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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事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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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瑕一怔:“姐姐便再不管慕家荣辱存亡?”
  慕心绮瞧着她笑,终究是摇了摇头:“玩笑罢了。这话,你我姐妹之间说一说,也算了,只是妩卿可千万别教琼玖传到修成耳中去了。”提起慕晟,她又有些许嗟叹,“修成再如何稳重可靠,在本宫眼中,总还是要本宫这做姐姐的来时时提点教导着的弟弟。本宫父母早亡,同修成相依为命十数年,紧要关头怎能将亲弟族人抛下,自己远走高飞?即便本宫可以,可是慕心绮作为慕家女儿,也是不能的。”
  “不说本宫倒还忘了,这元周天下离乱,可不正是妩卿最想要看到的?”她忽地抬眼,笑盈盈望向洛瑕。洛瑕闻言,心底只一凉,苦笑道:“姐姐晓得妹妹所求所愿便是归去,即便如此希望不也无可厚非么?”
  “妩卿果然很会为自己分辩。本宫也不怕同妩卿将话说得明白。其实当初妩卿初与元颀定情之时,本宫说要助你,却有一半是为了自己考虑。妩卿的目的是要元周天下离乱,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假若元周国将不国,我慕家的光耀门楣又从何而来?是以从这一点上考虑,本宫是应当将你尽快除去才是。况且修成……本宫怕他心有杂念,到了关键之时不能决断。正巧彼时你同元颀定情,本宫便想着要做一回顺水人情,将你送出宫去,此后另觅帮手,也便罢了,重要的是身边没有一个心怀二心之人。可谁想后来你读了修成信笺,竟要同元颀断念,本宫想你是可造之材,便也一心同你相携相助。只是本宫,却时时刻刻都没忘过,妩卿心中所想要的,是回到你的来处。”
  洛瑕目光落在别处,笑得有些勉强:“还留妹妹在身边,当真是难为姐姐了。”
  慕心绮却是粲然一笑,面上不见半分不豫或是勉强之色,柔声道:“哪里勉强?妹妹同本宫谈得来,又不是蠢笨之人,即便所求之物有所出入,可以无伤大雅。况且这后宫……本宫即便如今身在此处,可同妹妹一样,终有一日是要离开的。即便本宫赶不及在妹妹离乱天下之前抽身出来,倒是本宫也自有脱身之法。妩卿实不必太过在意本宫。”
  “难不成……宁王殿下与姐姐早已订下盟约?”洛瑕怔住,她这样说,便是显然已有退路,还留在后宫之中只是不得已。可她的退路,无非便是慕家或宁王。既然她是为慕家留在宫中与人周旋,那么她的退路……大约便只能是宁王。
  “妩卿很会猜心。本宫与元颢的旧事,妩卿也清楚,本宫得他一诺,亦是他还来他当日所亏欠本宫的。若是盟约……若本宫与他,还可有盟约……”洛瑕分明地看见,慕心绮的目光下意识一向一旁博古架上摆设着的一只毫不起眼的紫铜雕五瓣梅手炉之上,显出一瞬的茫然无措,忽而又露出些许黯然笑意,“……若雪中送炭的情谊,可算作盟约,也是好的。”
  一夜流光惊落庭前碧叶灼灼,绥杏花虽落了,然而却有青翠枝叶投下成片荫凉。日光里流连处,隐约可见间或几只油绿果实掩映在重重簇簇的枝叶之间。长春宫这一年的绥杏花,虽开得凄清,无人来赏,可终究却留下了翠枝碧叶满庭园,结出了春华秋实累枝头。
  “娘娘,金公公已将十七皇子与服侍殿下的施姑姑送来了。琼玖带着人在福煦阁候着,正恭候殿下。”
  洛瑕颔首,扶着琼瑶的手起了身,道:“本宫去接一接十七皇子。”
  十七皇子元颙刚满六岁,此时由施姑姑牵着,一脸怯怯地坐在船头。为着不教十七皇子惧怕,这一日她特意并未选择华丽的衣衫,只着了一件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下着烟笼轻沙百水裙,簪戴一支金镶玉蝶翅步摇,薄施粉黛,毫无高高在上之气,反倒是亲和许多。小舟到了棹口,洛瑕俯下身去,向十七皇子伸出手来,笑得极温和:“殿下。”
  她没有做过母亲,可是从小到大,见过的母亲也是很多了,即便不能如一个真正的母亲一般,做到一切教养子女应做之事,可也至少懂得何为“严于教,慈于养”。她新才成为十七皇子的母妃,两人感情尚不亲厚。况且她早有耳闻从前郑修媛养育十七皇子,是极尽宠惯之能事,十七皇子年纪小不知事,怕是会将宠惯当作了对他的好。是以初时,洛瑕便更要待十七皇子极为温和亲厚才行。
  十七皇子像是有些怕生,只睁着眼小心翼翼打量着她,并不说话。琼瑶见状笑道:“十七殿下,这是妩贵嫔。”
  施姑姑这才大梦初醒一般,忙提醒十七皇子:“殿下,快些向母妃见礼罢。”这才见十七皇子略显笨拙地向洛瑕拱了一拱手,尚带着童稚的娃娃音奶声奶气道:“儿臣给母妃请安。”一旁施姑姑亦见礼道:“奴婢施氏给妩贵嫔娘娘请安,贵嫔娘娘万福金安。”
  洛瑕忙扶了施姑姑起来,温言道:“姑姑不必多礼。”又转向十七皇子,拉起他的手,柔声笑了道,“殿下随母妃进去罢?”
  十七皇子倒是极为乖巧,全无半分这个年纪的垂髫小儿跳脱得令人头疼的模样。这样看来,郑修媛虽宠惯他,可却也不算给这孩子养成极为骄纵的性子,这当真是教洛瑕松了一口气。她从前也见过好些被父母百般宠爱着长大的孩子,娇气的有之,任性的有之,相处起来真真教人头疼,而如十七皇子这般怕生胆小的亦有之。虽算不得什么好事,可教养起来总归是比那二世祖一般的混世魔王要好些。
  “殿下今日来紫石宫,起得早了。福煦阁那边已收拾整齐,殿下不如先去歇息,晚些时候,母妃再陪殿下用膳?母妃宫里有好些吃食,殿下想吃什么,便吩咐琼玖姐姐她们去做便是。”
  洛瑕眼见十七皇子小脸上分明地露出喜色,正要笑逐颜开地应下,只听一旁施姑姑却面有为难之色,小心道:“禀娘娘,殿下的膳食是……从前郑修媛娘娘定下的,奴婢们实在不敢擅自改动。”


☆、(五十三)

  “规矩亦是人定的。修媛娘娘能做主的,自然只她颐华宫的规矩,同紫石宫自然是没有干系的。殿下年纪尚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什么不吃什么,虽不可随便,可哪里能一味教规矩束缚着?天家的皇子,却是饿着肚子,说出去可是丢了皇家的脸面。这罪名,却不知修媛娘娘——又或是你们,可有谁能够担待得起么?”
  洛瑕在宫里素来温和形象示人,鲜少这样凌厉带刺地说话。施姑姑等几人本将她当作善主,抬出郑修媛欲要杀一杀她的威风,为的是保住自己今后的地位,却不想被她反将一军,扣了这样大的罪名在头上,一个个一时间都措手不及。还是施姑姑反应最快,忙跪下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等并无此意。只是想着皇子好不容易适应了修媛娘娘宫里的饮食作息,如今骤然要换,恐对殿下的身子不宜啊!”
  “哦?”洛瑕挑一挑眉,“姑姑倒是很会为殿下的身子着想。可姑姑也说了,既然殿下是‘好不容易’方才适应了修媛娘娘定下的饮食作息,足见这样的规矩于殿下并不合适。姑姑若是真心为殿下考虑,不如便教殿下姑且试一番本宫宫中的规矩,殿下会适合也说不定呢。姑姑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的语气已有些冷。施姑姑头一天来紫石宫便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哪里还敢拂逆,立时变通了,向洛瑕殷勤赔笑道:“娘娘说的是。娘娘是殿下的母妃,娘娘决定下的,奴婢们自然要遵从。”
  洛瑕也不再理会她,回过头去,向十七皇子柔声道:“殿下,母妃先带你去歇息,可好?”
  十七皇子点了点头,洛瑕便牵起他的手,领着他往西边福煦阁去了。
  “母妃,父皇为何要将我送来母妃这里?是郑母妃犯了什么过错?”
  小小的孩童睁大了眼望向她,眼眸纯净无半分杂质,没有一分一毫算计的痕迹。洛瑕牵着元颙,也并不避讳,温温柔柔地一笑:“怎么殿下不喜欢母妃这里?”
  元颙低下头去:“母妃这里很漂亮,母妃待儿臣也很和善,儿臣没有不喜欢。”
  洛瑕俯下身来,与元颙平视:“那颙儿可告诉母妃,颙儿不快活,又是为何?”
  他愣了愣:“儿臣没有……”却分明是不会撒谎的模样,以至于眼中那一丝水汽都还没来得及消弭而去,“儿臣只是,想起了质嫔母妃。”
  “质嫔?”洛瑕也是有些意外,“殿下见过质嫔?”
  据闻质嫔产下元颙后几日便因一碗下了毒的汤药而身亡,元颙起初养在曾抚养过皇帝的寿太妃宫中,后来太妃病逝,才移到郑修媛宫中抚养。按理说,元颙才刚出生几日便没了母妃,是不大可能对生母质嫔有任何记忆的。
  元颙摇头,极为天真童稚的面容上竟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黯然落寞:“儿臣没见过质嫔母妃,只是听太妃祖母与姑姑提起过几回。母妃待儿臣好,儿臣猜想质嫔母妃大抵便是像母妃这样的罢?”
  其实他这话已是很不合礼数,可元颙幼稚懵懂,又能懂得几分这宫中夹枪带棒白给人罪受的凌厉口齿?洛瑕抚着他柔软额发,叹了口气:“母妃自然会待你好,可是质嫔母妃的事……殿下还是要少提起。宫里人人都多长着一双耳朵,殿下童稚言语,恐怕是会招来多余之事。”
  看元颙似懂非懂地点头,洛瑕心中亦是不由得感慨嗟叹。十七皇子还小,她并不奢望他能完全明白,可这孩子不似同龄人一味天真不解事,想是能够懂得一二。也是了,宫里的孩子,自然是要成熟懂事得早些,方才有可能避免被旁人算计。
  早些知事是好事,可谁又能说,这不更是生在宫里的孩子的悲哀呢?人都说皇宫是座巨大的黄金鸟笼,关在这里面的鸟儿,皆是身不由己。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宫中的人,无论身在怎样的位置,无论是不理世事抑或是与人争斗,都有各自的悲哀。即便是生为皇子帝姬,也是难逃这样一条早已注定好了的路。怪道宫里的孩子,极少有活得安乐长久之人。尤其后宫里,阴气太重,积压了多少个含愁含冤之人的怨气,女子多男子又少,阴气哪里能够不重呢?
  这样一番想来,洛瑕便有些伤感。将元颙交给了伺候在福煦阁中的琼玖,吩咐了她与施姑姑一道好好服侍殿下,同元颙道了别,便先回了自己寝殿。
  她心中却是又有些乱,须得好好静一静才行。
  琼瑶见她自从十七皇子的福煦阁回来后,瞧着便像是有些闷闷,心中细细一想,便也晓得了是为何事。于是为她奉了一盅茉莉花上来,温言笑道:“奴婢得知了些郑修媛的事,娘娘可要听一听权当消遣?”
  听是郑修媛之事,洛瑕抬眼看她,始才笑道:“卖什么关子,你只快说便是。”
  琼瑶抿唇一笑:“奴婢听一名从颐华宫被罚出宫的小宫婢说,郑修媛虽待十七皇子宠爱有加,可实则却规矩无数,且皆是极为严苛不近人情。更甚同施姑姑一道,只一味宠惯着十七皇子,却不行教养之责,是以殿下才养成如今这般有些温懦的性子。”
  洛瑕听了,也是颔首:“想也明白,十七皇子如今已过六岁,宫里的孩子懂事得早,十七皇子这年纪,不说能知百事,七步成诗,好歹也该是年余之前便已开蒙。可郑修媛却是年前才将十七皇子送去上书房。先头的皇子们本宫不知,可你看凝晖帝姬,四岁刚过,又是女儿家,为淑妃不也是早早便将她送去开蒙。相较之下,郑修媛分明是有心耽误十七皇子罢了。”
  “娘娘说的是。可娘娘如今是十七皇子的母妃,日后殿下大了,不论有否所成,旁人可不会记得是郑修媛为殿下开蒙得晚了,只会说是娘娘作为母妃未曾尽到教养之责。这般罪名,娘娘可是很难担待了。”琼瑶一臂为她斟了茶,一臂忧道、
  “诚然如此,于是本宫便更要待十七皇子上心才是。琼瑶,你且去打听打听,看看翰林院有何出众人才,也不拘资历如何,只消腹有文墨,品行也要好,替十七皇子留心着便是了。”顿了一顿,洛瑕忽地笑了,“殿下年纪还小,还有的是机会长进。倒是另一桩事,现在却是可以着手料理一番。”
  “娘娘是说郑修媛?”
  “郑修媛母凭子贵的时日也够长了,如今十七皇子已不再是她儿子,自然也容不得她继续在这借了十七皇子的面子得来的位置上再继续得脸。如今适逢列荣夫人禁足,正是她几人偃旗息鼓之时,即便落井下石也不能算是本宫为人不厚道。”她凉凉一笑,“琼瑶,你寻两个嘴巴可靠的,想法子将郑修媛如何对待十七皇子一事传到皇帝耳朵里去。皇帝年老了,自然是爱惜幼子,断然不会任由郑修媛的私心致使了十七皇子不能成器。”洛瑕以手支腮,漫漫然而笑,“若能事成,即便列荣夫人来日能东山再起,怕也会少了一条臂膀罢?”


☆、(五十四)

  十余日之后,颐华宫已是人去楼空。
  郑修媛的陨落在宫中并未激起太大的风浪。皇帝以心怀不轨,戕害皇子为名,将郑修媛降为正六品的常在,勒令其移出颐华宫,迁至永巷居住,已算是留了她极大的情面。
  消息传到紫石宫时,洛瑕正与十七皇子一同用膳,闻言看了像是舒了一口气的年幼皇子一眼,温然道:“颙儿可想念郑母妃?”
  他摇了摇头:“郑母妃待儿臣不好,儿臣不愿想她。”
  “不好?颙儿年纪小小,可知何为不好么?”洛瑕有些好笑,他这样的一本正经,倒是不似初来时怯懦胆小的模样了。
  “颂儿四岁便同儿臣一起上书房,儿臣却长她两岁,若非郑母妃迟迟不提为儿臣开蒙,儿臣也不会如此。”这句话于元颙一介稚童,诚然是有些复杂了,他说得分明有些磕绊,只消一听,便可知不是他自己能够说得出来的话。洛瑕为他盛了碗汤:“颙儿很明事理。不过告诉母妃,这话是谁教颙儿说的?”
  年幼皇子的手指怯怯地指向身后的施姑姑。施姑姑忙跪下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也是……”
  洛瑕笑着命她起来:“姑姑紧张什么,姑姑也是明白人,该是晓得过去的已是过去了,这样一个道理罢?姑姑肯明事理,又能尽心服侍殿下,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姑姑说是不是?”
  施姑姑见洛瑕并未作色,这才松了口气,陪笑道:“娘娘说的是。”
  膳后,十七皇子去了上书房,便见慕心绮与乔环佩一同过来。
  洛瑕起身相迎,口中笑道:“香风送佳客,今日姐姐与妹妹怎么想起要过来?”
  慕心绮笑吟吟道:“妩卿如今也是做了母妃的人了,本宫寻思着十七皇子此时去了上书房,妩卿自个呆着无趣,便不请自来,陪妩卿打发辰光罢了。到了门口,碰上环佩,便同她一道过来了。”
  环佩身子已然无恙,便不时往洛瑕这里走动走动,既在近处也能活动筋骨,白日里说些闲话,陪着十七皇子玩耍,倒也怡然自得。她本未脱孩子心性,平日里倒还罢了,只是尤其喜欢与孩童在一处玩闹,平日里周围尽是些泥胎木偶一般的宫人,难免无趣,自从十七皇子住进紫石宫,她得了乐趣,便日日过来,真真好不快意。洛瑕还曾笑说她:“也不知是她陪十七皇子玩耍呢,还是十七皇子陪着环佩过了一把天真活泼的瘾。”
  三人说笑几句,慕心绮道:“郑常在获罪没入永巷之事,难道是妩卿的手笔?”
  洛瑕正饮茶,闻言抬眸一笑,卖了个关子:“姐姐以为呢?此事虽对妹妹最有利,可难不成姐姐以为,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让旁人一眼便瞧得出来是妹妹所为?”
  慕心绮嗤了一句:“本宫还不晓得妩卿你了么?妩卿难道不是算准了旁人会这样想,好反将一军,将自己的干系撇得干干净净?”
  洛瑕浅笑道:“姐姐这样想,妹妹可是也没有法子了。郑常在获罪,分明是皇帝的旨意,妹妹可没有那等神通能左右圣意。”
  环佩眨了眨眼,只作不解:“婢妾不明白姐姐们在说什么。可是近日来,婢妾倒是常常听闻宫人谈论郑氏有心荒废十七皇子,言谈之间很有直指郑氏大逆不道之意,甚至还偶有涉及列荣夫人。”
  洛瑕与慕心绮相视一笑:“郑氏倒了,列荣夫人既然如今也自顾不暇,又岂能独善其身?”
  慕心绮以手支额,眼尾微敛,闲闲笑道:“列荣夫人如日中天十数年,也是时候教她尝一尝日落西山的滋味了。”
  洛瑕蹙眉道:“可赵氏父子掌了兵权,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影响非同小可。皇帝忌惮此父子二人,恐怕不会轻易动摇列荣夫人的地位。”
  “妩卿忘了?”慕心绮眼中攒出些笑来,翦水双瞳波光潋滟,“皇帝亲政几十年,大半都受为人掣肘之苦。做了一辈子傀儡,皇帝最恨的,你想还能是什么?”她微微颔了首,盈然启唇,“自然,是被自己的臣子威胁——无论是以何种形式。”
  庭前风起,五月初时尚且并不炎热,微风拂过时却是还有沁心的清凉。本该是令人怡心的时候,然而殿中却无端端显出些沉滞的气氛来。乔环佩垂首,洛瑕默不作声,慕心绮低唇饮茶,皆无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本宫还是先回宫去,好生养精蓄锐罢。”许久,慕心绮搁了茶盏,起身欲要告辞。
  “盈妃姐姐。”乔环佩忽地出声,“前朝之事婢妾不懂,只是依婢妾愚见,既然现下列荣夫人偃旗息鼓,不如趁此时她反应不及,将她一举扳倒。”
  洛瑕亦接口:“至于列荣夫人之父,兵部尚书赵中奇,可请公子以其年迈为由,向皇帝进言,允其辞官归乡。此外京畿营骠骑将军赵雄,也可将其兵权收回,以绝后患。”
  “釜底抽薪?”慕心绮偏头一笑,声音却有些冷,“确然是好法子。只是不知两位妹妹可曾想过,这样一来,朝中风头最盛的,便只是我慕家了。”
  “姐姐不必担心慕家。”洛瑕淡淡道,“公子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又是去年才拜了右相,皇帝自会器重他些。况且若慕家真能为皇帝削去赵氏羽翼,便是功臣,皇帝并无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胆量,自然不会去动慕家。”
  慕心绮寥寥一勾唇角:“妩卿果然很为我慕家着想。然而此事说来轻巧,真正着手做了,又怎会容易?前朝的事倒是可以交由修成去操心,可只扳倒列荣夫人一样便不是易事。”
  乔环佩垂眸道:“盈妃姐姐忘了,这宫里多少人忌恨列荣夫人,要找出一个来对付她,又能有何难?皇后,文妃,何淑仪,冯昭容,成妃,曹昭媛……人选自然是多了去。”
  慕心绮转眼向她:“环佩今日却是主意不少,可这样听来,倒是很像妹妹对列荣夫人……深以为恨?”她眼中带了狐疑,环佩听了,复又低下头去:“盈妃姐姐看得很准。若非列荣夫人一手造成,婢妾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洛瑕心底忽地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列荣夫人除却下毒害你,可……还做过旁的什么事?”
  乔环佩却只一味垂首,并不答话。过了良久,才听她慢慢道:“姐姐此时既然有功夫问婢妾这些,还不如想一想扳倒列荣夫人的法子。”
  她这一副模样,黯然有之,落寞有之,隐忍亦有之。洛瑕与慕心绮皆是不解其中缘由,自然也无法想象得到,有朝一日她们知晓了环佩为何如此想要扳倒列荣夫人的真相,心中又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嗟叹。
  终于还是慕心绮打破了僵局,将话题拉回了正轨:“成妃亦育有皇子,对于列荣夫人,想来自然要更加敌对些。只是若选了成妃,相应所需要承担的风险便也大些。万一她反戈一击,到时元气大伤的,只会是我们。”
  “那么不如选择文妃与何淑仪?”
  洛瑕亦不同意:“文妃与何淑仪皆无子嗣,即便与列荣夫人为敌,也是为自己。一旦她们看出形势不利,为求自保,当即抽身而出的可能更大。这样看来,她们尚且不如成妃保险。”
  慕心绮抚着尾指上光华熠熠的金丝琉璃护甲,挑眉笑道:“人常说狡兔死,走狗烹。纵然成妃何时倒戈,只消能将列荣夫人扳倒,即便再除去一个成妃,一个曹昭媛,又有何不可?”


☆、(五十五)

  “禀娘娘,娘娘吩咐奴婢的事,奴婢已在太医院寻了合适的人选。此人知根知底,绝对可靠,娘娘只管放心便是。”
  “且说来。”
  “此人祖籍荥阳,母家同慕氏族中有些亲缘。父族世代为医,算是出身杏林世家。后经举荐入宫成了太医。奴婢往年,随同大小姐与公子回到族中时,曾见过数次,算是熟识。”
  洛瑕取了甘松香焚上,听了琼瑶这一番话,抬眼笑道:“你是说同此人熟识?”
  琼瑶神情一定,颔首:“从前有一回奴婢在族中病倒,便是经此人之手医治。”
  “哦?”洛瑕面上显出几分兴味,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看出些什么,有心要逗一逗琼瑶,却听琼瑶仍是淡淡,道:“此人姓薛,单名一字为和。”
  见琼瑶犹自镇定自若,洛瑕便也收敛起了玩闹的心思,略微正色,吩咐道:“那便请他进来罢。”
  “微臣薛和,参见妩贵嫔,娘娘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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