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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难驯,殿下请慎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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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是这般说,但是……但是她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姓,家住何处呀,日后她可得如何才能寻到他呀!
  一眼便瞧明白自家小姐一副纠结犹豫的模样到底是所谓哪般,丫鬟偷笑道:“小姐若是与他有缘,日后定然会再相见的,但若是咱们今日回去晚了,被老爷臭骂定然是跑不了的。”
  缓缓地点了点首,韦思再多看了几眼,便随着丫鬟回府。
  而作为装了英雄却没讨到半点好处,反而还被说成是侍从的苏念而言,一路走来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可以毒死人的幽怨气息,姬殊晏甚为无奈地捶了捶她的额首,“不就是英雄救美变成了装孙子么,有必要这般怨气深深的模样?”
  你才装孙子,你全家都装孙子!苏念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揉着被敲疼的额首道:“看你方才的眼神,似是认识那个发情的妹子?”
  对于她口中给韦思的定位,姬殊晏不由轻笑出声来,“怎么,小淫贼你这是吃醋了?”
  “吃你妹个死人醋,老子一本正经地问你话呢,从实招来!”操起腿来便狠狠地往下踩,被他及时发现,侧身给避了开。
  “这京都中姓韦的人可是屈指可数,看那女子衣着不俗,谈吐尽显大家闺秀的模样,除了右丞相韦黎的独女又会是何人。”
  歪着脑袋想了想,苏念才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你说的右丞相就是那个中间派,风吹两面倒的人对吧?”
  “记性不错,这韦黎可算是两朝元老,这么多年在朝中依旧能够岿然不到,深受两代皇帝的信赖,足以见得其政治手段的高明。”顿了顿音调,他忽而话音一变,带着些讥讽之意,“只是可惜,这么多年来,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这是为何?”古代不都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的吗,难道是那个右丞相政治路太风顺,导致那个方面不行了?
  像是瞧出她心中所想,姬殊晏忍不住再次送了她一个板栗,“思绪纯洁些。虽然韦黎在官场上翻云覆雨,但却是个威妻如命的人,传闻先皇曾赏给他五名美姬,结果他回到家中还没乐呵上半晌,就……”
  “就被她老婆砍死了?”
  微微一笑,意味深长般地接下:“本宫只听闻,他似是跪了一。夜的搓衣板,睡了半个月的书房,才算是将正妻的怒气给平息了下来,后来那五名美姬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了。”
  虽然姬殊晏并未言明韦黎的正妻到底是如何发挥泼妇的蛮力将此事摆平,但只要单单想想作为一国丞相,竟然在门外跪了一。夜的搓衣板,也足以想象出其正牌老婆到底是有多彪悍。
  不过这个性格苏念相当喜欢,若是日后她所喜欢的人敢出轨,她定然要挖了他的眼,踢断他的子孙根,甩他一耳刮,然后毅然决然地拍拍屁股走人。
  “走了这么久也是累了,不如去那处坐一会儿吧。”忽而顿下了步子,流袖一拂,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楼说道。
  既然是对方出钱,苏念自然是不客气了,早将方才的怨气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蹦跶着便进了酒楼。
  寻了个角落,苏念一屁股落座下来,便一口气点了这酒楼中最贵的食物,末了还不忘让小二再拿壶酒来,看着她一副二大爷的模样,姬殊晏不由啧啧叹道:“本宫记得,方才你在路上已经吃了许多东西了。”
  “对于吃的,我向来是来者不拒,再者殿下你在云城贪了那么多金银珠宝,这么点菜肴,与你而言只是小意思的了。”说着,冲他极为谄媚地眨巴了眨巴眼眸,一副‘我都懂,你就不要再装高洁’的表情。
  便在苏念与姬殊晏你一言我一语之际,门口走进一布衣男子,看这一身简略的装扮,应是个书生无疑,只见他左右看了看,寻了个空位置便坐了下来,将包袱往桌案上一放,招呼来小二。
  而今的大齐国,可不像从前那般,现在之人,对于读书人都不怎么看得起,只因现下门阀贵族几乎垄断了科举,有才有德之人,通常落榜,唯有那些有权有势的子弟才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所以小二在看到那布衣男子之时,也未放什么好态度,只将肩上的白布一甩,粗声粗气道:“要吃些什么便快些说,我这厢很忙。”
  布衣男子面不改色,只将手往桌案上一摆,说道:“上八升酒来。”
  一听他张口竟然要八升的酒,又看他身材单薄的模样,小二有些犹豫,便见那布衣男子自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子,扔到桌上,“如此可会上酒了?”
  有了银子,小二自然是乐呵呵地便去端酒来。
  当那八升的酒摆上桌时,酒楼里大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热闹般地盯着那布衣男子,毕竟迄今为止,可是绝少有人能够做到一口气饮尽八升的酒呢!
  只见布衣男子先将一坛酒给掀了开,抬起仰首便大饮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全数饮完,搁置到一旁,随手再次取来一坛,但这次却不是喝,反是做了个众人都不曾想到的动作。
  他将酒坛往下一倒,竟是用整壶的酒来洗脚!
  苏念托着下颔,饶有兴致地看着布衣男子的行为,啧啧叹道:“这人可真是鹤立独行。”
  “对于如今的大齐而言,像他这般的读书人可算是要断绝了。”听到苏念这般感慨,姬殊晏别有一番意味地接了一句。
  听此,她的眼底滑过一丝狡黠,流光在眼眸转动,笑意吟吟地看向他,“殿下可是看中他了?”
  “你想如何做?”只需一句话,他们便能明白对方所想,姬殊晏径直便点明扼要。

☆、第082章 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

  伸出根手指,点了点那厢,“殿下觉着,他桌案上的那锭银子可够?”
  立时便明白了她想要做些什么,他轻笑出声来,“本宫怎么可以忘了,你最初的职业是什么。”
  苏念抛给了他一个‘你小子很有觉悟’的目光,旋即便起身来,在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布衣男子身上之际,迅速消失在酒楼之中。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便见门口出现了位佝偻着身子,拄着根拐杖,满头银发的老头儿慢吞吞地走了进来,老头儿头上的帽檐拉得极为低,几乎是盖住了双眼,只见他在闹哄哄的酒楼里环顾了一圈,便朝着某个位置而去悦。
  在经过布衣男子身边时,身子一个不稳,便直直地往前栽去,而他在栽倒的同时,本能地伸出手来,抓住了近在咫尺的衣角,带着坐在板凳之上的布衣男子一同栽倒在了地上。
  “哎哟小伙子,实在是抱歉啊抱歉,老朽眼花腿抖的,一时不曾看清楚,没摔着你吧?”老头儿艰难地想要爬起身子来,一面又伸出手来想要为布衣男子拂去衣上沾染的灰尘。
  “在下并无大碍,老爷爷你是否何处摔伤了?”毫不在意衣衫之上沾染的灰尘,布衣男子在说话间便搀扶起了老头儿。
  老头儿连连摇首,直赞道:“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可很少像小伙子你这般好说话的了,老朽便是来寻个人,但他好似并不在此处,如此老朽便先走了。搀”
  布衣男子看他一副颤颤巍巍走路的样子,颇有些不放心,便搀扶着他将他送至门口,才道:“那老爷爷一路当心,可别又摔着了。”
  就在布衣男子转身回去之际,原本还颤巍巍的老头儿忽而抬起首来,厚实的帽檐之下,是一双极为狡黠的眼眸,与酒楼内另一双深如星海的眼眸相撞。
  两人皆是相视一笑,随之,老头儿便一拐一拐地出了酒楼。
  将一包的黄油纸丢到桌案之上,苏念大摇大摆地便坐了下来,“我看外头一家糕点铺生意甚好,便顺带着买了些来,你尝尝看。”
  “小淫贼,你这银子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也不客气,姬殊晏随手便将其解了开,拈了块糕点尝了尝,“味道不错,不过与小景相比还是差了些许。”
  这挑三拣四的性格,真是与慕白一个鼻孔出气。苏念白了他一眼,伸手一拦,便将那包糕点挪到了自己的跟前,哼声道:“既然入不了殿下的眼,那还是由我一人解决掉吧。”
  而便在苏念与姬殊晏为着一包糕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之际,布衣男子那厢便传来了争吵声:“哟,我看你一介书生,举止谈吐都算是不错,才给你上了那么多升酒,怎么,还想吃霸王菜,抹抹屁股便走人了?”
  “我有银子!只是……只是……”在身上前前后后地摸索了好一会儿,甚至将整个钱袋都翻了个透顶,却连一分铜钱都没有。
  “只是什么?拿不出银子便是吃霸王餐,来人啊,给我打!”小二看他空荡荡的钱袋便知晓这厮定是拿不出银子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便招呼人来开打。
  话音落地,便有几个膘肥大汗捋着袖子,气势汹汹地朝着布衣男子冲来。
  带头的大汗对着他毫不客气地便抡起一脚,就在离他的小腹只有咫尺间的距离之际,一道疾风滑过耳畔,众人便只听到一声惨叫,再回过神来时,就见那大汗抱着自己的大腿倒在地上痛吟不止。
  “得饶人处且饶人,且看这位公子斯斯文文,也决然不是个会吃霸王餐的人,小二又何必如此不客气。”清清淡淡的嗓音在一处响起,众人顺着那嗓音瞧去,便见一袭白袂如闲云漫步般地朝着布衣男子处走去。
  “再者说这世间本就世事无常,一时的穷困潦倒也只是一时,又有何人能断言一个人,没有机会跳过龙门,富贵荣华加身呢。”
  此话一语双关,虽是未有点名说的是何人,但只要是有耳朵,有思想的人,都知晓他说的便是那个斯斯文文,看不出有大作为的布衣男子。
  慢慢地止住了步子,不待小二开口,便有一锭银子滑出了一道弯弧,准确地落入了小二的怀中,让他到喉间的话瞬间便卡住了,赶忙换上一副赔笑的嘴脸。
  “小的有眼无珠,一时冒犯了,公子请公子请。”上前来便想要招呼姬殊晏,却被他招了招手,果断地拒绝了。
  “在下方湛,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不知兄台名姓,日后定当回报!”一眼便瞧出了姬殊晏的意思,名唤方湛的男子立马便请他入座,一面不忘报出自己的名姓。
  姬殊晏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再者人生在世,谁又能说得准会没有不倒霉的时候呢,只能说今日你我甚是有缘。”
  闻言,方湛亦是豪放地笑了两声,抬手为他斟酒。
  “看方公子这般打扮,似是要赴考吧。”轻抿了口酒,姬殊晏目光自他放在桌案上的包袱一扫而过,如是说道。
  “是,与读书人而言,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今日嘛。本是信心满满地前往京都,只是这一路来却是见到了从前未曾见到的一些事情,才知晓原来从前的自己是如此地肤浅与天真。”
  满腹经纶,一心想要为国效力,却不想出了家门才发现,而今的大齐国,乌烟瘴气,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大齐了,宦官当权,门阀贵族垄断官道,堵死了他们这些凭借真凭实力考试的人。
  他虽是对于自己的知识很有信心,但这一路来见识了不少东西,也慢慢地明白,他想要凭着自己的实力考上进士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世间之事,变幻无常,向来是无法预测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才更有意思不是么。”一语中的,似是在顷刻间便戳破了他眼前的茫茫烟雾。
  方湛不由笑出声来,连连称是,“今日听君一席话,倒是胜读十年书呀,在下定不会放心一直以来的坚守,便算是拼尽全力也要试上一试!”
  姬殊晏自腰间取了块玉牌,递到了他的跟前,解释道:“我与崇岳书院的范老先生早年有些交情,你可拿着这块玉牌,只要交与范老先生,他定是会收你做入室门徒,如此日后在科举上的路,你也能好走些。”
  “这……在下与公子不过便是有一面之缘,万万不敢承公子这般大的人情呀!”这崇岳书院可算是京都中名声最大,天下最负盛名的书院,范老先生更是远名扬万里。
  却不想眼前之人年纪轻轻,竟与范老先生有交情,甚至于还拿出了块玉牌,说是交与范老先生他便会收他做入室门徒。
  若是真能做得了范老先生的入室门徒,他又如何再愁无法考中进士呢!
  只是无功不受禄,再者他前一刻还被其相助了一把,解了一时的尴尬,又如何可以再承他的情!
  “方公子心怀社稷,乃是国之栋梁,我今日所做,不过是为了不让大齐再流失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不顾他的推却,姬殊晏便将那玉牌直接塞到了他的怀中。
  旋即不容他反应,便带着苏念出了酒楼,他紧紧地捏着玉佩,匆匆地跑了出来,提声喊道:“还不知恩公的尊姓大名!”
  “有缘自会再相见,到时定会相告。”淡淡的嗓音飘荡而来,那两抹身形很快与人群融合在了一块儿。
  方湛久久伫立在门口,才放声笑了笑,回到了酒楼之中。
  拈了块糕点丢进口中,苏念以胳膊肘撞了撞身旁之人,“哎哟,今天做英雄做得很爽嘛。”
  “小淫贼,你真是本宫的福星,本宫都舍不得放开你了。”说话间,忽而伸出两只手来,捏住她的面颊,掐了又掐,恶心地苏念浑身一抖,直掉鸡皮疙瘩。
  一把拍开他的手,苏念吃疼地摸摸自个儿的脸蛋,嫌弃地瞪他一眼,“好说好说,殿下既然不想要我这个福星跑掉,便将你库房中的那箱金银珠宝全数送与我,我自当为殿下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钱这种东西真是太俗气了,本宫相信小淫贼你这般高洁之人,定是不会将这些俗世之物放入眼中的。”拍拍她的脑袋,他笑得越发地温柔似水,“再者,你的便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人都是我的了,还差钱么。”
  ——
  由皇后娘娘亲自安排入住永信宫的烟美人深受皇帝宠爱,一连数日,皇帝都流连于永信宫,连皇后娘娘那处都去得甚少。
  永信宫中日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止,可算是羡煞了一干的嫔妃,众人皆知,这烟美人最大本事便是能跳地无人敢跳的惊鸿照影舞,日日在皇帝面前舞袖,将皇帝迷得神魂跌倒。
  但即便后宫嫔妃如何地羡慕嫉妒恨,人家烟美人便是有本事,前有皇后娘娘引路,后有郑淑妃亲自唤到昭明宫中聊了半晌的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烟美人后台可硬着呢,轻易不能招惹。
  一曲舞罢,凉氏娇喘微微,额前渗出了些许汗渍,引得皇帝心头一阵涟漪,赶忙将她搂进了怀中,“朕发觉,爱妃这惊鸿照影舞跳得是越来越有味道了,朕一日不敲便睡不着觉。”
  “臣妾为所爱之人舞,自然是会用心舞的。”凉氏故作娇羞地将脑袋埋入了皇帝的怀内,一句话甜到了皇帝的心坎儿里,顿时便叫他美地爱不释手了。
  倏尔,她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自皇帝的怀中抬起首来,“陛下,臣妾今日作舞时,总觉着隐隐之中少了些什么,若是能将这缺失之处填补上去,想来这惊鸿照影舞便愈加有味道了。”
  “哦,少了些什么?只要是爱妃说的,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朕都给你弄来。”说话间,还不忘调弄一下她的樱唇。
  凉氏故作嗔怪地轻推了下他的胸膛,柔声道:“臣妾初来宫中,却是听闻有一伶人乐技甚为高超,连太子殿下都称赞不已,日日招到东宫伴奏呢。”
  “竟有如此高超的伶人,朕怎么从未听闻过?”而且还是被日日招到太子的宫中,想来是他平日太骄纵自己这个儿子了,有了好东西竟然敢自己藏着,不拿与他这个做父亲的!
  “臣妾想请那位伶人前来伴奏,但又怕太子殿下不舍得,所以……”这出口的调调,听上去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柔情就有多柔情。
  饶是金刚,都被其融化了,又何况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听之立马便提声道:“祈高本!”
  在外头服侍的祈高本闻声立时便推门而进,应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东宫,将太子最近时常召唤的那个伶人给朕带过来。”吩咐完毕,皇帝复垂下首去,轻抚着她的侧颜,“如此爱妃可是满意?”
  领命,祈高本很快便退出了永信宫,而处在外头的小跟班见他出来,忙上前点头哈腰道:“九千岁可有何差事需交代的?”
  “不必了,此事还是爷亲自去一趟吧。”对于东宫中的那个不曾露过面的伶人,便是祈高本也有所耳闻,听说太子将其圈养在东宫之中,甚至还言明其不需再回梨园了。
  如此一位人物,想来定是有几分本事,不若然怎能将一国储君迷成这般模样。他倒真想去瞧瞧,那伶人到底长得如何倾城。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什么,祈高本前去东宫传旨之时,太子恰好有事不在,而东宫上下又不敢违抗圣旨,二话不说便将萧问期交了出来。
  怀中抱着把飞泉琴,萧问期只垂着眼眸,安安静静地跟在祈高本的身后,但其内心却是隐隐泛起了无法忽视的不安。
  皇帝绝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召唤他,而且还派来身边作为得宠的太监祈高本,难道是他的身份泄露了?不,不可能,若是泄露了,凭着这个昏庸无道的皇帝,是绝不可能以如此客气的方式来将他带走的。
  难道真的只是为其新得的宠妃伴奏这么简单吗?可宫中有那么多的乐师,无论怎么排都不会排到他,而且他根本便不是乐师,这显然是不合常理。
  便在萧问期思绪万千之际,人已到了永信宫前,祈高本先行上前,叩门而进,“陛下,人带来了。”
  闻声瞧去,单只是一眼,便叫人下意识地忘却了呼吸,只想起一句话来: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即便看其衣着打扮是个男子之身,但这佳人一词用在他的身上却并无半分违和感,尤其是配上他面颊之上所戴的银面,又是多添了几分不可触摸的神秘感,饶是作为女子的凉氏,一时也不由看得愣了神。
  难怪太子会像宝贝似的藏在东宫之中,不准其回梨园,这么个美人儿搁在眼前,只有傻子才会舍得放手呢。
  “小人参见皇上,美人。”将飞泉琴搁置在一旁,萧问期跪下叩首。
  “起吧。朕听闻你琴技甚佳,便是连烟美人都说非要你前来伴奏才肯为朕跳惊鸿照影舞。”
  听此,萧问期立时便接了下去:“小人遵旨。”
  若说他的琴技甚佳,倒也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但一旦配上其容貌,单只是往那处一坐,便是另一道别致的风景。
  如此琴声,如此乐师,如此美人,融合在一块儿,倒真是叫惊鸿照影舞多了那么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了,临近舞终,便是连皇帝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不错不错,爱妃的眼光果然是独到,不若然朕还真就会错过如此宛若仙宴般的美景。”将凉氏揽入怀中,皇帝不由多看了盘坐于飞泉琴前的萧问期两眼,“赏。”
  “谢主隆恩。”萧问期叩首,暗暗舒了口气便打算退出寝殿。
  却不想凉氏忽而离开皇帝的怀抱,扬声道:“慢着。”侧过首去,对着皇帝柔柔一笑,“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爱妃有何请求,朕定当答应。”
  得了皇帝的准许,凉氏回过身去,指向萧问期,笑道:“有如此琴技之人,为臣妾的惊鸿照影舞添了许多彩,臣妾真想瞧瞧,他那张面具之下是何容貌。”
  一经凉氏提醒,皇帝倒是想了起来,这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种神秘感,单只是看其身形便觉得俊美非常,想来这面具之下的面容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凉氏勾起唇角,如看好戏般地等着台下之人暴露出其真实的身份,进而引得君王大怒,如此那太子姬弘宇定是逃不掉责罚,即便是废不了他的太子之位,也能叫皇帝对其印象急速下降。
  原以为他会再三找借口推却,不想他在闻言之后,二话不说便接下了银面,而在银面揭下来的那一刻,殿内传来了尖叫之声,只因在那银面之下,是一张极为可怖的面容!
  似是烧伤,半张脸都是斑斑驳驳的伤痕,叫人看了一眼便心生恶意,再不愿多看第二眼。

☆、第083章 挖了他的双眼

  萧问期立时便又将银面戴了回去,慢慢回道:“小人幼时曾被大火所灼伤,毁了半张面容,所以一直都是以银面示人,还望陛下恕罪。”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退下去吧,朕再多看一眼,今日都用不下膳食了。”期待感立马便消失殆尽,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赶快出去,不要碍眼。
  不缓不慢地便退出了寝殿,萧问期心中真是冷笑不止,也幸而那姬弘宇怕他的身份迟早有一日会暴露,进而殃及到他自身,便特意命人制了张假面皮,不若然他今日定然不能全身而退悦。
  但他前脚才出了永信宫,后脚便有一太监上前来拦住了他的路,“东宫中的伶人对吗?皇后娘娘有请,随杂家来吧。”
  一听是皇后请他,萧问期原本只是不安的心立时便沉到了海底,如今他可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才出龙潭,又入虎穴了!
  四下望了望,却没有一人可以帮他传递消息的,没法子,他只能垂着首,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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