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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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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不必难过了,这事儿又不怨您,”今天是石绿值夜,她听到屋里翻身的声音,忍不住轻声劝道。“是那两个不争气,竟然直敢那样的心思,跟姑娘您没关系的。”
“唉,只能看以后了,”罗轻容现在唯有希望宁王明王两处不将此事拿出来说了,“若是跟去的是茗安,或许就没有这样的事了,是我想的不够长远,”她没有料到韩银昀会即刻离席,留下梁宁浩及满府宾客不顾而去,不然,根本不用担心张兰会安排杜七公子与罗茗安见面了,而且,她根本没有想到,世上竟有人为了富贵,连脸面都不要了,好好的官宦之女,居然为了做什么媵妾,干出如此无耻的勾当。
“姑娘这么想就着相了,”石绿平日话不多,又肩负着罗轻容与外面的消息来往,其实心思是极清明的,“若是这次是安姑娘与威远侯家的公子私下见面被发现了呢?又能好看到哪儿去?杜家真的会娶了她?就像姑娘在瑞安堂时说的那样,良王如今有所顾忌,未必会把这样的事闹出来,但若是杜家,罗家找上门去,怕人家就不会顾着脸面了,杜七可是威远侯夫人的老来子,心尖尖上的人,是咱们夫人太过孟浪了。”
“谢谢你,没想到咱们石绿姐姐也这么好的口齿,”石绿的劝解让罗轻容的负疚感谈了许多,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也着实没有心思在这里的伤春悲秋,“以后啊,凡事我都跟姐姐商量。”
“姑娘您就笑话我吧,”主子这么夸奖让石绿俏脸儿一红,“姑娘快眯一会儿子吧,明天夫人知道老夫人赏了紫杏姐姐,怕又是一番好闹呢!”




六十二、

张兰怔怔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子:她身上穿着一件水红色宽袖百蝶穿花的缎子小袄,襟口开的有些低,露出鹅黄色绣大朵玉兰花的抹胸来,下穿一件着翡翠撒花八幅长裙,裙边露出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这样一色簇新的衣裳穿在身上,将她发育极好的身段尽数显露了出来,加上眼底眉间的春意,端的是妖娆动人。
“出去,你给我出去!还有你,罗远鹏!”张兰昨天足足跪在四个时辰,回来时连路都走不成了,到了在水居,被飞星服侍着按摩,热敷,才算是缓了过来,但也折腾的足足一宿没有合眼,她心里对罗远鹏本来就有些生气,再怎么说,哪怕是过来质问自己几声自己两句,也好过一夜没有露面,不闻不问将自己扔在锦瑟居,可天一亮他竟然送自己了这么个“惊喜”?!
“你先接了紫杏的茶,有话跟我说,”罗远鹏看着已经红了眼眶却又不敢落泪的紫杏,想到她昨夜才初通人事,正是要养着的时候,怎么舍得新得的爱妾受这样的委屈。
“罗远鹏,”张兰直接将紫杏手里捧着的杯子一把扫到地上,“你好,你竟然这么对我?你当初是怎么说的?现在竟然~”她对他一忍再忍,为的就是那段弥足珍贵的感情,毕竟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得到的第一份礼物,让她对穿越生活燃起了信心,可现在算什么?穿过来就是为了被人背叛?
“你们都下去,珍儿,扶你家姑娘下去歇着,明天再来给夫人敬茶,”罗远鹏看了一眼面目扭曲的张兰,又道,“去跟二姑娘说,开了露华院给紫杏住,”张兰这性子,紫杏偏又极为柔顺,在这样的主母眼皮底下,非吃亏不可。
待屋里的人都走光了,罗远鹏才道,“你不用张口闭口当初如何,你且想想你当初说过什么?你说要做我的贤内助,做与我携手并肩的那个人,说日后人人都会羡慕我娶了你,你做到了么?昨天你为什么非得到涵园去?还将金姨娘她们全都关在院子里?”
“我,”罗远鹏的话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张兰面上,“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了?我一直都很努力,操持家务,照顾你那一帮子妾室还有子女,还要出去跟你交际应酬,你知道这些有多累么?我本来最不屑的就是与人虚与委蛇,可是为了你,我还要成天带着笑脸与那些人去应酬。”
“这京城中,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又有什么可抱怨的?”罗远鹏越来越难以理解张兰了,为什么别人都能做好的事,她却怨言多多,“你既然出去应酬,当知道这些都是女人的本分,而你,真的就将这些本分做好了么?昨天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要与洛郡王世子的姨娘来往的太过密切,你将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我那是为原因的,我想私下看看几位皇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张兰对罗远鹏也不隐瞒,“如今几位皇子都长大了,各立山头,为的什么你不知道么?你真以为罗家能置身事外?武安侯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起眼的三流勋贵了!”
罗远鹏最不喜欢听张兰说这些了,脸一沉道,“这些是咱们做臣子该想的么?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说能管的么?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
张兰却不许罗远鹏这么出去,一伸手拦住他道,“你别走,咱们把话说清楚,我先问你,你现在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你还爱不爱我?”
成亲已经四年,罗远鹏已经过了和妻子燕尔佳期恩爱缠绵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直着脖子跟自己争辩的张兰,一脸厌恶道,“你照照镜子看清楚你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妇人该有贤良淑德?”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一黯,“你到底是我的正妻,如今母亲虽然罚你禁足在水居,但没有人会亏待你,这些日子你好好反省反省,想清楚一个主母到底应该怎么做?就算是为了旭阳,你也要好好想明白。”
昨天罗老夫人甚至说了若不是张兰为罗远鹏诞下嫡子,这个正妻的位置她都不配坐的话来,可罗远鹏发现自己在内心竟然也有几分认同,若是当初遂了母亲的心愿,娶了梅翰林家的女儿,就算是不及张兰风流多情,可至少不会为家族招来祸端。
“好了,我明白了,”罗远鹏脸上那瞬间即逝的厌恶之情将张兰彻底打落到了谷底,原来他已经再爱她了,真真是可笑,这才是自己最大的过错,张兰冷笑数声,“由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你走吧,到飞絮阁,流光阁,哦,你现在最想去的应该是露华院了,去吧~”
已经被飞星按摩过的双膝又钻心的疼了起来,张兰努力不让罗远鹏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你若无情我便休,这近五年的婚姻,尤其是到侯府这三年多,她的付出和牺牲已经太多太多了,可是没有人看得到,最让她伤心的是,她自己的变化,前世她绝不也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容忍丈夫三妻四妾,原本男朋友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自己都会生好大气的,被千哄万哄才会原谅他,现在是怎么了,为了个武安侯夫人的位置?生生的被泯灭天性,困死在这牢笼中?
罗远鹏看了一眼木然的张兰,妻子这样的表情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想跟过去再跟她讲讲道理,可又觉得张兰现在的性情就是因为自己平日太过纵容才造成的,若这次不改过了,怕以为还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你歇着吧,我去衙门。”

“母亲这几日身子不爽利,祖母和父亲便将家事交给我来料理,”罗轻容再次坐在正己堂上,看着下面已经被汰换大半的管事娘子们,“这三年下来时移事易,咱们还照着母亲的规矩来,待母亲病愈后,我们也好功成身退。”她没有打算在家事上做什么文章,毕竟自己总有出嫁的那一日,只是趄着机会给张兰上一课也好让她再清醒一些。
“二姑娘说的是,”金姨娘还是头一次坐在正己堂,不由直了直身子,她现在是有子万事足,对罗远鹏的宠爱看的也淡了,甚至还大度的提拔了两个丫头“服侍”罗远鹏,“妾身什么也不懂,若是姑娘恩准,我就来应个卯。”她是准备当摇头大老爷的,罗轻容要做什么,都随她去,她是打算一问三不知了。
林妈妈转转手腕上的大金镯子,她才不把罗轻容放在眼里呢,这侯爷一向看重夫人,而且夫人身边又有武安侯唯一的嫡子,就算是被禁足一阵,也还是会出来的,当然,她也是当老差了的,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让罗轻容拿她立威,“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跟下头的人说,奴婢们都是做老了事的,断然不会给姑娘添麻烦的。”
“那就好,”罗轻容浅浅一笑,目光从林妈妈不安的手上滑过,她不会动林妈妈,至少目前不会,“那就开始吧。”

“你的消息确实?”梁元忻凤眸微闪,贺开先的消息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真的是罗家人在后面弄鬼?”
“你看看你,我说了你又不信,当贺某成什么人了?”贺霖安一脸的不满,冲华舜卿一伸手,“拿来。”
“什么?我拿你什么东西了?”华舜卿向后一闪,“手伸那么长做什么?想调戏我?奴家会喊人的~”
“啊呸,就你长成那个样子,我要银子,打听消息不要银子么?”贺霖安一脸厌恶,“快拿钱来,不然别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给给给,”两江的漕运都是华家的,华家什么没有,就是有钱,华舜卿像打发叫化子一样直接丢了个张银票给贺霖安,“一点儿银子都看到眼里了,真是丢你先人。”
贺霖安才不管华舜卿骂他什么呢,哪有不花银子就想办事的?“我找了京城里的王八团头去问了,这两首曲子既不是那武安侯夫人安排的,也不是那韩姨娘给的,这后面啊,另有高人~”
“可是罗家二姑娘?”梁元忻眉头一动,想到那天涵园外的马车,“你有证据么?”
“证据?又不是断官司,要什么证据?那些人也不敢骗黑三儿,”贺开先一瞪眼,“说是由一个老者和一个青衣老妇出面的,当初那疏影就吃惊于那首《井底引银瓶》是难得的佳作,也多了个心眼,派人跟了那老妇只到看见她进了罗家的大门,兄弟我呢,为了顶真儿到底是罗家哪个丫头,不但让疏影画了那老妇的模样出来,还派人足足在罗家后门那儿等了七天,这不,弄清楚了,是罗家二姑娘身边的妈妈!”
“这事儿可还有人知道?”梁元忻懒懒道。
“没有,我花钱打听的消息,可舍不得给别人,贺霖安一脸的理直气壮,仿佛梁元忻将他当了傻子。”
“那就行,这个事儿再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让那个疏影把嘴闭紧了,”没想到那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才思和手段,倒叫人意想不到。
“唉,我还以为那两首诗是出自韩银昀之手呢,”华舜卿一脸遗憾,旋即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逼韩银昀与梁宁浩决裂就是她的目的?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世上的事有因必有果,只是这个因咱们还没有弄清楚罢了,不过也不急,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梁元忻淡淡一笑,“倒是另一桩事,你们怎么看?”




六十三、

“能怎么看?装不知道了,”华舜卿最是通透,这里面连了罗家人,而罗绫锦做为罗家的嫡长女,没有人愿意这个时候与她为难,“怎么了?是谁来问你的意思了?老四?”
梁元忻将酒杯冲华舜卿一举,“还真叫你猜中了,一从涵园回来就奔我这儿来了,很是唉声叹气了番,问我该怎么劝谏大哥?”
“人家良王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有什么可劝谏的?难道咱们的宁王爷准备让你出面劝良王殿下纳了罗家那个姑娘?”贺开先一脸不屑,“最看不惯的就是梁老四成天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仿佛这天下只有他一个是清明的。”
“不过是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罢了,左右罗家与柳家没有什么关系,也不可能为他们所用,”想到罗绫锦,梁元忻心中略沉,这段日子她派人与他送了几次信,问他可有什么打算,甚至还给了他许多建议,可罗绫锦越是这样,梁元忻越是无所适从,他不是不想向父皇表明心意,可万一自己夺嫡无望,岂不是负了罗绫锦的一颗心?
“你也不用发愁,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了,这怎么觉得郡主娘娘看重你的嫡子身份更多一些?”贺霖安走后,华舜卿坐到梁元忻身边,为他斟了杯酒,“可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尤其是你!”
“我知道,我生母已逝,不得父宠,在群臣中也没有什么才名,哪里像人家怕是从出生起就开始准备了,”想想总是满面春风的梁元恪,梁元忻叹了口气,“涵园的事儿,怕是柳贵妃也不会让它瞒的太久,没办法,只要不是咱们出的手就是了。”

“我这个做母亲的,自那孩子做下了傻事,就没有一夜睡的安宁的,后来,”韩夫人又叹了口气,试了试颊边的泪水,“也只能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后来,又听她从郡王府里搬了出来,气得我啊~”
“现在韩姑娘已经醒悟,终是一件好事,”罗老夫人安慰的有气无力,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这女子走错了路,哪里还有回头的可能,“夫人也不必太过伤心,不行的话,就当个老姑娘,咱们自己养在家里就是了。”
“是啊,我现在也是这么想,当初若不是她身边那个叫厚朴的丫头送的消息,我也不能赶过去救下她来,那个傻孩子,我们做爹娘的脸面再重要,也不及她的性命重要啊~”
罗老夫人对韩夫人突然到访一无所知,听韩夫人又哭又谢的说了半晌,才知道是感谢张兰帮了自己女儿,让女儿能够及时醒悟,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只要能回来就好了,洛郡王世子那里没说什么?”虽然不是明媒正娶,可韩银昀也算是进了郡王府做了人家的妾室,算是梁家的人了,哪有想来就来,想走的就走的道理?
“我家老爷特意去求了郡王,放他们写了放妾的文书,”说到这个,韩夫人也羞的满面通红,“我家老爷说了,先送银昀去乡下庄子里住上几年,以后再接回来,我也有年纪了,家里儿媳孙媳妇一大群,就想着干脆跟她一起去。”
“你想的不错,活得越久,就知道什么都是虚的,只要是身边的亲人都齐齐全全的,”罗老夫人喟然一叹,“韩姑娘一时糊涂,明白过来还是好孩子,就算养在身边,日*后不行就在族里寻个孩子与她养老,也比到旁人家里为奴为婢的强,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韩姑娘又是那样的相貌才情,寻个老实本分的人家,想来也不难。”
这正是韩夫人心里想的,她想跟着女儿回老家去,目的就是能在家乡给女儿寻一门妥帖的亲事,“老夫人这话有道理,所以我们才想着临走前来跟罗夫人道声谢,若不是有她,银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
张兰竟然办了这样的好事?不是张兰给韩银昀出主意搬出去的么?罗老夫人心里讶异,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也莫要夸她了,我那儿媳与韩姑娘一向投缘,自然不愿意看着她过那样的日子,”

“那两首诗真的不是你让人唱的?”韩银昀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不是姐姐你安排的天音楼么?还特意教了她们新的曲子。”韩银昀事后也问了连翘,虽然连翘说她听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两首曲子,但韩银昀以为张兰是为了保密才这么做的,若不是张兰,怎么可能那么刻骨的写出了自己的痛苦和失意?
“真的不是,我问你,你说你要轻生,这个时候你母亲带了你嫂子直接闯了进来,她们怎么知道你会寻短见?”张兰简直要被弄疯了,难道李白杜甫白居易横行永安么?怎么隔一阵子就会有他们的诗出来?
“我娘说是我身边一个叫厚朴的丫头去送的信,”韩银昀语气一顿,“厚朴是我搬到涵园时新买的丫头,我看她老实本分,做事勤快,便提到自己院子里服侍,可这次从涵园搬出来,好像没有看到她~”
“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将你从涵园逼出来,”张兰喃喃道,“可是为什么呢?你已经失宠,逼走你对谁有好处呢?你不是有厚朴的身契么?去官府查一查这个丫头才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兰眼前闪过罗轻容的样子,可这件事与罗轻容毫无益处,张兰想不出她做这种事情的动机,但丢到了一边。
“不查了,她想走就让她走好了,”韩银昀含笑道,“其实就算是找到她,我也要好好谢谢她,你很清楚这两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从睁开眼盼着姓梁的过来,一直盼到关门下钥,然后再接着盼,听着他往郡王府里一个又一个的添姬妾,每天我的心都像是在油里煎着一样,我早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错了又如何?自己走错了路,哪里还能再回头?还好有姐姐时不时过来看看我…”
说到这里,韩银昀仿佛又回到了在涵园时那孤寂的日子,神色间满是悲楚,“现在想想,这些年我都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啊?还时不时的要应付梁宁浩那些上门闹事的小妾。”
“你说的也是,”听韩银昀这么说,张兰心中慨叹,原以为最苦的是自己,可与她相比,自己到底占了个正室的名分,“其实你现在也挺好,到底是走出来了,哪儿像我,还要一直囚在这牢笼里,永无出头之日。”
“姐姐只管放宽心,若叫我说,侯爷也是难得的好人了,对你好,就两个老妾,虽然生了儿子,但没有人能越过你头里,将来这侯府又是阳哥儿的,你只管等着做老夫人抱孙子就是了。”韩银昀忙笑着开解她。
做老夫人抱孙子?自己现在才多大?就要等着过那样的生活?张兰心里叹了口气,“鞋子好不好,只有脚知道,银昀,我的心事你永远不会懂。”
“你也不想知道那两首诗出自何人之手?”这个是张兰最放不下的心事,“这你也没有让人去查?”她回来就被禁足了,想查也出不去。
“我一直以为是姐姐你的大作呢,不然谁会这么清楚的知道我的苦楚?”韩银昀一脸的理所当然,“原来不是姐姐么?这倒是奇了,现在外面倒都是传这两道诗是我写的呢,凭白又落了个才名。”
“这样啊,到底是谁呢?”张兰喃喃道,“要是能找到那个厚朴就好了。”
韩银昀现在根本不打算花心思在这上面,她本身就是个单纯的女子,不然不会傻得信了梁宁浩的信誓旦旦,“姐姐我们不要说这些了,你现在可怎么办?”她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在水居,“老夫人真的将你关了起来?”
“是啊,”张兰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高兴着呢,呆在自己的地盘上,也省得去看旁人的脸色。”
“姐姐,你到底是武安侯夫人,”韩银昀并不知道那天在外院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缘故?若是因为我,我就去向老夫人请罪。”
“与你没有关系,”虽然她被禁了足,但罗远鹏还是有来看她的,可她再不不愿意见这个男人了,尤其是一想到他日夜与新欢呆在一处,让张兰原以为已经自己可以漠视丈夫左拥右抱的心,再次疼痛起来,柳姨娘和金姨娘,她还要吧轻慰自己,丈夫是个长情的人,可紫杏呢?难道要再劝说自己丈夫是个多情的人?

张兰并没有被禁足几天,原因无他,英国公夫人俞氏与甘肃布政使夫人高氏一起到了。而且武安侯府的三老爷罗远鹄和跟着夫家去了安徽的女儿罗远鹭也将回京给母亲拜寿,张兰做为武安侯夫人,自然要出面欢迎。因此不论罗老夫人乐不乐意,都没有说自己儿媳病的起不来床道理。
英国公夫人上次见罗轻容时还是妹妹高茹娴的丧礼上如今几年过去,外甥女已经长成了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尤其是还与大妹妹极为肖似,忍不住一把拉到怀里失声痛哭,惹得清泰院里更是哭声一片。
“母亲,您莫要再伤心了,您这一哭不打紧,老夫人可是受不住,”英国公夫人带来的长女高雪盈捧了帕子与俞氏试泪,“女儿今儿见了个花一般的妹妹,正寻思着好好亲热亲热,叫您这一痛哭,怕是妹妹也没精神理我了。”
“你这个丫头,最是乖滑,”俞氏和高氏哭了一场,心里舒服了,又来了罗轻容到自己身边细细打量,半天舍不得放手。
罗轻容被姨母抱在怀里,只觉心里软软暖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姨母,前世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跟着舅母进京,欲待要问,只听英国公夫人已经跟罗老夫人聊上了。




六十四、

英国公夫人长在西北民风豪迈之地,虽然已经有了年纪,但仍掩不去昔日的丽色,一看张兰也是个漂亮能干的,再看外甥女举止大方,进退得宜,并没有被继母养歪,心下便安了几分,看向张兰的目光也添了许多和气,“有此佳媳,老夫人真真好福气,”说着又起身向张兰郑重一礼,“这些年我们离的远,轻容累夫人照顾了。”
“是啊,我这个媳妇虽不能与令妹相比,也是极能干的,”罗老夫人只觉牙疼,面上却满是慈爱,“有什么错处,亲家夫人不吝指教才是。”
“夫人说的哪里话,轻容就是我自己的女儿,照顾她是应分的事情,”罗轻容哪里需要自己的照顾?张兰无声而笑,这堂上不论如何和乐,与她都没有什么关系,罗老夫人,罗轻容,俞氏,高氏并她们带来的儿女,若没有了罗远鹏,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而罗远鹏,若没有儿子牵绊,就像苏妈妈所说,没有她这个嫡母在,罗旭阳的地位会非常尴尬,甚至能不能长大都是两说,她或许早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个已经离好远去的丈夫。
罗轻容已经注意到张兰的心不在焉,她在高氏怀里直起身子,冲舅母嫣然一笑,“舅母快让轻容认识认识两位姐妹。”
“瞧我,倒把礼数都忘了,”俞氏赧然一笑,“老夫人莫怪,这是我两个女儿,一直养在乡下地方,不像京城的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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