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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忠于皇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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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的来。不敢劳皇上挂心。”
  回答的情真意切,不卑不亢,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纹平帝虽暗自关注,倒也并不惊讶。
  他母后淑妃就是个十分懂得进退的女人,否则也无法保得自己一脉在宫变里几乎算是毫发无伤的生存下来。虽然四国中女子地位低下,纹平帝私下却一直认为,女子能够祸乱朝政,正是因为有些女子实在是有不输男子的才华,帝王却没有在管理她们的时候给予如执掌朝臣般的重视,只是一味当作美人而轻视,或当作祸水而打压。
  着贵和拿了份礼品让乌雅羽带回去给乌极,纹平帝又淡淡叮嘱两句便往宣政殿去了。乌雅羽看着那人在晨曦中的背影,低低道了声保重。本以为皇上听不见的,可清晨寂静,纹平帝仍是听见了,回眸凝视她半晌。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温声说了句,“去吧。”便重又往宣政殿去了,再没停留。
  总觉得他这一句“去吧”似乎隐忍了太多的话在里面,她却猜不透他的心思。捧着他给的礼物,带着四婢从侧门出了宫,上轿回乌家了。
  已经命人通知了家里,刚到家就被父亲抱了个满怀,惹得下人笑话半晌,武锋却丝毫不在意。拉着乌雅羽进屋先是上了她最喜欢的早点。小小的乌染见姑姑回来了,乐的食欲大开,把小肚子吃的溜圆,躺在乌雅羽腿上,苦着小脸让乌雅羽用纤纤玉手给他揉着撑痛的肚子,被武锋大大嘲笑一番。
  直过了未时,乌极和逍遥二兄弟才下了朝回来。乌雅逍摇头叹息,抱怨着还是地方官好做,这早朝一站就是四个时辰,站到了下午还叫早朝,那是骗谁来哉?时间长便罢了,全是些无聊的党争,难为皇帝还能一直在那里听着,也不发怒,他乌雅逍都快要跳起来大喊退朝了。
  乌极呵斥了几声老大的口无遮拦,怒目而视教子不严的武锋。后者耸肩,笑笑的好似在说,老泰山,以你女婿的脾气,没有敲边鼓算是很检点的了。四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看得乌雅羽笑的花枝乱颤。家里人一切如常的样子,让回家的喜悦终于盖过了对帝王心思的猜测。无论帝王准她回家贺寿的目的何在,因为此刻的开怀,她决定感激他。
  用过了晚饭,用了寿面,乌极本要将纹平帝送的礼供奉起来,乌雅羽却道皇上特意叮嘱,此物为他私下给予,不算赏赐。只道泰丞上了年纪却仍为国操劳,他前些日子见到贡品里有这东西,想着泰丞或者有用,于是便吩咐留下,只是趁着乌极寿辰让乌雅羽方便带回家而已。要是供起来,可失了皇上本意了。
  乌极听乌雅羽这么说,倒好奇起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物事。众人屏息等着老泰丞揭示谜底。打开一看,是一个雕工精美的双工字形木架,两个工字下面两横落在桌面上十分平稳,上面两横的末端用透明蚕丝成网,中间悬了一块鸽蛋大的圆片形无色宝石,打磨的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这有东西模样怪异,看不出做何用。那宝石十分贵重,但泰丞老头一个,对宝石也无甚用处。大家围着端详半晌,乌雅羽忽然“啊”了一声,放了本书册到那宝石下面,拉了乌极由上往下看。本是蝇头小楷,透过宝石看去竟如蚕豆大小。
  果然是有用的东西。乌极上了岁数,不免眼花。写折子如非机密公务,多是让人代笔,如是机密,便将字写的斗大。可看东西却辛苦了。泰丞掌管全国的礼仪和祭祀,文件哪里来的都有,可不是人人都知道要将字写大,上司才看得清楚。
  新奇的围着看了一会儿,乌极宝贝似的命人小心搬到他书房去了。打发其余的人都下去,只留了乌雅羽一个。
  “外公是真心喜欢皇上的礼物?”乌雅羽在乌极膝前撒娇。
  乌极本想说她已经是妃子,是他的上级,不可再如此。可想着四下无人,乌雅羽虽表面和顺,毕竟是武锋那狂生的女儿,要真逼她守没必要的规矩,怕是要逼出反骨,也就任她撒娇。
  “皇上这是在给我传话呢。”乌极抚着乌雅羽发丝道,“乌极虽然老眼昏花了,但心还是清明的。圣上送我宝镜,助我将这世界看清楚啊……”
  “皇上果然是有此层深意,芽儿还当是自己多想了。”乌雅羽叹息。
  “芽儿天资聪颖,秉性又纯善,绝少多想。纹平帝登基前韬光养晦,为君后莫测高深,老夫目下虽然还瞧不真切,但斗胆猜测,圣上即便不是带领四国重复盛世的明君,只要不再祸起萧墙也是个能守成的贤君。芽儿一心尽忠,坚持要入宫,外公劝不住。只盼你以后凡事多看多想些,少些天真烂漫,多些深思熟虑,也是好的。伴君如伴虎啊……”
  “无论是明君还是贤君,皇上他总不是暴君。外公不必挂记。”
  “为君王的,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不是暴君,却未必不会做出残忍的事情。他是天下独尊的帝王,肩负着这个国家。而你,只是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利益冲突时,他自然会以国家和自身为重。”
  乌雅羽笑叹,柔嫩的脸颊埋在外祖苍老宽厚的掌中,低声道,“芽儿处处小心,不让自身与国家冲突,便也不会与帝王冲突了吧?进了宫后一直在想,究竟怎样才能尽忠。虽然目前还没想到,但争取自己活得好些、活得久些,说不得至少能帮他守得后方一小片清净。”
  夏日天长。夕阳西下时,乌雅羽向家里人告辞,趁宫门关闭之前回去。临走之前乌雅遥请求和贤妃娘娘私下说几句话。
  乌雅羽看着二哥那一幅恭谨,心里难受的咬着嘴唇。乌雅遥看她不喜,也就不再刻意而为。
  “二哥不比大哥从爹爹那里得来的随性,诸多顾忌。不是刻意要疏远你让你难过。芽儿勿怪。”乌雅遥伸手轻抚了下乌雅羽的发,低声说着歉意。
  “二哥便是与我疏远成天涯,我知道咱兄妹的心永远是近的。”
  “傻妹妹。”乌雅遥一把将乌雅羽揽在怀里。
  乌雅羽心道,二哥表面虽然总是一本正经的,这容易动情冲动的样子才是遗传了爹爹的真性情,大哥那是装傻而已。尽管如此,她却没点破,赖在兄长怀里享受这一刻的温情,心里也明白,她入宫日子越久,这样的机会也越少了。将来说不得终有一天,场面上真会疏远天涯,只有心可以暗暗的靠在一起。
  忽然想起一事,她抬头道,“二哥,我记得秦澈将军去世后,秦府那边你还是常走动的?”
  乌雅遥放开小妹,收拾了一下情绪,随即皱眉道,“说起来便厌烦。那里我真是一次也不想去了,可终究放心不下子落。”
  秦落与秦澈一奶同胞,是秦家五子最小的孩子,年方十六。秦澈与逍遥二子自幼同门学艺,他们可以说是看着秦落长大的。尽管厌恶秦猛秦虎秦雷,可对秦落却是真心喜爱。
  看乌雅羽沉思,乌雅遥眯起眼睛,“近日来朝廷一直在争吵秦家的事情。你这么问我是何意?”
  “二哥,我身在后宫,不知也不敢过问朝堂的事情。小妹只想劝一句,圣上连外祖的寿辰都知道,子落心性如何,他会看明白。秦虎的事情无论最后怎样处置,总是罪不至牵连族人,子落应可无忧。咱们外祖已与乌家断的干净,大哥也再不给他们任何情面,二哥可知是何用意?”
  乌雅遥抬头看着晚霞,声音低沉的说,“一方面为了洁身自好,一方面他们结党营私的重罪中,没了泰丞一家,总也能少些罪过。”
  “没了泰丞家的势力,他们胡乱作为时也不会太猖狂。”乌雅羽说这话时,一向温柔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冷峻。
  乌雅遥见状,呆愣半晌,才笑道,“听妹妹的。若无抄家的惨变,二哥就与秦府彻底断了往来。那死鬼说的没错,我家芽儿确有母仪天下之相。”
  秦澈竟然说过这样的话么?乌雅羽怔了怔,“二哥不要说笑了。芽儿进宫为皇上尽忠只牺牲芽儿一个,不影响外祖、父兄、侄儿。可自四国开国两朝后,就没立过后,阴阳之乱后更是大忌。若芽儿真有一天母仪天下,定要连累了整个乌家满门。以后再也休提了。”
  乌雅遥耸肩,揽着小妹往府门走去,“要真到了非要我家芽儿母仪天下的地步,说不得咱们也只好牺牲牺牲了。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个乌家人都早已做好这样的准备了。何况帝王俊美,冷淡中透着温柔。过不多久芽儿许会恨不得和他同进退,长伴君侧呢。”
  乌雅羽不依的撒娇,让乌雅遥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乌雅遥本还在逗小妹,忽然皱眉侧耳,之前还溢满温柔的目光如利刃般扫向房檐一角。那里何时竟藏匿了宵小?来人如此身手,他竟到此时才发现。他得罪了什么人,竟引来如此高手?
  乌雅羽见二哥停驻不动,不解的抬头。
  “芽儿,你在宫中过的好么?”乌雅遥忽然问。
  “挺好的啊,看书写字,有些太过悠闲,倒也难不倒我。”
  乌雅遥点头,“二哥说母仪天下是玩笑。现在这样过的好,就这样过下去,万不可真存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心思。喻鎏年轻早殇,乌家男丁一向不旺,国家动荡,大哥二哥甚至小染将来会怎样,谁也料不到。乌姓没了不打紧,乌家为国为民的心,说不得只能靠女儿传下去。芽儿为了这四个字,要善自珍重。”
  乌雅遥对等在府门前的乌雅逍使了个眼色。后者发现监视者,也惊出一身冷汗。当下无论乌雅羽如何推脱,乌雅逍坚持要送她回宫。待得轿子一消失在视野里,乌雅遥顿时飞身跃上屋舍,向藏匿之人挥出腰间宝剑。
  宵小一身黑衣,身形颀长健美,一看就是高手。乌雅遥与他交手几招,便觉背后风起,竟然又来一人。两人身形相似,招式配合无间。乌雅遥武艺高强,遇到强敌打的兴起,明明没有胜算,对方想逃跑他却死活不依的缠斗。竟在那泰丞府的房顶上,就着初现的星月酣战了起来。
  第四章 试乌家忠奸自辨,御花园设宴亲子(一)
  试乌家忠奸自辨,御花园设宴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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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盘龙殿,纹平帝的寝宫里,门窗都紧闭着。闷热的贵和出汗出到眼前模糊,头脑发昏,却仍旧担心有风透进来。皇上的病畏寒,白日里在空旷的朝堂上几个时辰的风吹下来也只得忍着,莫怪得夜里总是痛到无眠。前几日此时皇帝都是将帐子落下来,封得严严实实的独自在内里辗转不让人窥见。今日却坚持不让贵和落帐子,大夏天的盖了棉被在床上靠坐着,依在榻几上一边批折子一边强撑着等人。
  “来了。”贵和听见檐角熟悉的敲击声,总算松口气,“这么晚还有脸来 ?!让万岁爷等到天亮啊?!”
  风月对视了一眼,均是面有愧色。
  “贵和,不妨事的。让他们两个过来吧。”皇帝的声音听起来低低的,虽然微弱,却仍旧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遇上麻烦了?”
  此时贵和也看出了端倪。这风月二人平日里都是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劲装,如今不但到处都是尘土和破口,各人还都挂了彩,月脸上的蒙面巾竟然不知道哪里去了,扯了条袖子应付着。当初还在别院的时候,这两人年轻顽皮,没少折腾贵和,贵和如今看他们狼狈,真忍不住有些想笑。
  “回皇上,被乌雅遥给发现了,那疯子缠着我们打了三个半时辰。”月回答。
  “哦?输赢如何?”皇帝并不在意,只是闲话家常般的和缓让人感到亲切。
  “当然是我们赢了!要不怎么会跑回来?”月闷闷道。
  “胡闹!”风赶紧说,“皇上请恕子月欺君之罪,他并非有意。”
  纹平帝温声道,“也不算,单只那个‘跑’字,便说了实话。”
  贵和忍不住偷笑。
  月气得咬牙,风却赶紧抢说,“皇上明鉴。我与子月二人合力仍不是乌雅遥的对手。只是打到最后……”风尴尬的停顿了一下,狠了狠心,一气呵成的道,“打到最后泰丞唤他住手,说明日早朝,乌雅遥体力过剩无妨,余人还需睡觉,我们才脱了身。”
  这次贵和的笑是不加掩饰了。
  “那个见鬼的乌雅遥,平日里一幅老老实实的恭谨,打起架就像上瘾一样。我和子风在那里忧心如焚的想回来禀报,他却满脸兴奋意犹未尽……”
  “闭嘴。咱们技不如人,还好意思在这里强词夺理?皇上,倒是乌雅遥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依此推测,乌雅逍也必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我们低估了他们。”
  “逍遥二人在朝中是文臣,平日里少见他们动武,估计不足也情有可原。何况,澈的本事你们是见识过的,逍遥二子是澈师兄,本领高强也很正常。”纹平帝莞尔,不再追究迟来的始末,让风月二人禀告正事。
  风月二人虽武功高强,却不是绝世高手,可有一点世间罕见的本事。两人分饰不同角色,将他们在乌家听见的所有对话几乎是一字不漏的重复了出来,声情并茂的,直如当时情景再现。
  听了二人的禀报,纹平帝面无表情的叮嘱二人回去歇息了。
  贵和看纹平帝的样子,也猜不透帝王心思。只觉得这一家人私下的言谈坦荡的令人钦佩,即便纹平帝冷淡不喜女色,此后贤妃也应该是会在皇上那里得到荣宠了。无论心里如何猜测,他还是尽职的服侍皇帝饮了睡前的药,便放好了床帐退了出去。
  侧躺在床上,狄螭卷起身体,压抑的喘息。平日里无论多难受,他都想着闭眼歇会儿,次日还要早朝。可今日他却睁着双眼睛,看着手里的物事。
  那是一个荷包,小小的不够装下一个铜板。 这是月的面巾被乌雅遥拽下时,作为报复从对方腰间夺过来的,为此在背上狠狠的挨了一剑。荷包上的刺绣在看惯了贡品的帝王眼中,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拙劣,简简单单的绣了三个同心圆。荷包里有三分之一个金币。金币虽不完整,却可以推测出一面曾铸“鞠躬尽瘁”,另一面曾铸“死而后已”。
  之所以留下这个荷包,只是因为他曾经在乌雅羽的床帐上见过同样的饰物。乌家这一代三个孩子,金币三分,大概是一人一块吧?乌雅遥和乌雅羽各有一个,想来乌雅逍身上也必有。
  兄弟姐妹三人同心么?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父亲亲自在门口翘首以盼,等到了便连规矩都不顾,亲爱相拥,那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家老小欢聚一堂,不是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假象,表面上的责备里,却带着真挚的亲情,那又是什么感觉?
  乌雅羽,你是放弃了那样的生活入宫来的么?不是皇太后的钦点,不是父兄为求富贵的计策,你竟然是自愿要进这人吃人的深宫来的。为什么?满口的尽忠、尽忠。朕可真不知哪个宫妃嫁与帝王家是满脑子想着尽忠的。贪图富贵也好,贪图权势也罢,甚至迷恋君威,喜欢锦衣华服的朕也听说过。聪慧如你的女子,没有些值得称道的目的便罢了,竟抱着如此虚幻到有些滑稽的念头,让朕怎么信呢?
  女子心小,惦记的是父母手足、丈夫孩子,这是天性。你真懂得何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么?朕的诸多要求、冷淡怠慢你从不曾有一丝怨气,全是因所谓的尽忠?
  你们乌家人只道为国为民,却一直傲气的从不提忠君。只因你们忠于的是国家和人民,而不是皇帝。若朕告诉你,这江山、这国家从不是朕想要的,这为国为民的皇帝,从不是朕想做的,你放弃幸福的生活,到这水深火热的后宫是徒劳,你会作何感想?还会对朕没有一丝怨气么?还会甘于呆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为朕守得后宫一隅清静么?
  乌雅羽啊乌雅羽,这深宫你可是来错了,这妃子是注定要白做了。
  至于母仪天下,你与朕倒是颇有默契。你怕累了你乌家满门,朕更怕累了朕这深宫里的一大家。
  “贵和?”
  房外的贵和听见皇帝召唤,立即进来听差。“微仆在。皇上可是难受的紧?”
  “还好。”纹平帝强自稳了稳呼吸,即便是最亲近的下属也不愿他窥见自己的虚弱,“明日是初一了吧?”
  “回皇上,已过子时,今日便是初一了。”
  “初一依例,是要去贤妃处吧?”
  “是,皇上。”
  “取消吧。好些日子没见皇儿们,晚上传膳御花园,摆亲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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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国建国后一直都有皇子皇女出生后不常见母亲的惯例,可做到如此决绝的,纹平帝却是第一个。
  他要求皇子皇女诞生后第十五天始,便要交由皇太后抚养。孩子小时,虽有乳娘,可若亲母有意,可哺乳一年。这一年内虽一日可见孩儿几次,却必须在皇上亲自指派的两位太监和两位宫女的监督下。孩子一岁后,便交由皇子府的宫学教养,母子相见的唯一机会,便是这亲子宴。
  天气暖和时,亲子宴多是在御花园里。皇帝本不喜欢嫔妃身上的脂粉香,却也没有在这女人家的事情上管束过,只是与众多妃子相聚的时候,尽量选择空气流通的场合。
  贵和劝了半天,皇帝病着,在御花园吹了风那可就更麻烦了。纹平帝平淡道,痛些还可忍,可空气不好,宴席上若被脂粉气熏得心口烦恶当场作呕,他这父皇的威严何存?
  贵和无奈,只得用棉锦细细的缠在狄螭心口护着,以防受风,硬着头皮跟着纹平帝到了御花园里。午时刚过,这亲子宴一开便是四五个时辰,贵和只祈祷时间飞逝。
  宴席开始之前,妃子们已经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花园的长桌上。送礼的人不得署名,而礼物的分配完全由帝王来决定。皇太后还未命人带孩子们过来,纹平帝走到桌旁,贵和赶紧在石凳上垫了厚厚的棉垫,免得皇帝受寒。坐在那里端详着各宫送来的礼物,与妃子们也相处了五年多,谁送的礼物他也能猜出一二。
  这几块一针一线精美的刺绣应该是良妃的。这华贵的珠花是淑妃送的,她兄长治理东南沿海,那里产世上最好的珍珠。这诗词是德妃送的,纹平帝一目了然。德妃文采,尤其诗词十分出众,别人不知,帝王却有数,暗自想她如非女子,诗词怕早已在四国流传了。因为她曾送亲作的诗词给皇子,遭纹平帝退还,说是不可左右皇子的思想,那以后她便只敢送市面上流传的诗词,只是亲手抄写,显一显才艺。皇帝依次看去,偏妃们也多送来了礼物,各个都用了心思。
  看到一处,帝王微讶。那是一间硬纸和细木搭建的房舍,看起来应是个小农户的家。前院有花园狗舍,后院有鸡舍、猪舍、牛棚、马棚。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及其中的动物都维妙维肖。房屋简单但舒适,房顶可以掀开,里面桌椅俱全,连铺盖都整齐。有一家六口围坐一桌,个个拇指大小,眉眼精致。可以看得出来,有两位老人、两位农夫、一位村姑和一个小孩。桌上菜色只有几个馒头,几枚鸡蛋,可围坐的家人却个个喜笑颜开。
  “这是……”纹平帝停顿了一下,“贤妃送的?”
  “回皇上,正是。端的精致。”
  纹平帝眯着眼睛摆弄了一会儿,才又问,“今日竹妃不来?”
  “回皇上。竹妃已经多日不见二公主,自然是要来的。”
  “可这礼物里,似乎没有她的?”
  “回皇上,在这里。”贵和说着,从桌子一角拿了一个折子出来,“竹妃娘娘还托人叫微仆禀明皇上。若是皇上责她犯错,她任皇上责罚。”
  纹平帝沉默的打开竹妃的折子,里面是一笔娟秀的小字,“臣妾恳请为皇子们演奏新曲。曲名《夏雨后》。并无任何教唆皇子之野心,万望皇上成全。”
  贵和端详皇帝脸色,虽无喜怒,他却觉心里打鼓。
  纹平帝将折子收到袖中,便吩咐让皇子和宫妃们入席。
  纹平帝如今膝下有三子三女,人丁不算兴旺,却也令四国百姓欣喜。长子即太子狄御为已故贵妃之子,今已十岁。次子狄衡为前贤妃之子,四岁。三子狄徽为德妃所出,三岁。长女即紫微公主狄徻九岁,为已故贵妃所出。次女狄徆四岁,为竹妃所出。三女狄徦两岁,为良妃之女。
  按长幼,皇子们在帝王左手,皇女们在帝王右手落座。三、四岁的孩子都规规矩矩的,只有两岁的狄徦由乳娘抱着。
  皇子们都坐好了,宫妃们才入场。帝王并未为他们安排桌旁的座位,花园四处摆放了舒适的卧榻,悬挂了秋千,妃子们可随意享受。唯一的缺憾是,离皇子们都远的很,当然这是帝王刻意为之。
  皇帝平时政务繁忙,几月才会摆这样一次宴。平日里他想见皇子们自然是随时可以,经常走动去看看,虽只是一时半刻,孩子们却对自己的父皇十分熟悉。对自己的母后却只知道个名号,基本上算不认识。
  十二嫔妃全部出现,无论是不是育有皇子。亲子宴上,皇帝总是亲临,又道没有皇子的嫔妃也可来相陪,大家自然是巴望着能多见皇上一面也是好的。没有育有皇子的嫔妃眼睛盯着皇上,即便是有皇子的嫔妃也早已习惯了母子分离,对亲子没了信心,看自己孩子几眼,见还认得出,也还安好,就也把注意力放到帝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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