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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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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的时候,刘大芒的房间还是灯火通明,一个人影仍然在插来插去。
  过了大半个学期,学校组织元旦联欢会,整个小学六个年级,三十六个班,一起在凤凰山公园里两个操场大小的草坪上欢度元旦。刘大芒报名了元旦表演,表演项目,胸口碎大石。
  “你练成了?”我说。
  “我按书上说的练,基本上成了,我觉得自己应该练到了第七重功力。”刘大芒表情严肃,自信满满。
  “能碎多大的石头?”
  “十公斤应该没问题吧。”
  联欢会上,学校三十六个班,一千多个学生坐在凤凰山公园里,吹牛的吹牛,打牌的打牌,拍卡片的拍卡片,还有些六年级的大学生在调戏同年级的小女生,表情淫。荡并且猥琐。
  刘大芒喜欢牛逼,觉得自己要么第一个,要么压轴,压轴的是木槿弹吉他唱歌,所以刘大芒只好第一个上场。
  “准备好了吗?”我问他。
  刘大芒表情严肃,表现出壮士割腕一般的刚毅和勇敢。
  我抡着五公斤的铁锤在空中舞出完美无缺的圆弧,圆弧里我看到了所有学生瞪大的眼睛,闻到了所有学生的鼻涕、口水还有臭脚丫子的味道,他们都在说“砸!砸!砸死他!”
  我沉闷一声,铁锤砸在完完全全覆盖住刘大芒上半身的半平米大的石板上。这个石板是我和刘大芒费尽力气从门口石材店老板那儿要过来的,老板问我要用来干什么,我们说表演武术,他二话不说就给我搬上小推车,钱也没收,送给我们了。
  石头碎了,碎渣在冷冽的寒风在空中起舞,和枯黄干瘪的树叶一起悄然落地,世界在这一刻是极为安静的,所有的眼睛都瞪得老大,所有人的嘴巴都张得很圆,我有一种直觉,我一战成名了,而刘大芒也将从此登上神座。我隐约感到,一秒钟后,飞儿会跟我说:“远志,你真帅!”
  石头四分五裂,位置靠边的全都落在了地上,位置正中的安安静静地躺在刘大芒的身上。
  我说:“大刘芒,怎样?”
  刘大芒不说话,表情依然严肃,我看得到他眼中噙着泪水,我觉得这是成功的泪水,是胜利的泪水,于是我也留下了泪水。
  “我,我有点喘不过气。”刘大芒脸色苍白,目光呆滞。
  之后刘大芒被送到了离公园仅有两百米的医院,说是“肋骨骨折,气胸”,住了不少天医院。
  出院之后的刘大芒见到我,先叹了口气,然后说:“中国的伪劣产品真是害人。”
  他又说:“看来我不能执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了,看来我只能做个文人了。”
  于是他开始认真读书,读的基本上是儿童版的《红楼梦》,地摊上的《金。瓶。梅》还有《肉。蒲。团》,他说这些书最牛逼。之后我都借来看过。
  如果说飞儿是我从感官上欣赏女人的启蒙人,那么刘大芒就是我从理性角度欣赏女人的启蒙人,我在他那儿学到了,看女人先看腿,再看屁股,再看胸,看腰,然后看脸,还学到了女人最重要的是心灵,当然,在注意女人心灵之前,她得有一个能让人注意到她心灵的外表,比如一米六八,一头长发。
  

  ☆、昔我往矣 二

  联欢会上压轴是木槿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她把双马尾梳成单马尾,圆润的刘海斜斜地瞥过脑门,右边厚一些多一些,左边薄一些少一些,她的眸子清澈如水,她的身子温润如玉。她穿的是新买的白色连衣裙,下摆悬在膝旁,小腿纤细,小脚伶俐。
  她唱的是英文歌,我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多半是情歌。这时候的女生发育的都比男生早,都比男生快,这时候女生的心思从洋娃娃早就转变成青葱故事,转变成浪漫抒情。我记得木槿四年级就不看《猫和老鼠》,开始看我爸订的《意林》和《读者》,我知道她只看那里面青春故事,情情爱爱,你侬我侬,反正我不懂,为什么本来可以简单明了说出的一句话,能够被一男一女说得婆婆妈妈,一句很简单“我喜欢你”能花上几年几十年时间才说出口,我算了算我才十岁,按他们这速度,我读到高中都不能说“我喜欢你”,这太荒唐了。
  我为了证明男女之间说话不需要兜圈子,绕弯子,婆婆妈妈,上语文课的时候,我悄悄跟飞儿说:“哎,我跟你说一句话,你听着。”
  飞儿说:“你说吧,我听。”
  “我喜欢你。”我说得字正腔圆。
  飞儿小脸绯红,然后趴在座位上哭了。老师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她多半是想家了。”
  后来,老师把我和坐我后面的男生换了位置,理由是我影响飞儿学习,这不是存心扯淡吗?
  木槿坐在高高的树根上,抱着吉他。吉他棕黄的身子,银白的琴弦,一弦一柱之间,似乎能让所有已经发育了的女生们泣不成声。
  木槿唱着歌,歌词全是英文,我听不懂,从小到大,我都学不来英语。木槿唱着,风吹着,风本凌冽,到了大树下,混了琴声歌声,仿佛温暖了起来,所有女生的头发都飘扬起来,所有男生们的汗珠都蒸发出来,空气中充满了诗句,其中一句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飞儿坐在我旁边,脑袋倚在我身上,跟我说:“真希望早点长大呀。”
  我说:“是啊,跟这些二百五的男生女生待在一块实在太糟心了。”
  飞儿说:“长大了,我还要靠在你身上。”
  我说:“等你长大了,高了,重了,头也大了,靠在我身上,我多累啊。”
  小升初的时候,飞儿以全县最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市里的外国语中学。她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跑到我家里,眼睛红了大半,眼泪挂在眼角、鼻尖和嘴唇上。
  当时我在玩小霸王游戏机,玩的是魂斗罗。
  她说:“等我长大了,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我说:“会,南京就这点大,怎么也能碰上。”
  她抱了我一下,我的手控制不住手柄,鲜红的子弹穿过我鲜红的身体,击在我鲜红的心脏上,我直挺挺地翻身倒地,一命呜呼。
  “哎,又死了。”
  在那儿之后没过多久,我开始梦见女人,每一个女人都有飞儿的容貌,都长着直直的头发,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子,小小的嘴,她们总会先抱着我,抱法和飞儿一样,双手穿过我腋下,搂在我的背上,胸部贴在我的胸口,头顶的发际线顶在我的鼻尖,额头放在我的嘴边,我闻得到幽幽的兰花香气。她们总说着同样的话:“你说我们会见面的”。然后我就醒了,然后就发现我裤裆湿了。
  第一次裤裆湿了的时候我以为我尿床了,可是我没见过这样的尿,尿都跟水透彻,颜色清白到深黄不等,都有尿骚味儿。我裤裆里的那玩意儿质地顺滑,跟兑了水的胶水一样,白色,气味腥咸。
  我看过很多电影和书籍,上面隐约写过,黑山老妖会在人睡着的时候吸人精华,我肯定我裤裆里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精华,意思就是我的精华从我身体里出来了。我还严密地推测出我梦里的那个女人就是黑山老妖变的,她变成飞儿的模样降低我的警惕性,然后趁机图谋不轨,还好我睡得不深,醒得及时,尽管我的精华泻了出来,但是她也没吸到,没便宜了她。
  我跟我妈说我们家闹鬼,每隔一段时间黑山老妖就到我梦里夺我精华。我妈很鄙夷地看着我,然后不耐烦地把我给打发了,让我该干嘛干嘛,她说:“又不用你洗裤衩,你抱怨什么。”
  之后,我从刘大芒的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简单来说就是我发育了。他告诉我,克服这个困难,需要靠自己,然后给了我一张光盘,正儿八经地跟我说:“这东西很难搞到,你把这东西拷到电脑里,小心藏好,千万不要被大人发现,拷完记得还给我。”
  刘大芒的光盘里全都是视频,都是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有一个视频的文件名是“跟着学”,我点开看了之后,仿佛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于是我再也没梦到那个幻化成飞儿模样的黑山老妖了。
  高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有一节生理卫生课,男女生分开上。我们男生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带到一个阴暗的小房子里。
  大妈穿着满是油污的白大褂,里面是极其宽松的大长袖T恤,好像一套蚊帐罩在大妈的臃肿的身上。大妈没穿乳罩,两个奶。子耷拉在胸上,一直下垂到肚脐眼,随着大妈身体的摆动,它们趾高气昂,它们轻歌曼舞。那时候似乎所有十五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女人和女生都不穿乳罩,仿佛这些人穿乳罩是反社会行为,十五岁以下穿乳罩叫做早熟,有当娼妓的潜质,五十岁以上叫做恬不知耻,有老来红杏出墙的可能。
  小房子里有一个投影仪和一台电脑,电脑里放幻灯片和视频,被投影仪映射在黑板前的白布上。
  大妈先放了幻灯片,幻灯片的大致内容是“男生十五六岁开始迅速发育,发育的时候会有遗精、梦遗之类的状况发生,这些都是正常的,这些都是无须害怕的,我们需要正视它”。
  然后大妈开始说话:“男孩子都会有遗精的情况,但是,不能通过手。淫,也就是自摸的办法解决,这些都是不道德的手段,下流的手段,我们应该科学地去战胜它,比如认真读书,不要胡思乱想,多加锻炼,不要整天待在屋子里。”
  我这才知道,我已经不道德并且下流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觉得我是众生的败类,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学校,对不起养我的爸妈。可是刘大芒跟我说:“别听那个大妈胡扯,我们才是正确的。我高一的时候,这大妈也是这么说的,方法我都试过,完全没用。”
  大妈演讲结束之后,又播放了一个视频给我们看,内容比不上刘大芒光盘里的淫。秽。色。情,所以可以称之为科学。视频放的是男性生殖器的成长和女性生殖器的成长,以及各自到发育年龄之后的生理变化,还有如何生小孩儿,并且小孩儿是如何从单细胞变成多细胞,最后长成人模人样的。
  我觉得这节课大有裨益,我感到人体特别奇妙,于是我下定决心要搞懂人体。
  之后我买了精装版的《金。瓶。梅》,山寨的《肉。蒲。团》,还有正规出版社出版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朗读者》、《洛丽塔》、《情人》、《南回归线》、《北回归线》。我和刘大芒成立了人体交流小组,交换各自的书籍,他的多半是画册,《人体艺术》、《人。体。摄。影》、《花花公子》、《男人装》,从那时起我才明白古人为什么把书画连在一块儿说,看书必须看画,看画必须看书,两者缺一不可,不然就像是有天没地,有地没天,或者有男人没女人,有女人没男人。我的心智就是在这些书的启蒙之下,飞速成长,逐渐成熟起来的。
  木槿的吉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所有春心萌动的男生都流起了哈达子,所有春心萌动的女生都开始翻白眼嫉妒,或者凝望某个俊俏的男生。木槿从大树根上站起来,白色的连衣裙在风中翩然起舞。
  我问她:“木槿,你冷不?”
  她说:“冷死我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她让我保管的棉衣棉裤让她穿起来。
  木槿看着又厚又肥的棉衣棉裤说:“哎,丑死了。”
  第二阵寒风吹过来的时候,木槿开始穿棉裤,她脱下鞋子,直接将棉裤从裙子下面穿起,她的三角裤衩没被任何早熟的男生窥见,她的裙摆塞在棉裤里,上面套着棉衣,乍一看,似乎她根本没有穿连衣裙。
  最后一个节目是校长的发言,他每年都同样的几个成语,说同样的话,发言时候的表情和语气也是经年不变。
  校长穿着气派的高档西装,里面穿着一件加绒的白色衬衫,下面踏着一双保暖的黑色皮鞋。他的头发稀少,头发被从左往右梳的整齐,上了发胶定型,头发像马尾神经一样,越往右越稀疏,到了最右边只有发胶,没有头发。
  校长说:“元旦过后就是新的一年,而在已经过去的这一年里,我们学校,我们六个年级,我们三十六个班,都取了的巨大的成绩。我们学校参加区里、市里比赛得奖的人数,在全区遥遥领先,我们学校的小升初考入一中的人数,也是全区数一数二,我希望大家继续努力,我希望老师们继续脚踏实地搞教育,同学们继续脚踏实地学习,脚踏实地,才能走得更远,才能走得更加坚定。我祝愿新的一年里,我们的祖国更加繁荣富强,我们的学校能更上一层楼,我们的同学更加健康,更加优秀,我们的老师能够心想事成。”
  我们沉浸在元旦欢快的气氛里,我们胡吃海塞,我们一通瞎聊,我们被校长抑扬顿挫的发言打断,抬起头,说了一声:“好!”,然后热烈鼓掌。
  

  ☆、昔我往矣 三

  我家有一台咖啡机,玻璃制作,几个银光闪闪的金属管巧夺天工珍地镶嵌在玻璃的各个部位,对应人体说,那就是,脖子、胳膊肘、腰部、膝盖还有脚踝。
  我爸说这台咖啡机跟我和木槿一样大,跟我们几乎同时来到我家。那时候我妈刚生完我和木槿,情志不畅,烦躁焦虑,似乎有一肚子的哀愁。我爸不读书,不知道什么古诗词,但见了我妈这个模样之后,学会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为了解决我妈这种类更年期综合征,我爸带着我妈去市区闲逛,看看有什么可以买,有什么买了能够都我妈开心的。我爸说那时候的新街口和夫子庙比现在要热闹多了。新街口上全是人,个个衣着笔挺,穿得人模狗样,戴着眼镜,眼镜上全都镶着金丝,他要是一个知识分子,那也这么打扮,也穿得笔挺,也戴眼镜,眼镜上也镶着金丝。夫子庙里人声鼎沸,从早上六点,秦淮河上的船灯刚刚熄灭,人就像东逝的江水一样,挡都挡不住地涌来,大大小小的人头跟工地里的石子一样,一个挨着一个。人多了,人就不值钱了,这些互相吐痰,互相踩脚,互相弹鼻屎,互相骂脏话,反正怎么掉身价怎么来。
  秦淮河上没有当年的秦淮八艳,没有陈圆圆、没有李香君、没有柳如是,但是八艳当年卧榻过的画舫还在,胭脂的香色还在,闻见了她们胭脂的香色,仿佛就能看到她们,看到她们环肥燕瘦,看到她们轻歌曼舞。后来我去夫子庙的时候,秦淮河上连当年八艳的画舫都没了,听说是古迹整修时候全都拆除或者迁走了,胭脂的香色也随之消失了,我没能闻到她们穿越时空,留下来的一缕情思和万种风情。我在很多女人身上寻找可能是她们留下来的气息,终归没能找到。似乎那个时代早已过去,物非人非,什么都没了。
  我爸带着我妈经过大行宫、浮桥、夫子庙,穿过很多马路,再到新街口,新街口上商店很多,当时所有的进口货都在那个屁大点的地方。
  我妈在一家卖咖啡器械的商店停下,然后露出了久违的甜美和可爱。我爸带着我妈进去,我妈走到一台玻璃制的咖啡机旁,指着它,说:“这个,我要了。”
  咖啡机买回家的时候,我和木槿才还没满月,正值依赖乳。房的时候。学了医之后,我才知道那段时间叫做口。淫。期,全身的快感都集中在嘴上,我的嘴含住奶。头,我的心就欢愉,我的心就酥软,那应该算是人类最思无邪的时候。
  我妈整天抱着咖啡机研究,研究咖啡豆,研究煮咖啡的火候,研究咖啡的喝法,像外国的贵妇人,或者是中国的文艺女青年。我和木槿基本上就是在满屋子的咖啡味里由小变大,最后从南京去往天津。
  正因如此,虽然我不会咖啡,也不会做咖啡,但我大概知道一些咖啡的制法。拿铁就是把刚做好的浓缩咖啡倒入几近沸腾的牛奶里,然后咖啡和牛奶自动融合,交织在一块儿,黑白配成棕色,棕色里有黑的深沉还有白的纯洁,这种咖啡好多女生喜欢喝,她们喝的时候都喜欢加上奶泡,做成美式的那种,我觉得这种心理和我们从小都希望去美利坚是如出一辙的。木槿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咖啡,但她不要奶泡,她说奶泡吃着会粘在嘴上,不雅观,而且舔掉麻烦。
  我最喜欢的是普通的美式咖啡,就是咖啡原液和水混合在一块儿,喝着苦得能让人泪流满面。但好处是方便,有种铅华洗净,而后是声色真香的感觉。
  我和木槿约好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里见面。咖啡店外面是学校的北院,恰好春天快要到了,北院里的梧桐树上也开始冒出新芽,碧桃树、杨树和柳树们也重新给自己镀上绿漆。所有身材妖娆的女生都把棉袄或者羽绒衫给脱下,穿着能露就露,不能露也露的衣裤出来摆弄身姿。
  商陆毕业之后没有继续学医,和佩兰一起考了个文学博士,她们一起留在了天津,一个在天津大学里教课,一个在南开大学里教课,一个教中国文学史,一个教西方文学史,但都教中医养生的选修课。
  我问商陆是什么时候跟佩兰在一块儿的,他说忘了,可能是考上博士开始的。
  商陆精通文学,工作勤奋,很快从讲师升了副教授,那时候我刚升主治。
  我问他:“你说你这再升一级就教授了,到了教授就睥睨天下,东方不败了。我这再升两级才跟教授平级,你说这合适吗?”
  商陆说:“教育是教育,治病是治病,你看赤松,他想爬到头,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主席或者总理怎么可能让他当呢。”
  商陆抽了根烟,眯着眼,眼神深邃,他说:“我发现,学校里每一年都有新鲜的女生进来,新鲜的女生不一定比上一届的要难看,不一定比上一届的要肤浅。”
  我说:“怎么,你还背着佩兰乱搞师生关系?你是一边教书,还一边育人?”
  “我可没有,我是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我惊讶于商陆对女生的见识,心中有点黯然神伤。我所在的科室,十个病人里有三个女人就算不错,三个女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妈,虽然老则老矣,风韵犹存,但我确实欣赏不来。我安慰自己说,自己年龄不够,修为不到家,不懂真善美。
  我对睡在我旁边的飞儿说:“我的病人怎么这么不让人赏心悦目?”
  飞儿说:“多亏了你在这个科室,多少女生才幸免于难。”
  我觉得这是对我极大的误解,我从来不对女生有过非分之想,只是觉得她们秀色可餐,或者心旷神怡,生活需要美。我这么跟飞儿说了一遍。
  飞儿说:“那我们嘿嘿吧。”
  时间过得很快,我第一次来到学校门口时,胡须还是软的,一个星期只需要刮一次胡子,那时候我脸上的粉刺还没有完全消失,脸上大大小小的痘印,在阳光下大红大紫。
  那时候我跟木槿说:“我们踏进这个大门,就是大学生了,就是国家的栋梁了。”
  木槿没说话,跨一大步,比我先进了学校,然后回头对我说:“我比你先进的学校,所以你应该喊我学姐。”
  木槿喝着咖啡,依旧是拿铁的,咖啡很少,牛奶很多,颜色尽显圣洁。
  “你,快要毕业了啊。”我说。
  我喝了一口美式咖啡,还是苦得催人泪下。虽然我喝了很多咖啡,价格从免费、一块钱到几百块一杯不等,但我始终只能喝出一块钱一条的雀巢咖啡和五十块一杯的研磨咖啡的区别,至于五十块一杯的和五百块一杯的区别,我怎么也喝不出来。
  同样的问题还出现在我对手表的判断上,五十块以下的手表和五百块的手表的区别我能分辨出来,五百块以上除非纯金打造的,我通通看不出区别。
  赤松跟我说:“土鳖,我这个手表是金框的,里面是钻石的,你看时针分针秒针,还有指南针这些,都是钻石的,还有这镜面是蓝宝石的,这表带是鳄鱼皮的,知道贵在哪儿吧?”
  我还是看不出区别。我看不出金子和黄铜的区别,也看不出钻石和玻璃的区别。
  小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有卖廉价戒指,一毛钱一个看着像金戒指的黄铜戒指,五毛钱一个看着像钻戒的玻璃戒指。我们有钱的戴钻戒,没钱的戴金戒指,手指粗的戴在无名指和小指上,手指细的戴在拇指和食指上,手指正常粗细就戴在中指,别人要看戒指的时候,我们就对他竖起中指,然后让他好好观赏。我会说:“这是钻戒,懂吗,土鳖?”
  飞儿是第一个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情侣交换的戒指是戴在中指上的。我不知道,抓耳挠腮,以为这是个脑筋急转弯。
  当时市场上有好多脑筋急转弯的小册子,我们为了显示自己智商过人,天赋异禀,把《脑筋急转弯》当做圣经一样全文背诵,我至今仍记得“为什么世界上只有小说而没有老说?”答案是“老说老死了。”
  我想不出答案,觉得自己的智商太低,自尊自信受到了双重打击。我为了挽回颜面,装成特别不屑的模样,说:“这个问题太简单,我都懒得说了。”
  飞儿笑了笑,说:“西方人相信,中指上有一根血管直达心脏。”
  学了医之后,我从书上和实验室的尸体上了解到所有的血管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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