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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门坡-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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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忠庭陡地不寒而栗,抬头看看那耸入云天的大白塔,透过二门牌楼,见院内只有几个人来来回回地走动,外间尚自如此热闹,竟没人出来。突地返了身小声道:“爷,此地不宜久留。梅枝,拉爷原路返回,回‘天利元’!”老索与康熙对望一眼,均是一脸惊疑,却也不及细辨,早有三四个侍卫围上来,用膀子将围观的人群拨开,护着康熙与梅枝等人奔杨林街而来。
  一进“天利元”,范忠庭迅即将店门关了,方才略略心安。康熙道:“范东家,那疯和尚并非真疯,可是的?”范忠庭皱着眉点了点头。老索急道:“看那情形,这和尚竟认得范东家?”范忠庭道:“他原在我们天延村灵岩寺里当和尚,数年间突地失踪,却不知咋地竟到了此地。索爷说的对,那疯劲倒多半象装的!”范梅枝道:“哥,莫不是针对了皇上,倒听爹说起过,这和尚原是闯部余孽!”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索老急道:“奴才倒要说皇上几句,原本是秋下要来的,却非要微服提前到此。即是到了,也不该亮了身份,想是被贼盯上了!”康熙突地笑道:“你等倒有些草木皆兵了,这太平盛世要说有几个贪官污吏尚自可解,哪里有你等想的那样凶险。再者,如若不早来此,哪里识得梅枝姑娘?”范梅枝脸一红,嗔道:“别人为你操心,你倒有心说些笑话!”范忠庭道:“皇上,今观其势,实是非吉。那无当和尚无端发癫,却似要告了小人不知甚事。料是事态紧急,他不便或不敢明白指了。皇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谨慎些是好。以皇上万乘之躯深临此地,稍有闪失,谁能担戴!”老索道:“范东家说的极是,我看倒快快移架五台县衙,方是上策。”康熙道:“朕却不怕,你们倒怕了么?若真有此凶险,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量!”
  正说着,铺外突地一阵纷乱声响。
  “看清楚了,是在这里么?”
  “绝对没问题,前日便在此!”
  一行人迅即站起,将康熙团团围了,眼睛盯着那门。隔了门缝,见外面人影杂乱,似有人上得台阶来,站了门口,一动不动。众人盯了那影子,心莫不提上嗓子眼。范梅枝亦被紧张情势唬得慌乱之极,悄悄移了步子靠近康熙,紧紧拉了他手,示觉手心里已满是虚汗,望了康熙一眼,道:“皇上!”康熙不言声将她拉了身边来,用胳膊堵了他,紧盯了那身影!
  老索低声道:“护了皇上!”几个侍卫闻言,相互一点头,轻轻从腰间抽出刀剑来,一时铺内光影闪闪,寒气逼人。
  “当当当”铺门门板上响得几声,“可有人在?范东家在吗?”
  老索问道:“范东家,听得是谁?”范忠庭摇摇头,示意众人退了铺柜后面,便整整衣冠,上前准备开门。两条身影迅即鹞子般,一左一右藏了门后,手中握了刀剑,对范忠庭略一点头。
  范忠庭轻轻拨开门闩,未及开启,门已被来人一个靠不住,跌进门里。“半天不开门”来人话声未落,两柄刀剑已架上脖颈!
  来人进得屋里,眼前一团黑,却不害怕,站定了道:“谁人如此大胆,大白日持刀抢劫,不怕王法么!”众人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个官员,约四十岁左右年纪,穿一身绣鹞勒鸟的补服,显是个七品官员。
  那官员抬头看看众人,竟是一个也不认识,眼见人人脸上不怒自威,回身望望,却见门已关了,两个汉子守了门口,不言声地看了他。老索见康熙不露话,便也不便出面,使了眼色,要范忠庭见机行事。
  范忠庭当下便是一揖道:“不知这位爷来我铺上何事?”那官员轻咳了两声道:“你是此店范掌柜?”范忠庭道:“小人正是范忠庭。”那官员瞅了瞅众人,又道:“我是本县县令姚成章,闻听这台怀镇好似有人欺行霸市不是你么?”显见是没话找话。
  范忠庭忍了笑道:“原来是姚老爷架到,未曾远迎,实在有罪!”姚成章道:“不是就好,想这太平盛世,皇上恩泽九重,断没有在此惹事生非。听得你前些日子倒当街教训了那关正全一通,教训得好!那姓关的仗了府台大人是他姨丈,横行霸道,我早看他不顺眼之极,告了众位商户,我已将他下了大牢。都怕那府台大人,我却不怕,我偏要捋那虎须,看他有胆把我咋地!”说着,眼睛却不住扫康熙等人,显见得是在唱出戏,表谤自己,总是摸不清众人身份,又不便离开,只好捡些好听话来说。
  偏范忠庭左一个是是是,右一个好好好,实底话半句没有。实在忍不住了,姚成章指了康熙等人,笑吟吟地问:“范东家,这几位是?”范忠庭看了众人一眼笑道:“嗯,你是说他们?他们是我妹子的未过门婿及家人,是来此提亲的,外地人,认生!”姚成章不自然地笑笑,竟冲众人做了揖道:“外地人,外地人。来了都是客,到得我这五台辖内,有事自请吩附!”
  正说着,那门又当当当地响起。
  “是这里么?”“小的哪敢唬老爷您,姚大人刚进去,不知咋的却没了声了,没得姚大人吩附,小人哪敢进去!”
  范忠庭浓眉一挑,笑道:“梅枝,给县太爷倒杯水来。”范梅枝看了一眼仍端茶坐了凳上不言声的康熙,悄悄抽了手出来,从桌上茶壶里倒了杯水。
  范忠庭道:“外面是什么人?”姚成章笑道:“听上去倒要府台柳大人,他也来了么?”说着扭头冲众人笑道:“我的上司来了,我且去迎接迎接。”见两个侍卫虎了脸不作声,嘴上说着,脚下却是半步不敢挪动。
  范忠庭道:“姚大人且请坐了,我去开了门来。”
  门闩一拉,又是一个趔趄跌进一个人来。灰头灰脸,穿一身土布长袍儿,上边沾满了油沫土尘,显是一路苦寒所致,最可笑倒是那双不知从何而来的圆头布鞋,一脚底帮尚已分家,袜子磨破了,大拇指倒露了外面。这却也奇,两位地方官竟都一齐奔了“天利元”来,范忠庭看了康熙等人一眼,自要看些热闹,便忙一把将来人扶了道:“这位爷,小心着些。”姚成章上前扶起那人,道:“柳大人,你这是何意?”那官员站了当地,眼光照众人转了两三圈,除了姚成章,竟也一个不识。
  姚成章一把抓了他胳膊,指甲下死力在他破烂的衣袖上隔肉狠扭了一下,疼得那人一咧嘴。姚成章指了范忠庭道:“这是‘天成元’范东家范忠庭,这是忻州府府台柳汉同柳大人。”说完,一脸迷糊状,兀自咧了嘴,嘿嘿地笑。
  柳汉同瞅着那模样,转头望了康熙等人道:“这几位是?”姚成章忙道:“这是范东家妹夫及家人,还没过门的妹夫,范东家是这等说的,可是?”范忠庭点点头道,指了康熙道:“这是我妹夫,那位是妹夫家的家人,余下几位都是下人。”姚成章心里却是愈来愈清楚眼前这势态,听得当今在台怀镇微服私访,料定这群人里可能有当今,哪里有大白天带刀剑的,便是带了居然有胆将一县之主夹了脖子?任谁也不吭声,便是知得当今在此,谁敢点破了!便干脆装个没事人,听任事态发展,纵有不适言语,不知者不怪罪,抱了这个宗旨,心下竟是坦然了许多。
  柳汉同从忻州一路徒步赶来,本想见了皇上的面儿,做一番告罪,一路上准备了一肚子话,不想进来却是这副光景儿。他原在康熙五年有幸在京城里见得当今一面,不过那时只是个十三四的小孩儿,数年不见,哪里认得出来?况谁都不亮身份儿,便是认得,哪敢声张。当下,便也抱了走一步瞧一步的心思。
  “范东家,忻州府台柳大人、五台县令姚大人竟都到了你店里,料你这‘天利元’蓬荜生辉,还不快给两位大人让了座?”康熙笑道。范忠庭连忙递了两张凳子:“柳大人,姚大人,请坐!”
  到此,柳汉同与姚成章心里早已明镜似的,座中之人必是康熙无异,苦于不亮声份,又无法大礼参拜,却甚是尴尬,哪里敢坐了。康熙笑道:“来此都是客,我同你们两位大人一样。即是主家让了座,且坐了吧。”两人这才期期艾艾,将半个屁股挨了板凳。
  康熙道:“两位大人实是福气,治下五台山这绝圣之地,天下方此一处。各方朝圣之人云集,看得出此地商业甚是繁荣,比之直隶竟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忙道:“我等哪里有此等福份,一赖菩萨福佑;二则是当今皇上的恩典。”康熙道:“噢,你倒说说看。”柳汉同沉吟了一下,见康熙面容和善,倒不似追究其罪,口齿便也伶俐了许多,当下就凳上朝上一揖道:“这位爷,当朝从龙入关前,这五台山虽架着清凉胜境的名头,却是虎狼出没、百业颓废、苍凉荒蛮之地,各方朝圣欲达此地却是费劲。顺治年末,才从五台县城到此修了一条简便道路,虽是通了路,却是窄小。当今康熙爷当政以来,从康熙七年至九年,先后从代州府砂河驿经东台鸿门岩沿伐木道拓了一条平平展展的黄土沙石路,可通得四轮胶皮大车;从忻州府经河边拓了一条黄土路,又将原峨岭通五台县城的路拓了,至此,三条大道均可进了这五台圣境,结了这千年清凉胜境无一条象样路的历史,也圆了无数朝圣人的心思。这天下太平,方有百业待兴的旺相;这主上英明,心系苍生,便有这五台胜境今日之繁荣。现下,各路商客云集,物品丰富,百姓安居,守着这一方宝山宝地,摆摊子、售特色、做买卖,家底丰裕些的自备了车马驼骄,专供游客上山朝圣、寺院往来之用,自是添得一项大宗收入。本地百姓自愿将台怀镇方圆二百余里田地悉数退耕还林,方造了这山上松林稠密、山下河水清清的绝世之地。”这两句显然挠了康熙的痒痒之处,心下自是欣喜,有意就当地风俗民情作番考究,便掉头问姚成章道:“姚大人,这五台山现下有多少座寺院,治内百姓生计多少?年商业出入量多少,商家多少?税收如何?”姚成章来之前,料有此一问,故作一番思谋,略一拱手,道:“回爷的话,这五台山名义上是五台治内,实是只这台怀镇一地。这五台山方圆五百里,竟是跨了忻州、定襄、五台、繁峙、代县及阜平等地,寺院共有四百八十三处,除久已荒废,现存实际上仅一百七十六座,对游人开放不过八十八座。其中三分之一在这五台县台怀镇治内,其余均在代州府及繁峙一带,只是此地较为集中罢了。这五台县内全境至去年年底共有三万六千二十一户,十三万九千五百四十二人,这台怀镇就有四千五百八十余户,约一万九千余人,其中近七成人经商,仅有一成在台怀镇外置些田地。至于商业,想必这位爷看得出,这实是五台山税收的主要来源。此地从龙泉寺、南山寺一带到台怀镇共有商家五百七十余户,以粮食为主,年出入量在十七万石左右,加之各类营销,交易量在六十余万两子上下。税收九成竟是靠了商业,除上交州府用度,主要运于当地治安、道路维修、寺庙修缮等用项。”说罢,顿了一顿,又道,“此地民风厚道,极易治理。却因外地、流动人口众多,不免有些危害治安的不法之徒,一有发觉立加羁拿,决不姑息!”瞅个话缝,柳汉同忙道:“姚大人,前日有个醉酒狂徒竟胆大妄为,在杨林街一带扰乱市集,并假借州府名义敲榨商家,竟是我那不争气的外甥!你当可给我重重治其罪!也是门风不幸,从小不思进取,读书读不成,经商又不是个料,竟学会了混,真正屡教不改!决不能看了谁的面子,有意纵容,却是害了他!”姚成章心道:我早有意治这泼皮了,不是碍你面子,早他娘的打断了狗才的腿,这下好了,倒是你说的。便道:“柳大人放心,我绝对秉公置,断不容情!”柳汉同点点头道:“这商道实是五台山血脉通道,商业兴,则有五台山寺院兴旺的态势;商业衰,则是断了这五台山的生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实是我辈为官者职责所在,为各路商家营造安定的局面是我五台县治内的首要之职。”
  康熙原想借此机会治两人失守之罪,却被两人一出双簧戏编排的龙心大悦。明知道是借机撕虏的清白,便也不点破,倒不知咋的喜欢上这两个虽有不洁,却心地极是厚道的官员来。当下便笑道:“是这个道理,这五台山之地极特殊些,这三晋大地又是个特例,商气浓厚,百姓莫不以经商为荣,便似那治河,不能用一个框框儿框了,要结合实际情势,非在堵,止在疏,以商业繁荣带动整个境内各行繁荣,便是你五台的功。总要记了这个来:这商人本是你山西五台的衣食父母!”虽没亮明身份,康熙已是不由自主搬出主子的身份训起话来。
  听这口气,柳汉同和姚成章都是不禁长舒一口气。当下便对视一眼,道:“这位爷说的极是,我等一定谨规习俗、倡导商业、营造一派适宜商业发展的好氛围来,为宏大这五台声誉使出职守本份,定当尽职尽责!”
  康熙点点头道:“前日那泼皮搅乱市集一事要引以为戒,从中吸取教训,找出治安方面存在的不足和差距,切实加以整顿!”
  两人纷纷点头。
  恰在这时,铺外车马蹄声响起,意听得有人大喊:“此地已戒了严,行人须绕道。”听得有人大声道:“军爷,我家铺子便在此处,你让我绕了哪里去?”
  康熙一皱眉道:“为何要戒了严?倒不怕影响游人和商铺生意!”柳汉同与姚成章两人忙站起来,便要出去。范忠庭冲两人一揖道:“两位大人,是我铺掌柜,待我出去让他们且等等再进便是。”康熙一挥手道:“不要等,让他们撤了人马,将街面上疏通了。”两人已是一人一扇门开启了,跑出去吩附了阶下尚自等待的众人,瞬间齐齐退了两侧,远远待命。
  贺云鹏与何耀峰两人当头下了马,将范成德从车架上扶了下来,一齐进了铺门。见姚成章一身官服竟规规矩矩站了店铺门口,不由大愣。范成德忙一个深揖,道:“老爷,莫不是我‘天利元’犯得什么事么?”姚成章忙挥挥手,朝里指指,道:“没有的事,范老东家吧,快快进来。”说着竟同柳汉同两人一边一个扶了范成德肩膀进得铺里。
  范忠庭与范梅枝两人忙跑过来,道:“爹。”范成德瞅瞅座中之人,一个个面带微笑,竟是不识。范忠庭一一介绍道:“爹,这位是忻州府知府柳大人,这位是五台县令姚大人。”范成德大惊,忙要跪下行礼,早被两人一把扶了道:“‘以德治商’的范家铺号,塞北高原莫不风传,今日一见实在是我等三生有幸之致!”范成德道:“不敢不敢,实是商界高抬了我。”再观那坐上康熙等人,竟在府台、县令等人面前却是如此托大,自忖来头不少。
  姚成章凑上前来道:“范老东家,贤婿仪表堂堂,实是你范家之福!”一眼见范梅枝脸红之极,心下愈是惊异不堪。
  康熙站起来,一拱手道:“范老东家,我同您一样,也是商人,是专程从直隶来此给母亲大人还愿的!我姓康,唤我小康便是,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伴。”范成德笑着还礼,冲范梅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诸位大人上茶!”
  范梅枝答应一声去了。柳汉同与姚成章至此深信此人正是康熙皇帝,见范梅枝要走,便急急跟了上去道:“范姑娘,我们来我们来!”
  康熙笑道:“两位大人且坐。一会我们让范东家给我们上些当地特产来,一同吃了饭再走,想来不至于耽误两位大人公事吧?”两人忙道:“哪里哪里,能在闻名晋北的范家铺子吃饭实是我等的福份!”康熙一伸手道:“范老东家,请!”
  范忠庭和贺云鹏等人忙着跑了后院下厨。贺云鹏悄声问道:“少东家,看那后生来头不少,两位官老爷竟在面前象个下人般,却是谁?”范忠庭不便回答,便伸了手朝天指了指。贺云鹏却待要问,范忠庭一眼瞅见姚成章颠着步儿过来,岔了话道:“砖厂怎么样?”贺云鹏道:“第一批砖已出来,那边工地尚没个熟识人。按老东家的意思,咱们是外乡人,想瞅个便当,寻个人拉了关系,将砖石售出。”
  “范东家开了砖厂么?怎地不早说,以范家信誉,那砖石质量必是上好的。这事却不用你等发愁,包在我身上便是!”姚成章将鹏脯一拍,笑着说。
  贺云鹏大喜,忙道:“谢谢大人,我范家生意历来注重信誉,这点且放心,砸自己牌子的生意哪里敢做得半分来?若大人帮了这忙,我等日后必有重谢!”姚成章将脸一扳,道:“你这年轻人说哪里话来,为你等商家谋便利,实是我五台县父母官的职份所在,言得什么谢,只要你等好好经营,生意旺了,多交了税,便是帮了我的大忙,范东家,可是这个理?”范忠庭笑道:“是这个理。”姚成章凑前了悄声道:“少东家,你妹夫”范忠庭忙咳嗽一声,姚成章回头见范梅枝过来,忙笑笑,回身走了。
  前堂内,康熙喝了一口茶水,指了铺前上方的“天利元”牌子对范成德道:“范老东家,闻听这天延村生意在大同府竟获得‘以德治商’的名誉,今在五台山创这新天地,为何倒取了这么个俗名来?”范成德笑道:“这位爷,我们天延村本延了个天字联号的意,倒没有在这名称上下得些工夫,如爷有好名称,当赐教为盼!”康熙笑道:“你看这‘天利隆’比这‘天利元’如何?”柳汉同鼓掌道:“好名字,好名字!”范成德与众人亦纷纷点头。
  康熙腾地站起来道:“既好,我今日手倒有些痒了,给范老东家题了这名字如何?”范成德尚未起身,柳汉周已忙站起来,跑了后边索要纸笔。
  闻得康熙题字,院内院外众人都围了上来看。康熙当即提笔,一气呵成。柳汉周当即与姚成章两人仔细捧起来,略略吹吹,吩附范成德道:“范东家,明日我给你请五台最好的匠人,如何?”范成德忙连连作揖道:“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范忠庭道:“各位大人请入席,开饭。”众人纷纷落座,康熙当仁不让坐了上首,老索紧挨着坐了。范成德执意要让柳汉周同姚成章上座,两人哪里敢坐,竟是一边一个将范成德扶了康熙下首,方才侧位坐下。
  范梅枝依次给众人斟酒。
  康熙道:“听说四月初八是秘魔岩秘密寺庙会,想是热闹之极,我等千里而来,自不愿错了这祈福之日。”柳汉周与姚成章道:“我等愿陪爷上秘魔岩,凡事有个照应。”康熙摇摇头道:“这却用不着,你们自忙就是,有范老东家等人一同随往就是。”老索接了话头道:“烦劳两位大人打个前站,我等人生地不熟,却要拜托。”说着便冲两人挤挤眼,“康爷的意思是庙会当日,若有你官家出动,威风八面的,扰众不说,庙会倒过得没些意思了。康爷,可是这意思?”康熙点点头,道:“安民、富境是地方官的职守本份,动辄人集云从,弄些虚套排场来,好没意思的,此举长不得为官者半分脸面不说,却要招百姓嫉恨,只是人家敢怒不敢言罢了!日后当记着这一条,民生是历朝历代盛世大计,民怨为败家败国荣衰之源!”
  范成德暗忖道:此人口气竟是如此之大,实非凡俗辈,莫非
  “范老东家,来,我们干了这杯!”
  “来,干!”
  四月初八一大早,从五台至峨岭间的山道中,各方游人络绎不绝,骑马的、乘骄的,四轮花轱辘车、两轮牛车等不一而足,竟将刚平整拓宽的黄土大道塞得满满当当。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不是那些来自西藏青海等地的朝圣者,如此温暖之天披一件红棉长袍不说,那三五步必定一个揖,再俯身长拜,将是将手脚都伸了紧贴地面的举动,其虔诚之态,让各地长袍短褂装扮齐整、自诩所谓的信徒、居士极是自叹不如。不过二三十里路的光景,范成德及康熙等人竟是走了两个多时辰,到得岩头村内,已近午时。
  众人下得车来,见岩头村沿河两岸,各种临时小摊仗竟摆了有一里多长。卖油炸黄糕的、猪羊杂碎的、现炒疙瘩的、黄面皮的、软凉粉的、五色纸的、鞭炮的,甚是热闹。康熙指了那卖猪羊杂碎炖排骨的摊仗笑道:“这却也奇,佛家境地,竟可食得荤么?”范成德笑道:“爷有所不知,这佛教宗派实是繁杂,原有‘大乘’、‘小乘’之分,这‘大乘’又有‘显教’、‘密教’之别,而这‘显教’中又有‘中观宗’和‘瑜伽宗’,自隋唐由于师弟传承仪式和作法便逐渐固定下来,现形成了所谓八宗。”康熙笑道:“范老东家,我倒险些被你说昏了,哪八宗?”范成德道:“一是三论宗,又名法性宗,二是法相宗,又名慈恩宗;三是天台宗,又名法华宗;四是贤首宗,又名华严宗;五是禅宗;六是净土宗,又名莲宗;七是密宗,又名真言宗;八是律宗。这五台山方圆五百里,各宗派繁杂相处。我等百姓所谓佛实为净土宗。”康熙道:“何为净土宗?”范成德笑道:“我原也晓得个大概,具体却也说不清爽。”范梅枝接口道:“便是念阿弥陀佛的那宗儿!”老索边上笑道:“还是梅枝姑娘一语中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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