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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不多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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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下午课间,好友豪子终于忍不住自己痒痒的八卦心,跨着搞怪太空步踱到他面前,问道:“祁,你说有的人怎么就可以装得那么淡定呢?我这都快给你急死了,你倒是说说,打算怎么平了这事儿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祁卷起书怒拍之:“说谁装呢,啊?我想平了你!”
  “也对,淡定就是您的常态,是我浅薄,我浅薄行了吧?兄弟,晚上来一局如何?”豪子挤眉弄眼地说:“然后,还有惊喜!”他重音咬在“惊喜”二字。
  “来一局”的意思是k台球;林祁当然会意,不过,这惊喜。。。。。。
  他俩k完台球,“惊喜”终于出现。
  碰面时,罗曼陀礼貌地跟林祁打招呼,他也礼貌性地点点头表示回应。原来惊喜是罗曼陀,林祁偷偷向豪子使眼色,意思在说:“你小子行啊!”
  高二的时候,有一次一中和四中刚打完一场篮球赛,一中险胜,林祁作为校篮队长,请大家聚餐庆祝。席间,火锅配啤酒,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之际,有一个男生忽然提议打赌,赌局是:在高中毕业之前,如果篮球队里谁能把女神罗曼陀追到手,其他人就轮流请那个人一个月午餐,并帮他刷一辈子球鞋。十七八岁的男生,一半成熟一半幼稚,都是喜欢玩玩闹闹的主,最热衷这类与女孩子有关的赌局。林祁也爱玩,但他觉得那是一个太无聊的赌注,根本不屑参与。
  从升入高中到高三,细细数来,除了林祁,校篮队里其他男生都追过罗曼陀。赌局前后,总有人陆续英勇就义,最后浩浩汤汤一只强军濒临阵亡,如今只剩豪子依旧没有放弃,可谓锲而不舍,精神可嘉。每隔三两天,豪子便呼朋唤友,去书吧聚餐喝咖啡,间或美其名曰“讨论文学”。他整天整月整年整整四个学期泡在书吧里,身份地位最高晋升至“曼陀罗书吧尊贵钻石Vip”。然而令其痛心疾首的是,他始终没能赢得美人芳心,真是惨兮痛兮。
  这回能约到曼陀美女,对于豪子来说,简直是天赐福泽啊,犹如天降甘霖啊,犹如雨后春笋啊,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呀。。。。。。犹如色胆包天猪八戒拱到了一颗水晶白菜,犹如。。。。。。反正就是当真不易啊!林祁无厘头地琢磨着,心想:“豪子这家伙如果现在去买彩票,没准会一连中好几个五百万。”
  罗曼陀今夜的打扮与往日很不一样,她没有画精致的妆,也没穿性感的包臀裙配高跟鞋,只是在脑后随意拢了个马尾,一身T恤牛仔裤,看上去着实像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与生俱来一项本领,不管是在哪里,只要她一出现,便百分之百惊艳全场。
  能约到美女当真是惊喜,不过豪子说错一个字,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三人吃过夜宵,豪子自告奋勇送美人回家,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罗曼陀竟然会说:“不好意思,我有些话想和林祁单独谈。”
  “林祁,麻烦你送我回去可以吗?”她望向林祁。
  距离不远,他们是走路回去的。
  南方的天气,冬末春初的夜晚,并不冷,只是微凉。凌晨三点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已打样,整条街都沉静了,只剩簌簌的风声,凄清可闻。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直都没讲话,直到走到曼陀罗书吧门口,罗曼陀才开口:“那封情书不是尹一珊写的,是我写的。”
  林祁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愕地看着罗曼陀:“你说什么?”
  罗曼陀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她低头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店门,示意他进来。然后又缓缓开口:“尹一珊是我妹妹,她偷看过我两年前写的东西。”
  两年前?林祁皱眉,他下意识想去努力回忆点什么。
  “是的。那些话不是她说的,她只是照搬全抄,还改了里面的主语。”她接着说,目光望向远处。
  改了主语?
  他愣了一秒钟,然后便恍然大悟:“所以,bbs上的东西不是她写的,更不是写给我的?”
  罗曼陀点头:“差不多,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干出这么蠢的事来。”
  “那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林祁试图直奔主题。
  “我是想告诉你,她不会做出任何傻事,也不会为你去死,所以,请你也不要看轻她。”她似乎很认真。
  为我去死?帖子里竟然还有这种话,简直荒唐!他根本没看过那封情书。
  “我知道了。”他说。
  罗曼陀松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似的,轻声说:“那就好。”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林祁不自觉攥了攥拳头。
  “谢谢。”她说。
  在他转身离开之前的几秒钟,莫名地,他分明捕捉到了什么,在她的眼底徘徊了片刻,最终又被硬生生吞咽下去。
  也许是落寞,或许还夹杂着几分无奈和自嘲,总之,是他无法明白的一种心绪。
  第二天,那则帖子突然消失了。书吧里,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罗曼陀又恢复了原本的装扮,继续如往日般同大家说说笑笑,偶尔也会讨论几句“帖子”风波,如普通看客一般。
  当然,林祁那时并没有在场,之后的几天,他都没有再出现在书吧里。
  林祁再次出现在曼陀罗书吧,是一个星期后,第一次摸底考试结束的那天。
  当晚,晚自习过后,林祁没有直接回家,他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喝啤酒,喝到微醺,回去的路上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经过“曼陀罗”的时候,他不自觉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打样,里面黑漆漆的。没理由的,他竟感到一阵失望。
  谁知,就在他要离去的瞬间,里面的灯忽然亮了。
  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走了进去。
  罗曼陀看到是他,明显很惊讶。她招待他,问他喝什么。
  林祁说:“随便。”
  “怎么?心情不好?”罗曼陀闻到他一身酒气。
  “没有。”他说。
  “那你干嘛喝酒?”罗曼陀不解。
  林祁没回答这个问题。
  “高三学习这么辛苦,要注意身体哦。”她温馨提示道,像是姐姐对弟弟式的关心。
  “那你呢?”林祁突然没前没后地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
  那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林祁想说,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然后换成了:“那曼陀姐最近还好吗?”
  “呵呵,我一直很好啊。”罗曼陀冲他傻笑。
  她说她很好。
  可是,他明明看到。。。。。。在每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她都会坐在秋千上,望着天空发呆,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他明明看到,她的左脚脚踝上,总是隐隐透着不新不旧的伤痕;他明明看到,她时常在大雨天,一个人站在滂沱大雨中,看着一簇簇山茶花流泪。
  林祁没有再说什么,喝了一口白开水,便起身离去。
  刚走出门口几步,天空忽然下起了毛毛雨,林祁自顾自走着,也不急着躲雨,忽然,他听到罗曼陀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他回头,她紧跑了几步追上他,递上一把伞。
  “淋雨会感冒的,知不知道?”罗曼陀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他说。?

☆、(六)

?  第二天晚上,尹一珊正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旁边的巷子里走出一个人,刚好停在她面前。
  “你?你。。。。。。”她真的难以想象,竟然会是他,而且,他像是已经等了她很久。
  “尹一珊,我们谈谈吧。”林祁说。
  “你跟我吗?谈什么?”对于尹一珊来说,这似乎有些意外。
  “你说呢?当然是你写给我的情书了。”林祁开门见山。
  “我。。。。。。我是写了,那又怎样。。。。。。林祁,你想干嘛?”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林祁眼神里的不友善,戒备地问。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想干嘛?我知道那封情书不是你写的。”
  “你都知道了?”尹一珊略显惊讶。
  林祁没有回答,阴冷着脸。
  “是罗曼陀跟你说的?”她问。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林祁不想和她废话。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写那则帖子?”他情绪似乎特别激动,这是尹一珊始料未及的。
  “我喜欢你,想追你啊。”尹一珊漫不经心地说。
  “鬼扯。”林祁冷哼了一声。
  “一中哪个女生不喜欢你呢,闪电队长?”尹一珊试图为自己辩解。
  “你少扯!我不想跟你废话,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林祁已经不剩多少耐心。
  看到林祁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尹一珊有些恼火,她突然提高音量,反问道:“关你什么事?你跟罗曼陀很熟吗?”
  “你为什么要故意伤害她?”林祁逼近一步,恶狠狠地看着她。
  “原来你也喜欢她。。。。。。”怪不得,她早该料到。尹一珊抬起下巴,冷冷地回看林祁。与此同时,她攥紧的右手,几根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为什么她喜欢的人,总是会被罗曼陀抢走?从小就是这样,几乎每一个男孩子喜欢的都是她,地皮因为她抛弃了自己,还每天像宝贝一样护着她;黄荆楚那么乖的一个男孩子,为了她竟然不惜与人拼命,白白搭上自己的大好青春。想到这些,尹一珊就恨死她。
  她压制了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林祁说:“我承认,我写那则帖子根本不是为了追你,我知道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不过,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她还没走两步,只听到林祁在她身后说了句:“你跟她真的不像是姐妹!”
  林祁回忆起那天罗曼陀说的话,她请求他不要看轻尹一珊,还有当时她脸上的表情,他真替她感到心寒。
  “我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本来就不是亲姐妹。”尹一珊漫不经心地说。她心想,竟然又是一个愿意维护她的傻子。
  “什么意思?”林祁没反应过来。
  她回过头,看到林祁满脸的疑惑和不解,冷冷地说:“你喜欢她是你的事,不过我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你一下,罗曼陀根本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完美。相反,她很丑陋,而且很脏,脏到你难以想象。”
  林祁身体里的怒气忽然猛地向上涌,尹一珊真是个神经病!罗曼陀是她的姐姐啊,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他不许别人侮辱罗曼陀。
  “你别胡说!再乱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林祁警告她。
  谁知,尹一珊对他的恐吓竟毫无畏惧。她冷笑了两声,接着说出了一段话。那段话,让林祁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阴冷,让他由愤怒,逐渐变为震惊。
  尹一珊看向胡同口一盏昏黄的路灯,一字一句地说:“上初中的时候,她抢走了我的初恋,还假惺惺地跟我说,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后我才知道,她根本就是为了花他的钱!当时,她只有十五岁,为了学费生活费,她就肯出卖肉体,她根本就和□□没什么两样。后来我终于又喜欢上了一个男孩,竟然,竟然还是被她抢走了!她总是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讨好别人,还特别善于用眼泪博取男人的同情。最后呢,她把他们都害死了!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
  “尹一珊,你他妈给我闭嘴!”林祁大声吼住她,他脸色铁青,双手颤抖。
  尹一珊讲完这一大段话,情绪也颇不平静,过了一会儿,她怒极反笑说:“呵呵呵呵,她奶奶说的一点儿没错,她就是一颗天降灾星,她一出生就克死了她妈,十二岁又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谁碰上她都会倒大霉!我妈当初嫁给他爸,她还恬不知耻地叫妈,还好我妈根本不喜欢她,也懒得待见她。后来他爸死了,我妈好心好意收留她,她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不知好歹地从家里搬了出去。既然她那么想证明自己,那就谁也别靠啊!事实证明,她根本做不到,你知道吗?她还真是豁得出去,为了上大学,竟然同时和两三个男人乱搞,连脸都不要了——”
  “你不要再说了!”听到这里,林祁的情绪已然失控,他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的丑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都讲给你听——”
  “别说了!你可以走了。”林祁的声音无比寒冷。
  尹一珊走后,林祁靠着墙根坐在地上,很久很久都没有站起来。他的神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着,开始剧烈地抽搐,他的意志被撕扯着,使他完全没办法清醒,大脑里只剩一片空白。
  一个星期后,罗一珊休学的消息传了出来,说是经医院检查她患有轻度精神分裂症,被迫休学。这件事情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一中议论纷纷。
  同一时间,曼陀罗书吧无故歇业,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并没有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大家休闲消遣,暂时没有了这一个去处,也会找到其他去处,根本没人关心曼陀罗书吧的女主人去了哪里,就像根本没人担心尹一珊的精神病什么时候会好。
  只有一个人例外。
  清明节那天学校放假,晚上,老妈加班不在家,林祁一个人去学校附近那条街吃夜宵。他路过“曼陀罗”的时候,竟然发现书吧的门虚掩着,于是便迫不及待推门进去。
  可是,里面竟一片漆黑。
  “谁啊?”忽然有个微弱的声音说,是罗曼陀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开灯?”林祁问。
  她听出了林祁的声音,却没有讲话。
  林祁下意识掏了一下裤子口袋,竟然没带手机,他摸索着,半天才终于找到墙壁上的开关,打开灯。
  然而,灯光大亮的瞬间,他着实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他竟然看见,罗曼陀正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脸上挂着未干透的泪痕,在她旁边的地板上还躺着一把匕首。
  四周一片死寂,寂静得连血渗到地板里的声音,都汩汩有声。
  他没有说话,弯下腰,猛地将她从地上拖起,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他把她拖到椅子上,然后自己蹲在地上,按住她的左腿,一圈一圈缠着纱布,试图遮住她脚踝上的一道道鲜红。
  罗曼陀看见,林祁的眼睛红红的,泛着潮湿。
  “你为什么不问我?”她困惑。
  “你这种方法根本死不了。”他恶狠狠地瞪她,脸色铁青。
  然后又是一阵死寂,谁都没有讲话。期间,林祁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半个月前,他读过的那则5万字的帖子,还有尹一珊那天说的所有话。
  良久,罗曼陀声音低哑着说:“你走吧,我不要你管。”
  “罗曼陀,你别太自私了!”林祁忽然朝他大喊。
  罗曼陀明显被他这样的反应吓到,她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虚空,说了一句:“你是不会懂的。”
  谁说我不懂?罗曼陀你这个傻瓜。
  “做这些傻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会担心你的人,还有那些深爱你的人?”林祁大声指责她的不负责任。
  他手上的青筋一根根鼓起,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为了不让自己失控。
  “他们早都死了。”罗曼陀哽咽着说。
  林祁抬头看她的脸,她没有任何表情。
  不知为何,他心头瞬间泛起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种痛法,简直无法忍受。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林祁声音轻柔地说:“并没有。”像是自言自语。
  罗曼陀没有再说话,她闭了闭眼睛,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从脸颊滑落,刚好落在另一个人的手心。
  他终于无法忍受,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慰。
  这一揽,她的泪水愈加汹涌。
  那种感觉,就仿佛蜗牛终于得以从硬壳里探出头来。
  因为,她真的佯装了太久,太久。
  那晚,罗曼陀给林祁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有关童年,有关父亲,有关一个她深爱的男孩,有关二十多年来的孤独,一字一句砸在他心里,生疼生疼。最后,她的眼泪浸透了他胸前的一大片衣服。
  他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山茶花,还有她为什么叫曼陀。
  因为,她天生左腿脚踝处长有一颗淡粉色胎记,形似山茶花。山茶花又名曼陀罗花,是她母亲生前的最爱。
  可是,不知是否造化有意,她一出生,母亲便意外难产而死。因为这件事,外婆和奶奶一直都很不喜欢她。在她很小的时候,奶奶一度劝说父亲将她送人寄养,还说她一出生就克死至亲,是一颗天降灾星,将来定会祸及亲人。但父亲死也不同意,为了缅怀爱妻,父亲便为她取名曼陀。此名,也是父亲对她的期许,愿爱女长成,当如山茶花般淡雅脱俗,清爽美丽。
  一大家子男女老少十几口人,唯独父亲爱她若稀世至宝。但是,日复一日,缺失的母爱,鲜有的陪伴,构成了她冰冷孤单的童年,虽然还有父亲,但是,他每天忙于工作,经常出差在外,根本无暇顾及她更多。
  后来,在曼陀长到十岁的时候,父亲便再娶,另一个女人抢走了她唯一的爱,那是她生命里全部的疼爱。
  初三毕业那年,爸爸因病去世,她的人生彻底跌落谷底。
  之后数十年,陪伴她的便只剩下院子里的曼陀罗树,还有她身上的山茶花。孤单的童年,糟糕的青春期,还有后来绝望的十八岁。
  “我爸爸曾经对我说,只要把愿望写在纸条上,装进瓶子里,在满天繁星的夜晚,将它们埋在一棵曼陀罗树下,并虔诚祈祷,那么,等到曼陀罗花之时,它们就会实现。”罗曼陀告诉林祁。
  所以,从小到大,曼陀所有的愿望都埋在她家门前的那颗曼陀罗树下:5岁时,她埋下“我想要一个妈妈,给我缝好多好多美丽的布娃娃”;8岁时,她说:“我希望爸爸每天早早下班,陪我写作业,陪我看动画片!”;9岁时,她说:“我要拿全校朗诵比赛一等奖!”;12岁时,她写下:“冬天到了,好冷,我想要一个大火炉,一只摇尾巴的狗。”;14岁时,她写下:“我想成为居里夫人一样的科学家!”;16岁时:“真希望那个叫黄荆楚的家伙一直一直喜欢我。”;17岁时:“我希望10年之后,黄荆楚娶的人是我。。。。。。”
  在林祁看来,罗曼陀并没有别人说得那么美,那么独一无二。但是,她真的很让人心疼。也许从那天之后,也许从很久很久之前,从他第一次看到,某个大雨天,她一个人站在满院子的山茶花下偷偷哭泣,他的心便为她疼了,滴血一样,疼了便戒不掉,吸毒一般,无药可救。他终于明白了她所说的那种感受。那绝不是喜欢,而是一个“疼”字,“心疼”的疼。
  他知道,她就像那些蜗牛一样,带着一副看似坚硬的壳,却总是将脆弱和柔软藏在壳里面。她想保护它们,却从来不懂保护自己。
  几天之后,林祁再次出现在书吧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把吉他。
  那是这间书吧里第一次响起音乐声,几乎所有人都陶醉于那美妙的旋律之中,林祁清澈如山泉般的歌声,迷惘的眼神,让无数女生为他欢呼着迷。
  只有一个人,她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歌词里的诉说:“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也只有她看到,他左臂上多出了一朵山茶花。?

☆、(七)

?  我真的没想到,竟会在罗曼陀的书吧碰见庄莘和沈宁攸。
  “美美,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哦!”
  “想我怎么不来看我,你个死丫头!”
  “人家是想你做的汉堡包,哈哈哈!”宁宁嬉皮笑脸地拉着我的胳膊撒娇,就像上大学时那样。
  所谓死党,大概就是这样:即使许久不见,也不联系,见了面,也绝不会生疏。
  就像网络上最近流行的一句话:“朋友,就是我和你腻在一起,即使不讲一句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我生命中这样的人并不多,罗曼陀算一个,宁宁也是。
  宁宁,名叫沈宁攸,是我大学室友兼死党。
  记得大学开学第一天,午饭过后,老爸老妈再三叮嘱我有关人身财产安全、生活起居、人际交往等方方面面注意事项后,方才放心离开。
  我送他们出宿舍,刚开宿舍门,就撞到了一个女生怀里,她进我出。这一撞,着实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当时的我还是一副假小子装扮,搞得她以为自己走错宿舍,而我被吓一跳,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电影《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了,那可是我少女时代心目中唯一的女神。
  也许是她长得太像我女神,也许是互相看着顺眼,我们很快就混熟了,而且很快就开始以叠词称呼对方,我叫她“宁宁”,她叫我“美美”。
  后来,我们还进了同一个社团——江北大学吉他社。
  那时,我和宁宁每天形影不离,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夜锻炼,一起临阵磨枪备战期末考,一起参加社团活动。
  如今,大学毕业已余两年,我们走出了江北,步入社会,离开了吉他社,解散了乐队。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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