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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风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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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给的起,本少自当相告。”慕奈兰拿着一根碧发,这是交给西流宫的另外一小段。
  影碎诗接过,双眼碧光一闪便见到其中玄机,不由爽朗大笑,“幽冥半隐当真名副其实,本皇欣赏,还有何事要告诉本皇。”胆敢狮子大开口索要玲珑石,他倒要听听这回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以妖皇的法力足以看到碧发上藏有玄机,他很期待末雪空到时会有什么反应,慕奈兰挪着风情万种的身姿坐到椅子上,长腿一轻就上了桌子,他望着影碎诗那张比浮七生还要美的脸,幸灾乐祸道:“浮七生脸上横了道疤想必是你劈的吧?真下的去手。”
  影碎诗也不否认,当年他一剑划出集了八成修为,只感觉身前一晃,有个白色影子霎那间鲜血喷涌,想来便是浮七生了,他道:“那一剑未能伤到陌意桑,本皇永世难忘。”
  若不是被妖皇所伤,浮七生一介仙人伤疤早就淡去,慕奈兰慵懒的靠在桌子旁,紫发泻了一颠的魅惑,他半眯桃花眼,轻声细语恍若引诱:“浮七生此时正在乱花山庄,若……”
  “本皇真是大意,不该留你到如今。”影碎诗拍床而起,眸中流露出浓烈杀意,没想到慕奈兰不仅知道蓝夜转世的末雪空,言语间竟也知晓陌意桑转世的扶挽音,不管幽冥之子有无回来,这狐狸都是阻扰妖界复兴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慕奈兰面上维持如常,心中却吃惊不已,猜的果然不错,扶挽音就是转世的九重上仙,这一仙一魔共居乱花山庄二十年,竟也可以相互安然的渡过?他起身伸出一只手,“你该兑现承诺了,红玲珑拿来。”
  “扶挽音身边有这样一个你,本皇替他担心的很。”影碎诗从袖内拿出玲珑石,红光照亮整个房间,慕奈兰桃花眼光芒潋滟,这颗就是凤倾泠与他齐心在乱花山庄地下室从阎王肚里逼出来的红玲珑,他挑了挑眉,“本少说过,拿了本少的,都要还,你也不例外。”
  “若你从中干扰本皇的计划,凤想兮的下场本皇说到做到。”影碎诗紧握得来不易的玲珑石狠狠抛了过去,他既得知了如此重大的消息自然要亲自去趟乱花山庄,找大师兄与二师兄叙叙旧,但若这狐狸在中间生出什么乱子,事情便难办多了。
  慕奈兰稳稳接过红玲珑放进怀里,临走前还不忘招惹:“末雪空你要如何对付本少不管,墨狐狸嘛,本少劝你死了这条心,都说本少难缠,他可不比本少温柔多少,这是忠告。”说什么墨狐狸身边有本少你担心?本少亦担心身边有个墨狐狸寝食难安,那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想去招惹,吃亏了莫说本少没吱你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盛世繁华缈如花(一)

  次日玉茫山下,且疏棠携了大弟子秋如黛及另一名弟子坐在客栈里饮茶,前日千叶去了趟敛碧山,说是盟主邀请她一同进紫京,当下不敢有分毫怠慢,这一日天微亮便已等候在此。
  客栈外冷风飕飕呼啸而过,清晨客人极少,店老板与店小二在那柜台前趴着小憩。
  “老板,来几壶烧酒上几盘好菜。”
  店外走进数人,粗声粗气个个佩刀,店前小二一看是江湖中人,立马迎了上去。
  “掌门,是守魄殿的人,来了一百多个。”秋如黛一眼就瞟见被自己削掉一只耳朵的润宴,冷笑一声投以不屑。
  且疏棠闻言也未看去,只轻轻道:“如黛,日后守着点性子顾忌着身份,莫让为师日后叫人背地里多话。”
  秋如黛颔首应了声,不免想起自己的身世,又是一阵惆怅。
  这方潋碧派弟子一行三人安静喝茶,另一方守魄殿弟子高声讨论着要往缚越山讨个公道,言辞间忿忿不平,应是发生了不少事。
  “乌掌门忒不识趣,言而无信,我等还与他们谈什么君子。”
  “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了?竟然半点音讯也没?当我们好欺负吗?”
  “复越派用毒伤我百名弟子却不交出罪魁祸首,乌掌门也吱吱唔唔不愿出面解决,这岂不是不将我守魄殿看进眼里,想当初……”
  又一番好汉遥想当年勇,潋碧派弟子听的直乐,这群男人没个长进的,秋如黛也没能忍住,嘟囔了一句:“当初如何神勇,当年如何所向披靡,当年……”
  且疏棠一字不漏把他们谈论的内容听进耳里,看来这几大门派间又要起争纷了,真是长年不休。
  “殿主,前面是潋碧掌门人。”有弟子上前耳语,何骤端杯的手一颤,她到玉茫山脚下作何?也是路过?
  “不必理会,女子向来花心肠多,想必是要上玉茫山叨扰乱花山庄了。”润宴拉了拉鬓角的头发遮住残了的耳朵,看见秋如黛就气不打一处来,岂会放过羞辱她的机会,当下故意高声道:“盟主如此风华,饶是身为男子的我们亦可就此断了袖,莫说小小女子了,妄想高攀!也不看看自己是何身份。”
  “不准胡言乱语!盟主的名誉岂能容你我随意诋毁!”何骤本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自上次勒王府中扶挽音揪出真凶并且翻了朝廷旧案,他便对盟主佩服的五体投地。
  润宴嘀咕一声不敢说话了,秋如黛受了气当即拍桌而起拔出剑:“胆敢侮辱掌门人!”
  “我何时侮辱你们掌门人了?你若想找茬动手不妨找个合理的!好生无礼,我等在此可犯着你了?”润宴被她一激也难压火气,把剑一横,大有等的就是你找茬的意思。
  秋如黛不屑的挑了挑眉毛,双眸笑意盈盈,也大有我就等你找茬呢,“那我在此可犯着你了?你无端叫骂什么?”
  “如黛,出去看看盟主来否。”且疏棠摇了摇头,在玉茫山脚下她不想多生事端。
  秋如黛听话走了出去,被骂了好几句的润宴只觉得耳朵又疼了,新仇旧怨加起来怎么也忍不住,一剑就挑了上去,谁料秋如黛早有防备,身子往前一扑,一只脚飞起抵住他的剑,笑道:“原来堂堂正派弟子也好偷袭这一口,倒让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她一句话连消带打,把整个守魄殿都骂了,何骤不悦,沉声道:“秋姑娘菩萨样貌恶心心肠,本殿主亦没瞧出来。”
  见何骤都开了口,润宴更加豁出去讽刺了,把剑一抽,冷笑道:“这幅好像貌平白生在她脸上,让不少人吃了亏。”
  秋如黛没想到何骤会说这种话,气不过把剑一举,且疏棠及时拦下,缓缓站起身笑了笑:“何殿主语出惊人,疏棠今日算是领教了,如黛,日后见到何殿主门下之人绕道行。”
  哟?看不出来且掌门骨头这么软这么好欺负,一时间爆笑声四起,秋如黛气的狠狠一跺脚,且疏棠却不理,端起茶杯朝何骤点了点头,继续说:“以免何殿主一个不开心,取了墨汁将你泼黑。”
  此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倒的潋碧派的弟子开心的欢腾了起来。
  “你!”
  “我怎么?”
  见此阵仗店小二立即躲的远远的,只盼这些大侠们打起来仔细些桌椅,一时间小客栈内剑拔弩张,如箭在弦,忽听门口传来空灵的声音,似破了重重云雾,席卷山间轻灵之气,无端抚平了众人燥热的心。
  “各位好兴质,不妨上宽敞大道来切磋,以免误损客栈内桌椅。”
  清澈的声音划破店内阴暗的气氛,众人都觉如饮清泉,抬眸望去但见谪仙公子手持玉扇跨进门槛,雍容墨衣逶迤一地,日光洒在那张温润俊颜上似梦幻般不真实,独那双深邃的墨眸,从未有人敢正视。
  扶挽音含笑优雅入座,抬手斟了杯热茶,茶烟婉转而上,为这一张玉颜蒙上一层朦胧的光华,千叶抱剑跟在身旁,目光只落在自家少主身上,随后跟来的勒缈云也难得的不说话,视这满屋子人为空气,径自喝茶吃早点。
  “盟主,他们侮辱掌门人,既然盟主在此,如黛斗胆讨个公道。”乍见扶挽音,秋如黛双颊绯红,不知是为方才生气,还是为盟主进门前对她投来的一笑,恍恍惚惚亦真亦假。
  她先告了状,润宴当然不甘落后:“胡扯,明明是你们无故生出事端。”
  “可要店小二来证明?分明是你这小子满嘴碎话。”秋如黛横了横剑维护到底。
  润宴还要说什么却被何骤制止了,今日之事本来小事一桩,只不过和潋碧派的梁子算是结深了。
  扶挽音持扇微微一笑,墨眸内点点闪过星芒,他起身似是疑问道:“何殿主,你派一早路经玉茫山要往往何?如此声势浩大。”
  何骤抱拳恭敬说;“我派弟子前些时日遭复越派以毒杀害了不少,乌掌门也应承会给此事一个交代,然而大半月过去,乌掌门索性闭门谢客了,我等正要前往缚越山讨个公道。”
  扶挽音点了点头,表情一贯温和,如声音一般风轻云淡:“既然乌掌门不欲接见,何殿主也不必急于一时半刻,缚越山地形陡峭,你浩荡百人前往,届时若乌掌门收到消息多加阻挠,你方百人怕是会丧命缚越山。”
  何骤听来有理,缚越山陡峭险峻,面面悬崖深谷想要攀爬十分不易,若乌长然有意刁难,到时恐怕全军覆没,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便一鞠到底不耻下问:“那,依盟主之见……”
  “在下正邀且掌门同往紫京,若何殿主无事不妨一同上路,等归来时在下自还你一个公道。”扶挽音下颚微抬,唇边一抹浅笑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且疏棠心中感激,若不是盟主到了,恐怕这会客栈内早已横尸数具了,为化解俩派矛盾,盟主百忙中仍亲口允诺会解决此事,这般尽心尽职劳心劳力,她自是感激。
  能与盟主同行谁还有异议?只怕是开心都来不及,但见无端多出这么些人,勒缈云不大开心,嘟着嘴说:“一大早弄的玉茫山脚下乌烟瘴气的,下次再来此处喧哗本侠女都把你们绑到乱花山庄里受刑。”
  她脾气骄横,众人也不敢招惹她,反正盟主在此,她至多也就说几句,启程时何骤只留了一位弟子在身旁,将其余的都遣回守魄山,既然盟主愿意出面,那便无需带那么多弟子上缚越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盛世繁华缈如花(二)

  一行八人策马而去,前方是两条分别通往紫京的道路,扶挽音勒马止步,且疏棠道:“盟主,这一条属捷径,可提早半个时辰到达紫京,需经烟城。”
  千叶道:“少主,另一条路经玄汶城。”
  玄汶城,扶挽音双眸深深吸进过往,额前蓝玲珑一瞬光芒旖旎,他侧首含笑,谦和道:“在下还有一事尚待解决,不如大家陪同在下往玄汶城走一遭。”
  何骤应声是,且疏棠也无异议,几人调了头往玄汶城直奔而去,一路上扶挽音耳旁不断回响着凤倾泠那句宛在水中央,不由想起初次见她时便是在玄汶城一排嫩柳上,此刻她归家会经过玄汶城吗?
  “少主,前方有人。”千叶开口,勒缈云立即警惕的摸向腰间软鞭,“难道是妖精?”她记得上回路径玄汶城便遇上妖精。
  “众位请在此等候片刻。”言罢扶挽音纵马而去,勒缈云急急喊道:“二师兄等等我。”
  “郡主,少主许是有事相商。”千叶拦住了勒缈云,多余的话半句也不愿说,他见自家少主的背影是从未有过的匆忙,应当是有事的。
  “前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二师兄与谁相商?”勒缈云伸长了脖子看,千叶却不答话了,惜字如金的很。
  清水河畔,流水蜿蜒流淌,微波粼粼,清逸娴静,江畔凤倾泠一袭白衫如笼云雾在身,迷茫的银眸落入江河中,只见一袭白衣倒影,清晨的微光晕染侧面,潺潺流水戏晨光。
  空城静,江河畔,扶挽音在朦胧的微曦中策马而来,见那一抹单薄白影心如饮蜜,迎着冬日寒风展开笑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凤倾泠闻马蹄声回眸,在这如烟的清晨她望着赤红骏马上的扶挽音,蓝玲珑破苍云普照大地,萧萧寒风中他似从千山万水中归来,墨衫略染风尘,从容一笑,颠倒世人容华。
  她看他如一场盛世烟花,殊不知早在初见的那一刻,他便在她眼中临摹了繁华。
  只是相望无话,似茫茫人海中惊鸿一瞥的陌生人。
  清水徐徐流淌,光线柔和轻盈,寒风乍暖,扶挽音下马,墨衣似流水行动,他缓慢踱步到她身前,淡淡一笑,“你说要归家?”
  凤倾泠有一瞬的恍惚,她不知为何每每见到他总觉心神痴迷,不过数日不见,却觉已隔数年,良久方道:“不知家在何方,在此等候。”
  不知家在何方?那又为何而入红尘,多番生死出入亦无所畏惧?扶挽音神色不变,四周扫了一眼,道:“等候何人?玄汶城周围无坐宅,再往前便是紫京。”
  紫京,那个地方她只去过两次,近期是随扶挽音潜入皇宫,更早以前是和慕奈兰蹲在勒王府顶,想起妖孽的桃花眼,她猝不及防失了神,只是不待她深思,上空猛然间袭来一股邪气凝聚,两人立即警惕,只见雾霭清冷中降下两道法光,索细宫长剑在手,铮铮声被风送到河面上,看上去火气不小,“臭狐狸胆敢屡屡欺诈我们,若不给他吃点苦头,我魔界颜面何存!”
  扶挽音暗自挑眉,不知道慕奈兰又做了什么,不免想起他那日从自己手中要过去的东西。
  他还没骂够,正要再骂两句,凤倾泠就出手了,袖中光芒一闪,一条白绫赫然跃出直袭索细宫。
  “怎么你比本宫主还暴躁!”索细宫似是未料她这么直接,倒也好,省的口水。
  两人在江畔边斗的精彩至极,凤倾泠明显法力大涨,白绫光芒灼灼,幻化出无数道幻影,索细宫虽然焦躁但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想起方才末雪空癫狂的模样,他就越打越积极,恨不得削了凤倾泠。
  “我等应要求不扰乱花山庄,若你此次插手也怨不得我。”西流宫根本不理会正在打斗的两人,只专心戒备扶挽音,他没想到慕奈兰会在碧发上动手脚。
  “西流宫主的意思是希望在下袖手旁观?”扶挽音玉扇半遮容颜,额前蓝玲珑竟也有了一丝鬼魅的气息,他已感受到强大的内力在周身浮动,暗自猜测魔界玄子会否是受末雪空控制?慕奈兰那等精明之人,自然说的不是废话,上次拐弯抹角让他去魔界偷听,想来用意在此。
  “短短数月怎么法力涨的这么快啊!你破封有望了凤想兮。”索细宫被凤倾泠不客气的招呼了一阵,他飞身往后退去,一个掌力送到西流宫身旁,叫道:“别跟他废话,这小子滑头的很,你……”
  他话都还没说话,乍听破封二字的凤倾泠突然性情大变招招杀气,西流宫也知必须拦住扶挽音,不一会四人斗的长风簌簌,江水翻涌,索细宫一改往日轻敌毛病,勇猛无比,凤倾泠望舒剑未动,白绫在手应对自如。
  城中法光赫赫内力涌动,城口的勒缈云立即扯着千叶飞过来,而后是且疏棠及秋如黛,四人一跃而上各自亮出兵器围在扶挽音身旁,何骤随后也赶了来。
  再次不期而遇魔界玄子,勒缈云脾气就上了来,一甩腾云鞭,喝道:“你们魔界玄子真是神经的很,我二师兄哪里招你们不快了?次次不请自来惹人讨厌,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就爱祸乱苍生!”
  “千叶,带他们直往紫京,不必回头。”
  扶挽音下令千叶不敢违抗,唤了正在拼命的三人往后退去,秋如黛奋力挣扎击退他,喊道:“要走你自己走。”
  说罢她只身往前冲去,硬是拦在西流宫与扶挽音中间,眼见两道法光冲向自己,她闭目大喊:“魔界妖孽,休想伤得盟主分毫!”
  且疏棠等人惧是一惊,扶挽音忽然伸手拉过秋如黛,硬是受了那道法力,鲜血立即溢出了唇角。
  “盟主!”秋如黛呆呆瞪大了眼睛,攀在扶挽音肩膀的双手剧烈颤抖着,心跳狂乱不止“盟主,你怎么样了?”
  “二师兄!”勒缈云惊叫一声扯开秋如黛,千叶弃了何骤飞奔而来,喝道:“还不快走!”
  扶挽音轻轻抹了抹嘴角的血,微微牵起唇角道:“我无碍,先走。”
  他一开口,千叶立即拉了秋如黛往后奔去,他知道少主不会有事。
  “碍手碍脚的。”看见秋如黛趴在二师兄胸口勒缈云就生气,难免分神挡不住西流宫,受力单膝猛然跪地,石砖飞溅,鲜血渗了出来,她咬着牙扛住这一击,喊道:“二师兄你先走。”
  见状扶挽音玉扇挥去划开西流宫,扶起勒缈云垂首低语:“你在此会让我分神,过一会二师兄一定去王府寻你。”
  他眸内淡淡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勒缈云深深注视,怔了会收起软鞭驾轻功离去,她也知道自己在这只会帮倒忙,倒不如先行离开。
  她一走西流宫冷冷道:“扶公子法力高强,何需受那一掌?”
  扶挽音笑而不语,玉颜上柔和一片,“在下再受宫主一掌,如何?”
  西流宫闻言蹙眉,未来得及收回这一掌,只见扶挽音将玉扇横在胸前作势一挡,身体却迎上前来继而被震飞在空中,青丝垂下,墨衫轻盈,犹是那般风姿翩然,纵使被伤亦分毫不损他气韵,只是西流宫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故意流露而出的笑意,跟奸诈的慕奈兰如出一辙。
  那边动静这么大凤倾泠早已注意到,看见扶挽音受伤时只觉心口一跳,也不理会自己的处境毅然飞身往上,索细宫哪里会随她愿,长剑斩去大喊道:“西流宫发什么呆!趁机杀了那小子永除后患。”
  两人齐齐飞身往上,眼看接近了,这时凤倾泠猛然催动了内力,一道白光惊现她指尖,望舒剑横空出鞘,剑气威震整座玄汶城,肃杀之气夺天而上不可一世,霸道的抵抗了所有外界之力,两人再强悍也被迫退开,凤倾泠一手环住扶挽音的腰,带着一身寒气缓缓降落,银眸冷冽寒意悄然偏走。
  “若说今日就我凤倾泠一人,即便再强也会败在你们手中,但若你们有能耐在短时间内突破朱砂隐的包围,我自会束手就擒。”凤倾泠紧楼怀中人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她深知敌不过魔界玄子,但暗处有百名朱砂隐一路跟随,她岂会不知?无论如何也不会连累扶挽音。
  她一开口朱砂隐立即现身人前,赤红色衣袂仿似幽冥宫里的曼珠沙华道,额前一点血朱砂煞气四面八方扩散,索细宫准备好大开杀戒,动了动手指眯起狭长的月眼,半点也不委婉:“幸亏把言水宫那混账困在魔宫,省的碍手碍脚胳膊肘向外拐,西流宫动手吧,抢在臭狐狸赶来之前先逮住凤想兮再说!”
  “不必,他已经来了。”
  西流宫收了一身内力,只见紫光在江河边降下,映了满湖的风情妖娆,慕奈兰在凤倾泠眼前一晃而过,长身如紫竹,紫发洋洋洒洒,一天不见妖孽劲又见涨了,索细宫咬牙把剑往地上一丢,“你违反双方订下的规矩,要么给出解决的方法,要么本宫主活埋凤想兮。”
  “本少在此莫说你捉不住她,即便是捉了,本少也有能耐让你好生将她给放了。”慕奈兰露出纤细洁白的指尖攀向紫发上的玉簪,迎着江边水雾魅妍如他,一笑倾城。
  凤倾泠目光越过朱砂隐落在他纤瘦的背上,似要穿透宽大的紫缎看清他的左肩,不知伤可好了?那一剑只是在气极的情况下无法控制,事后也有后悔。
  扶挽音动了动身子,不知这狐狸从哪里赶过来,风尘仆仆的,他抬眼正好撞见凤倾泠失神的模样,故莞尔一笑,道:“既然十一少已到,在下另有要事要办,就此别过。”
  言罢他颔首示礼,渐渐离了视线,凤倾泠远远望去,不知不觉竟跟着走,刚动一步忽听耳旁有嘶哑的声音牵动了心,“不要去……”
  她停步转过身,与慕奈兰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仿佛看到他眼底的祈求和投降,她却突然匆匆闭眼,头也不回追着扶挽音走了。
  不是不想跟他走,只是总有障碍阻挡在两人之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唯有逃避。
  她一步步走远,步伐坚定身形匆忙,每跨出一步都如银针刺在他心上,直至前方没了身影,直至千疮百孔,慕奈兰黯然垂首,到底是没有情分,才会一刻不愿停留。
  “没想到凭空出现一个扶挽音吧?报应。”索细宫靠在柳树旁开始说风凉话,也不去追走远的见凤倾泠,今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引慕奈兰现身。
  西流宫甩出一小截碧发,“还有什么话好说?”
  两人拿眼瞪来瞪去,都等着解释,慕奈兰却仰天大笑,这一笑竟停不下来,他拿袖子掩在脸上,笑的不能自己,眼眶内晶莹的液体闪闪发亮,两人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眼泪都笑了出来。
  无人知浮生三千梦,就如眸中一点星光。
  “臭狐狸笑什么?”直觉告诉索细宫,这狐狸笑的如此开怀想必又有计上心头了,得防着。
  慕奈兰旁若无人笑的开怀,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索细宫,眼神如同望向三岁孩童,充满鄙视,“枉你们叱咤三界数千年,本少答应你们不在末雪空破封前伤他那是本少的承诺,浮七生何时答应你们什么了?哈哈哈……”
  闻得浮七生三字,两人异口同声:“天界浮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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