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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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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噗!”正在射击的哨兵,胸膛突然喷出了一道血箭,整个身子被强大惯性拖着撞断栏杆,从4米高的岗楼上倒栽下去,“喀嚓”一声,撅断了脖子......

“嗒嗒嗒......”灿烂桔红的拽光从黑暗的院子里密密麻麻打在陈沂生的藏身处,炙热、土屑和四射的火星压得他抬不起头。

“用手榴弹炸!”邵海山拼命大喊。

几颗集束弹从两侧的院墙外划着白烟落进院中。“咣咣......”

“再炸!”陈沂生甩出了最后的一颗手榴弹,“先炸房子!”借着烟雾,他率先冲了出去。

“咣咣......”几座木石结构的青砖房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陡然冒起了大火。“轰......”一座青砖房从内向外,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堆堆的木屑碎砖被气浪卷向了天空,瞬间便笼罩了整座院子,直砸得院中惨叫不止。

地面摇了几摇,晃得奔跑中的战士纷纷摔倒。

“是弹药库!”陈沂生心中大喜,顾不得一嘴的沙子,借着火光,抬手将几个耳鼻流血的越军打得肠穿肚烂、血雾弥漫。正打得起劲,突然“喀哒!”一声,撞针击空的声音从枪膛里清晰地传出来。

“妈个X的,子弹!快给我来匣子弹!”

“排长!没有子弹啦!”

“同志们!”一个越军军官抓起头上的帽子狠狠抛在地上,“党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为了祖国,为了溪山团!共产党员们,跟我冲啊!”喊罢,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抱着一挺机枪奋不顾身冲向大火......

“杀呀!”越南军人呐喊着从碎石堆里纷纷爬出,跟着军官不要命地往外冲......

“快扔手榴弹!把他们给老子压下去!”

“轰!”最后一颗手雷落进了越军人群中。没有惨叫声,只有一阵血雨。溅得陈沂生睁不开眼睛。

几个浑身是火的越军,一声不吭地咬着牙。慢慢爬向兀自揉着眼睛的陈沂生.....

在扑鼻而来的焦臭味中,借着刺眼的火光,陈沂生看到了一幅他永远也忘记不掉的画面:“滋滋”冒着青烟的脂肪不断地从这几个越军的身上滴落,青黑乌焦的肠子冒着火苗,从大火中被一节一节拖出。没有人喊叫,只有血红狰狞的怒目和森森见骨的手掌中那拧掉盖的手榴弹......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6…6…30 22:35:00  本章字数:4915)

“轰轰......”

在陈沂生一愣神的功夫,几个越军手中的手榴弹发生了殉爆。陈沂生只觉“嗡”地一声,耳朵里象飞进了无数只苍蝇,左手臂也传来阵阵剧痛,一时间半边身子几乎麻木了。“妈个X的,老子怎么听不见了?”他疑惑地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理他,一个个端着枪不是在扫射就是被打倒。

“奶奶的,枪法不错啊!”他盯着厢房窗子里不断射出的子弹,看到自己冲锋的部下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倒,心里熊熊怒火瞬间燃起。

“嗒嗒嗒!”陈沂生坐在地上,丢掉空弹夹。屋里的枪声“嘎”然而止。雪白的窗帘布上,喷得全是鲜血。

“妈个x的!跟我冲!”陈沂生咬牙换上新的弹夹,从地上一跃而起,迈过战友的尸体后,他大喊一声:“弟兄们!咱二排没有孬种!”一头冲进最里层的院落。

这时,从他身后传来激烈的枪炮声,看来是金玄和他们和越军干上了。这边,从大院的两侧及后院也传来了喊杀声,遗憾的是:此时的陈沂生已经全都听不见了,他现在的眼里只有一个字:杀!而且是只管自己杀。剩下的越军人数已经不多,但是很顽强。仗打到这种地步,什么预先部署,什么战术手段他全忘了,只要发现还有喘气的,就毫不犹豫上前补上一脚或是一枪。渐渐的,所有的越军被彻底压缩在了最后一间屋子。陈东刚想踹门,“叭”地一声,一颗子弹从屋内射出,拖着血线穿出他的左肩后,“当”地一声,将身后的大铁门打得火花四射。轻脆的金属音中,众人迅速伏下身子,枪口牢牢指向正厅。

陈东躺在地上抽搐着,被战友迅速抢救下去。陈以生拍拍头,强迫自己冷静,又晃晃还在发怵的脑袋,收回捏在越军咽喉上的手。还好,听力总算恢复了些。

“杨雪龙!”

“......”

“杨雪龙?”他又晃晃脑袋。

“排长!杨班长受伤了!”

“奶奶地!”他气得使劲捶了一下地,“那就老子亲自喊!”他把帽子向后拉拉,大声喊道:“里面的越军你们听着!给你们10秒钟考虑打还是不打。如果过了10秒还是屁也不放一个,老子就要扔手榴弹了!”

“去你妈的!有本事你就上来!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别他妈指望抓到活的!”屋里传来及其标准的中国话。

“耶喝!有点意思!”陈沂生冷笑一声,“想和老子比谁狠是不是?来吧!老子等着你!”说罢,他从越军尸体上摸出颗手榴弹,拉掉引信就抛了进去......

“轰”“哗啦!......”屋里传出桌倒盆翻的声音。

“还牛不牛?”老陈摸出了第二颗手榴弹。

“去你妈的!有种你就进来,我们......我们溪山团没有孬种!”

“好样的!说得好,老子再给你点鼓励!”一扬手,又是一颗手榴弹飞了进去......

“轰......”

“哗啦......”

“我这还有一颗手榴弹,我劝你还是继续牛下去吧!是不?都牛到现在了,不容易!”陈沂生咧着大嘴刚要拉线,手臂却被人按住了。

“老邵!你别拦着,我非炸死这孙子不可!”

“老陈!你先别急,他撑不了多久了。派个人进去看看,说不定这屋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他揣起手榴弹,也没喊旁人,自己上前一脚就踹开了残破不堪的房门。“还有喘气的吗?”他扯开嗓子大叫。

“这个老陈......”邵海山恨得牙根疼,一摆手,几个战士一拥而进......

“啊!”进去的战士中有人惊叫。邵海山再也趴不住了,顾不得腿疼,咬牙也一瘸一拐冲了进去。一进门,在昏暗的手电光线下,他看到了满屋子的尸体和一个倚在墙角浑身是血的军官。

“呦!还是个上校。妈的,这下可发了!”老陈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刚才说话的人是你吗?”邵海山冷冷问道。

“哼哼!”军官将手枪慢慢举起。

“了颂......什么也?”陈沂生想不起越语中投降该怎么说。

“去你妈的!”军官喘息着骂道,“还......还是那句话......别她妈想抓活的!”说罢,枪口向口中一塞,扣动了扳机......

“叭!”......军官的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头重重地向后拗去......红白之物将身旁花瓶上的美人,喷得一塌糊涂。

“嗯!死的到还象个爷们!”老陈点点头。

“排长!这还有个活的!”他身后的战士用脚拔了拔一个被炸开肚腹的越军士兵。陈沂生懒得理他,擎着手电,四下打量起这间屋子。看了半天,他觉得很失望,没啥有用的东西。

“啊!......”身后传来了一声惨叫。陈沂生转身一看,只见那个越军士兵的手中攥着一把血肉模糊的肠子用力一扯,血水喷泉一般从口中呕出。在狠狠瞪了瞪面前的敌人之后,一蹬腿......

“走人了!”老陈心里替他想。

“迅速打扫战场!”

“是!”

陈沂生吩咐完后,抬头看着天空那三颗绚丽耀眼的信号弹,他只觉胸中那股巨石般长期压抑他透不过气的郁闷,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排长!咱们打死了一个中校和一个上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上校就是溪山团的团长。”

“嗯!把证物和缴获收好,对了,给我好好找,看看有没有团级干部使用的军刀!”

“有啊!”周小米弯腰从上校的尸体上摘下一把匕首递给陈沂生。

“好好!”老陈心里这个美啊,手中掂着匕首,嘴里还不住地嚷道:“除了军用物资,我看咱们也就别讲什么一切缴获要归公了。大伙来趟越南挺不容易,不弄点纪念品那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邵海山看着他,脸上笑了笑,没说话。

“排长!这有一部电台!”白晓光在隔壁的房间大喊。

“电台?”老陈的心里又开始郁闷起来。可是邵海山却兴奋地一拐一拐,跑到隔壁。

望着满墙的污血,陈沂生不由自主地吸了下鼻子。他隐隐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弯下腰,从地上还未烧尽的灰碳中找了找,遗憾地是,所有的文件都已化成了灰屑。

“排长!溪山团的军旗!”一个战士举着一面红旗兴奋地跑了进来。陈沂生接过一看,只见一颗大大的黄色五角星下边,交叉着两枝上了刺刀的步枪。一旁还有几个字母。写着什么,他看不明白。

“排长!这下咱可发了。”战士们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咱们的伤亡怎么样?”陈沂生问道。一听这话,刚才还在高兴的战士,一下子就将笑容固定在脸上。低下头去,谁也不说话。

“周小米!”

“到!”

“咱们的伤亡怎么样?”

“排长!”周小米的脸色很难看,“阵亡7人,重伤一人,轻伤6人。”

“什么?”陈沂生大吃一惊,呆呆地张大嘴巴。

“排长......”

老陈转过身去,摆了摆手,没说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个班的守卫部队,仓促应战下竟让我们的一个班丧失了战斗力......”陈沂生看了看躺在墙角的上校,暗道:“都是迎着子弹死的,没有逃跑也没有投降。嗯!死得还象个爷们!”

“老陈!团长回电!”邵海山举着电报纸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哎!老陈,你躲什么啊?你快看看!”

陈沂生感觉自己怀揣了只小兔子,忐忑不安地看着邵海山,“老邵!那个......那个......有什么你就念念吧!”

“陈沂生!......”邵海山偷眼看了看陈沂生那副死了老子娘似的表情,继续念道:“......你个狗日的,你小子居然还活着?你把我的侦察排带到哪里去了?我问你,是谁让你去越南的?是谁给了你去越南的胆子?你他妈这祸闯大了。好了,咱别的不说,赶快给老子滚回来。要不然......”

“老邵!你......你没和团长汇报咱们的战果吗?”老陈咽咽唾沫。

“你急什么?还没念完呢!”邵海山瞪了他一眼,又念道:“......要不然你小子就滚不回来了——越军已在边境部署了重兵,还增设了大片雷区。望你好自为之!吴晨东......”

听完之后,陈沂生呆呆发愣,不说话了。

“老陈!咱们是到了该撤退的时候,快拿主意吧!”

“撤退?”陈沂生苦笑一声,说心里话,他现在是彻底明白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做——撤退方案,他事先根本就没想。

“老陈!你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撤吧!”

“撤......”陈沂生只觉得身心的疲惫一阵胜似一阵,“好吧!”他不很坚决地下达了命令。

“排长!我回来啦!咦!你的胳臂......”一辆摩托车直接开到院子里。一身乌黑的金玄和面色紧张地看着陈沂生的左臂。

“不用瞎操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一边包扎一边看了看金玄和身后,一共回来了四个人......

“走吧!”此时的陈沂生,也许是经历得太多,除了觉得心酸已经感觉不出其它的痛苦了。

一行人顺着河岸刚刚离开家堂镇,远处的公路上就传来了汽车马达的声音。

“来得真快啊!”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句话。尽管牺牲了一些战友,但是活着看到了胜利,这就是一件最大的幸福。喜悦,象春风一样弥漫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陈沂生。

十几分钟后,家堂镇的方向隐隐传来了激烈地枪声......

“老陈!越南小鬼子这下可要气得发疯了!”邵海山兴奋地低声说道。

陈沂生没理他,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陈!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还想着回去后团长怎么收拾你?咳!你还想那干什么?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也能将功补过吧?”

陈沂生白了邵海山一眼,也压低嗓音无奈地说道:“老邵!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我。既然我敢把队伍带出来,就没怕别人能怎么拾掇我。”

“那你想什么呢?”

“我是想,这次我们赔了,绝对是赔了老本了!”

“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老邵!你好好想一想:我们牺牲了15个战友,才仅仅换来溪山团这面破旗和一部电台......”

“还有,这几天打死打伤40多人,击毙正副团长各一人。哎!这些你怎么不算?”

“有什么用?我可不是这么想。咳!连一封有价值的文件都没拿到,你说,这场仗对以后战况的发展有什么意义?”

“耶喝?看不出嘿!”邵海山这回可是认认真真地重新打量了一番陈沂生,“老陈!我还真就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思想。不会啊!这才几天哪?你老陈就变成了理论家?”

“少他妈胡扯六拉!”陈沂生很讨厌他这种说话语气,“如果能得到一两封重要文件,我就是回去被团长毙了,也心甘情愿!”

“排长!这个算不算重要文件?”周小米象个小耗子似地溜到陈沂生面前,从身上一大堆挎包里掏出几本粘满了灰尘的小册子。

“你小子,就不能改改你那爱占小便宜的毛病?”陈沂生和邵海山都在心里盘算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回国后,一定要帮他改改这毛病。

“这些写得是啥?杨雪龙!杨雪龙哪?”陈沂生看着这几本小册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杨雪龙。

“排长!您忘了?杨班长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周小米接过话。

“噢!”陈沂生点点头,带着一脸的失望,把小册子揣进怀里。转身走到排尾的担架,看了看仍在昏迷,口中还不住地呕血的杨雪龙,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兄弟,这一路上辛苦了你。眼看就要回家了,你可千万要挺住,没有命令不许死......”陈沂生想着杨雪龙那活泼风趣的“列宁似演讲”,不由得伸手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多少颗子弹你都躲过了,怎么偏偏就躲不过一个哨兵的子弹呢?”想到这,他恨不得马上返回高堂镇,抓住一两个越军,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狠狠扇他们一顿嘴巴。

“老陈!陈东也受伤了,左肩头的枪伤到现在为止还是止不住血。”邵海山刚刚兴奋了一阵子,还没等品出幸福是什么滋味,现在,忧愁又和他勾肩搭背了。

“看来!咱们得先找两个代理班长了!”说到这儿,陈沂生只觉心中的压力越来越沉重。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6…6…30 22:36:00  本章字数:4780)

天亮了,浓雾笼罩着苍郁的青山,一丝阳光透过乌云的缝隙,洒在绵河的河面上,随着波涛,泛起点点鳞光。绵河至此,与栈道桥峡谷下奔流而下的桂川河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块不大的三角洲。

陈沂生卧在岸边的丛林中,透过浓密的蒿草和纠缠不清的树藤,向河面上仔细观望。

“排长!越南人封锁了河面,光汽艇就5分钟一趟,我们根本就渡不过去!”刘光的脸上焦急不已。

“慌甚么?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你小子还是不是个爷们?”老陈撇撇嘴,“瞧瞧你现在的德行,连个娘们都不如。你看看人家越南女子,象你这么火烧屁股似的吗?”

刘光没吭声,满脸的不服气。

“你小子别不服气!”陈沂生头不抬眼不睁,嘲笑道:“让你和人家一对一,活着回来的还未必就是你。”

这句话是深深刺伤了刘光的心,气得他恨不得抬手就给陈沂生两记耳光。

“你小子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告诉你,生气没用,关键是看本事。要论丛林战,咱们都不如人家打了几十年的老兵油子。可是为什么咱能打掉他们的团部?说白了,就是打了他们一个没想到。要是你觉得这样就能证明越南鬼子不堪一击,那咱们就完蛋了。你看看......”他一指河面,“你看越南鬼子要干什么?很明显吗!不就是想找咱们报仇吗?”他扭头看看邵海山,冷笑道:“他也为咱们一定会象个孙子似的东躲西藏。可他们错了,既然他敢派汽艇,那么我就敢打他个舅舅的。”

邵海山已经完全习惯了陈沂生的思维方式和作战特点,所以,他很平静地听完了陈沂生的每一句话,没说什么。

“老陈!你有什么打算就说吧!我们都听你的!”邵海山道。

“老邵!从现在开始,每个战士每人准备好几枚竹签。凡是经过的地方,都给我埋上。另外,打掉他们汽艇之后,咱们必须迅速过河,绕道返回高坪!”

“老陈!你把计划说得再详细一些,为什么我们还要返回高坪?”

“老邵!现在咱们这里伤号太多,必须要救治,否则我怕他们撑不了太久。再说,高坪的敌人肯定都在追击咱们,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咱们还敢回去。”

邵海山点点头。

“高坪现在又变成了一座空城,就借这个机会,我再闹它一次,看看越南人还敢不敢把兵都派出来追咱们?”

“老陈!”邵海山认真想了一想,轻声说道:“你这想法倒是有些道理,可是越南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这次不会在高坪加强警戒吗?”

“会!”陈沂生点点头,“不过我刚才说了,高坪现在就是一座空城,就是多派几个民兵,那又有什么用?你别忘了,咱大部队可是在边境上集结着呢!我就不信他小鬼子敢从边境抽调兵力。”

“这个人真是面糙心不糙!”邵海山心想,“还是那句话:我都没想到的事情,估计越南鬼子也不一定想到。”

见老邵没意见,老陈掏出地图开始研究怎么打掉汽艇......

赵静:

你还好吗?我们医院里的姐妹都很想你。前几天雪梅姐还说,要是身边没了赵静,这日子也清冷了许多。听说你那边挺累的,是不是教官太严厉了?不用担心,凭咱赵大小姐的绝代风华,一定会把他迷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看到这里,赵静苦笑了一声。她这几天一直是在自责中度过的。新来的教官到是客客气气,对她们这些女兵并不是那么过分苛求。可是赵静的心里,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说不清也道不白。如今看了江素云的来信,她不禁反思自己:给妈妈打的那个电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常说的那个农村兵,最近闯了大祸。听说,他为了给受害的百姓报仇,私自带队去越南追杀越南特工,把军师的首长都弄得鸡飞狗跳。你说说,当兵这么多年,你见过这么胆大的兵没有?我是服了他了,我们几个姐妹都说:这才叫男人,X军里,只剩下这么一个还可以称得上是男人的男人了!现在,整个部队都处于一级战备,连休假都取消了。我这还是找机会偷偷给你写的信呢!我听雪梅姐说,上面正研究怎么处理这个农村兵呢!估计,这下他可惨了。总不能英雄他当,黑锅别人背吧?

告诉你这件事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战友,你的那位哥们要大祸临头了。找个机会,咱们一起到他的坟头给他添把土,烧两张纸什么的。认识一场也算是哥们的一点心意了。

我还要换班,就不和你多说了。对了,雪梅姐也让我给你带好,说是等你放假后,咱们好好聚一聚,就吃你最喜欢吃的汽锅鸡,千万别流口水呦!

敬礼

江素云

1979年10月8日于宿舍

另送巧克力一包,话梅三钱,瓜子五两——雪梅姐送的,敬请笑纳。

手里捧着这包零食,赵静的心里是一阵阵地辛酸,看着看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着转。身子僵直地坐在床上,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其它的姐妹都逛街去了,宿舍里静悄悄的,连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死农村兵!谁让你这么不听话,你自己跑到越南干什么?你死就死吧!我可不会管你!”泪水一滴一滴打湿了信笺,心就象是被人剜走了一样,空荡荡的,一丝热气都没有。“你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我又是你什么人,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她擦擦泪水,咬着牙坚定地说:“你死好了,我是不会想你的!”将手中的信狠狠一丢,一头扑在床上,用被子将头一蒙,身子剧烈地起伏起来。

一只蜻蜓在屋子里颤动着翅膀,盘旋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轻轻落在那满是泪水的信笺上,伸出纤细的小爪,在那晶莹的泪水上刨了刨,舔了舔,猛然振起翅膀,一跃而飞......

赵静揉了揉红红的眼睛,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翻个身,呆呆地看着上铺的床板,默默地想着心事......

“死农村兵!你充什么好汉?整个部队就显你了?我不管你,有能耐你自己去解决吧!”她心里一阵气苦,“傻瓜!这么大的事,谁叫你告都不告诉我一声......”闭上眼睛,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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