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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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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奴而不惩其主,岂能告慰先帝圣灵?不能告慰先帝圣灵,又岂能国泰民安!卿身居相位,不以社稷百姓为念,只图取悦于储君,非私而忘公,又是什么?”

“为臣之道,贵忠直,”窦怀贞朝姚元之晃着手中的象牙笏,义形于色地说,“决不可以谄媚取宠为能事,有辱大臣声威!”

“窦大人所言极是!”姚元之居然被窦怀贞用这样的言语来教训,真是不知该愤怒回击,还是该大笑讥讽!实际上,他既笑不出,也怒不得!只是压抑着强烈的厌恶,平静地对窦怀贞说,“不知面对今日之事,作为忠直大臣,又该作何主张?”

“东宫之主既非嫡长,又获罪于先帝圣灵,”窦怀贞看出今日时机绝妙,所以不加掩饰,直抒胸臆,“我等当速奏今上:尽快易置东宫!”

太平公主在惨紫帐中,眼睛一眨也不眨,紧张地关注着姚元之的神情。但姚元之的脸上,却并未泄露出心中的半点情感来。相反,在听完窦怀贞的话后,他却以一种担忧的口吻对窦怀贞说:“窦大人!你不怕身犯抗旨之罪么?”

“这是何意?”听姚元之给他安上这样的罪名,窦怀贞顿时脸色惨白地反诘。

“今上令我等回到省中所议者,公主殿下‘虚施薄惩’之奏也!何曾令我等谋废立、更换东宫之主!窦大人却要对太子‘实施厚惩’,这不是抗旨违命,又是什么呢?”

“这,这……”

“哈哈哈哈……”太平公主的一串笑声,给窘迫语塞的窦怀贞解了围。笑声过后,太平公主以一种轻松的语调对姚元之说,“姚卿,以我之见更换东宫之主,正是对三郎‘虚施薄惩’呵!”

“公主殿下……”

“姚卿!”太平公主仍和颜悦色,但骨子里却饱浸着武断的意味打断姚元之的话头,说下去,“纵恶奴擅杀钦差使臣,冲犯先帝圣灵,此罪乃灭门杀身的大罪啊!而今仅仅迁出东宫,三郎仍不失王侯身分。这与杀身灭门的重处相比,当属‘虚施薄惩’了!”

“公主所言极是!姚大人,你意下又是如何呢?”窦怀贞在太平公主叙述时,早已回过神来,这时以更加嚣张的气焰,对姚元之反唇相诘。

“更换东宫之主,乃社稷大事,公主之谕虽在理中,然臣仍虑有违圣意!臣请面君奏问明白,再议此事!”姚元之见太平来势凶猛,心里的惊惧程度,与时俱增。他慌忙中想出这条对应之策,向太平请奏。

“我看就不必了吧!”太平以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回答姚元之,“兄皇既已下令由本宫主持此议,明日朝议,我自当以易置东宫之议奏之,若陛下另有所谓,再听凭陛下圣裁吧!”说着,从惨紫帐后站了起来。

“臣等送过公主殿下!”窦怀贞听见太平公主已把更换东宫作为省议已决的事来宣告,心里那种“大战告捷”的喜悦和激动,简直有些难于控制和掩饰了!他几步小跑到中堂的门楣下,恭捧象笏,跪伏在门栏边,朗声欢送公主启驾。

戴着帷帽的太平公主,从掀去的惨紫帐后步履轻盈、仪态万千地向中堂大门走去。走到门栏边,她并不忙于叫跪伏在栏边的窦怀贞站起来。而是停住步履,缓缓转过身去,向稍稍落后一步、也恭执象笏在默默相送的姚元之宽和地一笑,说:“姚卿!”

“公主!”

“卿本度入阁进京,有多久了?”

“八月有奇。”

“卿尚不知本宫陋第,就在兴道坊吗?”

“……”

“哈哈哈哈!”见姚元之第一次用茫然的目光望着自己,太平公主掩口大笑起来,“时值孟春,陋第中桃花纷绽,似红霞铺满阙下!卿何不纵缰翊善坊中,来看看本宫那满第中的桃花,比玄都观中的桃花,逊色几何呢?”

太平的话里,分明饱含着诱惑、讥刺的意思,但在跪伏着的窦怀贞的心里,却涌出一股酸滋滋的味儿,他忍耐不住地朝姚元之投去妒忌的目光。姚元之明白太平的话中之刺。但他一门心思想着更换东宫之事,并无精力计较这些区区的个人得失。待太平说完,他长揖谢道:“谢公主盛情相召,臣定早日过府参拜公主殿下!”

“臣窦怀贞,送公主大驾返第!”窦怀贞再次朗声欢送,以此来提醒太平注意到自己那恭敬送驾的姿态。

“二卿免礼!明日早朝相见吧!”太平说罢便由执事仪仗、公主府的仆从们拥着出了中书省。

“来人哪!”太平公主的香舆、仪仗刚刚出了月华门,窦怀贞便撑着象笏,立起身来,朝外廊威严地呼唤着。他的随班闻呼来到堂下,他似乎不屑再向姚元之虚礼应酬似的,头也不回地步下堂阶,在跟班仆从搀扶下,去月华门外打马回府去了。

姚元之那不足十人的随从班子,见窦怀贞在仆从们的簇拥下出了中书省,也忙从过廊上齐集中堂阶下,准备接姚元之回府。但姚元之却焦急地在堂内踱步,并无回府的意思。他揣测太平此时不进宫奏报今上的原因,是虑及李隆基尚在后宫与皇帝共进午膳。但太平废立东宫之奏,绝不会拖至明日早朝!说不定,回府小憩片刻,这个心毒手狠的女人便会进入后宫,向今上奏告易置东宫一事。面对这急转直下的政局,如此紧迫的时间,姚元之不知应该如何行动,才能挽回已临近险滩的危舟……

“还是尽快找宋璟商议一应急之策吧!”姚元之来回踱步,苦苦思索,仍无计可施,最后终于作出了决定。他撩起紫袍,迈开大步,下了中堂石阶,正要向随从发出“速去宋相爷府第”的话时,忽然从月华门传来了宋璟焦急的呼唤声:“姚大人!”

“啊!宋大人!”姚元之也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伸出冷汗涔涔的手来,携着宋璟那热汗淋淋的手,“快!进里厅去吧!”

“太平呢?”宋璟和姚元之踏上石阶,进入中堂,穿过侧门,进了里厅,向姚元之问道。

“你也知道由她主议处分太子一事了?”

“高力士已到我宅中将李守德被杀、太平延祸太子之事,详细对我说了!”宋璟简要地回答了姚元之,“难道如此之快,便议决了?”

“宋大人!东宫已经危在旦夕了!”

“啊?!”

“太平强词夺理,以一己之见作为省议,即将奏报今上,要今上改立太子!”

“万不能易置东宫!”刚刚落座的宋璟,听姚元之一说,陡地立起身子,勃然大怒,“东宫有大功于天下,乃宗庙社稷之主。今若易置,必使朝野失望,国无宁日了!”

“可是今上既受蔽于妖僧惠范,又与太平同气;省中七相,窦怀贞等阿附太平之徒,已占其五;明日朝议,你我二人,又奈太平何!”

“姚大人,事已至此,你我二人只有立即进宫面君,冒死进谏,或许还有挽救之望!”

“唉!”姚元之听宋璟提出此议,也立起身来,搓手沉吟良久,才悲观地对宋璟说,“为国死谏,原本是我等之道;但太平奸猾无比,只怕画虎类犬,更为东宫招祸……”

“姚大人!”宋璟愤然截断姚元之的悲叹,“事已至此,不背水一战,东宫之危则更甚!……自新朝重新起用斜封滥官之后,国之纲纪,又趋颓败;民怨沸腾,朝野失望;而诸蕃见此,亦揣测出朝阁不宁,或不再朝贡,或滋扰生事,致使边民不堪其扰,纷纷窜逃;官军胆寒,难于保卫疆土!更兼旱涝蝗灾此起彼现,虽频频上本奏君,却只坛祭而已!国事如此,若再易置东宫,奸逆乘机而入,则我朝重蹈前两朝之故辙,当为期在即了!姚大人!国有太平难太平!我二人今日进宫,定要死谏今上,速置太平于边远州郡,才是保宗庙社稷无损的万全之策!我们就尽快进宫面君去吧!”

宋璟激昂慷慨之辞,涤荡了姚元之悲观失望的心情。他毅然朝宋璟一拱手:“请!”二人便比肩出厅,撩着紫袍,迈开大步,朝大内而去。

因为在祭祀日中,加之父子两人都才经历了搜杀李守德这件祸事,所以睿宗和李隆基都只聊作表示地吃了几箸素菜,喝了一小盏粥羹,便撤了席。睿宗又对儿子抚慰再三,才叫东宫的侍从们,服侍着太子返还东宫。

李隆基上了玉花骢后,放松缰绳,也不准侍从挥鞭催促它,由它缓移四蹄,顺着南北大街,往兴安门走去。玉花骢,这匹李隆基的宝马,和他的另一匹宝马照夜白相比,从外表上的气度看,它显得娴静、温柔;那双鼓棱棱的褐色大眼睛,灵活而富于表情,当它向你凝眸关注时,那眼睛分明象会说话。它浑身的皮毛色如碧玉,配上那玲珑秀气的身躯,远远看去,你会以为这是出自玉雕高手的一件卓绝的艺术品!南北大街两侧的梧桐,枝丫上缀着淡绿的叶苞;树下,绿茵茵的新草散发着芬芳。这些,玉花骢全不在意,这通晓人性的灵物,觉察出背上的主人心情沉重,它垂着鬃辫整洁的长颈,缓缓地、稳稳地向前走着。“叮,叮、叮当……”那颈脖上的串铃,也因它沉重而缓慢的步履,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的响声,给整个回返东宫的太子仪仗,涂上了一层凄凉颓丧的色彩。

绣着赤龙的黄绫旗,随风漫卷,导着这支毫无生气的队伍,过了兴安门。

排列在东宫大门外迎候太子的人们,无论卫士,还是宫娥,都象才被人救起的溺水者。一个个脸色蜡黄,衣冠不整,脂残粉褪。目光是那么呆板,神情是那么懦怯。

啊!与其说这是神圣的、尊严的、雍容华贵的储君宫室,倒不如说是劫后的蜂巢蚁穴。

李隆基下得马来,步履沉重地走进了府第。

中门,在他身后掩上了。

“我要去看看罪人住过的内书房,传谕太子妃及众妃、诸王子免见!”李隆基对宣事官员吩咐后,便拖着疲乏不堪的步子,向内书房一步一步走去。

李隆基用手推开内书房的双扇门,一股寒意透骨的风迎面扑来。与此同时,他仿佛看见那身材魁梧的爱将,如同平日那样跪伏在内书房的门坎边迎接他!“啊!……”他使劲揉着酸涩的双眼,再向门楣下望去,却只有穿窗而过的风,微微掀动着门帘,哪里还有什么李守德。

他轻轻地合上双眼,让心境安宁片刻,这才重新迈进内书房。

他朝李守德的卧榻上望去,一眼便看见那件绿袍叠得方方正正地放在榻中!

“砰!”李隆基猛地关死了房门,走向榻前,抱起绿袍,把脸一下埋进这已洗得发白的绫袍中……

他的双肩猛烈地抽搐着。

“守德啊!……你曾身着此袍,随我在潞州任上,纵缰驰骋,弯弓习射;你曾身着此袍,随我在终南山麓,骊山之上,逐狡兔,猎熊罴;你曾身着此袍,随我夜闯禁苑,说动钟绍京,解救羽林万骑,翦灭诸韦;你身为受封将军,却不忘这一袭绿袍……只说君臣们在扫荡妖氛后,重振朝纲,继兴太宗之世!到那时,你当赐赏万户,改换紫袍,留迹凌烟阁!又谁知你壮志未酬,竟死于乱杖之下!到而今人死袍存,你那屡立战功的马,在厩中长嘶;而那畅饮韦逆之血的飞刀,在鞘中悲泣……你为了我,慷慨捐躯;陈元礼、葛福顺、钟绍京,改授外官,远离京师;张说险遭不测,暂栖东都……而我又遇洪水扑来,猛兽相逼……”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才是你所说的‘果熟蒂落’的时节啊?……”

李隆基的耳畔,传来了这焦灼、担忧的诘询!

这声问询,似来自冥冥之中的李守德之口,又似来自远在东都的张说之口……

“登极之时!”李隆基对自己那句许诺的含义,是清楚的。

他忍辱负重,忍痛割爱莫不为此!

太平,不是韦氏啊!她是皇室正脉,今上的御妹,自己的姑母;她,享有两朝除奸的盛誉!

如今,朝廷内外很多人,尚未认清她的真面目,如果正面与她交锋,且不说自己羽翼未丰,而姑母是虎身有翼;就是能够致其于死地,父皇不会宽容,自己也会落下弑功高望重的姑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

可是今日之事……

李隆基放下李守德的绿袍,重新陷入沉思中。

“看太平之意,定会提出废立之议!即或力士将宋璟急召于中书省,只怕也难议胜!朝中文武,多附太平,明日朝议的结局,险不可测!……”想到这里,李隆基突然伸手紧握佩剑之柄,脸色铁青地立在房中,“绝不能坐以待毙!……可禁中之军,全为太平之子和薛、岐二王所掌;兵部虽在姚卿掌握中,但远离京师的府兵,又怎能解眼下之急?而父皇又被太平紧紧挟持。东宫不比兴庆坊王府,这里看来早已潜下了太平的奸细,我小有举动,只怕便会为她所知;……不能哪!”他紧握剑柄的手,松开了。他那双浓黑剑眉,却皱成了两团墨疙瘩,“但也不能听之任之,束手就擒……。”

“咚、咚咚……”

这时,传来几声轻微的敲门声。李隆基忙过去把门闩松开。两个人推门进了书房,一头朝李隆基跪下。李隆基忙凝眸一看,竟是高力士和刘幽求!李隆基忙扶起二人,重新闩好房门,将他们引到长案边坐下,他正要问高力士太平等所议处分之事,谁知高力士更加迫不及待地向他禀告说:“恭贺太子!宋、姚二公今日立了大功!”

“啊?”李隆基望着喜形于色的高力士,一时回不过神来。

“太平公主在中书省,果然提出了废立东宫的处分;宋大人到中书省时,太平已经回府了!宋、姚二公当即进宫面奏今上,今上对太平谋废殿下之议,也深感诧异和不安!”

“啊?”李隆基那铁青的两颊,渐渐泛起了红晕。

“一见今上对此不悦,宋大人便急忙上言说:‘宋王,是陛下的长子;豳王,是高宗的长孙,太平既有废立之心,定会在这两位殿下前挑拨不已,那会使东宫永不得安宁。另外,岐王和薛王,又执掌着左右羽林军,这对太子都是很大威胁!为了储君的安全起见,臣请陛下把太平公主安置到远离京师的州郡去,宋王和豳王,也不宜留在京师;岐、薛二位殿下,应罢却左、右羽林长官之职,让二王为东宫的左、右卫率,以臣事太子!”

“今上之意呢?”李隆基呼吸急促地催问高力士。

“今上已经下制了!”刘幽求兴高采烈地对李隆基说,“已命宋王为同州刺使,豳王为豳州刺使,岐、薛二王为东宫左、右卫率。并在制中说,‘诸王、驸马自今毋得典禁兵,现任者皆改他官……!”

“太平之事呢?”

“这,”高力士稍稍有些扫兴模样,“今上说,‘朕更无兄弟,惟太平一妹,岂可远置……’”

“啊?”

“只拟制将太平安置在京师附近的蒲州。”刘幽求见李隆基对太平的安置十分急于知晓,忙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

“真想不到哇,宋、姚二卿竟向今上上言……”正在苦思对策的李隆基,听到姚、宋二人竟已挫败太平废置东宫之议,他如释重荷般粗粗地喘出一口气,才对姚、宋二相发出这样的赞叹。

“殿下!”高力士忙提醒他,“听陈元礼将军说,守德之死,与元蓉蓉有涉,望殿下速除此害才是!”

“元蓉蓉么?”李隆基听了,惊异地望着高力士,“有何为凭?”

高力士便将王毛仲在菊苑的推测告诉了李隆基。李隆基听了,再细细一想,不觉失声叫道:“是我失察,哎!失了我一名爱将!”

“想不到一个小妮子,竟有如此奸诈”刘幽求听了,也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说。

“也怪我,见她机敏乖巧,更兼吟诗作赋,宛如上官再生,所以放在身边……”

“呵?难道是她?!”高力士听李隆基点出“上官”二字,恍然大悟,不觉喊出声来。

“呵?”

“太子殿下!你还记得先帝有一弄臣,形如人丁,诙谐多智,在郎岌死后,作戏嘲谏韦逆被杀的那个——”

“解鸭儿!”李隆基随口答道。

“对!奴才与此人极好!他常对奴才说,他有一妹,深受太平公主宠爱,特送到上官门下攻读诗书,……”

“怪我一时思虑不周,”李隆基沮丧地接过高力士的话尾,“将上官斩杀。太平定是利用她为恩人报仇心切,将她安置在东宫……”

“小小丫头,杀了便了!”刘幽求血红着眼说。

听刘幽求说出这个杀字,李隆基却沉吟起来。论理,既知蓉蓉是太平的心腹,且又因她丧失了爱将,不杀难解其恨,何况后患无穷;但要真地杀掉她,李隆基却又不忍;一是她哥哥曾死于韦逆之手,二是惜她满腹文思,一怀诗绪。再则——既已知之,便可小心防范,看她哥哥为人,和她平日志向,或许终有知我苦心之时?彼时若为我用,其用则大极矣!杀了她,太平还可以另遣心腹布我左右,那更是防不胜防……

“太子殿下!祸根不可留!”刘幽求见李隆基沉吟不语,催促起来。

“幽求呵!”李隆基微笑着,摇摇头,对刘幽求道,“若当年不杀上官,让其为我所用,只怕后果更佳啊……”

“为我所用?”刘幽求疑惑地望着李隆基。

“力士呵!”李隆基让刘幽求自去寻思,却转面叮嘱力士,“你是孤在大内的擎天之柱!今后,无我之约,万勿随意入东宫。”

“殿下从东都返朝吩咐奴才的话,都记下了!”高力士忙躬身垂手而答,“只是今日之事太险,怕殿下忧虑过度,才冒险而来。”

“太平诡计多端,无孔不入,我们每走半步,都得小心在意才是!”李隆基的思绪又回到先前的恶浪中,“为杀王旭一事,她几次陷我于险境!……若她那‘薄惩’之议得逞,天虽未塌,也颇算地维欲绝了!与她斗法,真乃祸福无常啊……”说到这里,李隆基却突然大叫一声:“啊!不好!”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太子!”

“太子殿下!”

高力士和刘幽求见他形神骤变,也惊诧离席,惶惑地望着他。

“二卿赶紧仍由暗道离开东宫!”李隆基对二人并无任何解释,只是紧张地拉开房门,叫二人快走。二人见他这样,也知定有重大原因,此时不便相告,便匆匆一揖,悄声走出了内书房。

“来人!备马!”李隆基见二人去后,忙来到长廊上,向侍从们吩咐,“各执事仪仗速于宫门外列队侍立,随孤即刻进宫见驾!”

山西道的斜封判官王光光,在睿宗下诏复官后,又用二十万缗钱打通宫人张氏的关节,也同王旭一样,当上了两道宣慰使;返回京师,又献剑南道益州蜀锦万匹,深受公主宠幸,作了主管公主家财货出入、田园征封等项的公主府邑司令。

自王光光作了公主府邑司令后,翊善坊公主府又大兴土木,改建府门。公主的田园庄院遍布京师近郊,献送特产器玩的车队,远至岭南蜀西,来往不绝。不足两月,公主家财,堆积如山,那些金银珠宝玉器,府库都存放不下了。放牧在各庄园的牛羊,连王光光也统计不出到底有多少。他倒也不是薄幸人,一直对帮他攀附上公主这棵大树的张氏和惠范,馈送不绝,有一次,竟送去了四十万缗,赞助惠范扩建宝昌寺。当时连张氏也惊得直吐舌头,悄悄问他:“邑司令!这样多的钱……?”

“哈哈哈哈!张娘娘!你就和咱那方丈,宽心地受用吧!”这少肉多骨的邑司令,扯着他的山西腔,笑嘻嘻地告诉张氏,“而今,光咱公主的田园息钱,数年也收不尽呢!这四十万,还是个数得清的数嘛……”

今天,一个外官送来十车和田玉器,大的,有一真人大小的观音;小的,有拇指般大的刻玉,上面刻的麻姑献寿图,要在“涨光镜”下,才能看到图中的人物、云霭……王光光把十车玉器都开了箱,命仆役细拭灰尘,一一陈列在东西两阙内,心切切地盼着公主归来,讨公主欢喜。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公主归来,他和张氏急得想进宫探询,公主的仪仗却远远地归来了!他和张氏立即敞开中门,把太平迎进府第。

“不必摆宴,”太平公主在正厅入座后,不待王光光和张氏请奏,便下令说,“乳母可令厨中赶造一盏樱芯羹来,王卿令人备马,待我饮羹小憩后,还要进宫见驾。”

张氏赶紧应声去了。王光光忙了大半日,未得公主赏识,实在不甘心,就在等羹之间他又朝公主笑着说:“下边向公主献来十车宝玉……”

“备马去吧。”太平却闭着双目,微微一拂袖,打断了他的奏禀。王光光吓得赶紧住了声,退出正厅。

“哼哼!天下之玉,都将成为我掌中之物,还稀罕区区十车玉器么?”太平不觉冷笑着想,“少时进宫,备陈利害,兄皇一定会依从的!东宫废立一定,这大唐天下,就是我太平公主的啦!……”

“母亲!母亲!大事不好了!”正当她想入非非之际,突然她的大儿子薛崇训,气急败坏地跑入正厅,一头跪伏在她的裙边,气喘吁吁地对她说。

她陡地睁开双眼,用手抓住儿子的肩头,命他:“不用慌张。快讲!”

“儿已得着舅皇近侍的密报,刚才,宋璟和姚元之二人,进宫见过舅皇了!”

“啊!”太平浑身一颤!

“这两个狗相,竟说你图危东宫,将致社稷不宁,上言要将你安置蒲州!”

“啊……”

“与此同时,舅皇已准奏将宋王、豳王改授外官,岐、薛二王罢左、右羽林军长官之职,改授为东宫左、右卫率!”薛崇训汗如雨下,“眼下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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