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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事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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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瑶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洛瑕也是如常应着,两人之间关系比从前似是缓和了不少。大抵是她心中不再计较后宫里那些争斗,对慕心绮和慕家的托付连带着也释然不少,琼瑶又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聪明人,晓得她已不愿再多管旁的事,是以至少明面上看来,也称得上是如亲如友的一对主仆了。
  正说着话,却闻不远处遥遥传来羽林卫沉喝开道之声,间杂了些昭示着大喜的锣鼓声,并不同于迎亲队伍那般的喧嚣喜庆,少说却也能分辨得出定是件阖宫同庆的喜事。
  洛瑕扶着琼瑶的手,略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她可以感觉到琼瑶的手臂僵了一僵,面上一晃而过些许的不自然,遮掩道:“奴婢也并不晓得。”
  这话又怎会是实情?洛瑕抿唇笑道:“琼瑶,这些事,你有什么好瞒我的?左右同咱们宫里又不会有甚干系,你说来便是。”
  那一队人马的声响愈发地近了,琼瑶仍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洛瑕心中更是大惑,疑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也不知是为什么,琼瑶定了定神,一会忽地抬起头来:“小主,此事奴婢是听琼琚说的,琼琚亦是从送饭的内监处听来,不晓得是不是当真。”
  洛瑕道:“有什么打紧?我也不会治你们一个多嘴多舌的罪,你只管说,我听过便算。”
  口中这样说着,她心里却是没来由地一紧。该不会是……
  琼瑶回过头去再看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那处是通往紫石宫棹口的方向。紧接着,她出声道:“是十三皇子乔迁入新府的护送队伍。”
  洛瑕眼中的神情现出了微微一瞬的凝滞,然而紧接着下一刹,她便已是一副笑颜:“如此,倒当真是件喜事。”
  “若我没记错,十三皇子今年应已是加冠之年了罢?若非他为他母妃守孝,以他的资质,承封爵位当是绰绰有余了。如今乔迁新府,想来……封王之期,是指日可待了。”
  她没顿一下,又道:“……只待五年孝期满,到时娶妻生子,庄静夫人泉下有知,也必定会放下心来了。”
  这话说得难听些,已是犯了大逆之罪。妄议皇子生母、已故妃嫔,是关系到皇家颜面的大事,更何况是她这样的敏感身份。品级低微不说,更是在待罪禁足之中,若是一个不小心教人听去,便是皇帝再宠爱她,恐也堵不住言官们的嘴。所幸洛瑕尚算自知,说到这里便住了口,转眼望着声响逐渐远去的方向,别过去的面容再教人看不清她神思几何。
  凝眸处,一列鸿雁划破长空而去。洛瑕想着,这怕也是这年秋天的最后一群归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人纠结的感情可真让人蛋疼啊。。。


☆、(十二)

  按元周旧例,若无皇帝特别恩典或是犯下重罪,皇子皆可于加冠之年承封爵位,无论郡王亲王,总归是不会以皇子身份再居住在宫中。一来皇子年纪渐长,同六宫妃嫔日日相见,总归是有所不便,二来为免成年皇子同母妃太过亲近,结党营私,前朝内廷联合,致使外戚专权,皇权旁落。
  元颀行十三,年二十岁,正到了承封爵位开牙建府的年纪。而三年前庄静夫人去时,他因未能及时赶回宫中见母妃最后一面,便立誓为母守孝五年,其间不承爵位,不立家室,不出子嗣。从前还好说,他尚未及加冠,住在宫里并不算不合礼数。这一年论理他也是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只是元颀却道是自己孝期未满,不受爵位,也便不应出宫另立新府,大兴土木。皇帝为此事本还头痛了一阵。前些日子元颀剿灭风刀堂孽党立下大功,皇帝本想着先赐下府邸,循序渐进,兴许便可将他送出宫去。而几日前,不知为何他却忽然来请旨说要迁入新府,皇帝自是欣然应允。是以,乔迁的良辰吉日,便择在了这一日。
  琼瑶早有耳闻此事,只是因不知真假,便也并没太放在心上。今日同洛瑕一道亲耳听见了羽林卫护送出宫的锣鼓声,始知此事原是当真,教洛瑕听见,心中更是后悔不迭。
  洛瑕这几日开怀和缓许多,同元颀必然有着莫大的干系。琼瑶亲眼见她如何救下元颀,如何为他治伤,二人居于同一屋檐下近十日,若说没得一点牵绊,她却是不信的。后来元颀不知为何突然莫名离开,琼瑶虽不解个中缘由,却也大约猜想得到多少是因了洛瑕。
  而洛瑕,虽明着没说什么,只是她道的那一声好,却又含了多少分的真心?琼瑶自随她入宫以来,几乎是日日伺候在她身边,即便因着慕家和慕心绮的关系,同洛瑕之间多少是有所保留,只是琼瑶倒的确是依着慕晟的吩咐,尽心尽力地辅佐于她。琼瑶从来都忠于慕府,慕晟的命令便是她倾尽全力要做的事,故而即便是后来洛瑕禁足消沉,失了斗志,裹足不前,只要慕晟不曾吩咐,她便永远是一心一意侍奉于洛瑕的她的忠实臂膀,全力襄助于她。
  “琼瑶。”
  “是,小主,奴婢在。”琼瑶沉了声,稳稳扶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
  “皇子们另立新府之后,除非奉诏,或是年节,便不大会再入宫了罢?”
  洛瑕的声音极温和,全然听不出任何一丝异样,仿佛她只是随口这样一问,而问过了,也便罢了,此后若不再提,她也很难会想起今天自己也曾问过这样的一句话。
  “回小主,依例是的。这条规矩,待亲王郡王们要严厉些,若是如十三皇子这样还未封爵的,或许也留着余地呢。”
  洛瑕知道她是在指元颀,心底忽地却是一凉。
  那一日琼琚激了她,她却没法说出什么来,于是醉了酒。他在此时出现在她身边,她醉得实在有些厉害,将心里许久不曾说出过的话几乎毫无保留地全说给了他听,几乎忘了形时才终于清醒过来一瞬,才住了口。洛瑕自己心里也不是不明白,这样的漏洞,她自知圆不了,索性自己说破了一笔带过。而元颀,看着不再说什么,可她又怎会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她?身为皇帝妃嫔,却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曾心属旁人——还是在他面前。
  对她那一回的痴愚,洛瑕现下想起,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她也当真是太傻,元颀是什么人,哪里容得她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可笑她自己挖了陷阱给自己,自己却还浑然不觉地跳了进去,真真是愚蠢到极点!
  无怪她成了慕心绮手中的弃子,无怪琼琚视她不屑一顾,无怪元颀也……
  “即便如今不封爵,待十三皇子一出孝期,以他的资质,少说也当是个亲王,到时哪里还有留着余地的道理?规矩,到底是约束人的规矩。”
  这话一出口,洛瑕便已暗暗惊心自己言语中不自觉流露出的些微伤神之意——本是不应的,她一向自恃有自知之明,她自己身份几何,元颀又是何等的天家贵胄,她从来都是清楚晓得的。然而即便晓得,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去想,这倒真真是……痴妄之极了!
  洛瑕悄无声息地狠攥住自己手腕,竭力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得同平时无二:“我是在禁足之中,且咱们宫里同十三皇子一向没甚来往的,此番十三皇子乔迁之喜,若是不送贺礼,也无妨的罢?”
  琼瑶最是稳重不过,此时察言观色,听洛瑕将“一向没甚来往”几个字咬得极重,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接过话头道:“小主思虑的也是,虽则说起来是不大合礼数的,不过小主是新近入宫的妃嫔,同十三殿下素未谋面亦是理所应当。再则小主已被禁绝了同宫外一切来往,即便不知此事也没甚奇怪的。更何况……这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同于好几日来对她一味的周到听从,这一刻的琼瑶,仿佛又变回了洛瑕初入宫时辅佐在她身边的那一个慕晟亲自选给她的左膀右臂,为她探听一切有用的讯息,思她所思,想她所想。
  “你说。”
  “几日前奴婢曾同小主提及先头去了的庄静夫人武氏,便是十三皇子的生母,小主可还记得?”见她颔首,琼瑶便道,“当日奴婢不愿多说,除却是想着小主心烦,听了这些同自己没多大干系的琐碎事,会觉着不快,另外一则原因,也实在是奴婢对此事知之不多。”
  琼瑶虽这样说了,洛瑕却不觉着有多么可信。慕晟亲自选给她要她带着身边帮衬的人,若是不知详情,怎会随随便便同她开口提及此事?一月多相处下来,凭她对琼瑶的了解,自然晓得她不是这等心里存不住话之人。
  她虽心里这样想,却并不表露出来,听琼瑶将因由娓娓道来:
  “抚远将军武彧同赵姬之父,兵部尚书赵中奇大人是战场上一同打拼起来的生死弟兄,后来入仕之后,两家来往一向密切,庄静夫人更是赵姬长姐的手帕交,同入宫前同赵姬也曾是闺中密友。庄静夫人于承平九年入宫,自采女、选侍之位后封常在,封嫔时皇上赐号为‘静’。承平十一年因有孕封婕妤,生产后又晋贵嫔。诞下十三皇子后不久,赵姬选秀入宫。庄静夫人本也颇受宠幸,赵姬得宠后,却还要逊色于其几分。”
  “你是说,庄静夫人殒命,同赵姬有关?”
  “小主此番猜错了。赵姬入宫后,同庄静夫人极为交好,二人一路扶持,说是亲生的姐妹也不过如此了……小主也晓得,后宫里的姐妹之情有多难得。”琼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拿眼觑着她,见洛瑕神色分毫未变,又道,“赵姬入宫两年时怀了身孕,她有孕不能侍寝时,每每也荐了皇上到庄静夫人宫里。赵姬临盆时,庄静夫人处正巧有了消息,说是已有孕近三月了。只是因开头时太医都聚在赵姬宫里,庄静夫人自己又不晓得,是以胎气较寻常要弱了许多。原本庄静夫人自产下十三皇子后身子便不大好,这一回太医乃至皇上都是不赞同保胎的,是夫人自己执意要生下。果不其然后来到了六个月上,当时正在年关上,宫中除夕宴饮,庄静夫人早些时候受了寒气,除夕那日多吃了两碗酒酿,当夜便觉着腹中作痛。只是念着是正月里,不愿兴师动众地去请太医,这般拖了几日,龙胎到底是没保住,小产了。”
  “听你这样说,庄静夫人倒是个可怜人。只是我却听说凝晖帝姬是十三皇子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应当亦是庄静夫人所出才是。”洛瑕思索一阵,想起从前教习嬷嬷同她提到过宫中的皇子帝姬。皇帝于子嗣上算是不薄,皇子前后得了十七位,虽则如今只得八个余下,还不及个中一半,却也算不得少了。而帝姬,却是统共只得一个的金贵人儿,这唯一的一位帝姬,封号为“凝晖”的,正是十三皇子元颀的亲妹。
  “确是如此。自十七年前皇上开始苦心钻研炼丹修道之术时,便极少踏足后宫了,一年也只得寥寥数次。听闻五年前,有一回不知是怎地,皇上竟看上了皇后宫里一位早已年过三十、也没甚姿色的教引姑姑,封了常在,很是宠幸了一段时日,还教那位姑姑怀上了龙胎。那位姑姑倒是好运气,一举得男,便是如今的十七皇子了。只可惜那位姑姑得宠时风头太过,还没出月子,便被一碗不知是谁送来的安胎药毒害了。再后来庄静夫人重新获宠,不多时便有了身孕。庄静夫人此回已是三十有五的年纪,大龄生产已是不易,且孕期内却被人下了同之前那位姑姑一模一样的毒,所幸带毒的茶水她只喝了一口,中毒不深,尽管如此还是大病一场,九个月上早产下凝晖帝姬,之后便撒手人寰。”
  “因庄静夫人去得辛苦,皇上便少不得对她留下的一双儿女多加照拂。凝晖帝姬当时尚在襁褓之中,又贵为金枝玉叶,自是不必说的,十三皇子天资过人,文武兼修,自元服礼后曾到军营之中历练,年纪轻轻便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劳。这样的贵重身份,放在几位皇子中,也只得已封了宁王的六皇子可与之相较。然而比之为并不多么受宠的祝贤妃所出的宁王,少说因着同庄静夫人生前的几分情谊的缘故,皇上待十三皇子……更是有意栽培。”
  这些宫闱秘辛,洛瑕是头回听闻。她从前只知元颀出身贵胄,在宫中地位非凡,然而到底还是她探听得少了,竟不知元颀原来如此受皇帝重视。琼瑶这样说,已是足够明白,这样前程似锦的皇子,她一介几近失宠的妃嫔,怎么能够与之权衡?若她小心恪守着自己本分,同他保持距离,倒也罢了,可一旦二人深交为六宫所觉察,再传到皇帝耳中,莫说洛瑕如今恩宠不复,即便她还是初入宫时那个扶摇直上令六宫侧目的新晋宠妃,与皇帝着意栽培的元颀相比孰轻孰重,便是皇帝一时昏了头看不清明,可前朝的言官又怎会坐视她以区区妃嫔之身迷了皇帝的眼去,又带累的十三皇子名声受损?
  皇帝是元周的皇帝,元颀更是朝野内外备受瞩目的十三皇子,而她,又算得什么?一个失宠的妃嫔。论门第,她不过是顶着慕家远房表小姐的名头;论位份,不过区区六品常在;论子嗣,她连侍寝都不曾,又哪里来的孩子?
  这宫里,洛瑕是真真,毫无所凭!
  洛瑕静默半晌,再抬起头来时却是一脸清和浅笑:“琼瑶,你说的是。十三皇子同我,到底是云泥之别。且不论我同他相交是否高攀,总归,他有似锦前程,我却不过是这宫里要将年华虚耗在勾心斗角之中的无数女子之一。我虽同他相交不深,却也委实不能毁了他。”
  她吸了口气,长声叹道:“……这贺礼,不送也好。”
  琼瑶轻声一笑,颔首:“小主到底是聪慧,不枉公子……”
  洛瑕听到这里,唇边的笑意凉了几分,一手掠了掠鬓角,道:“你家公子的厚望,我怕是终究要辜负了。振兴慕府的大业得成之前,若我一日在这宫里送了命,你务必记得回禀你家公子,便说我没有用……对不住他的期许。”
  这样的话令人听了都心底生寒,可洛瑕说来,却轻巧得如同闲话家常一般。就仿佛她只是随口交代琼瑶一句琐碎小事,末了,还白嘱咐她一句务必如何如何云云。听着是无关紧要,可她轻易出口的内容,却是关乎了她的生死。
  不过自然,她也不会让自己这样轻易的便送了命。洛瑕总还留有一分归去的执念,不过三年而已,辛卯归期,她不信自己是真的挨不到。这后宫即使是龙潭虎穴,却也总有人能活得下来。这元周后宫的赢家——哪怕只是这三年的赢家——却又为何,不能是她?
  “小主别这样看轻了自己。在这后宫里,不论旁的人如何轻贱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清楚自己要什么。”
  说这话时,她面上虽仍是一派的波澜不兴,可眼中却分明地有一丝火苗跃动。琼瑶一向沉稳,从不多出一句专断之言。此番她这般殷勤以告的模样,洛瑕还是头一回见到。
  琼瑶满腹智谋,想必也是不愿自己跟随着一个如她现在这般斗志全无的主子,故而才这样地劝慰于她。无论她是为了什么,这话听在洛瑕耳中,到底还是有几分触动。
  她也不过是被这出师未捷磨去了无知无畏的锐气,此身未死,以她性情,又何来的全然放弃一说?诚然初禁足时,她是一心的倦意,存了满脑子得过且过的想法,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了。可纵然她也曾那般的颓废过,终究生来带的那一份对活着的本能,并上她来到此世之后,从未有一刻停息过的对归去的执念,还是足以支撑着她,在这宫里至少是自保着活下去。
  正如琼瑶所说,洛瑕还不会这样轻贱了自己。
  她忽地启唇轻柔一笑:“琼瑶,多谢你。”
  不同于从前含了多少心计谋算的虚情假意,这一回,她是真心谢她。不论琼瑶这样待她不弃是受命于谁,洛瑕都要谢她连月来的相伴。这宫里头,她的确是谁也不能相信,可若是抛开了生死不言,她倒还是愿意同琼瑶交一回心。即便不信琼瑶,至少她也该相信慕晟识人的眼光——即便,慕晟背弃了她,可,现在还来计较这些旧事,又有何用?
  终究还是缘分差得太多,即便相见,也只得错过。
  “小主同奴婢客气什么。”琼瑶淡淡一展颜,清秀面容之外又徒增几分温婉。她们三人之中,打眼一看,琼琚眉眼生得一副精明爽利模样,是最出挑的,琼玖年纪尚小,还稍显稚嫩,琼瑶一眼望去并不夺人眼球,只是看得久了,琼琚虽也不差,但到底还是琼瑶年长两岁,又生得一副沉稳孺实性子,多得几分岁月洗练之后的温厚敦敏。只这一样,琼琚琼玖年岁不到,是全然及不上她的。
  入宫之前,琼瑶算是慕晟身边的大丫鬟。只是从前洛瑕住在慕府时,也不大时常见得到琼瑶。若不是后来慕晟点了琼瑶跟她入宫,洛瑕恐不会对这个喜着蓝衣的丫鬟有何特别的印象。入宫后,她也并没对琼瑶付出多少信任,毕竟她那时说并未怨着慕晟是不可能的,对他的人,心底终究还存了芥蒂。加之后来她获罪禁足,心中本就乱极倦极……琼瑶候在她身边直至现在,便是有所图,她费的这份心力,也委实不得不教人敬佩。
  “……说到底,对不住小主的人,奴婢终归得算是一个。小主还这样说,奴婢更是惶恐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新人上手是灰常有压力的= =


☆、(十三)

  那一日同琼瑶一番促膝而谈,洛瑕后来细细回想,只觉个中缘由竟全无可察。她不知琼瑶为何说对不起她,难不成琼瑶在慕府驱策之下,还做过甚算计于她之事,竟是连她都全无觉察的么?
  再过几日,便是十月十五下元节。宫里一向信奉这些,少不得又是一番宴饮游艺。洛瑕尚在禁足之中,阖宫的欢宴自然是不被允许到场。只是她禁足紫石宫时日不少,又逢着这样的日子,便好歹也得了几分恩典,赐下菜肴几样不说,还允她出了宫门,可在花汀洲之上四处走动。如此,也算是得了额外的些许自由。
  琼瑶琼玖亦喜,道是皇帝如此,想来她解除禁足之期亦是指日可待。洛瑕听了,也只得付之一笑,禁足虽清苦,可较之身陷尔虞我诈之中,大抵是要清净得多了。
  下元当夜,紫石宫久违地宫门大敞,迎来皇帝身边金公公,送来几样宫宴上的新鲜菜肴。于自洛瑕禁足起便没几日不靠残羹冷炙过活的紫石宫众人来说,便已是足以令人喜出望外的山珍海味了。
  金公公一臂着了御膳房几个小内监将几道菜一一摆上了桌,一臂四下打量着殿内几乎是蒙了一层灰的金玉摆设,不免摇头叹息:“不过是禁足而已,地下那帮奴才们也未免太过怠慢了。小主的位份总归在那摆着,是有品级的常在,无端端却弄得如今这样狼狈萧索……”极为嗟叹惋惜。
  话虽这样说,可谁会不知,金公公也不过是做场面上功夫。大抵是觉着皇上肯专门体贴洛瑕,才肯另眼看她几分,若是皇帝提也不提她,就如同前些时候那般,又有谁会觉着是怠慢了她?在主子身边当差的,谁不得历练出这样几分的眼力见?保不准哪一日洛瑕也能复宠,到时,不说雪中送炭,好歹一两分嘘寒问暖,还是换得来沾她一两分喜气的。
  洛瑕虽仍含笑,面上却也带上了几分有意无意的叹惋:“公公说笑了。我本是戴罪之身,还能得一角屋檐栖身已是皇上开恩,哪里还敢奢求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今日赐食,还请公公回去回禀皇上,便说婢妾罪身,遥拜长跪,叩谢皇上恩典。”
  金公公自然感念,连连道是。
  送走了金公公,洛瑕便招呼着琼瑶琼玖一同来用。二人本也推脱,洛瑕笑道:“哪里来的那样多规矩?这里也没旁的人,管那样许多作甚?再者,你们且说,自我禁足以来,可曾吃过几日好的?今日好不容易得些新鲜菜肴,且不必顾忌礼数了。也将其余人唤进来罢,大家一同尝个鲜,也是好的。”二人这才道了是,琼瑶便着琼玖往外头叫人去,自己留下帮洛瑕布置碗筷。
  洛瑕禁足后,原本紫石宫里服侍之人前前后后打发走了十之八九,如今除却琼瑶三人,也只剩了洒扫同茶水上两个宫女并一个园子里的小太监。洛瑕平素不大出门,这几人又不常入内间伺候,是以面孔也不大认得出。今日围坐一桌,才知小太监小德子是在管莳花的琼玖手底下当差,才十二岁,平日只领些搬运泥土花盆的粗活,这几日也闲了下来;那两名宫女,一个是洒扫上的铃儿,另一个是茶水上的环佩。而这环佩,洛瑕初封更衣时,内务府曾挑进来一批宫女内监,她一眼扫过去,较之旁人泥胎木偶似的痴闷模样,这环佩却是灵动跳脱,瞧着出挑得很。当日她便对这女孩子有几分好感,却不想她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环佩竟还会留在她这死气沉沉的紫石宫里。
  这样想着,洛瑕便不由得对环佩更加亲切了些。她说完自己的名字,洛瑕便将自己腕上一对绞丝银镯褪下来,分别赏给了环佩和铃儿。铃儿接过,喜滋滋地谢了恩,环佩翻来覆去地细瞧了好多遍,才慢吞吞地谢了恩,只是神情瞧着却没那么喜悦。洛瑕便笑问她:“怎么,不喜欢?”
  环佩摇了摇头:“回小主的话,奴婢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这镯子样式好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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