互碰撞纠缠,相互消失不见,最终,孤独停留在记忆里的,是玉茫山大雨磅礴的那一夜,天空电闪雷鸣,西流宫满目哀伤。
  “慕隐……”商无凭心有不忍,他自知面临的并非仅仅是选择,而是墨云瑕的一生,甚至西流宫的一生,他盼着慕奈兰能有其它的办法,毕竟一旦留在此地,将永无再见天明之日。
  “砰!”
  “砰!”
  愈来愈近的巨兽。潮。吞。没了他的声音,回头看去,每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不少,黑压压一片神魔兽向着腐水的方向狂奔,而那四颗玲珑石的光芒逐渐黯淡,正慢慢一点点往下落,可想而知,一旦玲珑石失去震慑力,他们谁也别想走出无间之地。
  “速决。”凤倾泠看了慕奈兰一眼,纵身跃下腐水,随着她的动作,蓝夜明显发现那四颗玲珑石再次高高跃起,而巨兽。潮。再一次停止了动作。
  她们之间必然有藏匿,只是环境不允许任何人深究,慕奈兰心知凤倾泠即将支撑不住,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当下重喝,“不想死的都给本少滚!”
  一声喝落,蓝夜拽起清风错,决然跑向了腐水,余下几人只听清风错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墨云瑕的名字,一声声钉入他们的心里,而商无凭,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清风错被。强。行带走时,望着他的神情有多怨毒。
  “云瑕,三界六道不能没有你二师兄,为师……对不住你。”商无凭抱起昏迷的暮梓枫,不敢再看墨云瑕一眼,匆匆逃开,他一手养大的徒弟一个接一个在他眼前物是人非,心中怎会不痛?
  该走的都走了,他们都知道吧,这一别,将成永恒,慕奈兰深吸一口气驱赶心中的烦躁,看着墨云瑕从神志恍惚到眉目清明,这个过程看似短暂,实则又有谁知道它历经了两世的长途跋涉,世情冷暖。
  墨云瑕向着灼池跪下,缓缓磕了三个头,而后挪动着双膝,面向慕奈兰,“十一少,求你,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我回不去了,不要告诉他十八层地狱里,我后悔不曾留一个拥抱给他。
  “本少答应你。”慕奈兰伸手将她托住,终于不忍挪开了视线,只简单点了个头,便抱起扶挽音。
  当他抱着扶挽音转身离开,勒缈云亲眼看着灼池里的墨云瑕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伸出了手,她有些迟钝的用自己的双手裹住她的掌心,张嘴想要说话,却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直到勒缈云也离开,直到万籁俱寂,汹。涌。的巨兽。潮。将影碎诗与尘寒。吞。没,就在她眼前。
  这里埋葬了太多的过往,太多的她们,太多的前尘,太多的怨恨,而她陪伴着溘然长逝的她们,清醒着承受永远的孤寂,没有尽头的沉静。
  墨云瑕闭上双眼,一行清泪融进灼池,化作一池洁白的风云。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被锁后重新编辑,迫不得已加了很多个句号……


☆、第六十二章:九重仙宫你若往(一)

  凤倾泠睁开双眼,满目白纱翩跹,与她的大脑一般,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她甚至忘记了此处是凤隐殿,就这么躺着过了数秒,顿时惊醒,接近横冲直撞跑出殿门,一头撞进侯在外面的朱砂隐怀里。
  “凤隐。”
  凤倾泠抓住她的手,“慕隐呢?”
  “慕隐殿。”
  凤倾泠在曼珠沙华道上拔足狂奔,只觉异常的漫长,总也跑不到尽头,她忘了,全忘了,忘了与浮七生三人被巨兽包围之后的所有事,只记得慕奈兰把她交给商无凭,任自己淹没在兽群中。
  “凤隐。”
  慕隐殿前,泪朱砂恭敬颔首,凤倾泠着急推门,冷风贯入,重重紫纱轻盈交叠,翩然飞扬,雕花大床中的人影若隐若现,全无往日的盛气凌人,虚弱到仿佛随时会断气。
  抬起重似千金的双足,凤倾泠轻轻掀开他的衣袖,当看到裹满纱布的手臂时,她咬住双唇,颤抖着解开慕奈兰的衣裳,半晌,终于抑制不住呜咽出声。
  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好比一把刀,一下下剜着她的心头肉,将她凌迟。
  “泪朱砂。”
  良久,泪朱砂听到她情绪平复,这才推门而入,凤倾泠背对着她,“慕隐这样有多久了?”
  “二十日,您进祭殇山出来之后,慕隐便睡着了。”泪朱砂据实禀告,凤倾泠疑道:“我自己进的祭殇山?”
  泪朱砂闻言怔了一怔,下意识想起当日慕隐与凤隐回来时,凤隐身披血衣,容色冷峻,一双银眸如同出鞘的望舒剑,在她躺入暗池的那五天,慕隐一直站在冰天雪地的祭殇山里,一头紫发落满皑皑银白,一刻也不离的望着她,满目血红,思念刻骨。
  凤隐,回来过,泪朱砂垂下双眼,再开口时,眼中毫无情绪起伏,“是,凤隐您亲自踏入暗池,慕隐寸步未离,并未阻拦。”
  忘了,不记得了,凤倾泠努力想要回忆那之后发生的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得前往无间之地的前一日,自己想要去暗池疗伤,被他严厉拒绝了,为何这次又肯了?
  “凤隐,慕隐的伤势需要得到治疗。”泪朱砂道,二十天了,慕隐就这样整整昏睡
  二十天不醒,任伤势持续加重,拒绝任何人为他疗伤,若非当日凤隐下了祭殇山后替他包扎伤口,逼出上面的毒素,恐怕今日就不止血染衣襟了。
  凤倾泠握着慕奈兰的手,他的伤势过重,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目前又不能在他昏睡的情况下让他躺入暗池,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外面是何情况?”慕奈兰昏睡,幽冥界大局无人掌控,凤倾泠总觉丢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可能引起滔天巨浪。
  “南墓皇朝空无一人,清风错身在魔界,索细宫已恢复正常,除此之外暂无消息,乱花山庄……整座玉茫山都被强大仙气包围,朱砂隐进不去。”泪朱砂道,回想当日前去玉茫山,方圆百里仙气浩荡,由此可见,乱花山庄有除了清风错以外的仙人,且修为甚高,极有可能是……
  想到这,乱花二弟的风华不由自主的出现在她脑海里,令她迟迟不敢下定论。
  凤倾泠听罢蓦然一惊,“仙气?”
  除了陌意桑,谁人有那等仙气!当时场面究竟如何失控?慕奈兰处心积虑还是让扶挽音破封了?
  “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凤倾泠起身,泪朱砂提醒道:“凤隐,此时不宜出现在乱花山庄。”
  听出弦外音,凤倾泠看定她,泪朱砂道:“您与慕隐离开幽冥界之后,若成风幻成雨与墨若时带领青泓境众人,携冥宫神女在三界六道之外的力量来犯幽冥界。”
  果然如慕奈兰所料,不过商无凭能号令三界六道外的人倒让她意外,泪朱砂知她所想,便解:“慕隐早有准备,青泓境已被连根拔起,神女的力量也已折损大半,未来将无可能出现在三界六道。”
  如此强强联手竟然全军覆没了?凤倾泠吃惊不小,望向慕奈兰的睡颜满是探寻,当时扶挽音消失已久,乱花山庄包括魔君妖皇都不敢怠慢分毫,所有人都在为进无间之地做准备,商无凭却还抽的出这份心思偷袭幽冥界,已十分令人难以想象,何况还招来了冥宫的力量,委实神通广大,如此阵仗,竟……
  “墨若时还活着?”慢慢消化完这个消息,凤倾泠难免有些神游,泪朱砂摇头:“慕隐叮嘱属下切勿伤她性命,让她走了。”
  是因为她与墨云瑕的关系才未下杀手?经过这么多事,凤倾泠一时也不敢妄自猜测慕奈兰的心思,只点了点头,欲走时又听泪朱砂道:“凤隐,这些时日,紫京江山已变。”
  凤倾泠眸光微滞,只一瞬便恢复如常,头也不回的出了幽冥界。
  那个人的消息,已与她无关。
  魔界,河清海晏,风平浪静。
  凤倾泠从天而降,一袭白衣乘雾,落脚处正好面向四目相对的墨云瑕与西流宫,两人似乎有些不愉快,但她无暇多管闲事,刚要开口,便被突然出现的蓝夜强行拉着离开了魔界。
  “拆穿她对你没有半点好处。”松开她,蓝夜冷冷道,凤倾泠闻言挑眉,不动声色听他继续说:“云瑕与你无冤无仇,青泓境也已被幽冥界尽数瓦解,墨若时不过是商无凭手中的棋子,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凤倾泠还是沉默不语,神色淡漠,蓝夜垮下脸来,几次忍耐,才未对她动手,“墨若时与云瑕是双生儿,熟知云瑕与西流宫的一切,今日她有备而来,只要无人拆穿,西流宫永远也不会发现,总有一日,本君会带云瑕离开无间之地。”
  魔界玄子三个死的死,疯的疯,墨云瑕被留在无间之地的消息若是让西流宫知道,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蓝夜说罢转身离开,凤倾泠远远看着,直到心里的惊涛骇浪逐渐平静,才开口:“把在无间之地发生的所有事告诉我,否则里面那个是墨若时的消息,将会人尽皆知。”
  “你!”蓝夜停住脚步,回眸很是吃惊的盯着她,透过这张脸再次回忆起望舒剑威震八方,在无间之地里所向披靡,冷酷程度令人咋舌,怎么居然……忘了?
  凤倾泠任他看,白衫被风轻轻吹起,清冷的五官带着漠不关心的淡然,仍是一模一样的面容,气场却与无间之地里差别甚大,他忽然明白,那个人,才是凤想兮。
  深夜泼墨,不见蟾宫,缠绵细雨落下人间,淅淅沥沥,合风嘶鸣。
  从魔界回来后,凤倾泠独自盘膝在慕隐殿前的桃花树下,一动不动坐了一整夜,死了,浮七生,影碎诗,砂袖,尘寒,都死了,她无法控制自己回想站在空荡荡的南墓皇朝里,那种悲从中来的心情,没有理由的,莫名的。
  浮七生长达七百年的煎熬,尘寒至死的如影随形,影碎诗两世的情深不寿,砂袖用了几千年的时光证明对慕奈兰的爱,除此之外,他们还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花落枝头,夜凉如水,幽冥界不眠的紫白空陪伴着凤倾泠彻夜清醒,这次变故让她明白慕奈兰可以披荆斩棘,跋山涉水找到远在寒岚岛的她,而有朝一日若他要弃她而去,她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例如现在,他沉睡者不愿醒来,她坐在花下不眠不休的等待,彼此只有一墙之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九重仙宫你若往(二)

  三界六道充满风雨欲来之势,人间亦风起云涌,天下易姓,江山易主将成注定。
  二十年前沧临亡国被翻案,沧临兰王遗子尚在人间之事传遍天下,此子手段非常人,身怀异术,未耗一兵一卒轻取紫京。
  那一夜民心倒戈,江湖大动,从宫门里淌出的血汇成了细细的一条河,无人能忘。
  玉茫山,乱花山庄,数顶华贵软轿落地,千叶领着几位气度不凡的老人走进庄园,所过之处无不是人间奇景,纵曾身处繁荣的沧临王宫,他们亦对这亭台楼阙惊叹不已,它有着连紫京皇城也无法匹敌的雄伟壮丽,有着令天子骄子俯首称臣的浩然正气,最为惊奇的当属踏上玉茫山那一瞬,迈入古稀之年的他们顿时眼目清明,一眼尽览百里风物。
  他们不懂,此为仙气。
  当千叶带着他们来到残音楼前时,这栋与所有楼阁截然不同的玉楼将人心深深撼动,白圭如月,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无一不是玉筑,兰宫桂殿堪称天成,它仿佛云端之上高不可攀的神祇,苍生在其俯瞰之下卑如尘芥。
  扶家几位老人失魂当场,万万想不到这便是自家少主居住了二十年的乱花山庄,玉楼残音。
  莫说他们,就连千叶也在楼外失了神,自从少主把他送走,他就再也不曾回过乱花山庄,如今重新站在这,即使身为凡胎,他亦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切的变化,他没有勇气踏入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残音楼,莫名的悲怆在心底悄然滋生。
  他发现,这一路走来,乱花山庄空了不少。
  “进来。”
  一道清音穿云而来,携无限空灵之韵,划出万古净雅,千叶浑身一凛,这是少主的声音,却又不像,惊艳又淡然。
  几人寻声望去,但见玉阶之上,一袭白衣拢雾挽云,飘渺似天边而来,他的足下仿若有云卷清风,盛放着霜雪上清傲的白莲,跟随他步步而绽,风过,扬起青丝发如烟,葱白指尖上,玉扇之泽倾泻而出,额前蓝玲珑穿云破晓,挥洒整栋残音楼。
  他拥着几世清辉光芒,夺尽天地之色,踏万丈云海,携清俊风姿,缓缓倾尽浮生半日。
  亘古至今,万籁俱静,玉茫仙山,残音玉筑,上仙入画,尘埃不染。
  无人识他,无人不知他,世中精彩落英缤纷,万种风华如烟似梦,皆描绘不出仙界天宫,九重上仙陌意桑。
  万物停歇于此一瞬,眼中只留几丈云海,直至清风撷来三清妙音,几人方才回神,止步于残音楼前,匆匆垂眸颔首。
  “国不可一日无君,明日千叶登基为皇,沧临复兴,赐勒王为王,四国归一,天家易兰。”
  随着仙音,扶家几位老人蓦然消失在乱花山庄,千叶双膝一曲,重重跪在了残音楼前,男儿泪洒满面,他知,眼前已非旧人,一声哽咽的少主,无论如何再也喊不出口。
  “我并非兰王遗子,却是你跟随二十年之久的少主,凡尘于我不过一宿人间,不日将重返仙界,待百年尽时,你若心诚向往,我自去寻你。”陌意桑伸出手,未触其肌肤,便已将其扶起,如影相随的仙光便是与对方得以靠近最近的距离,看着他,千叶崩溃痛哭,他不曾想数月前那一别,竟成永恒,扶挽音曾经雍容高贵的玉容,优雅绝代的风华自此成了他此生再也放不下的经历。
  然而,回忆口说无凭。
  千叶二十年不离不弃,扶挽音最终以江山相许,沉沙楼顶,商无凭却只看见那少年眼中的思念刻骨,通入心肺,没有万里江山。
  他或许知,扶挽音已不再。
  大雨落后,天色初霁,人间被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朦朦胧胧里,紫京皇城犹如水墨丹青,王侯府邸,雅人闲居,他们或坐落于繁华闹市,或藏匿于九曲深巷,江山易主并未影响他的歌舞升平,她的闲情雅致,他们平凡的生活。
  乱花山庄,残音楼前,商无凭良久伫立,反复思考,数度欲言又止,忽闻仙音空濛,赴海而来。
  “何事。”
  商无凭怔了一怔,忙道:“上仙,缈云可还有机会?”
  “世间万物,轮回尘劫,五道不空,迷沦生欲,因果相互自有定律,一切皆由惑障而生,痴妄即此,天命何持,庄主不必强求。”
  碎玉之声蓦然而止,商无凭自觉不再多言,扶挽音高深莫测,陌意桑则仙威赫赫,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敢轻易松懈分毫,慕奈兰蔓引株求将青泓境一网打尽之事犹豫再三,他仍选择绝口不提,区区青泓境对幽冥界构不成任何威胁,他本将希望寄托于冥宫的力量,谁料暮梓枫的引魂珠早被慕奈兰偷了去,并已解了封,当日高高悬浮于幽冥界结界之上,导致他们节节败退。
  乱花大殿,逆光之下,守在原地等候的若成风幻成雨远远见他从残音楼出来,便问:“庄主,有关魔君的双眼上仙可有指示?”
  商无凭摇头,目光远望伫立云巅的残音楼,逐渐深邃晦暗,索细宫令砂袖一尸两命,墨云瑕被困无间之地无慕奈兰谁也进不去,凭这两点,若是幽冥界要蓝夜的眼睛,蓝夜也不得不给,陌意桑至今未对这件事表态,定然也顾忌于此。
  只是,玲珑石他志在必得。
  当夜,幽冥界,慕隐殿,凤倾泠展开乱花庄主的亲笔信,不过短短数字,令其眸光大放,足足冷静了半晌,才松开被捏到变型的信笺,她取出贴身收藏的四颗玲珑石,好生放进慕奈兰怀里,良久望着那沉睡的容颜,倾身低吻在唇角。
  “如今换我为你赴汤蹈火,可还来得及?”
  殿门开启,夹杂着桃香的晚风迎面而来,扫起素衣如雪,乌发似墨,清冷的面容隐有放手一搏的神情。
  泪朱砂道:“凤隐。”
  凤倾泠:“等慕隐醒来,告诉他我在寒岚岛。”
  寒岚岛,阔别了一年多的故居,那个将她抚养成人的女子,那个沉睡在水底不知多少年岁的传说,将在今日以最真实的面目,公布三界。
  再见昔日寒岚岛,烟雾袅袅,水光清澈,熟悉之地遍布灵气,故人却无往日之心,衣袂飞扬间,足尖轻触水面,泛开层层涟漪,倒映出绝尘之姿,犹是当初那般天韵风华,清冷如画。
  越重重树海,白衣不沾片叶,所过处无不机关再现,尽布杀机,岂有半分迎接之态?凤倾泠一路面无表情,到达习寒弋平时居住的石屋时,只见商无凭负手而立。
  越过他,凤倾泠径自入石屋,听身后传来一道清音,由岛中天地灵气所送,悠悠转转缠上她的四肢,骤然收紧,给她致命一击。
  “倾泠,你要寻何人?”
  倾泠,将近两年,没有人再这么叫过她,只有……唯有……
  凤倾泠转身,刹那间,凌烈冬风惹起一头乌发狂舞,遮挡视线的这片小天地中,她在仓惶失措间惊恐万状的看着商无凭变成了她熟悉的模样,婀娜娉婷的身段,浅蓝如洗的长裙,及膝如缎的墨丝,清然冷寂的神情。
  太过熟悉,多少年过去,师傅未曾改变。
  凤倾泠的脸色须臾苍白,大脑一片被侵袭过后的混沌,没有欺骗,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满满的震惊过度。
  “是否有许多疑问需要为师解惑?”面对惊愕的她,习寒弋不禁轻叹,“无论为师有多少身份,都是与你相依为伴二十年的师傅,倾泠,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你到底是什么人?”七尺男儿在眼前化身绝色女子,两者惊天之距背后的意义让她慢慢湿润了双眸,所有一切好像在身份的转换间迅速走上了绝路,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让她连侥幸都不敢偷存,“是乱花庄主?还是寒岚岛主?还有多少身份?还曾以何面目出现过我身旁?往后又预备以什么样的身份对付我?”
  习寒弋沉默不语,凤倾泠失魂落魄的摇着头:“我没想到,竟然是你?”
  “为师知道此刻你难以接受,但为师这么做也是情势所迫,每个生存着的人都有各自的使命,我们只是道不同。”习寒弋动作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凤倾泠毫无反应,迷茫的望着从她瞳孔里倒影出的自己,“我本以为这时间你可以依靠信赖的只有我,我可以归来停歇的是你的家,无论受多少磨苦,因为有路可退,所以我逆风而行,从未惧怕过,你说,是我错了吗?我如此错以为了十八年?是不是?”
  “你没有错,寒岚岛永远都是你的家,为师相信的始终也只有你一人,这点为师从未欺骗过你。”习寒弋压抑着情绪,用力收拢掌心,把握分寸三缄其口,她很清楚,有些话时候未到。
  凤倾泠低下头,心像被火点燃了一般灼热,师傅不是一个人,自己不是她唯一的依靠,远在红尘的玉芒山巅处,那里生存着她一手带大的弟子,千千万万,她们之间唯一的区别仅是因为身份的不同,所以她被带回了寒岚岛。
  幽冥半隐,三界六道谁人不识谁人不知?怎可光明正大活在所有人眼前。
  眼泪像断了线,随着她垂眸的瞬间纷洒而下,“相信?你还要我如何相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做了那么多事布了那么多局造了那么多杀戮!知不知道你逼了多少人走投无路!”
  谎言和欺骗排山倒海,在这一刻交织成利刃,切割着乱花七大弟子悲惨的人生,摧毁了她十八年来坚信不移的信念。
  与她相依为命了十八年的人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所有悲剧因她一手而成,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她们每个人的命运早在七百年前就已成定局,如今阻止劣势继续延续的只有玲珑石,只要……”习寒弋极力欲说明,凤倾泠低低笑了起来:“命运真是无懈可击的替罪羔羊,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命运,一切都是命运的错,对吗?为了陌意桑,为了天界,你费尽心机制造长劫控制乱花七弟子,又为何要临摹魔君记录册暗助魔界?你所谓的不同道路即是把正邪两道玩弄股掌之间?那么我们于你而言是供你消遣的戏子?还是杀之无谓的生命?”
  “倾泠!”习寒弋高声打断她,神情蓦然冷了下来,“为师的所作所为不需向你解释!更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身份!只要交出玲珑石,你的使命到此为止,为师也向你保证,这一切即将结束。”
  “呵……”对着相处十八年的人,凤倾泠笑的满眶碎泪,如同破碎了的心,她的师傅说,即便是死,她也不需要知道自己的死因,从来不知,心痛的滋味原来有千万种,如同万箭穿心,千疮百孔,“我是你一手养大的,你可以以养育之恩大于天来命令我做任何事,但你利用慕和扶挽音的关系轻而易举进入无间之地,令他险些送命九死一生!也不需要向我解释?!”
  无间之地她从未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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