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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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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唐氏在气头上,说的话又不好接,又不敢驳,只好顺嘴胡乱应着。想着她一个人到底安抚不住,便扬声叫锦绣。
    谁知锦绣并不在门外守着,干叫无人应声。
    徐妈妈心里便对锦绣有些埋怨起来。
    才劝过她呢,竟然还是不上心,得空就躲闲起来。哄不好二奶奶,唐夫人难道怪罪她一个人不成,又能给她锦绣什么好果子吃吃吗?
    唐氏听见徐妈妈叫锦绣,就骂道:“你叫她做什么,她是得了二爷的眼的,自然要朝着高枝儿飞去的,哪会凑我们这些烂糟事儿。”
    之前程向腾回屋的时候,眼睛落在锦绣脸上好一会儿,唐氏可都看着呢。男人不是不在正院儿呆,就是回了屋眼睛不往自己身上落,她有那么差么?
    唐氏记恨着那一茬,反正现在性子上来了,拉出锦绣就一块骂上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房妈妈忽然就想到,可不是,锦绣虽说也是二奶奶贴身服侍的,但之前的那些子烂糟事儿,可不都是经由自己的手办下的么?
    锦绣便是被二奶奶骂几回哭几场,到底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发落到她头上去。所以她能躲,而自己,却是躲不开的。
    还有二奶奶一直骂的这个妩娘也是,邪气得很,竟然两回药都毒不死她。这二爷回来两天了,本来还好好的,从那天外出回府路过洛音苑开始,便不对劲儿起来,莫名其妙就不回房睡了。
    要说这事和这个妩娘有多大关系,徐妈妈也说不清。可要说完全无关,徐妈妈无论如何是不信的。
    都是这女人作祸,上次怎么不一碗药下去打发利索了呢。
    现在倒让二奶奶为她生急性起来。
    徐妈妈忽然想到,房妈妈死了,二爷明显是不追究的,可这个妩娘呢,她也会不追究么?
    如今二爷护着她,没准以后还宠着呢。她会不会反过来寻自己报仇?
    就算现在有二奶奶在,谅她也起不了多大妖蛾子,那将来呢,到底还有少小爷仗腰呢,她若记恨,甚至可以惦着自己十年不晚呢。
    也只怪当时想的简单了,行事上没有更隐蔽些,让她就算有心也查不出来。或者更直接些,就眼瞧着她用下了,也不用迁累上别人。
    总之留着早晚是个祸害呀。
    徐妈妈寻思着,唐氏见她皱着个眉,干答应着不动身,便怒道:“你怎么?难道连你我也使唤不动了吗?”
    唐氏生气了,连妈妈也不称呼一声了。徐妈妈连说不敢。
    心想反正唐氏这样,自己也哄劝不住,一碗药下去就一碗药下去吧。
    二爷知道了,就算会心疼,就算会恼火二奶奶办事狠绝,但到底只是个丫头子,又已经没了,难道真为她报仇不成?为着小少爷以后不生怨,为了嫡妻名誉,为了府里声誉,少不得还得帮着想法子周全遮掩呢。
    想着,她问唐氏道:“收拾个丫头子不难,不过奶奶你可想清楚了,真要赏药下去?”
    唐氏直着脖子道:“怎么,难道我说假的?你有什么就直说!”
    徐妈妈陪笑道:“既然那位留着,也是尽惹主子不开心,长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也好。不过却也不能这般直吼吼的就去要人命,得好好铺排铺排,至少找个理由,任谁问起来都有个说头。”
    唐氏从小长在大宅门里,这方面倒是溜熟的,张口就道:“捏个理由还不简单?房妈妈死了,死前吃的是那贱人赏下的饭食。”
    就是反咬一口的意思。
    至于她和房妈妈之间有些什么样的恩怨,为什么她要赏人有毒的饭菜,那可编排的就多了。可能房妈妈在身边服侍,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或看到了不该看到了的事儿惹人忌讳,或是单纯就为了闹出大动静勾得爷们儿一顾,或是房妈妈刚得了什么赏,转瞬被人贪心夺宝……
    徐妈妈寻思一回,觉得这个说法很靠谱。原以为房妈妈病逝,后发现原来另有隐情,处置恶人,适当的时候还可以鼓动房家人闹上一闹。
    事儿大了,二爷只会紧着平息事端,哪会认真追查到底。
    “就怕二爷因此和奶奶生隙啊……”徐妈妈叹息道。
    其实她心里明白,唐氏真是被药劲拿住了,有些百无禁忌的一时疯。等她冷静下来,没准会后悔也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可能就成落埋怨的那个了。所以这种话儿得说在前头的好。
    果然唐氏就道:“生分就生分,难道我离不了他不成?”她的身体,也难体会XO的兴致,只是生子需要罢了。
    “他现在反正也不理我,还不是因为他有了庶子有了后,他心里不急了!他不急,我也可以不急!反正现在庶子在我手里,我想教成什么样养成什么样都可以。至于他还想要其他的庶子女出生,也还得看我乐不乐意。”
    非得把人惹急了,个把庶子养不活也是有的。
    徐妈妈点点头,二奶奶既然不怕这个,以后不埋怨她,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劝了阻了只是劝阻不了啊。
    至于唐夫人那边,才不会为她们处置个丫头怪罪她呢。只要二奶奶高兴,这剩下的一两天时间能好好睡上几觉,把精神养得足足的,见了唐夫人高高兴兴的,自己就是当好了差使了。
    房妈妈细细寻思一会儿,倒没什么大不妥。
    那就合计合计,怎么样得手吧。洛音苑那边,直接赏药只怕是不接的。赏吃食么,可还有个曾妈妈试吃呢……
    …
    洛音苑里,除了武梁没精神,一天除了吃饭吃药喝水就是睡死在床上外,其他两个人,做活儿聊天,都挺有干劲儿的样子。洛音苑里不说热火朝天,也是一片祥和。
    曾妈妈对于自己来这儿本来是心里不来意的,只是早上程向腾要从洛音苑出去时,叫住她叫了一句:“妈妈对在这里服侍可满意?”
    他说服侍,是提醒曾妈妈分清主次,你是来服侍姑娘的,别拿架子。他问她是否满意,是觉得她可能有不服从分配在闹情绪,工作上不够认真积极等嫌疑。
    曾妈妈在程向腾身边呆过许久,看主子的神态语气脸色,自然就猜得到主子的意思。
    这话可不是什么关心,而是实在的提醒。
    仔细回想,她发现自己并没什么怠工的地方啊,少不得心里有点儿小不服气,嘴上只恭敬道:“老奴不敢。”
    结果程向腾就给了她句“那就好”,然后走人了。
    这就更说明了刚才问她满不满意不是什么问候,而是不满了。
    曾妈妈悄悄回想,自己刚来这儿当差第一天,除了早上起得晚了,刚才答话有一次恍神之外,别的也没有什么大过啊。
    但不论如何,二爷专门这般敲打她,她是再不敢拿大的。因此做事儿便十分经心起来。
    而桐花,却是对曾妈妈的到来,表现得相当的殷勤,热情,恭敬到了有些小心翼翼的地步。
    好像这位就是她的命之所系似的,这位若在,她的命就在,这位若不玩走人了,她就得跟着翘辫似的。
    因此只要她人在手闲,但有什么活儿都是飞奔着抢着去干,尽量不用劳动到曾妈妈大人。
    而桐花对武梁,更是十分的信服。
    本来她们都要跟着房妈妈去的呀,可后来就硬是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明明一直在现场啊,可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呢?
    桐花觉得她迷糊不过劲儿来。不过没关系,反正信姑娘得永生,她就只管听姑娘的吩咐,做姑娘的帮手就对了。
    比如现在。
    武梁想着,虽然男人的态度很明确,至少是不会害她的,但女人呢,谁知道又是个什么情形。
    万一她又要下手,也得让她有些顾忌才行。
    所以她吩咐桐花,熬完了药药渣一定得收好留着,以防万一,别再给人掺兑些什么进来……
    于是桐花就认真记住她的话,认真地把药渣带回来,摆在院子里晾着,这不到了晚上,她还拢一拢准备收一收呢。
    徐妈妈带着两个小丫头,提着个大食盒,挺排场地进来后,就看到桐花正在那儿摆弄着药渣呢。
    现下的人们有个说法,叫什么“药不去病不除”,讲究但凡用过的药渣要埋起来,似乎就可以连病气一起埋掉了似的。
    所以徐妈妈见了桐花的举动,不由心生奇怪,于是过去问道:“桐花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这废药渣还能派什么用场不成?”
    徐妈妈是要打着“二奶奶二爷是一体的,二爷对洛音苑关照二奶奶就跟着打赏”的幌子来的,所以就要先表现得和蔼亲近一点儿才行。
    因此一进来,就只管先说些闲话儿。
    桐花感觉特好,徐妈妈是谁呀,二奶奶身边第一得力的人啊,主动找自己搭话儿啊,以前真是不敢想象啊。
    于是她按着武梁的说法答得格外认真详细:
    “二爷说了,药水点心饭食那些的可以试用了再给姑娘用,但药却不好这么办,所以让奴婢亲自熬药,让每次的药渣都仔细留下来,若姑娘好了便好,若不好,方便一样样核对药性追查问责呢。”
    徐妈妈听了就愣了愣,真的假的,竟然精细到这个地步了?二奶奶一年到头在用药,也不曾有这么讲究过。
    之前给房妈妈用药,二爷之后是知之为不知,现在这般大张旗鼓地摆着药渣,还留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提醒,是警告,若洛音苑这位真在药上出点儿事儿,只怕没那么善了了。
    房妈妈心里有点儿微惊,不过二爷这般宠着,越发不能留了吧。
    她强笑着道:“二爷真是体恤,这不得把大夫吓一跳么?看哪个庸医还敢登门儿。”
    说着指着丫头手里的大食盒,“奶奶知道妩姑娘病养着,只怕嘴里没滋没味儿的,专门让我送来了一些点心,算是给姑娘解个寡淡。”
    说着让丫头把点心摆出来,学着曾妈妈的样子,自然先捻了一块儿栗子芝麻酥吃了,然后请曾妈妈也尝一尝,还有桐花。
    桐花心说怎么又来了,狐疑地看向武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武梁摇摇头,心说反正我是不吃的。这个徐妈妈,好像只是看她死了没有才会来,她对她完全没有半分好印象。
    曾妈妈倒是吃了一块,然后就夸味道好。
    徐妈妈一听,就笑着道:“算你有眼光,二奶奶都说好,那味道还能差了?”
    说着象忘记了武梁似的,让丫头把点心都摆出来,然后招呼几人围桌坐了,竟是打起长期抗战的准备来,一边聊着闲话,一边一块接一块的吃着点心。
    然后桐花掂了水壶放在旁边,竟是开茶话会一般,几人吃吃喝喝起来。
    那点心吧,上面根本没有什么药,有这么多人吃过呢,大家有眼都看着呢。
    徐妈妈就单等着到一定时候,她再忽然象刚想起来似的说一声:“哟,只顾着咱们,倒忘了妩姑娘了,这可是专门赏给妩姑娘的呢,姑娘好歹给二奶奶个面子吧……”
    她那时候,才将小指甲盖里的蜡封着的一点儿药粉弹上去……
    
    第16章。二爷说
    
    徐妈妈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武梁却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算啥意思。想吃点心不会在自己屋里吃么,跑来她这里搞什么?她是好看到可以佐食下饭呢,还是想用那点点心馋死她?
    要说这徐妈妈是来毒害她的,目前看着不象。因为她亲自送过来,不象以前那种暗挫挫行事的作派,太过明目张胆毫无顾忌了些。何况人家自己吃着根本也没说邀请她一起。
    要说是来和她搞好关系的,似乎也不是。原因还是人家自己吃着没理她呀,当然经过了房妈妈之死,她也不会信她就是了。
    若说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她院里的人,比如和其他人拉关系以孤立她之类的,那又何必借着赏她做名头呢,该赏谁就赏谁不是更直接更方便拉笼么?
    并且似乎也没用,一个是差点儿被害死的,心有余悸不大可能拜倒在几块点心下。另一个是二爷那边的人,根本不一个领导啊。
    武梁默默观察了会儿,未果。
    不过她总觉得这婆子肯定会有什么鬼祟伎俩暴出来,并且很可能还和吃食有关。
    武梁看着那些吃货,心说不论如何,我是不吃的,难道你们集体吃死了最后赖到我头上不成?
    琢磨了一会儿琢磨不透,武梁心生厌烦,觉得很没必要多敷衍这位,因此佯装打了个哈欠道:“竟是又困了……二爷歇在书房了,那二奶奶差不多也该歇下了吧?”
    所以你用不用回去伺侯呢?
    徐妈妈知道是问她的,听着却不由一愣,这丫头竟然知道二爷不回致庄院睡?
    自从二爷和洛音苑有些关系后,二奶奶已经着人关注着这院的动静了。二爷着人传话让二奶奶早些歇息到现在,并没发现洛音苑这仨人出去过,也没发现有人进来过,这丫头怎么得的消息?
    并且二爷传话时可没说歇在哪里,只说让二奶奶别等门。她们还是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二爷歇在书房的,没想到这位竟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难道二爷一早就跟这位说过晚上会歇在书房?那二爷又为什么会跟她说?
    徐妈妈忍不住问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姑娘怎么知道的?姑娘猜的呗。
    唐氏大晚上不睡,有闲情派好几个人来这里消遣她,为什么?唐氏肯定没有男人睡呗。
    若男人在,唐氏心情好,大约这会儿正忙于被翻红浪,或者正在翻浪的前奏中或者余韵里,哪有功夫想起她洛音苑来?还这时候送点心来,谁临睡前会大量吃点心的?
    看徐妈妈她们坐那儿貌似吃得悠闲自在的样子,却不知自己太刻意了。
    武梁见徐妈妈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那既然都猜对了,自己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她的点心呢。
    武梁想着笑道:“二爷一早过来洛音苑瞧我,吓了一跳,以为我得了和房妈妈一样的病呢。虽然大夫确定了不是,但二爷想起房妈妈那事儿来还是心情沉重,所以说要自己在书房呆几晚,算是为房妈妈致哀了。”
    徐妈妈听着,心说原来二爷竟是因为房妈妈的事儿生气了,所以不回屋睡呢。——生气就生气吧,还致哀呢,怎么不直接说守孝算了?主子为下人致哀,谁会信哪。
    武梁又道:“二爷还说了,房妈妈出了事儿,想必二奶奶心下也郁燥带火的不痛快着,正好借此机会清清心败败火,等他回屋时大家都心和气顺的多好。”说着笑起来,“妈妈你看,二爷没当着二奶奶的面都这般体贴,事事为奶奶考虑呢。”
    徐妈妈寻思着这话,自动理解为:房妈妈这事儿二奶奶做得不厚道,二爷很生气,不回屋让她自己空房思过灭灭火,知道自己错了再说……
    房妈妈为什么没的?还不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丫头。说到底二爷还是因为她差点没了在计较来劲儿,这是连二奶奶都给警告上了?
    所以才会事先告诉这丫头自己不会回房睡的,算是一种安抚?
    想着看了妩娘一眼,见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徐妈妈明白,她给自己说这些个,不就是想让自己知道她在二爷心中的份量吗?只怕这既是炫耀,也是警告。
    若是这女人得了势抖起来,肯定不会有自己什么好。
    果然是不能留的。
    徐妈妈越发坚定了除掉武梁的信念,嘴里只笑道:“可不是,房妈妈忽然一病没了,奶奶也觉得怪可惜的。这不想着你们洛音苑几位只怕也不好受,特意赏了点心过来,也是慰问之意嘛。”
    心里却想着,她话说得这么软,就好像奶奶都扛不住压力服软示好来了似的,该满意了吧,该得意了吧。正是引她吃下点心的好时候。
    “只怪这点心太过可口,我这一尝竟然就停不下来,真是该打。”徐妈妈笑道,语气神态比之前软和了许多,好像她之前并没有把人放在眼里,如今是真被人家一番话吓到了似的。
    “姑娘也快尝尝吧。”徐妈妈用个小盘子,把每样点心都拨一两块,重新装了一小盘,端到武梁的床边。
    心说她若又象曾妈妈送点心时只推说口渴不吃也好办,自己另一指甲盖里有备份呢,就侍侯她喝一壶去。
    可她奉上的东西,武梁如何会接,没的沾染上什么呢。只示意徐妈妈放到旁边高杌子上。
    徐妈妈又哪里肯放,脸上堆着笑道:“嘿,我都亲自给姑娘端来了,姑娘好歹尝尝,也是给了我老脸了。回头二奶奶问起来,总不好叫我回说都叫我吃了吧?”
    武梁也笑道:“我早就想叫大伙儿好歹给我留点儿呢,不是说是二奶奶赏我的吗?”
    说着叫曾妈妈过来接盘子,“二爷这个点儿应该还在看书呢,妈妈快去,将这盘子点心送去给二爷尝尝去。”
    曾妈妈答应一声就去腾屋里的小食盒。
    徐妈妈吓一跳,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那哪儿行”,她拦道,“奶奶赏给姑娘的,怎么好往外送,奶奶知道了……”
    她那么慌张急切,武梁更不肯碰那盘子了。
    她打断徐妈妈的话,笑着给她解释道:“妈妈知道的,二爷昨儿也赏我点心来着,今早才知道二爷因此昨儿没宵夜,饿得早早就睡来了呢。可惜我却没有东西孝敬二爷的,如今正好借花献佛,也好让二爷知道知道二奶奶对奴婢的体恤心意。”
    徐妈妈听了,就忙拦住桌边的大家道:“既然要送往书房,这剩下的大家快别吃了,捡规整的都装去给二爷吧。不过这小盘里的几块就留着吧,又不多,好歹也要让姑娘尝过味儿吧。”
    开玩笑,送到书房去,随便那里哪位动了,那还得了。
    徐妈妈一边催促丫头将桌上的整合起来往食盒里装,一边催武梁快吃,“二爷那么关照姑娘,忍着饿都将点心赏姑娘了,又怎么会忍心夺姑娘这一口呢,若知道姑娘一点儿没用,只怕也不肯用呢。”
    说得那厮多深情似的。
    武梁笑道:“妈妈说哪里话,就是这两个要进我口的点心,特特的送给了二爷,才显出我的用心来呢。你们那些留着没吃的送去,那岂不是你们的心意了?我本就没有,借花献佛还这么没诚意,可不得招二爷的打呢。”
    说着叫曾妈妈:“妈妈快些吧,就这一小盘里的就够了,别的仍旧留着给大伙用吧。”
    曾妈妈早瞧出不对来,左不过几块点心,好像多不得了似的,一个非要送,一个就非要拦着,莫非点心有古怪?
    她小心地上前去端那盘点心。徐妈妈却佯装热心地要帮着直接往食盒里放,然后不小心手一抖,盘子就掉在地上,点心骨碌得满是灰尘。
    曾妈妈眼神闪烁。
    到了此时,连桐花都觉出不对劲儿来。
    屋里一时无人出声,气氛有些沉闷。
    徐妈妈顿了顿,十分惭愧的样子道:“都是我的错,姑娘莫怪罪。”
    武梁抿了抿唇,忍着想抹汗的冲动。
    她心里真是相当的后怕:幸好人家是耍阴的,而不是耍横的。若人家直接带一群蛮力婆子进来,拉着她三下五除二一顿暴打,那她就只能呜呼哀哉了。——尼玛好忧桑,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不过观这位二奶奶的行事,她这么直接派人,直接掂着点心正面上,似乎是想强硬地要她命来着的。
    可是却又没有强硬到底,又用了这么点儿遮遮掩掩的手段。
    说明她还是多少有些顾忌程向腾的,哪怕这种顾忌并不多。
    总之现在自己也没有别的依仗,就得扯着程向腾这张虎皮可劲地舞才行。
    她叫桐花:“把地上的点心扫一扫,洒去外面喂鸟雀虫蚁吧。”是不是真有毒,总得先试清楚,把证据摆到明面上再说。否则就算告状,也没人会受理。
    桐花倒聪明了,听了就忙道:“喂鸟雀也是浪费,不若去喂了二爷养在趣园的红嘴鹤吧?二爷吃不上,喂了二爷的爱物,也是姑娘的一番心意了。”
    武梁觉得太好了。
    桐花便忙去找东西来装。
    徐妈妈脸色铁青。站在那里随便走动了几步,然后一个不小心,那脚就踩上了点心,于是地上只剩一坨渣。
    她苦笑着摇头,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这一会儿功夫不是掉东西就是踩东西的,怕是当不好差了。
    感叹了一回,坚持自己帮着把地上扫干净了,算是弥补过失,竟是连灰都说要亲自抛洒到外面去。
    
    第17章。安抚
    
    徐妈妈亲自消灭地上残渣,甚至不用带来的两个丫头动手帮忙。
    桐花十分紧张,很想做些什么,比如把那些渣渣夺下来做证据什么的,可是寻思着自己一人战不过对方三个,还有就是对方积威之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身子拦在武梁床前,好像担心徐妈妈会把那些点心渣滓硬塞武梁嘴里似的,不时眼神焦急地看武梁一眼,等着武梁拿出个什么主意来。
    曾妈妈见徐妈妈那认栽的样,便不好在旁边看笑话,怕惹了徐妈妈的眼,只远远站到门口去。反正武梁没明确吩咐,她就只当自己没看明白这中间的事儿。
    武梁倒没想着真把那些渣渍留下来。她看徐妈妈也真受到了惊吓,再逼得紧了,人家恼羞成怒使出武力来了,三对三,自己是个不中用的,曾妈妈是个和稀泥的,桐花是个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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