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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惑帝王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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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她的力气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竟然甩不掉她。
  “你。。。。。。。”气急败坏地看着楚绛芸,她仍是这般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仍是让她又恼又恨的眼神。
  这是真的楚绛芸么?父亲给她的资料里不是说她,虽有倾国倾城的貌,却只是一个水晶心肝人,一触即碎;虽有多才多艺的能,却是寡言少语,不胜柔弱,一点就破。
  眼前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么?
  渐行渐远渐无情(三)
  “我这意柳宫虽是简陋,但还容不得二位来撒泼,我的丫头虽是粗鄙也还轮不到二位来管教。”收起一贯的温和,说话的同时楚绛芸放掉了一直紧攥赵绾儿的手,再稍稍用了点力,反应不及的赵绾儿往后退了两步。正巧身后站着的是百媚,那丫头见机不可失,又用力推了赵绾儿一把,一边委屈地喊到:“哎哟,赵婕妤您踩得奴婢的脚好疼啊。”
  这生来就是娇贵的赵绾儿被百媚这一猛推又推回了楚绛芸的前边,这一来一回的早已把她给整得晕头转向了。双腿一软,双膝着地,楚绛芸连忙扶着她,却柔柔一笑说道:“婕妤,虽有心陪罪亦不可行此大礼啊。”
  一旁的周双双连同赵绾儿的侍婢连忙急急跑过来,周双双更是气急败坏地打掉了楚绛芸扶着赵绾儿的手,瞪着杏目狠狠地说:“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定要告知陛下,让他重罚你们。”
  被扶起的赵绾儿已是狼狈不堪,原本粉白娇嫩的俏脸更是被气的红一阵紫一阵,盛在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最后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咬着牙,刚想开口,岂料,楚绛芸已先于她说道:“到底是谁欺谁你们心知肚明,我这意柳宫只与才高行贞之人为友,不与争荣夸耀之辈为伍,若是前者我意柳宫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若是后者,望你们自爱,不要再踏足于此,免得自取其辱。”
  她已料到今日之举和这骄横的赵绾儿积怨,但这又何惧呢?她无意侵犯他人,但并不代表就可以任人欺辱。再来,今日之事,楚勐安在她身后的眼睛应该会很快传于南绍,这接下来的事楚勐不可能不插手,说白了,无非是风帝国两大将军的争斗。只不过眼下把宝都压在了女儿的身上,今日自己并未处于下风,楚勐想必也会满意,他定会保护好女儿这颗重要的棋子。所以,她没必要向人低头奉讹,委屈自己,还苦了身边的人。
  对上赵绾儿愤恨的怒视,她恢复了以往的淡定,浅浅一笑而道:“两位若觉得我这意柳宫晨光怡人,大可在此欣赏,恕绛芸不能奉陪了,”转过身对着千娇百媚,“怎么还不准备前往凤华宫,杵在这里还等着挨打不成?”
  千娇百媚从不曾知道自家小姐原来这等厉害,从小伴着她,觉得她虽是心底纯良,终是过于软弱。可今时今日的她面对强敌竟表现的这等泰然自若,从容不迫,那反应之快,那言语之辣让她们重新认识了一回她。在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她的同时更是坚定了对她效忠的决心。俩人相视一笑,上前扶着她,毫不理会身后这盛怒中的二位。
  眼瞅着她主仆三人转身离去,那曼妙的身姿隐隐于晨光之中,然而看在赵绾儿和周双双的眼里是这等刺眼。赵绾儿粉拳紧握,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定会让你后悔的!”
  渐行渐远渐无情(四)
  玉兰花的香气醇香馥郁,通往凤华宫的幽径,晨曦穿梭于玉兰树厚重的叶隙这间,在影影绰绰之间一路斑驳。
  “小姐,你的脚还未痊愈,到前面亭子歇会,离凤华宫还远着呢。”千娇百媚细心地发觉楚绛芸已显疲惫之色。
  楚绛芸点点头,循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通往那座八角凉亭,绕亭周围有红漆阑干,底下是木制坐椅。夹杂着各种草新花香,莺儿歌唱,燕儿起舞,放眼望去整个皇宫琼台玉阁,雕梁画栋,在初夏的清晨尽显富丽。心,在那一刻归于平静,不禁依栏而坐,托腮望远,只见飞絮漫漫,光辉灿灿。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闻得这首《硕人》,楚绛芸随即回首,只见亭下阶梯缓缓行来两位翩翩美少年。那吟诵少年大约十六七岁,一袭缃色麒麟云纹袍,碧色腰带系着红绦璎珞,那张脸似玉雕石啄般俊美,似正似邪的凤目狭长入鬓;一侧的那位稍长于他,二十上下,紫色金螭宽袖袍,明黄色嵌镶白玉腰带,手持玉扇,双目磊落,笑意暖暖。
  “驹,你吓到她了。”手持玉扇的紫衣少年看着楚绛芸对身边的那位含笑而说。
  两人一边说,一边已走至跟前,楚绛芸慌忙起身,看这两人的装扮,气势必知非富即贵之人,在这皇宫里来去自如,指不定是哪位皇亲国戚,少得罪为好。福了福身,对着千娇百媚使了使眼色,准备告退。
  岂料,这凤眼少年步疾眼快地闪在她面前,邪邪地笑着:“本王还没看够呢,不要急着跑啊。”
  自称是“本王”,看来又是赫连家的一位王爷了,楚绛芸虽是又急又恼,在心里却不得不再次感叹赫连家的优良基因,生出一个又一个的美男帅哥。
  “这位王爷,小女有事在身,先告退了。”
  千娇百媚也连忙上来救急,站在两侧,不安地看着这位轻狂的王爷。
  “驹,好了,放她走吧,不要吓着她了。”
  “哈哈,王兄,打从娘胎出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绝色的女子,我可不能就这样放她走了,”那邪邪的凤目盯着她肆无忌惮的上下左右打量,凑近她,吹出热热的一口气,“喂,做我的王妃好么?”
  “皇帝陛下的女人也想要来做王妃,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亭外一声斥责声,众人回首。
  不明缘由心生隙(一)
  只见赫连珉银冠束发,着宝蓝色锦绣蟒袍,气宇轩昂地向亭内拾阶而来。双眼时有时无地扫过楚绛芸,碍于众人,不敢仔细地将她看尽眼底。
  “王兄,你来晚了。”赫连驹斜睨着赫连珉,显然并不把他的斥责当一回事,接着说到:“是我先发现了她的,不准和我抢,我这就向陛下要了她去。”
  “是你晚了,”赫连珉对着赫连驹摇摇头,问道,“还不知道她是谁吧?”
  赫连驹一双凤目再次无所顾忌地盯着楚绛芸:“我管她是谁,我就是看着欢喜。”
  “她是楚绛芸,安南大将军楚勐之女,昨日陛下已。。。。。临幸于她,想必,很快会被册封了。”
  虽是背对着她,也在强压心中的痛楚,楚绛芸还是感觉到了他内心起伏不定的痛,觉着不忍,“不,我和他什么事都没发生,”想要安慰他的话差一点冲口而出,“为什么要告诉他呢?就让他这样认为,就让他对自己死心不好么?”
  “哈哈,所以说,驹,你还是死心了吧。”一旁的紫衣少年用玉扇敲了敲赫连驹的肩膀,开怀一笑,像是轻风掠过,让人舒畅,“王兄,看来你是去凤华宫给太后请安,的确是你晚了,我们已经准备回府了,就不等你了。”
  “现在不是还没册封么,还来得及,我这就要去。。。。。。。”赫连驹仍不死心。
  “默,带着他先出宫吧,不能让他去陛下那。”
  赫连默含笑点头向赫连珉回话:“王兄放心,有我在不会放任他,若是不肯听我的,点了他的睡穴,让他睡上三天三夜。”
  朗朗之声像是说笑,却带着三分真,楚绛芸对上他温润的双眸,不禁好感倍增,比起赫连家其他的兄弟他更显华而不纵,贵而不骄。他对楚绛芸回以暖暖一笑,像是告诉她:“有我在,由不得他胡闹,你放心便是。”
  楚绛芸也毫不吝啬的报以感激的一笑。
  赫连驹满脸的不屑,却深知自己的武功不及两位王兄,此时任性沾不到半点便宜,说不定还要在佳人面前失了风度,不耐烦地对着赫连默嚷嚷:“走就走,”狭长的凤目仍是邪邪地睇着楚绛芸,“楚绛芸?本王记下了。”
  “。。。。。。。”
  千娇百媚伶俐地避开两人的对话,在亭外数米远处采摘着已含苞欲放的玫瑰。亭内,赫连珉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人。经过昨晚,原以为再见她时定会看到一个万念俱灰,顾影自怜的人儿,毕竟,当日她是这般抵触进宫。没想到,此时站在眼前的人,她还是神飞顾盼,镇静自若,而自己。。。。。。。知她于昨日奉旨侍寝,心,早已被撕得粉碎,是心疼,妒忌,无助。。。。。。今日进宫说是来给太后请安,实则是无法抑制对她的思念,想看到她是否安然无恙,怕她会想不开。
  “对不起,王爷。”到底是她先打破这沉默。
  这样一言不发的凝视让她无所适从,他受伤的眼神里藏匿不住从心里涌动出来的剧痛,她仿佛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痛在一寸一寸的扩张。纵使他如此气宇轩昂的出现在别人的眼中,但他早已不是当日在杏花岛上初见时的他了。彼时,凝望她那不羁的眼神,掠过杏子湖时洒脱的身姿和着明亮的笑声。
  “经过昨晚你的心还如从前这般心心念念的离开皇宫么?”这是他今日进宫来唯一想要得到的答案。
  “是,”她坚定快速地回答他,如水的双瞳开始绽放耀眼的光芒,“我还是如从前这般的想要离开这里,这华丽的监狱困住了我想要放飞的自由,我所想要企及的天地不是这脚下的一方土,不是头顶的那一块天。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和一群衣着光鲜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终日在宫闱之中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我的心早就生出了翅膀,飞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飞翔的小鸟,那里有轻流的小溪,那里有宽阔的草原,那里还有我梦中的橄榄树;那里的空气的清香的,那里的溪水是甘甜的,那里的人是我日思夜想的,与我平凡执手至老的。。。。。。”她的声音逐渐低沉,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迷雾,她仿佛看到宁枫含着对她永远宠溺的微笑徐徐走来。
  “跟我走!”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一手却被赫连珉紧紧攥住,惊愕不解地看向他,慌忙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用力地带入怀里。
  他疯了!这里是皇宫,就这一个僻静的亭子她已注意到一早一直有人来人往的,他居然敢搂着他皇帝哥哥的女人?远的不说,千娇百媚就近在跟随前啊,她知道这俩丫头早就看见了,正掩着嘴吃吃地笑着,可她那点力却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怀抱。
  不明缘由心生隙(二)
  “求你,不要动,让我抱着你,一会,哪怕一会也好。。。。。。。”赫连珉近乎祈求的声音让楚绛芸在顷刻间变得软弱。自己对他原来是这般残忍,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第一王爷居然如此低声下气的向她渴求一个拥抱,纵然铁石心肠亦会有所融化。僵硬的身子渐渐松弛,双手情不自禁地绕过他的后背,想给他一点抚慰却又怕带给他希望。
  “芸儿,”他第一次唤着她的名,暖暖的气息在她耳根浮绕,“那梦想的地方让我带你去寻找,让我带你去实现,我保证能为你找到你心中的天地,跟我离开你所说的华丽监狱,我不再是王爷,你也不再是楚绛芸,跟我走好么?”
  她的心被震撼,他的深情她要怎样回报?
  “啊哟,死千娇,刺痛我的手了。”
  百媚的一声娇呼将赫连珉拉回现实,他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地放开怀中的楚绛芸,不远处的回廊转角正有一群宫女行过。
  楚绛芸对着千娇百媚会心一笑,这两个机灵的丫头总是给她不求回报的保护,细想一下刚才和赫连珉相拥的情景若被宫女们撞见,纵使清白也难逃惹上一身麻烦。
  迎上赫连珉歉疚的眼神,对着他微微一笑:“王爷,绛芸虽有心离开此地,却不能祸及无辜,再说绛芸又有何德何能让您放下尊贵的身份跟随我流浪。”
  “那么你那日思夜想,执手至老的人呢?你不是放下仇煊了么?不是不愿留在陛下的身边么?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唉。。。。。。”
  绝色的少女俯下螓首,一声幽幽的叹息仿佛藏着万千心事,左肩侧的那缕青丝被微风拂过粉脸,垂下眼睑,卷曲的睫毛在阳光下如绽放的蝶兰扑闪扑闪的跳跃。这样的楚楚动人,让他不能不留恋,不能不心动。过了许久才抬首,漆黑的瞳仁里隐隐闪着泪光,郁郁而道:“王爷,绛芸此生注定会有负于你,不如相忘于此吧,对于我心里所想恕我不能相告,因为。。。。。。我有我的难言之隐。”
  多么委婉而又直言不讳的拒绝,她的心为何如磐石之门那样难以打开,他不愿意为难她,他只能默默守候她,等待她,总有一天能开口带她走。
  赫连睿看着这往凤华宫而去的两个一深一浅的蓝色身影,脸上涌现着阴郁,双眸不再明亮璀璨。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心尖上好似被人用鞭子狠狠地笞打,他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他看到了她为自己的弟弟时而心疼,时而开怀,时而落泪的神情。她是天生多情还是过于随便?昨晚的她满脸泪水告诉他,“陛下,不怕您会恼,也不是对您的不敬,只是和您相遇的太晚,我。。。。。我的心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了。”彼时,心虽被伤,面子上也觉得过不去,却不得不折服于她的专情,更让他觉得应该对她倍加珍惜,对于这个女子到底是何品性他着实难以猜透。
  还有他那个最为亲密,最为为信赖的弟弟已经对她用情至深,愈陷愈深了。而自己呢?不也是为这变化多端的女子迷失了自我了么?
  楚绛芸被玉容太后邀请在凤华宫内共进午膳,亲自给楚绛芸在鎏金白瓷碗内盛上一碗首乌红枣粥。楚绛芸连忙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谢太后。。。。。”
  “芸儿,”玉容太后打断她的话,“日后在这凤华宫内就当是自己家,不必如此拘泥。”
  楚绛芸点着,随后盈盈而笑。望着这位笑容可掬,美艳不让二八年华的美妇,不禁感叹她的保养之术。原以为皇帝的母亲虽都养尊处优,美貌自然不用说,太多手握重权,专制严谨,最擅倚老卖老。可眼前的那位听说已年近四旬,不但美貌胜似月里嫦娥,为人更是谦恭有礼,没有丝毫强势之气,却会让人在不经意中为之折服。对于自己更是较别人于不同,心想,皇家也还是有忌于楚勐威名吧。
  “这粥的味道可合芸儿之口味?”
  玉容太后的声音温软细绵,笑意恬静温柔,这让楚绛芸的确不如之前这般紧张拘泥了,于是拿起绣兰白丝绢轻拭嘴角,轻启朱唇而道:“太后,这首乌红枣粥清甜香糯,甚合绛芸的口味。”心想,这可是养颜佳品啊,难得,多吃点,于是再次拿起汤匙细细品尝。
  “陛下驾到!”
  “咳。。。咳。。。。”
  玄色五彩祥云朝靴,明黄色精绣龙袍在她被呛俯首摁胸时突至显现跟前,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吧。”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就在他一侧,却至始止终未看她一眼,觉得委屈,更像是受伤。
  “陛下看来尚未用膳,不如和芸儿陪为娘的一起午膳可好。”
  赫连睿点头,宫女忙再摆上镶银象牙箸,鎏金白瓷碗。
  “睿,今日早朝后怎不见你下旨给芸儿册封啊?”玉容太后心存疑虑,便开口询问。
  两人同时想起昨晚的约定,不禁对视。迎上幽深的双瞳,是对他的恳求,心蓦然收紧,甚是疼痛。环视一旁垂首而立的粉装宫女,说道:“都且退下吧。”
  宫女们纷纷躬身而退,玉容太后和楚绛芸同时狐疑地望着他。
  不明缘由心生隙(三)
  “母后,她仍是完壁之身。”赫连睿直言不讳的坦白相告。
  “这。。。。。。。”玉容太后紧蹙两道远山眉,不解地看着坐在她左右两侧的人。
  “我,太后。。。。。。”楚绛芸没料到赫连睿会向玉容太后如此坦承,对上太后怔怔的眼神,她该如何解释?这该死的赫连睿,居然一点准备都不给她,让她措手不及。
  “她的心本就不在这皇宫,也不在朕的身上,想必是父命难违,皇命难违,才不得已进得宫来,朕不愿强人所难,母后也就不必为难她了,等三年一过,放她出宫便是。”
  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他怎么了?想起昨晚他还是脉脉柔情,搂着她入睡,柔柔的月光洒满一床银白,他璀璨的星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他有力的心跳仿佛正充盈在耳畔,他灼热燎人的气息好似依旧缠绕。容不得她多想,听得他对着玉容太后颔首:“母后,朕还有些事未处理,就不陪您用膳了。”
  不等太后追问,明黄色的背影已隐没于凤华宫妃红色的垂幔中,他还是不曾看她一眼。一股热浪从眼眶涌出,她起身向玉容太后躬身:“太后,容绛芸先行告退。”
  玉容太后看着两个远去的背影摇头,稍作思考后,一丝笑意浮上她姣美的脸上。
  藤萝架下追上那明黄色的背影,气喘吁吁地喊道:“赫连睿,站住!”
  “这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在这岌岌深宫之中直呼皇帝的名讳,唉,”转过身子,“要学会叫朕‘陛下’。”
  “好,敢问陛下为何在太后面前说这些话?”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朕知道让你即刻出宫更能称你的意,他日出宫你总得让太后有个心理准备吧?”
  “你。。。。。”一时语塞。
  是啊,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么,到底在为什么而生气,不是应该高兴么?只是因为他没在事先给自己打个招呼,还是他对她置之度外的态度,还是他这样说放手就放手的决心。抬首看到赫连睿眼中的不屑,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不想让她看穿自己的挣扎。慌忙地转身,藤萝划过她的青丝,凌乱而散,顾不得整理,只想逃开,往意柳宫方向快步而奔。
  背后两道怜惜的光芒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
  景菊宫
  粉色绫纱宫灯内如豆般的火芯散漫着橘黄色的光泽,一盏一盏地挂满殿宇四周,赵绾儿的寝宫内红色纱幔在红烛照映下显得似梦如幻。紫荆红木屏风后刚刚沐浴完的赵绾儿坐在赫连睿的大腿上,整个人像是酿了蜜,软软地粘在皇帝身上。端起一侧黄花梨木几上的夜光杯,娇媚一笑,递于赫连睿嘴边:“陛下,这葡萄美酒的味道如何啊?”
  “美酒倒是醇厚香甜,不过怎及绾儿你万分之一的娇媚呢?”
  “陛下就会哄臣妾开心。”呶起樱桃小嘴,放掉勾在赫连睿颈上的左臂,从他的大腿上直起,烛火下只见赵绾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浅粉色透明罗纱裙。裙内未着寸缕,玲珑曲线若隐若现,晶莹剔透的胴体好似刚刚成熟的水蜜桃,焕发着甜蜜的光润;饱满的胸部上跃然着两颗鲜红的梅花蕊,隔着那层薄纱,散发着神秘诱人的气息。
  是的,良辰美酒,佳人在前,为何不珍惜?他伸出右手,赵绾儿顺从地将双手递过,赫连睿用力一拽,娇躯再次倒在他的怀里,怀中人脸如芙蓉,欲语还羞。直起身子,将她抱起,走向那鲛绡帐缱绻缠绕的黑漆描金大床。
  春光旖旎,褪去身上层层阻隔,燃起的欲望想要得到尽快地发泄,毫不理会身下的佳人便突兀地进入,怀中人一阵娇怪:“不,陛下,好痛。。。。。。”
  只沉溺于自己逐渐膨胀的欲望之中,闭着双眼甩掉浮现于脑海之中那剪水双曈,一阵低呼,身体某处积聚的炽热终于释放,快乐达至欲望的巅峰。那张绝世容颜再次闪过眼前,那濛濛双眸哀怨伤神,仿佛听得耳边一声幽幽的叹息。
  “陛下,”赵绾儿柔软的双臂绕过他埋首于他的胸前,玉指游走于他褐色的肌肤上,最终停留在他强健的胸前抚摩,“您今晚一点都不温柔。”
  情欲退去后的空虚,心中徒然而增的寂寞。几日前派去南绍的人向他禀报,原来,她心中的人是她那个名为仇煊的表哥。她曾为他投湖自尽,那个仇煊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并没有死,在他面前撒谎应该是为了保护心上人。只有说他死了,身为皇帝的自己才无能为力。
  楚绛芸。。。。。。刚刚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取得了生理上的满足,却又情不自禁的把她想起,什么时候起你已成了我的毒药了。
  不耐地推开伏在他身上的赵绾儿,披衣下床,整冠理带。
  “陛下,为何要走?”赵绾儿全身赤裸急忙从床上下来直奔赫连睿,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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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儿,朕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今晚不留宿于景菊宫了。”
  “陛下。。。。。。。不要走。”
  瓣开箍在他腰上的玉手,语气已不似先前这般带着温度:“朕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上第二遍。”
  怔怔地看着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愤懑之情刹那间迸发,一颗芳心在初进宫时,从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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