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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有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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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发的觉得不适,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将阿碧端过来的茶一口饮下,问道:“几更天了?”
  “回主子,二更天了。”
  阿碧连忙为谢宁按着太阳穴:“这样的力道可好?”
  谢宁点头。
  “你今夜燃的是什么香?”
  阿碧诧异:“是主子平常喜欢的九里风啊!”
  谢宁起身,来到香炉前,阿碧将罩子打开,谢宁看着正在燃的香发呆。
  “主子,可是香料有问题?”阿碧变了脸色。
  谢宁摇头,并没有。
  “那主子?”
  谢宁回身:“我梦到有人对我下毒,一时紧张罢了。无妨。阿碧,明日你将书房的医书都搬到卧房这里,我正巧也是闷着,倒是不如多研习一番。如此一来,对我们也好。”
  “喏。”
  谢宁复尔打量起房间的陈设,这里十分干净清爽,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甚至说一丝能让人联想到女子的东西都没有。唯一的香气,便是九里风,而这九里风也是偏雨后青草的气息,并算不得什么十分名贵的香氛。别说女子不会用,连男子都大多不喜。
  可是,真正的谢宁喜欢,是不是,是不是燃了谢宁喜欢的香,所以她才会做梦?
  那梦到的那些,是全是虚幻还是真的发生过?如果发生过,那又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如今的借尸还魂,不过是自己的黄粱一梦?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谢宁吃痛。
  阿碧见主子如此,瞪大了眼睛:“主子怎么这般虐待自己?”她惊呼。
  不是做梦!
  谢宁看着阿碧,又想梦里的一切,问道:“安澜长公主什么时候回来?”
  阿碧笑言:“本来说是今个儿晚上就能到的,不过似乎什么事情耽搁了,估计是明日吧。”
  “我刚梦到些不好的情景,心跳的有些厉害,仿佛要出什么事情,如今算来,只身在外的,也不过表妹一个。你且与我去求见母亲,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联络到表妹。”
  谢宁的一句“表妹”不经意的说了出口,言罢,连她自己都惊了一下下。
  大抵的谢宁的表情太过难看,而阿碧又是极为忠心的,听她吩咐,连忙为她更衣,长长的狐裘披风都动用了,谢宁并未抗拒,虽然如今披这个有几分厚重,但是她受了伤,身子虚,傍晚之时又来了葵水,这般注重保暖也是正常。
  这两日雪已经停了,虽然院子里已经十分干净,可是北风呼啸,还是极冷的。
  他与蒋氏并非同一个院子,穿过空旷的庭院,他来到蒋氏院子门口,守夜之人正在巡逻,见是驸马,连忙上前请安。
  谢宁并未动作,只是略微颔首,柔柔的月光洒下,显得他苍白异常。这大晚上的,不知怎的,守夜之人竟是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
  蒋氏早已休息,可是听闻谢宁求见,倒是立时起身。
  沈嬷嬷也是纳闷,不晓得小主子怎么在这个时辰过来了。
  虽然他们是母女,可是在旁人眼中,却是母子,母子终归是要注意一些的。蒋氏在内室更衣,谢宁便是坐在外间等候。
  甫一进屋,谢宁便是觉得这屋子颇为气闷。并非仍是燃着地龙的关系,她的房间亦是如此,可是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很淡的味道。
  “主子?”谢宁站了起来,阿碧不明所以。
  她仔细在这外室仔细查看,沈嬷嬷紧张起来:“小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谢宁点头。
  “让宁儿进来吧。”蒋氏声音传来,谢宁却并未进里屋,反而是在外室转来转去,连那绿植都要上前仔细的闻上一闻。
  沈嬷嬷连忙提醒:“小主子……”
  这谢家,也只有沈嬷嬷会这般的叫谢宁,谢宁并不应声。
  谢宁觉得,自己一定是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儿,虽然别人并未察觉,可是她却是自小就鼻子灵敏的。
  陆太医在她八岁的时候就断言,不出两年,她必青出于蓝。只不过,在当今这个朝代,女子太过能干未必是件好事儿。因此他们也就瞒了下来。
  再次回到那绿植身边,谢宁言道:“有小铲子之类的东西么?”
  这当口,自是没有。
  谢宁想了一下,看阿碧,阿碧身上素素静静的,转而望向沈嬷嬷的头顶,言道:“嬷嬷可否将钗子借我一用?”
  沈嬷嬷可不敢耽误,她是蒋氏身边最得力的人,也是她的心腹,可见不得有人算计蒋氏。而此时蒋氏也从内室出来了。
  谢宁用沈嬷嬷的钗仔细的翻了翻土。在紧贴着绿植的根茎边儿,一株极小极小的草依附着它,还并未破土而出。
  谢宁冷笑,掏出帕子,仔细的用钗将其弄出,复尔用手帕包好。
  “宁儿,那是什么?”蒋氏看到女儿如此小心的动作,忙是问道。
  谢宁抬头,看屋内众人,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这是让母亲渐渐虚弱,直至身死的剧毒之物。”
  “什么!”不遑蒋氏,便是周围几个奴婢也皆是大吃一惊,他们错愕的看着小主子。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七香草,只有在晚上才会散发淡淡的幽香,如若不是极为敏感之人,甚至不能闻到它所散发的味道。这种草虽然名字好听,闻久了却是会让人越发疲惫,不出一年,耗尽心血而死。谁人都查不出中毒迹象。唯一的破绽便是最后那段日子,会不断的咳血……”谢宁的话戛然而止,她想到了刚才的梦境,谢宁的咳血,难道是……七香草中毒?
☆、不可言,隐秘往事
  谢宁不过是转眼间便已经想了许多种可能,不过暂不管这些可能都是如何,她首要要做的,便是仔细的检查一下谢家,是只有她母亲这里有问题,还是大家都有问题。
  当然,这件事儿也不适宜在晚上做了,只待明早再做处理也是不迟。
  “既然有毒,你还不赶紧将这害人的东西扔掉。”蒋氏万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她几乎不敢想象,如若不是宁儿警惕的发现了这个,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看谢宁拿着那毒草,只觉得心惊胆战。
  谢宁微微勾了下嘴角:“母亲放心,无妨的。这东西可是十分的稀罕。我为什么要将它扔掉呢?要知道,这样的种子,千金难求。虽然它现在已经发芽了,可是仍然有许多的作用。当然,这一切都另说。现在,母亲,您快把手给我才是,我替您把把脉。按道理这毒草还小,您身子应该中毒不深。”
  蒋氏一想,可不正是如此,不遑蒋氏,这屋里的人皆是都有可能中毒,沈嬷嬷和两个婢女也一脸惊色的站在一旁。
  “宁儿你的医术?不如我叫大夫吧。”不是说蒋氏不相信谢宁,只她的孩子,她总是有数儿的,她不过是半瓶子咣当罢了。
  谢宁并不多言,只是为蒋氏搭脉,果不其然,就如同她先前所预料的那般,她的毒十分轻,也多亏了发现的早,不然绝不是如此。
  谢宁看一眼屋内的众人,低低开口:“我的医术很好,往日里不过是装的。”
  “什么!”连蒋氏都惊讶的站了起来,她颤颤巍巍的指着谢宁问道:“你说什么?”
  谢宁样子没有一丝变化,还是波澜不惊的,重申了刚才抛出的重磅炸弹:“我原本医术就很好。母亲可以放心。您身体里的毒素很轻,但是也不是没有,一定要休养,我会给你开一些去毒的药物,虽然去除毒素颇慢,但是却不会伤及人的根本。沈嬷嬷,你过来,我为你把一下脉,你们两个也是一样。”
  蒋氏看着谢宁,半响,虽错愕,但是还是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宁儿,你怎么会这么晚过来?想来也是天意,如若不是傍晚,怕是也不能发现者隐秘的毒物。”
  谢宁此时已经为几人诊断完毕,她回话:“也许一切真的都是天意,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人要加害咱们,想到表妹还在外面,不晓得会不会有问题,心急之下便过来看您,想看看是否能联络到她。谁想竟是意外发现了此毒。”
  蒋氏听了也是吃惊,沈嬷嬷则是拍着胸口言道老天保佑。谢宁想到梦境,问道:“母亲,虽然已然宵禁,但是有没有法子联络上表妹他们?我感觉……并不很好,特别是在这里发现了这剧毒之物。”
  贤妃是蒋氏的亲妹妹,而安澜长公主也是她的外甥女儿,她自然是担心的。可是既然宵禁了,他们这样的商户哪里有什么能力出去呢?如若被查到,那便是大事儿,纵有一万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本朝律法甚严。
  谢宁看蒋氏十分担忧为难的样子,知晓这事儿怕是不可能了,又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说这些,她这般说着,蒋氏如何能够放心,倒是平添了许多烦恼。室内一时间倒是静了下来。谢宁低头又将包着毒草的布打开,用钗子拨弄,看她摆弄这个,蒋氏叱道:“既是有毒,你就莫要在拨弄了,伤着自己怎么办?”
  摆摆手,将几个下人都遣了下去,蒋氏看着谢宁闷葫芦一样的坐着,叹息。当年的事儿,总归是她错了,她如今是十万分的后悔,但是这世上却没有这样的药物。
  “你这孩子的性格就是这般。你且与娘说说,你留着这害人的东西,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要以牙还牙?可是那人既然知道此物能害人,你又如何能够得逞?”
  谢宁总算是抬起了头,她定睛看蒋氏,见她眉宇之间颇为烦闷,认真言道:“这个晒干就没有味道了,带着它也不会中毒,我要把它磨成粉末,这样它就是无色无味的毒药。平常就是想买都不易呢,这么轻易得来,我如何能不善用,明个儿我还打算挨个屋找找,也许能找到更多。那样的话我们就有更多的毒粉了。”
  蒋氏看谢宁说的稀松平常,竟是觉得,自己当真疏忽了这个孩子。
  叹息一声,蒋氏说不好当年是是非非,可是却真心觉得难受!又见她再次低头摆弄那毒草,蒋氏竟是不好说什么了。
  而谢宁此时想的是,要不要用这个直接给萧炎毒死?如果真的这样,那么她就能报仇了呀,多好!
  也不怪谢宁如此,但凡经历大的变故,哪里能没有创伤。而她经历的那些,又岂是一般人会经历的?如今她在蒋氏面前能够看起来颇为“正常”已是十分不易的了。
  “好了,你也别担心太多了,快回屋歇着吧。至于说你表妹,我倒是觉得,贤妃娘娘与她一起,应该也生不了什么事儿。倒是你,这个毒草到底是有毒性,你可莫要拿到屋里就如现在这般摆弄,如若让我知道你有一丝乱来,可是定要让你好看。”蒋氏仔细考量了一番,倒是觉得,未必如宁儿担忧的那般,毕竟那是贤妃娘娘和公主。看起来,明明是这边更加让人重视。宁儿全然不将这毒草当成一回事儿,可不是好事儿。
  谢宁总算是不在低头摆弄了,她起身,将自己的披风披好,“儿子告退。”
  谢宁离开,蒋氏看着她的背影,竟是睡不着了,再也没有心思躺下,沈嬷嬷见主子这般,劝道:“主子何苦这般的忧心,照老奴看,小主子这般,也不见得是坏事儿。往日里小主子也不太爱说话,可是到底做事绵软谦和。日子久了,那些下三滥的便想着能够压他一头,自出事后虽未看小主子有何动作,可老奴总是觉得,小主子的眼里多了几分的狠决,在咱们这个家里啊,这样也许才是更好。”
  蒋氏微微叹息,“你说的这些,我又如何能不知晓?可你也明了,我总是……唉!”叹息一声,蒋氏没有多言,她心里深藏的秘密与苦楚,旁人哪里知晓,而沈嬷嬷自是明了,她站在一旁,默默无语,不晓得多言什么。
  “我自觉对不起谢家。每日深居简出,可是,他们怎的就能如此欺人。我是生是死并不重要,可是宁儿,宁儿必须好好的。”蒋氏自言自语,这屋内燃着的灯烛衬的她的脸色虚虚实实,让人看不清楚。
  沈嬷嬷低语,但是却十分坚定:“他们种了那样的因,才会有这些果。主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要说对不起,他们又何尝对得起您?再说,这般的害小主子,害您,他们难道不该死么?咱们蒋家的人,又岂是谢家那些浑人可以伤害的?”
  这话语里,竟是有几分怨毒的。蒋氏听了,眼神也渐渐凌厉起来。
  其实人都有狠戾的本性,不过有的人一辈子没有被激发,而有的人却因为阴差阳错的种种事件而被逼了出来。蒋氏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对谢宁,自己唯一的孩子,她是可以倾尽全部的。
  没有人知道谢宁为什么深更半夜的去了蒋氏的房间,但是先前的时候他言称养病自是要多休息,可既然大晚上都能出门,又提什么养病呢?
  总是有些人是看谢宁不惯的,而这个时候,又是上眼药的好时机。
  第二日中午,外归的谢家大爷便是怒气冲冲的奔着谢宁的院子而来。若是旁人,阿碧都可以冷冰冰的挡过去,可是这人是长辈,是自家主子的亲爹,她十分为难。
  “老爷,驸马身子越发不好,现在刚休息下来,还望大爷能够见谅……”阿碧拦在院子外面,心里十分焦急,她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沈风与沈碧是谢宁身边的两大亲信,而这几日谢宁命沈风陪着安澜公主出门,因此并不在。沈碧自然是也会些拳脚功夫的,但是在谢家,却是不好使出来。
  谢大老爷谢迪此时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如若不是刚才说话的时候听兰儿说起谢宁的事,他竟是还蒙在鼓里,竟然给他装病,真是不能忍。
  “啪!”
  谢大老爷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给我滚到一边儿去。一个女婢,竟是还敢拦门,难道不清楚这家里是谁做主么!”
  阿碧被打了一个耳光,整个人撞到门上,不过还是咬了咬牙,微笑回身:“大老爷,驸马真的身体不太好,今个儿公主就该到了,大少爷如若不养足了精神,公主回来看大少爷如此,怕是又要闹了……”
  谢大老爷听到“公主”儿字,脸色骤然变了几分。
☆、逞威风,谢大老爷
  虽然听阿碧提及了公主,谢大老爷还是并没有隐住自己的怒火。三个孩子之中,他最是不喜谢宁,更是对蒋氏十分厌恶。
  一把将阿碧推开,他冲进了门,此时谢宁正端坐在桌前看书,看谢大老爷这般无理的冲了进来,拧眉看他,好半响,才想到,此人便是她爹。
  “父亲。”冷冷淡淡的两个字。
  谢大老爷看他正在看书,更是恼怒异常,呵斥:“前几日你兰姨娘就说你这伤蹊跷,我还不信,以为是她胡言,可是今日看你,好端端坐在这里,深夜又能探母,如何有一丝病重的样子?欺瞒于我,你到底是打了什么鬼主意?别以为你是驸马,我就不能对你如何,说到底,你还是我的儿子。”
  谢大老爷怒气冲冲的吼完,就看谢宁直勾勾的看他。
  “你看什么!竟然还敢给我发呆,你还可曾有一丝尊卑礼法?小时候我便说你不能放在蒋氏那个糊涂妇人身边教养,她偏是搬出了蒋家,搬出了贤妃。如今看来,当真是不妥,她就将你养成这般目无尊长的性子?”谢大老爷越看谢宁越是不喜。他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虽然谢宁是原配嫡出,可是他就是看不上这个儿子,一点都不像谢家人。性子冷淡漠然,也不高大健硕,虽面冠如玉,可是男子又岂是讲究好看与否?如今更是没了什么好的前途,任由他娘那个无知妇人撺掇,娶了安澜长公主,稍有能力的人家,谁会娶一个公主?这般想着,谢大老爷更烦闷了。看谢宁越发的气不顺。
  “孩儿没有。”谢宁也不过多分辨,只是四个字,冷冷淡淡。
  “没有,没有。你不要以为,你年纪大了,我便不能打你,你欺上瞒下的是要构陷谁?你给我说。”谢大老爷越想兰姨娘的话越是觉得她说的对,明明没有大碍却又要装作病重,必然是有什么猫腻在其中,说不准,那场事故还真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意外,而她正想借着这个小意外,来陷害哪个,其实说“哪个”也没有什么意外,基本便可定为鸿儿。
  鸿儿处处强于他,除了不占一个嫡长,哪里不是更胜一筹?也难怪他如此忌惮,自小到大,他可没少做构陷鸿儿的事儿,两人不过只差三个月,可是当真是十分不同。
  谢宁听他这般说,有几分不可置信,不过又一想往日里蒋氏提到这位主儿的态度,便是生出几分的了然。当真是有一个父亲这般的不信任自己的孩子么!果然还是她见识太少了。
  “我没有必要那么做。”
  许是谢宁冷淡的态度激怒了谢大老爷,他狠狠的踹了谢宁一脚:“谁准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的?”
  谢宁不防,一下子被他踹倒,直接就咳出一大口血。
  谢大老爷一下子呆住了,阿碧本是站在谢大老爷身侧,连忙冲上前:“驸马,驸马爷,奴婢扶您起来,奴婢扶您。”
  谢大老爷本以为谢宁是装的,可是正是因为他这一脚,谢宁竟是咳血了,他心里有几分的慌乱,不过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碧哭得厉害:“大老爷,奴婢不知道、不知道您听了谁的撺掇过来发火,可是驸马爷是真的伤的厉害啊!这内伤又哪里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阿碧,不要说了。”谢宁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不过却似乎虚弱的紧,他将身体的重量的放在阿碧身上,仿佛站都站不稳。
  谢大老爷看谢宁脸色苍白,那语气虽然是淡,但是变相的说,也可算是气若游丝。他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沾染上病气儿。
  “咳,既然、既然你身子不好,那就好好的养着,没事儿不要乱走了,免得给旁人造成困扰。”言罢,谢大老爷迅速的出门,甚至不提为谢宁找一个大夫。
  谢宁待他走远,站直身体,默默的望着谢大老爷的背影,问道:“这就是……父亲?”
  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她爹虽然没有儿子,只有她一个女儿,可是却将她当成掌上明珠,将毕生所学悉数教予了她。而这位,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落马,他却是狠心的踹了过来。
  阿碧连忙检查谢宁的身体,“主子怎就能任大老爷踹您?您要不要紧?怎么会吐血呢?奴婢去找大夫……”
  还不待阿碧动作,谢宁开口:“我没事,刚才,不过是吓唬他而已。”
  阿碧惊讶的看谢宁,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昨晚我去见母亲,只要有人上心,必然会有长辈来见我,虽然我没有猜到是谁,但是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本想假装咳嗽吐血,谁想,他倒是给了我这么一个好机会。当真是一个好父亲。太体贴了。”谢宁嘲讽言道。
  阿碧嗫嚅了一下嘴角,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言语。也许她娘说的对,小主子是真的被寒了心吧,如若不然,又怎会如此。往日里她不争不夺是念着那份情谊。可是如今,他们已经不把她当成一家人了,也将小主子对他们的感情消耗殆尽,接下来,小主子当真会脱胎换骨吧?
  阿碧不晓得这样好不好,可是又觉得,在谢家这样一个虎狼之家,小主子能够强硬起来,对他们这一房,对小主子自己才是最好的吧。
  谢宁看阿碧微红的脸颊,想到刚才的响声,知晓是大老爷动了粗,心里更是厌恶几分。
  “你去小厨房煮个热鸡蛋敷敷脸。”交代完,她回到桌前,继续翻看医书。
  阿碧点头应是。
  谢家共有三房,谢宁便是长房长子,而谢大老爷除了他的原配夫人蒋氏,还有几房小妾,当中最得宠的,便是育了一儿一女的兰姨娘。而那鸿少爷正是兰姨娘的儿子。
  说起谢家也是奇怪,明明是商户,平时多是上不得台面,但是因着首富之名,每每又要表现出自己的世家之风,如此做出来,颇为尴尬!就如同这谢鸿,按理说,谢鸿该是谢家的二少爷,可是因着是姨娘所出,所以并未算在排行之中,只称呼一声鸿少爷。二房嫡出的公子唤作二少爷。
  便是门风严谨的百年世家大户,如此做的都不多。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孩子,但是谢老爷子倒是咬住了这个理,谢宁虽然并不讨喜,但是总归是出身正统,因此谢老爷子还是十分维护他的。
  可这样的事儿在谢大老爷看来,便是有些不可饶恕了,自己心爱女子的孩子却只能被称一声鸿少爷,这是怎样的难堪。许是因着这个关系,他自是看谢宁更加不顺眼,也多多刁难。如此一来,倒是让二房三房捡了笑话。纵如此,他依旧不以为意,端是以为旁人是个蠢的。
  而此时这气冲冲而来的谢大老爷却有些神色晦暗的往回而去。本以为宁儿是装病,可是竟是不想见到他吐血,谢大老爷算不得心疼,但是却又觉得,他死了,也并不太好。天家再不喜欢驸马,那也是建立在他们拥有实权的基础上,如今经过这一百来年的沉淀,驸马就如同那宫中的花瓶,不过是摆设,哪里有什么威胁。如此情况下,皇上倒是会颇为宽容了。
  安澜长公主与宁儿是表兄妹,关系极好,如若他真有三长两短,那么那公主又岂会善罢甘休?她就算是在他们谢家闹出了什么,皇上大抵也不会多管了。想到这里,他竟是觉得,嗓中十分的晦涩,公主不正常,他们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她的。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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